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纪(12/02/18,127L)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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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晨纪(12/02/18,12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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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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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五年,等待的七年,我知道这从来都与时间的长短无关,也从未向扮演深情,但我就是想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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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 01:03 补全

临下班时,纪浅声去公司洗手间想要拾掇一下自己,许是对着电脑工作了一整天的原因,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疲倦,脸色难看,咧了咧嘴,竟有一丝撕裂的感觉,想来竟一天没有喝一口水,忙补了补妆,擦了些润唇膏,试图不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那么糟糕。
可是,为什么镜子里的人还是一副惨淡模样,难不成未老先衰,无奈地摇了摇,咧了咧嘴角,出去。
没想到吃饭的地会约在宋亦他们常去的那家,下了车,纪浅声下意识地向前方的停车场望了望,又算了算日子,才觉得心安了些。
李总走在前面,进了包厢后连忙和许易晨握手寒暄,一屋子人认识过后落座,边吃边聊,气氛也算热闹。
“许总,还是得多谢你从多家广告公司里选中我们啊,给了我们这次合作的机会”李总坐在许易晨旁边,落座不久后,连声感谢,场面话不断。
许易晨则是礼貌地回应了几句,语气自然不像李总那么殷勤奉承,纪浅声心想,这就是客户和服务方的区别啊,广告公司依附于它的客户,不仅要使出浑身解数拉过客户,还要为客户鞍前马后,如父母般敬着,连在酒席间都“低”人一等,为人服务到底。

“许总,这杯敬您一杯,谢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
今晚一同来的还有市场部的两位女同事,一位就是刚刚走到许易晨身边敬酒的林寒。
市场部的同事美貌,口齿伶俐自然不在话下,身为市场部经理的林寒更是其中的翘楚,连李总平时都敬这位美人三分,其原因不过是林寒的确有手腕,曾为公司拿下过不少单子,自己也在三年内迅速坐到了市场部经理的位置。
这次和F市几家大的老广告公司抢许易晨公司的案子,李总也是带着林寒亲自出马,一番较量过后终是拿下了案子。
许是多年摸爬滚打,林寒人美,却不像名字一般是个冰山美人,说笑言语间自有一番风情,别有一番味道,与人亲近却不起腻惹人反感,这或许是她能从不少难缠的老总手里拿下合同的原因。
“许总,许总,这杯酒你可不能再推辞了啊,我的面子可以不给,林寒的面子可不能不给吧”李总适时地递话过去。
许易晨点了点头,把喝了酒,放下酒杯随手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对纪小姐的案子很满意”
一句话让席间不少人愣了愣,林寒本还想趁势再敬许易晨几杯,彻底熟络下来,最好把他们公司今后的广告全部交给自己公司,如今他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倒是让她进退两难。
林寒听出来的,李总这个精明人自然明白,忙回身对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纪浅声说“小纪,快敬许总一杯,这次啊,也是许总亲自点名由你来设计这个案子的,这次合作的又这么顺利,你还不敬许总一杯”
“对啊,小纪,快把酒杯满上”林寒顺势退回座位,把酒瓶递给纪浅声。
纪浅声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应酬,有一种被老鸨推出去拉客的感觉,强压去心里的厌恶感,抬手接过林寒递过来的酒瓶。
李总趁纪浅声倒酒间,又转身替纪浅声打圆场说“小纪啊,虽年轻,但不缺经验,而且就贵在年轻,有想法,认真负责,最主要是人好,不少客户都点名要求她来设计案子呢,哈哈”
许易晨点了点头。
纪浅声拿着酒瓶和酒杯,来到许易晨身边,笑道“许总”,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想给许易晨的酒杯满上。
“我自己来”他从座位上站起,从她手里拿过酒瓶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动作从容,端起酒杯,对着她说,表情沉静“我很喜欢你的广告案,还有,那天,谢谢”

回到位置后,纪浅声只觉得对面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抬头望过去,是南子,许易晨的寝室兄弟之一,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也是西装笔挺,说笑间从容地应对林寒丢过去的糖衣炮弹。
南子的目光并不和善,纪浅声看得出来,却只能低头不管。
许易晨的一句话足以让纪浅声整个晚上安静不少,李总也不会贸然让她去敬对方的人。
桌子的对面,林寒拉着刚入市场部的小年轻和南子他们不断你来我往地互相敬酒,李总起身去了洗手间,席间就只剩下隔着一个椅子的纪浅声和许易晨脱离于热闹喧嚣之外。
这场不许自己拒绝,不能提前退场的饭局不知要进行到何时,李总临走前嘱咐她让自己和许总继续说说广告案,林寒在南子那头也不断望自己这头,眼神在两人中间游离,纪浅声终是受不了包厢里的憋闷,起身想要去外面躲一会儿。

这家店名字很文艺,盒子世界,内部装修也很考究,长长的走廊里都铺着地毯,厚厚的软软的毯子把高跟鞋的落地声收得彻底,奇怪的是纪浅声每每走到这种地毯上,听不见任何声音,总会想起化骨绵掌这种不搭边的东西,墙上挂着画,间距大概在一米多些,画虽不是名家的名作,却都是意境深远。

纪浅声曾经问过宋亦“为什么叫盒子世界呢?”
那人给了一个颇为文艺的答案,相比今早发怒后脱口而出的心有戚戚然,不胜唏嘘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来那人向来不喜欢文邹邹的东西,自己听过他对名字的解释再指着墙上的画让他说出二三,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今早算是超常发挥了呢。
“看什么呢?”许易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
“你说为什么要叫盒子世界呢?”她没有回头,看着墙上的画,问出口。
“盒子世界”许易晨低头看了看纪浅声脚上的鞋,跟很高,那时她很少穿高跟鞋,总说自己不穿高跟鞋也很高,如今却也是混迹职场的女性,只不过对应酬这种的厌恶却还是掩饰得不够彻底,一如当年。
“也许这家店的老板想要给所有人一个他们想要的世界,在他们想要的盒子里,装着尘封许久的记忆,装着错过的却忘不掉,放不下的人,装着曾经做梦都要实现却是无力妥协输给现实的梦想,在这个盒子世界里,一切虽然触碰不到,却离他们更近些”
“或许吧,不过已经化了的冰激凌即使再放回冰箱里冻上,也不是原来模样了,你说呢?”久久等不到许易晨的回答,纪浅声又说“许总,你自己欣赏吧,我先回去了”
许易晨看了看纪浅声看得画,画面简单却没来由地让他心里难受。
那幅画四周均是空白,只有整幅画中间有一个倒置的冰激凌,纯白的奶油下面却是一片正红色。
终是脱离,无力扭转么。
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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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五年,等待的七年,我知道这从来都与时间的长短无关,也从未向扮演深情,但我就是想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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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 16:17

吃过饭,一行人出到门口,南子绅士地给林寒拉开了车门,转身走到车那边,临上车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浅声,随后和许易晨摆了摆手,上车载着林美人驾车离开。
许易晨公司的那几位更是早早便先行离开。
李志混迹商场多年,不说纵情于声色犬马,但觥筹交错间男女那点事却早都看得通透。
许易晨的一句话,虽是简单的言谢,却引人遐想。
那天,谢谢。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融洽,又确定了不少事,站在店门前,李志略有醉态地说“许总,小纪就麻烦你送一下了,我这酒喝多了,打个车就走了”
许易晨站在他对面,说“李总放心,路上小心”
纪浅声站在两人跟前,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自然不会矫情的拒绝。

“要不要再去吃点什么”看着李志的车离开,许易晨回头对纪浅声说。
“不是刚刚吃过?”她语气不善,抬头看他,他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眼神温柔。
她忙移开眼神,暗自深深吸纳了一口气,继续说“许易晨,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长大了,也都变了,你看,你已经被不少人许总来许总去的叫着,可以决定不少人的去留问题,可以恣意的决定把公司一年的广告案交给哪家公司,而我只是一个广告公司的普通职员,不会因为一个不愿参加的饭局而辞掉一份薪金不错的工作”
他知道她在意的是他有意安排的饭局,耐心解释道“浅声,我只是想见见你。那天之后,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不接,我不会在广告案的问题上为难你,借着工作的由头来见你,可还是忍不住和李志说了想和你吃顿饭,我知道你会不喜欢,可是,我想见你”
“你第一次去我们公司的时候,就知道我在?”纪浅声忽地想起那天自己被孙姐斥责,李志接待过一个客人,现在想想那个许总竟是许易晨。
没想到两人再次重逢,不是在周明的婚礼上,而是在自己难堪的时候,早已见过。
“那次我去你们公司的确是想见见你。我承认,你们公司在几家公司中资历并不是最高,报价也不是最低,我的确是因为在一次和李志聊天中他说道了你们公司做过的几个广告案子,而其中就有沉纪,我才想是不是你,之后我向李志要了沉纪的案子”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她轻笑一声,说“你做了这些,如今我们相见了,那又怎么样呢,你当年不就决定了么,那天早晨,你握住了我的手,阻止我扇她的那一巴掌,却眼睁睁地看她扇了我一巴掌”
她说完这些话,抬头看了看他,又惨笑了一下,说“或许更早时候,你就决定取舍了”

当一切发生后,纪浅声想起当年他忽然提出的分手,那也许就是他的选择吧。
那个绝望的清晨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纪浅声的梦里,梦里的妈妈依旧声嘶力竭,爸爸和她的许某人却都拦住她和妈妈,把那个女人护在身后,多少次她是哭着醒来,爸爸早都不要她了,许某人也再也不在她的身边了,她只能在哭着睡去。
那个早晨,那个女人在大叫了一声“你敢打我儿子”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甚至未来得及看一眼许易晨,疾步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而她的许某人无力地叫了一声妈,终是没有再说任何话。

许易晨听了她的话,许久都没有开口,看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睛,哑着声叫了声“浅声”,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小心地伸手把她眼角的泪擦掉,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声音颤抖“浅声,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曾经这个拥抱,给了她无数的温暖,她很贪恋这个男生的拥抱。
高中的三年,他陪她走过,那些本应黑暗压的日子却充满了温暖,那些甜蜜时光,让她温暖过,在后来的无数日子里却让她痛得撕心裂肺,一个人痛得难受得要死。
他给了她三年的美好,却又带给她很多年的黑暗,当黑暗包围淹没她的时候,他却不在了。

她在他怀里,靠着他的肩头哭了好久,想起了好多,心又愈发的难受,强忍住眼泪,用力推开他,往旁边站了站,缓了缓情绪,“许易晨,一男一女在夜里搂搂抱抱不好吧,你可以喝美女敬的酒,你甚至可以左拥右抱,但我不能,要不真得和我恨的人一样了”
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完这些话,抬头看了看他,他果然面色难看,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痛苦,过了一会儿才无力地说“浅声,我们不说这些好吗?”
他伸手想拉过她,她却又往后退了几步,继续决绝地说“可是我想说,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恨到想让她去死的人”
他伸出的手果然停滞在空中,迟疑,犹豫,纪浅声转过身,惨笑一下,走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公司里一群有知识的女人们八卦起来绝不亚于闲置在家的女人们。

随后没几天,关于纪浅声的绯闻就在公司里传开了。闲言碎语被传来传去,开始人们看她的眼神略带探究,这就和刚刚听到一件事情时反应“不会吧”的情况一样,可最后,稍有怀疑的人继续传播这件事情,最后看她的眼神也是不屑。
这是所有绯闻流言的传播过程。
纪浅声没想到自己竟也成了八卦的对象,也不想追究说这话的人到底是美女林寒还是进入公司的小张。八卦绯闻之事,向来也只是无聊时的谈资,你把它当做人民网发布的新闻来研究,费心又费力。八卦一出,很少有人考古真假,纪浅声深知此道,只能告诉自己不去在意,强装无所谓。
李志发觉这事后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先是问了问她近来手里几个案子的进展,接着说到了许易晨公司的广告案,表扬了一番,末了,才又说几天来公司里关于她的事,希望她别在意,过几天消息自然就淡了。
纪浅声深知李志也是看在许易晨的面子上安慰自己,要不一个员工的心情好坏怎是老总会在意的事,哪个公司没有点办公室八卦,难不成还要召开个声明大会,那样的话可就真成了笑话,笑了笑,也就了事。
李志见她的态度,笑了笑,又和她说了些所谓的职场成长故事,就让她出去了。
下班时,她走得稍晚了些,独自一个人等电梯,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身着一身白裙的林寒。
“浅声”林寒显然没想到是纪浅声,楞了一下,走到纪浅声旁边,两人并肩站着。
“林部长,你也才走”纪浅声笑道。
她原来就觉得两个字的名字比单字的好,称呼别人时,两个字的名字说出口,显得亲近又不会让人有靠近乎的感觉,而单字的名字,你自然不能叫出口,那样会显得做作而又起腻。虽下了班,两人却也没熟到可以直呼名字,所以她思量了一下还是中规中矩的叫林寒为林部长。
“恩,刚刚处理了点事情。”
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或许是时间晚了些,一部电梯里也只有她们两人。两人都不开口电梯竟好像堵车了般,慢的很。
“这几天公司里传的事不是我”林寒突然开口。
“恩?”纪浅声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林寒指的是什么,才又说“哦,没什么”
“我不是怕你误会,只是我也曾经历过这种被传言包围的时候,这几天你表面看着不在意,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林寒看了眼纪浅声,笑了笑,继续说“那时候我刚进职场,也是个菜鸟新人,有着菜鸟身上的热情和让人嘲笑的勇气,拼劲,傻得很,不过是和对方公司的老总多喝了几杯,席间被他多夸了几句,第二天关于我和那个老总的事就传开了”
“后来呢?”
“那时候年轻,也算是年轻气盛吧,发觉后推开我们部长办公室的门,找她理论。因为只有她,那场饭局是我们两和老板去的”林寒像是知道纪浅声想什么,又继续说“不要怀疑她懂不懂得掩饰,摸爬滚打多年的她怎么会怕我一个菜鸟新人,随便和一个干了几年的手下说点什么,事就成了,可我就是不服,不想被人无故泼脏水”
“结果呢?”
“结果事情闹得很大,老板都知道了,老板和我谈时,只是三言两语的安慰了一下我,随后让我给她道歉,我当然不肯,辞职离开了”林寒再次说到这事时,语气干脆。
“你很勇敢”
“所谓的勇敢,或许该感谢那时的年轻吧,我甚至不确定如果再回到过去,我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你会的”
“或许吧,不过,我不认为身处同样情境的你不勇敢,你虽在意,却能看透,我很羡慕”
“我哪有那么超然,不过是俗事缠身,无力去管”
“不管怎样,我有把小张叫到办公室教给她一些事,虽然不能为你更正些什么,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也是我能帮小张的”
“谢谢”纪浅声点点头,冲林寒说道,眼睛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能听到一个外表坚强的女生的故事。这一刻的林寒让她觉得亲近。
其实在林寒说之前,她心里也想到是小张,二十三岁的女孩在那个包厢里,不时地把目光投向事业有成,气质深沉的许易晨,脑袋中幻想的无非是无数都市小言中的桥段,可惜,女主却被自己夺了去。
“或许这个阶段的她太过迷茫,有太多的东西想要”纪浅声又开口。
“恩,但想要与人熟络,制造八卦能维持前后簇拥的场面多久呢”林寒不甚赞同。
纪浅声点了点头。
电梯应声开了,两人出去前冲彼此笑了笑,心下了然。
充斥着冷漠虚伪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需要生活,每个人都在伪装,每个人都在故作坚强,而我们又太需要温暖,却都不习惯于奉献温暖,久而久之,连汲取温暖都不会了。
出了大楼,没想到会在楼下见到南子。
“哟,项总,您不会是来接我的吧”林寒见了南子,俨然恢复了嬉笑怒骂的模样。
南子也早习惯了场面上的事,嘻嘻哈哈地说“我是真的有心请林总吃饭,就是不知道林总有没有这个时间”。
“项总请客,时间一定是有的,只是,今天,项总应该没时间才对,不说了,改天见”林寒不是啰嗦之人,那天的饭局,明眼人的都看得出来纪浅声和他们熟知,过完场面上的话,摆了摆手驾车离开。
“项总找我有事?”纪浅声开门见山。
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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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 17:48


九月末,闷热了一整天,终于,晚上,七时多,几声闷雷过后,天降大雨,颇有狂风暴雨之势,果不其然。

纪浅声被自家老妈召回家吃饭,饭后坐在阳台上看雨水撞落在玻璃上顺势滑下,听着雨水的落地声,不知道为什么,胃有些隐隐作痛,许是刚才的饭菜过辣了。
沙发上,原本看着电视节目的纪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雨夜又翻起了“陈年往事”,这种旧事重提有一段时间没发生了。
旧事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旧事可以如往事随风般吹散,烟消云散,亦可如有些经典一样历久弥新,拨动心弦。
纪浅声轻笑一下,无奈地继续观雨,没有接话。
外面雷鸣电闪,屋里旧事重提,纪浅声只觉得自己的胃更疼了,有些难忍,不禁出声“行了,妈,我们不是说了嘛,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我们过我们的。你这样也于事无补不是吗,何必呢?”
纪母见纪浅声语气不耐烦,表情厌恶,有些气结。
抱怨,咒骂的确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好不甘心,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终成他人夫,怎能不伤心。自己的女儿每每一提到此事的时候,也是一副避之不及,不愿多谈的样子。
纪浅声反击的结果是两人谁都不再开口,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让人不安的安静。
纪母知道纪浅声的心结,想起刚刚吃饭时问起她和宋亦的事,她三语两语的混了过去,还是担心“你和宋亦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是故意顶撞,纪浅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宋亦是什么回事。
近来很多事情混乱了心绪,她现在像一个置身于找不到方向,看不清道路的迷途者,风沙很大,吹乱了头发,她一边慌忙地理着头发,睁开眼睛,想要接着走,四面传的都是刺耳的鸣笛声,一片混乱。
“什么叫不知道,宋亦那孩子多好,最主要是对你好。还有,前几天,我和你陈姨去医院,他给我们找大夫,跑上跑下的,午饭都没吃开车送我们回来的,我说让他上楼吃顿饭再回去,他也没留,紧忙赶了回去”
“你去医院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你陈姨,她知道宋亦在军区医院上班,说是想好好查查身上长的那个瘤,怕是什么不好的病,你陈姨都开口了,我能不答应么”
“哦”
“哦什么哦,宋亦人好,比你大知道包容你,你也好好的,别整天使性子和人家闹别扭”纪母语气上场。
“我知道了”
纪母又说了几句,见纪浅声只望着窗外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气呼呼丢出一句我不管你了,起身回了卧室。
纪浅声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卧室里妈妈背对着卧室门躺在床上,样子说不出的落寞,孤单,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想来自己气人的功夫真是不一般,宋亦,许易晨,妈妈都被自己气得不行。
宋亦,想来自打那天他推门离去,十余天来,两人只在医院病房里见过一面,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就离开了,两人一句话没有说。
许易晨也被自己的恶言恶语,咄咄逼人伤得不轻。
可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伤人伤己,自我折磨,也折磨别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子里很闷,纪浅声站起身打开窗户,风夹着雨一下子灌了进来,落在脸上,让人清醒。

雨夜的关系,平时车流不断热闹的街上冷清不少,纪浅声站着马路旁,不急着过去。
自己站在马路一旁,惹得出租车司机频频按喇叭,只好转身沿着街边往前走。
这样一个雨夜,你会想起谁?

纪浅声承认自己很偏执,正如喜欢那个男人一样,从当年到现在,偏执的喜欢,可再偏执的喜欢,当喜欢遇见现实,唯有逃避地压抑,可当偏执已不由已的压抑时,我们该怎么办呢,许易晨。
或突破,或重生。

她到许易晨所在的小区时,已经浑身湿透,脚下崩的都是雨水,整个人狼狈不堪。按下可视门铃,内心不禁邪恶的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个女鬼,会不会吓到许易晨呢,想着想着,自己竟惨笑了一下。

许易晨听到门铃声的时候的确疑惑了一下,自己家很少有人夜里来访,从可视门铃里看见纪浅声时,他承认自己内心是激动的。自从那晚两人不太愉快的谈话后,自己一直没联系她,是忍着,也是无奈,联系了又如何,她一连串的问题让他难以招架。如今见她在楼下,心急地按下开门键迫不及待的打开屋门,奔向电梯。可想起两人的不欢而散,想起她的“咄咄逼人”,想起了她和他,又折回了屋,带上门。
等了好久,也没听见本应响起的敲门声,终是按捺不住了,想想自己28岁的人了,怎么幼稚的和18岁似的,又转身急急地去开门。
门开了,倚着墙的纪浅声映入眼帘,脸上挂着一丝小胜利的微笑,一如当年干了什么坏事得逞的样子。
他本想用质问来化解一下自己急不可待开门的尴尬,注意到她浑身上下都湿了,又有些怒气,“这么大雨,不记得带伞,也不知道买把伞吗?”
“要批斗也不要选择在门口吧,许某人。”
许某人,多少年未曾听过的许某人。

纪浅声洗完澡,穿着长长T恤出来看见许易晨坐在沙发上看某台晚间新闻,嘴唇紧闭,双眼直视前方,一副认真的样子。
她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侧面,棱角分明,的确,较之当年清瘦帅气的少年多了一丝深沉后整个人更显气质。
可惜,不安摆动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不禁笑了,走过去弯腰搂住他的脖子,“哟,还生气呢,这么大个老板,和人吵个一两句就生气,你不掉价吗?”
许易晨其实早就不气了,两人都知道,两人的未来从来都与吵架无关,有关过去,总让人无奈,过去不能改变,所以我们的未来就是无光。
但人就是这样矫情,无关性别,无论男女,现在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边,反倒要装一会儿。
纪浅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许易晨有所反应,有些施施然的尴尬,放下手。
温热的触感一离开脖颈,许易晨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别走,睡觉吧。”
没有强吻,没有拖到床上,单单五个字,我们相拥而眠。
他专注地看着她,前一秒还在美滋滋的微笑,下一秒就眉头紧蹙,把她揽进怀里,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离开后又留恋的吻了又吻。
浅声,我们的现在是偷来的,正如我这个偷吻一样。
浅声,我们该怎么办呢?

夜里纪浅声醒来,许易晨立刻觉察到了,想来是没有睡着,温柔问她“想喝水?”
她在他怀里,一如当年。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摇摇头,出声“我刚刚梦到了L中,我们明天回C市看看吧”
他拍了拍她的背,叹息了一下,“好,你接着睡吧”

九月末,闷热了一整天,终于,晚上,七时多,几声闷雷过后,天降大雨,颇有狂风暴雨之势,果不其然。

纪浅声被自家老妈召回家吃饭,饭后坐在阳台上看雨水撞落在玻璃上顺势滑下,听着雨水的落地声,不知道为什么,胃有些隐隐作痛,许是刚才的饭菜过辣了。
沙发上,原本看着电视节目的纪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雨夜又翻起了“陈年往事”,这种旧事重提有一段时间没发生了。
旧事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旧事可以如往事随风般吹散,烟消云散,亦可如有些经典一样历久弥新,拨动心弦。
纪浅声轻笑一下,无奈地继续观雨,没有接话。
外面雷鸣电闪,屋里旧事重提,纪浅声只觉得自己的胃更疼了,有些难忍,不禁出声“行了,妈,我们不是说了嘛,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我们过我们的。你这样也于事无补不是吗,何必呢?”
纪母见纪浅声语气不耐烦,表情厌恶,有些气结。
抱怨,咒骂的确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好不甘心,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终成他人夫,怎能不伤心。自己的女儿每每一提到此事的时候,也是一副避之不及,不愿多谈的样子。
纪浅声反击的结果是两人谁都不再开口,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让人不安的安静。
纪母知道纪浅声的心结,想起刚刚吃饭时问起她和宋亦的事,她三语两语的混了过去,还是担心“你和宋亦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是故意顶撞,纪浅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宋亦是什么回事。
近来很多事情混乱了心绪,她现在像一个置身于找不到方向,看不清道路的迷途者,风沙很大,吹乱了头发,她一边慌忙地理着头发,睁开眼睛,想要接着走,四面传的都是刺耳的鸣笛声,一片混乱。
“什么叫不知道,宋亦那孩子多好,最主要是对你好。还有,前几天,我和你陈姨去医院,他给我们找大夫,跑上跑下的,午饭都没吃开车送我们回来的,我说让他上楼吃顿饭再回去,他也没留,紧忙赶了回去”
“你去医院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你陈姨,她知道宋亦在军区医院上班,说是想好好查查身上长的那个瘤,怕是什么不好的病,你陈姨都开口了,我能不答应么”
“哦”
“哦什么哦,宋亦人好,比你大知道包容你,你也好好的,别整天使性子和人家闹别扭”纪母语气上场。
“我知道了”
纪母又说了几句,见纪浅声只望着窗外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气呼呼丢出一句我不管你了,起身回了卧室。
纪浅声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卧室里妈妈背对着卧室门躺在床上,样子说不出的落寞,孤单,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想来自己气人的功夫真是不一般,宋亦,许易晨,妈妈都被自己气得不行。
宋亦,想来自打那天他推门离去,十余天来,两人只在医院病房里见过一面,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就离开了,两人一句话没有说。
许易晨也被自己的恶言恶语,咄咄逼人伤得不轻。
可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伤人伤己,自我折磨,也折磨别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子里很闷,纪浅声站起身打开窗户,风夹着雨一下子灌了进来,落在脸上,让人清醒。

雨夜的关系,平时车流不断热闹的街上冷清不少,纪浅声站着马路旁,不急着过去。
自己站在马路一旁,惹得出租车司机频频按喇叭,只好转身沿着街边往前走。
这样一个雨夜,你会想起谁?

纪浅声承认自己很偏执,正如喜欢那个男人一样,从当年到现在,偏执的喜欢,可再偏执的喜欢,当喜欢遇见现实,唯有逃避地压抑,可当偏执已不由已的压抑时,我们该怎么办呢,许易晨。
或突破,或重生。

她到许易晨所在的小区时,已经浑身湿透,脚下崩的都是雨水,整个人狼狈不堪。按下可视门铃,内心不禁邪恶的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个女鬼,会不会吓到许易晨呢,想着想着,自己竟惨笑了一下。

许易晨听到门铃声的时候的确疑惑了一下,自己家很少有人夜里来访,从可视门铃里看见纪浅声时,他承认自己内心是激动的。自从那晚两人不太愉快的谈话后,自己一直没联系她,是忍着,也是无奈,联系了又如何,她一连串的问题让他难以招架。如今见她在楼下,心急地按下开门键迫不及待的打开屋门,奔向电梯。可想起两人的不欢而散,想起她的“咄咄逼人”,想起了她和他,又折回了屋,带上门。
等了好久,也没听见本应响起的敲门声,终是按捺不住了,想想自己28岁的人了,怎么幼稚的和18岁似的,又转身急急地去开门。
门开了,倚着墙的纪浅声映入眼帘,脸上挂着一丝小胜利的微笑,一如当年干了什么坏事得逞的样子。
他本想用质问来化解一下自己急不可待开门的尴尬,注意到她浑身上下都湿了,又有些怒气,“这么大雨,不记得带伞,也不知道买把伞吗?”
“要批斗也不要选择在门口吧,许某人。”
许某人,多少年未曾听过的许某人。

纪浅声洗完澡,穿着长长T恤出来看见许易晨坐在沙发上看某台晚间新闻,嘴唇紧闭,双眼直视前方,一副认真的样子。
她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侧面,棱角分明,的确,较之当年清瘦帅气的少年多了一丝深沉后整个人更显气质。
可惜,不安摆动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不禁笑了,走过去弯腰搂住他的脖子,“哟,还生气呢,这么大个老板,和人吵个一两句就生气,你不掉价吗?”
许易晨其实早就不气了,两人都知道,两人的未来从来都与吵架无关,有关过去,总让人无奈,过去不能改变,所以我们的未来就是无光。
但人就是这样矫情,无关性别,无论男女,现在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边,反倒要装一会儿。
纪浅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许易晨有所反应,有些施施然的尴尬,放下手。
温热的触感一离开脖颈,许易晨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别走,睡觉吧。”
没有强吻,没有拖到床上,单单五个字,我们相拥而眠。
他专注地看着她,前一秒还在美滋滋的微笑,下一秒就眉头紧蹙,把她揽进怀里,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离开后又留恋的吻了又吻。
浅声,我们的现在是偷来的,正如我这个偷吻一样。
浅声,我们该怎么办呢?

夜里纪浅声醒来,许易晨立刻觉察到了,想来是没有睡着,温柔问她“想喝水?”
她在他怀里,一如当年。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摇摇头,出声“我刚刚梦到了L中,我们明天回C市看看吧”
他拍了拍她的背,叹息了一下,“好,你接着睡吧”

第二天一早,两人上了回C市的火车。
早上的火车人不是很多,纪浅声坐在靠窗的位置,许易晨坐在她旁边,两人聊了不少同学们的事情,默契地不去触碰会引起尴尬的事。
自从两人分开,纪浅声再没回去参加过同学聚会,这么多年来也只和几个要好的朋友联系着,每每聊天时也都是说说各自的近况,不会多谈其他。
“饼子一毕业就结婚了!不会吧,他不是要当独身主义者么”纪浅声大呼,没想到嘻皮笑脸,没个正行的饼子竟会第一个结婚。
“就因为他自己总是叫嚣独身独身,结果他结婚那天被一群单身的兄弟好好修理了一番。对了,这小子前两天还给我们传他儿子的照片来着”许易晨见她高兴,笑道,眼神温柔宠溺,又掏出手机把手机的照片找给她看。
“好可爱”
“是啊,我们一致说他儿子长得像孩子妈妈,给他气得”
“你们俩将来的孩子啊,像谁都不丑,肯定俊”对面的老人突然出声,对两人说道。
老人的话说得突然,纪浅声闻言冲老人笑了笑,旁边的许易晨先是看了看她,又转了过去,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答话。
“妈,你看你又搭话”老人旁边的女人想来是老人的女儿,见两人神色尴尬,解围到。
纪浅声冲她笑了笑,不在意“没事,”又问老人“奶奶,你们这是去哪?”
“我去C市看我重孙”老人一提到重孙顿时美滋滋,乐得合不拢嘴。
他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我去抽根烟”便起身离开。
纪浅声和老人聊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身上的烟味不大,想来是等烟味散了些才回来。
她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也没看就放进衣兜,一言不发。
她想了一会儿,按捺不住“你把手机好好放放,注意安全”
他恩了一声才把手机从靠近过道的衣兜里掏出来,放进靠近她一边的衣兜里。

下了车,已是午后。
隔了几个小时的车程,F市阴云密布,C市天气晴朗。
曾经两人在B市上学,隔了一个学期回到C市时就觉得C市变了不少,时隔多年,两人更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一路走到L中,虽是周日,学校里仍有不少学生。夏末的阳光依旧刺眼,阳光满满地铺在学校操场上,学校养的鸽子挪着悠闲的小步在地上啄食,数量比他们在时多了不少。
依旧有一群十六七岁的男生在踢球,年轻的男孩,跑来跑去,大叫着释放学业的压力,吓得鸽子一下子飞起,好一会儿又落了回去。
L中变了,操场上的男生也早已不是当年的男孩子们,只是青春的气息,高中的美好,夏日的阳光,一切好像又没变。
高三那年,毕业离校那天,两人站在操场上,也是阳光满满,他帮她抱着书,她站在他身边,笑颜如花。
几个从超市里走出来的女生边走边注意操场上的情况,很怕一个球过来伤到自己,走到许易晨身边时偷偷瞄了他一眼,过去之后又回头看了看才回过头去叽叽喳喳地说好帅啊。
“风头不亚于当年啊”她冲他笑道,开玩笑地说。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我们进去吧”
高三的教学楼没有了往日的安静静谧,上楼时,有的教室会传出一阵嬉闹声,偶尔会遇见几个女生在走廊里边走边背书。
一切那么熟悉,自然,好像时间走过,换了的只是面孔。
两人上了五楼,来到教室门口,教室的前后门都开着,走廊里有不少女生结伴倚着窗户在说悄悄话。
从门口向教室里面看里面人不多,为数不多的几个在埋头看书,还有几个围坐在一起聊天。
一个男生看见两人,走出来主动开口“你们找人?”
许易晨笑道“不是,我们曾经在这个教室学习,回来看看”
男生看了看许易晨身后的纪浅声,顿时领悟,“你们是同学?”
“恩,我们曾经还是前后桌”他答。
“你们的班主任也是老姚?”男生有些兴奋。
“恩”他点了点头。
“真难得,在老姚的强压下你们还能坚持住革命般的友谊,真难得”小男生连连感叹。
“哎,你还去不去打球了”刚刚和男生说话的女生站在教室后面,拿着羽毛球拍问男生。
“去啊,马上”男生忙于应付女生,又回头对许易晨说“你们进去坐坐吧,没事,他们不会介意的”见他们两人还是迟疑便回头说道“哎,同学们,他们是老姚当年教过的学生,算是咱学长学姐了,进来坐会儿没事吧”
屋里的几个学生听了男生的话也点了点头。
两人轻轻地进了教室,默契地坐回了当年两人的位置,桌堂里书都是满满,有一些放不下摆在了桌面上,黑板上有没擦掉的数学题,飞舞的笔迹,是老白的风格。
纪浅声看了看,回头轻声问他“你还会吗?”
他听了话,从身后的男生那里借了一张纸和笔,看了眼黑板上的题目,细细地给她讲解,声音好听,时间一下子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他变回了经常在课下晚自习期间给她讲题的男生。
“没想到你还会,我早就忘光了”她盯着纸上的字迹,开口。
“你那时不就是么,上次月考考过的题,下次再出就忘了”他嘲笑她,却笑得温柔。
她切了声,满不在乎,头转向窗户,许久没有说话。
出门前,他走在前面,她把笔还给了男生,把纸悄悄装进了口袋。
从高三的教学楼出去,两人并肩走着,她走得慢,他也放慢脚步等着她,两人走得都是慢吞吞。
老姚对操场上打着羽毛球的那对男女生很关注,原本目露凶光的眼神看见他们俩时瞬间柔和了不少。
“姚老师”
“姚老师”
“你们回来了啊”老姚难掩激动,盯着两个学生看了又看。
“老师您好吗,在教毕业班?”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老姚那一刻,纪浅声有些激动。
“我们这套老师从你们那届毕业后就被学校安排在高三组了,一直教毕业班,到底不是先前交了两年的,现在的孩子又难管,可比你们那时让我们操心不少”老姚也是眼眶湿润,语气有些哽咽。
“老师,您怎么周日还来学校?”许易晨问。
“这不是刚月考完么,差我这门的卷子没批,一门成绩出不来学年大榜就排不出来,学生惦记,我们也着急啊,没什么事就来学校批批卷子”老姚还是把所有心思都扑在学生身上。
“老师,你要注意休息”她不禁出声叮嘱。
“没事,虽然他们不如你们听话,好管,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累点,生气过后还是想管好他们,老师也始终有老师的坚持,也许偏执强权了些,但真的是为你们好”老姚语重心长,像是妈妈一样。
纪浅声知道老姚在说当年的镇压事件,那年老姚把自己叫到办公室说了很多,的确声色厉苒。
而许易晨当年的反应也为他们年少的感情添加了难以忘怀的情愫。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可别忘记让老师参加婚礼啊,要不就是埋怨老师当年管你们”老姚看着自己教过的学生并肩站在自己眼前,都长大了不少,如今两人还在一起是真真切切的般配。
“怎么会呢,姚老师”她略有尴尬地答话,犹豫再三,没有说出两人已经分开。
“那就好,你们继续逛逛吧,不急着回去晚上去老师家吃饭”老姚拍了拍许易晨的后背,嘱咐完才走。
临走前,又看了看打球的男生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老姚进了教学楼,他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问她“还想去哪里吗?”
“我们去看场球赛吧”她微微笑道。
“好”他低头拉过她的手,轻轻握住。
两人去了高一教学楼,站在那个纪浅声曾经看许易晨打球的窗口,两人靠在一起,谁都不说话,静静地看完了一场球赛,直到打球的男生和围观的女生们都散去,才慢慢悠悠地下楼出了教学楼。
他握着她的手,出了校门走到两人骑车时分开的十字路口,一路沉默。
她笑着,轻轻开口“那时我们总在这个路口分开,一个向左拐,一个向右拐。”
他点了点头,等她继续说。
“来之前,我还想着我们借辆自行车,我们不要一人骑一辆了,我坐在后座上你带着我骑一路”
“我们可以现在去买一辆”他低头看她,建议道。
她摇摇头,手从他手里挣脱开,忽地从他面前走开。
他反应过来跟在她后面。

纪浅声没有等绿灯,在车流中快速穿过去,走到了无数次自己看着许易晨走过的马路对面。
车一辆接着一辆,他担心她,跟着后面想要伸手拉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她已经疾步跑了过去,站在对面回身笑着看自己在车流间犹豫。
他想要快些走过去,无奈车自此就没断过,站在马路中间不退回去也走不过去,任凭一辆辆车子鸣着笛从自己身边开过。
他心里焦急,却只能等到红灯才快步走过去。
在等待红灯的间隙,熟悉的无能为力感,惊慌感涌上了心头。
“怎么想要过马路”他终于走到她身边,气息不稳,问她。
她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路的前方,他走过的路,“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有一天我和你,我们一起骑车走过这条路,而不是一个左拐一个右拐,我也曾想过我们要一直走下去,会一直走下去,可是,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了,我们都想握住对方的手,无奈还是失去了彼此,像刚刚一样,在车流中走散了”
他听着她的话,心头一紧,一把揽过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颤抖“小浅,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
她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顾一切地继续说“易晨,如果再回到当年,你还会因为你的孝心,你对妈妈的责任感选择和我分手,是吗?”问完又不等他回答继续说“我知道你后悔,甚至心里也怨她,但真的能再重新选择的话,你还会选择成全她的幸福,不管她的幸福是不是抢来的,是不是会破坏一个家庭,伤害到别人,甚至伤害的人是我,也是你,你选择了牺牲我们,没原则的成全她的幸福,是不是?所以我们注定分开,回不去了”她说完这些话再也忍耐不住身体颤抖,呜咽地哭出声。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抱她更紧,无力叫了她一声“小浅”,语气悲伤。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心疼心痛得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爸爸不要我,你也离开我,我真的很痛却要继续伪装着生活,真的好苦,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我想过你痛苦也是活该,因为我承受的痛远远比你多,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过得不好”
“我欠你一句我们分手,今天我说,许某人,我们分手,我们真的分开了,我们回不去了,”
他心底一片荒凉,只能抱紧她,不断重复“小浅,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混蛋”
“我是混蛋,我他妈就是一混蛋”
回去的火车上,她靠在窗边闭着眼睛,没多久,他轻轻地把她的头扶上他的肩头,她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眼泪无声地落了下去。

下了车,一前一后地出了车站,天色已晚。
他低声开口“让我再抱抱你”,张开了双臂。
从今后咫尺天涯。
她眼泪流了下来。
sxt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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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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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五年,等待的七年,我知道这从来都与时间的长短无关,也从未向扮演深情,但我就是想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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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 23:11  纸飞机飞过——关于许易晨

纪浅声跟着南子到了一家西餐馆,店开在居民楼聚集的地方,小店在其中,只有一张不大的牌子上写着店名,不注意看的话也就当一般住户家错过了。进去后发现里面不是很大,却没有公共的餐饮区,都是单独的一个个小屋子。
没想到店里放着的音乐竟是电影燕尾蝶的插曲《MY WAY》,轻柔的旋律有着动人心弦的力量,纪浅声不禁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里面的女人。
那女人抬头看见南子和她,冲南子笑了一下又看了眼南子身后的自己便招呼他人把领他们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纪浅声竟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被一个年级不大的男生一路领到最里面的屋子,落座后,纪浅声发现这家店的确很小资,不同于店面的不起眼,内部装修很精致,无论是壁纸,桌布等等的选择还是大到沙发,桌子,小到一些摆设的东西,都很有自己的味道。
纪浅声又想起了外面的女人,一切东西呈现出的很像她给人的感觉。
男生出去的时候随手把门关上,屋子里的两人便像和外面隔绝了一般,加上昏暗的灯光,屋子里很静谧,也有不少人想要的私密感,的确适合独处聊天。
纪浅声打量了会儿屋子里的摆设,一直没有说话,南子坐在对面有些焦躁,摆弄了会儿杯子,从兜里掏出烟,问了句“可以吗?”
纪浅声点点头说“没关系”,她早已习惯了烟味,何况自己也曾抽过。
南子点了一根烟,把打火机随手扔到桌子上,抽了两口,缓了缓才开口“嫂子,不是”。
南子丝毫没有了之前和林寒说话时那么应对自如,自觉不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特别像大一时的南子,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吸了一口烟才说“说实话,我除了嫂子真不知道叫你什么,纪小姐,浅声,这些我都叫不出口”
他把烟灰弹到手腕旁边的烟灰缸里,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想和你说什么,我想既然你肯和我来说明你想听”
纪浅声点点头。
“大二下学期,晨哥从家回来后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整天喝酒抽烟,你也知道,我们宿舍原来就他一人不抽烟,你们大一分开的那段时间他抽过,之来谁再给他递烟他从来都没抽过,我们三都知道肯定是你不喜欢烟味,所以他开学回来又抽烟又喝酒,整个人一副苦闷模样,我们就想到你们有问题了,但都以为是小打小闹,像上次一样没多久就好了。
当时我挺不在意地问他和嫂子闹别扭了?
晨哥夹着根烟,好长时间没说话,后来我都懒得理他了,他闷声闷气地说分了。
那时二哥还劝他说没事,女生靠哄,过两天哄哄就好了。
他也不答,我们也就没管,放任他继续折腾,寻思你们好了,他也就好了,不好,他折腾一阵也就算了。”
南子弹了弹烟灰,又吸了口,顿了顿,轻笑一下才继续说“说实话,嫂子,那时我心里还挺瞧不起晨哥的,觉得他没出息,为了个女生接二连三的搞消沉,扮抑郁,你们女孩子心里想要的痴情情圣有时候在我们男生那挺傻逼的,谁没个女友,谁没个吵架分手啊,至于么”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事情真挺大发,有天半夜,明哥起床发现他不在,挺担心的,把我们都叫醒了,我们三找来找去,终于在天台上发现了他,一地的酒瓶和烟头,他就坐在地上,手里还夹着根烟,我们问他什么也不答。那晚明哥怒了,把醉醺醺的他揪起来上去就打,边打边骂“你他妈真没出息,大半夜的在这搞他妈什么深情,真要舍不得就去把她追回来,别他妈装傻逼情圣”
结果晨哥,一大男人,平时意气风发的,哭着冲我们喊“我妈抢了她爸,你说我他妈还有脸见她吗?”
他一句话,我们几个都楞了,我现在都记不得我听了晨哥说这话后,我在天台上从夜里呆到清晨都想了些什么,说实话,我们几个都说不出来什么,这事太他妈电视剧了。
后来,他好像又恢复了正常,说话什么的也都和没事人似的,但一直没断过烟,寝室里总能看见他夹着根烟,若有所思的,一个人呆坐一会儿就会推开门出去抽,我们知道他肯定是又想你了。
那个学期期末考试,他一门都没参加,就在寝室里呆着,我们也拿他没招,明哥说要找你,他硬生生地按住电话不让,还和我们打了一架。要不是陈教授,他早就被劝退了….


有句话是没有爱就没有恨,你能恨一个人就证明你对TA还有爱。
纪浅声却不赞同。
世界上是有一种情感,是恨,单纯的恨,无关爱。
起码在纪浅声的世界里是有这种情感存在的,她恨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她却没有深想她恨不恨他和他,如果她也恨他和他,那岂不是真的还有爱?因为他们不存在于她单纯的恨的范畴内,这个结果是她不愿看见也不愿承认的,所以,这么多年,纪浅声心里确认这辈子唯一恨得人就是她,不去深想其他。
如今,最恨的人躺在医院,想要见自己。
那晚,南子抽了一根又一根,讲了不少许易晨的事情,最后说“嫂子,今天我找你说这些话,主要是我觉得晨哥他可怜,我不想去判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谁对谁错,只是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晨哥也很痛苦,经历了哪些,他过得并不好,还有就是有人拜托我想见见你,她现在在医院,晨哥还不知道”

纪浅声犹豫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去,她不知道为什么,是想知道更多的故事,还是想见见多年未曾再见的纪国安。
起了个早,路途不近,纪浅声需要乘两辆公交,许是周六的清晨,大家都在睡懒觉,平时拥挤的公交竟一路上有座,甚至在乘坐第一辆公交车的后面段只剩下纪浅声和司机两个人。
没有探究自己的心情,下了车,纪浅声一步不停地奔向医院。
临近八点的医院有着安静的繁忙,不少照顾病人的家属忙里忙外的给病人打水洗漱,出去买早餐,楼上楼下来来往往不少人,每个人步子都很快,有着医院特属的慌忙。
到了病房前,纪浅声轻轻敲了两下门后推开病房门,里面的人应声扭过头来看到时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惊慌,试探着说了声“浅声,快进来。”
南子没有说她得了什么病,纪浅声自然没有问。
纪浅声走到她身边,她支起身子,靠在后面,有些瘦,看起来身子很弱,精气神也不太足,面容疲倦,似乎很累。
病房的环境很好,虽不是单间,但旁边的病床并没有人,两人都不说话,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外面的走动声传入耳内。
她靠在病床上,“浅声,吃点水果”说着把旁边柜上的苹果拿起来递给她,“都是洗过的,吃吧”
“不用了,南子说你有话和我说,听你说完我就走”纪浅声到底没有接。
她把苹果放在手里,过了片刻才开口“我知道你恨我从你妈妈身边抢走了你爸爸,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在这点上,我不是什么好人,自私地毁了你的家,也毁了你和小晨”
听到她的话,纪浅声心里没有一丝喜悦,甚至没有多余的感觉,一切太晚,又太过无益。她也没有开口,因为她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出口。
“我知道小晨也怪我,毕业这几年,他开了公司,赚了不少钱,在钱这方面始终没有差过我和你爸爸,我们住的房子,装修家具都是他找人办好的,不用我们操心,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给我们送东西,米面,肉,应季水果,他把我们的一切安排妥当,这么多年却很少回过家里”
“我知道他心里苦,他舍不得你,却不得不为了我…大二那年期末考试他一门没有参加,我知道后连夜赶去,到了学校,他见到我一句话也不说,我哭着劝他,求他,他始终无动于衷,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后来,我哭着和他说了很多他爸爸走后我带着他有多苦,我有多累,他无声的哭了,我知道他就算不原谅我,心里还怨我,也会好好把书继续念下去”
“之后的二年他有好好读书,也没缺过一场考试,我以为他会顺顺利利的走上原本设想好的路,渐渐地忘了你,没想到毕业后他回绝了几家事务所选择了创业,那时我知道,他始终都还在怪我,他爸爸当年车祸死的时候官司判的不平,而当时我们家却无能为力,后来高考时他所有的志愿都是法学,我知道他没忘记当年的事情,他想要让我高兴,结果…”
“查房”
伴着这声音病房门被推开,她的话被打断,纪浅声扭头看向门口,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接着一个年老的大夫走了进来,而老大夫后面跟着的不正是宋亦么。
三人走到病床前,女护士把昨天打完的输液瓶拿下,又开始给病床上的她测体温,动作麻利。
老医生问了些问题,宋亦站在他身后,身上穿着同样的白大褂,里面是军区医院的衬衣。
两人隔着一张病床,他看了自己一眼,脸上并没有吃惊之色,便把视线移走了,站在老医生身后专注地听老医生询问病人,那样子竟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只把她当做寻常病人家属。
“你是病人家属吧,平时多开导开导她,让她别有思想负担,保持好的心态”老医生问完话竟对纪浅声说道。
“大夫,她不是,她只是我儿子的朋友,来看我的”她赶忙替自己回答。
“哦哦,你多注意身体,别有负担”老医生又嘱咐了两句,回头对宋亦说“我们走吧”
宋亦恩了一声,和老医生出去了,其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三人出去后,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默。
纪国安拿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见纪浅声,愣了半刻,才说“小浅来了”
纪浅声点了点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爸爸,手里还拿着饭盒,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的样子,看见自己时竟也是局促不安的。倒是岁月催人老,多年过去,虽衣着利落,却还是老了不少,看见自己时眼眶红了。
“头发都这么长了啊”纪国安边说边盯着纪浅声看了又看,舍不得似的。
“老纪,快,把买的粥给孩子倒点,孩子起早来的还没吃饭吧”她说。
“哎哎,小浅,你坐那,我给你倒,你还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去”他有些慌张地往里走,那些爸出口时有些干涩,许是他也觉得陌生。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纪浅声起身就往外走。
“小浅,你和你妈过得挺好?”纪国安追了出来,跟着纪浅声下楼,把她拉住问。
“好与不好,与你无关”
“小浅,你是不是还恨我?”纪国安盯着纪浅声,低声询问。
“如果当年你不离开我妈,背叛我们那个家,刚刚那声老纪应该是我妈叫的”丢下这句,纪浅声便往楼下走,一路都没有回头。

回去的路上,纪浅声收到一条短信。
六个字,“她得的是癌症”
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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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5楼  发表于: 2012-02-18 0
亦 07:16
从C市回来,纪浅声还是病了一场,索性和公司请了所有年假,整个人赖在家里,什么也不去想。

早上醒来,看了看表,不过凌晨三点。
纪浅声睡前没有将窗帘拉上,潜意识里她觉得拉上窗帘,整个人和外面的世界彻底断了。
从梦里醒过来,急呼了几口气,忽上忽下悬着的心才算得到安生,找回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前后不过几十秒,却怎么也想不起先前的梦,明明自己做的时候真真的。
抬头看了看外面,天略暗,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支着耳朵听,半天也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又转过头盯着窗框看了半天,末了,拿着枕头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寻找睡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七点,很好。
支着身子起来,对着镜子随意地把头发绑起来,走到阳台把窗户打开,头探到外面吸了几口清晨的清凉空气,回屋随手打开音乐,去卫生间找东西拖地,伴着音乐把地收拾干净了又擦了屋子里所有的家具,装饰品,确定屋子里的边边角角都干净后又跑去厨房打扫。基本的清洁工作后,把碗柜里的碗全部拿出来按照大小,花样,用途重新整理摆放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纪浅声觉得自己心情愉悦了不少,而后才发现自己竟早已筋疲力尽,背后也出了一层汗,腰背酸痛,加上小腹的疼痛感,想来是迟到几日的姨妈造访,胃的空置感强烈却什么也不想吃,舔了一下干裂的嘴,洗手给自己到一杯热水。
喝完热水,纪浅声觉得肚子的疼痛稍有缓解,可身上却更热了,整个人都很虚,身上都是汗。
去卫生间擦洗一番又注意到收纳篮里还有没有洗的衣服。打开一看,都是宋亦的,换下来的睡衣,还有一件衬衣。是自己买给他的那件,想是那天他喝醉酒来到自己这换下来的,那天夜里他还嘟囔着要自己洗,这些天自己竟一直没来得及洗。
衣服上的酒气早就散去,衣领下面残留这一小块粘稠的蜂蜜水印记,是自己的杰作。
洗好衣服重新回到沙发上蜷着,除了头痛,胃痛,肚子痛这些身体的直接痛觉,纪浅声觉得自己心都是空的,只想闭着眼睛睡着。
整个人迷迷糊糊间,门口处有动静,有人进来,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窃贼,可是已经无力,算了,真是窃贼,屋子里也没什么好拿的,唯一值钱的她也是病病怏怏,了无生气。
意识模糊间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斥责了一句,语气不好,忽的就被人凌空抱起,呼吸间满是熟悉的味道,心安了些,又往里面缩了缩。
被人放在床上,被子盖上,纪浅声放心睡去。
“起来喝点粥”半睡半醒时有个声音叫她,并不温柔,平淡得很。
纪浅声起来看他表情严肃,也不敢拒绝,接过他手里的红枣粥,低头慢慢地喝。
“发烧,经期用凉水洗衣服,不吃饭,你这是自我折磨么?”宋亦站在床边,低头质问,像一个老师批评学生为什么旷课,逃学一样,脸色难看,有些怒气。
“我没有”纪浅声小声否认了一下,抬头看了宋亦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柔声询问他“你不生气了?”
“把粥喝完,肚子痛就躺在床上”宋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完话就往外走。
“你去哪?”她问出声,语气有些急。
宋亦回头看了她一眼,严肃的表情有所缓解,说“我去沙发上躺会”
纪浅声看他脸色不好,很累的样子,眼底还有红血丝,明显没有休息好,忙说“你在床上睡吧,沙发上不舒服”
宋亦没说话,站了一会儿,还是上床躺在了床边。
纪浅声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旁边人没多久就呼吸平稳,好像睡得很沉。
她昨晚睡睡醒醒,上午又干了那么多活,整个人也累的很,却睡不着,加上肚子疼,让她更难以入眠,就一直直愣愣地躺在床边,一动不动。
盯着对面墙壁发了好久呆,纪浅声才敢轻轻侧过身,看看旁边的宋亦。他面容疲倦,向来整齐的领子都皱了,伸出手把他的衣领弄了弄,平整了些,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他,算起来昨晚是他值班,整理完后,头枕着自己胳膊盯着宋亦看,看一会儿他的睫毛,又看一会儿他的小痣,一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这样反反复复地,没多久,她自己竟也睡着了。
宋亦待纪浅声睡着才睁开眼睛,看看侧着身整个人蜷在一起的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这才闭上眼睛。
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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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6楼  发表于: 2012-02-18 0
亦 06:51
再见到许易晨是两年后。
一个城市,说小就小,在地图上F市所在的省不过也就那么大,却说大也大,除非两人有约,亦或真的有缘,才会在F市碰见或重逢。

那天,纪浅声收拾好,理清东西出了门,站在小区门口,谨遵宋老爷的吩咐打了车。
宋亦出门上班前不断嘱咐她千万不要挤公交,她明明都点头答应了,还是说个不停,在收获自己一个白眼后才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走了进来,好生劝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她明明还躺在床上好不!
“你想迟到,还是你想让你们医院的人知道你带着媳妇去上班?”她从被子里起来问他。
“那有什么,我是带你去产检,我可是孩子的爸爸!”那人理直气壮得很,语气骄傲。
“宋老爷,你再不出发可要迟到了”她侧身看了看表,然后事不关己地提醒道。
那人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纪浅声上了车报上地点,在后面听车里的广播。
倒是司机师傅在等红灯时,忍不住开了口“去医院看望病人?”
“不是,是我自己去看大夫”纪浅声回过神答话。
“哦哦”司机师傅听了纪浅声的话一时不敢开口再问什么了,想来怕是她得了什么病提起来不好,神色有些尴尬。
“我是去做产检”纪浅声出声解释。
“那好啊,我慢点开,咱稳稳的”司机师傅明显有了话题,解了围,一时间语调都升高不少。
“谢谢师傅”
“孩子的爸爸怎么没跟着一起啊”
“他工作挺忙的”纪浅声想要是自己真和他一起去,此刻可不会坐在车里和您聊天了。
“这可不行,回去得批评他,产检怎么能不跟着呢”司机师傅明显的调侃,替纪浅声叫起了屈。
这回纪浅声笑了笑也没多做解释。
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纪浅声交了钱谢过。
没想到下车后会看见许易晨。
他也看见了她,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他手里夹着根烟,眼里有深深的血丝,神色悲伤,纪浅声突然想到了什么。
果然,他吸了一口烟,说“她走了”,声音暗哑消沉。
纪浅声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什么。
他深吸了几口烟,苦笑了一下,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说得对,再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那样选”
纪浅声笑了一下,看着他,轻声道“都过去了,好好生活”。
他没说话。
听了他的话,知道她走了,纪浅声没有解恨的感觉,听他说一样的选择,她也没有觉得伤心,亦或感伤,一切感觉好像突然从心底窜了出来,可在半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浅声从他身边走过,还是禁不住说了句“好好生活”便往医院里面走。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吧?”他站在身后问。
她停住脚,回过身,“也许吧,我们还会在一起,不过也许没有那件事,我们也早就分手了,也许是因为你后来遇见了心动的女生,也许我遇见了心动的男生,也许是因为毕业后我们选择不同不得不分手,也许我们因为工作导致异地恋而分手...”
他手里的烟烧尽了,听了她话,抬头看了她一眼,苦楚,舍不得都在眼里。
纪浅声没有多做停留,回身继续走。
许易晨,早晚有一天,你要释然,没有后悔,不会痛苦,想起时,只是对往事的释然。
“对不起,还有,谢谢,谢谢你那天告诉我她生病的事情”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听见他的声音。
“没关系,不用谢”这次纪浅声没有回头,大声说完话,没做停留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一切早已过去。

妇产科在二楼,纪浅声还没有走到妇产科的科室门前就看见门前有一堆人,走廊的座椅上坐着等待检查的孕妇,小声交流着什么,旁边站着一群男人,三五成群地小声聊着天,这么一群人中,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依旧显眼。
纪浅声慢慢走近,诧异这些男人都不用上班的吗?
看见那两人,停住了脚步,宋亦背对着自己,倒是李响看见她,拍了宋亦肩膀一下,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嫂子,你可来了,亦哥查完房就在这等着你呢”
“你让我帮你看的论文现在还在我抽屉里搁着呢”宋亦扭过头看见她跟着过来,淡定地丢过一句,语气云淡风轻,不关已事。
“亦哥,我帮你美着言呢,你还威胁我”李响开始叫冤,扭头对纪浅声笑道“嫂子,我走了,不留在这招人烦了”
“再见”纪浅声笑道。
李响丢下话,带着幽怨的眼神离开了。
“来了?”他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
我不是站在这里了?虽然心里吐槽,可纪浅声没有说出口,点了下头,柔声问他“恩,不用忙吗?”
“没事,刚查完房,陪你查完再过去”他拉着她往里面走,走廊里的座椅刚好剩下靠边的一个,他让她坐下,站在她旁边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刚刚怎么来的”他开始老生常谈。
“放心,谨遵宋老爷的安排,打车来的,现在我想乘公交,宋小公子也不同意”纪浅声瞥瞥嘴,心里抱怨,想来今晚要开个家庭会议,批判一下宋亦,现在怀了宋小公子就三令五申的不许自己乘公交,原来自己挤公交上班时怎么不见他说自己呢,说到底,心疼宋小公子。
“恩,很好,回去时也得打车,告诉司机师傅慢些开”他又开始了。
宋亦此时还不知道晚上回家后又要受到纪浅声同志的批判,纪浅声同志有了宋小公子之后明显矫情不少,嘴上叫着宋老爷,实则宋老爷变成了丫头命,被她使唤,时不时还要被批。
好在有人享受着,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概如此。
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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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五年,等待的七年,我知道这从来都与时间的长短无关,也从未向扮演深情,但我就是想等你,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7楼  发表于: 2012-02-18 0
亦  19:01
家里人根据各种经验信誓旦旦地说纪浅声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纪浅声倒觉得男孩女孩都好。
问宋亦,那人婚后俗了不少“反正姓宋,男孩女孩都一样”
他嚣张的态度让纪浅声来了兴致,抱着抱枕幽幽地说“但女孩以后要嫁人的呀,到时候你女儿嫁给别人,可是以他人之姓,冠她之名”
他原本无所谓地躺在一边,果然歪头看了看她,才又说“那有什么,我宝贝女儿嫁他之前一定好好折磨他一番”
纪浅声瞥瞥嘴,明显不信,“你怎么知道?”
那人倒答得快“看你不就知道”


电视里,大雄考了零分的试卷被妈妈发现,哭着喊哆啦a梦。
纪浅声笑着看母子二人的追剿与反追剿战,原来就觉得大雄和妈妈只有发型不同,其他地方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不知道宋小公子出生后是像自己多点还是想此刻在沙发一头的宋亦多点。
自从怀了孕,纪浅声决定少看些老片,买了几套动画片准备开展自己的纪式胎教,宋亦也必须参加。
买回来那天,纪浅声把一套套碟子都放进电视柜里,在饭桌上向宋亦宣布了自己的计划,并勒令他必须参加。
饭后,某人蹲在那里翻她的碟片,说“你确定不是自己想要恶补动画片?”
“哪有,我这是给宋小公子一些艺术的启发”她强词夺理。
他继续翻了翻,从最底下拿出一套,说“这个不行?”
“为什么?”
“就是不许”
“小新不是坏孩子,宋亦你没有童心!”她不满地指责,没有童心的家伙,早熟。
“难道你希望宋小公子以后很难管,你想成为美伢?”他幽幽地说道。
最后,小新还是没有摆脱被排挤在外的命运。


纪浅声一直想给肚子里的宝宝起个小名,左想右想都不满意,名字三天两头的换,到后来宋亦也是一脸无语,前两天还叫着这个,之后又被告知换了那个。
某日,宋亦休息,大早上就叫醒纪浅声。
纪浅声几经反抗,却不得逞,还是被宋亦的甜言蜜语哄了起来。
可当纪浅声被宋亦拖着手走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时,没有一丝的惬意,只有被人压榨的痛苦,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天气晴朗,暖风习习的早晨出来走路,为什么。
纪浅声对他怒目而视,那人却视若无睹,依旧拉着自己继续走。
“宋亦,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慢悠悠地走着走着,纪浅声想起了宝宝的名字还没有确定,对宋亦的名字起了兴趣。
“爸起的”他握着她的手,脚步放慢随着她。
“亦”纪浅声开始收罗脑袋里关于亦的词语,“亦步亦趋,亦正亦邪,亦舒,盗亦有道,明镜亦非台”末了,连亦庄都想了出来。
旁边的宋亦终于无语,“你确定你是一个广告公司的策划?”
什么,敢怀疑我的能力,明明是你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深度,纪浅声在心里吐槽。
公园里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对老爷爷老奶奶并肩从两人身边走过,老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老爷爷听的耐心,老奶奶步子慢,没有跟上,老爷爷一下子走到了前面,发现声音在后面,连忙停下脚步,回身等老奶奶跟上才又继续走,纪浅声见老人走远,笑着把头靠在宋亦肩上叫出声“宋老爷”
她声音软软的,宋亦心里也软软的,恩了一声。
“不如我们叫宝宝宋公子,宋小姐吧?”她突然提议道。
“你确定宝宝喜欢宋小姐这个小昵称?”前一秒还在温柔,下一秒却无厘头,宋亦皱眉问她。
“那不如不论男孩女孩就叫宋小公子吧,多可爱”纪浅声沉溺在自己的起名世界中。
“真不知道你的客户是怎么被你搞定的”宋亦彻底无语,真不知道宝宝出生后起名时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宋亦不知道纪浅声心里早都想好了要是宝宝是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宋子言啊,小说里让纪浅声喜欢了一阵子心神向往的宋子言。
言和声相对,多和谐~~~
(小恶搞)
红颜如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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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一方星辰、禁你于永恒。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8楼  发表于: 2012-02-21 0
diudong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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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略知一二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9楼  发表于: 2012-03-25 0
非常真实的故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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