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讯 生活有时会发生这样的反转:苦等多年的女神终于走到你面前,道出了一句:“我答应和你在一起。”而你却以现实感受回答了这三个字:“算了吧。”类似情节在NBA并不少见,虽然这里是最牛最狂最能承载篮球运动员梦想的圣殿,但就是有人在拒绝NBA。
近日一系列NBA新闻正体现了相关内容。2008年第8顺位秀乔-亚历山大在今夏拒绝了凯尔特人的合同邀请。2009年第14顺位秀厄尔-克拉克正盼望着篮网尽快裁掉自己,以便他能够去海外打球。2007年第6顺位秀易建联也拒绝了湖人的邀请,放弃了重返NBA的机会。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体会NBA生存之艰辛的主要是边缘人,绝大多数拒绝或放弃NBA机会的都是中下层球员。换句话说,不管美国人视野中的“海外联赛”在怎样程度地挖走人才,都很难从NBA中挖走真正的骨干球星。但NBA的绝对诱惑力就是在发生着变化,“在NBA打球”的理想已被越来越多的球员淡化于现实遭遇中。
NBA的饭碗太难抢
理想的淡化,决定性因素是现实难度。在NBA中立足太难了。即使是在上世纪60年代NBA选秀能进行20多轮、直选到无人可再选的时代,在NBA立足就已是很难。因为球队就那么几支,每个球队的阵容名额就那么十几个,自小就喜欢并会打篮球的人却多了去了。
随历史行进,NBA的球队在增多,但饭碗相对增多的同时能抢得饭碗的难度更在增大。自1989年起选秀大会的轮次限制为两轮,NBA从选材到持续建设的方方面面都越发规范化,从高中球员到大学球员再到NBA球员,这主流选材模式构成了标准的金字塔型。金字塔的造型,就意味着进入NBA的难度。
自1998年开始,针对顶尖美国高中生球员的系统评测确立了起来(名为RSCI)。持续统计显示:进入评测的高中生精英能在NBA打上球的比率刚过34%。折算来说,如果不能进入每年高中生评测的前30位,NBA就遥不可及了。如果再从竞争更为激烈、国际球员相对更多的美国大学球员层面来看,在NBA打上球的难度就更大了。
所以说,每年NBA选秀会上获选新秀抱着家人热烈庆祝的场景,体现的并不是百万富翁的诞生故事,而是关于幸运儿的故事。但对于很多幸运儿来说,幸运也只是暂时的。曾有数据统计显示:超过七成的新秀在进入NBA五年内就会悄然淡出。
NBA通过越来越高的薪水提升了诱惑力,但高薪水显然更增加了竞争难度。
2010-11赛季,NBA球员平均薪水达到了515万美元,美国其他三大体育联盟的平均年薪加在一起是860万美元。造成这一现象的直接原因是NBA所能提供的饭碗相对很有限:NBA总共有450个左右的球员名额,冰球与棒球联盟的饭碗数量分别是690与750个左右,橄榄球联盟的球员总数则多达1700人。
NBA是最为高薪的体育联盟,但NBA又是饭碗争夺战最为激烈的战场。对于那些NBA边缘人、有机会进入但只属纯配角甚至龙套的人来说,必须考虑如何平稳赚钱、更愉快地赚钱、相对更为持久地赚钱。是否留在NBA就是必须考虑的人生课题了。
NBA是世界篮球的主峰,但并不是唯一的高峰。长久以来,欧洲篮球与美国篮球遥相对望,以两大支柱的形象共同支撑着世界篮球的宏伟殿堂。但这两大支柱在传统认识、运作理念、商业基础甚至规则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区别。比之相互交融的程度,更为醒目的是某种或多种“隔阂”。这也就为职业球员在NBA之外提供了打拼与证明自己的舞台。
不可回避的“隔阂”首先来自于政治与意识形态。以“冷战”为背景因素,彼得洛维奇这被公推为首位在NBA取得成功的欧洲球员,直到1989年才进入NBA,当时距离他在NBA选秀会上被选中已过去了3年,距离奥拉朱旺成为首位通过选秀进入NBA的非洲球员已过去了4年。伟大的萨博尼斯更是在生涯后期才对NBA姗姗来迟。
冷战结束了,但是欧洲球员对于NBA的流通之路并没有被完全打开。尤其是欧洲的顶级球星,普遍缺少前往NBA打球的兴趣。“欧洲之王”贾斯科维休斯乃至斯潘诺里斯在NBA的失败更属标志性,定义出了欧洲篮球与NBA的不同。这帮助那些在NBA难以立足或无法愉快立足的球员坚定了决心:既然这里不行,那就去欧洲。
落选NBA“五十大巨星”的多米尼克-威尔金斯在生涯后期去了欧洲。更多在NBA深感生存艰难的边缘人与配角也将证明自己的地点定于欧洲。很多前往欧洲打球的人都保有着“有朝一日重返或进入NBA”的抱负,但即使这个抱负不能实现,他们在欧洲同样能打出名号,因为那里的竞技水准也很高,不断拉近着与NBA的距离。他们也能赚钱养家,乃至成为富翁。这就是有关收入的课题了。
钱,在别处赚的更多
欧洲篮球权威媒体在2013年列出的球员薪水报告显示:年薪最高的帕帕卢卡斯是350万欧元,纳瓦罗(F-纳瓦罗 D-纳瓦罗)与斯潘诺里斯分别为280万与240万欧元;超过30位球员的年薪在100万欧元以上。
仅看数字,你或许会皱起眉头,因为上述数字同NBA球星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的年薪差距太大了。但要知道,绝大多数在欧洲篮坛能拿到百万以上年薪的球员,在NBA都属于配角或边缘人的层次,即使立足于NBA所能赚取的薪水也是相对有限的。还应该知道2013年时欧元与美元的兑换比率大约是1:1.3。更应该知道的是:欧洲体育界列出的球员年薪,通常都是税后的,而NBA球员被公开的年薪,全部都是税前的。
税前与税后的区别,大了去了。NBA球员首先要缴纳统一的39.6%的联邦税,然后根据所在各州的个人所得税税率再行缴税(比如加州相关税率为13.3%)。在缴税之后,球员所剩余的年薪中还要向NBA缴纳10%的养老保险金。这一系列上缴之后,NBA球员令人艳羡的税前年薪其实就是很虚的数字了。
在欧洲打球,不仅可以通过直白的“税后年薪”省心,还可以得到其他福利。2008年,欧洲豪门奥林匹亚科斯向科比开出了3000万的年薪待遇,还包括欧洲豪门通常会向球员提供的别墅、名车甚至游艇等等福利。这一消息在当时令刚刚遭遇金融风暴冲击的美国社会极为震荡。就随着美元持续贬值,以及劳资谈判这种传统上容易卡壳的时间点到来,NBA舆论总会担心“人才外流”。
根据柴尔德里斯、克雷扎等NBA中档次球员的相继外流,美国权威媒体将2008年的金融风暴视为了加剧NBA球员向全球流动的历史性节点。针对的并不是美国经济难以反弹,也不是美元无法恢复坚挺,而是越来越多的球员会认识到:去欧洲乃至世界其他联赛打球,同样是很好的选择。
薪水高低决定着球员的心情。对于绝大多数NBA边缘人来说,在欧洲或其他国家打球挣得不比NBA少,甚至更多,那为什么不让自己愉快些呢?决定很多职业球员是否愉快的另一个因素是:能否得到更大的施展空间。这是关于“做凤尾”还是“当鸡头”的选择。与其在NBA看守饮水机,不如去其他国家的联赛当球星,道理就是这样简单。
乔-亚历山大确实是一个典型。他在北京的顺义国际学校成为所在范围内的球星,在美国高中与大学享受的也是球星待遇。他的父亲在上世纪80年代就是世界知名大企业的亚洲区总裁,他不太需要为赚多少钱而发愁。所以,在结束了于NBA两年的边缘人困苦后他离开了,转去中国CBA与俄罗斯联赛打球。今夏得到凯尔特人的邀请又如何,他不想回NBA。
2008年金融风暴的冲击下,美国舆论所担心的球员流失主要是针对欧洲联赛。而事实说明吸引球员外流的不仅是欧洲,还有世界上其他一些不断发展的国家,比如中国与中国的CBA联赛。
美国人事前绝没有想到马布里会在中国取得令人惊叹的巨大成功。当然,如果一定要严格定义,可以说马布里是中国CBA吸引到的“老球员”。也完全可以将麦蒂、弗朗西斯等来中国打过球的球星定义为这一范畴。至于JR-史密斯与威尔森-钱德勒等当打之年的球星也曾来华,可以归结于关键时刻就卡壳的劳资谈判(停摆)。但这些球员的相继到来就是直接提升了中国CBA的吸引力与受关注度,促进了CBA在世界篮球界形象的提升。
近些年来,中国CBA联赛的外援已普遍有着“前NBA球员”的背景。CBA的外援与NBA边缘人或者配角之间,就是逐步地画上了等号。所以在2013年上半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因伤病问题导致阵容严重不整的凯尔特人,一口气从中国CBA中签走了3位外援。这是对CBA外援水准的认可,显然也是对NBA边缘球员流通程度的一种说明。
球员的心态在变化。韦弗在火箭队上演过极是励志的边缘人故事,他曾经就是努力于NBA赢得饭碗的典型人物。但后来韦弗成为了被现实改变初心的典型。
2009年韦弗与奥林匹亚科斯签约,那之前他在火箭的年薪是80万美元,在希腊豪门他的年薪是250万美元。后来韦弗曾短暂地重返NBA,重新体会了一段底薪边缘人的时光。2012年8月,韦弗来到中国开始了于CBA的持续效力,据悉他在CBA的最高年薪曾达到200万美元。
如果你了解中国CBA联赛的赛季长度,就会明白:韦弗等外援的年薪显然是超值的。今年,中国联赛MVP级人物哈德森在CBA赛季结束后,火线加入了快船。快船给他开出的是111万美元年薪,他在快船是纯边缘人。而此前他在辽宁队的年薪为130万美元,在那里他是绝对核心。今年7月快船裁掉了哈德森,立时传出了他“重返CBA可拿200万美元年薪”的消息。哈德森是否决意在NBA打拼先且不说,他在中国与NBA的年薪、地位等对比起码表明了一个事实:并不是非得苦守NBA。
厄尔-克拉克如今期盼篮网能将自己裁掉,这同上赛季他只为篮网出战93分钟有直接关系。他就是想另谋出路,如果不能在NBA得到充分的认可,他就要去其他国家施展篮球抱负,比如重新来中国联赛打球。在中国CBA有着统治级表现的易建联更为典型。如果重返NBA,低薪短合同是在所难免的,而在CBA易建联就是旗帜性球星,此前有消息称广东队会以5年1亿人民币的合同与易建联续约。
球员结合现实情况可以做出多个选择。NBA虽然很强很美,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