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最后的爱情】周有光和张允和———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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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通史] 【民国最后的爱情】周有光和张允和———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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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其自然,为所当为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7-01-29 0
【民国最后的爱情】周有光和张允和———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2017年1 月 14 日,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先生辞世。前一天是他的 112 岁生日。周有光的妻子张允和是“合肥四姐妹”中的“二姐”,2002 年去世。

在 2013 年 1 月号中曾刊登了对老先生的采访。现重新刊出,以志纪念。文中提到的周晓平,是周有光先生唯一的儿子,著名气象学家,2015 年去世。

“有光一生,一生有光”

每天,周有光先生的主要活动空间都在一间 9 平方米的书房里。

里面摆着一张小沙发、一个大书架和一张旧书桌。Lens 记者到的时候,老先生正在沙发上睡觉。儿子周晓平给他带来了一些从网上打印的资料,他看得太兴奋,多睡了一会儿。 他如今睡觉都是侧着身弯着,或者半靠在枕头上,因为腰没法伸直,整个人是个“问号”。



周有光坐在书桌前,向我们展示如何使用他的文字处理机,他在纸上敲出“中国”两个字。妻子张允和曾向周有光学习打字。她学会的第一个词组是“亲爱的”。


房间里随处可见夫人张允和的照片。那位世人口中“最后的闺秀”、“合肥四姐妹”中的二小姐,在周有光看来,之所以被人们喜爱,不是因为她的特异,而是因为她的平凡,是“五四”前的闺秀、“五四”后的新女性中一个平凡典型:乐观、纯真而多情。



书房内,书架最显眼的位置上摆放着妻子张允和的遗像、旧日的照片以及老两口的合影。后面是一些现代汉语、繁体中文、英文、俄文、日文等多种语言的书籍和资料。周有光至今仍坚持阅读中外最新的出版物以及网络上的信息。
80 多年前,第一次约会时,两人在吴淞江边散步。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周有光拿出一块白色的大手帕铺在石头上让张允和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英文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怀好意”地翻到恋人相见的那一页,轻轻握住她的手。在深秋清凉的江边,她的手竟然出汗了,他从口袋里又取出一块白色的小手帕,塞在两人手的中间。她想,“手帕真多!”如今的周有光,依然保持着随身带着白手帕的习惯,不时地擦拭额头。

他说自己是个感情方式较为平淡的人,与沈二哥(从文)和张家三姐(兆和)的爱情传奇相比,周有光一时想不起自己与张允和之间有什么戏剧性的往事。他甚至没有追求过张允和,两人就那样自然如水地在一起了,又无争无侮地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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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夫妇

周有光与妻子其实是两样性格。他爱喝咖啡、牛奶和奶茶,她爱喝红茶(祁红和滇红各半)、老母鸡汤。他理智,她感性。 他写理论文章,她写散文、随笔。他搞现代化、推广汉语拼音、听西方音乐,她则喜欢唱昆曲、写旧体诗。

但周有光和张允和都有着难得的乐观与幽默感,这让他们在苦难面前得以自持,并始终维持着内心的尊严。

“文革”期间,周有光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60 年代末被下放到宁夏平罗“五七干校”劳动。后来回忆那段日子,周有光只是说,体力劳动也很好,之前的抑郁症和失眠症都不治而愈了。身体的劳顿并没有令他的头脑也变得萎顿,长久而扎实的训练让他保持着思维的敏锐,凭着手中几种不同语言版本的《毛主席语录》,周有光搞起了比较文字学研究。



1957 年张允和出演《金不换》。当时,没有人原意演小丑,允和却很喜欢。故事是劝诫赌博的,这是其中掷骰子算命的场景,允和演得惟妙惟肖。
周有光当时不知道,不久之前,身在北京一间大杂院里的妻子面对的是一群闯进门的红卫兵。两个年轻小伙子气势汹汹地要张允和“交代问题”,给她 5 分钟的时间考虑。在接下来的 5 分钟里,张允和看着两个批斗她的小伙子,心里却想着他们一个是白脸赵子龙、一个是黑脸猛张飞,接着又由赵子龙和猛张飞想到唱戏,想到自己曾在戏里演过几次小丑的场面,转念又一想,自己此时此刻又在扮演小丑的角色了,又或许双方都是小丑。

5 分钟的时间到了,“赵子龙”高喝一声,该交代问题了——她想,“如果再给我 5 分钟,我就可以写一篇《论小丑》了。”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年月里,老两口都有着苦中作乐的本事。

两年前,周有光出版了文化散文集《朝闻道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用典简直是拿自己的年纪开玩笑。幽默与豁达,是老而弥深了。

在和 记者的交谈中,周有光多次提到教养与自我引导,认为那可以使人获得一种精神和性情,“教育能改变人的人生观,扩大你的视野,面对困难就能泰然处之。”

与很多传统教养深厚的学者不同,周有光并不十分执着于笔墨纸砚的旧式手写方式,而更注重写作的效率,他很愿意学习使用新的工具。

张允和 86 岁时,他还教她使用文字处理机。他已至少用坏了六台。最新的一个被他用布小心包裹着,就放在身旁。机器是夏普公司送的,为了感谢这位“汉语拼音之父”当年为键盘符码的设置提供的建设性意见。

如今,汉语拼音已是学习汉字的基础。当年,为了这 26 个字母的组合,周有光等学者研究了三年。在他看来,语言的实用性、与世界的沟通性是最重要的,中国需要建构一套在世界上可以通用的字母语言,这种字母又要与古老的汉字对接。

他既非那种主张全盘西化的人,也不支持将语言圈禁在精英文化的花园里。“如果有那么多文盲,这个国家怎么行?”对待现代汉语的态度,也折射了周有光思考整个中国文化的方式。

他不喜欢“国学”这个词,“世界上有许多国家,哪个国家没有自己的‘国学’呢?”他感到这个词带着一种顽固不化的心态。“国民党时期最喜欢用‘国学’的说法,连汉字都叫‘国字’。”经历过晚清以降那些国将不国的年代,他懂得这“国将不国之学”的由来。



周有光的书房亮着灯,房门掩着,他几乎不出门了。有需要的时候,他会按响书桌上的一个电铃叫人,铃声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100 岁的时候有人问他:中国生活重精神,西方生活重物质;中国学术长于综合,西方学术擅长分析,对不对?他的回答很简单,他说中国生活缺乏物质,中国学术短于分析;西洋生活不缺乏精神,西洋学术也不短于综合。中国人从“中体西用”开始自我安慰、自我欺骗,至今仍是如此。

金融危机爆发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再次风行,不少人认为,随着美国经济衰退,西方文明已开始走下坡路,中国崛起象征着东方文化将成为世界发展的主导。在周有光看来,这也是一种中国人惯有的自欺罢了,“文化的流动哪里是忽东忽西,轮流坐庄呢?文化的发展是高处流向低处,落后追赶先进。”

他再次向记者强调了自己的“双层文化”论,“现在已经形成一种国际现代文化,这个文化有两个层次,一个是大家共同的现代文化,一个是各国的传统文化。现代人是同时在这双层文化中生活的,每个国家的透明性都更强了。”

在他的朋友陈章太眼中,周有光是真正的现代学者,“从不与世界为敌”。

周有光始终很认同胡适思考中国文化的方式,注重实用、注重效率、注重以新的“方法”阐释旧有的传统,他想做的事情是在一个领域内开体立范。



“我的小书桌面已经风化,有时刺痛了我的手心;我用透明胶贴补,光滑无刺,修补成功。古人顽石补天,我用透明胶贴补书桌,这是顽石补天的现代版。”周有光说。
这顽石补天历来是周有光的得意本领。下放宁夏平罗“五七干校”的时候,劳动改造,裤子破了没法补,他就用橡皮胶布贴补,还穿着补好的裤子给老伴看,引得一家老小大笑。聂绀弩见了周有光的裤子作诗曰:“人讥后补无完裤,此示先生少俗情。”

桌子上堆放着周晓平带来的打印资料。“我没事情干,看书的时间可能比别人多。”老先生说,“不仅看外国书,也看古代的书,以前能背,现在背不了,就常翻出来看。”记者递过杂志,抱歉说“字太小时”,老先生笑眯眯地说,“我有放大镜。”
出于这种踏实而毫无浮华的性格,在被问起两次与爱因斯坦聊天的经历时,周有光只是憨厚地说,他们的聊天没有什么特点,因为专业知识没有什么交集。

反而是对自己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的经历,他回忆的兴趣更大一些。那时他每天要读英文报刊,并且,“每天看报要问自己:‘今天的消息哪一条最重要?’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这条消息最重要?’第三个问题:‘这条消息的背景你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赶快去查书,查书首先是查百科全书。”

这种英美式的读书方法,使他获益良多。沈从文曾送他个“周百科”的美称,就是有感于他这种“知识狂”的性格。后来,参与翻译《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编辑《中国大百科全书》,也是出于他普及最基本、最重要的知识的愿望。他晚年的文章也往往以“百科”的风格写就:简明易懂的语言,框架式的结构,清晰明确的观点和必要的背景知识补充……

令周有光感到遗憾的是,《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中文版出版已近 30 年,只卖了不到 20 万部,而日文版刚出就在日本卖出 70 多万部。中国人的求知欲,让这位百岁老人至今谈起,仍几度扼腕。

“五四的时候就提出的‘科学’和‘民主’,至今也远未实现啊!”

“孔夫子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现在的 XXX 也做不到啊!”

讲这些话时,老人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神情。

“爸爸在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里,考虑的都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周晓平看着父亲对 Lens 记者说。

当问及老人对这一生的感触,他将自己的经验归结为自学,将自己和睦而充实的婚姻归结为教养。他一百多年的人生,除了历史强加的动荡之外,平淡而丰盛,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有活力的自持。

就像张允和所说:有光一生,一生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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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和在 16 岁时就认识了周有光。那时她在乐宜女中读书,在学校里很出风头。她看不惯学校里那些外表光鲜的公子、小姐,以及他们的自命不凡和装腔作势。后来,她说自己那时太高调了,也很可笑,热情地鼓励别人像新青年一样迎接生命路途上的困苦,但自己却和别人一样懒散。

当时,周有光的妹妹与张允和是乐宜女中的同学,两家也时有往来,两人自然就相识了。周有光将他们的恋爱称作是“流水式”的:“我与张允和从认识到结婚的八年时间里,可以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很普通的往来,主要在苏州;第二个阶段,到了上海开始交朋友,但是还不算是恋爱;第三个阶段,我在杭州民众教育学院教书,而她本来在上海读书,正好赶上浙江军阀与江苏军阀打仗,苏州到上海的交通瘫痪了,于是她就到杭州的之江大学借读。在杭州的一段时间,就是恋爱阶段。”
张允和的这幅照片就拍摄于他们的恋爱时期。回忆他们的恋爱季节,允和曾在《今日花开又一年》中讲起一段关于一个“偷听的和尚”的有趣故事:“一个冬日的周末,我们相约在灵隐,天相当冷,我穿了一件式样比较考究的皮领大衣,上山的途中,我们低声交谈,但始终不敢手搀着手。一个老和尚一直跟在我们后边,我们走他也走,我们停他也停,我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多么不识相!走累了,我们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块能容下两个人坐的树根休息,老和尚竟也侧身坐了下来,凑近有光低声问:‘这个外国人来了几年了?’有光笑答:‘来了三年了。’‘难怪中国话讲得那么好。’他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原来我们的悄悄话全被他听去了。”周有光解释说,大概是允和的鼻梁比较高。

刚开始交往时,周有光谨慎细心,这是他的风格,也正好合乎张允和的脾胃。她后来说,自己可能很早就意识到周有光会成为她的终身伴侣。他为人耐心,有绅士风度,值得张允和尊重,也有种莫名的能力来节制她激烈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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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存下来的照片中,张允和与大姐张元和的合影颇多,两人相差两岁,年轻时也更谈得来。这幅照片里,张允和戴的围巾是拆了一件毛衣做的。

周晓平对我们回忆起张元和时,充满感情:“我的大姨是最漂亮、最雍容大方的!她讲话的那个态度啊……她是大姐,有大姐的风度,在弟妹面前要威重。……看她的结婚照时我就想,要娶就娶她那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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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结束后,三连襟在上海合影(左起:顾传玠、沈从文、周有光),时为 1946 年。

周有光回忆说,“他们(张元和与顾传玠)结婚很晚,在抗日战争后期,他们结婚时,我们在四川,不在场,打完仗以后,人家把旧的报纸给我们看,上海的新闻界起哄得很厉害,大标题‘张元和下嫁顾传玠’。因为那时代跟现在不一样,现在是很看重演员的,那时候演员不被看重。”又说:“在顾传玠演出的那个时代,昆曲很受知识分子重视,顾传玠演小生风度很好,跟梅兰芳配过戏,梅兰芳觉得他很好。”1966 年,顾传玠去世,不久后张元和就去了美国。



相较于顾传玠,周有光与沈从文更为熟识。“沈从文自称是一个乡下人。他没有受过新式教育。湘西那时是很封闭的地方,他的家庭是一种土老二的地主家庭,已经没落了。但他当时看许多新的书,特别是翻译的小说,受了影响,就开始写(小说)。他不懂外文,就是土老二跑出来写小说。他的小说和法国小说有点像,受了翻译腔的影响。他很了不起,没有受过新教育,但有新的思想。”
解放以后沈从文被郭沫若定性为“粉红色文人”,又因为他与胡适关系好(沈从文曾被胡适聘到大学教书。“一个连小学都没读过的人去当大学教授,这是非常新的。”周有光说),受到牵连,被安排到故宫博物院当解说员。“别人都以为他很不高兴,他一点都不在乎,他说:‘我正好有这个机会接触那么多古董!’于是,他就研究古代服饰,后来写成《中国古代服饰研究》。这也证明,沈从文度量大,一点架子没有,这也是他了不起的地方。”如今,沈从文的著作依然摆在周有光的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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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四姐妹”早期的合影。从右到左,分别是:元和、允和、兆和、充和。

叶圣陶曾说:“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这四个才女以及她们声名卓著的丈夫的故事,见证了中国一百多年的历史与文人的命运。

“张家作为一个大家,开始于我老伴张允和的曾祖父张树声,张树声是跟随李鸿章打仗出身的,‘张家’与‘李家’相并列……到第三代张允和的父亲张武龄,生于清朝末年,受了新思想的影响。他知道家里有钱、有地位,但总这样下去不行,就决定离开安徽,到苏州兴办新式教育。”周有光说。张武龄跟蔡元培、蒋梦麟等人都结成朋友,自己出钱办学校,不接受外界的捐款。
“武龄尊重生命,所以他鼓励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仆人的孩子,希望他们在生命中有所作为。通过他,孩子们从小就知道生命是有目标的,但不必使用蛮力来达到它。就像夫妻一样,孩子们认为人性比抽象的原则更加高贵;他们也了解到,人性也不可能与自己所持的原则相违背或起冲突。通情、达理、有志、同情,是父亲给他们的遗产。”金安平在《合肥四姐妹》一书中写道。

周有光尤其赞赏老丈人开明的处世态度。他的学校里,许多教员都是共产党人,包括张闻天。“共产党在苏州的活动基地就是在那学校里。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管,他说,‘我请一个老师,是用他的才,政治思想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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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 年,周有光与张允和回苏州小住,允和的五弟张寰和抓拍到了这张两人吃冰淇淋的照片。

张寰和是沈从文口中的“小五哥”,沈从文追求张兆和时,颇受小五哥的优待。周晓平先生告诉我们:“爸爸妈妈的许多照片都是我这位五舅舅拍的,他是很棒的摄影师。”




常有人问起周有光的长寿之道,老人家只是说“不生气”。周晓平先生告诉我们,老两口其实吃得蛮随意,可乐也喝,红烧肉、披萨也吃,没太多忌口。
一次家里来客人,老两口添了两个菜,买了一只鸡。
上面墙上挂着的是欧阳中石送给周家的字,但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拿走了。还有一次,一个老先生想从书架上顺走一枚图章,被保姆发现才留了下来。


1998 年国际教育基金会评选中国百对恩爱夫妻,周有光、张允和成为入选者中年龄最大的一对。对于这张照片,老两口有一联题字:“人得多情人不老周有光九十有三”,“多情到老情更好张允和八十有九”。




“两椅一几,我同老伴每天并作,红茶咖啡,举杯齐眉,如此度过了我们的恬静晚年。小辈戏说我们是两老无猜。老伴去世后,两椅一几换成一个沙发,我每晚在沙发上曲腿过夜,不再回到卧室去。”张允和去世七年后,周有光写下这段话。

2002 年 8 月 14 日,张允和心脏病发去世,周有光跟到楼下,目送救护车载着妻子的遗体离开。“我们结婚 70 年,忽然老伴去世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少了一个,这种生活好像是车子,好像自行车只有一个轮子,一个轮子忽然掉了,你怎么走?后来呢,慢慢地、隔了半年以后人就稳定下来了。我就想到一个外国哲学家讲过:个体的死亡,是群体进化的必要条件。这么一想,我才安下心来。”
在之后的几年里,周有光先后编辑出版了张允和的《昆曲日记》、《浪花集》和《曲终人不散》。他说:“原来,人生就是一朵浪花。”

张允和去世后,周晓平将她的房间保持为原样,直到周有光下令让动,才丢弃了一些书。除此之外,房屋的摆设和那些八九十年代的老照片中几无区别,甚至连窗帘都仍是张允和喜欢的图案。




编者感言:很感动于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这才是理想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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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藏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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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派派贵宾
配偶: 眸渊若潭
9.11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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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羡慕这对夫妻啊,毕竟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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