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三月,在网络上遇到一个名叫“温柔的痞”(现在名字换了,或许他要告别一段过去吧)的男生,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更多是一种郁闷的心境,竟开始了跟他断断续续的网络聊天。
他总能看穿我的伪装和骨子里的不自信,我有时害怕跟他聊,像是一个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老鼠,却依然渴望着。被一个人了解的过程就像是等待着花开的喜悦。长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像约好那样在网上开始聊天之约,话题相当广,生活,心理......从未有过的了解一个人的欲望在心中萌发。
不久后,网络的虚无也顶不住渐渐深入的话题和莫名的一种冲动,于是在一段时间后,我跟他见面了。第一次跟网友见面,害怕见光死。而他给了我惊喜。
他看起来特别年轻(本来就比我小),却也是出乎我意料的帅气。我们像是自来熟般,完全没有见网友的羞涩和不安,或者说我们隐藏得都很好。
海珠区珠影站有个“大卡司”奶茶店,我们相约在那,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傍晚来往的人群众多,有种掩盖不住的疲倦,我却在他身上闻出了清新的气息,属于年轻人振奋的味道。在那个太阳昏黄的下午,我们走过了大塘,走回珠影,又跋涉到中山大学,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似乎是对我们以后相处模式的预示,我们的相见总是由跋涉开始,又由跋涉结束。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一切都如水的流逝,不可反悔(返回)。
那天,我有点心动了,他的健谈,远离我生活圈的内容对我有莫名的吸引力,他的体贴,过马路总是会不露痕迹得照顾着我。超强的方向感更是让我连连惊叹。我是个超级路痴,走过十遍的路如果不仔细辨认也只会有模糊的印象。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我们的话匣子都没停过,那时感觉就能聊一辈子,而一辈子是多远,没人想过。
告别上公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在公车上回望他的身影,完美的侧脸,稍显单薄的身型,让人心动的笑脸。回去的那晚我做了个梦,梦中似有若无出现了他的身影,作为家人外的第一个男性,有萦绕不去的暧昧气息。
我想从那天开始,我有点想开始拍拖了吧,在拒绝了几个条件不错的男生后。
或许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在以后一次次有点诡异的见面下,我们开始了一段不太正常的交往。
说诡异,是因为每次见面几乎都在晚上,方式都是逛大马路。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逛大马路的,但是因为可以跟他一起走,健步如飞的我总是让他追着走。我喜欢的生活方式很简单也很现实,不需要鲜花,不需要甜言蜜语,更不需要专门制造浪漫。只要能跟我有共同的话题,有耐心就行。
那时走了很多路,珠江边,珠影,上下九,文化公园,体育中心.....都留下了我们交谈的踪影。曾经有一次穿了一双有点紧的鞋子去,七个小时下来,我的几个脚趾都淤青了,最后大脚趾的居然掉落了,害我一度很担心它不会再长,不能穿好看的露脚趾的鞋子,幸好后来长出来,而一切感觉去变了。
他经常说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对之抱以一笑,很傻气,也无知。其实我是记得的,很多细节,很多他的言行,我都会注意。他烦躁的时候会想抽烟,照相总是喜欢给人侧脸,偶尔有点臭美,自尊心很强,耐性比我好。他的普通话有点怪怪的腔调,还有白话实在让我有点无奈。可是我更多选择了大而化之的个性,现在回想更多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人相处,尤其是男生。我跟他说过,我一直是生活在女儿堆中的,仅有的两个比较好的男同学也只是一年不超过两次的见面,长久一段时间内的几次网上聊天。在紧张的时候我会说很多话,会拼命找话题,怕冷场。舍友阿弟说我应该找个男生拍拖,不要老是跟女生那么好,自己始终是要走出去的。但我一直都在排斥,很多时候觉得跟男生在一起就是不太自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些情侣可以经常黏在一起,天天对着也不会腻歪。可能是我在异性上太孤僻。
还有一个是我介怀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会拉他去逛街,压马路的时候偶然看到一些精美的物品,也不会停下来,一是怕如果他掏钱买的东西肯定会我很不舒服,我不习惯让别人做冤大头。如果要表现男孩子的绅士风度我更觉得是多余,尽管我没钱,我还是希望自己能过的独立,不想给人一种拜金的感觉。但每次出去都是他在花钱,自己总是很过意不去,老是想跟他说AA,总是被他拒绝。后来才知道这不仅是风度,更是一种男生难得的体贴。
说不正常,更多是因为我的原因,他身上某些因素不是我这个充满幻想的女孩追求的,低学历,已工作的背景。而他的聪明,能干,体贴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种种不确定的情况下,我还是开始了一段跟他交往的暧昧时期。
我从不敢跟他说我想你,男朋友的字眼,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不仅是因为觉得肉麻,更多因为他比我小,向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撒娇,会让我自己忍不住砍了自己。上线都是他在寻找我,我被动接受着一切。
其实真的不是在乎他只有一份很普通的工作,也不是介怀他总是在夜晚才有时间。只是他的岁数,他的低学历是我一直无法释怀的。嫁一个跟我学历差不多的人是我一直的想法,突然间要转变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我需要更多的时间。但这种想法后来想了很久,发现真是太梦幻,生活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不要说永恒,哪怕是几个月,都可以是天翻地覆。
但我无法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他,这样很伤害一个人的自尊,这些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可以很上进,可以告诉我关于他的许多想法,却无法让自己在瞬间老去几岁,学历攀升几级。或许他早已经知道,以他的洞察力。而他选择了沉默。
同时家里的一个例子也给了我警示。
姐姐嫁给了一个小她两岁的男生,聊天时总能感受到她的无奈。比自己小的男生总是无法给自己充分的安全感吧。
于是我开始有点逃避他,这样的逃避姿态有着不可思议的自私。人家说大学生都是现实的,或许我身上更是如此。
我的勤恳,我的善良,我许多的优点都不敢展示给他,怕给他许多希望,最后只带来更多的绝望。
至今为止,他都不知道我其实是挺喜欢做家务的,虽然不会做饭,但我喜欢做其他的,也关心人,很会讨人开心的,经常会为小事烦恼,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乐观。会为别人一个温馨的举动感动许久。但我更多给了他冷漠的感觉,所谓的个性,所谓的倔强,不过都是我掩饰的一些伪装特性。
23岁才开始拍拖,是件有点羞愧的事,不是没人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到最后成了一种习惯,拒绝人做的那么理所当然。女生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梦想,而经常在浪漫小说中浸泡的我更是有着浓厚的幻想情结。我希望未来的一半有着跟我一样的学历,相对好的工作能力,体贴,关爱我,而这些对他来说太强人所难。家里顶梁柱的无能,让我从小就有一种寻找强悍父爱的渴望,现在转嫁到可能的未来的一半上。
在跟他交往后,他总是说我给不了他安全感,我的被动更是让他不可奈何。
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在这方面的缺失,却依然决然得采取逃避和顾左右而言他的姿态,而良心同时也在折磨着我。怎能如此不负责任的糟蹋一个大好青年人对爱情的追求,怎么可以把自己伪装到这样的地步,有时候甚至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不付出一点就想有收获,不投入就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只会招致别人的死心和厌恶。爱是双方的事,我在自私的悬崖勒住了他所有的呼吸,让他透不过气,也无处自救。我在自己渐渐地迷失中也隐约感到他的失落和不满。有时很想跟他说,我很纠结,我也很矛盾。感情和理智的冲突,我甚至无法衡量出哪个才是在我想要的。
9月9号的时候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他的事。那天我生日,在明知他有所准备得情况下,还是推掉了他跟我庆祝的邀请。去实习,跟同事去看电影,回到学校找师妹聊。我若无其事般把他的感情放置到一边,听到他失望的话语,电话那头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唏嘘,我开始有种隐痛,2010年的时候回想,我开始知道,有些感觉不是立刻就能有的,必须要等你回想,体会,方知那些都是已经融入血肉中的东西。发作的太慢,痛的时候有种窒息的感。
大四的第一学期,实习了两个单位,忙着上课,忙着找一些朋友,忙着......他也没来过信息了,我们成了两个方向的人,越走越远。
2010年1月25号,要回家了,突然收到他的信息:“想你了,在干什么呢”
我的心跳居然加快了许多,一种莫名的感情在酝酿。
失去联系的几个月,我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不由自由的抗拒到上下九,珠江边,甚至是珠影站的大卡司也不敢细看。看着简单的几个字,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等着这个问候,等了好久。
在往车站的时候想,如果不是今天回家,又会怎么样呢?那时甚至有了回头的想法。
开始讨厌自己的性格,外表的开朗,内心总是闷骚的,许多话都憋在心里不肯说,等到不可回头的时候才开始后悔,应该所有人都受不了吧。
但无可救药的我却开始了一种等待,在家总是会用手机上线,希望能他能找自己聊,而找的人却没有他。经常地上线让我开始鄙视自己,或许他根本就不会看,也不知道有个人一直都在默默注视他的qq签名,对他偶尔的失落情绪也有失落的感伤。
在等待不来的时候,我尝试着自己找他,却发现他不像以前那样。简短的回答,再也看不出关爱,我真的伤害他太深了,现在再跟他联系,真的很可耻吧。
大年初七下了广州,凌晨一点,有种寂寞的感觉。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这里生活过一年多。它是那么的冷漠,又是那么富有包容性。
一个可能因为一个人对一个城市产生感情,或是生发厌倦之意。这时的我却找不到可以停留的理由。大四的第二学期,有着窒息的焦灼,论文和工作像是大象脚下的蚂蚁,无形中的巨大压力。灰蒙蒙一片的天空,连鸟叫都是让人有点厌烦的。同学都是一脸的迷茫。
来到学校,天天跟几个同班好友吃饭,四人组合,比F4还威风,长长得霸了校道,极有回头率,校园太安静,连只苍蝇都是关注的对象。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几天,在阿呆回家后各自纷飞。
元宵的白天呆在宿舍,身体不舒服,面对着论文资料,举棋不定,无从落笔。不想上Q,在线的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找自己的也不是自己想理的。聊天,种菜有时都是因为无聊。应该吧,只有无聊的人才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等待上,徒增烦恼和忧愁。只有自己才会认为所有的东西都会等待在那里。下去终于去看了医生,要打针,等待在注射室的人只有三两个,都是成双成对的,这个节日有点戏剧。而这时最好的朋友返校了,还没放定行李就奔来看我,终于这个节日还是有点期待的东西。她和另一个好友观“固执”得陪我打吊针,“硬逼”我吃下咸的要命的白粥,我心里感动的要命,却无法说出口。
打到一半的时候,QQ上居然有了他的信息(看手机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他问候我有没时间……于是顺理成章得有了元宵晚上的见面。那晚的感觉有点怪异,几乎都是他在说,而我更多不知从何说起,可能更多是对他有无限的愧疚,怕说之前的事,怕说自己的一些经历,也不敢问起他在过去半年的事。内心渴望着,表情上却矜持着。凌晨大约一点,我打的回去,我甚至不敢回头看他。
我不知道这次见面对他有什么意义,或许是一次告别,或许是对朋友的一次问候。不由我来想。
而在我的生活中却掀起了巨浪,回去的几天内,自己脑海中一直都在重复以前的一些情节,不可遏止得想起许多事情。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意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却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呢?一件由我撕碎的东西,怎么还可能依然簇新如故呢。
自己做错了事只能由自己来承担,在他看来,我应该没爱过他。
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是一个让我有心动感觉的男生,以前说不知道心动是什么,现在回想其实真的很可笑。因为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开始否决。就像锦鸿笑我,你凭什么不相信爱情,你都没经历过,难道就因为你一些所谓的看法。
爱的能力需要培养,疼痛过才懂得珍惜。
失去的应该再也找不回了吧.....
后记:
开始写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写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个怀旧而感伤的人,许多事放到心上,闷到最后发了霉。
最后憋不住跟两个好友说了我这段时间的煎熬,从未有过的彷徨和无措。男性好友说你就放弃了吧,他说最担心的就是我分不清什么是爱,激情过后,就只剩下平淡了,平淡中会充满懊悔的,所以,他说,“你不必难过,一切只因为,你们都是感性的人!”。而女性好友却跟我说,你再去尝试下吧,他在元宵的时候跟你打招呼,跟你见面,肯定不会是说想结束,既然结束了又怎么会又有开始,元宵可是中国的情人节,你既然开始就选择了那么多错误,还要继续让它成为永远的错误吗?
原来元宵还是情人节,这是我没想到的,再次发现自己的后知后觉。
两种不同的说法,让我今天下午纠结了许久,正事再次摆到一边。女性好友再次在Q上找我,说你就说吧,不要再犹豫了,把你的说法告诉他,不管结果怎么样,就当是一个完结和交代。犹豫好久,艰难得在Q上打下,我不知道怎么办,真要说吗?选择月黑风高的夜晚吧,这样我胆子比较大。而晚上居然下雨了,真是印证了月黑风高。
可惜最后我还是没有给他发......
我迷失了,可能现在只有我在纠结吧。不要在寂寞的时候说爱别人,这都是逃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