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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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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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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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过立秋,白日里虽还热,但日头下山便凉爽多。黛玉午睡初醒,雪雁伺候梳洗,又做会子针线,看那西洋钟上竟已经申时初,便放下针线,对小丫头道:“去拿参汤,们在里,不许乱跑,紫鹃姐姐不在,仔细姑娘要人伺候。”小丫头们应,个伶俐的笑道:“不过就是拿个汤罢,哪里用得着姐姐,不如去吧。”
        雪雁笑道:“倒是勤快,只是是老爷特让人送来给姑娘补身子的,们毛手毛脚的打就糟,还是去吧。们只不许乱跑就是。”小丫头应,又问:“紫鹃姐姐何时才回来?”雪雁道:“左不过两日吧,也要等娘身上好些才行。昨儿姑娘让大夫去瞧过,已好多。”小丫头道:“姑娘待紫鹃姐姐真是好,紫鹃姐姐待姑娘也好,远远的跟来里不,还把老子娘也带来。”脸上无限钦羡。雪雁指轻额头道:“待姑娘好,姑娘自然待好,不也样么?”又叮嘱几句,方才出去。
        路慢行,穿花拂柳到厨房,厨房中赵妈同几个婆子皆在炉上忙乱,看见进来,赵妈忙上前笑道:“姑娘怎么进来,派个人外面叫声就是,里腌臜,没得脏您的鞋。”雪雁笑道:“瞧您的,若再不来,您可背后骂呢!可是知道里是干干净净的,只怕门槛高,瞧不上。”的众人都笑。
        赵婆子又道:“瞧,竟没给姑娘上茶。”面,面要去泡茶,雪雁忙拦住,再三道:“不必忙,不吃茶。”赵婆子方罢。又见那边单个炉子上用文火炖着东西,手指道:“可是姑娘的参汤?”赵妈道:“正是呢,会子也差不多,正要个姑娘送去呢!”雪雁“哎”声,便欲掀盖子瞧瞧,谁知那盖子烫的很,手抖,险些把盖子给砸。那赵婆子也“哎哟”声,把整个厨房的人都唬跳。
        赵婆子笑道:“的好姑娘,样烫,也不拿布包着再端?”雪雁也笑,道:“也糊涂。”便取旁边干净的纱布来,轻轻端放进个小食盒里,捧出去。
        左转右绕约半盏茶的功夫,方到处极幽静的所在,过个海棠月洞门,便见个穿着红色比甲,系着水红色罗裙的子正在院中芭蕉树下的凳子上坐着绣花。见进来,正好抬起头,雪雁便笑道:“今儿倒是出来,姑娘呢?”那子努嘴朝东边指,只继续歪着,动也不动。雪雁恨声笑骂道:“怪不得姑娘是‘丫头的身子小姐的命’,总样懒怠动,日后看哪个要!”那子笑道:“那倒好,倒落的自在。”
        雪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便不理,只往房内去,才到门口便听室内之人吟道:“……极乐寺之海棠,枣花寺之牡丹,丰台之芍药,十刹海之荷花,宝藏寺之桂花,宁、花之两寺之菊花,自春徂秋,游踪不绝于路。又有花局,四时送花,以供王公贵人之玩赏。冬则……招三五良朋作消寒会,煮卫河银鱼,烧膳房鹿尾,佐以涌金楼之佳酿,南烹北炙,杂然陈前,战拇飞花,觥疘交错,致足乐也。些地方人生若是能去得十之二,已是心满意足,只可惜,唉……”
        雪雁遂掀帘子进去,便见黛玉坐在案旁对着卷书不语,遂笑道:“姑娘好好的叹气做什么?”黛玉微微摇头,道:“没什么。”雪雁左顾右盼,见屋中只黛玉个,气道:“平日里人多得很,会子怎么只有姑娘个人在?才刚那样叮嘱,走,就都忘,等回来,可要收拾们顿。”黛玉道:“什么大不的事,前面是有热闹,让们玩去。”雪雁还欲再,便听黛玉岔道:“做什么去?端的是什么?”莫不是又是燕窝?
        雪雁看的样子,便知想什么,笑道:“不是燕窝粥,是昨儿老爷让送来的人参,最补身子的,让厨房炖汤,快趁热喝吧!”黛玉不由嗔道:“参汤和燕窝还不是样,而且如今身子好的很,再前儿才喝过,快拿出去吧,不要再喝个。”
        雪雁道:“姑娘口中的前儿已经是半月之前。再,如今身子好是好,还得好生保养才是,前儿吹阵风便不受用的是哪个?况参不是们往常吃的,并不是热性的,是那些红毛绿头发的外国人那边进的,老爷好容易托人买的,快喝吧,好多着呢,不然可告诉老爷去。”气的黛玉拿手指轻戳额头下,方才恨恨道:“丫头,回家,竟越来越厉害,改明儿个更爬到头上去。”
        雪雁忍俊笑道:“若是姑娘拿出从前喝药的劲来吃个,哪里还用的着样?”黛玉无法,只得喝半盏,剩下半盏却是送到雪雁口边道:“既是好东西,也吃吧,不然爹爹知道可不要怪们暴殄物?”雪雁不想竟来招,时不察,那半盏参汤早已入口,只的咽下,待吃完,方苦着张脸看着黛玉,那边黛玉却笑地不得。
        两人正闹着,忽见帘子掀已然有人进来:“可好热闹!”倒唬两人跳,待循声看去,却见是沈姨娘带着两个丫头几来。二人忙笑着让座,雪雁自去泡茶。
        沈姨娘含笑道:“们里热闹呢,刚刚远远的就听见声音。”黛玉笑道:“和雪雁丫头闹着玩呢,姨娘打哪里来?”沈姨娘便道:“从前边过来,今儿客多,应酬又絮叨,倒是有些乏。”黛玉奇道:“爹爹素来不爱应酬,有什么事都是衙门里办的,们府里的也少应酬,有什么也是门房都回的,什么应酬竟样烦扰姨娘?”
        沈姨娘还未话,便见帘子掀又进来个人,正是才刚在园中绣花的子,削肩膀,水蛇腰,与黛玉有几分相似,不是晴雯却是哪个?
        众君不由奇怪,晴雯本荣国府大观园怡红院呢,如何到扬州林府?原来那日王夫人让撵出去,又病得半死不活的,只剩口气,便连卖身契也并还。哥哥嫂子是不管事的,素日在怡红院里得意时还能奉承几句,如今抬着出来哪里能理?还是黛玉想着,让王嬷嬷带大夫去瞧,又寻个小丫头照料者,好容易才好。那日黛玉临走上船时,众人在码头竟又遇着,蓬头垢面的,众人险些没认出来,后来问之下方知竟是孤身人在码头守好几日,又怕危险,只的扮作乞丐——只那时的景况与乞丐也不差什么——就怕错过黛玉行人。
        黛玉劝慰番,又送些银两,让回家,谁知晴雯却道“已经没有家,哥哥嫂子连面上的照顾都没有,若是姑娘让回去就回去,左不过个死罢”,罢跪下磕三个头就要走。黛玉知的脾性,只得留住,命紫鹃雪雁给换衣裳同上船。再往后到家,便在黛玉身边伺候。
        言归正传,却晴雯进来笑道:“姑娘怎么连个也不知道?”黛玉奇道:“该知道什么?没头没脑的,又怎么能明白?”晴雯“噗嗤”笑,摆手笑道:“既如此也别来问,也不知道。”便急急忙忙掀帘子出去。气的黛玉恼道:“急什么,不过问句话,难不成是鬼,还能吃不成?”又看雪雁,便见雪雁也忙不迭地道:“也不知道,姑娘别问?”面面走,面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
        黛玉越发好奇起来,只依着沈姨娘揉搓,口中道:“好姨娘,可告诉玉儿吧!”沈姨娘忍住笑道:“孩子,都么大,还么淘气——哪里有什么事,们逗玩呢!”黛玉嗔道:“姨娘又哄,们都知道,就不知道,等问爹爹去!”沈姨娘忙拉住笑道:“好孩子,事迟早要告诉的,不先与知道,是怕不自在。”黛玉听话,心中不由动,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般,心头突突直跳。沈姨娘便在耳边句话,那黛玉的脸儿便“唰——”地红,连耳垂子都几欲滴出血来,番小儿羞态,越发显得明艳绝伦,较之平常更加不可方物。
        沈姨娘没有生养,素来待如同亲生还要亲几分,此时看更是爱的不得,见黛玉几将头埋进怀里,忙搂笑道:“傻孩子,但凡儿家都有么遭的,何况如今都已经及笄,终身大事若还不考虑,岂不要成老姑娘?”黛玉此时已经羞得没法,只抓着袖子摇摇:“姨娘!”
        沈姨娘心思玲珑,哪里不明白,便笑道:“且别撒娇,先听,事老爷也想不是日两日,从前几年起,上门提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老爷都回。来,还在外祖母家住着,的亲事总要问问外祖母的意见的;二来还小,老爷总想着多留几年。如今可不样。自生日办的那场及笄宴后,那媒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几乎把们家的门槛都踏破!老爷也看过那些名帖,虽有些名不副实的,却也有几个好的。老爷的意思是,只要喜欢就好,便是家里穷也无事,只是千条万条条顶重要,就是定是真心待的……”
        黛玉脸上依旧红若明霞,眼中却是慢慢流下泪来。沈姨娘看哭忙搂道:“好孩子,若不愿就算,咱们再等就是。便是不嫁又怎的,们林家便是十个也养得起的……”黛玉不由笑,却仍不动,只依在沈姨娘怀中,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不知过多久,那色已经大亮,黛玉忙起身坐起,欲唤丫头来与自己漱洗。唤几声,却是人也无,不由举目四望,却不由大吃惊,原来自己竟到处陌生的所在,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陌生中又透着熟悉。忽见前面来个人,待走近,方看见那人的样子——眉目婉约如画,言语慈善如诗——不是贾敏却是哪个?黛玉不由扑上前去大哭道:“妈妈!玉儿想死。”贾敏温柔地拭去黛玉的泪,道:“好孩子,的时间不多,会儿就要走。”黛玉哭道:“妈妈要去哪里?怎么不带玉儿去?”贾敏摇头道:“那地方不好,去就罢,哪里还舍得去?”黛玉不解,正要发问,却见贾敏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玉佩来,递与黛玉,道:“今日来便是为送个的。”黛玉顺眼看去,却见那个是个白玉雕成的同心结玉佩,黛玉双手接过,只觉那玉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正要话,却见贾敏已经不见,只急得落泪,四处去寻,又哪里找的到?突然间,手中那玉却热起来,化作条白色巨龙,竟嵌在黛玉心口,吓地大哭起来……
        忽地地黑,再眨眼,却见色已是大亮,只看到紫鹃晴雯雪雁正在旁着急地唤着自己,方知才刚所见乃是梦。紫鹃们见醒方放下心,道:“姑娘可醒,刚才竟靥住,怎么叫都不醒,吓坏们。”面面服侍黛玉更衣梳洗。
        黛玉道:“像是做个梦,只是现在却不记得。”晴雯道:“不记得便罢,既是噩梦,忘也好。”如此便算过去不提。黛玉又句句问紫鹃妈的病,紫鹃也答。原来当日跟黛玉回来,贾母便把家子人都送来,则是让紫鹃不至骨肉分离,二则也是让更用心伺候黛玉。故到里后,黛玉告知如海,如海便将紫鹃的老子娘并个哥哥皆安插轻松便宜的差事。谁想日前紫鹃妈又得风寒,请大夫诊脉用药,却虽是风寒,却也有水土不服之因。黛玉便十分过意不去,令紫鹃出去好生伺候母亲,如今好才回来。
        待漱洗用膳毕,便见如海处的丫头来请黛玉过去。黛玉不由奇道:“会子叫过去做什么?是出什么事么?”那丫头道:“老爷没,只请姑娘快些过去就是。”黛玉心下更奇,只得换衣裳,搭雪雁的手随那丫头同去。
        及至进如海的院子,进书房,便见如海正坐着执卷卷轴看。便轻轻进来,唤声:“爹爹!”如海看进来,早已笑起来,忙命坐下。时秉退丫环,如海忽地叹道:“玉儿长大。”黛玉想到前日沈姨娘的话,脸上不由红,只低头道:“儿便是再大也是爹爹的儿,永远不会变。”
        如海笑道:“是啊是啊!”笑罢,又道:“咱们家是书香门第,祖上虽曾袭过列侯,到爹爹里却是科第出身。门第虽高,却是人丁单薄,根基虽在,到底不比那些人丁旺盛之族。本想着无兄弟姊妹,将来若是去,孤苦无依,若是将来人家欺娘家无人该如何是好?便欲寻个普通的读书人,即便贫寒些,但只要有才华,夫妻相敬,白头偕老,便是福气。以后去地下,也有颜面见娘。谁想到竟横生出枝节来。”罢,如海叹口气,道:“瞧瞧个。”递过卷明黄的卷轴来。黛玉不由心下“咯噔”下,慢慢打开,看之下,便愣住。
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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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贾母上房之内,宝玉正给贾母念黛玉的信。旁凤姐站着伺候,李纨探春惜春在旁小凳上坐着,迎春因是待嫁之身,只在房中待着,已不出门。黛玉信中也无什么重要之事,不过是林如海携去何处玩耍,丫头们又闹什么笑话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偏贾母听得津津有味,众姐妹也觉有趣的紧。时念罢,贾母问道:“怎么就没?”宝玉道:“是。”面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贾母看见,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众人时也无语。
        凤姐看众人都不语,便忙打圆场笑道:“还是林妹妹孝顺,人虽在那边却总是想着老祖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来信告诉,让老祖宗高兴。虽是小事,难得的是份心意。”贾母泣道:“也只知道孩子的好处!可惜不能留在身边长长久久的。”凤姐本是劝慰贾母的,谁想到竟惹哭起来,忙轻打自己几个嘴巴子,骂道:“叫糊涂,不能让老祖宗开心不,还惹伤心,该打该打!”得众人都笑,贾母也忍俊不住笑出来,骂道:“猴儿,莫再打,知道的孝心就是!若打坏,到哪里去找样的好猴儿去?”凤姐笑道:“那感情好,老祖宗笑,也不枉彩衣娱亲回。”众人才忍住笑,听话,皆又笑出来。
        正在此时,便见外面丫头道:“老爷来。”贾母便叫进来。众人除贾母外连忙站起,李纨凤姐等忙回避,贾政摇摇地进来,时厮礼就座,贾政便笑道:“才刚远远地就听老太太们笑呢,可否来给儿子听听,也让儿子笑笑?”贾母笑道:“可来晚,笑话可不两遍。”
        贾政笑道:“就老太太只疼孙子却不疼儿子,好东西也就罢,怎么笑话儿也只与孙子听,不让儿子听听笑笑?”贾母便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们刚刚正看外甥的信呢,便瞧瞧?”面面唤宝玉将信递给贾政,宝玉无法,只得将那信小心取出,轻轻递与贾政,贾政接过看,方道:“看信才放心,外甥在们里受委屈,又那样子急匆匆地回去,总怕有个闪失,不然岂不是的罪过?”贾母叹道:“罢,都过去,还它做什么。”
        贾政心知贾母犹在为黛玉之事生气,便把今日朝中得知的消息告诉贾母知道,想着让老人家高兴的意思,便笑道:“儿子今儿在朝里听得件喜事。”罢便止住不,只拿眼看着贾母,意在引贾母追问,哄老人家高兴。贾母也知他意思,只得笑道:“什么喜事,莫不是咱们家娘娘又进位分?”贾政道:“事与娘娘无关,却是于外甥有关之事。”贾母忙道:“胡,尽哄呢,玉儿个姑娘家,怎么能和朝里扯上关系?”贾政忙道:“在老太太面前哪里敢扯谎?”便将今日之事细细。
        原来今儿上朝议事之时,户部尚书启奏,每年秋末清国库,谁想国库存银竟比前年增两成。今上大喜,追根溯源,其中七成乃江南盐政之收入,今上便盛赞前巡盐御史林海之功,“实乃肱骨之臣,国之栋梁!”对其告老还乡甚是可惜,便有那些善于揣摩圣意之人启奏,重招林海入朝。只是今上到底英明,不想林海已“鞠躬尽瘁”,再“死而后已”,便驳回此奏。又想着林如海多年来实在劳苦功高,另有丰厚赏赐,金银财帛倒也罢,更是赐林家在京中除宫中之地可任择地建府之权——素来,封疆大吏不可久滞京师重地——如此浩荡隆恩,可谓前所未有,时百官纷纭之余,无不感恩戴德,行事更加勤勉起来。
        事情本该打住,谁想到圣恩竟还未止于此;另还有旨,原来今上不知从何处得知林如海膝下仅有,年方二八,正值嫁杏之期,未有婚配,今上时兴起,竟学起月老来,下旨将林氏之许与北静王水溶为正妃。满朝上下无不惊奇。那北静王水溶虽生得风流俊美,却不知为何,已多次拒婚,虽惧着他在朝中之势未曾当面非议,但背后难免有人些不入流的话。朝中有些忠厚的人便有些替林家儿担心起来,谁想那北静王竟欣然应允。今上越发大喜,择年后花朝节二月十二水林完婚。此时那圣旨已经往扬州去。
        贾政番话下来,众人不由听得目瞪口呆,正要什么,却听宝玉“哇——”的声吐出口血来,身子也是已经软倒,将贾母贾政唬得不行。贾母早已“儿啊,肉啊,作孽啊!”得哭起来。旁边的丫头婆子早拥上前去,有唤宝玉的,也有扶贾政的,更有搀贾母的,时间乱作团。凤姐李纨等人哪里还想得到回避不回避,只忙冲出去帮忙。外面也是阵鸡飞狗跳的。王夫人早得信来,见宝玉已被抬到贾母炕上安置,脸白如纸,气息微弱,险些昏死过去,好在彩云玉钏忙扶住,方才扑到炕边大哭起来。
        外面太医已被人快马请来,把脉,用药,方见宝玉脸上有血色出来。贾母等方才松口气,贾政便问病情,那太医道:“公子近日抑郁在胸,心事难解,若是长此下去只怕身子越发下去。如今却受大刺激,时急火攻心,适才吐口黑血,竟将淤血吐出,反倒是好。几日好生吃药调理就是。”贾政忙道谢,又让人取诊金,亲送到二门外方回去。
        待回至贾母上房,心中思忖道,急火攻心,不是因为才刚自己的事还能是哪样?心下叹息三声,已是明白几分,又瞧见王夫人正在宝玉身边垂泪,暗道:多慈母多败儿,果然如此。只是番却是慈母败坏儿子,不是儿子自败的。若当初不做那样的事情,依母亲与宝玉的心事,如何会有今日的局面?谁能想到,的心机却是应在宝玉的身上,让他落个身病,只怕日后也不是个长久的。如此想来,不由将素日对宝玉的嫌弃之心去七八分,又兼看他缠绵病榻,又是自己仅剩的嫡子,那不多的为父之心发作,仅剩下的二三分也早没,眼中热,险些落下泪来,又怕更惹贾母伤心,只忙忍住,上前将太医之话回明。
        贾母听宝玉之症不重,方才放心,待药煎上来,又亲看着丫头喂下去。贾政可能色竟是已经掌灯时分,便道:“不如把宝玉挪回他自己房里去,在里也扰母亲安歇。”王夫人忙道:“挪到那里就是。”贾母冷笑道:“如今竟争做孝顺样儿,给谁看呢,如今统共只剩宝玉个,还让们弄坏不成?打今儿起,宝玉依旧在里住着。”众人听话不像,只作没听到。贾政倒也罢,王夫人却是有苦不出,只默默含泪答应着。时宝玉服药沉沉睡,众人方都散。 
        探春惜春是姑娘家,虽也有心,却不好帮忙,只在贾母碧纱橱后呆着,待听宝玉无事,方才离贾母上房,却不回家,只往迎春房里去。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自小处长大,出则同坐,入则同行,十分要好。如今迎春已定亲,便不出门。探春惜春不由十分不惯,只觉少只手般。迎春素来沉默可亲,平日里有甚委屈也是忍。探春惜春也怕寂寞,倒常去紫菱洲寻话。
        才进院门,便见园中寂静雅致,姐妹两个进门,便见迎春拿本棋谱,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在那里摆局呢,探春便笑道:”二姐姐好兴致!人对弈,可是不得。”迎春看们进来,笑道:“不过是闲无事玩玩罢,三妹妹怎么拿取笑起来。”面面让人上茶。
        探春惜春两个坐,不免起宝玉之病来。不由叹道:“才刚们真吓坏,二姐姐不知道,二哥哥当时的脸色真如白纸般,那血吐地,真怕他……”眼圈红,忙止住话头。迎春道:“他的心事谁不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也摆在那里呢,们只当定是林妹妹。偏偏二太太竟生出抄捡的事儿,们倒也罢,可林妹妹想得细,又心高气傲,哪里能经得住?只苦二哥哥。”探春低声道:“瞧今日脸上倒也有些悔意的。”惜春冷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果然应在里。”探春惊道:“两日无事都在捣腾什么?几次去找总不在家,听丫头,总往妙玉那里去,佛经箴言什么的看看也就罢,哪里能当正经书看的?”惜春道:“知道,不用,还是管好自己吧,前几日听有官媒在咱们家走动呢,还远着呢,不是与的还能是谁的?”探春听,不由怔住,又惊又怕又痛又悲,眼中便落下泪来。
        惜春是小孩儿癖性,见探春哭,心下虽后悔,又不出道歉的话,便不由也哭起来,迎春见先觉好笑,待想到自己是头个离里的,又觉可悲,不由也哭。姐妹三个便共坐流泪起来。
        半晌,还是探春开朗,先笑,道:“罢罢罢,都别哭,若是让人看见,可成什么样?”迎春惜春方拭去泪,又唤丫头进来洗脸匀面。
        时迎春道:“几日没出门,却不想‘山中方日,世上已千年’。”探春道:“二姐姐不好总样闷着,且性子也太好些。日后到孙家若是受欺负怎么办?”迎春脸上红,垂头道:“三妹妹的意思明白,林妹妹在时也和过,只是性子如此,断不能改。况且大太太,些时日不许出门去。若不是老太太话,只怕还要搬离里的。”
        探春叹口气,知道劝不的,便道:“到林姐姐,真是再想不到的,们原只道回家,离里么远,日后见面只怕难,谁想到竟会有此机缘,日后倒能常见的。”惜春旁笑道:“嫁来,难道就不出门么?只比小个多月,已定,只怕也不远。”的探春脸上绯红,骂道:“哪里学来的贫嘴烂舌头的话,也是好讲的么?”惜春嘻嘻笑,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的迎春也笑。
        惜春又道:“连林姐姐都定,原来蘅芜院那位怎么就不着急?们些人里就数最大,二哥哥也比小两岁,连二姐姐都比小呢!”探春道:“今儿是怎么,莫不是疯魔不成?怎么竟些话,哪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模样?”惜春笑道:“不过好奇罢,也只在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探春被揉搓地头疼,便道:“怎么不急,虽出去,却是常去瞧太太的,姨妈也是常来的。”惜春“”声,便不。
        时便有丫头来问饭在哪里去?方知日将过,不觉又感叹回,便将份例饭菜处摆,姐妹三个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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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北静王府
        水溶下马,早有小厮过来将马牵去。他便急急往内院走去,跟的小厮待秋便在二门上等着。旁边的小厮瞧见,忙端条凳子来与他坐,又有人沏杯茶来给他道:“哥哥辛苦,跟着王爷整日忙碌,如今也歇歇脚,喝口茶润润嗓子。”
        待秋在水溶身边多年,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只是他素来伶俐,便接过那茶喝,也不客气地在凳子上坐。几人看他样子,自以为有戏,便绞尽脑汁费尽唇舌讨好奉承他,他也不推辞,且看他们有何话。
        果然个笑道:“好哥哥,才刚见王爷很是欢喜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当职那么些日子,在里也常瞧见王爷,可从没见他样高兴的。”待秋喝口茶,道:“是主子的事情,哪是能过问的?”
        那小厮却没有丝毫不自在,只嘻嘻笑道:“小的可不敢过问主子的事儿,不过是瞧王爷面带喜色,印堂发亮,定是有好事儿。”待秋听他不伦不类地些如算命般的话,不由“噗”的声笑,道:“事告诉们也无妨,反正们也要知道的。”几个人大喜过望,乖乖噤声听。待秋过足瘾,便道:“咱们王爷就要娶王妃!”
        他原指望众人能惊讶番,谁想那几个都“哧”地笑道:“哥哥哄们玩呢,好好的,哪里来的王妃?”待秋听,只拿眼睛斜着看他们,道:“若是有句唬人的,便让打五雷轰!今儿朝里圣上赐婚,选的是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王爷句领旨,如今那旨意已经往扬州去。有几个脑袋,敢拿事开玩笑。”
        众人听,不由目瞪口呆,道:“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待秋没好气地道:“罢吧!都安分些,府里就要开始筹备,个个都精细些,若惹王爷太妃生气,仔细们的皮!”众人忙应,见待秋走远,方才窃窃私语起来。
        再水溶进内院,便往母亲上房去。才进院门,便见小丫头忙忙地笑着往里面传话:“王爷来!”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打起帘子。水溶进去,便见他母亲在正座上坐着,贝嬷嬷在旁陪着话,见他进来忙站起来。水溶忙道:“嬷嬷不必多礼,快坐下吧!”贝嬷嬷也不推辞,继续坐着,却不住拿眼睛看水溶,脸上犹带着笑。水溶便奇道:“嬷嬷怎么,么看着做什么?”贝嬷嬷笑道:“看王爷满面红光,定是喜事将近,好好瞧瞧,也沾沾的喜气。回去也好们家的猴仔子,每日里就知道玩。若是他那日也能如您般寻个好媳妇给,就阿弥陀佛!”
        水溶听便知赐婚事家中已尽知,便道:“嬷嬷笑。”话着,脸上也不有作烧起来,却也掩不住喜色盈上眉梢。北静太妃见也不由撑不住笑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养他么大,可从没见他么欢喜过。”本还要再,却听水溶轻咳几两声,便止道:“罢罢罢,的心愿样顺遂,还得谢谢太后去,改明儿带媳妇进宫谢谢太后个大媒去。次若不是,哪里能样顺利?”水溶含笑道:“是,母亲的是,儿子记住。”
        却听太妃“噗嗤”笑,指着水溶对贝嬷嬷道:“瞧瞧,个儿子,不过‘媳妇’,就让他乐成样。”贝嬷嬷笑道:“太妃不也是乐的很么,从宫里回来后,就没见您闭上嘴不笑的。”太妃笑道:“溶儿好容易开窍,如今又定下林姑娘,能不欢喜么?那林姑娘也见过,那样的人品模样,浑身上下挑不出错来。得样的媳妇儿,还不许乐乐啊?”贝嬷嬷道:“那也该悠着些,笑么久,嘴吧都不酸吗?”众人听都笑。
        时贝嬷嬷问道:“那旨意上可定婚期没有?”水溶道:“定,明年的二月十二,正是的生日。”太妃屈指算算又道:“如此来左不过小半年的功夫,虽仓促些,也还来得及。咱们府里正经人口少,只好自己劳累些,好生督促着他们办事,们的园子爱弄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只有,婚事定要隆重喜庆,不能有丝毫马虎。银钱什么的不必在意,只管让管家支去买去,只定要好的,若次的,也不依的。”水溶答应着,贝嬷嬷便笑道:“太妃等不得吧!还呢,王爷若是早几年去定下,早娶进门。”水溶道:“也是情非得已。”罢示意屋内丫头出去。丫头们自知水溶与太妃有话,便都出去守着。太妃便道:“里还有缘故不成?”
        水溶叹道:“母亲可记得,竟是见过回的。”太妃想想,道:“是,那年接和贾家的三个姑娘来住几。那日不想竟撞见。羞得什么似的,当晌午就告辞。”又笑道:“里面莫不是又什么缘故不成?”水溶脸上红,道:“句不怕母亲笑话的话,自见,倒觉得是上辈子见过似的,总觉得之前番等待都是为——”太妃不由又惊又喜,所惊者,水溶身居高位,竟有样痴心绝意;所喜者,水溶自小执拗异常,脾气古怪,自己深怕他要孤独身,如今他般,定是真心无疑。遂笑道:“是好的,也很喜欢,可见眼光不差。只是为何不早,若与,也早为求亲去。”
        水溶道:“母亲忘么,那时父亲还任着巡盐御史,那位子多少人眼红呢!咱们虽然不怕,但保不住有心人嚼舌根。结交封疆大吏的罪名,便是太后姨母也压不住。况那时还住在荣府里,母亲也知道,他们家老太太虽是好的,可是那样家子,有哪个是好相与的?见风就是雨,虽有心,可姑娘家名声何等重要。若露出的风来,他们便不知传得什么样。况荣府里的二太太又是那样的人物,倒不如先忍。”
        太妃叹道:“难为样忍得住,只是,从未在那边露过意思,就不怕父亲将许给别人?” 
        话音落,便见水溶面上讪讪的,半晌方道:“出来也不怕母亲笑话生气,早让人时时探听那边的消息,只是没让人知道就是。”
        太妃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手指着他,道:“孩子……”时竟不知该夸他还是他才好。半晌方“哼哼!”两声,道:“那如今会子怎么么急起来?”
        水溶道:“那边传信来,是林老爷要为择婿,所以儿子才……”脸上红,便接不下去。
        太妃道:“怪不得,怎么突然么着急起来,原来是个缘故。”时沉吟不语,又道:“听番话,知道是真心娶妻,而非为王府娶王妃——才放心。那孩子生得那样的人品,爱的不行,若是以后慢待分,或让受委屈,可不饶!”
        水溶大喜过望,忙跪下磕个头,道:“多谢母亲!”太妃道:“快起来!看地上凉。”水溶满面喜气地站起,母子两个又些话,便已是掌灯时分——因冬日短,晚膳也送来,母子两个处吃饭。太妃因闻知喜事,心怀阔朗,倒多吃半碗饭。饭后水溶又与贝嬷嬷起陪着笑凑趣,至太妃睡下方散。
        至次日起,便阖府上下皆忙碌起来,虽则早几年便为迎接新王妃做些准备,只是那时还悠悠哉哉,也是人选未定之因。如今却懈怠不得,早有府中多个管家每日里忙前忙后,因知太妃王爷对位新王妃及其看重,便更加卯足劲儿做事,希望能得个好赏赐。又有各家闻知喜事前来送礼道喜的,越发忙碌不堪,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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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花开两朵,各表支,却宝玉病后请的那太医确是有些门道,吃他几贴药,宝玉已好多,醒来,也会话认人,贾母等又是高兴,又是不安——生怕他只是时好罢——便传下话来:任何人等不可在宝玉面前起黛玉定婚事,以免刺激宝玉,若有不遵的,定要重惩不怠。
        谁料世间万物却是难以明白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贾母等人只当是钳制外面下人的口舌便好,谁想到是竟出在身边之人身上。而次再想不到竟是袭人。
        原来那袭人自从黛玉走后,便心中暗喜,虽未读过书,却胜在有几分伶俐,在样处处机关的府中久,难免也沾染几分机谋。是贾母送与宝玉的丫头,众人眼中宝玉身边的第准姨娘。然世间诸事,便是真成姨娘,也有被休弃的时候,何况未成之事?
        袭人在宝玉身边日久,最知他心思,黛玉与宝玉之间正是“襄王有心,神无梦”。虽忠心侍主,却叶障目,底下难道只个宝玉不成?观之为宝玉,吾视之却乃顽石。当初若知黛玉,省番心思,也免却日后的苦难。
        言归正传,宝玉醒后,竟然绝口未提黛玉已然定亲婚配事,每日里依旧侍花弄草,读书写字,众人初时还不觉得,至后来才慢慢觉出不对劲起来。只见他每日里只常念叨着“林妹妹的信怎么还不回来?”“老祖宗去接林妹妹来,们才好处玩耍。”
        贾母又惊又痛又怒,命去拿那日的太医来,又哪里找得到?无法,只得大骂“庸医害人!”又要人去寻那日请医的人,偏那日混乱不堪,竟不知是谁去请来的,且皆知贾母寻人出来是要出气的,哪里敢认?贾母无法,只得罢。
        那宝玉便时而糊涂时而清楚,每日里众人齐哄着他。不知请多少名医来瞧,吃多少稀罕药,都不见效。贾母又恐他的病让人知道,只得向外面是“感染风寒,卧病在床,概不见客。”好在门禁森严,加之宝玉身子本就弱,往常也常生病,外人也不怀疑。 
        却日袭人服侍宝玉吃药睡下,因想着宝玉两日已好多,便欲往王夫人房里去请安。因吩咐麝月秋纹好生守着,袭人便慢慢端庄地往王夫人房里去。 当王夫人正在休息,便往房里去。才到门口,却听里面有人话,听声音似是王夫人与凤姐,袭人忙站住脚,正欲转身回去,却听见里面的的人道:“都是袭人个小蹄子!当日若不是听的意思,哪里会有样的事情?宝玉如今也不会病成样!”
        袭人脸上白,听声音应是王夫人的,不由放轻脚步,听们什么。
        却听凤姐道:“太太不必生气,袭人是老太太给的,在二爷身边么些年,们又哪里知道如今心竟野成那样?调唆太太不,宝玉竟也被辖制。”
        王夫人道:“正是呢,才是后悔当日不该逆老太太的意思。正是每常来与林姑娘的不是,心里才存疑惑。才生出后面的事来,那日因抄捡的事,让定要查潇湘馆,也是的主意。”
        却听顿之后,才响起凤姐极惊讶的声音:“太太不,哪里想得到是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句不怕太太恼的话,原来以为是太太向着姑妈和宝妹妹才如此的,谁想到里面竟有样的事。”
        又听王夫人叹道:“的儿,是亲姑妈,咱们样亲厚,尚且如此想,何况别人?也难怪老太太生气呢!次若不是娘娘,只怕早已经去佛堂常住。也是两日才想明白的,只是如何能与人去?谁又信呢?谁不知道是那样的贤良人呢!”
        凤姐又道:“那太太的意思是?”王夫人道:“也糊涂,样事体还来问?”凤姐赔笑道:“正如太太才刚的,事儿们知道,别人不知道,便知道也是不信的,况以前是老太太的人,如今又伺候着宝玉,虽无功倒也有劳,该怎么处置,还真不知。还请太太示下。”
        王夫人道:“的也是,若是别人便直撵出去就是——”半晌又道:“哥哥前几年不是进来要赎出去么?”凤姐道:“是,不过早已不——啊,竟胡涂,会儿就让人传话叫哥哥进来。”王夫人道:“嗯,如此甚好。若是家里已寻门亲事,只等出去就出嫁,那便更好。”凤姐道:“是,明白。”
        时又些宝玉的病,却不知外面站的袭人早已呆,张脸儿惨白如纸,冷汗淋漓,时不查将窗棂弄出声音,凤姐警觉,便扬声道:“是谁,谁在外面?”袭人惊,忙转身跑过拐角,却不想迎面走来赵姨娘,只吓得魂不附体。
        那赵姨娘见跑来也是惊,又听那边传来凤姐的声音,心下也明白几分,便将往旁茶房里推,自己快步上前道:“二奶奶来,才刚过来不小心碰到窗棂子。”
        王夫人凤姐早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道:“没事,有什么事?”赵姨娘道:“前儿太太让做的裙子已经好,特地送来。”着递过个包袱来。
        王夫人看也不看,道:“是么?可按尺寸做的?”赵姨娘道:“当然是按尺寸做的,太太的尺寸都记得的。”话还未完,便听王夫人冷笑声,道:“糊涂东西,两日因宝玉的病清减那么些,竟是瞎子么?还按旧日的尺寸做?想是特地来扎眼的?”
        赵姨娘早红眼圈,躬身道:“是糊涂,还请太太量量尺寸,就回去改去。”王夫人冷笑道:“前儿老爷不是夸针线好么,什么‘不肥不瘦正合身’,穿在身上极舒服的。既样手巧,哪里还用得着量,看看就准。”
        赵姨娘脸上白,句话不敢。凤姐见王夫人样盛怒,不觉诧异,也不敢什么。
        又听王夫人道:“是娘娘赏的料子,若做坏,别怪不讲情面。”赵姨娘低头答应着。
        王夫人方道:“去吧去吧,省得看生气。”赵姨娘方下去。又见此时玉钏和彩云同进来,见两个,王夫人骂道:“哪里玩去,叫们守着,转眼人都没。”
        彩云道:“彩霞姐姐肚子疼得厉害,实在熬不住,才和玉钏起搀去歇息。”王夫人本是慈善人,闻此便无话,道:“罢。”凤姐又几句,便也告辞。
        
        又袭人躲好会子,终是趁着没人时闪出去。好在无人撞见,又路跌跌撞撞地回去。麝月秋纹看回来不由都有些疑惑,只是都是老实的,以为王夫人又找什么体己话去,便都没问。袭人却是不同往常,面色惨白,只躺在床上把今日所闻所见翻来覆去地思量,两眼也瞪地直直的。
        麝月同好,便问道:“是怎么,可是身上哪里不自在么?”袭人只含泪摇摇头,握着麝月的手,刚道声:“妹妹……”便觉喉咙阵腥甜之气涌上,忍不住哇的声,直喷出口血来。麝月吓得脸也白,忙道:“是怎么的……”面搀,面喊人。
        众人听得声音过来,也都唬跳,自有人去回王夫人凤姐请大夫来瞧。宝玉也得信过来,因他今日清醒许多,贾母便不拦着,只让他多走动。
        不料宝玉见袭人样,却道:“林妹妹那年病时请的大夫却很好,让凤姐姐去请他来,定能药到病除的。”众人不过面干答应着罢。
        袭人躺在床上,虽则甚是虚弱,耳目却是清楚的,听得宝玉如此,却是挣扎着坐起,冷笑声道:“哪里还有什么林姑娘,林姑娘早回家去。”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都道:“可是疯魔不成,哪里起话来?”再看宝玉脸上呆呆的,众人不由心中“咯噔”下,忙去拦袭人不可再,却是已经晚。
        只听袭人道:“林姑娘自太太抄捡大观园之后没几日就回家,二爷忘么?如今也已蒙赐婚,将于二月十二花朝节嫁与北静王为正妃,二爷不知道么?”
        宝玉痴痴地看着,道:“……什么?”袭人便又遍。
        众人仿若被定住般看着他二人问答,好半晌,方觉那王夫人不知何时站在门里瞧着他们,两只眼睛只死死盯着袭人,恍若能吃人般。袭人不由哆嗦下,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
        却听王夫人道:“袭人疯魔,快带出去。”早有身后的媳妇婆子上来将病恹恹的袭人搀拎出去。可怜心伤旧患齐发,正是半死不活的时候,竟就样被人衣衫不整地架去。
        花自芳在二门外候着,见到妹妹样出来,只唬的魂飞魄散,又是哭又是喊,袭人方才悠悠醒转,看见是他,方叫声“哥哥”。花自芳忙应声,哭道:“是怎么的?好好的出样的事儿,宝二爷呢,他难道没为句话么?”
        却见袭人流下泪来,道:“哥哥,莫要再提他罢!如今般下场……可见是错…………今日方知道……错……”句话断断续续出,已是声低形伤,昏过去。
        花自芳又悲又痛,便唤人求救,可二门上虽也有几个婆子守着,可那些人素来攀高踩低的,如今袭人样被撵出来,便都知失王夫人欢心,躲尚且来不及,谁又肯理?
        花自芳找遍身上竟没寻出钱来——日间来是皆用于打——好歹还剩个金戒指,摘下来送与那看门的老妈妈,又车的好话。好半,才弄来辆平日送菜蔬的小木车,破烂不堪。那婆子拿戒指眉开眼笑地走,花自芳恨得直咬牙,又能如何?里又岂是他们能理的地方?无法,只得将妹妹放上车,又脱外褂子盖在袭人身上,慢慢推着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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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过河拆桥窝里反
      虐吧虐吧,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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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扬州城中,古玉斋可算得上是数数二的银楼,金银玉器,头面首饰,端得让人看就不怕不买的。且他们素来货源充足,人手齐备,便是特地下订的新奇精巧的头面首饰也无需等候多时。况如今四海升平,江南又是富庶之地,便是平民百姓家中也有些余钱偶尔为妻小添些头面首饰。古玉斋便是首选之处。样的买卖,便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况如今已近年底,家家户户的姑娘媳妇们哪个不添些新首饰的?谁想到样头面首饰大赚的时候,古玉斋竟再三地推客起来,言明只卖现成的头面首饰,若想订制,却需等到明年开春。无论何等的达官贵人,富甲豪绅来,概推。
        此事出,原是让人大吃惊的,初时只当是那老板疯魔,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去。及至后来,城中另外的几家银楼竟也如此,另有绸缎庄等店面里也样,有心人不由疑惑起来。再细打听,方才明白。
        近日城中的大事中,除前任巡盐御史,现已告老的林大人之被赐婚于北静王水溶为正妃,且定于明年花朝节完婚之事外,还有哪件能算得上是大事的?扬州城出位王妃,可不是与有荣焉么?事儿出,传十,十传百,众人皆知林家为独置办嫁妆,倒也罢。更有些精明的商铺主人,携精致物品上门推售起来,倒把本就忙乱的林府更忙几分。
        林府内院,金渔带两个婆子抬个大箱子慢慢往黛玉园中来,才进门,便见个小丫头叹道:“哎哟,怎么又来!紫鹃姐姐!雪雁姐姐!又来又来!”
        色的五彩珐琅掐丝扁匣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案上,匣子里垫着大红丝绒布,每个匣子里是整套的头面。每套的样式材质都不尽相同。簪、钗、步摇、抹额、掩鬓、花钿、插梳、押发,翠的、镶玉的、镏金的,翡翠的、珊瑚的、赤金的、珍珠的——精美中带着华贵,华丽里透着高雅,反射着门外照进的阳光,直把人的眼睛都晃花。
        黛玉不由有些疑惑,道:“金渔姐姐,昨儿不是送那么些让看过么,怎么今儿又来?”金渔笑道:“昨儿那是琉枋斋的,今儿个是苏州典玦楼的,怎么能样?”
        黛玉摇头叹道:“爹爹也太过,么些头面首饰,何时才能戴个遍?又不爱个,好歹也劝劝他。”金渔含笑道:“可劝不住,老爷如今只想给姑娘预备最好最齐整的嫁妆。才刚听那杭州的德清楼的玉最好,不,又差人到杭州去。”
        黛玉叹道:“是怕他累坏身子,为些俗物费样大的功夫,可是得不偿失。”
        金渔笑道:“老爷和姑娘不愧是父俩,的话也个样儿,管家前儿劝句,老爷就:‘不过个儿,些个身外之物虽俗,却也有些用处,若不给还能给谁?’”的众人都笑。
        金渔又道:“劝姑娘就莫管,老爷难得样兴头高些,况咱们家也不差买些的钱。”黛玉叹道:“罢罢罢,也不管,紫鹃雪雁们看着办就是。”
        紫鹃雪雁含笑答应着,面看面拿册子来登记造册,也免混忘。等造册完,又装进已编好号的色的紫檀木雕花大箱子里,每个匣子上下角落都塞棉花团子,以免在送嫁时磕碰坏。
        时收拾好,却见日已高升,已近午时,早有丫头送饭来。黛玉去叫人唤晴雯来——因针线好,便在另室赶制黛玉的各色衣裳——时来,便拉们起吃饭,们到底不肯,只得自己吃,紫鹃雪雁伺候漱口毕,方才上桌吃饭。吃过饭不久,便有那王府遣来的教养嬷嬷来与黛玉些王府礼仪兼婚礼细节等等。
        如此般,林府上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忙得团团转,只恨不得人多出两只手,再多十二个时辰来。如此时间飞逝,便已经到年底,阖府上下便连年也不曾好生过。又眨眼间,那元宵已经过,好在到月底时分,各色嫁妆业已齐备。那送嫁的船只也已全。因婚期是在二月十二,路程又甚远,二月初便要装船出发。如海算行程吉日,方择二月初六上路。
        

      二月初五,夜凉如水,寂沉如冰。
      黛玉正在看书,沈姨娘携了丫头进来,黛玉忙站起来迎接,沈姨娘道:“这会子怎么还不睡?明儿若是抠䁖了眼睛,可怎么处?”黛玉含笑道:“睡不着,便看会子书。”沈姨娘问道:“那也别看书了,我可巧让人熬了红枣莲子银耳羹,你用一点子也好睡些。”说罢便让丫头端上。
      黛玉本无甚胃口,只沈姨娘一片心意,只得吃了两口,便放下了。沈姨娘也知她脾性,并不理论。吃罢漱口毕,娘儿两个便坐在一处说话。
      黛玉打量了沈姨娘一番,方叹道:“为我的事,姨娘忙了这么些日子,竟瘦多了,倒让我很不安,回头也该好生保养才是。”沈姨娘笑道:“哪里的话,我哪里这么娇弱了?我很不必。”手不小心碰着黛玉的,不由一惊,道:“怎么手这般凉,可是哪里不舒服么?”便一迭声要人去请大夫。黛玉忙拦住了,垂头道:“姨娘放心,我没事,只是……有点害怕。”沈姨娘待她有如亲生,又怎么不明白她,不觉搂了她泣道:“我的儿啊!”一语未了,已是泪流满面了。黛玉也不觉流下泪来。
      半晌二人方拭了泪,黛玉道:“爹爹可睡了么?”沈姨娘摇头叹道:“你明儿出发,他哪里睡得着?”她虽名为侧室,然其之心胸气度非一般女子可比,当年之所以嫁与林如海为妾,也是为了报答贾敏相救之恩,故她与如海之间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亲人更贴切些。
      也正因为此,贾敏死后,她全心照顾如海与黛玉起居,实在无可挑剔,黛玉也敬她如母,想到自己出嫁后如海便孤身一人,便道:“以后爹爹就赖姨娘照顾了。”沈姨娘道:“你放心吧!”
      黛玉笑道:“姨娘,我说的不是这个。”沈姨娘也是聪明人,哪里不明白,脸上一红,方道:“傻孩子,我与你爹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爹爹心中只有太太一个,我与其他院里的几个人,不过是摆设罢了。”不然林如海又岂会容得下她?
      黛玉心中一动,握着沈姨娘的手,欲张口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半晌方道:“是爹爹对不起姨娘了。”沈姨娘含笑道:“哪里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黛玉方默默点点头。
      沈姨娘又道:“论理这话该太太与你说才是,只是太太早早的去了。如今也只好越俎代庖一会吧——嫁到了别人家里,到底不比自家了,虽听说你那婆婆是个好相与的,但做媳妇必竟不比姑娘时,也要懂事些,不可再淘气了。到了那边,要常来信,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别憋着,尽管告诉我们知道。北静王府虽好,可咱们姑苏林氏也不是好欺负的……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来信说就是,管她什么好东西,我都能给你弄来,再不然,还有老爷呢……”如此絮絮叨叨,直说了一顿饭功夫。
      末了,那沈姨娘又吞吞吐吐起来,道:“还有一事——这夫妻人伦之道……”说着,面上已经红了。黛玉虽不通,却也知是羞煞人之事,只把脸臊得通红,垂头弄着手中的帕子,不敢言语一声。沈姨娘虽也满面通红尴尬至极——与一个黄花闺女说这事,如何能自在?——可此事却是非说不可的,只得红着脸宛转囫囵说了个大概。黛玉已是羞得一声言语都没了,沈姨娘只得转了话题,又说了些好生照顾自己的话云云,然后方才回去了。黛玉欲送她出去,也被拦住了,只得让丫头好生伺候送回去。

      而这边黛玉见夜空之中,繁星满布,新月如钩,如斯美景何时能再见呢?不由心中一悲,险些落下泪来,只忙忍住了。待洗漱了,躺至床上,不觉胸中一股缠绵之情,明日一旦离了这里,不知何日才能回转了。
      又想到沈姨娘方才的话——那北静王府之中虽曾大家见过,太妃甚是和睦,只是如今一去便是晚辈了,这礼数分寸如何把握?古来婆媳之间便是千古难断的家务事。又想到水溶——不觉面上赤红,却又惴惴不安——当日不过在北静王府之中偶然一见而已,当时只觉羞不可抑,缘何不久后便是自己的丈夫,便要相伴一生了?
      又想到爹爹对他的评断:这北静王在朝中位高权重,这几年看来也是个少年老成的,况他生得又不俗,倒也说得上是个明珠美玉一般的人物,虽则外面有些风言风语,但就他看来,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匹配黛玉也不是辱没了。
      只是这男女婚姻之事如何能用外人眼中的“匹配”二字就说清道明的了的?
      一时忧一时叹,又想起纳采之时送来的特别的吉礼——南海珍珠项链一挂,那珠子颗颗浑圆,足有小指大小,另有宋代名琴玉壶冰琴——不由脸上作烧,珍珠、古琴,莫不是取“真情”之意么?
      黛玉一面胡思乱想,忐忑不安,哪里还有睡意?只不过躺着罢了。

      次日五鼓,府中便忙乱起来。黛玉由着喜娘在自己脸上描眉抹唇,淡施颜色,然后由众人服侍着穿好了凤冠霞帔,覆上大红色龙凤绣金缀珠流苏喜帕,慢慢搀至正厅之中叩别父亲。
      如海看着眼前即使穿着繁重的霞帔大衫,却依旧不减袅娜风流之态、纤巧优雅之姿的独生女儿,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爱妻唯一的骨肉,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转眼间便要嫁作他人妇了。这让他如何舍得?沈姨娘与其他几个是侧室,并无在正堂送别黛玉的资格,只得在碧纱橱后面掩面垂泪。
      黛玉由紫鹃雪雁扶着欲要跪下磕头,如海忙叫免了。黛玉却执意不肯,哭道:“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请爹爹受女儿三拜!”如海无法,只得含泪端坐了,受了她三拜。然后黛玉方才由人扶起身。此时本该出门了,可实在舍不得,便略掀起盖头看了如海一眼,只见老父鬓发斑白,含悲带泪,越发可怜,不由得也抽抽噎噎哭个不住。而如海见她双眼肿的如核桃一般,想是昨夜也不曾好睡,又是心疼,又是不舍,真欲赶了这送嫁迎亲的诸人回去才好。只这事只能心中想想罢了。
      不多时,吉时已到,外面人来报,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北静王亲来迎了。众人一听,只觉受宠若惊,顿时喜胜于悲了。惟如海父女两个不觉。直到喜娘催了再三,黛玉方才恋恋不舍地坐上了那十六抬的花轿,在漫天喜气之中上路了。
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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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此时虽则已是仲春,可早晚时分却也难免几分料峭。
        色还未透亮,城中便热闹起来,人人脸上都带些喜庆之气。
        今日是花朝节,乃是百花之神生日。宫廷民间皆剪彩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名叫“赏红”,表示对花神的祝贺。
        渐渐日上三竿,大街上人来人往,越发忙碌起来。大家皆拿眼看着江岸码头方向。只见那里官兵林立,另有数百名王府丁从拉围幙,路从码头延至北静王府,而后静静垂手而立。平民百姓虽不能进,却是远远地将周围围个水泄不通,接耳相传的便是今儿件举国相传的喜事。
        今日花朝节,二月十二,大吉,北静王亲迎正妃扬州林氏归,巳时将在此下舟登陆,至北静王府行拜堂之礼,结百年之好。
        十里红妆横陈江面,几乎将京杭运河掩红。喜乐震,红焰遮地,铺盖地的喜气直钻到人心里去。
        只见最前面的那艘豪华至极的婚船上,下来千里亲去扬州迎亲的北静王水溶,红袍喜冠,英姿迫人。后面是十六人抬的装饰着百花的大红花轿。紧接着的是抬着百二十八抬嫁妆队伍,直从码头路绵延至北静王府。
        那奢华的亲迎礼,看在世人眼中,有羡的,有妒的,有喜的,有恨的,不过是番俗人的想头罢,谁又理他去?却直到多年以后,还有人想谈论着场轰动时,令人赞叹的婚礼。
        黛玉身吉服,坐在十六人的花轿里。那轿子甚是宽敞,便是再坐两人也使得,行进之中也甚是平稳,几乎感觉不到轿子的颠簸。但只觉得自己仿佛还身在那漂浮的大船上,身子摇摇晃晃,连心也起伏不定起来。
        外面喜乐之声,恭喜之语不停传来,却恍若没听到般,只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耳边也似乎还响着那拜别如海之时传入耳边的声音:“岳父大人放心,今生今世,白首相伴,直至终老。”庄重正气,清朗温和,让的心中不由自主放心起来……
        忽地,喜轿颠,黛玉也不由惊,却听外面的紫鹃道:“姑娘别怕,是轿子进正门。”黛玉道:“知道。”然后又行段路,便觉喜轿稳稳地落下来。黛玉忙定定心神,然后便听外面喜娘的声音响起:“吉时到!请新娘下轿!”然后眼前亮许多,似是有人掀开轿帘,只手便伸过来,被喜帕遮掩下的目光落在上面,不由面上红,喜娘不是会和紫鹃起来搀的么?可是眼前手白皙修长,又怎会是喜娘或丫头的?
        果然,盖头外有人戏谑道:“瞧瞧,王爷竟等不及,还没掀盖头就想牵新娘子的手。”众人哄堂大笑。黛玉只羞得不得,伸手不是,不伸也不是。正自尴尬着,却听那人低低笑,已紧紧握住的手,虽不至握痛,却也绝不让挣脱。然后扶慢慢出喜轿。
        水溶伸手方觉自己莽撞,又当着么多人的面,便索性去牵黛玉的手,牵之下却只觉手中柔夷莹白如玉,滑若凝脂,哪还舍得松开?鼻尖又似闻道股馨香,越发心荡神摇,不由呆。两人就样站在喜轿门口。
        还是喜娘机敏,忍着笑上前将个红绣球两端塞到二人手中,道:“请新郎新娘入堂!”水溶才猛地回过神来,先牵那端前行。喜娘又唤紫鹃同扶着黛玉往正堂去。
        此时,盈盈贺客已将正堂挤得水泄不通。厅中正位摆着香案,案上高燃着半人高的龙凤喜烛,香气飘飘,喜乐盈盈。北静太妃在正座之上端坐,见佳儿佳妇,翩翩行礼,只乐得嘴都合不拢。周围站着的都是些达官贵族诰命贵妇等人,都围着凑趣。
        黛玉虽盖着盖头,只看得见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地上的小圈地,却仍是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人紧盯着自己看,让越发不安起来。好在司仪已经唱起喜和歌,喜娘和丫头过来搀着行拜堂之礼。
        拜地,谢君上成人之美。
        二拜父母,谢父母生养之恩。
        夫妻三拜,愿夫妇同心和乐。
        三拜礼成之后,太妃带着众客拥着水溶黛玉二人入洞房,安置于喜床之上。
        而后个身着紫红色绣五翟暗金花纹对襟褙子的贵妇上前,站在二人面前,满面笑容地唱起来: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
        撒帐北,津津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蛃来入掌。
        撒帐中,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每唱句便从盛着五谷等物的宝瓶中抓出把来撒在二人中间,名为“撒帐”,不会儿,那莲子,栗子,桂圆,花生,红枣等物便将身后的床榻给丢满。待得完,便有丫鬟捧着绑红绸的如意秤至新郎面前。旁围着的虽都是眷,却也是有爱玩闹不拘谨的,其中便有人笑道:“快掀快掀!让们瞧瞧新娘子!”此话出,便又有人起来起哄闹起来。
        黛玉越发窘迫,拢在大红描金绣龙凤的大衫袖子里的手不由捏得死紧。忽见旁边的人已经站起身来,接过那如意称,将那覆着的喜帕轻轻挑,黛玉只觉那暗红的世界豁然消失,却进入另个喜庆鲜红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床幔桌椅皆装饰鲜艳,却华贵雅致到极。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黛玉知道屋里的人正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越发不敢抬眼,只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里去方好。
        正自局促不安,却听有人叹道:“今日才算开眼界,们可瞧瞧,对小夫妻两个,可是不是造地设的双么?平日里还当们家那个是好的,如今才知道是夜郎自大!”又有人笑道:“才知道么?若不是新王妃样的人品,咱们的王爷会欢喜得呆么?”
        众人顺着话齐去看水溶,果见他正呆呆地看着黛玉,见众人他方才回过神来,脸上已经红。众人不由大笑起来,北静太妃也不由抿嘴笑起来。黛玉越发低垂头。
        又笑几句,北静太妃恐他们害臊,只忙笑道:“好好,各位姐姐妹妹们,媳妇儿面皮薄,若是想看的,赶明儿带去们府上让们看个够。如今就让他们小两口处处吧!”
        然后立即“哧”的声,个语带调侃的声音响起,道:“瞧瞧咱们的好婆婆,才么会子功夫就帮起媳妇儿来。”众人都笑。太妃笑着回道:“样标致的媳妇儿进家的门,能不疼着么?去年们家三儿娶亲的时候不是帮得更厉害?只恨不得帮连喜酒都喝?”那人啐口,众人越发大笑起来,都识趣往外去。
        时室内便静下来,只剩八个丫头在两旁伺候,静默无声。黛玉却仍大气不敢出,只见水溶在旁柔声道:“几位都是与母亲交好的诰命,话素来没什么忌讳的,别生气。”见不答,便又道:“坐么多日的船,才刚到就样子行礼,可是累,可要歇歇?”
        黛玉只羞得没法,见他又凑过来几分,只得把头略偏几分,眼波宛转间,却已是十分的妩媚风流,只把他看得呆住。半晌方听黛玉答道:“从前在家时也常坐船,尚可忍得。”待答毕,却许久未听到他应答,实在忍不住,便抬头看他眼,却见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黛玉又是羞又是笑,忙又把头给低下
        忽听“扑哧!”声,却是晴雯看他们两个的模样儿,实在忍不得,便笑出来。喜娘和紫鹃忙看眼。好容易才忍住,却仍是抿着嘴笑。时在那两只足身被根红线系着的麒麟送子杯中斟上香甜醉人的葡萄酒,送至二人面前,道:“请新郎新娘用合卺酒。”
        水溶不由暗骂自己几声,平日里什么场面没见过,便是朝堂之上金殿之中也应对自如,今日里却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失冷静,倒让小看。
        事却是他多心,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为首,况黛玉生的样好,又有哪个人看不呆的?
        接过丫头递过的酒杯,小心翼翼地与的交缠,两人的身子已凑得极近,连对方的眼睫毛都看得清二楚。水溶只觉得那股馨香之气似将自己笼罩住,仿佛是雨后花香又带着高雅的书香,沁人心脾。他面想着,却见那鲜艳欲滴的唇瓣贴上酒杯,将那清甜的咽下喉,衬的白玉般的肌肤滑腻如雪,心中不由荡,口里却不想呛到,竟惊动地地咳起来。众人皆啼笑皆非,黛玉离他最近,见他呛得脸上已成紫酱色,想是呛得厉害,也顾不得害臊,忙伸手去轻拍他后背,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水溶好容易咳毕,张脸已如熟透的虾子般——红透,只是不知道是咳的还是臊的,闷声句:“多谢。”却也不时地拿眼瞟。黛玉又是羞又是笑,道:“……小心些吧!”水溶“哎”声,便无话。
        两旁站的丫头四个是黛玉的陪嫁,紫鹃雪雁晴雯和绿漪,另四个则是王府的大丫头,是府中的家生子。八个人都是数得上的聪明伶俐的。自入洞房,便直随侍在侧,将二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皆都是忍俊不禁的,有几个忍得肚子都疼。
        而们来处不同,想的自是不同,那紫鹃几个想到的是:个王爷真是王爷么?怎么般呆呆的?除长得好,哪里有老爷的那什么“明珠美玉”的模样?别是颗鱼眼睛吧?
        那王府的四个却只差没掩面叹息,暗道:王爷啊王爷,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般冒冒失失的?在王妃面前的第面就般失面子,以后颜面可怎么挽回啊?唉……
        时又有两个嬷嬷笑着进来让吃子孙饽饽,黛玉轻咬口,马上就眉头就皱起来,饽饽竟是生的!那嬷嬷们马上问道:“生不生啊?”黛玉道:“生。”众人都笑,才明白个是什么意思,脸上又红层。然后另个嬷嬷又过来让吃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喻“早生贵子”之意,然后两人又些吉祥话,方退出去。
        然后外面进来个丫头道:“太妃请王爷出去外面招呼会儿呢。”水溶答应着,虽不舍得出去,只是今日所来皆是贵客,少不得要出去让回。流连再三,方去。黛玉见他出去,方才略轻松些,紫鹃等便上来服侍,先将身上的大衣裳换下,卸下簪环首饰,见黛玉面上甚有疲态,便问道:“姑娘可还好么?”
        黛玉见屋中几个人有在收拾床铺的,有在整理换下的大衣裳并首饰的,并未觉察自己边,方才轻声道:“身上酸的很,有些图不得的。”紫鹃素知黛玉体弱,今儿折腾到现在定是乏累不堪,正要话,忽见随侍的王府大丫头上来笑道:“折腾,王妃定是累吧,奴婢们已经备好香汤,王妃沐浴番,也能去去乏。”
        黛玉含笑道:“劳累姐姐,难为想的周到,只是……”话未完,面上不由红。那丫头眼波转,甚是俏丽,笑道:“王妃莫客气,只唤向晚就是。才刚前面传话来,王爷被宾客缠得时半会脱不开身,又怕王妃坐等劳累,便让们备香汤,也好让王妃洗洗乏。”
        黛玉方放心,随绕过那摆的十六扇的绘石榴玻璃底紫檀木雕花屏风,又见向晚推开那扇隔间门,不由大惊——里面竟别有洞,正中是处约有丈见方的温泉汤池,汤池四角各有只龙头往外吐着热水。才开门,便觉热气带着水汽迎面扑来。同侍的紫鹃雪雁晴雯绿漪不由都惊讶得睁大眼。
        向晚很是伶俐,深恐黛玉不自在,便笑道:“王妃慢慢用吧,前边还有些事,就先告退。还请几位姐姐伺候吧!”紫鹃几个忙道:“不敢。”方见欠身去。
        黛玉方才宽衣入水,只见那池水似有硫磺之气,想是然温泉,只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时沐浴毕,黛玉方才觉得劳累之感竟减七八分。
        时沐浴毕,紫鹃雪雁又服侍着换上新的粉色寝衣,因发上的沾上些水,紫鹃便拿大巾子缕缕擦干,挽个家常髻,簪上只白玉如意簪罢。
        才收拾好,晴雯正和紫鹃新房之中摆的吃食虽多,却无可吃之物,便见向晚带着几个身着色的玫红滚紫红如意纹边比甲的丫头进来,先行礼,方笑道:“王爷怕饿着王妃,特让们送几样精致小菜来,王妃用可好?”
        黛玉面上红,忙道:“多谢。”然后那几个小丫头将手中提的食盒里的菜摆出,荠菜春卷、水晶小饺儿、素烩三宝、芙蓉鱼片、蟹黄虾仁……皆是色的官窑五福临门碟子,足足摆桌,却都是精致清淡易克化的菜蔬,另有大碗热气腾腾的江米粥,黛玉心中动,嘴不由轻轻抿。
        忽听外面丫头道:“王爷回来。”便掀起帘子来,果见水溶已满面笑容地进来,身上的喜袍已经换下,只外罩着件紫色绣海水如意纹的缎袍。众人都站起来请安,黛玉只忙把头低下,转过身。
        向晚笑道:“王爷来,王妃正要用子膳食,王爷不如起用些?”水溶看眼,似有赞叹之意,笑道:“好的很,也饿。”罢便过来在黛玉身边坐下,圆桌有三四尺见方,坐三四个人还有余。偏水溶只选左手离最近的凳子上挨着坐下,黛玉见众人皆是脸忍笑的模样,越发臊得慌,欲要退开也不得,只得接紫鹃手中的筷子低头专心用起来。
        原是想借用膳错开方才之羞,谁想些膳食皆甚是香甜可口,又兼劳累,腹内早已空空如也,更是用得香甜。顿下来,竟也吃半碗多的粥,半个春卷,个小饺儿。——素来脾胃弱,进食甚少,如今般已是好的。
        时用毕,便有丫头上来伺候漱口净手。屋内所侍之人虽多,打水的、铺床的、熏香的……来回走动间却是声响也无。桌上着红烛结烛花,火焰跳动,屋内瞬间大放光明,倒唬众人跳。个丫头笑道:“今日王爷王妃大喜,便是烛花也来道贺。”罢,八个丫头齐齐字排开跪下,道:“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请王爷王妃早些安置!”旋即便退下出去,面退,面把那层层的帐幔都放下,临还把门给带上。
        黛玉此时已被扶在床沿坐下,如粉荷垂露,新芙带羞。新房之中极宽敞,此时除他们二人外已无人,只觉越发静得出奇,不过偶然间烛花爆开的声音并自己的呼吸心跳声罢。
        水溶慢慢在床边坐下,轻声道:“今儿是的生辰?”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问出,黛玉轻轻头。又听他道:“是的不是,劳累——让样过生日,等明年好好给过。”又见黛玉不话,便去拉手。
        黛玉面上通红,心若擂鼓,时不察便被握个正着,欲挣扎,又哪里挣脱得开,只得由他去。却不想他只握的手摩挲半晌,有句没句地和话。黛玉害臊,十句才得句答的。
        水溶便握手在面前蹲下,抬首看着,笑道:“好娘子,好玉儿,理理吧!”他本就生的形容俊美,如此撒娇作态起来竟另有番意趣,饶是黛玉此时再怎么矜持不理他,也不由“噗嗤”声笑。
        水溶原是怕存食欲逗笑,谁料笑之下有如春芳绽蕊、秋芙吐艳,不觉将身子酥半边,只怔怔道:“玉儿,可让好等!”
        黛玉不由浑身震,有如电击——他唤的语气如此的亲昵而熟悉,恍若前世听过无数次般,又看他笑问自己:“生辰贺礼简薄的很,却是的心意,收下可好?”原来手中不知何时被塞入块玉坠,白玉无暇的同心结样式,莹润剔透,触手生温,玲珑可爱,又是何等眼熟?心下更加大奇,不由转过头去看他,瞬间却落入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再转不开眼。
        只听他喃喃吐着话语,声若烈酒,音如沉香,闻之几可醉人:“好玉儿,不知道今日有多么欢喜,等那么久,想那么久……”呢喃之间,已然吻上黛玉的唇,两人皆觉有如雷击般,昏昏沉沉不知所在。
        水溶是少年老成之人,素能自持,只是如今身处洞房之中,怀抱娇妻,如何能忍得住?若能忍住岂不是成与太监柳下惠般的人?
        且才沾上黛玉的唇瓣,柔软香滑、香甜似蜜,由如鸦片般上瘾,手不自觉用力气,将黛玉搂如怀中,只恨不得揉进骨血之中方好。黛玉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再挣扎也不见他松开分毫,惊羞生恐,眼中不由落下泪来。
        水溶原还沉醉于软玉温香之中,待吻得那泪水咸涩如盐,不由心疼不已,要息情火,又哪里能够,只得暂时忍,打起万般温存,千般温柔哄道:“好玉儿,别怕,相信,相信……”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安慰与迷醉,好半晌功夫,方觉得黛玉似乎慢慢放松下来,可他边积蓄已久的烈焰已成几欲喷薄的火山。终于那火焰攻向已酥软无力的娇妻。便在芙蓉暖帐中,烈烈情火烧得两人融做团,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鲛绡帐,合 欢床,红烛高烧至明,鸳鸯交颈度春宵!
        呀!怎个好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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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会河蟹掉,不知道会不会。
      这洞房花烛的味道也只能这么甜了,再加味道的话会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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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

冲茶

ZxID:10054974

等级: 脱颖而出
难得下了决定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9-12-27 0


干完坏事,闪人看文去,大大今天终于更新啦
qiao_meier

ZxID:5498990

等级: 略有小成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9-12-28 0
多謝好人更新,不過 好像後面又有新的章節了~~~~
于苑

ZxID:9852767

等级: 略知一二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9-12-28 0
不让发附件,真的是很不方便呢
ascr

ZxID:9130913

等级: 读书识字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9-12-28 0
老大这是在线看吗?
丹欣磊

ZxID:824243

等级: 文学俊才
表夸我,表夸我,再夸偶脸红了(*^__^*)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9-12-29 0
万分感谢lanchong4208大大,真好
jdf132

ZxID:719856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9-12-29 0
我也是在找这本数呢支持
冲茶

ZxID:10054974

等级: 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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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9-12-30 0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一棵开花的树 ˇ第十 一回ˇ 

  还未亮,北静王府便已灯火通明,阖府上下反先时的热闹喧哗,尽显肃穆沉静。水氏祠堂大门业已洞开,香烛萦绕、沉重肃穆。
  黛玉身着真红织金鸾凤云纹大袖翟衣,罩着金绣团凤文褙子,披着深青织金云霞凤文霞帔,围着玉革带,头戴珠翠穰花鬓双凤衔珠鸾凤冠,眼观鼻鼻观心,凝视着霞帔下端垂着的凤纹金坠子,跪在水溶半步之后,夫妻二人朝着悬挂着水氏先祖的画像行三拜九叩大礼。太妃站在旁正色看着。
  罢,着身官袍服的紫鹃和向晚上前,将黛玉扶起,再至同品诰命大妆的太妃面前行礼,太妃受二人礼,便叫人扶起。而后夫妻二人人个扶在太妃身边,那服侍的人跟着。
  时礼毕,太妃道:“今儿是媳妇儿头次入祠拜见的日子,稍后又得入宫觐见,”又问黛玉道:“可是累?几日忙的很。”黛玉忙道:“还好,只是母亲身上好?听昨儿睡得晚,可别累着。”
  太妃笑道:“哪里有那么娇弱!年轻的时候便是几日不睡也成,如今虽不比往日,底子也还在的。只是身子骨弱,若是病,他可要心疼的。”手指着水溶。
  水溶原只笑着听婆媳话,此时忽的道自己身上,不由脸上红,咳声,见黛玉在满头金玉珠翠围绕下的脸红个透,忙道:“也是时候出发,前面车该备下。”
  众人忍着笑,早有人去问话,车马仪仗早已备齐。
  黛玉虽知今日入宫排场定是不同反响的,只是想不到竟如此恢弘,但看那横贯整条街的车马随从仪仗等等,左右二边竟是看不到头。个个侍从皆是正经王府侍从品级装束,低垂着头,连马儿也是安静得很,故此时大门口人虽多,却是声响也不闻。
  车马而动,太妃先上车,而后黛玉的车也到,扶紫鹃的手上车,而后便在车坐下,而后却见帘子撩,个人影便闪进来,挨黛玉身边坐下。黛玉不由愣:“进来做什么?”
  水溶露齿笑,道:“咱们么些人,仪仗队伍走得是最慢的,到宫里只怕得两个时辰呢,怕路上寂寞,来和话。”
  黛玉气道:“胡,谁寂寞。快回去,自己有车,偏来里算什么,没的要人笑话。”
  水溶又笑道:“是寂寞要陪话好不好?——谁要笑话便笑去,别把牙笑掉。”黛玉知他性子,只得由他。况心中却是有些紧张,便也罢。
  时黛玉问道:“太后好相处么。”
  水溶拉的手不住摩挲,眯眼“哧”得笑,道:“人‘丑媳妇见公婆’,既是个美媳妇,连公婆也见过,另外旁的人,怕作甚?”
  黛玉道:“旁的人?那是旁的人么?”水溶便笑道:“是错还不成么?太后虽位居高位,但也是个人,况对们是最好的。不必担心,又不是婆婆,不必怕。而且但凡见,有哪个不喜欢的?”黛玉又好气又好笑,“啐”口,便不再话,只是经他么闹,竟真镇定多,方才那紧张之感早已没,不由又抿嘴笑,见水溶在旁正盯着自己瞧,便道:“罢,晓得。“水溶方笑。
  马车平稳行进,周围侍从皆守在车外,将珠宝璎珞的马车围个水泄不通,个个都似乎听到车内或高或低的话声与笑声,不由都抿嘴笑。往日里漫长的时间,今日竟过的特别快。
  黛玉和水溶会子话,便问道:“怎的还没到么?”
  水溶笑道:“已进皇城,做梦么?”黛玉吃惊,道:“唬呢?”水溶道:“唬做什么,才刚不是停会子么,正是城门口检校呢,如今已走大半日,怕也快到。”黛玉便不听他,只掀泥金软缎帘子的角看看窗外,不由呆。只见朱红高墙晃晃而过,除皇宫之中,哪里还能有此之物?
  黛玉方知道自己嫁怎么样的个权势滔的丈夫——古来车直入宫廷的能有几人?
  水溶不知心思,便道:“先陪去太后宫里请安去,完再去前面?”
  黛玉道:“不妥吧,倒让人闲话。”水溶虽年轻,却也有些古怪脾气,听般,便道:“百善孝为先,谁敢去?带新媳妇去见亲姨母,谁能什么?”黛玉又是笑又是羞,便红脸转头去不理他。
  又走半柱香的功夫,马车边已停下来,水溶先下车,而后再扶黛玉下来,黛玉只见是在处宫门前面,也不知所在,早有人向那门卫递牌子此时。长长的仪仗队伍早已不见,想是停在宫外。太妃已在前面下车,不时便有三顶绿呢顶的轿子上来,抬轿的是穿着色的蓝色褂子的宫人,皆低着头。三人上轿,旁边伺候的只剩各自贴身的几个丫头媳妇,都守在轿旁。
  轿子行进许久,又至宫门前,又递牌子换轿子,至又过盏茶的功夫,方到另处宫门前。三人下轿子,黛玉抬头打量眼,却见那匾上写着“慈和宫”三个大字,便知是已到太后的寝宫,忙上前扶太妃。水溶也在另边扶着。早有门口站着的个着身湖水蓝暗花织锦褙子的宫带两三个人迎上来,笑道:“太后念不知几回,太妃总算来,快进去吧。”待走近三步远便站住,而后福身下来。
  北静太妃忙叫起来,又笑道:“路上麻烦,倒是耽搁会子。”那宫忙前面领路,同来的几人皆在旁让开道,让他们过去方才跟上。太妃拉黛玉的手微微笑,道:“咱们进去吧。”黛玉心中暖,见水溶也正含笑看着,心中更是欢喜,便道:“是,母亲。”
  绕过条又条的宫廊,黛玉只觉得身上的品命妇大衫累赘繁复的紧,怎会有人那么想要身衣裳?又觉此时不该分心,忙收敛心神专心致志扶太妃的手,慢慢跟在那宫后面。
  不时,已到正殿门口,那宫忙向里通报。立即便有声响远远响起:“请!”
  三人忙进去,欲行礼,便听那正座上的人道:“快免吧!都是家人,何必行套?”太妃呵呵笑,道:“便罢,只太后是他们小夫妻的大媒人,又是亲姨母,孩子们也该给磕个头才是。”太后方道:“也罢。”
  水溶便与黛玉上前来,早有宫人拿青缎团花跪垫来,夫妻二人跪下行大礼。
  太后道:“快起来吧!”早有人来扶他们起来,扶至旁绣墩上坐下,又上茶来。太后见黛玉犹垂着头,便道:“抬起头来让瞧瞧!”黛玉无法,只得抬起头来,此时方见到那太后着身紫红缠枝牡丹团花褙子,灰紫色鹤纹马面裙,和顺慈爱——倒与太妃有五分相像,不愧是嫡亲姐妹俩,只是眉宇之间多几分沧桑与凌厉之气——正笑吟吟地看着,不由红脸。
  太后又让黛玉近前去,拉着的手话,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素日在家都做什么,长短问好些话,黛玉都答。太后越看越爱,只拉着的手不松,时赞道:“素来看人也是不差的,孩子模样自不必,难得性子也好的很,将来定是个有福的。妹妹,可得个好媳妇啊!”太妃笑道:“那也是太后的恩典不是,若不是您,门婚事哪能般顺利?溶小子可不得还折腾呢?”太后笑道:“么来,可是大功臣?”水溶笑道:“可不是么,姨母的功劳谁能比得上?改日侄儿备份厚礼好生答谢姨妈。”
  太后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厅中也因为句句的“姨母”变得轻松些,又笑指水溶道:“妹妹也不教训教训,瞧瞧不过么几日功夫,便般油嘴滑舌,以后可还得?”太妃笑道:“以后都是他媳妇教训,再不管猴儿。”
  太后眉目动,叹息声,道:“倒想得开。”又道,“还是有福气,样的媳妇儿便只个够。看里的些人,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没日能安生的。”太妃觑眼的神色,左右看回,见那偏厅桌案旁似有人坐过的痕迹,便道:“今儿各位娘娘们怎么没来给太后请安?”太后道:“们倒是早来,等会儿,就都打发回去,没得在里碍眼。原只溶儿要同进来,让们回避,不想他竟真来。”  水溶讪讪笑,道:“今儿也无事,正好来见见姨母。”太后嗔道:“不是怕欺负媳妇吧!”水溶忙正色道:“哪里的话,姨母最是善心不过的,那样疼外甥,如今有外甥媳妇,更会爱屋及乌,哪里能欺负?”的众人都笑。
  又回话,水溶见黛玉正襟危坐,便笑着对太后道:“姨母和母亲好阵没好生话,今日便好生聊聊吧!玉儿今儿头次进宫来,带四处逛逛去。”
  太后嗔道:“有媳妇便忘娘,去吧去吧!”太妃也笑道:“只在慈和宫里逛逛就得,没得撞着别人。”太后笑道:“也忒小心。”太妃道:“里倒是无妨,若是出去冲撞谁,可不好。”太后便头不语。
  夫妻二人答应,便告辞出来,待出门,方舒口气相视而笑。
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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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一棵开花的树 ˇ第十 二回ˇ 

  水溶便携黛玉的手在园中逛,紫鹃向晚几个在身后数步外跟着。此时御花园之内花草开得倒也颇艳,别有几分动人之处。水溶见黛玉脸上已带几分疲态,便道:“可是累?”黛玉摇摇头,道:“还撑得住,只是身衣裳累赘的很,又沉又重,累得慌,若换下来便好。”水溶又好气又好笑,轻勾黛玉的鼻子下,道:“就古怪,身衣裳底下多少人想着呢。”面脸上却笑。
  黛玉睨他眼,正要话,却见个宫人走来,道:“太后请王爷呢。”水溶道:“怎么,有什么事?”那宫人躬身道:“陛下过来给太后请安,听闻王爷在此,特请王爷过去话。”水溶头不语,黛玉忙道:“既如此,便去吧,还想看回花,便在里等吧。”是眷,不得见驾。水溶道:“也使得。”而后唤过紫鹃向晚来,叮嘱其好生伺候着,另吩咐几个宫人远远跟着,而后方去。
  紫鹃便扶至旁假山后面秋海棠树下坐着,道:“给姑娘揉揉肩膀,也去去乏。”黛玉头,道:“也好。”向晚也帮着轻轻捶着腿,时紫鹃笑道:“王妃放松些,肩上的肉竟硬的很。”又道,“姑娘素来没拿过什么重东西,如今冠子只怕有几斤重,再加上簪发的簪钗,身命妇大衫,难怪会样累。等回去好生泡泡,便好。”黛玉道:“劳什子真是重的很,的脖子都快断,好在不过今日穿回罢,若是日日穿着,可不是要的命么?”
  向晚抿嘴笑道:“怪不得王爷呢,也只王妃不在意些吧,底下若找得出第二个王妃样的,也是难的。”黛玉正要话,却听那边有人过来,话音由远而近,那话声中似有道“北静王……王妃……”等语,黛玉眉尖蹙,欲走又不得,只因那二人在假山另边起话来。
  只听那话之人似有两个,尖声低音。只听那尖声的先道:“今儿北静王携新王妃进宫给太后请安,可瞧见?”那低声的道:“远远瞧眼,真真好模样,若照,便是宫里的主子们合起来也不及个。”那尖声的似乎不待见样夸赞黛玉,便冷冷笑,方道:“可不信,些个主子贵人们是谁?那都是万里挑的人尖儿,还能被给比下去?”
  那低声的笑道:“问,便,却不信,可不要再问。”那尖声的道:“也是运气好才瞧见,只是今日进来请安的时候晚步,那北静王可是将人看得严严的,竟没瞧见那新王妃的模样。只是听那日去闹新房的夫人们,那模样好的不得。如今也样夸赞,眼不见不能为实,当然不信。”
  又听那低声的道:“那日后寻机会见上面就信。”那尖声的却冷笑声道:“凭生的再好,又能怎样?那北静王……”罢便不,倒有十足的吊人胃口之嫌。果然那低声的便道:“那北静王什么?听什么新闻,快从实招。”那尖声得愿,笑道:“因是姐姐,才的,若是别人,便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打死不吐个字的。”低声的更加好奇,忙催快。
  果然那尖声的道:“可知道北静王为何如今才娶亲呢?”那低声的道:“不是要娶个绝色的么?之前总没有合意,不是模样不好,便是性子不好,再来便是家世不好的——莫非里面还有文章不成?”声音又低又兴奋到极处。黛玉听,眉间蹙地越发厉害,紫鹃向晚对视眼,不由暗暗担心。
  却听那尖声的方摇头晃脑道:“样的幌子也就骗骗样的老实人罢——若要寻个绝色的,以北静王的身份权势,什么样的寻不到?便是如今个王妃再怎么貌若仙,可人外有人,谁又知道没有比生的更好的?人么,喜新厌旧是本性,齐人之福乃最爱。”
  又听那尖声的道:“听啊,那北静王身边伺候的人个丫头都没有,便是婆子媳妇也是个都不用,只清色的都是些俊俏的小厮,十来岁上下……”那低声的声音已经低极处,带十二分的兴奋与惋惜:“么,北静王莫不是沾上那个毛病不成?”尖声的道:“可不是么,都不出口。”那低声的道:“可如何是好,如此来北静王府可不是要绝后么?”那尖声的道:“又不是家闺嫁过去,与他们家也不沾亲带故,操什么心?今日也将话白吧!亏当初家三丫头和他家的事没成,不然,三丫头岂不是要恨辈子么?”那低声的道:“是啊,正是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话呢,只是可惜……”二人犹自唧唧喳喳话,黛玉原还不明所以,只是如今已经成亲,早已知晓人事,前后番思量,哪里还不明白,只把脸羞地通红。暗道:若他是那样的人,那几夜是怎么回事?洞房花烛夜直闹夜的人是谁?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真是不得!
  紫鹃向晚也只气得柳眉倒竖,又怕黛玉恼不自在。
  二人时毕,正要走,向晚灵机动,便往后退几步,故意扬声道:“王妃看看,没人吧,里哪里有人?紫鹃还似乎听到有人在咱们北静王府呢,现在可瞧瞧,哪来的人,倒是好像有两只小畜生往那边去。”面面作出初到此处的模样四处张看。
  黛玉紫鹃知意思,皆是忍俊不禁,略抬眼看那二人在那里僵住,似是未想到竟有人在附近的。
  黛玉笑看眼,道:“许是听错吧,也罢。”紫鹃道:“也恍惚听到有人咱们王府的事呢,便想知道哪个向借胆子在里非议咱们王爷王妃,便想过来瞧瞧,若让逮着定要好好骂顿回去,谁想瞧个遍都是没人,倒是只两只合该作死的小畜生而已,竟溜就没影。”黛玉“噗嗤”笑,道:“畜生无礼,们理们作甚?”
  向晚扬声道:“正是,王妃的有礼。若是畜生,咱们自然不用同般计较,若是人的话便不样。紫鹃刚刚若寻着那非议咱们王府的人,定要骂同回去,实在是太仁慈。王妃来的不久,虽心善,却也不能太过。没得让人欺负去,还让人家以为们好性,越发上来。”
  黛玉道:“的也有礼,初来乍到,都是不懂的。今日既然有空,便与旧日的规矩吧。”紫鹃便道:“王妃站着腿酸,坐下听罢。”罢,拿帕子在旁黄杨木雕花凳上擦,又另从怀中掏出块搭在上面,方扶着坐下。
  向晚原也是个淘气的,且素来聪颖忠心,也是太妃遣去伺候黛玉的原因。此时听他得人家主不是,如何忍得住?貌似不经意地瞥眼假山另边几乎僵住的两人,只做不知,笑道:“咱们王爷素来是好的,等闲不与人生气,只有项,最厌恶人家口舌不干净。那年府里个婆子犯事,也合该倒霉,竟在园子里和人争辩王爷的事,让人给听着,告上去。便撵出去,如今听在那家铺子里打杂呢。人还们府里管二十多年的管家,儿子也放出去做官,可还不是出去就出去。原来也得上是个管家奶奶,可是如今只比乞丐婆子好些吧。还有前年赵侍郎——是三品官还是几品来着?也忘,也是嘴里不干净,如今仿佛是在边疆呢。还有……”
  边越越有趣,那边那两个却抖得筛糠般。正在此时,那边有宫人过来,却见二人在边发抖,便奇道:“两位不是程夫人和马夫人么,在里做什么?”向晚便仿佛才知道般,绕过假山过来笑道:“们正和王妃话呢,竟不知道二位太太在此,可扰二位?”那两人面有菜色,那个低声的好容易方道:“姑、姑娘,多礼、,是们的不是,不该打扰王妃……”向晚眼珠儿转,正要话,却见紫鹃在黛玉身边笑道:“们王妃问二位是哪家的太太呢?今日失礼实在是们的不是,还请告知名号,改日再向二位致歉。”
  听此话,个“扑通“声跌在地上,个上下巴直打架,显然是吓得不轻,哪里还得出话来。主仆三个直笑得肠子打结,偏还得忍着,黛玉见二人模样,气早已消大半,心下已有几分不忍,便道:“罢罢,二位太太不愿就算!”
  那站着的宫人哪里知道里面的事,见黛玉站起身来,便忙躬身道:“王爷请王妃往太后那边去,陛下已经移驾,王爷听边有闲人进来,不方便过来。”黛玉道:“罢。们走吧!”
  便搭紫鹃向晚的手往回走。
  及至到慈和宫,太后与北静太妃并水溶正话,看进来,皆都笑。水溶忙上前扶在旁坐下,问道:“可累吧?”黛玉见众人皆抿着嘴笑看二人,不由红脸,只得低垂头道:“还好。”
  太后与北静太妃都笑。
  正在此时,却见外面进来个内监,跪下欲要回禀。太后眉尖蹙,众人都不敢言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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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一棵开花的树 ˇ第十 三回ˇ 

  上回到太后与北静太妃老姐妹两个正笑看水溶黛玉话,心中皆在为小两口恩爱而欢喜。哪知道忽有个没眼色的内监进来欲要禀话,时室内气氛不由大变,太后已沉脸下来,却并不搭理他,只含笑吩咐近身官道:“让御膳房备膳,今儿要好生款待北静王家。”官正要答应,却听水溶笑道:“姨母且慢,您爱惜赐饭,外甥本不应辞,只是外甥媳妇今日却是累,还望姨母见谅,今儿就先让们回去,改日得空再来给姨母请安。”言语谦谦,诚恳至极。
  若是平时,北静太妃定要嘲笑几句的,此时却是笑道:“是呢,不,便连身上也有些熬不住,宫里规矩大,今日是正日子,宴饮实在劳神费力,况府里还有不少事呢,里也忙,不如改日们娘儿三个好生陪姐姐吃顿饭。”
  太后面上若哀若叹,又似有灰败之色,令人不忍,半晌方长叹口气,道:“总是么着……今日可是慢待们,外甥媳妇初次来见,便连顿饭都没留就让回去,成个什么事?”黛玉忙笑道:“太后的心意,们知道就是,何必在意那些虚礼?”太后听的话,不由脸上带几分笑,道:“的很是!还是们年轻人通透,竟胡涂——罢,如今也只得改日吧,便是今日留们在里也是不痛快的。”又转头对贴身的官道,“把昨儿送来的茜香国进贡的几箱子东西都收拾出来,让人好生送到北静王车架上去,别磕碰坏。”
  那官答应着,太妃忙道:“哪里使得,才刚不是已经赏好些么?”太后道:“是送给外甥媳妇的,正经收吧,放里也是糟蹋。”北静太妃方笑道:“那就多谢。”又回头对水溶黛玉两个道,“瞧瞧,可又得好东西,顿饭没吃可是赚。”的太后也忍不住笑,嗔道:“越发贫嘴。”
  水溶黛玉也忙上来磕头谢恩,时慢慢退出去,太后又让人送出来。那跪着的内监早退在角落里跪着,动也不敢动。黛玉不由心中叹,而后与水溶起同扶着北静太妃出宫返家。
  路之上,水溶只沉默不语,黛玉见他般,便不由有些忡忡,心中倒宁可他如往日般与自己嬉闹,也不想看他如此——及想至此,不由蓦地惊,不过几日的功夫,竟就样关心起他来?当下只觉心中不由阵酸阵甜,便去推他,水溶不由惊,笑道:“怎么?”黛玉笑道:“想什么呢,竟呆成那样。”水溶叹声,不语。黛玉前后寻思,到底明白几分,道:“是想太后么?”水溶道:“家中人丁单薄,姨母待与母亲无异,比母亲大两岁。如今母亲已得养年,却仍每日里事情不断,私下里也曾劝过两次,却‘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黛玉时不语,忽然想起迎春姐妹几个起元春归省时见家中姐妹亲人,不笑反哭,只那是个“不得见人的地方”,不由心中酸,便落下泪来。水溶不由慌神,忙道:“都是的不是,些做什么,竟惹伤心……”黛玉见他手忙脚乱安慰自己,时找不着帕子,竟拿那四团龙云纹交领夹袍的袖子去与拭泪,不由阵好笑,忙自拿帕子拭泪,道:“与无干,只是时想到从前在外祖母家时,姐妹们起元妃娘娘省亲的话。”水溶问什么话,黛玉便。水溶道:“可想见见?”黛玉摇摇头,道:“与虽名为表姐妹,可毫无亲近可言,实与陌生人无异,见面作甚?便是见面,也无话可,反倒惹堆麻烦罢。
  水溶时不语,半晌方道:“此中事情哪是们能得的,宫闱之事素来都不问半分,却也知道些——个表姐可不是省油的灯。佛家‘得失’,‘得’‘失’之间又哪里能分离,太后……也是样吧!”
  黛玉心下也明白,那样的地方,元春从区区史到宫主位的贵妃,该是怎样的条路,外人只见其朝登风光无限,谁又知其背后的心酸血泪?想到此处不由叹声,又道:“幸好幸好!不用到那里去。”水溶听蓦然喜,嘴角便绽出抹笑来,道:“也庆幸没去,若去,可到哪里去找媳妇呢?”黛玉脸上顿时飞红,“啐”他口道:“才没两句话,就又没正经,真不知道在朝上是如何理事的,那些人又怎么服?”水溶笑着将抱个满怀,道:“管他们作甚,只管便好!”
  待回返至王府,已差不多是巳时末,虽时候尚早,家中诸管家下人却不妨他们般早就回来,竟又是阵忙乱,水溶自换衣裳去前面理事。向晚等几个去收拾宫里带来的东西去。边紫鹃正伺候黛玉换下身上的品命妇装束,又与晴雯同服侍着换家常衣裳,却见弄晚过来道:“二门上有人找姐姐呢!”紫鹃不由阵疑惑,暗道:可奇,问什么人,弄晚摇摇头,道:“外面传话进来,听是个嬷嬷,是姐姐老家的婶子,来找姐姐。”
  紫鹃心中动,阵沉吟之后,便道:“就来,让人在二门上等着吧。”话虽如此着,手里却是越发慢下来,只慢慢地收拾着。
  晴雯偏头道:“姐姐家里还有什么婶子,竟没听过的。”紫鹃掀白玉六角麒麟香炉盖顶,撮小撮沉水香进去,室内便慢慢氤氲起轻盈的香气来,而后方慢慢道:“位‘婶子’只怕也见过,是哪位就不知,只定是老熟人。”晴雯笑道:“越越奇。”
  紫鹃拍拍手,笑道:“也该是用膳的时候,今日姑娘是在太妃上房吃还是里吃?可有信没有?”那边弄晚让小丫头端残水出去,道:“太妃已传话来,是今日乏的很,便不用去上房吃,也不必过去请安,只让王妃自便呢。如今可要传饭?”
  紫鹃站起身道:“王爷呢,可回来吃么?”弄晚道:“也不回来,前面事多,竟是时脱不开身。”紫鹃便道:“既如此便让人传饭吧,让做些温热易克化的东西来,份例里的凉菜今日就不必。”弄晚答应着去。晴雯道:“既有人等,先去也使得,里还有呢。”紫鹃笑道:“就是要让等等呢!”晴雯“嗐”声,奇道:“是谁呢,竟样折腾,若有急事可怎么处,也不怕等不急回去?可不像的性子。”
  紫鹃正要话,却见外面传来小丫头的声音:“饭来。”便忙收话,只见弄晚领着两三个丫头捧食盒儿进来,早有两小丫头抬梨花小炕桌来摆上,而后弄晚方亲自将食盒内的菜肴汤饭端出摆齐,皆是精致小菜,共有八样,七菜汤。而后晴雯方拿黛玉的筷箸来摆上。
  小丫头又捧小金盆来,紫鹃先上前帮着挽起鹅黄鸢尾细花的袖口,卸下手上戴的珍珠手串,而后亲自伸手在盆中试水温,方让小丫头捧小金盆走近来让黛玉洗手。待黛玉洗手毕,又递来手巾与擦手,黛玉方才盘膝坐在榻上用膳。紫鹃便让弄晚带几个小丫头去吃饭。
  黛玉吃半碗紫米粥,配菜也吃几口,又喝几口三鲜汤便罢。末笑对紫鹃道:“今儿的菜不错,看里面有两样爱吃的茄汁鱼球并桃仁香菇,不爱个,还干干净净没动过的。粥也还有好些,不如就在里吃吧。晴雯也来。”紫鹃笑道:“如何使得?”黛玉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今儿个也累,横竖会子他回不来的,里也没有外人,若端去外面吃,早都冷,若吹风更不好。快吃罢。”紫鹃便答应,先服侍黛玉漱口盥手,而后二人方半挨在炕沿上吃。
  时吃毕也漱口盥手,方才叫外面小丫头进来收拾残桌。不会儿,向晚带几个丫头进来,向回今儿所得赏赐的名录。黛玉不耐烦看些,便让放着,只叫绿漪来誊录番。又问向晚等人可曾吃饭,听还未用饭,便忙叫们吃饭去。时黛玉觉得倦,便让丫头们出去自便。紫鹃等人伺候躺下,方才掩门出来。晴雯自在外面坐着做针线。紫鹃此时方道:“去去就回,有什么事叫人去二门找。”晴雯答应。紫鹃方带个小丫头往二门去。
  那小丫头也是个伶俐的,见黛玉身为王妃,尊贵非常,偏身边人多,哪里能有空地让站的?又见紫鹃是黛玉身边第人,每日早晚都离不的,便有心奉承,笑道:“既是姐姐的亲戚来,何必让在二门等着,不如叫进来见见吧。”紫鹃看眼,见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着件桃花色掐牙比甲,倒也有几分俏丽,便笑道:“们是什么人,如何担得起样的福分?”小丫头方知自己拍到马臀上,脸涨的通红,低头声不敢言语。
  紫鹃便不话,径往二门上去,小丫头此时也不敢再,只跟着罢。
  时到二门上,饶是紫鹃心里有些准备,见来人,也不禁惊愕半晌。却不知来的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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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一棵开花的树 ˇ第十 四回ˇ 
 
 上回到紫鹃带小丫头到二门上去见那求见之人,待见来人不由惊愕半晌,道来的是谁,竟是林之孝家的!荣国府中,林之孝家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管家娘子,每日里进出都是带着堆媳妇婆子丫头招摇过市,便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平日里便是宝玉等人见,也要恭恭敬敬叫生“林大娘”的,今日竟是独身来此么?
  紫鹃面想,面放重脚步,笑道:“哟,当是谁呢,不是林大娘么?怎么到儿来?”
  林之孝家的的已等几个时辰,早已等得不耐烦,只是重任在身不敢回去罢。此时好容易等的人到,便想着不过是个丫头,便是上高枝也不过是个奴才命,就欲发发邪火,酸几句,可待抬头看见紫鹃笑吟吟走来,上穿着簇新的绯紫色镶杜鹃花宽边斜襟袄儿,下系着浅碧色的百褶裙,头上簪的对金雀儿祖母绿簪子迎着日头熠熠生光,险些把眼睛闪花,那邪火便合着腰板起化作团春水,只忙站起来笑道:“是紫鹃姑娘不是,几日不见,出落地越发好,都认不得。”
  紫鹃笑道:“大娘笑,小红可好,可怪想的。”林之孝家的忙道:“好好好,如今在二奶奶那里,只是哪里比得上呢?”紫鹃笑笑,不话。林之孝家的见不搭话,时竟不下去,脸上不由讪讪的。
  还好二门上个婆子得信上来笑道:“紫鹃姑娘来也不声?快屋里坐。”紫鹃笑道:“不过过来几句话便罢,哪里敢叨扰们?”
  那婆子笑道:“哪里的话,只要姑娘不嫌们里腌臜就好。若有什么话,便到里面吧,风口里站久,若着凉就不好。”
  紫鹃头,道:“那就劳烦。”那婆子忙道:“不敢不敢,哪里的话。”忙忙前面带路到二门上处小屋中,紫鹃看时虽地方狭小却也干净,那婆子又端两盏新茶出来孝敬,小丫头早拿帕子在座垫上铺,而后二人方恭敬地出去。直把林之孝家的看得傻眼。昨儿随家人并另外几个人跟着贾琏起上门来,鞠躬作揖陪笑脸,那些守门的王府中人虽客气,却是爱搭不理的,不过日的功夫,竟是转个个儿。
  紫鹃见呆呆的,便道:“林大娘有什么话不妨直吧,姑娘那里还要人伺候。”林之孝家的方愣愣回过神来,陪笑道:“真要给姑娘道喜,瞧着姑娘在里的脸面竟是样大的,只怕日后更是……”紫鹃听的不像,忙道:“大娘若没话,便走。”着就站起身来,林之孝家的忙拉住道:“姑娘且慢,就是。”紫鹃只得又坐下,听慢慢。
  林之孝家的放絮絮叨叨,行又行将王夫人的话:“……太太的意思是想着林姑老爷在扬州,三朝回门的事不好办,若是回扬州,来回少也得半月到个月的功夫,若是不回,岂不是没理么,知道的就罢,不知道反当王妃娘家没人不是?倒叫些没眼色的人小看去。不如三朝就到咱们家,太太已经让人收拾好,荣庆堂,嘉荫堂都已经开,便是王妃往日住的潇湘馆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和往日个样的,保证体体面面的,咱们家虽不济,却也有些脸面的,也是太太的片心意,老太太也是……”越到后面连自己也不下去,林之孝家的只得打住。
  紫鹃恍若未觉,道:“太太似乎忘,新北静王妃姓林,并不姓贾吧?”林之孝家的忙笑道:“话的可是不对,王妃虽姓林,可自幼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儿,素来就和姑娘们样的,是贾家人也并不过分吧?那年周瑞家的也不是么……”话才到里方知兴头太旺竟过头,谁不好,什么不好,竟当年抄检潇湘馆的祸首之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顿时涨红脸,额上滴滴的汗只往下滑。
  紫鹃听回门到贾家的话本就憋气,谁料又提起周瑞家的,不由气得面上紫涨,胸口发闷,冷笑道:“大娘糊涂,么大的事太太竟该直接找人问们王妃才是,再不然也该让人问王爷,怎么竟问起来。”林之孝家的陪笑道:“姑娘太谦不是,谁不知道紫鹃姑娘是林姑娘,啊,不,是王妃娘娘的身边第得意人,离姑娘,只怕跟老太太离鸳鸯般,连饭也吃不下呢,姑娘句,顶们百句千句呢!”
  又见紫鹃脸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看,便不由讪讪的,道:“实话与姑娘吧,也不怕姑娘笑话,其实咱们早向里递帖子,只是总没有音讯,所以才……”
  紫鹃心中冷笑,道:所以才当是踏脚石吧,呢,若是往日里,们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哪里能看的见人呢?面想着,面上却不露出,只含笑道:“冲大娘句实话,也直吧!紫鹃蒙王妃看得起,在身边伺候着,但终归是个丫头,不能放肆。有些事能做主,有些事却不能做主的。”  林之孝家的见话又绕回来,不由脸也挂下来,又听道:“不过服侍姑娘多年,也算是知道的心事脾气的。事虽不能做主,看大娘的面子,而且家小红也和好,便得空儿回王妃吧。”林之孝家的只欢喜得头如捣蒜,道:“很是该如此!”紫鹃道:“只是王妃答不答应就不晓得。”林之孝家的笑道:“姑娘能传个话就成,便是不答应,也让王妃知道们的心意不是?”
  又几句,紫鹃便道:“出来会子,也该回去。”林之孝家的忙赔笑道:“是呢,王妃样倚重姑娘,也是姑娘的福气。”又想让快快回话,也好交差,可又不敢催促,生怕惹恼,唯的希望也没。
  时又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个匣子出来,道:“是太太让送给姑娘的,姑娘什么东西没见过?自是看不上的,便拿赏人也使得。”紫鹃道:“那就谢谢太太。”手接来,却是对成色极好的赤金绞丝镯子,足有三四两重
  时林之孝家的喜滋滋地出去,紫鹃便将那镯子递与刚才的婆子,笑道:“嬷嬷辛苦,个便送与嬷嬷吧!”那婆子忙摆手道:“哪里使得,姑娘快收回去吧!”紫鹃笑着将镯子塞进手里,面笑道:“们每日里管着里最是辛苦的,拿个也不为过。况另有件事托给嬷嬷呢。”那婆子方眉开眼笑地接,忙道:“姑娘吩咐就是,哪里敢当个‘托’字?”
  紫鹃道:“才刚来的不过是旧日里见的个熟人罢,今日来也不过是为打秋风,烦的很,只是往日也算相熟,费好些功夫方才打发走。也无甚麻烦嬷嬷的,只请嬷嬷劳烦些,以后但凡来或是同他人同过来,不必让人回话,嬷嬷只管打发去就是。”那婆子也是乖觉的,哪里不明白,忙道:“是是,姑娘放心就是,老婆子很知道的。”紫鹃方含笑头往里回去。小丫头忙跟上。
  时回至自己房中,洗手换衣裳,犹觉胸口闷闷的,便往黛玉房里去。
  才入“梦园”门口,只见晴雯并几个小丫头话,紫鹃便道:“怎么在里,不进去?”晴雯朝里面呶呶嘴儿,轻声道:“王爷已回来,们便出来。”紫鹃也听里面似有笑声,道:“罢。”又觉脑仁疼的厉害,便手揉着太阳不语。
  晴雯便道:“是怎么,竟是见谁?瞧脸上很不好,倒像是气着的样子。”紫鹃叹回,嘱咐小丫头们道:“们去园中坐坐,若有事,便叫们。”小丫头忙答应。紫鹃便携晴雯至园中芭蕉树下铺着翠袱座垫的圆石凳上坐下,时将见林之孝家的,并的话。待至回门事,晴雯只气得从凳上跃而起,骂道:“回门?他们也想的出!如今见姑娘成北静王妃,方才赶着来巴结!想着法子来攀高枝儿,往日里做什么去?平日里怎么不见他们来奉承?也不想想那家姓贾,姑娘姓林,如何能扯到块去?”紫鹃忙拉住道:“小蹄子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仔细让人听见!”晴雯柳眉倒竖,压低声音道:“就是好性,若是,早巴掌打过去!再拿扫把扫出去,个个黑心鬼烂心人,总想捡着高枝往上爬,哪有便宜好沾就往哪钻,总有日不得好死!”
  素日里脾气火爆,虽大病之后脾气改好些,可想到旧日恩仇,如何能忍得住,不由破口大骂,还得顾忌声音不可太大,只憋得脸都红透。
  “骂得好!”
  忽地个声音出来,吓两人跳,却听“哧”得笑,两个人影闪出,不是绿漪雪雁两个还能是谁?紫鹃忙嗔道:“促狭的小蹄子,什么时候竟钻后面去,倒吓们跳。”
  雪雁嘻嘻笑道:“就在紫鹃姐姐那林家的时候。”紫鹃心知两人已知道此事,便道:“们将库房的东西都清好?便来里玩耍。”绿漪笑道:“那么多东西,会子功夫哪里得完?今日姑娘进宫趟,又添好些,若是金渔姐姐在就好,对些总是在行的很。”雪雁道:“金渔姐姐也要嫁人啊,本来也要陪嫁过来的,只是姑娘怕耽搁,好歹留下。”绿漪道:“也亏得们溜出来,不然竟让姐姐们瞒下事。”言语之下颇有责怪之意。
  紫鹃叹道:“当想么,当时也恨不得杯水泼过去才好,只是便泼过去又如何。那林之孝家的不过是传话的人罢,正经主子在家坐着呢。况姑娘如今的身份摆在那里。里和那边府里多少也有些交往在的,姑娘以后难免要和们打交道。二太太倒也罢,老太太待姑娘确是真心的好,几个姑娘也是好。今日若撕破脸,以后可怎么处?咱们自是不怕,可是老太太与几个姑娘便有些难做,姑娘也不好受不是?”
  绿漪叹道:“是错,想的不周全。”晴雯道:“难不成就样算不成,今日虽让打发回去,可是有就有二,哪里能是个头。们也得好生教训顿,好让知道厉害,方才不敢使坏。”众人都有理。紫鹃道:“咱们须得好好合计合计才是,想着若是能有个让‘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才好’。”
  几个人齐想着,只是们几个皆是和顺之辈,虽也聪明伶俐的,可是素来不在上面用心,又如何想得出?虽想几条,却都不妥。又听那边小丫头来喊,只得暂时忍,进屋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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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大家之前的猜测,呵呵,很感谢你们的热情啊!
之所以选了林之孝家的,是因为想到《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这一章中这一位的名言“……这才好呢,这才是读书知礼的。越自谦越尊重,别说是三五代的陈人,,现从老太太,太太屋里拨过来的,便是老太太,太太屋里的猫儿狗儿,轻易也伤他不的。这才是受过调教的公子行事……”真是奴性坚强偏又高人半等。啧啧啧,很经典啊!

不过,怎么样才能给那位在家坐着的来个哑巴亏呢,我想了几条,可感觉有点虐过头了……

嗐,这虐的程度不好掌握啊!是小虐怡情,还是大虐?可是大虐伤身,若是她挂了可没戏唱了……
抓耳挠腮,烦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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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9-12-30 0
哎,今儿个衰运呐

算了,懒得跟神经病计较,女生宿舍也随便进来,插插的
马克坚

ZxID:9500294

等级: 才华横溢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9-12-31 0
……原来红楼梦也有同人……抽

……很强大……各位也很强大……
qiao_meier

ZxID:5498990

等级: 略有小成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9-12-31 0
歡呼,有更新了~~~~~~
丹欣磊

ZxID:824243

等级: 文学俊才
表夸我,表夸我,再夸偶脸红了(*^__^*)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9-12-31 0
更新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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