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各个省份都有自己的简称,如四川简称为“川”,湖南简称为“湘”,湖北简称为“鄂”,山东简称为“鲁”,山西简称为“晋”。位于中国东南沿海的福建省,简称为“闽”。
“闽”的最早文字记载,出现在中国先秦时期一部神话传说奇书《山海经》——鲁迅小时候就曾经渴慕得到一部绘图版《山海经》,后来家里的女工阿长找到一部,送给了她。《山海经》记载:“闽在海中,其西北有山。一曰闽中山在海中。”这是说,闽地位于大海之中,它的西北有一座山,一种说法认为闽地的山位于海中。
在战国时期,今天福建一带建立了一个诸侯国,便以“闽”为名字,叫“闽越国”。
建立闽越国的,是一群逃难者。公元前306年,越国君主无疆,为了重振昔日越国的雄风,联合齐国一起进攻楚国。没想到,越国军队太脆弱了,与楚国军队刚一接触,就溃败了。楚威王乘胜追击,击杀了无疆,灭掉了越国。一部分越国人,逃难到与浙江相邻的福建地区,与当地的百越原住民共同组建了一个国家——“闽越国”。
唐朝灭亡后,中国进入五代十国时期。909年,秦朝名将王翦的后代王审知带领兄弟王潮、王审邽带领大军进入福建,先后攻克了泉州、福州等地,被后梁开国皇帝朱温封为闽王。王审知去世后,他的次子王延钧于933年称帝,建都于长乐府(今福建省福州市),年号龙启。这就是五代十国的“闽国”。
“闽越国”和“闽国”,都以“闽”为国家的名字,那么“闽”字到底有着什么样子的含义呢?
从字形上来看,“闽”字是外门内虫。在古代,虫具有多种含义。有时候是指老虎。在《水浒传》里,被武松赤手空拳打死的大虫就是一只老虎。不过,古时候福建极少有老虎出现的记载。虫有时候是指蛇。甲骨文的“虫”字,很像一条蛇。
东汉时期著名的经学家、文字学家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说:“闽,东南越,蛇种,从虫,门声。”这句话的意思是,福建多为山地,有很多蛇虫出没,便在门下增加虫字,显示福建的这一特性。
北宋学者李昉、李穆、徐铉等等人编撰的《太平御览》也记载:“闽州越地,即古东瓯,今建州亦其地,皆蛇种。”这岂不是说福建人是“蛇的传人”?
福建人的先祖——闽越人——正是以蛇为自己的图腾。如今,在福建泉州一带流行一种拍胸舞。舞者在跳舞时,头戴一个草箍,草箍的额前会伸出一小段如同蛇头一样的顶端;草箍末端露出一根红绸条,类似于蛇在吐信。研究者认为,这是古代闽越人蛇图腾崇拜遗留下来的痕迹之一。
福建位于东南沿海地带,海岸线漫长,山区多,土地少,不利于发展传统农业。这里的人们为了生计,经常出海打鱼。为了祈求蛇神保佑行船平安,福建人将蛇的形状画在船上。而且,在福建人的船上,往往有一只用木头雕刻的蛇,叫木龙。清朝地理学家郁永河在《海上纪略》记载:“凡闽船中,必有一蛇,名曰‘木龙’。”木龙所起的作用,也是与蛇神有关。
中国许多地方建有龙王庙,祈求龙王庇护,风调雨顺。福建各地则修建了许多蛇王宫。在有福建西大门之称的福建长汀县,县城西门外的罗汉岭有一座蛇王宫。古代,长汀县属于汀州府管辖,而蛇王宫的兴建比汀州府还早,因此有“没有汀州府,先有蛇王宫”的说法。
在蛇王宫里,供奉着蛇王。在长汀人的心目中,蛇王是正义的象征,能“听断严明,主持公正”。长汀人之间发生了矛盾和纠纷,往往会双双来到蛇王宫中,请蛇王裁决是非曲直。于是,占理的一方,往往会理直气壮地拍着胸膛问对方:“你敢到蛇王宫发誓么?”
除了蛇王,还有蛇神。蛇王是男性的样子,蛇神却是女性的模样。
在福建长汀县和上杭县的交界处,有一座灵蛇山,号称“闽西第一山”。灵蛇山的山麓,有一座蛇腾寺。蛇腾寺里供奉的蛇神,是美貌的白蛇娘娘形象。
在福建的民间,流传着一个蛇郎哥的故事。在上世纪60年代,这个故事被剧作家改编成闽剧《花鸟记》,经过福建霞浦闽剧团上演后,深受闽剧爱好者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