张居正有一同年叫汪伯昆,此人诗词歌赋写得不错,在湖北做过几年巡抚,名声很不错。张居正与万历年初,当了首辅后,需要启用一批能干实事的官员,鉴于汪伯昆名声不错,文章也写的很好,便调他任兵部左侍郎。相当于今日的国防部副部长。
唐至北宋前期为正四品下,元丰改制后从三品,北宋前期为文官迁转阶官,元丰改制后为职事官。明代正三品,掌管全国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之政,算是有个实权的高官。
张居正让那派给他的第一项任务是巡视整个西北的军事设施,第一站是戚继光当总兵的蓟辽。他到了之后,首先不是听汇报、探讨军事问题,而是和当地的文人在一起吟诗作赋。戚继光把这个情况上报了张居正。
汪伯昆回到北京,给皇上写了一份奏章,汇报他视察边境军事的情况。字斟句酌,是一篇非常优美的散文。张居正看了奏章以后,批了八个字:“芝兰当道,不得不涂。”就这样,免了他的官职。
芝兰,是一种奇香无比的香草。早期接触这个词,是在说环境重要性时说的“久处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处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查《辞海》:《孔子家语-在厄》:“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按《荀子-宥坐》作“芷兰”。芷亦香草。作“芝”者借字。也比喻才质之美。
张居正这话儿的意思, 兰花芝草,都是最好的花草,但它长得不是地方,长在了路上,就得铲掉。
纵观张居正柄国十年,在用人上,的确深知这八个字儿精髓。
后来的重庆才子张佳胤才能非凡,但他是高拱的门生。因为高拱的关系,再加上张佳胤确实有才,很快,张佳胤就被提拔到了应天巡抚的位置。
张居正取代高拱成为大明首辅后,许多人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局面,张佳胤深知其中奥妙,躲在家里不出来,张居正连去两封信,劝他出来为朝廷做事,并在信上说“天下之贤,与天下用之,何必出于己?……区区用舍之间,又何足为嫌哉?”
就是说,不论是谁推荐的你,那都是为了国家而起用人才,这是公理。我张居正在这个位置,和你张佳胤在那个位置,我们都是为了国家才不辞辛劳、勇担重任的。君子立身为国,当坦坦荡荡,又何必心存芥蒂,分谁是谁的人呢?如果只执迷于此,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心中那满腹的才学呢?“
张佳胤看这信大感惭愧,答应出来做官,这位老兄就比汪伯昆争气多了,张居正做首辅的十年,这位张大人先后巡抚保定、陕西、宣府(今河北宣化)。作为防御当时蒙古南下之重镇,张佳胤设计制服塞外桀骜不驯、四处抢劫的头人满五大,彻底出掉了这个大隐患。
此后,修长城万六千九百四十尺(约合十余里),为大明的江山立下了不少功勋,的确当得起芝兰了。
事实上在张居正的十年里,用的又何止一个张佳胤呢?
如和高拱关系很铁的王崇古,张居正也能对他同样信任有加,还有高拱一手提拔的水利专家潘季驯等都得到了重用。
抗倭英雄戚继光镇蓟门(今河北迁西县西北),李成梁镇辽东(今辽宁辽阳)。
陆树声接任吕调阳任礼部尚书。
王国光接张守直任户部尚书。
王之浩任刑部尚书。
工部尚书朱衡。
左都御史葛守礼等得到留任。
十年当真是做到天下人才尽为我用,人尽其才,这些人无不是芝兰,放在了恰当的位置,立即各展所长,为国立下大功,而张居正也是靠着一双慧眼,实现了自己摄夷蛮骚乱,锄当路芝兰。只留沧海与青天的强国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