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江有话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毕业了,我在赶论文,好痛苦啊。更文什么的,别太期待,不更是正常,更了算惊喜(七)
理想中的日子过了三四天,尽管玉良辰面对裴瑾他们时的脸色愈加难看,好歹对着我时还是笑嘻嘻的。我唯恐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的正事,于是逮着个机会我拦住了尉迟天佑,虽然他不愿意和我有丝毫的交集。
裴瑾和我关系最好,有什么话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莫凌又有点不着调,没办法,我只好问尉迟。
“知道你们都忙,所以也不绕弯了,我想知道现在朝野到了怎样的情况。”
对面恭敬站着的尉迟抬起头,乌黑的眼睛射来一道精光:“姑娘如此问是为何?”
“为玉良辰。”
我坦言相告,也许是太坦诚了,尉迟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恕尉迟多言,姑娘和少主并不合适。”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因为我的过去太复杂了。可......你和莫凌又合适么?”
他浑身一震,死咬住嘴唇不回答。我向前迈了一步,他竟后退了两步。也不知是因为他不喜欢女子靠近还是我刚才的话惹怒了他:“尉迟公子不必动怒,我只想说,这世上没有完全的合适。你们同为男子,在世人看来是禁断之爱,可是你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
我叹了一声又说:“我知道我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才会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来谈男女之事。你好歹给我透漏些消息,让我等得有个盼头吧。”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我都要放弃了,他才缓缓开口:“职责所限,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少主的二哥月王一直想要拉拢少主,如今王上病重,月王更是蠢蠢欲动,局势不好......偏偏少主又在姑娘这里耽搁着......”
“天佑!”莫凌兴冲冲地一头闯了进来,“我说四处寻你都不见,原来在这里偷闲,少主交代的事情可容不得你怠慢。裴瑾都在外面等半天了,快点啊。”
尉迟又看我一眼便被莫凌拉走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过,终究还是拖住他了......
在酒楼呆了一上午,看看刘先生记的账,午饭后我便回了家。推开了书房的门,玉良辰端坐在椅子上,手里举着一封信,一双剑眉皱的直要拧出水来。光洁白皙的脸庞,如今竟也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他兀自出神,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我也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沉思中的他,想要把他的眉眼口鼻全都印在脑袋里。
突然,他把信猛地揉成了团扔向前方,信纸咕噜噜地滚到了我的脚下。我弯下腰,捡了起来。他愣了半晌,随即喝道:“别看!”
他说晚了,我已经展开皱皱地纸,寥寥无几的几个字让我更加自责起来,上面的字体类似瘦金体,看得出那人雷厉风行的性格:“三弟,你若再不归朝,置你那苦命娘亲于何地?”
“我娘只是和父王一夜夫妻的宫女,即使有了我这个儿子,她也只是个地位低微的答应。”他垂下头,压抑着的声线让我心疼。
“你,应该回去,”我看着他身后的窗棂,“那里有等你的母亲,也有你未完成的义务。”
“可是......”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仰视他流露着不舍的眼眸:“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斗争,可是你不能不管你的母亲,更何况这些争斗没有解决你也不能安心呆在我这儿。所以,回去吧,嗯?”
他看了我许久,伸出玉指轻抚着我的脸颊,终于长叹一声,把我揽进怀里:“等我。”
“废话,”我闷闷地笑,“都是二十有二的老姑娘了,除了你谁还傻帽似的要我啊?”
他默默地搂紧我,几乎要把我嵌进他的胸膛里,让我不能呼吸。我难受地闭起眼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让他的衣服吸干我的眼泪。
他带着所有人走了,其中包括我要求带走的那些暗处保护我的人,干净利落。我没有去送,只是呆在房间里攥着那方绣有景字的手帕,兀自出神。他回去以后不知是怎样一场硬仗,但愿收回的保护我的那些手下可以多少帮助他,我也不觉得自己累赘了他了。
第二天,我无聊地坐在酒楼的柜台后面,掰着手指头算玉良辰在这里呆了多久。无奈,数来数去也只是区区一个礼拜。两年换七天,怎么想都觉得太短太短了。
“小姐,当心人比黄花瘦哦,”思颜笑嘻嘻地绕过刘先生凑了上来,“我在后厨做了你爱吃的水晶糕,要不要去尝尝?”
我想了下,当即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去看看绮华,连带把水晶糕送去,那丫头也很喜欢这种甜点。
江家气派得让人有点发晕,我站在那块硕大的写有江府的牌匾下抬头望去,那高门大院就在我眼前,门前数阶石梯,门廊四根石柱,红漆大门敞开,门旁一边一座石头狮子,门内两边各有两个小厮。
我又上前两步,小厮眼尖,立刻迎了上来:“是白老板啊。”
我点点头:“还请劳烦通禀一声,我想看看二少奶奶。”
“哪还用什么通禀,自从二少奶奶进了江家,大少爷就吩咐了,日后只要是白家来人,随来随进。您这边请。”小厮伸手将我和思颜请了进去,另有人去通报江益明。
进门便是一处大院儿,一道宽阔青石板直通二门。走进二门,思颜就小声低呼了一声:“好气派。”
如果说假山流水、亭廊楼阁、鲜花草绿都不算什么,那么这出正厅可算是真正的气派。足有二百多平米,光是门就有十道。入内,凉爽之气扑面而来,正中墙壁上悬挂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下一条长几,摆满各色古玩玉器,几下一面方桌,竟有三个八仙桌大小,两边各是一把宽大的太师椅,再往下,一椅一几,一几一椅,排开来得有七八米长。
侍女过来奉茶,不消片刻江益清就来了,还是淡淡的,似乎丝毫不意外我的来访:“白姑娘。”
“都是一家人了,大哥可唤我流景。今日冒昧来访,还请大哥恕罪。”
他的唇边露出极浅的笑容,在太师椅上落座,也示意我坐:“无妨,益明这两天出门了,我已叫人去请弟妹了。”
“绮华还好么?没有添麻烦吧?”我假意轻叹一声,“我和绮华从小相依为命,虽然有我的照顾,总是比不上亲娘,恐怕没有把她教导好。”
“流景,”他眯起眼,“如你所言,你我乃一家人,客套话点到为止便好。”
“哦,你也听出来我客套了啊,”我不满地扁扁嘴,“要不是你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我会跟你客套?”
他显然没料到我的态度会转变得那么快,愣了下端起茶盅掩饰自己的惊讶。我是开酒楼的没错,但我这两年早就厌烦了和别人假惺惺地客套寒暄,偏偏面对这么块寒冰也要如此。
“姐姐?”沉默被绮华的到来打破,她惊喜地向我这边走来,还不忘对着江益清福身行礼叫大哥。
“你们先聊,临近中午了,流景留下用膳吧”
“大哥不会以为我是来蹭饭的吧?”我笑着把遗忘多时的食盒递上去,“思颜的水晶糕很拿手,我可是来送这个的。”
“多谢,还是留下用膳好了。”江益清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我心里却暗暗窃喜,整到他这么个不苟言笑的人可是不容易。
绮华带我来到她的卧房,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床上整齐叠着大红的龙凤被,梳妆台上静静躺着不多的化妆用品。
绮华拉着我在桌边坐下,说益明因为生意过两天才能回来,谈起夫君的名字她的脸上就露出含羞带怯的幸福。“大哥没欺负你吧?”
“姐姐都叫一声大哥了怎还问这样的话呢?”绮华笑着给我面前的杯子蓄满茶水,幽幽的茶香飘来,我舒服地做了个深呼吸。
伸手点指她的鼻子:“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么......”
“大小姐尽可放心,江家上下对二小姐都很尊敬呢。”春白没大没小地插嘴道。
“春白,到了江家这里你也不长规矩,主子说话呢轮到下人插嘴了么?”思颜摆起在家时的气场,训斥道。
我连忙让她住口:“行了,在家都把你们宠坏了,在外面记得收敛些。尤其是春白,不能让益明说我管教下人无方啊。”
眼看她们垂下头,委屈巴拉地站着,绮华笑笑打圆场:“哎呀,姐姐就是这种时候太严厉了,春白有错都在我......”
“扣扣,二少奶奶,大少爷请您们去饭厅用餐。”
“哦,这就来,你去吧,”绮华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吧,姐姐。”
我也站起来,一阵眩晕直冲上来,我下意识地扶住了桌子。摇摇头,眼前又恢复的清明,绮华、春白和思颜全都担心地看着我:“怎么了?”
“可能是起来的太猛了,”我不在意地笑笑,“刚才的话算我说得太重了,你们自己知道分寸就好。”春白和思颜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想到她们姐妹可能私底下有话要聊,我和绮华放了两个人假,让她们留在卧房里谈天。
到了饭厅时江益清已经坐在主位等候了,我连忙福身:“真是抱歉,让大哥好等。”
“不必拘礼,坐吧。”他不自然地看看我,眼睛又移向桌上的菜。
“拘礼的是大哥吧?”我轻笑着调侃,眼看他要暴走,我才谈了谈正事,比如向他询问对我的酒楼经营的建议。
江益清平时不苟言笑,说起做生意倒是滔滔不绝。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等到饭菜都撤下去,他竟然还要拉我到书房详谈。自知起了个没完没了的话题,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去了书房。
三面的墙柜摆满了各色书籍,看得我头晕。下人奉上清茶,无声无息地关门退下,思颜也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绮华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可放心了?”他凉凉地看我一眼,似乎早就清楚我来这里并不是送点心那么简单。
我笑得有些傻气:“呵呵,天底下当姐姐的都是这样嘛。”
他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小心树大招风,你的生意自己要常去盯着。”
听出他话里有话,我连忙追问:“此话怎样?”
“毕竟是亲家,我有留意着你那边的事。你的怡福居断了别人的财路,人家最近正咬牙切齿要整治你。”
“自己没本事就休怪我抢了他们的生意,大哥不用太过担心,我有数。”原来他叫我来书房就是这个目的啊,其实他这个人真的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冷淡啊。
我想笑笑,可是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痛得我弯了腰,下一秒喉头一甜,竟然咳出血丝来。全身的痛觉顿时被全部调动起来,我不住地颤抖起来。
“流景?!”江益清几步走到跟前,伸手将发抖的我揽进怀里:“怎么了?”
我低着头猛烈地咳着,直到吐出一口血,我的眼前一黑,终于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