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八、九 月份,酷暑难当。
大多数人都窝在家里。空调21度刚好,条件稍差些,有电风扇视死如归地打转,上了年纪的更是偏爱蒲扇,时疾时徐地摇几下。
冰镇西瓜,各种冷饮,成为家家户户消暑的必备佳品。
此时,山城的汉子,最喜欢聚在一起划拳,或是一个人喝几瓶冰啤酒,然后舒服地咪一觉,便感觉生活虽苦累着倒也圆满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顶着烈阳,跟往常一样。开店的阿姨早早就待在门市,看一会儿连续剧,再瞥一眼亮的发烫的柏油路,直期盼能瞧出个顾客的模样。出租车,公交,也都规矩地来来往往。稍微好一点的遮了布帘,开空调,倒是不打紧。一些破旧的大客只能将窗户洞开,在司机的头顶悬把挂扇,风力瘦小,只勉强散热。乘客更糟糕一点,外边吹来的自然风被太阳炙烤成毒辣的温度,阳光透过玻璃砸在身上,愈发觉得难受。
走在街上,或是待在车里、学校都不乏听到些诅咒埋怨。那么热的天气,就是冰淇淋也等不及入口便融化,何况是人。
学生大都矜贵,尤其是趾高气昂的公主们。在这生死都不定交付的节骨眼,头顶的挂扇孱孱,毫无力度,明显的已经是远水不解近渴。此时,她们再顾及不到所谓形象了。有的文雅一点,自己备了充电的小风扇;有的头发一盘,抓起大笔记本,便猛烈摇晃;更有甚者,鞋也脱了,放任一双汗湿的袜子蒸发干净……
太阳的滚烫能晒死个人,这倒不稀奇,重庆的特色反在于日落之后依旧的闷热难耐。
每每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感激起空调这个伟大发明。有一段时间,我处于只靠风扇降热的状态,算是好好体味了把什么叫辗转难眠。躺在凉席上,绞尽脑汁地放松自己,期盼上天赐予契机,可以一不小心睡去。那样的夜晚,迷糊睡着,又半夜汗水淋漓地热醒,而后是重复着继续……
夜晚,其实多数人是宁愿待在外边的。夜市,夜啤酒,或是去江畔吹风……忙碌了一天,洗完澡,结伴去逛逛,俨然已成为大家抵御闷热的消遣。不过,要想保持愉悦的心情,最好是“重装上阵”!因为可爱的蚊子军团也即将开始觅食的旅行……
古朴的梧桐流泄着岁月的纹路,枝丫稀落。小孩儿微蜷身体,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手握烟杆的爷爷,认真聆听,一个个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烟嘴不时撩起的白色,飘散在朦胧月光,似翩跹而起妖娆妩媚的纱。
这样一幅夏日乘凉图,当是何其惬意!只可惜,我未曾有幸得之一见。想是过于俗气,那些镌刻记忆深处——有关于乘凉的故事,都是三三两两,睡在偶有徐风的路口,四周有蚊香盘围了一圈。大家总在聊天的时候不自觉睡熟,也有失眠的,数数天上的星星,或者享受此起彼浮的打鼾进行曲,疲倦到坚持不下去才沉沉睡去……
梦里的我,梦里的夏的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