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缝中求煌》(2014-04-12,152L)by荏苒春秋-A级授权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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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凤凰缝中求煌》(2014-04-12,152L)by荏苒春秋-A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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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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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初长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1-11 13:24字数(1152)
    宫里的老人说。宫里的阴气是尤为重。

    此话不错,末叶恍惚回到小时候,那时初入书斋她聪明好学,子拂与慕卿的文采夫子最得意,允给末叶做指导。她在书桌上练字,两人在左右辅导。现在怕是没人知道昌逸公主习得一手好字……美好总是比丑陋让人容易忘记。

    隔着一层帘子,子拂腿上放着厚厚的兵书与靠在窗棱上的慕卿说笑。不经意抬头看到窗外。再回头时,风云骤变,子拂摇头低声道着,“可惜。”慕卿远远凭栏而望,眼神幽暗。

    末叶脑中乱作一团,何为真,何为假……一时跌跌撞撞逃开,却被绊倒在地,裙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如血的长裙,金色的纹理在脚下诡异的图案她被紧紧的缠绕束缚着,仿佛融汇到骨血中化为刺痛。不!拼尽力气咬破了舌尖,血腥窜进喉咙同时唤醒意识,挣扎着挣脱出来。

    施针的御医慌忙收了手,跪在地上,“娘娘,公主醒了。”

    宝衣奉上药,林玥一口一口亲自喂着,“御医说你伤寒严重,这些日子就先歇着。”汤匙在碗沿儿反复拖移几下送到她嘴边,“病好了,就不必去书斋了,陛下准了嬷嬷教你礼仪。”

    该来的总归逃不过,末叶顿了顿躲开汤匙,“学哪里的礼仪?”

    林玥顾忌周围的侍人,收回汤匙将药放回一旁的桌案上,“自是早就安排好的,你只管受着就是了。”见她也不打算安生吃药,只顿了半晌,就离开了。

    自己的命运在别人手里握着,“受着”真是天大的笑话,末叶端起汤药一饮而尽,入口苦涩。

    宝衣用温热的手巾轻轻擦拭末叶的手背,“怎么刚刚醒来就生气了?”

    “去学边国的礼仪,呵……终究让我祸害别国去了?”

    宝衣连忙压低声音道,“嘘,宫里的规矩主子还不熟悉吗?总会有这一天的。”

    末叶合上眼帘,偌大的皇宫只让人感到窒息,仿佛一辈子就是离开了这里,命运也牢牢的被束缚在此。可是,她不想轻易屈服。

    宝衣挠挠头发,“刚刚公子让范阳送了一碗荷叶粥来,还让主子不必挂心。说辰阳生母刚逝不允狩猎,让您在宫中安心养病处处小心。”

    末叶轻轻点头,活着的人定然是要比死了的人受罪多的,自然要处处都小心。

    朝堂之上,左相君公弓身而鞠,“皇上,今臣老而无可奉,故请臣小儿——子拂所替。”承明法律有言为保朝堂安稳,宰相重职两年内只可替换一任。除疾病逝世,不可替席,不可罢职。

    右相慕公历时回言,“子拂年少而腿力不胜,不适宜早承,请君三思。”

    景文帝问,“左相为何忽然让席?”

    “老臣身体每日欲下,臣恐一日撒手不归,小儿愚钝不可良制。”

    子拂抬头便见慕卿目光幽远,忽而想到儿时父亲所说,左右两相,职用相对,继位之日亦是知己断绝时。子拂每每落眼可见残腿碍眼,慕卿聪慧过人,自己身子已不及彼,当初知己而今却不可不顾忌后路而权衡了,“子拂愿为笨鸟,先飞而可助明主。”

    景文帝赞言,“所言极是,左相一生勤勉,为国分忧,今老矣,准以嫡子子拂承席。”

    众臣弓身道,“吾皇盛明。”

    子拂与慕卿位相于对立之处,乃是早晚事。可谓,朝政之上,情意往昔皆可弃。慕卿随众人俯身,笑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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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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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太子逝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1-11 16:33字数(1652)
    末叶在病塌上缠连了几月便被嬷嬷带走了。

    东篱从狩猎场带回一件白狐袍子,“姐姐穿白衣最好看。”末叶接过来,轻轻抚摸着裘袍柔软的毛皮,神色温婉。

同月,吴侯军队因守卫不当,边国叛军突围成功,治以死罪被关在地牢中,举家被抄。幸得林将军带领人马从北边而来,突袭成功,一解燃眉之急。

可他从战场回来,却像拿了败仗平添两鬓白霜。

    进宫之日,林长丰见了母妃,末叶听见他对母妃说,“吴侯衷心有反叛之心,我怎能不为吴侯请命?”

    母妃拉住他的衣角,“兄长千万不要鲁莽冲动,圣上要处理谁,都是早早就有了打算,难道要再将林家也陪进去吗?”

    舅舅未再说话,当夜进了地牢,很久没有回来。第二日,吴侯便在狱中服毒身亡。末叶感到心寒,舅舅对吴侯的情意深厚,如果是她此……后再不会衷心如初了。

    那时,宫里的老嬷嬷教了一曲凉国的风河曲。

    嬷嬷是凉国人,末叶尤记得一个故事,当年凉国两兄弟争夺太子之位,兄长唱了一首父皇最爱听的——卫国的广合曲,凉王皱眉不语。次子说,我凉国虽小,却不至在朝堂上唱别国歌曲助兴,说着就在纸上即兴写下了现在的风河曲,凉王大喜立其为太子。

末叶看着风河曲的词曲,笑意炎凉。

    自从末叶同嬷嬷学习后,景文帝反而愈加上心,时常来探看。

末叶看着他,“父皇,昌逸今日学了凉国的风河曲,想唱给父皇听。”

    景文帝应付笑着,“昌逸有心,知道父皇爱听曲。”

    末叶却唱不出歌曲中的大气凛然转而是不住的悲凉。嬷嬷错楞的看着她,景文帝却对曰,“昌逸甚得朕心。”

    末叶笑的越发冰凉,小小凉国懂得的,承明山河偌大却听不懂。

    承明若毁,一定毁在景文帝手上,只是当时尚小不知自己一语成谶也连带了自己的命数算作其中。素手撩拨筝弦,将父皇出离的神魂拉回来。

    待父皇离开,老嬷嬷说,“这样唱不对。”

    末叶收琴穿上披风,“嬷嬷,本宫今晚回安宁宫。”她的匕首落在那里了。

    “可是已经封殿了啊……”嬷嬷走上前欲要阻止,却被末叶轻轻推在肩胛处,趁她失力而飞快脱身离去了。

    一路上,幽静的很,忽然仿佛一个黑影掠过,末叶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想着曾经宫里的人说的杂话不由胆战心惊,提快了脚步回去,独留太子殿的飞檐在月光下独显凄凉。

    末叶清晨是被吵闹声吵醒的,宝衣还恍惚睡着,末叶披了件衣裳走出去,叫住一个侍女,“还没打更,你们慌乱什么?”

    小侍女道,“今早公公送来的话,太子殿出了大事,昨晚上守夜的婢子都要去。”

    末叶忽然想起,难道与昨晚上回来时恍惚看到的黑影有关?不由的心惊,回屋时正见着母妃屋里的灯也亮了。

    不一会儿传来消息,早朝停上。

    西江姑姑正要去打听,就见皇上身边的公公过来言道,所有皇室子嗣进殿面圣。

    末叶同东篱一道而行,路上随行的是慧公公,末叶让宝衣去问,不一会儿,宝衣颤颤巍巍的说,“主子,慧公公说,太,太子殿下薨了……就在昨儿夜里,御医查出来,说是毒害……”

    末叶一怔,喃喃道,“怎么会……”难不成。昨儿个夜里同刺客走了个擦肩?这么巧让她碰到?

    东篱听了十分惊讶,“太子,怎么可能?”

    末叶拍拍他的手,便登上轿子,按规矩末叶要先入殿,挑开帘子看见东篱正朝她释然微笑,便安下心来。

    末叶下了轿,被带到小屋子里,摘下了所有首饰,连耳环和手镯都取了下来。进到宫里,御医用药草在末叶身上试了试,才让她请的礼。

    景文帝精神很不好,殿下独末叶一人,他坐在龙椅上仿佛老了许多,“东恒走了,”他念着太子的名字,末叶不禁有些凄凉,原来他也能如一个平常父亲的模样,却是在如此的境地。“朕本想此次狩猎带着他和广夷,以后她的身子也会渐渐好起来,却不想,”

    末叶一愣,“皇后娘娘她……”皇后向来病弱,不知这消息知道了会如何。

    景文帝凄凉而笑,“广夷今早随着东恒走,朕不忍,连面都没能见到。”

    末叶一震,本不想会这样严重,一夕之间,太子与皇后都逝去了,唯有行大礼而叩跪,“父皇龙体为重,昌逸愿为父皇分忧。”

    座上而久久无声,殿中的空气几乎凝结了才听到景文帝缓缓道,

    “礼仪殿的嬷嬷说,你昨晚封殿后告假回了安宁宫。”

    末叶的心狠狠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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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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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东篱遇险1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1-17 20:23字数(1003)
    所谓虎还不食子!

    末叶抬头分辨着他苍老哀伤的脸上几分真意几分虚假,“父皇是怀疑……”

    “圣上,在十三皇子身上搜到毒萧!”

    末叶赫然回头,“不可能!”

    景文帝一眼扫过不在末叶身上做任何停留,“让他进来。”

    东篱被四个宫里的守卫携着胳膊带上来。

    上一秒,他还在轿外微笑宽慰。

    这一秒,他们说他是杀人的刽子手。

    当毒萧乘上来时,末叶脑中嗡的一声响。

    这不可能,太荒谬了……

    景文帝看到毒萧后颤抖着拿起来,青竹做成的短萧,精致小巧。

    这不是东篱的东西,东篱不懂瑟乐。

    景文帝眼眸深邃,说是在宫里住久的人眼里的浑浊比盲人还要幽深,“东篱,这毒萧是哪里得来的。”

    东篱耿直脖颈,“禀父皇,这东西…东篱从未见过。”

    赫然,青竹短萧被掷在地上,清脆一声,从中间裂出一道细缝,“那它是如何被搜到出现在里衣的袖囊中的?!”

    东篱霎时间脸色一白。

   余牙道,“圣上莫急,龙体为重,此事疑点颇多不能断言在十三皇子身上,且不如先关压下去,从长计议。”

    东篱被人带下去,末叶尤记得,当年对敬国公时也是如此模样,对吴侯也是如此,不过是借口!要驳林府的借口,可他竟从自己的孩子身上动手!

   “从今日起,与安宁宫有关者,禁步无令不得出。”宫门重重阖上。

    末叶眼前发黑,久久站在原地,殿外已流言纷飞。

    宝衣拉拉末叶的袖子,“怎么办?”

    末叶脑中迟钝的消化着,怎么办?只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快,回安宁宫。”

    她不知道怎么办,但母妃一定知道。母妃一定有方法救东篱,舅舅在朝中势野过半,怎会倾刻间被处理,末叶合上眼,一定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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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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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东篱欲险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1-30 21:26字数(1595)
    林将军朝外平步青云,皇贵妃朝中独宠五年,林家在宫里一如一个永不会倒塌的丰碑,可是谁知今天,如今连林家也要处理了。

    言事其必返,许是林家这几年风生水起过头了,天意灭林。

    林将军被搁置在宫外不许进宫,林贵妃病倒,这一刹那便是风云骤变,再也回不去往日风采。

    太子枉死,无法安葬皇陵便就停在了太子殿中,往日风华尽退的太子殿里阴森凄凉。圣上传了话一连七日不早朝,各府独查此事,东篱从牢房转到皇室的暗阁审压,旁人不得接触。

    当夜林贵妃咳了血,好在御医还准传,一连叫了十几回才勉勉强强叫来一个小学徒。

    西江姑姑摔了药壶怒斥,“娘娘平日待太医院的人不薄,你们却如此薄情寡意,良心何在?”

    小学徒眼也不抬,冷笑着端起药箱,“姑姑可仔细着,药壶若是摔坏了,小的可没处再讨来一个。”

    青云薄帐里林玥略微颤抖的声音传来,“叫这见风使舵的畜生出去,本宫求不得他来瞧病,还是死了的干脆。”

    小学徒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圣上还没有削头衔,只耸耸脖子,小声道“落毛凤凰不如鸡,还装什么清高。”

    林玥听的不甚清楚,西江瞪大了眼睛,就势就要拽住他的领子,手却被一挡,末叶将袋鼓鼓的钱袋放在小学徒手里,“小师傅如果方便请帮母妃叫个御医大人来。”

    小学徒看着手中多的钱袋一愣,不及欢喜就对上末叶幽深的眸,她薄唇轻启,字字如珠,“事情没有真正定夺,可别把事做的太绝。”

    小学徒缩缩脖子有些畏惧,接了钱袋就跑出去。

    末叶看着半开的门和空旷的院落,听到帐内母妃的叹息,轻轻道,“母妃只安心养病,末叶会想办法。”

    林玥轻笑连带出了咳喘,只在模模糊糊中听到她残破的声音,“你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能有什么,法子。”

    末叶黯然。

    夜里末叶穿着鄞臃慷デ那脑境霭材ィ宦费暗阶笙喔迷谧臃髅挥谐龉堇锏牡苹沽磷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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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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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险入统禁局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14 21:35字数(3150)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末叶被推醒,还不大清醒,“天亮了?”

    宝衣摇头,“还没打更呢,您方睡了两个时辰,是青岳大哥送来信笺。这样晚,怕是要紧事。”

    青岳是子拂带来的侍卫,很是信任。末叶撑起身子,连忙打开,字体清秀行文间笔风锐利彻底割开了那让人害怕的局面。

    末叶感到一阵酸涩,长指按在额角,宝衣伸手握住末叶冰凉的指尖,犹豫道,“主子……”

    末叶顺着屋子里唯一的烛光看去,“东篱被统禁局的人带走,如此子拂也帮不上了。”一层烛辉在姣好的面颊上镀上霜色,徒然颓败。

    “将军大人会有办法的。”

    末叶颓然,“舅舅不许进宫,手上的兵权也削了大半,这就是为朝廷效力的下场,人人如此!”手里发了狠将信笺攢握到手心里,“例子还不够多么。”直到血浸信纸字都模糊。

    宝衣看着心惊,末叶的脸色没有半点血色,近乎惨白的病态,在眸眼微挑下比平常女子多了分凌厉。现如今这抹凌厉在眼底化透了,在一层层不断的晕深。

    深府门寒,慕卿轻扣门锁,“父亲,您找我。”

    右相应允,“进来罢。”待慕卿走近,惊觉,已是少年风发,星眸如墨恍然仿佛见到多年前那女子的容貌。

    “子拂立相,你如何看?”

    慕卿言笑,“自然祝贺,如此我还多几年快活。”

    慕公神色一凛,“深宫似海岂能玩笑,唯有经历才有感触,你与左相迟早要朝政对立。”

    慕卿低头不语。

    慕公点了一只香插在香炉中,“知晓你不爱听,但左宗府不得不防。两相对立,这是惯例也是圣上的意思,子拂虽有腿疾但才智过人,如今我将十三皇子一案交给你处理,别让朝中非议压制住你,不要辜负我的用意。”

    “承蒙父亲厚爱。”

    慕公将令牌交给他,“今日是你娘亲的祭日,你该去祭拜她。”

    “慕卿不敢。”

    慕公见他不卑不亢的模样,敛眸,“离昌逸公主也远些,林家落败已成定局,那女子面里携阴,不要沾染上。”

    “是。”

    慕公再抬眸时,慕卿已经合门离开。伸手撇开一道门缝,便见那少年单薄的肩膀,香炉上的烟随着门缝飘忽到门外与少年的背影同夜色融为一体。

    宝衣这一辈子再没见过比末叶更固执的女子。一盏宫灯,一袭白衣,这般单薄便是宝衣也不忍道,“主子,还是不要冒险了……”

    末叶挽起垂发,提起宫灯,“留下等我消息。”

    不待末叶离开一会儿,青岳又送来一封信函,宝衣踌躇半晌,看着密封的红蜡,抬手撕开。

    慌乱间宝衣夺门而出,跑到交错的十字宫廊身形顿了顿,她左右衡量一番沿着宫廊跑去。

    在那女子准备推门而进的同时,有人提起她的后衣襟,于此同时屋内的人询问,“谁?”

    宝衣挣挣身子,逃不出去,不由得恼了,“我是长公主的人,休得放肆!”说着回头瞧了一眼,正对上那星眸明朗,一时愣住。

    慕卿推开门,眼里含着笑,“泊浅,快将这凌厉的丫头放下来。”

    泊浅有趣儿的瞧着她,松开手,便隐退夜色之中,宝衣一回头,没再寻着他的身影,历时回神,“大人,公主去了统禁局,她,您……”

    慕卿皱皱眉头,“莫急,你想如何?”

    宝衣顺口气道,“公主与大人往日交好,如今深陷囫囵,求大人帮忙。”

    慕卿笑意更胜,不见丝毫慌乱担忧,“这可是小瞧了殿下……”

    不待慕卿说完,宝衣怒意盘上眉梢,“统禁局的人大人没有听说过他们吗?手段残忍,公主性格执拗,怕会出事。”

    慕卿敛眉静静的看着她,直看到宝衣慌乱低头,适才微笑道,“慕卿这就去接殿下。”

    他一路寻到统禁局,天已初亮,只见不远处末叶正提灯同一人说着什么,慕卿看到那人发间的金簪,是统禁阁的沈栢。

    历时靠墙隐住身影。面前的男子神色麻木,手提长熗,“唯有圣上令牌,旁人不得进入。”

    “官爷行个方便,我是昌逸公主的婢子。”

    长熗横在身前,挑短了灯绳,“除圣上令牌,谁也不得进,姑娘若再轻举妄动休坏沈某不留情面。”

    灯笼落地而灭,历时陷入黑暗,末叶眸色一暗,断掌攀住长熗,将其锁在长袖中。沈栢感到长熗犹如被蛇攀爬而上,动作果断快速,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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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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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计谋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23 14:04字数(2355)
    宫是迷宫,我为蝼蚁,环环相扣,费劲心思,一切还在初衷。

    灯影晃晃中,大门拉开,一双黑靴显现眼前,“玉锦白稠的面料,打听过了,只有安宁宫在用,那女子不是右相的人。”

    靖绍眉眼微挑,口中喃喃自语,“安宁宫……”言罢连连摆手,“此事莫再过问。”

    身后牢狱里拖下一个犯人。

    沈栢追问,“若是太子暴毙与安宁宫拖不了关系,如今左右相府都有干涉,若出了事——”

    “不会出事,”

    屋外悉琐声一阵,几个守卫去拖那犯人,不料竟突然拼命对他们扭打起来。

    靖绍看了一眼,站起身走过去,“君正至清扫重时,此为破口,”抬脚至那犯人心口一踹,“十三皇子,必死无疑。”

    透过被血和冷水湿透的长发看去,那双黑靴缓缓离去。铁门缓缓合上,身子瘫软下来,被人狠狠拖下去,扔到稻草堆上。东篱将他搀扶起来,“范阳……”

    泊浅推开房门,“大人,宝衣姑娘已送回,但安宁宫后门有左相的人,我没有走近。”

    慕卿扼住脖子的刮痕,低语,“祸水。”

    泊浅未听清,“可有什么安排?”

    “凡与安宁宫有关皆不入见,此事主审于统禁局,”慕卿合上眼帘,“右相府过问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是。”

    不经历,不知宫中险恶,

    慕卿坐看烛火,眸色不定,一掌挥去,墨玉的砚台坠地从中迸裂。

    宝衣远远见末叶走来,历时打开门,左右瞧看。

    末叶坐于塌上,宝衣取下黑袍,正欲投到碳盆中烧掉,末叶忽然伸手拉住,指尖冰凉惊得宝衣一颤,黑袍落在地上,如一只蜷缩的小兽。

    “主子?”

    “若救东篱必过统禁局。”末叶忽然看向宝衣的眼睛。

    要知道如今外面都是宫中的侍卫,宝衣历时放下塌前的纱帘,“主子您进了统禁局?”

    末叶点头,宝衣眼中神色慌乱起来,“统禁局非比寻常,莫说后宫就是当朝重臣也奈何不得。”

    末叶神色平淡,“这宫里除了东篱,在我看来没有分别。。”

    宝衣摇头,“您想的太简单了,统禁局非一日而起,”

    末叶抬手制止,“莫需多言,我已想好从何入手。”

    宝衣看着末叶慢慢从地上拾起黑袍,将上面的灰尘尽数拍去。

    梦里,末叶穿着赤金的长袍,不知怎的,烈火焚烧而上,眷顾在裙摆,那烈焰里,末叶看到一只踏在龙头上凤凰图案,只此一眼,焚烧涂灰。

    泊浅一清晨便见一块黑色的锦布挂在树枝上,晨风一吹,摇摇欲坠。

    指尖挑着那块碎布,“公子,这……这是右宗府私用的衣料。”慕卿唇瓣扬起自嘲的笑,“蛇蝎,这般快就开始过河拆桥了,”随手将那黑布丢到火盆中,凝神望着它化为灰烬。

    林家落败已成定局,你也离昌逸公主远些。

    天知道,他多么不甘心。

    卸下腰带上的玉牌,放到泊浅手中,“交与公主。”

    泊浅赫然睁大眼,“大人,这可是,”

    慕卿摆摆手,“末需担忧,公主自会明白。”

    末叶接过玉牌,向泊浅轻轻一拜,“代本宫谢过慕大人。”

    待泊浅离去,宝衣蹙眉,“慕大人向来谨慎,右相府又从属圣上,会不会有诈?”

    末叶摊开手看那莹白的玉牌,“不会,慕卿是个聪明人。”抬头看到窗外的迎春已渐渐冒出鹅黄的花苞,眸中忧色不解。

    亚追来找末叶时,她当真吃惊,如今这个时日,旁人避之不及。

    亚追大量了末叶半晌,悠悠道,“丫头瘦了。”

    末叶一笑,“前来何事?”

    亚追摸摸鼻子,“老夫怕丫头被圈在这鸟笼子里嘴馋,喏!”抬了抬手,两坛还带着泥土气的桃花酿,香气刹时飘散出来。

    “诶!”不及挽留,人影已近门口,末叶望着那两坛上好的桃花酿,总觉着不对,抬手拨去封坛的红纸,摊开一瞧,心下一惊。

    那是两张图纸,一张是统禁局的一张是宫中的,末叶生在宫中长在宫中也从未见过这样缜密的图纸,两张纸,伴着酒香,殷红如血。她有些怔忪无措,为何这一切都有去安排好的一般……

    末叶当也里,拿了令牌,靖绍从黑暗中走出,“怎么慕大人又要来审讯了?”

    末叶依旧披着黑袍,没人瞧见她的面容,更不要说神情,“督察大人,”末叶举起手中的令牌,“圣上说过,如见此牌,便能入见。”

    靖绍不言,末叶在他身边定住,“如今我是右相府的人,大人若不愿意尽可以去上奏圣上,无妨。”言罢,擦身而过。

    靖绍微顿,如鹰般是双眸眯起来,竟如此不留情面的嫁祸于人,这女子,好生凉薄。

    东篱再见末叶万分诧异,末叶抬手止住他的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述一番。

    东篱眸中黯然,“姐姐,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末叶眼眸深了深,“东篱,你一定要出来。其一,我得了统禁局的地图,你可以趁他们换岗时候逃出来,我安排你出宫,但你必须杀了范阳,只有嫁祸在他身上才能死无对据。”

    四周环视一番,“其二,”末叶眼底含光,“嫁祸右相府,迫使圣上彻查统禁局,揪出真正杀害太子的人。”

    东篱皱眉,“姐姐,你的令牌可是慕大人所给。”

    末叶颌首。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许父皇可以听我一句解释……”

    末叶打断,“东篱你还没看出来吗?林家的势力太大了,父皇已近快控制不了,你是一个突破口,纵使没有太子的事,以后也会再生事端铲除林家权利,只要你出来,林家便可暂得生还,就有希望。”

    东篱的眼眸刹时暗淡下来,“那么太子殿下暴毙也是假的?”

    末叶冷笑,捧住东篱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真假又有什么分别,对自己的孩子亦可以冷情至此的人……”末叶顿住,思索应不应该说下去。

    面前的少年正在褪去青涩,他要更快的成长就应该知道一切,“你要永远记得,他是一个好皇上,未必是一个好父亲,你在他眼里,不过棋子。”

    东篱不语,末叶继而道,“如果可以我会用第二个方法,我不能让你永远活在躲藏中。”说着将手中的一张地图交给东篱,“以防万一。”

    东篱看着末叶匆忙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恍惚觉得,人与事都已在不可避免的坠入一个无法挽留的漩涡里。

    青岳巡视一番,忽然发现一个酷似公主的黑影在门前犹豫踌躇,来不及出手,她便被门口的守卫当成出逃的侍女推了回去,青岳蹙眉,她为何不从小门回,为何故意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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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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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迷茫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22 21:24字数(2097)
    冥冥中,末叶规划出一张网,收网之际,连同自己也被卷入其中。

    末叶看着手中唯一的图纸,扶额冥想,忽而西江推门而进,“不好了,娘娘昏过去了。”

    末叶一怔立刻丢下手中的纸笔推门而出。

    林玥几日都在串通人脉,让林将军进宫,早年身上的旧疾复发也无药可医,如今已是强弩之弓。

    拿了湿帕敷在那消瘦的脸颊上,林玥渐渐转醒,两眼微张,虚弱的恐怖。末叶顿住手,见多了林玥妆容精致,温柔沉稳的模样,以为她是天,如今再见她如此这般,仿佛刹那老去。

    林玥微微张嘴,末叶贴近了耳朵,“东篱……”虚弱的气息扑撒在耳畔。

    “东篱很快就来了,母妃安心。”

    林玥叹了口气,“莫要骗我。”

    末叶一怔,林玥看着她眼神都是浅浅的,往昔她时常拿这样的眼神看末叶,她总不屑一顾,如今却仿佛可以看穿自己。

    林玥抬眼看着床头精致的瑞兽镂刻,“末叶,我这辈子很对不起你,”

    末叶看着林玥,她却再没看向她,只一味的望着床头出神凝视,气息绵长而缓慢,“你还没有出生的时,他很想要个女儿,但我以为,终究男孩才能挑起重担,”她的睫毛颤了颤毫无前兆的坠下泪水,“我亦不希望,生下一个命运如我的女儿,再来这世上受一遭。”

    “别说了。”末叶按住她的肩膀。

    “不。”林玥轻轻吐出这个字,“我十九岁进宫,再也没有回过家,临死前,我要告诉你,在宫里,你得到的是旁人努力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

    末叶哽住,安生在她身旁坐着。

    “自你懂事起我便告诉你东篱的重要,忽视你,”她眯起眼睛,“莫约你才六岁,你会去找你父皇撒气,让他抱着你去找我,那么长的路。他抱着你走过来,推开门,没有公公的声音,就像一家人。”眼中泛起迷离的光,仿佛忆起美好的事情,就那么派自笑起来,显得有些俏皮。

    末叶适才想起,她才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为何会感觉已经这样苍老。起身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别说了,歇歇罢。”

    林玥不理,“我记得很清楚,你十六岁的时候不再去找你父皇,不再读书,明目张胆在御花园里骑马,喝酒,宫里的风言风语向来多,别傻到去信而迷失了自己,”林玥的眸子清亮无比,直看入心底,“你父皇,是真的对你很好…你本不应是承明的长公主,他给了你头衔,你幼时撒娇,他宠你,如今你任性,他亦多次为你破例,他很爱你,给了你多出别人许多的关爱……”

    末叶漠然置之,“哪怕这一切是假象我也要感恩么……”她只是棋子,棋子罢了!

    林玥看着她,看着她颤抖的手指,“无论如何,他爱你,只是你太小了,不能理会,”林玥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你快及笈了,他亦宠你尽十八年,福祸相惜,假的又如何呢?”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喘息亦开始虚断,忽而她伸手握住末叶的手,“情感从来不受自己左右,时光流逝,不知何时便根深蒂固。假的……也会是真的。”,她眼神明亮,恍惚还是那个出入宫,心高气傲的女子。

“末叶,你很像他。”林玥缓缓合上眼睛,呼吸恬静,末叶缓缓抽回手,为她盖好锦被,矗立许久,仿佛听了一个派长的故事,一时难以抽神。

    西江许久听不到动静,轻轻拉开门,“殿下,娘娘她……”

    末叶回神,“她还好,只是累了,让她歇着罢。”

    她几乎夺门而出。

    末叶,你很像他。

    她怎么会像,他把情感视为施舍,他是高高在上的王……

    林玥怕是说尽了这一生的话,再也没有转醒,昏睡昏睡。末叶想,她一定做了一个梦,派长美好的梦将她困住,不带走她亦不归还。

    转眼天气渐暖,早朝延上,宫里依旧很安静。

    只是林将军受太子之事牵连,正属排查,暂不入宫,割让军权,林贵妃,旧疾复发,后宫之权暂交筝贵妃,是了,宫里依旧那么平静……只是少了个林家罢了。

    末叶被送回嬷嬷那里继续学凉国礼仪,破例在皇上寝宫不远处给末叶了一处宫殿,名为简阳宫。堪比安宁宫,堵住了宫中传言费长公主的悠悠之口。亦有种说法,昌逸公主将过继给筝贵妃,圣上在保她。

    宝衣在她眼前摇摇手,“主子又在为何出神?”

    末叶揉揉太阳穴,“青岳可有来信?”

    “未曾。”宝衣缩回去。

    左相府中青岳犯难,“大人,若再推辞,公主会怀疑的,不如实话实说,与左相府于无关紧要。”

    “不可,”子拂单指敲着书案,眉头紧皱,“公主是圣上在林府唯一保出来的人,若将此事告知,她必定掀起大浪,决不能告知,为了朝上安宁亦为她的性命,能瞒必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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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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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范阳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23 14:09字数(2811)
    末叶手持竹简,宝衣好奇的凑过来,“主子,可有消息了?”

    末叶反手一躲,竹简敲在宝衣额头上,“今晚我要再去统禁局一趟,”看向窗外夜色正浓,“太安静了,恐怕有事。”

    宝衣捂住额头,担心的看着她凭窗倚靠的背影。

    沈栢苦着张脸推开暗门,“……她又来了。”

    靖绍正在桌子上敲烟袋,头也不抬,“不见。”

    “可是……”沈栢挠挠后脑勺,根本不听啊,被宠坏又碰不得的大小姐比嘴硬的囚犯还难缠。

    靖绍搔搔脖颈,“就说统禁局今日出宫执事,宫内封局了。”

    忽而门口一阵嘈杂,接着便听到女子轻蔑道,“如果核对到上书局没有的话,这可不可算作统禁局集体擅离职守?”

    靖绍看了一眼末叶身后想拦不敢拦的弟兄,心道,一群废物,摆摆手,“退下。”

    末叶无畏,“上回的话我想大人应该明白了。”

    靖绍眯起眼睛,“哦~下官糊涂这呢……还有,十三皇子一案已结,统禁局已不在插手管理。”

    男子低沉的话语,如同炸雷在末叶耳边诈响,“结案?此话何意?”

    靖绍一笑,“各宫都已收到消息,怎么,”末叶瞳孔猛然一缩,男子的声音围绕在耳边,“公主殿下还没有收到消息?”

    烟袋中的积烟过多,一时半会也清扫不来,靖绍随手将它一丢,“依照公主的速度,黄花菜都凉了~”

    末叶挥手将就近桌案上的东西一并挥扫下地,“本宫无需你来告诫,你且说为何结案?!”

    靖绍走近一把扼住末叶的手腕向前一提,“公主看好了,这是在统禁局,不是安宁宫也非简阳宫,您的小脾气,靖某可无需忍受,顺便劝诫一番,太子暴毙一案,您最好识相点。”

    末叶挣脱不开,靖绍松手一放,立刻握住手腕青紫向后退了两步贴到门边。忽而门外敲门进来一人,在他耳边低语,靖绍历时皱眉,心道不对,再看向末叶,却见暗门半开早已不见人影。

    末叶扔下宫灯,长袍随风荡起。幸好耳力好听到方才那人说,范阳脱逃。末叶跃上房顶,趁守夜官兵不注意,落到安宁宫后院。

    枝叶上的水滴一滴滴砸在地上,末叶躲在假山后,紧盯后门。

    夜里极其安静,心跳几乎压下水滴的声音,终而,那后门动了动,末叶扒住假石,难以确定是不是风。忽而,砰,的一声一个黑影倒进来,末叶看清身影,是范阳!

    刚要动身,又历时身隐在假山后……范阳身后还有一个人,青岳。

    青岳掰下一根树枝,小心将所有血迹掩盖好,再折回来,关上后门悄声道,“公主?公主?”

    如今十三皇子一事已结案。

    各宫皆已收到消息,怎么,公主殿下还没有收到?

    于忆起当初,他说,“好,此事不可外传,臣会买通几个亲信的侍卫……”

    想当初答应的多么懂快,末叶眸色一沉,都是假象罢了!

    青岳心道奇怪,低头看着昏睡的人,此人重伤,却能逃过重重守卫,昏去前还喃喃着公主的封号,莫非?

    未及细想,脑后一懵,回首便见末叶如墨深眸,深夜如溺,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君子拂的人也不过如此,末叶丢下断裂的木棒,将两人拖进屋里。

    将范阳放躺到床上,取了抽屉里没有带走的金疮药,放到床边。范阳苍白的脸显露出来,头发给汗水和血水打湿了一绺一绺的,看来需要热水。

    身后的青岳微微动动,末叶回身顺手抄起桌案上的砚台拍在他脑上。

    青岳摊倒,一动也不动了。(T^T,差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啊,我只是跑腿而已啊啊啊啊啊)

    拉住青岳的胳膊,从腋下揽住他的身子,由于青岳不止比她高一点点,所以唯有一路拖过去,〒_〒

    西江听到有人敲门,悄悄拉开一点门缝,见是末叶,肩上还挎着个男人,立即将她迎进去,小心合好门。

    末叶将他从肩上卸下来,丢在地上,“西江姑姑,给我一盆热水。”

    西江不敢耽搁,转身就去烧水,再回来时,便见末叶撕了窗帘,将那男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活像个粽子。

    又从书架上寻了本最厚的书交在西江手里,“醒了就拍晕,千万不能让他逃出去,他武艺甚好,姑姑小心。”末叶接过热水和毛巾,独留西江一人楞楞的站着。

    末叶合门之际,手下一顿,看向床上昏睡的母妃。

    末叶,你很像他。

    时至今日,你还这么认为么?

    湿热的毛巾沾上肌肤不一会儿就变成红褐色,白色的药粉沾上伤口,睡梦中的人眉头立刻皱起,范阳梦见无数游蛇在他的身体上盘绕,赫然张开双眼,却见有人正在自己身上涂抹药膏。

    范阳缩了缩,脑海里飞速的过滤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末叶抬起头,去擦另一边,“不要动。”

    范阳愣住,“公,公,公”公了半天也未说出最后一个字。

    末叶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含冰,朝示她此时心情很不好。

   见她正在给小腹上药,范阳登时面上泛起红晕,“殿下,我自己,”

    末叶绕过他伸来的手,“从你出逃到现在。已尽半个时辰,莫约统禁局那帮家伙正在申请搜宫令,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能搜到这里。你快说,为何逃出来?”

    范阳历时敛眉,“我偷听到靖绍说,君正直清扫重时,此为破口……十三皇子,必死无疑!”

    末叶仿佛被人重钝后脑,十三皇子,必死无疑?

    怎么,公主殿下还没有收到消息?

    君子拂,你早就知道……为何?!

   末叶紧紧握住袖下留着的竹简,指尖摩挲,仿佛还记得上面的字迹,案无下续,暂无进展,皇子无事,安心勿念。

    十三皇子必死无疑,安心勿念?连他也要害东篱?!

   末叶紧咬唇瓣。半晌,“范阳,青岳在母妃的寝殿中,带走他,躲去学苑的亚追武夫子,不可牵连我母妃宫中任何一人。你看好青岳,不得让他有机所成,留着他我还有用。”

    “公主,我若不回去,皇子恐会有事。”

    末叶上好药,拿过毛巾擦手,“不会,你既已逃出来,多半嫌疑就在你身上,东篱始终是皇子,不会有事。”

    起身披上黑袍,“我现在回简阳宫,会尽量拖住他们,西江姑姑是自己人,懂得些许功夫,叫她收拾好这里。还有,躲隐蔽点,近卫军如果知道在自己手下出了事,近卫统禁就都得罪了。”

    宝衣看到末叶回来,立刻从床底下跑出来,“主子,门外有人敲门。”

    末叶平息一番,“不让进。”

    宝衣一愣,哆哆嗦嗦道,“主子,这……”

    末叶摆摆手,无暇理她,脱衣挑炉,钻进厚帘里,不一会儿吹灭了蜡烛,宝衣跺跺脚,跑出去,挥来畏畏缩缩的侍女,“哪家的奴才,不知公主殿下休息了?”

    门外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有人走近,隔着门,宝衣听到一个低哑的声音,“我乃统禁局靖绍,持有搜查令,请许入内。”

    宝衣身后的一群侍女,一个挨一个向后退,暗叹一声,“养你们有什么用,”想来自己也算几经生死了,喝道,“此处离圣上寝宫不出千米,靖大人不怕灌已以下犯上的罪行?此处不是兵营,乃是大公主寝宫。女子闺阁,我看谁敢进!”

    宝衣丫头倒也有几分模样了。

    门外沉吟半晌,“靖某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言罢,大门便重击闷响。

    宝衣退了几步,抚额,主子,尽力了,这可不坏我……

    砰!一声,大门敞开,宝衣身后的侍女历时做惊鸟状四散开来,靖绍推门进来,便见空落宫殿里,幽黑空旷,长风扫起卷起一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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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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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亚追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31 23:40字数(1503)
    靖绍环视四周,这莫约是宫里最简约的新宫,白柱在黑夜下留下道道倩影,整座简阳宫怂立在黑暗之中,皇宫明亮也难照亮一角。

    忽而,内殿中显出浅浅的光亮,便听一声暗哑慵懒的声音,“靖大人,扰人清梦,本宫可不可当做……公报私仇?”话尾微挑,捎带晚风丝许沙哑。

    靖绍一笑,“殿下玩笑,下官不过秉公职守。”

    只听末叶轻轻的笑声化在空气里,“如若本宫不让呢?”女子的低笑在深夜里尤显妩媚。

    靖绍绷了脸色,“殿下莫要再开玩笑,下官还有要职在身。”

    末叶挑亮烛火,披上纱袍,伸指一推门,环臂斜靠在门廊上,看着靖绍。

    月牙白的纱袍近乎肤色,将女子芊瘦高挑包裹的曼妙,全然褪了孩童稚气。

    这长公主……靖绍一愣,立即跪下来,“拜见公主殿下。”身后的人才层层跪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堵满了庭院。

    宝衣拿了锦衣为她披的严实,后缩在末叶身后扶着她的小臂。

    末叶微顿,伸手扼住长袍,“宫里规矩,深宫闺阁入夜不得入,靖大人,”从厚重的锦衣下伸出手来,“召令?”

    靖绍从黑袍下托出一支竹简,宝衣走上前拿起竹简飞快的跑回来。末叶垫垫手上的竹简,眸眼微眯,这样的竹简,小时候在景文帝御书房里见过不少,同样的摸样,半掌宽上好的小墨竹……很好,末叶轻握竹简,竹片交磨,发出摩挲与股掌的声响,未看一个字,也未曾打开竹简,敛眉抬手向里,“靖大人,请。”

    很好,所谓父皇,所谓情意,不过一场空。彼既不珍,吾又何须多留情面……

    此后当忘则忘,当抛则抛,绝不留情!

    靖绍踏出门,但见末叶依旧立在门口,锦衣委地,削肩若纸,眸眼却深沉如潭,唯有月光映入在眼底铺着一层光晕。她看靖绍勾唇一笑,了然道,“靖大人,慢走不送。”

    靖绍眸色一暗又断然道,“殿下谨言,查过安宁宫才得不送,恐靖某还会再来。”

    末叶眸色温婉,毫不生气,“悉听尊便。”

    沈栢看看末叶又看看靖绍摸摸下巴。

    靖绍踏出简阳宫大门,迈出的一只脚赫然停在响起的打更声下,沈栢一惊,不知觉耽搁了这么久?靖绍喝道,“发什么呆,走了!”

    沈栢悻悻的缩脖子,便见靖绍直直向安宁宫走去,微风挑起黑袍,墨丝尽散,神情又不由自主的跑离。

    半晌,“沈,栢。”摇摇头慌忙跟上。

    亚追颇为头疼的看着身边莫名多出的两个少年。

    是谁告诉他自己住处的?!

    “喂。”亚追舀起一口桃花酿,戳戳身边的少年。

    少年挥起地上的青砖拍在身旁刚刚呻吟的男子脑后,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他,“何事。”

    他院子里的青砖什么时候被抠下来的?!他身边的男的怎么回事?!这丫头到底塞了些什么人来?!

    “……无事,无事。”

    范阳侧头看去,觉得有几分眼熟。

    亚追喝下一口酒,“小子,你何时进的宫?”

    “九岁随柴公公”。

    “这可不大幸运。”柴公公是为宫里喜好幼男的世子或使臣供应的,将掠来或是骗来的男孩养在太监司中一到十六岁就送出去。

    范阳看着亚追的眼睛,“三年前,我失手杀了柴公公,三月夫人救了我,我在静音阁中藏了半年,夫子为何我仿佛在静音阁中见过你。”

    亚追沉吟半晌,“老夫自有老夫的事,小子先管好自己罢。”

    范阳瞧着他,眼神微虚,“夫子不出而立,何来老夫之说,间闻夫子武艺好强,为何屈居草庐?”

    亚追仰头喝了碗底的余酒,“莫猜疑,”他有些微醺,端着碗沿在宽厚的手掌中把玩。

    范阳打量,脸色偏黑,眉眼明朗,若非遮挡在凌乱的散发与邋遢的胡须下,绝非寻常长相。

    亚追一笑,“三月夫人?”隔了许久,才听到低低一声,“那是我妹子。”

    范阳讶然,如此说来若是在静音阁中见过便也不过平常了,只是……

    掸掸袖子站起身,“她是个苦命人,我没本事,不过会耍几个花熗,”仰头瞧瞧偌大皇宫,“能活一时且一时罢。”

    范阳看着那虚飘的身影慢慢走远,只听着,“末叶丫头今晚出不去那简阳宫,你且在老夫这等一晚罢。”

    合上木门,指尖一动,“当啷”一声,酒碗落在地上,在落灰的地板上打转,整个房间独闻其声,甚是厌烦,却无人制止,亚追双眼微合,不知睡了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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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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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堪忧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30 17:34字数(2743)
    清晨,亚追还在睡,范阳隐约觉得有人在戳他,历时想到什么抄起手下的青砖拍去。手中一顿,没有什么青岳,唯有末叶在看着他。

    赫然站起来,末叶摆摆手,面上仿佛隐隐有些许笑意,低声道,“快走罢,得赶在早朝前回去。”

    自打十三皇子入狱后显少再见末叶如此笑,范阳微痴,看到她扛起青岳,连忙道,“殿下让我来罢。”

    末叶摇摇头,“你身上还有伤,快点你走前面。”

    末叶轻轻关上门,亚追依旧鼾声如雷丝毫不知。

    天还不很亮,一路昏昏暗暗,前方的范阳突然止步,末叶不防撞上他的背,不待说话,范阳回身捂住她的嘴扣住腰肢,甚至不忘伸臂兜住青岳迅速隐在宫墙后。

    末叶探头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斜斜的站着,身上的黑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肩膀,黑发散落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末叶默,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没有吊着烟嘴出来,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靖绍敲了好一会儿门,宝衣才不情不愿的拉开一个小缝,警惕的看着他。

    他依旧用懒散低哑的声音道,“传个话,下官要见公主殿下。”

    宝衣无比不耐道,“不见!”

    说着就要关门,靖绍一掌扒住手掌宽的门,微微向前探去,口气略带危险,“小丫头,最好还是通传一下,不然下官有理由怀疑宫内是否有窝藏逃犯的嫌疑。”

    宝衣微窒,气势略微被压下来,“公,公主殿下还没起,起了还要沐浴,你要见就见的?门外等着!”说着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靖绍耸耸肩,无外乎心情大好,没骨头似的靠在宫墙上,然后从黑袍兜里,掏出了烟袋……

    末叶冷哼一声,他倒是给面子啊,当成是自家门口了。

    耪帕常莺莸赡浅榈恼兜纳碛傲窖郏沟蜕舻溃八嫖掖雍竺沤胰帽σ麓闳デ薜睿愣阍谀抢铮虿荒苋们嘣莱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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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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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太子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2-12-31 21:53字数(2599)
    华灯初上,景汉帝少有的出席了除昌逸以外的公主生辰。

    辰阳身穿一袭宝蓝水袖锦裙,明眸善睐。初见辰阳,几乎认识不出,曾时辰阳公主青涩如苞,如今竟让人有几分恍惚。

    宝衣抬眼再瞧身前的末叶,高挑如莲,生来夺目。那一双眸眼如墨,如画上眸目渊深的女子一般琢磨不透,却难以让人移开视线。

    辰阳瞧见末叶,唇角一挑,提裙走来,“拜见皇姐。”彼时一动一静,恍然入画。

    末叶轻抬她的手肘,“何须多礼,”眸目不待,便走上前福身而道,“参见父皇。”

    坐上的男子微笑,言语温和,半点瞧不出之前的沧桑。末叶眸色暮然深暗,默默坐到侧位上,边上是不多见的三公主。上次见她还被辰阳抱在怀里,如今包的如个小元宝,粉粉嫩嫩。

    末叶下意识看到前方的辰阳,光彩照人,笑嬝如花,记忆里,辰阳极疼她,总是抱在怀里。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衣裳。奶娘一愣,历时揽了她一下。

    末叶蹙眉看去,“本宫可以抱抱吗?”

    奶娘无措的望向宝灵的母妃——贞妃,华服的女子诚惶诚恐,终究是犹豫着答应。末叶伸过手来,宝灵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瞧着她,“您是哪家的娘娘吗?”一副奶声奶气,像年画里一样。

    末叶噗嗤一乐,“宝灵,本宫可有这般老了?”

    女孩清亮的眼眸好奇的瞧着她,“那,这位姐姐是哪家的呢?”

    末叶倾头想了想小声在她耳边道,“林家的姐姐。”

    小小的娃娃眼眸一亮,也学着贴身附在末叶耳边道,“你是那个被陷害的漂亮哥哥的姐姐对不对?”

    被陷害的漂亮哥哥?

   ……

    末叶瞳孔一缩,她个小娃娃如何得知是东篱是被陷害,她揽紧,不顾奶娘一旁的紧张,悄声道,“告诉姐姐,你为何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小小的孩子瘪了瘪嘴,“不行,母妃说过二哥哥不能招惹。”

    二哥哥不能招惹……

    末叶心中惊涛骇浪,却当下稳住心绪,抬眼看向景汉帝最近的二皇子——延东逸。

    原来是他,太子体弱,二皇子蛮横霸道,想来等这一时刻许久了。

    太子暴毙,十三皇子母妃一家勾党营私拭杀太子,二皇子即位登位……!多好的理由,多完美的计划!

末叶双眸浸着碎冰,幽幽凝视,此时东篱狱中,他却在此逍遥。

    二皇子恍惚察觉,有人目光如炬,抬眼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宝灵被末叶的神色吓了一跳,拽拽她的袖子,“姐姐姐姐,这是大哥哥交我说的,他,他不叫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大哥哥……这小子究竟还知道什么?“什么大哥哥?在哪里同你说的?”

    “可是,”宝灵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她不过是个孩子,末叶放缓神色,简短整洁的手指恍若亲昵的触碰她的小脸蛋,“姐姐要救那个漂亮哥哥,帮帮我好不好。”

    “可是,大哥哥都说就要离开了。”

    “你只需告诉我他告诉你时在哪里就可。姐姐答应你谁也不说。”

    这对于一个莫名缠染到乱网中孩子是莫大的诱惑,诚然末叶自是乐得。

    “在……在宫廊边的花园里。”

    末叶轻轻放开她,女孩飞快扑到奶娘的怀里,无论说什么也只是一再摇头。

    台上再惊艳绝仑的舞姿也难以入眼,终而挨到宴会将近,辰阳忽而走出来,就地一跪,“父王可还记得曾经答应为辰阳保留一个大学士的位子,如今辰阳想再求一个恩典。”

    景汉帝挑眉,“说来。”

    辰阳转向坐在不远处的慕卿,面飞双霞,“不知慕大人,如何看辰阳。”

    慕卿不料会涉及自己,微微一愣,“殿下乃金枝玉叶,自然温婉大方。”

    “那么,大人以为,辰阳做妻子是否合格?”

    众宾哗然,辰阳公主当众求夫?慕卿也一时哽住,却见景汉帝笑道,“原是辰阳走了喜欢的人,如此说来上书侍郎,如何看?”

    慕卿起身站到辰阳身边,众人才发觉,两人皆穿蓝衣极是登对,慕卿缓声道,“臣以为,公主锦衣玉食跟着臣,委时委屈身份。”

    辰阳眸色一暗,“侍郎大人,这是不喜欢辰阳了?”眸中惶惶之色,我见犹怜。

    “诶~”景汉帝摆摆手,“辰阳莫心急,总归还要等昌逸出嫁后才做打算也不迟。侍郎仕途初起,便等到明年中旬,你们再成婚,慕卿你看如何?”

    慕卿蹙眉,犹豫良久,“臣,谢主隆恩。”

    辰阳眉眼刹时飞扬,看向末叶,由见她眉头微皱,不负料想时反应激烈却也看出她的不快,心下大快。寻得意中人,逼婚与末叶,也是两全其美。

    末叶眸眼微眯,显露几分危险气息。辰阳,倒是底看低了你。

    宴会尽散,末叶隔着人群却清楚的感到慕卿在看自己,又有何用,末叶垂眸而出。

    擦身错失了慕卿一双墨眸半点未含笑意。

    待走到宫廊边的花园,空落黑寂,自太子一案后由于花园离得较近,如今也一案少有人来,末叶看着不远处的太子殿,忽然仿佛一道白影闪过。

    太子殿不是已经封了,晚上怎么还会有人?末叶不及思索,提裙跃上房顶,殿中昏暗,了无人烟,忽而看到在柱后显出一节衣抉。

    利剑出鞘,从后落在那人脖颈边,镶在墙上的配剑玉托同时坠地碎裂。

    “你是谁?”

    身前的人动了动。

    运力剑刃浅浅嵌入脖颈,“你是谁?”

    那人移开脖颈,用手指点了点剑刃上沾上的少许血,微微侧头,“昌逸,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怎会不知,锦衣乌发,由带病气,分明是本应死去的太子殿下。

    “我该料到你会来,小孩子就是不顶用。”男子分毫不在意横在脖颈上的利剑,回身,月色透过窗户,他的容貌立刻分明。

    末叶一颤,后退两步,手中的利剑掉在地上,在安静的太子殿上尤为刺耳,“你为何还活着?”

    “东篱因你而困在统禁局,林府几欲因你而毁,为何你还活着?!”

    延东恒抚过太子殿的墙壁,“我本策划离宫以久,二弟太心急了。”

    末叶瞳孔猛然收缩,“你早就想逃?”

    他的手掌顺着墙壁的纹理抚摸下去,“我本多病,既然二弟有意于君王之位,我何不成人之美。”虎口抚过一处断口,五指一扣,墙壁断裂出一个缺口,“只是他操之过急,竟用毒鸠错杀母后。”从缺口中,拿出一块令牌。末叶识得,君将所持,无需理会禁时,随时可出宫。

    末叶脑中悠乱,东篱从始至终,是二皇子篡位的棋子亦是皇上清扫障碍的棋子,自己亦然。忽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盘聚心弦。

    “皇兄成人之美却遭到如此对待,从未想过报仇吗?”

    延东恒回身看向末叶,双眸在月下含光,“昌逸,我从无为君之道,母亲饮鸠之时唯托付遗愿便是离宫,东恒不能不从。”

    “二皇子所作所为,父皇默属,他任由如此,皇兄不曾恨过吗?”

    “自然,我恨不得将他们通通毒死体会母后之痛……但母后之苦更胜鸠酒,苦于束缚宫城一生,她死,既是替我死,亦是解脱。”

    一席话中半懂半不清,末叶皱眉,“皇兄,昌逸瞧不起你。”

    他释然一笑,“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不用我动手,承明连顺三代气数已尽。我只静观其变也不再掺染自己一生。末叶你非池鱼,记住必防林将军身旁的庞泷,此人若不得用即便杀。林将军私交司马御史为可信君子,戍时三刻禁卫军调换,若逃出宫唯有此处。”

    远处,钟声嗡鸣,打更了。一辆军将马车停在门口,延东恒登上一刻,忽而回首,“末叶,珍重。”

    末叶看着马车渐渐模糊在夜色之中,垂目所见配件落在脚边,挑起接在手中狠狠掷在地上,配件横插,月光反映在眼中留下寒光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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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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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收归庞泷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1-22 00:20字数(1759)
    延东恒的话字字句句刻在末叶心头。

    你非池鱼。

    她要离宫,离开的光明磊落,无人阻拦。用那累累深墙做景,一朝夕,衣抉翩扦,布衣伐舟江湖。

    太子殿的冰冷,让末叶仿佛看到坐以待毙的后果,深宫冷院,红墙遮天。

    她如罂粟般迅速成长,化作彼岸红花摇曳吸引。

    “侍郎大人觉得辰阳如何?”

    “也要等昌逸出嫁,”

    “就定在明年吧,上书侍郎你看如何”

    “臣,谢主隆恩。”

    进亦万劫不复退亦不复,如今地步非末叶所想。如是昔日之交、至亲,一步步把自己逼上万丈深渊。

    一朝夕沦陷,再不负出头之日。



    那男子身披红色战袍,一支利剑抵在腰间。

    末叶扫过桌案上微掩的竹简,“林将军沿路所救亡国谋士,你就是你报答的方法?”

    庞泷眸眼微垂,双眸如鹰,“敢问阁下是?”

    利剑抵向后心,眼眸微勾,不慌不忙,末叶未料到庞泷竟是这般。

    “简阳宫,昌逸。”

    庞泷了然,“深夜造访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庞泷身形高壮,如若蛮力反抗末叶必不是对手,手中利刃是唯一的把柄。

    末叶小心拿起桌案上的竹简,庞泷眼尾扫过,道,“圣上本有意督过,您多次加以妨碍,恐怕,”

    随手将竹简掷在地上,“太子殿下对本宫建荐人才,你可有意?”

    庞泷惊愕,“殿下未死?”

    末叶红唇微启,未待发声黑夜冥冥中忽而一支羽箭破窗而入,贴颈定入墙壁。末叶一惊,望去,林长丰手持黑穹,正向屋内探去。

    将剑掷之地上,旋身将庞泷的手臂扼在脖颈。历时附在他耳畔,“随我回宫,太子之事定无隐瞒。”

    庞泷皱眉,但闻木门已被踹开,唯有照做,伸手制止,“将军止步!”

    林长丰身披重甲,趁庞泷不备末叶将竹简抛过去,“舅舅救我!”,上书:将军日夜披甲,可借此收兵,扣以叛国罪臣。

    一字不差,林长丰历时怒目圆睁,“孽障!”

    庞泷见左右退路皆被末叶断了,心道这恶毒的女子,无奈唯有将戏做全,“将军且先认清究竟谁是孽障罢…”他冷冷笑着,“奉劝将军自己交出兵权,圣上也会从轻发落。”

    “叛徒,简直荒谬至极,速放开昌逸,我饶你全尸。”

    林长丰武艺高强,末叶不敢轻举妄动恐其发觉其中不妥,只得悄悄在他手心写字,走。

    庞泷心领神会向后退去,手上劲道一收,在末叶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将军莫忘,宫中娘娘亦在我手中,您自当衡量。”言罢立刻扼住末叶袖领飞身跃出窗外,不待林长丰阻拦之际,挥手将利剑直劈门面而掷,闪躲回神后,人影已了无。

    黑夜之下,庞泷拉着末叶在屋顶上穿行。

    忽而庞泷身影顿住,指指前方模糊的人影,“识得?”

    末叶望去,微愣,何止认识,再熟识不过了——慕卿。

    黑夜模糊,黑发如绫,末叶向依稀望去,恍惚慕卿亦看过来。

    相视相望,中隔夜障,末叶轻声道,“无妨。”

    庞泷从房沿飞快掠去,感到从下探来的目光如炬,割开黑夜破空而来,不禁下视,但见少年眸若深潭,嘴角勾笑,眼中却是冰冷。

    末叶直视前方,知晓自己手中有右宗府把柄,慕卿定不会出卖,却不知为何不敢与他对视,飞掠屋檐,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推开右宗府后门,泊浅本上前不料却见他面色铁青,便犹豫却步,慕卿绕过他,右相立于灯下。

    “父亲。”

    “见过丹南王了?”

    “是,”慕卿半跪奉上玉牌,“丹南王亲信专来表示效忠,献手中半块兵符,随时等候父亲差遣。”

    慕公满意的点点头,拿过兵符,“如今就只待圣上何时夺林长丰的兵。”低头正看到慕卿垂头表情阴沉,随口问道,“路上可见着什么人?”

    慕卿一顿,“未曾。”

    “记住,此时正值关键,如若半点泄露,不管是谁,斩草除根,不可心软。”

    “是。”

    承明二十三年,右相秘密勾结多方当朝重臣,预意谋反。

    末叶自房顶一跃而下,范阳历时站起,“公主。”又见到末叶身后的庞泷,立刻握住剑柄,“他是何人?”

    末叶按住剑柄,“盟友。”

    庞泷无辜般耸耸肩,附在末叶耳畔,“在下已在宫中,公主可否告知了?”

    看了一眼范阳,便拉着庞泷走入书房,合门之际,庞泷正见范阳蹙眉,一双眉宇阴沉阴翳。

    “太子殿下如今在何处?”

    “自然,”丹蔻轻敲桌角,“在棺材里。”此事舅舅已知,慕卿也有所察觉,已涉及牵连太多,且然,如若告诉他太子未死,他未必肯留在宫中。

    庞泷瞳孔缓缓的收缩,“公主是在同庞某开玩笑?”

    “昌逸从未对大人说太子还活着,太子实为奸人所害,殿下知自己躲不开曾嘱托昌逸来找你,叫我告诉你,拭杀太子者另有其人,此仇必报之。”

    必防庞泷,此人若不得用便杀。

    “拭杀太子另有其人?”窗外的月色映在他的眸中。

    末叶屏栏而望,深夜皇宫夜色,深沉若死,实然早已岸潮涌动,伸手向窗外展开,“庞大人,天下将如何只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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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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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三书斥上逼青岳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1-21 23:56字数(1806)
    正午,艳阳破云,寒春料峭尽散,光晕沐肤如镀金箔。

    宝衣轻轻推开门,“主子,”末叶眸眼微抬,“左相大人求见。”

    正堂门厅,一袭白衣恍若依稀在寒冬之下,宝衣挑帘,“殿下体弱,不外见。”

    君子拂合眸,长睫若扇,“宝衣姑娘……”

    宝衣随着他浅浅的音色轻颤,往昔他一举一动皆为心动,短短两年不到,物是人非,再也不是那个学苑白栎树下的少年。

    君子拂敲一敲轮椅,“公主殿下,这是,在怪罪子拂了。”芜荛推着他慢慢离开,末叶走近遮帘,正闻道,“公主若在,子拂不求谅解,但求殿下放了无辜的人。”

    筋绳抽离,阳光照进,青岳微微侧脸,脑后钝疼,范阳一瓢凉水浇下来,“左宗府同裁查府,右宗,统禁局都有什么关系,怎么联络?”

    青岳嗤笑一声,“我要见公主。”

    “这就是公主要问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

    范阳挑眉,“你可知,方才左相大人正在厅堂之上。”

    青岳赫然抬眼狠狠瞪着他,范阳亦毫不留情一手提起他的长发,“公主扣你几日,果不其然左相大人亲自登门,”拽近了他,“只要你说了,公主定不以此要挟左相,你若不说,公主便每天都向外公布左宗府一个卷轴给百姓。君子拂一人华明磊落不够,左宗府的历史可精彩着呢!”松开手中的发丝,“你自己想清楚。”

    范阳抬眼看向门外,宝衣推门想内阁走去,“主子,他要见你。”

    “不见,明天向外放一个卷轴。”

    “可是,”宝衣迟疑,“放什么?”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卷轴。

    榻下的香炉腾起白烟,攀跃而上,缓缓环绕着末叶的指尖,女子乌睫微垂,“那就写一个给他。”

    承明五年起,左宗府参与吴侯,敬国公,混淆人心,以上犯下。

百姓议论,哗然相传。

    一封竹简挥落掷地,铿锵一声,回旋于耳畔,“朕,不想再见到它。”

    子拂拱身拾起,“臣,谨遵圣意。”

    简阳宫外,宝衣掩帘,“主子,君,左相大人还在外面。”

    末叶微笑,“不见,让青岳看着。”

    绳索瞬间绷紧,青岳双眸赤红充血,范阳在一旁道,“说还是不说。”

    简阳宫孤植,空旷院落里白衣少年坐在轮椅上,缓缓推出门去,院落里躺着一封竹简,青岳紧盯他的身影直至消失,范阳抬眼看向宝衣。

    拾起竹简,抚去上面的灰尘,两掌相并,断为废屑,“还是不说?”从袖中取出另一支来,“明天,把它念给青岳听。”

    宝衣展开竹简,看了青岳一眼,“左宗府霸权勘政,傀儡朝政,若我朝之毒瘤,肉中之暗钉。”青岳挣扎,筋绳绷紧,宝衣退后一步,“还是不说?”

    半晌了无回应,竹简递上范阳,“放出去罢,这回可精彩了~”

    他大怒,“你以为圣上会不知道是谁做的?”

    宝衣被青岳盯的发毛,“纵使圣上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左相与公主殿下,左相可以儆效尤,而公主殿下只有一个,圣上会选谁?”青岳双眸空洞下,宝衣合上木门。

    “什么反应?”末叶手中掂量这一支笔,宝衣有些犹豫,“主子,这样总会把自己输进去。”

    末叶微顿,“无妨。”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不能犹豫,只有知道了左相府一切的联系秩序,才能用到庞泷,才能帮到东篱,景文帝对自己的宽容量,末叶唯有,唯有赌,当赌注下到最大的时候,如果依旧没有回应,那,才是真正的输。

    早朝结束的钟声未散,范阳便推开木门,将不甚清醒的青岳点了穴,用侍卫的衣服包起来,宝衣堪忧,“如此也太不稳妥了。”

    “公主吩咐范阳如何,范阳便如何。”

    宝衣郁闷,死性。

    范阳绕到御书房后,范阳趁左右侍卫不备跃上屋顶,神不知鬼不觉撬起一片琉璃瓦。

    御书房中,景文帝食指敲着竹简,“左相,朕十分失望。”

    “微臣惶恐。”

    景文帝沉吟半晌,“若再有一次,必,裁查左宗府,退下。”

    青岳额上青筋毕现,脸上充血,琉璃瓦硌在额头上,突突的大筋几乎要冲破穴道,范阳立掌拍在脖颈处,放归瓦片。

    “臣,谢主隆恩。”

    青岳被丢回地上,一封竹简掷在地上,上书道:左宗府牵连之案,涉及六部三宫,明察暗杀,当朝拉帮结派,实为承明之耻,我朝之诟病,恐其无恶不作,无奸不承,左宗府立朝一日,国危一日,联政一日,承明必负!

    青岳盯着竹简上湿墨水半干,失力无神,“大人全心全意助殿下,为何殿下不知!殿下说的没错,果然会是一场血雨腥风,便不该帮你!”

    半晌,宝衣推门进来拾起地上的竹简,“还是不说?”

    他阖上眼,“……地方安插的内探送上简报通过左宗府送上裁决府或统禁局再交到圣上手。各府都有人安插在侍卫中,每晚巡查时就是联络,此事右宗府牵连更大,其中还有一个隐藏环节,所有简报都会落到右宗手中。”

     宝衣一怔看下去,青岳合眸,良久,气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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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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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13-08-25 0
第二十九章  谋起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1-30 12:48字数(986)
    锦带指尖绕,乌丝颈上缠,把玩玉镯,香烟袅袅。

    宝衣耳边耳语一番,末叶神色一惊半晌平定下来,轻轻道了一声,“厚待他的家人。”转而道,“庞大人的内报可知交给了谁?”

    “统禁局,”庞泷肯定答曰,“他们的作风我甚了解。”

    抬眸瞧着他,眼底滑过几分趣意,“正巧统禁局与景文帝更为密切,查处谋害太子之人,指日可待。”

    “十三皇子莫名做了替死鬼,谁会比他更清楚是谁做的?”

    “东篱……”末叶身形微倾,眸中光色大胜而不自知,“如何问?”

    庞泷微笑,“统禁局必不会让你我进去审问,不如便将他偷出来,只可惜统禁局效率极高,时间是个问题。”

    唇角缓缓勾起弧度,“赫谷宴将近,承明开国之宴必然重视,我在赫谷宴上告病,自有法子拖住统禁局,”忽而抬眸,“如若知晓凶手,你会如何?”

    庞泷眼眸深谙,“必,千刀万剐。”

    对太子如此忠心不二,为何太子那般警告,末叶不明,终究是太子薄情寡义还是庞泷虚情假意。

    “近日内报殿下准备如何奏上?”

    “准林长丰入宫,谋害太子之人你我必难以与之抗衡,如若我们取信与他,可得将军帮助。”

    庞泷断然摆手,“不可能,将军不准入宫是圣上的意思,写在内报中必引其怀疑。”

    末叶眸色冥冥,就是要走险棋取胜,“将军当初被召回时,百姓并不知太子暴毙,故用犒劳将士的缘由传召,几乎大半边疆士兵亦被带回京都。”

    庞泷瞳孔收缩,“殿下的意思是,利用圣上顾忌的,上书说怀疑将军扰乱兵心,圣上必恐其叛国,准他入宫。”

    五日后,余牙亲自带旨以了却隔阂,共享赫谷宴传召林长丰入宫,安置与护国殿。

    末叶站在简阳宫门口,看着舅舅的马车徐徐而过,以舅舅秉性,必然不会轻易交出兵权,而然赫谷宴时,必然重兵把守在宴池,那是便是潜入的最好时机。

    跟在队伍后面的还有几个小轿子,走过时末叶闻到一股子焦灼的味道,向宝衣问道,“这是什么?”

    宝衣皱眉,“应该是赫谷宴上用的烟火。”

    末叶敛衣裙欲要回去,“叫范阳过来。”

    夜晚初降,范阳从窗跳进,褪下黑袍,将一个袋子放在地上,“您要的东西。”

    末叶挑开袋子向里看了看,甚是满意,“再过几日就是赫谷宴,我再拜托你一件事要务必做好,赫谷宴当日,戌时之前,必在简阳宫后门备上一辆马车。”

    “是。”范阳欲起身离开。

    末叶忽而又道,“这些事,千万不能让庞泷知道。”

    “是。”范阳应。

    夜色笼罩,简阳宫冷风环绕,不见月光,守夜宫人不由自主,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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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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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13-08-25 0
第三十章 赫谷宴时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1-30 14:07字数(1938)
    七日悄然而过,九龙大殿外,皇子臣子位列在后,唯独末叶一人立于长子之位,红袍于身,金丝盘绕,梨花步摇斜插与云发之中。

    感到有人目光如烟云而至,似有似无,恍如感应,微微回首,便见一双墨眸含笑,蓝衣长袍,乌丝束发于身后,末叶倾头一笑,宝衣看着她颇有些莫名。

    景文帝未到,众人皆要入殿,慕卿展臂由侍卫持玉杖察看,忽而前方一阵混乱,慕卿看到地上落着一个梨花步摇。

    简阳宫中,待御医开好药方,末叶立时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包袱,将亚追送的匕首藏在袖内,跃上房顶,庞泷早已等候多时。

    末叶随同庞泷一路绕到统禁局上,庞泷巡查许久撬开琉璃瓦,小心探入半个身子,揽过末叶一同跃入统禁局内。

    东篱靠墙闭目,统禁局多日只将他囚禁于此,从不拷打也不审问,如今几乎不记得在此已经呆了多久。

    忽听墙板有敲击的声音,统禁局向来安静,东篱历时回头便见末叶在铁栏之外。

    “姐,”

    “嘘。”末叶单指比在唇上,想庞泷看去,两天纤细的铁丝穿插在锁眼之中,东篱历时止声。

    不出一会儿,“咔!”一声,铁锁坠在地上,庞泷赫然看相拐角,“快,来人了。”

    东篱脱下囚服塞进去些稻草,捡起锁链随手饶了几圈便被末叶盖上黑袍拉走。

    巡视的守卫随眼瞟去,牢中囚犯姿势有些古怪,正要仔细看去,便听走廊那头催促,“璋生,快点!”

    守卫踌躇两步向回跑去。

    趁着庞泷去探路,末叶悄声向东篱道,“统禁局的地图,你认清没有?”

    东篱历时点头,“牢记心底。”

    末叶紧盯庞泷的身影,“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吗?”

    “有,”顺着末叶的视线看去,“姐姐要丢下他?”

    靖绍在独苑中心神不宁,望着不远的统禁局,“沈栢,弟兄们都在?”

    沈栢举着酒瓶,“自然。”

    举杯一饮而尽,甩手将酒杯摔在墙角,再一抬眸,“诶?老大,你去哪?”起身追上,身形有些晃悠,“不,不看烟火了?”

    一朵烟火在沈栢上空绽开,“老大,开,开始了!!”

    庞泷眉头紧皱,“布局变了,路有些难走。跟着我。”

    末叶退了一步,“庞泷,你为何对统禁局如此清楚?”

    庞泷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对统禁局的作风再清楚不过,熟识宫中路线,怎么也不想一个宫外的探子应知道的,“探子应该进不来宫,你利用本宫要做什么?”是她骗他入宫,还是她不过是他用来进宫的机遇。

    庞泷眸中神色渐渐沉下来,“殿下不也打着为太子复仇的旗号救弟弟吗?且然,我与统禁局颇有渊源,并非你所想的简单。”

    末叶拉着东篱向后退,“既然我们都有隐瞒,不如合作就此结束。”

    庞泷眸中神情顿时阴寒,“在下陪殿下演了一出戏,如今殿下总要告诉我凶手是谁才公平。”

    靖绍一进统禁局,便察觉不对,历时向十三皇子牢室跑去,沈栢歪歪扭扭的跟着,板着门口,“这什么味道?”

    管辖的侍卫喝的醉醺醺的,见到靖绍一个激灵站起来,“靖大人,您怎么忽然来了?”

    靖绍无暇理会他,瞳孔忽而定在他身后,推开守卫,轻轻一拽锁链,“唰啦,”一声,如死蛇落地,铁门半开。

    守卫的酒历时醒了七七八八,“这,我明明,”

    靖绍盯着牢室中褶皱的囚服,定然是那昌逸公主干的,一把将地上的锁链甩在墙上,宛如一道狰狞的伤口,“还不去找!”

    墙上顷刻间显露出一道沟壑,侍卫一颤,摸爬滚打的跑出去,“快,封住所有出口。”

    “沈栢,沈栢!”靖绍几乎气急,偌大的统禁局里,怎么就只有守卫在看班,统禁局自己的兄弟呢?

    沈栢晃晃悠悠一路歪歪扭扭的扶着墙壁走来,“老大,你,你看。”伸出手来,靖绍一把将他手中的东西扔远,“统禁局里为什么有火药?”

    沈栢醉醺醺的指着自己,“你…问我?”

    外面传来隆隆的闷响声忽然停了,宴上景文帝皱眉,“今年的烟火为什么这么短?”

    末叶听着外面的动静,忽而拉着东篱向后跑去,庞泷愕然,耳边徒然,“轰!”一声巨响,身侧的墙壁轰然倒下。

    紧接着,烟火在统禁局的角落里炸开,沈栢被靖绍一路拉着闪躲火花,忽而一个身影从不远的废墟中跃出,至此一眼,脑中酒意顿失,“大哥,是大哥诶!”

    靖绍无暇理他,“闭嘴!”

    忽而炸响的烟火,让人一愣,景文帝远眺看着烟火如一条小径一次绽开,“原是两处烟火盛放,别出心裁。”

    那日范阳入见,“殿下。”

    末叶缓声道,“烟火今日已经运入宫中,我要你去偷些给我,然后加上硫磺硝石,三倍的分量给我。”

    几乎从废墟中爬出,末叶看着青烟袅袅的统禁局,冷笑一声,拉着东篱向简阳宫跑去,推开后门一辆马车显露出来,将东篱推进马车,身上的包袱也塞给他,“这是,我们出宫的银两和去处,你保管好。”

    东篱捧着包袱一愣,“我们出宫?母妃呢?”

    末叶一愣,母妃……“如今顾不上这么多,唯有先逃出去,”按住东篱的肩膀,“出宫之路不比宫中简单。”回身盖住车帘,小心隐在宫门边的树林中。

    待戌时更声一打,守卫渐渐撤去,末叶一鞭挥下,马车如黑影晃过,即刻隐在宫外就近的树林之中,忽而,一垂头便见那梨花步摇不知何时掉在脚边,不待弯身去拾,剑尖便抵在喉上,末叶眸眼微测,喉咙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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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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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家喻户晓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13-08-25 0
第三十一章  改变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2-05 14:38字数(2304)
    长风席卷,男儿束发高高扬起。

    “慕卿?”

    “殿下,该回宫了。”

    末叶面上神色渐渐收敛,向后退去,“不。”剑刃抵在喉咙上不曾移开,末叶看向他身后的车厢,车帘半挑。慕卿正欲回头,末叶伸手握住剑尖,慕卿一惊,连忙收剑,便见末叶袖下银光一闪,匕首从颈下到喉咙刮出一道血痕。

    “这场景似曾相识,”

    末叶不语夺过慕卿的剑,随手丢在一旁,剑柄卡在车辙上,刀刃翘起一道幽光。

    慕卿看着末叶,眸子如琥珀诱人,“殿下与我,一定要次次刀剑相对?”

    末叶看着宫门口,“不一会儿新的守卫就会过来,你也同我们一起离开?”

   离开? 慕卿看着末叶,仿佛视匕首如空气,“不,是你跟我回去。”一把扼住末叶的手腕,避开锋芒,一掌劈向末叶肋下,力道足以抑制住她。东篱历时掀开车帘袭来,慕卿侧身躲开,末叶看出破绽一把将他推开,月色下抬眼便见他身后一道幽光。

    刀刃横入,末叶伸手去拉已为时晚矣。抚住他的腰侧,一会儿血染衣裳,慕卿拿开她的手,“你就这么想走?”

    末叶失语,看着他困难撑起身,终归闷哼一声跌回去,伸手去扶,慕卿铁青着脸色一把挥开。无奈,末叶将缰绳扔给东篱,“你先走。”

    东篱接住有些慌张,“那……”

    不顾慕卿拒绝,末叶起身从腋下将他搀扶起来,几乎蛮横,“我自有方法,你快走。”

    看马车走远,末叶扶着慕卿掩在门廊后,看着咫尺的宫门。东篱一逃,这个法子怕是就不能再用了。抬首看向夜空,这是第一次,自由的逃出束缚的看着夜空,也或许是最后一次。

    脚下跨出一步,此后,末叶依旧是深宫人。

    背向幽暗,新一轮的守卫已将宫门把手森严,末叶扶稳慕卿,以防宫人看到亦怕右宗府的人不轨,将慕卿带到简阳宫,范阳帮着末叶见他扶靠在榻上,末叶伸手将腰带解下,露出伤口,范阳忙道,“殿下,我来吧。”

    末叶也拿开遮布,“去打些热水。”

    “我以为您已经……”

    “热水!”

    范阳扼住欲出口的话,看了慕卿一眼,起身离开。

    末叶拿着手帕擦拭伤口,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将伤口弄的一团糟,慕卿握住她的手腕,感到她在手心中瑟瑟发抖。

    寂静无声,慕卿看不到她的表情,那夜见过丹南王后偶遇末叶在屋顶与另一个男子时,他便已对逃宫有所猜疑,本想着若是真的离开了也好。而然,当真见到她坐在马车上离宫时,一想到今日一别,便可能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心底一瞬间涌出的不舍不及思考就淹没理智。

    一滴水坠落手背,沉思立即被打破,慕卿看着手背的水痕,仿佛被烫了一下,哭了?相识多年,从未见过她落泪,今日泪水就流落在虎口,犹如烈火灼烧。

    慕卿缓缓伸手触及到那柔软的发丝,手指不由自主的小心轻柔。末叶一顿,伸手附在他的手背,指尖触及一处凉意,梨花步摇,娇艳欲滴,斜插入鬓。

    握住他宽厚的手掌,俯首侧颜靠在掌上,意外的乖顺,末叶看着他,“你留我在宫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慕卿看着掌上的容颜,捧着她的脸颊,“现在后悔的人是你。”

    他断然而言,末叶笑道,“看来你伤的并不重。”

    安心靠在他的掌上,指腹微收,指尖便碰到末叶的脸颊,后悔?将她囚禁在这宫中,会后悔吗?慕卿看着她视线渐渐模糊,眼帘慢慢合上,呼吸如猫儿般扑在手心,微暖微痒。瞬间的安心却在最不应该的人身上感受到,慕卿不由轻笑,抬眼便见范阳看着末叶,将水盆放在一旁便转身出去缓缓将门掩上。

    恍惚回到那个东篱病重守在屋外的日子,末叶撩开纱帘向床上看,却见床上躺着的,是一个身穿银白战甲,红袍淋漓的东篱,末叶靠近他,忽而脖颈从中间断开,血水喷溅而出,溅在末叶脸上衣上,母妃突然从后面一把拽住末叶将她甩在角落里,

    “若不是你,东篱怎么如此”

    “若不是你抢的太多,”

    “你和他真的很像,”

    声声句句缠绕在末叶脑中,她惶恐的看着母妃轻轻擦去东篱的血水,眸眼温和,转而看向自己的同时,一团火腾起,烈火炎炎吞噬着他们。

    末叶捂住双眼,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忽见裙上的花纹退去,那只温婉垂首的凤凰浴火涅磐,一只金色的凤凰脚踩蜷龙,凤眸微挑看着自己,墨眸若瀚海将末叶吞噬其中。

    暮然惊醒,一滴汗水从额头划过,撑起身来,榻上的慕卿还在睡。许是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睫下投下一片乌青,颈上的血痕变的发紫,末叶不由自伸手附在伤口上摩挲。

    宝衣悄声推门,所见一愣,历时在末叶耳畔道,“娘娘,昨个儿夜里,去了。”

    末叶一愣,敛下眼帘,东篱安全了,她在这世上牵挂的也就没了……“恩,你最近去安宁宫陪陪西江姑姑。”

    宝衣欲言又止,终是拍拍末叶的肩膀,退了出去。

    末叶回首看着慕卿的睡颜发愣,走吧……走了也好……一辈子要强荣耀,却一辈子拘禁在深深幽宫,这样何尝不是解脱……末叶长长叹出口气,眼中酸胀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水,她做不到如辰阳一般肝肠寸断,因为根本没有人像对辰阳一般对她,她从来都是那个孤单……被抛弃的!

    忽而宝衣又推开门,慌张道,“主子,余公公在外面。”

    末叶仰起头,眸中汹涌的哀怒缓缓沉入眼底,深深地瞳孔如堕入无底深渊。该来的总归回来,躬身将锦被给慕卿掩好,起身推门而出。

    余牙见末叶走来,恭敬一鞠,“余牙拜见公主殿下,圣上有事邀殿下乾坤宫一聚。”

    门合上的一瞬,慕卿缓缓睁开眼眸,腰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靠坐在床梆上一摸衣衫,玉佩静静地躺在他掌心,统禁局的玉牌,慕卿握住玉佩。

    昨日她温婉如猫儿,俯首在他掌心,一如这碧玉一般温润。

    彼时,范阳推门而入,“殿下吩咐,大人如果醒了,就让在下送您回右宗府,轿子已备好,请。”

    慕卿看向范阳,莞尔一笑,“转告她,右宗府的人已护送皇子安全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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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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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没有以后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1-31 15:57字数(2137)
    乾坤宫里幽静空灵,余牙打开殿门,末叶静静站在门口。

    景文帝抬眼看到她似乎很是愉快,坐在龙榻上向她招招手,“昌逸,快来。”

    末叶蹙眉,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从龙榻下取出一盘棋,“今日有空,来陪父皇杀一局。”

    末叶小心的走近,脑中忽而映出一段画面,

    “小昌逸?快进来。”

    “母妃欺负你?好,我们先杀一盘,然后去找母妃算账,谁敢欺负昌逸。”

    “不必备轿,安宁宫不过几步路,朕要抱抱我们昌逸。”

    末叶坐在龙榻另一边,这是多久的事了,十二年还是十三年?

    病榻之上,那个可怜的女人说过,“他抱着你来找我,那么长的路,他抱着你走过来,推开门,没有公公的声音,多像一家人。”

    末叶移开视线,拿起面前的棋子,她已多年不修棋艺,早已生疏,却意外地顺畅,一路吃子,胜算稳妥。末叶指下微顿,太顺利了……

    景文帝不慌不忙的看着自己惨败当前,忽而落子在末叶最近的地方,一愣,棋路不觉密集,此时当头一断,实则寥寥无几的白子却恰到好处的两面包抄。

    一炷香下来,末叶摇头放手,“父皇棋艺高超,昌逸自愧不如。”然而可惜的是,从来没有过什么一家人,他从来都只是一个远远观望的操纵者罢了。

    景文帝眼角挂笑,“朕倒是觉得这盘棋你下的甚好,朕乏了,你退下罢。”

    “是。”

    待末叶离开,景文帝看着桌案上的残局,“余牙,你以为这盘棋,她下的如何?”

    余牙恭敬道,“陛下虽后来居上,毕竟之前失子过多,公主若全力以赴必然能赢,可是殿下输了,可见陛下苦心她已明白。”

    景文帝点点头,向后靠去,“瑗儿才走,若不是她这回太不知分寸,朕本不想这般对她,毕竟她就快及笄。”

    “十三皇子逃宫,实属过分,陛下点的恰到好处。”

    景文帝闻言挑眉,“朕不能因小失大,十三皇子是小,让统禁局赶紧解决,不要拖延太久。”

    “是。”

    宝衣守在门外,见末叶出来,她面色如常,心中却愈发没有底,末叶袖下的手紧紧握着,蔻丹嵌入掌心,回首看着宫门,愈发显得自己的荒凉。

    他不杀她,不怪罪她,只用一盘棋来警告她,因为她还有用!八年前就预测好的人生,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宽恕……

    回到简阳宫,末叶独自推门而进,榻上空无,忽而见门口靠着一个人,末叶道,“你来做什么,如果是为统禁局抓人,大可不必。”

    庞泷负手而立,“圣上竟如此迁就于你?”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所谓的迁就是建立在什么之上。”

    “我来是……”

    末叶忽而眼中杀气毕现,“你说过你会对谋害太子的凶手,千刀万剐,不管他是谁,对不对?”

    “对。”

    “他就是景文帝。”

    庞泷看着她,半晌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又想从中利用什么?”

    末叶笑,幽幽瞳眸中浸出寒光,“二皇子动的手,但父皇一定知道,可他加罪在东篱身上,以便铲除林府的在朝中的势力。太子并不是他中意的人选,借此方可一箭双雕。”

    庞泷收敛笑意,“你现在是在唆使我去策反?”

    “不,还有我……”这盘棋,他彻底打碎了末叶对往昔的回忆,她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庞泷皱眉,“你如此肯定我会帮你?”

    “你熟识宫中布局,两局关系,想必是,”看着庞泷面上血色尽失,末叶微笑,“宫中之人,你如今的地位终究是谁做的手脚……而我,恰巧符合你的要求,我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庞泷喉结一动,终而舒展眉梢,“我如何帮你。”

    “我可以得到兵,但并不擅用兵之道,林长丰死板又墨守成规,他不会全心全意的帮我。”

    “所以?”

    “必须让他帮我。”

    庞泷点头,“动作得快点,赫谷宴结束后景文帝肯定已等不及要虎符了。”

    深宫夜深人静时,锁链声响,银盘上盛着食物放在地上,大门依旧紧闭,林长丰长叹一番,方弯身拾起银盘时,一把剑抵在脊梁骨上,剑刃微倾,林长飞侧目,“庞泷?”

    “不是我,是她要和你说话。”

    林长丰抬起身来,末叶看着他,“舅舅。”

    林长丰十分惊讶,“昌逸,你……”

    庞泷耸耸肩,退到角落去。

    “舅舅,母妃已走,林府就是父皇下一个处理的目标,我有一个法子,父皇不会受到伤害,您也不会受到伤害。”

    林长丰眸眼微眯,“法子?你不是被庞泷劫持?”

   末叶置之不谈, “父皇害怕的是您在朝中势力过大,那么不如我们主动交出虎符。”

    “林家三代为朝中砥柱,不能再老夫这里结束,昌逸你还小,此事你不必再管,到这边来,不要中了那孽障的障眼法。”

    末叶叹息一声,庞泷立时从后面反锏住他,伸手从他怀中掏出虎符,就知道他会藏在身上,“舅舅,您太古板了……如今虎符不在,您如果不想庞泷鼓动起义,最好听命于我,父皇如果知道没有虎符……那时林府才真的毁在您手里。”

    林长丰愕然盯着她,末叶板过他的脸,“要守住林家的脸面,你就得听我的。”

    颠了颠手中的虎符,“另一半在哪里?”

    林长丰依旧看着她不言不语,凝凝注视仿佛要剥皮拆骨看个清楚,末叶挑眉,“庞泷,去查林将军带回京都的士兵。”

    林长丰瞳孔赫然收缩,“在司马御史手中。”

    林将军私交司马御史为可信君子。末叶点点头,处境远比想象中的要好,“父皇最近肯定等不及了,您要让他知道,你愿意交出虎符,但不是现在,万事小心,昌逸告辞。”

林长丰矗立原地就不能动弹……您最好看清楚究竟谁是孽障……罪孽…罪孽啊……

    方会简阳宫,虎符扔到庞泷怀里,“其余的交给你了。”

    庞泷捧住虎符,“你打算过后果吗?”

    末叶看着他手中的虎符,“没有,有了顾虑就会有害怕,而我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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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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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黎明之前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2-01 20:44字数(1231)
    暑气渐深,枝头黄花盎然挺立,延展入窗。

    余牙端着银盘道,“明日便是殿下及笄的日子,圣上特降红镶袍命奴送给长公主。”

    末叶半跪着抬手接过,“谢父皇,昌逸亦会在生辰上送父皇一份回礼。”

    余牙一顿,看着末叶的眼中闪过一份探究与不解,终究登车离去。

    末叶随手将银盘一丢,“范阳,庞泷他们何时回来。”

    范阳从屏障后出来,“约莫亥时之前入宫。”

    末叶深吸一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要的已不仅是自由,这些年所欺瞒违背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距东篱离宫已将近半年过去,当夜守宫门的全部轮班侍卫皆失踪无踪,如今轮班的侍卫有两队,整夜守卫有四个小队。统禁局派出的搜寻至今在外搜捕东篱的下落,同月筝贵妃晋升为皇后,昌逸过继,依为承明长公主,脱离林府族谱。

    末叶看着窗外难得的阳光正好,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阳光,光晕落在面颊上,如沐春风。末叶痴迷的望着,马上就可以从黑暗中得到救赎,将自己彻底从黑暗中脱离。

    烛火惶惶,简阳宫难得灯火通明,两人身披黑袍而入,末叶乘高榻赫然回眸。

    庞泷身后的男子取下黑袍,乌发如云,半跪于地,“司马辽拜上。”

    自得知另一半虎符在司马御史手上,庞泷借林长丰身份与司马家联盟,此次庞泷与司马家的长子携虎符,扰乱军心。

    司马辽从怀中取出一份长简,“这是一半虎符下所有将领签名递简,我军愿听从公主旨意,正国之脊梁。”

    接过长简,末叶微笑,“昌逸在此谢过司马御史。”

    司马辽抱拳正欲离开,末叶忽而抬手叫住他,“司马公子,御史大人应该知道,机会渺茫。能否告诉我,为何愿意帮助本宫?”

    司马辽微一顿步,“司马家不为一朝帝王而为整个承明存亡而生,只要殿下一朝为国,司马家便一朝追随,告辞。”

    待那男子离去,末叶一抬手,长简落地滚了很远也没有到头,唇角勾起,“你是这么骗他的?”

    庞泷笑道,“不算都是谎话啦,”说着又拿出一份简报,“将军手下的将领已经全部得知您的意愿,包括边疆的所有将士,我一直在将军府等道这份简报才回来,也就是说……”

    末叶抚着桌案上嫣红的长裙,“承明的半壁江山已在我们手里。”

    庞泷皱眉道,“目前我们有利,但是十几万将领来自各处,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圣上耳朵里,我已经安排了将士在宫外随时待命杀进来不成问题。”

    “很好,退下吧,明天会很累,我要好好休息。”庞泷应声从后门出去。

    屋中唯剩下末叶和宝衣。

    “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你跟着庞泷,无论他去哪里你都跟着。”

    宝衣蹙眉,“我?”

    “他出宫你也出宫。”

    宝衣心中一慌,“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末叶缓缓抬眸,一道锐利闪过, “总要为敬国公留后,禾郡主。”

    宝衣血色尽退,她早就知道了……“那您呢?为什么还要留下,庞泷可以偷偷带您出去。”

    “我延末叶要活着,绝不苟且偷生。”一时为棋子一世当如是,要想不被利用一生,就要反抗。如果逃就一辈子逃,若到了凉国,就等于到了另一个承明,她会丧命在国与国的夹缝之中。一步一生,这两条路她都不选,从明天开始要么这盘棋她自己来下,要么……棋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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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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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三帐之后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2-02 22:16字数(1610)
    本以为会辗转反侧,不料竟贴枕头便困意疲倦。恍恍惚惚仿佛入了境。

    没有白日,犹如盘古开天之前,日夜浑浊,漫无目的,悬浮其间,不知于天地何处。

    破晓将至,末叶赫然睁开眼睛,混混沌沌,不只是梦还是现境,茫然望向窗外,天际金光将迸,跃跃欲试染红整片天空。她缓缓将手透过窗棱沐浴晨雾之中。

    红裙落地,金丝盘绕裙摆,牡丹盛放,衍生至颈,徘徊于脊,玛瑙流苏贴于额上,红颜肃穆。

    铜镜模糊中,末叶眯起双眸,这条红裙,她见过……

    宝衣将木梳放下,绾起垂鎏道,“早朝更时已打,庞泷和将军大人都在已在外面,殿下。”

    末叶瞳眸一颤,宝衣少有呼她殿下,“出去后,去祭祖的山上,东篱在那里,告诉他……”

    宝衣抬眸,泪缓缓充满眼眶,摇摇欲坠,“我哪儿也不去,我要亲眼看到承明结束,在此之前,我哪儿也不去。”她放开手,流苏落下,珠丹遮颜。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恶魔,皇宫何处有良人……

    前昭殿上,殿门紧闭,守卫闻声侧眸,千层阶下血珊流苏轻摇遮眸,红裙残阳若血,绛唇殷红若含朱丹。

    “殿下,此时正是……”

    庞泷伸手隔开不明所以的守卫,末叶推门之际,庞泷攥住她的手腕,“你想清楚了吗?”,

    末叶垂目轻笑,“我很清楚,只看这半年时间能否换来百年无忧……庞泷如果我出不来,带走宝衣。”

    微暗殿堂中透入一丝光芒,文武百官皆朝与此。

    “待昌逸婚事订下,你们……”

    位于高处话音戛然而止,百官皆回眸相视,末叶抿唇微笑,“父皇在说昌逸什么?”

    朝上两人回首,末叶一顿,原来今日后宫上朝的不仅她一人呢。辰阳同慕卿站在一起,末叶眯起眼睛,“看来本宫又打搅了辰阳妹妹的好事。”

    “昌逸,早朝之上后宫不可贸然面朝。”

    “父皇,今日昌逸及笄,昌逸特来送父皇一份大礼。”末叶晃晃手中的虎符玉牌,眼中幽光一凛,“父皇定然欢喜。”

    隔着三帐锦绸,景文帝向余牙探究一视,余牙掩口低声道,“虎符。”

    末叶道,“不过在此之前,昌逸有一事要求。”

    “说。”

    “昌逸请求入帐面见父皇,事关家事,请父皇准许。”

    “……”

    “准。”

    末叶入帐时忽而抬眸,辰阳一僵,那瞳眸之中轻蔑玩味,转而未看慕卿一眼,直接收回视线提裙而去。慕卿摸摸鼻子,无奈笑了笑。

真是不巧……

    帐分三重,外帐软甲银丝,中帐良蜀锦稠,内帐月薄白纱,三帐落下,从外向内探究不出一丝一毫,保护景文帝不会被当朝谋反刺杀。。

    余牙站在中帐向昌逸一鞠,抬手挑起白纱,“殿下请。”

    承明二十七年,入三帐面圣唯一一人,承明长公主——昌逸。

    三帐落下,慕卿侧目看向右相,慕公官服宽袖下伸指向下一压,慕卿见势将半探出的长哨隐回袖中。

    景文帝头带金冠,龙椅之上九龙盘绕,末叶红裙雍容,一生十八载,此情此景相见甚少。

    “昌逸纵带罪皇子出逃,恳请父皇将我与东篱,贬为庶民。”末叶将虎符悬在他眼前,一双凤眸悄然相望。

    景文帝落眼看着面前的虎符,“不准。”

    意料之中,“我等永不回京都,甚至是承明。至此一生都不会再出现在您眼前。十几万人仅换我二人人,父皇,”末叶将虎符按在他手上。“不要做赔本的买卖。”

    握住虎符,冰凉的棱角嶙峋擦过指腹,“林府和东篱可以,你,不准。”

    末叶瞳孔微张,“您为我准备的结局是什么,质押凉国?死于国家争分?我能活多久,两年,一年,还是更短。”

    景文帝瞳眸一动,混沌的眼睛渐渐显出清冷的光芒,“我的昌逸,承明与凉国交好,你嫁过去会过去会美满一生。”

    末叶扑哧垂头笑出来,手中掌骨一错,寒光乍现,手中匕首深深定入龙椅,擦鬓而过,“父皇…八年前静音阁内,我这枚好棋子会幸福一生?”她抬起头,眼中杀气满盈。

    八年前,

    亚追喝的微醺,拉着末叶去所谓安静的地方,静音阁……改变末叶一生的地方。

    亚追主殿后墙翻出陈酿的同时,末叶注意到静音阁里有两个人。

    “凉国夹在承明与桑平之间,两面仰仗,四处掠夺,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凉国知道您把您最珍爱的东西交给他,至少可以缓和两年,一年,或是半年都够,抑制住他们……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一举铲除。”

    “你说的是,昌逸?”

    “昌逸公主若嫁过去,可以做内应,为国牺牲是她的荣幸。”

    “只要承明昌盛稳定,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牺牲。”

    “既然如此,只等公主及笄时,您的旨意了,圣上。”

    夜幕中那人喃喃自语,“昌逸诚然是个好孩子,”仰起头来,“诚然也是个好棋子。”大殿之上落光正巧让末叶看到景文帝头上的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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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苒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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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弑杀亲族

作者:荏苒春秋 更新时间:2013-02-03 18:14字数(3441)
    忆往昔,那些几曾遗忘的回忆,重拾起来,原不是伤已愈合……而是伤口溃烂至深留下一个终生难忘的疤痕。

    末叶探下身,“静音阁据说是一位冤死的娘娘的寝宫,父皇在那里密谋天下,不怕遭天谴吗?”

    “放肆,你既为承明子民就理应为承明未来着想,”景文帝一手扼住末叶的手腕,“我太宠了,已至你不知深浅,从现在起直到你嫁到凉国都不会再迈出简阳宫一步。”

    末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成就了我?错,你毁了我,利用我而伪装的惺惺作态。”

    景文帝看着她的眼睛,“你太不知好歹…”正欲张口,末叶抽下匕首抵在他喉上,一声未出,纵使中帐的余牙也无所察觉,“我用虎符换我一人。”

    他看着匕首,微一蹙眉,“不准。”眸眼渐渐眯起,王冠上的玉旒摇动,“你不敢行刺,可怜的昌逸。”

    往昔一幕幕在末叶脑中闪过,

    你若有辰阳智慧一半

    你若是平日里多用功一份,也不会是如今这般

    安宁宫今后如何,都不应该是毁在你手上

    陛下实则宠爱的是辰阳公主

    母妃望着她,“他是爱你的…”

    “你错了,我敢。”延末叶从此再不胆怯。

    “噗!”

    众人侧目,余牙一顿向里喊道,“陛下?”

    末叶颤抖着举起手,鲜血淋漓,景文帝胸前绽开一朵雪莲,妖艳绝美,浸透龙袍滴落在末叶的红裙,景文帝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末叶,那眼中有诧异有恐惧,血染的手指缓缓伸向她,“你…”终究重重落下气息全无。

    “陛下?”余牙挑开内帐,末叶合上他的眸,拔出匕首反手插在余牙的颈窝。余牙看着坐上的景文帝,张张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殿内的人侧目纷纷,末叶从三帐中走出,手握匕首,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绽下多多血梅,“庞泷!”

    庞泷看着地上的蔓延血路,瞳孔赫然收缩,扭断守门侍卫的脖子,掏出袖下的信号折子在墙上擦过,烟火在上空顷刻绽放。

    不出一会儿,宫外厮杀声响起,重甲击地,沉闷安稳,是军队极近的声音,末叶长长出了一口气,百官看着末叶,老臣难以置信的颤瑟,“公主…逼宫了?!”

    末叶拉住三帐,帐帘上印下血染的掌印,用力一扯,三帐徐徐落下,景文帝坐在龙位,胸前鲜血如怒放的花朵。

    慕卿诧异看向慕公。

    末叶回首当着百官愕然从景文帝的手中抠出虎符,“司马御史听令!”

    一白发老者上前微微犹豫,看了殿下沉默的林长丰终而抱拳道,“老夫当一如往昔,效忠于将军,于……陛下。”

    举起手中虎符,“如今虎符下几十万士兵于本宫旗下。”

    鸦雀无声中,忽有臣子道,“我军何会听从女子的话!”

    末叶了然从怀中拿出一份厚厚的竹简。一松手,竹简滚落而下,“这是虎符之下所有将领的画押,无论你们相信与否,昌逸不怕死,只怕昌逸一死,十几万大军尽数散尽,承明亦毁。”

    铁骑一脚踹开殿门,光辉打破宫殿中的肃穆,铁骑当前,百官一震皆禁言,士兵齐喝,“听候将军差遣!”

    慕公静观其变向慕卿摇手,此次计划可能收回,长哨狠狠捏回手心。

    末叶走进林长丰,低语在他耳边,“舅舅不想林府毁在您手上,好,昌逸帮您让它变得更盛大,您不高兴吗?”

    林长丰看着末叶脸上未干涸的血痕,“昌逸,你疯了……”

    末叶不再看他,转而道,“带二皇子来见本宫。”如何变成这样已经不重要,走出黑暗,夺回我失去的,这才是重要。

    士兵领命而下,林长丰垂下头,一瞬间,沙场老将真的老了。

    “殿下谋略看似缜密,实则漏洞百出。虎符之下的将领全部镇守边关,实可调动的不过殿外这些充场面的士兵罢了,试问公主殿下难不成要将我们关在这大殿一辈子?”

    该死的谋臣,“把这人拉下去斩了!”

    不能再等了,计划五年的心血,不能不实施就溃败。慕卿弯起唇角,拱手道,“大人此言提醒的甚是,殿下手下却是缺兵,所以……”

    慕公瞳孔赫然收缩,不及抬手阻止。哨声响彻云霄,盘旋于殿上。

    慕卿收回长哨,“我右宗府愿协助殿下。”

    大殿骇然,重甲骑兵闻声自远而来,地面皆颤,殿上流苏轻晃,黑云压城城欲黑,长街紧锁门庭若空。

    末叶探究的视线碰上慕卿的墨眸,毫不退让的,慕卿抚颈向末叶行大礼。

    辰阳左右看着他们,向后退了一步,“你们…你们商量好了?!”看着慕卿,无奈慕卿向后退去,未曾看她一眼。辰阳颤抖眼泪霎时涌上眼眶,看着末叶,声嘶力竭,“负国妖女,害我母妃弑杀父皇,你们都是叛国罪人。延末叶你记着,弑杀亲族的名头,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末叶皱眉抬手宣上一位士兵,“把她带下去,同宝灵公主一同禁足未央宫,其余奴婢一律斩杀。”

    庞泷走到末叶身旁,紧盯着殿内的人,“不是说挟持?”

    抚上眉梢,掌心的血燃起了心中的恨,“他该死。”

   他低声怒斥, “那现在怎么办?这个皇位谁来坐?右宗府又是怎么回事?你又利用我!”

    末叶一把将挡在眼前的流苏甩在地上,“皇位自然是东篱的,至于右宗府……”末叶看着一侧正在暗暗观察自己的慕卿,“我并不知情,慕卿此举必然有右宗府作为支撑,他们实力远在我们之上,今日一过,手刃亲族的罪名就坐定了,他完全可能借此机遇心安理得的杀了我,以为主复仇的名头登基。”

    另一侧,慕公亦低声怒喝,“胡闹,你怎能如此草率。”

    慕卿看着不远处眸色一暗,“父皇未发觉群臣早已各寻其主谋求自保。”

    慕公闻言看去,不由惊愕,果然群臣已兵分两路。

    “我们远远小视了左宗府的实力,其下的文臣武将不在我们之下,如若正面交战,输赢难定,惨伤必重。所以我以为,如果可以和殿下合手,杀了其余皇室子嗣。如此长公主就是延氏独传,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也可为增加些胜算。只要有公主在手,左宗府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殿下手中还有镇守边关的将士。”

    “但愿你真是这么想。”

    慕卿垂目,“我只是为右宗府着想。”

   慕公看着前方,“希望以后与长公主的合作你也能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二皇子被拉拽到殿上,锦袍撕裂唇角有伤,好不狼狈。庞泷将她拉远一些。

    末叶挣来他,眸色闪耀,她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走下殿来,用匕首抵起他的下巴,“皇兄近来还好吗?”

    延东逸看着她,眼中大有莫测的神情,“我万万没有想过,会是你,妖女!”

    末叶脸上的笑一僵,反手将刀刃抵在他的侧颜,“这也要谢皇兄,如若不是您,昌逸也难想象自己会有今日,”手腕慢慢向下扣下去,“皇兄费尽心思杀了太子和广夷皇后,最后大业却在我手中,你与皇位此生,注定无缘。”

    百官撼动,大殿中隐隐有抽气声。

    匕首缓缓嵌入延东逸的脸颊,血从下巴滴落在地上,他视若惘然,“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勇气有佳…承明不是你的,也不会是你那懦弱的弟弟的!”

    抽回匕首,“啪!”一掌挥下,延东逸半边脸高高肿起,末叶揉搓着指尖的血,“你没有这个资格说东篱,是你谋害太子,景文帝坐视不理,颠倒是非,还要栽赃陷害东篱,现在母妃含冤而终,如此帝王留他何用。”

    延东逸忽而睁大双眼,瞪着末叶,“你可亲刃亲族,承明在你们姐弟手中,必毁矣,必毁矣!”

    血直冲脑中,双目赤血,末叶一把扼住他的脖子,“皇兄如此迫切得到太子之位,不如去向父皇商议一番,”匕首挥落,刀刃嗜血染红天边,“看地府的皇位给不给你坐。”

    延东逸身形一顿,瘫软在末叶脚下,血水缓缓溢出,红裙一荡,末叶起身擦去脸颊上的血,恍若踏血光而来的嗜血修罗降临人世。

    匕首缓缓回鞘,看向百官,“既给了本宫弑杀亲族的名头,本宫就把它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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