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锅盖声明:以后更新的文也许会让看官失望,因为出现了没有任何铺垫过的白流景前世的哥哥
(三)
嘴上说的不在乎,心里还是希望玉良辰因为绮华的婚事而过来看看。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过了几天,我的注意力被绮华的婚前焦虑吸引了过去,反而忘了想想玉良辰到底来不来。
明明是嫁给自己心仪的人,绮华还是紧张地连饭也吃不下去。中午,我刚刚放下饭碗,绮华站起来:“我去看账本了。”
“哎,今天喜服送来了,有好几套呢,你得去试下啊。”我冲着门口喊,谁知那丫头早就躲了出去。我转头看思颜,她便了解似的一边吩咐着他们收拾没动几口的饭菜一边出门带绮华去试衣服。
我叹口气,想要去酒楼看看生意却被告知裴瑾已经在那里照顾着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现在需要去兼职当心理辅导员,于是叫下人给裴瑾送去些小点心,然后就去了绮华屋子。
“还是这件好看吧,二小姐?”思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站在门边停了下来。
春白则反驳道:“还是这件好,够喜庆。”
“不对。”
“你才不对呢。”
眼看两个人就要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吵起来,我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她们才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我瞥了她们一眼,装作不悦:“你们两个,去找钟伯领罚。府里规矩不多,你们连最简单的几条都记不住么?”
“大小姐息怒,”思颜领着春白一起低下头,“我们不该吵架的。”
“为了一点小事你们也值得争,”我挥挥手,“下不为例,你们去厨房弄些粥什么的,二小姐中午没怎么吃饭。”
“是。”两个姑娘退了下去。
我转身看坐在床边的绮华,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没什么太惹眼的设计,倒是红得让人高兴,边上还铺着两件,一身是大牡丹花,一身是凤麒双神,镶了很多珍贵的小宝石,绣了很多黄金丝,针脚都非常细腻。我伸手摸了摸,随即搬个凳子在她面前坐下,仰视着她。
她搅着手里的帕子,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姐姐,我怕。”
“怕什么?”我拉走她的手帕,“夫君是你中意的,他又喜欢你,两情相悦的婚事你也要怕,我当年嫁人时都没害怕。”
“可是,我昨天在街上遇到了益明的大哥,他好像不怎么友善。”
“现在你该在家养足精神嫁人,老是出去乱走难怪江益清脸色不好了。而且,他的脾气就是冷淡了点,不过人品我相信没问题。”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转而拿起耳环比着她的耳朵看效果。
绮华将信将疑地看我神态自若,渐渐也放下心来,有了心情试衣服,我见状赶快拿起喜服帮她。其实,绮华从小就依赖着我成了习惯,我的话总是很起作用的,这样也省了我的口舌。
日子转眼就到了初七晚上,喜娘在屋里教着绮华规矩,我闲闲地一边翻要送去的嫁妆礼单一边和裴瑾聊天,只有绮华仔细听着,生怕明天出错。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却没好好陪过你,反而让你帮忙照管酒楼。”给裴瑾倒了杯茶,我有些歉疚地说。
她淡淡地笑:“姑娘这么说就见外了,绮华妹妹嫁人,你总要把精神都放在这上面的。”
“你还没有中意的人么?”我试探着问。
她一愣,随即笑开了,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裴瑾摇摇头:“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
“你不与他说,他怎会知晓?”
“姑娘也是和裴瑾相同的心思,为何不说出口?”她的眸子盯着我,让我无处可躲,让我哑然。
半晌我才艰难开口:“裴瑾,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那姑娘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她慢悠悠地举起杯不无凄凉道,“即使撇开身份,恁多年来,少主只当我是得力的手下,从不曾和我有丝毫亲近,我早已明白了。”
我低头无语,自知挑起了不愉快的话题,只好沉默着喝茶,裴瑾反而大度的安慰我事事已矣。说来也奇怪,两个看起来应该是情敌的人却有着近似于姐妹的情谊,也许是那份熟悉到几乎相同的寂寞让我们彼此亲近吧。
喜娘被裴瑾送走后,我又陪着绮华呆了一会儿,她哭着说舍不得我。我勉强安慰了几句便回去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失眠,脑子里演练着明天的行程。
(四)
不管脑袋里过了多少遍的东西,在实践的时候还是陌生的,天还没亮我就被思颜叫起来去绮华的屋子里。推开门才发现自己是那个最后才到的,眼前的混乱让我的太阳穴顿时疼了起来。
绮华紧张地端坐在绣墩上,盯着给她上妆的春白的手,眼睛都不眨一下。春白一边给她涂胭脂一边念叨着:“一会儿出嫁的时候小姐千万别太哭,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钟伯趴在地上找着什么,姿势古怪得很,思颜见状连忙上前跟着找起来。只有裴瑾还正常些,端着首饰盒,皱着眉几根玉指在里面拨来拨去,嘴里还轻声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问:“都在找什么?”
“龙凤镯子,江家送来的,明明是放在这里了啊。”裴瑾应着,手还在找那对镯子。
我笑岔了气,从怀里掏出来递到她眼前:“喏,前两天绮华试衣服的时候说怕丢了,让我收着了。绮华,你都不记得了?”
“啊?”她显然刚刚才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我们,无辜又可气。
我无奈地摇摇头,给她戴上龙凤镯,转身一看,钟伯无比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裴瑾笑笑,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边:“你应该早点来的,这个家里的主心骨不在,他们都失了神了。”
“你先回去休息下吧,时间还早呢。”
裴瑾正要答话,思颜叫了一声:“哎呀,二小姐的鞋怎么还没换呢。春白快去找找在哪里呢。”
我以手扶额,回想起某古装剧的情节,苍天呐......
忙活了两个时辰,天光大亮,喜娘轿夫也都到了。等我亲手把喜帕盖在绮华头上的时候,我的手抖了一下。裴瑾担心地看着我,我只得苦笑着:“谁拿张纸来,我要写个货已售出概不退换的条子来。”
“呵呵。”他们都被我弄得哭笑不得。
我拍拍绮华的肩,这感觉就好像嫁女儿一样,辛苦养大的那么水灵的女子就要是别人媳妇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好不甘心呐。
门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我从思绪中拉出,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抬起头,喜娘站在门口满面笑容:“白老板,江家迎亲来了。”
我转头向钟伯点点头:“准备开席吧。”按习俗,男方迎亲来,要在女方这里吃完一顿早饭才能接走新娘,自然晚上男方的宴席是没有女方什么事的。
我走出屋子,看见江益明穿着喜服意气风发的站在当院,见我来了便行大礼,我也不敢含糊连忙回礼。院子里早就摆上了几桌酒菜,本来我这里就没有亲戚可请,一个桌子也就差不多了。
剩下几桌,就都给了两方的佣人们,江益明也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一顿饭吃得很热闹,我却有点食不知味。
饭后就要把绮华送进花轿里,喜娘搀扶着她走到轿子边,她拉住我的手,按规矩这时候是该哭嫁的。
“绮华,以后切不可再任性了。”我忍着泪告诫她。
“是,谨遵姐姐教诲。”她点点头,看不到脸,声音有些哽咽。我连忙抽挥手,示意喜娘可以了。绮华便被送进了轿子。
江益明又想我行了一礼,而后骑上高头大马,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往前走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长长叹了口气,对旁边的裴瑾道:“回去吧。”
“绮华有个了好归宿,你该高兴才是。”裴瑾微笑着安慰我,拦着我的胳膊走进了府。
上午的宴席大家都没怎么吃饱,在午觉之后我就让人开始做晚饭了。坐在书房看书,思颜在旁边不像平时那样多话。我抬起头,发现这丫头正在出神,拿起一本薄薄的本子扔了过去:“想什么呢?”
“哎呦!”思颜揉揉被砸的脑袋,“我在想春白陪嫁过去了,我都没人吵架拌嘴了。”
“你也该收敛下你的脾气了,”我一指地上的本子,“捡起来,把里面的诗词给我背一遍。”
“咦?这不是昨天夫子给留的功课?怎么会到大小姐手里了?”
“背,不然不让吃饭哦。”我才不会告诉她是昨晚自己没事干,拿了她的诗词本子看。
“哦,”她撅了撅嘴,“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扣扣。”正背得辛苦,敲门声给了思颜一根救命稻草——钟伯过来说晚饭准备好了。
本来只是想让她专心一会儿,反正也不是诚心刁难,我便挥挥手放了她了。
坐在饭桌上,我和裴瑾推杯换盏,仿佛杯里的不是辛辣的酒而是甘甜的泉水。毕竟是开酒楼的,我的酒量在这两年渐渐大了起来。没想到裴瑾的酒量也不小,一杯一杯给彼此斟着,几轮过后竟然也不喊停。眼看着别人都吃完饭,一个个离开了饭桌,裴瑾还是陪着我喝。
我推开她再次递上的酒壶,告饶道:“好裴瑾,看都月上中天了,大早上就开始忙,你也该累了吧?”
“我怕你心情不好。”她放下酒壶,眼中满满的都是关心。
我感激地笑笑:“去休息吧,我只是有些感伤,偏偏嫁妹妹是个高兴事,我不太适应罢了。”
她点点头,叫来思颜好好照顾我,而后便走了。盯着满桌的残羹剩饭,我有些迷糊了,看来酒精开始起作用了啊。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撑着桌子,对着思颜说:“我回房睡觉了,你不用跟来。”
“小姐,你喝多了。”思颜了解我酒品差,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还是担心地劝我。
我抱着酒壶,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放心啦,我总会找到......回房的路的。”
说完转身就走,不知是怎么回事,路看起来晃得厉害。我疑惑地站住环顾四周,看见手里的酒壶又笑了:“傻瓜,那是路晃,你喝多啦。”
笑着笑着,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凉的脸滑落,而自己竟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软着脚勉强走到了院子,满眼都是大红色,廊下的红灯笼刺得我眼痛。
在石桌边坐下,我还是抱着酒壶,愣一会儿才想起眼前的酒壶是用来喝的。可是......我可怜兮兮的撅起嘴四下瞅瞅,不禁嘟囔:“酒杯跑到哪里去了啦?”
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脑袋一晕就直直地向后倒去......“好痛!”我揉着后脑勺,眼泪又流了出来。
“呵,根本是倒在我怀里的,你痛什么痛?”我被扶起来,回头盯着那个人看了好久,有些眼熟,又好像不太认识似的。
“你是来喝喜酒的?这里是女方家,该去那边喝啦,”我抄起酒壶递上去,“嘻嘻,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壶哦。”
他摇头,扶好东倒西歪的我:“你房间是哪个?”
我也摇头,拨浪鼓似的,咧开嘴对着他笑:“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挣脱他的手,我不满地瞪他:“不用你扶,你......咦,你的肩膀上有桃花啊。”
抬头看着天上,阴沉沉地连星星都没有,不解的挠挠头:“我好像,记得,认识这么个有桃花的人......不是同学,也不是景宇啊,他的T恤从来都是我洗的。我跟你说啊,景宇他......”白景宇,不见二十二年的亲哥哥啊,你要知你妹子在这鬼地方回不了家,以你的暴脾气,呵呵......
“莫凌,退下吧。”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眼前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喂!”我悻悻地低下头,“白流景,看看,都没人乐意陪你了。以前还有景宇的,现在呢......”
“你到底喝了多少?”
我伸出三个手指头,也不知对着哪里:“三大壶!嘻嘻,思颜说我酒品不好,不让我多喝。”
远处的黑暗里渐渐走出一个人,我眯起眼睛看了看,觉得脑袋又开始痛起来了,跌跌撞撞地往自己屋子走:“如果你也是,来看看就走,我可不招待你了。”
“白流景!”那人生气了,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你酒品还真是不好。”
“错,是很差,”我平视前方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胸膛,“喂,陪我喝点?”
他还是没动,我委屈地开始哇哇大哭:“呜呜,你们都不理我,一个让我放走了一个嫁了,去他的奈何缘浅,简直就是没缘分。”我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他的衣服上,呵呵,是锦缎的好料子呢,就是不吸水。哭着哭着,眩晕感又上来了,我往前靠去,感觉自己没有跌倒的危险了就开始闭眼睡起大觉......这个怀抱,还真是像极了你玉良辰啊。如果见到你,我一定揪住你脸上的肉质问你为什么绮华嫁人都没来。
宿醉是亘古不变的折磨人的东西,头痛欲裂的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还没稳当就又一脑袋磕向了床边,顿时痛得我飙泪。
堪称绝响的撞击声引来了思颜,她端着脸盆闯了进来:“大小姐你没事吧?都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了。”
“我......”刚要反驳几句,突然看到距离床不远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块帕子,明明白白地绣着一个景字。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块手帕是两年前我不经意间递给玉良辰的,那以后我都没有要回来的。
难道......我拉住走来的思颜:“昨晚有人来过吗?”
“人?”她眨眨眼睛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哦,是那三个公子?”
“三个?”我的头再次痛起来,“哪三个?”
“他们在饭厅用早饭呢,裴姑娘也在。”思颜把湿帕子递给我,我胡乱地擦了擦,捡起地上的手帕向饭厅直奔而去。
短短的几步路,好像走了好久好久,我忐忑不安的心在听到那久违的声音之后莫名其妙的跳得更快了。饭桌前,三男一女正在轻声交谈着。我看见了裴瑾、莫凌、尉迟天佑,还有那个虽然背对着我但仍能一眼就认出的玉良辰。
我有些愣怔,好像酒精还没有退去,呆呆地看着那个纯白色的背影,有股冲动梗在喉咙上,吞咽不下去。咬了咬嘴唇,我又向前迈了一步。裴瑾看见了我,微笑着站起身:“早,看谁来了?”
“唔,你们,你们先吃吧。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线颤抖地不像话,我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而后在众目睽睽下逃走了。是的,逃走。可是,刚才,玉良辰竟然没有回头看我。
一边快速回房,脑子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也许他并不想来的,也许只是因为有事情恰巧来了这里,又或许他是为了叫裴瑾回去,我像个陷入苦恋的年轻女子,胡思乱想的功力堪比琼瑶了。可是,就是这份不安,萦绕在心尖挥之不去。
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思颜给我梳理好散乱的头发,一动不动的像个脱线木偶。两年的时间,我以为自己即使还不能正确处理这段没发生也没结束的感情,但起码可以平心静气的面对。然而,他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单单只是一个背影,我就已经这样恍惚不安,更准确些——欣喜。原来,两年还是太短了,短到曾经的那些种种此时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里闪过。我就好像是他的风筝,线在他的手上,即使我飞到遥远的天际,只要他一个牵扯,我便会跟随他起伏。
在房间里呆了很久,直到裴瑾端着早饭进来我也才回神,就是到了此时玉良辰还是没有出现。我茫然地望着裴瑾,她对我的心事一目了然,涩然地笑着走到我身边:“别怪他,最近事情很多,少主忙完就来。”
“他是为了绮华嫁人来的还是办事?”我端起粥,舀了两口,还是没有胃口。
“自然不是为了办事,不然昨晚也不会进府来看你了。”
我歪着还有点痛的头,想了半天:“没印象了,他来我怎么不知道?”
裴瑾的笑容扩大:“你喝得烂醉,把少主的衣服都哭花了。”
我瞪大了眼睛,即使不可置信,记忆还是渐渐被裴瑾的话勾了回来。啊,是的,昨天晚上我好像犯了一会二百五啊。懊恼地挠挠头,把碗也放下了:“他出去了?”
裴瑾点点头,劝我再吃一点。我摇摇头,把碗碟子推到一边:“我去酒楼看看,这么多天一直为了绮华的婚事把那边都忘干净了。”
“让思颜跟着吧。”裴瑾站了起来。
“不,让她带着尉迟两口子在府里熟悉熟悉。”我的特殊称呼让裴瑾傻乎乎的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理解,这个年代对于耽美是难以启齿的,自然没有人会光明正大的承认这一群人的存在。我却不一样,还是当初的那句话,身份地位性别有什么要紧的。
晃晃荡荡的到了酒楼,一进门就闻到了菜肴的香味,什么酱肘子炒三鲜,还有今年才推出的新凉菜“赛鸭梨”,明明是一道在普通不过的菜,在这里却成了闻所未闻的东西。
“几日不见,白老板又漂亮了几分呐。”靠近大门的两个熟客见我来了,一扬手里的酒杯笑呵呵道。
我连忙福身行礼,笑意盈盈地走过去:“今天的菜式两位可满意?”
“那是自然,白老板这里可是酒香菜好人更美啊。”
虽然不是很喜欢听这样的赞美,我还是陪着笑脸和他们闲聊了几句,最后又让新来的那个账房先生免了他们的酒钱,只收饭菜钱。这两年摸爬滚打,也渐渐有了点经商的经验,这些小惠小利确实是需要的,今天免了酒钱明天他们就能给我多带来一桌客人呢。
说起这个新来的账房先生,我有些怵头。刘先生是那种标准的老先生,留着山羊胡头发花白,看见我过来点了下头,继续算账。我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孤僻的性格,不过作为晚辈该有的礼仪还是要的,我走进柜台里,探头看了看账本:“先生,这个月给伙计们包个红包吧,绮华嫁人也没给您们放个假什么的。”
“白老板客气了,”他停下了算盘,“具体包多少钱的红包呢?”
正要答话,楼上小二蹬蹬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掌柜的,客人有情。”
“出什么事了?”
“三楼雅间,有位客人吃了咱们的‘赛鸭梨’以后就吵着要找您。”
我赶紧往楼上走,小二跟在我身后解释着:“也不知怎么了,那位客人尝了一口‘赛鸭梨’,那样子就好像要哭了似的。”
正向上迈着楼梯,我差点被绊倒,这是什么话?不过是一盘子凉菜,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居然还有人吃哭了?
临安县,甚至是整个严国都很少有三层的酒楼,而我开的怡福居的第三层是给那些喜欢清静的有钱人的,而且三楼的窗户都是正对着街口的,市井上的全貌尽收眼底。不得不说,因为这个一时兴起盖成的第三层确实为我挣了不少的银子。
既然是坐在三楼的有钱人,不会因为一道凉菜内牛满面啊。疑惑的空当,我和小二已经站在的雅间门口,小二替我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走了进去,招牌笑容还没来得及全堆在脸上就被震惊代替了。我想就算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南风,我都不会露出这样类似于遭了雷劈似的表情了。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坐在桌前的人,那个人却盯着那碟子“赛鸭梨”沉思着。他长得不如南风,更比不上玉良辰,却给过我很多年的安全感,尤其是那张国字脸,很正直的样子。我抖了抖手,示意小二关门出去,随着身后轻轻的一声门响,他抬起了头,满怀希望的眼神在见到我后变成了一声苦笑。
他不认得我,也难怪,我是灵魂穿越过来的,长相和前世没有丝毫的相像。可是他,为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呢?我又走上前几步,强忍眼中的湿润:“公子可是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