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byFly 清水GL文 短篇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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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七色花》byFly 清水GL文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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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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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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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这是一份被埋在如风一般的纯白时光里似有似无的牵挂,像是小学课本里珍妮手中人人向往却无处可得的美丽七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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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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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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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份被埋在如风一般的纯白时光里似有似无的牵挂,像是小学课本里珍妮手中人人向往却无处可得的美丽七色花。

    九月中旬,苏菲在济南一家医院办了住院手续,随后住了下来。之前苏父已经陪她来过一次,护士长也记住这个外乡人的她了,再者受她主治大夫所托,对路途遥远的病人适当给以一些照顾。所以这次她是一个人拖着一箱行李,坐了一夜的车,来了,以至于到医院门口时她还有些萎靡不振。

    靠,济南真冷。这是下车后她的第一个感受。许是早晨的缘故,确实很冷,让南方来的苏菲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样的冷在她的意料之外。

    从车站到医院的路程消耗掉了所剩无几的力气,苏菲已经迫不及待想躺床上挺尸了。

    小姑娘。胖胖的护士长定睛一看,笑道,苏菲来了啊。住院?和上次一样?一个人来的?打算住多久?就三号房吧,里头也是一小姑娘,就是沉默寡言了点,好好相处啊。

    护士长找到钥匙,带苏菲往楼上走去,一路走一路淡笑,你住过了,什么事都清楚。就是那小姑娘怪怪的,你顾好自己就是了。诺,钥匙给你。

    她叫什么名字啊?停在门口,苏菲好奇地随口问道。

    叫......叫什么子安的,连个姓也不登记。护士长显得很不服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离开了。

    门打开了,窗明几净,一片雪白的病房,以及躺在靠近门的那张床上一抹深色的身影。

    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苏菲扫了一眼,心里苦笑,才隔多久,竟都有种熟悉的感觉了,除了那抹身影。

    苏菲见她闭着眼睛在休息,就稍微整理了下,便准备躺床上先睡一觉补个眠。但是那人的东西放在她的床尾,让她不能无所顾忌地躺下。

    一把已十分破旧的月形的牛角梳子,一支纤细瘦长的黑色钢笔,一本写过的练习本依次躺在她的床尾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

    那个......不好意思,苏菲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开口,同学,能把你的东西挪一挪吗?

    一瞬无声,无色透明的阳光带着温热穿梭在两人之间,苏菲觉得好像回到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校舍,锈迹斑斑,人声鼎沸的校园里,而她只是叫对床的同学将头移开一点,晃得她无法午睡了。

    我的名字,你可以直接问我。那人坐了起来,径直开口说。声音出奇地低沉沙哑,也意外好听。

    苏菲闻言,抬头看向那女孩。她盘腿而坐,仿佛是一跃而起的,看的出来腿很修长。一头俏丽的短发,干净利落,不算白皙但呈现出健康的黄色皮肤,没有化妆的脸,是个吸人眼球的女孩。

    那,你的东西能不能拿一下?我想睡会觉。苏菲再次说明意图。

    那女孩还是不言语,瞅着苏菲一个劲儿地看,眼眸一闪一闪地亮着某种奇异的光辉,仿佛不是这世间的人儿一般,像一个虚空的灵魂正欲离去。

    苏菲慌了慌神,不知是心中所想还是眼前所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望着她。

    你是谁?

    哈!?苏菲没料到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那女孩好笑地不再看她,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名字。

    哦,啊...苏菲有些恍然大悟自己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苏菲,你也可以叫我Sophie。

    我是子安。这四个字的声音沉稳极了,几乎掷地有声。

    拿着床上的三样东西,苏菲递回去说着,我知道,刚护士长告诉我了,她还说你......然而她顿住了,因为眼前的女孩正用一种倔强执着的眼神直直盯着她,似乎在表示不满。

    苏菲定了定神,忙问,子安,怎么了?

    子安貌似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接过东西,便又躺了下去,说道,你可以叫我子安。

    这边睡在床上打开MP4的苏菲,心说不叫你子安,难道叫你安安不成啊,口里振振有词地念着,子安,子安,......是愿你平安的意思吗?听起来像一种美好寄托和祝愿啊。

    嗯。隐隐约约听得见子安轻轻附和了一声。

    阳光再次悄悄回到房内,怕打扰正休息的两位女孩,便轻轻柔柔地流淌在她们之间,仿佛在悄悄编织不为人知的故事。

    九月的又一天过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是有,也全被太阳带去另一端了吧。
   
    2
    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的苏菲在半夜准时醒来,失眠已经成为另一个影子,如影随用地跟着。望着窗外路灯散发出朦胧的黄色光线,丝毫没有倦意,让人却越来越讨厌这些城市夜晚的护卫者。她有些莫名地吃味起来,再次打开MP4听着歌。

    Winter Fall。从上车开始一直反复在听着这一首。

    对苏菲来说,听不懂歌词无关紧要。也常有同学问,那重要的是什么,你又听些什么?她也从来不说什么,笑过就让它不了了之吧。当然她自己知道重要的是什么,是那像无可探寻的深海一样广袤无边的旋律和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歌声,这些都是无法掌控的,令人窒息的,也是真实可触的,忠贞不二的。那样饱满厚实的嗓音一旦响起,便可在黑暗中凝固成型,与她同在,为她的睡眠扫除周围的一切。

    但,时常失眠,就好似铿锵有力的鼓点还在脑中敲打着,贝斯和吉他还隐隐被人拨动弹起,是一贯扬长而去的绝望,像极了苏菲在这种情形下的心情。

    苏菲将双脚叠起,平躺在床上,睁着眼。她开始一如既往的想象,想着自己正躺在《傲慢与偏见》屋边正凝露的草地上数着星星,不远处的湖边是少数徘徊在夏季尾巴上恋恋不去的固执萤火虫,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着,Mrs.Bennet正在喊她这个不速之客回家吃晚饭呢。   
   
    嘴角还来不及弯起来,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唔...唔...错了...我的错...安安错了......

    另一边传出模糊不清的断续梦呓,听口气似乎夹杂着真诚的道歉和低下的恳求,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像再也坚持不住而断开的弦,一切归于时而令人向往时而令人厌烦的暗色寂静之中。

    床上的子安不再说梦话,开始左右翻滚起来,带着一声声压抑了的痛苦呼喊。意识在清醒模糊之际主动替她降低了音量,饶是如此依然惊动了在某些方面会忽然变得敏感的苏菲。此刻还是带着耳塞听着歌的苏菲。

    是子安!苏菲发觉到自己此时身在济南,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失眠正和Winter Fall的旋律一起陪着她数月光。还有算是刚刚认识的病友。

    她摘下耳塞,打开灯后快步走到子安床边,问道,子安?子安?你没事吧?床上的人依然半醒不醒,对别人的叫唤充耳不闻,只管自己沉入到痛苦中去寻找能够解脱的那根稻草。

    在苏菲看来,那拼命摇头的动作里含着一种主动的意味,是主动在拒绝他人的关心。她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子安似乎更加没有耐性了,双手举过头顶以遮住白色晃眼的灯光。她急忙走到门口关掉灯,回来轻轻拍着子安,打算叫醒她,子安?子安,醒来呀!

    见子安还是毫无反应,人却还在折腾不停。痛定思痛,苏菲搓了把湿毛巾,想也没想往子安脸上甩去,口里念着,冷静吧,冷静吧。

    啊!子安终于大叫一声,扯掉毛巾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周围,看见捡起毛巾的苏菲正站在自己床边,一脸疑惑和关心地望着她。她没说什么,抱住双膝将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双肩还在不住地颤抖。想来她正在抽泣。做过恶梦的人要冷静下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一旁的苏菲放下毛巾,看了一眼子安,思忖着那是因缺少安全感而想寻求安慰的姿势,因此才以为缩小自己就可以回到最初孕育自己的温暖里去。那个曾经温暖的堡垒,在出生之后便变成了母亲活生生的怀抱,然而变了之后却未必温暖了,甚至不能够再拥有了。

    子安,你没事了吧?口渴吗?苏菲轻轻问道。

    仿佛被触动了,子安伸出手想拽住些什么,抬起头直视前方,眼神冷漠又空洞,蓦然说着,母亲,为什么?是安安错,都是安安不好,你为什么不等我?母亲,你是为什么?呜呜......继而是暂不停歇的声声呜咽,让人不忍心看她难受,也不忍心不让她发泄。

    见状,苏菲领悟到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清醒过来的事实,摇了摇头躺回床上,不带任何希望地和失眠厮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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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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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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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翌日,苏菲虽然无梦可做却也睡得正香,无奈有人不识抬举在使劲摇晃她。

    翻身,坐起,睁眼。唉...看不清呐,怎么只有纽扣?没有全醒的苏菲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

    别眯了,十点了。

    太阳刷完牙准备开始一天的普照时,苏菲才算合上眼睛睡着,再睁开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慢吞吞地起床,吃了药又啃了几块饼干,再看手表,指针已经堂而皇之指向了十一点。看着纯黑色的手表面,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它把她的时间给吃下肚子去了。

    你嘀咕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了苏菲,忙反射性地摇了摇头,随即想起昨晚,眼角忍不住瞥向子安。来回几次终于被逮个正着,于是子安笑问,又怎么了?

    唉....苏菲拿起水杯佯装喝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问,你....没事了?

    子安像没听见什么似的没说话,过了一会,她一脸正色看着苏菲,严肃又显得拘谨地问,我昨晚做恶梦了?

    哈?我又不是你,这我可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就是了。你哭喊得很难受,时间也很久吧。哦,对了,你还叫你妈妈了,但你喊的是母亲。苏菲抓了抓头,不甚确定地说。对于描述特征这一事情来说,她有着永远无法基本精确和令人满意的弊病,可一直没有克服。起初是一直无法克服,久而久之就变成不去克服了。

    然而子安并不介意粗糙的表达,甚至未曾听完苏菲的话就一脸笃定地确信了昨晚的状况和那种状况下的自己。她自己应该一清二楚。于是靠在床上独自冥想起来,时而紧皱眉头,时而面色阴沉,让人捉摸不定。

    午饭时分,苏菲手拿饭盒约子安一起去打饭,可子安只是摇着头不说话也不睁眼,神情略带不易察觉的痛苦。

    吃饭有这么痛苦吗?向来以食为天的苏菲暗自不解地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子安。忽然间她有了十分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电视似的有一层什么样的东西阻隔在两人之间,叫人难以看得真切明白。看着看着她的头就疼起来了,大概已经饿得头眼昏花了,便一个人走了。

    回来的时候,子安又一动未动躺在床上。苏菲不免觉得眼前这人过于孩子气,动不动就往床上一挺,预备跟自己的母亲假装生气或干脆生病来撒娇一样。吃饭时,她又觉得光线太暗,让她这个近视眼看不清菜色,抬头去看这才发现窗帘几乎全被拉上,只露出了个角落,整个室内隐约之间变成半透明的水底世界了。而那些暗色的窗帘宛如忠诚的边疆战士,一言不发地固守本分,让人觉得再大的力气也使掀不开撩不起它们的。看来子安不喜光亮,就连灯光也不大受得了。

    饭后闲来无事,苏菲塞上耳塞,从包里翻出一本小说读起来:“幼年时代,父亲常常同我讲金阁的故事......”看不到三行便两眼昏花起来,好似百里花田中一只初识花粉的小蜜蜂,没了方向地打转,就这么睡了过去。

    又有人在摇她!苏菲人未醒来,意识先动。想到好不容易飞来的蜜蜂被吓跑了,有点生气的她正欲开口却听人说道,你在听什么?

    歌啊!这个问题无疑提得对口,苏菲立马醒了,大声嚷道,顺便看清眼前正放大的脸是子安。

    又是她!苏菲不禁怀疑自己是被克上了,无奈地补充,是同一首歌。接着她慌忙摆手解释,不是那个节目的同一首歌,我说我一直重复听一首歌。大概要烂了。

    你没手吗?言下之意,苏菲你不会自己动手换一下,又不是残废了。

    苏菲斜了一眼子安,见她勉强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不掉下去,于是就边往里挪了挪边看着窗外说,不用了,我喜欢它,要它陪我一起等今年的冬天。

    这儿是不比自家,一草一木都已被先到的北风吹得东摇西摆,让苏菲时刻都有种奇妙难言的感觉:冬天马上要来了,它正大步向前,徘徊在窗外,进驻这城市。

    你喜欢冬天?两人并肩靠在床头,不等回答子安便转头看着苏菲,问道,能给我听听吗?

    好啊,诺,一人一个,正好开始。苏菲微微脸红了,趁低头找耳塞的空档转向另一边深呼吸了一下,回答得也特别大声。心下不免暗暗吃惊,这是怎么了?这也不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靠这么近,倒是子安头一次显得这么真实,就这么坐在她身边。她可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呢。苏菲忍不住赞叹。

    九八年......的歌!子安喃喃自语,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直勾勾盯着苏菲瞧,表情因为激动而显得扭曲,你这歌哪来的?

    啊!?苏菲愣了下,脱口而出,是九八年一月出的。这你也知道?难不成你也是虹饭?太神了吧也!苏菲千想万想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如此有缘的“亲人”,可没等她激动就傻眼了,因为一旁的子安哭了,也许是在流泪吧,默不作声却绵远不绝。这也是苏菲千想万想也没料到的。   

    4
    如果我晚上还哭闹,苏菲你若愿意听我说,你就过来任我抱一下,大约多久我也不确定,然后我会醒来。

    为什么?苏菲曾反问。为什么突然决定向一个还不算认识的人诉说呢,而且也不是什么甜美的回忆,只会让人重新回顾以前的漩涡,痛不欲生,不是应该逃开才对吗?

    想要重生,就需涅槃,不是吗?子安的话语无比轻柔,像是怕自己三言两语会落在正怒放的花朵上伤了它们的芬芳似的,又像是从已经作古的遥远上世纪,穿透层层阻隔而来。

    现在又是半夜时分,城市的夜空完全看不到月亮的存在。发着黄光的路灯刺过窗帘蹑足而入,房内一片清冷。

    苏菲戴着耳塞,仿佛回到了昨晚,她又听到子安声声呻吟和梦呓,如今停在耳里似乎多了几分穿透人心的痛楚,在她的胸腔里迸发出来。她走过去,抱住了子安。子安已经坐起,安静地靠在她怀里,慢慢冷却了下来。

    谁也不确定这个像是某种庄严仪式一般的过程到底需要几分钟,苏菲也不知道。她感到抱着子安的时候心里很安静,没有任何杂念。任她平时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她好像在朦胧之间看到两个学生摸样的女孩从眼前走过,青衣白衫,黑发如墨,甚是开心地谈笑着。这是子安的记忆在向她展现什么吗?九八年....这个年份突然闪过苏菲的脑海,似乎代表着什么特殊的记忆,可那时她也没多大,一时也想不起自己干了些什么。正想着,她感到手臂一沉,连忙用力拉了一把,子安顺势爬了起来,与她平视相对。

    子安?苏菲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没有反应。

    对不起...话音响起,苏菲一怔,心说开始了。尚在睡梦中的子安将苏菲往怀里拉,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口,痴痴说着,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可母亲说来不及了,我就走了。这时子安又将苏菲扯出来,两人的脸顿时靠得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练成一片了。她还在说,对不起,我会回来的,信我。说着再近了一分,那双唇瓣极其自然地摩擦而过,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苏菲一惊,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虽说她平时也小腐一下,可这么煽情的事可没遇到过,她挣扎着要子安放开。可子安还在沉睡,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让苏菲有所动作,便压下脸去,和苏菲真真切切地吻上了。

    混乱间,苏菲已是没有说话和思考的能力了,只觉得嘴巴上一股柔软冰凉的触觉,像儿时初吃雪糕一般叫人又惊喜又期待。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让子安的舌有机可乘滑入她的嘴里,然后是唇齿间一场追逐嬉戏,好似要吸光彼此的力气一样,让人精疲力尽直至窒息。然而那短暂的接触仿佛让人看见了未来的冬天,闻到了白雪的清香。

    待两人皆气喘吁吁放开对方,苏菲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禁后退了几步,直愣愣做回自己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思考也应景地没有转动起来。

    苏菲?倒是子安先清醒过来,略带关切地叫了一声,安抚道,没事吧?

    没....没事。咱没事也看耽美的,呵呵....小意...不,我是说没什么....没什么。连连的干笑声掩不住那一点惊慌的颤抖。无意义的掩饰连自己都不信,苏菲越说越模糊,越说越小声。

    苏菲。子安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来回温柔地抚摸着,还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苏菲,现在你还愿意听我说吗?告诉我,我不想勉强你。

    逐渐回神的苏菲已缓过劲来,发觉被子安握住的手好像被施了魔法般有了自己的意识,早悄然静下了。她点了点头,也许子安天生有着让人安静的本领吧,而且刚才话语间的口气,充满了深切的无力和渴望,让她不忍心拒绝,况且她也很好奇。

    看你的样子,我大概做了不可挽救的事了吧。但诚如我之前所言,我不确定是几分钟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通常做梦的人本身也是无意识的吧,刚刚我应该把你当成那个人了吧。苏菲,对不起。子安的声音起先透着一股笑意,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当她是别人啊!苏菲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偶尔敏感的她还是不小心捕捉到了,于是在她心里滴了下来,荡成一个庸人自扰的晕圈。真庆幸是在晚上,可以把自己埋在黑暗里,她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没关系。你接着说。

    我认识她时才高中,后来考入这儿一所大学,还修了相同的专业,于是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成了好朋友。然而友情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我们也毫无察觉,直到周围开始传不好听的闲话,说...说我们是断背姊妹花,我们才意识到。那时候,这依然是固步自封,难以逾越的,可我们俩我行我素,毫不在意。后来那年,病危的母亲因这件事病情突然加重,差我回去看她。从电话的声音里,我听得出纠缠的病魔和我的事情已经把她压垮了。我决定回去。子安顿了顿,继续说,苏菲,你觉得喜欢上同性的人是这么叫人难以忍受吗?我回去之后跪在母亲病床前好说歹说请她成全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趁我与她周旋之际,舅舅他们一大帮子人去了学校,对她百般辱骂,冷嘲热讽。等我回去时,看到的只是她的遗骸罢了。

    说道这儿,子安停下了,突然变得无比脆弱。她拉着苏菲一起躺下来,然后接着说,我早该料到的,这中间该有什么的,可我却因毫无顾忌也毫无必要的信任,将她一个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受人指点,说她不知羞耻勾引女孩。世人不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却只道她寡廉鲜耻,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我毅然决然回到学校,替身为孤儿的她处理了后事。事实上,我责无旁贷不是吗?可是我一面极其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一面希望能亲手送她最后一程。过了几天,母亲也去世了。我发现自己也成了孤儿,只剩我还活着。那年....那一年正好是九八年初,我走之前学校的广播里正巧播过这首歌,是首新的单曲。你唤起了我的记忆,我记得特别清楚。她没有等我,所以我回不去了。

    子安终于泣不成声,在床上缩成一团。她的叙述毫无阻碍,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全部说完,只是最后她是一个同时被不成形的爱情和不成器的亲情伤害了的可怜人。随着讲述任自己的心绪和着滚烫的,泪水一起流泻出来,也许是时候给一个交代了,已经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了。

    夜色如水,无数个时刻的蓄意潜入终于在房里打造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却没有任何声响,像一条温暖的薄被笼罩着床上的俩人,如同母亲的子宫一般围绕着她们。

    苏菲一手拍着子安,嘴里念着乖,心里想着子安看上去远没那个年纪,居然已经有十几年工夫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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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依旧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蔚蓝色的天空照例深沉得静默不语,点缀着的朵朵白云引诱屋里的热播出门去和阳光或者时光一起尽情嬉戏。

    如自己所料,苏菲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恐怕连早上吃药的时间也挤不出来了。今天她也不打算去食堂打饭,便维持着刚起来时一贯慢吞吞的动作做起事来。

    吞下最后一粒药丸之时,子安破门而入,碰撞声不断。那样子活像在逃避追赶一样迅速且慌张,布满惊恐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

    子安?短短几天相处,苏菲依旧快习惯子安突如其来的作风,以及对她反复无常的折磨。这样子活着,给她的感觉仿佛是一片逐渐失去养分而且日益枯黄的叶子,随时会被路过的风无情地吹走一般。

    手才伸出去,子安就整个倒在苏菲的怀里,像刚刚掉下的叶片,终于完成使命一样心安理得地睡去了。苏菲发现她几乎没有分量,轻得像是一抹走散的孤魂,自己能轻而易举将她扶到床上。替她盖被子时,看到子安手里握着那把古老却显得通透的月牙形梳子,苏菲扯了几下怕弄醒她便随她去了。

    这是一份多么单薄的安全感啊。苏菲有些悲伤地想,回头看着子安惨白的脸色,怀疑她是不是发烧了。伸手一探她的额头,然而手指才艺触及那皮肤,就像是烫到了一半缩回来。苏菲有些惊恐了。床上的人并没有发烧,这是值得开心的,但她的体温却......不,也许该说没有温度才对。因为刚才那一瞬的触感让苏菲以为自己被带到了童话里的冰雪王国,那仿佛是死人才有的冰冷和寒意——这种无端的想法自行跳入苏菲的脑海,让她顷刻之间不寒而栗。

    她病了。她自己也一定跟着生病了。苏菲一拍脑门,怎么忘了自己就在医院呢,于是一个箭步冲出病房去找护士了。

    护士长!

    护士长正好上楼来,苏菲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什么事?护士长晃到苏菲眼前,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看得苏菲直咽口水。

    那啥...那个子安全身冰冷的,好像是生病了。护士长那儿有药吗?

    她?护士长好整以暇地说道,多给她盖条被,到晚上就活灵活现了,谁叫天气这么好呢。说完便踱步而去,踩得地面蹬、蹬地响。

    怎么这样!苏菲不仅听得一头雾水,结果药还没有拿到,只好回房间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在已经熟睡的子安身上。

    睡得这么安然恬静,好像卸下了所有恼人的心事,下一秒就会在沉睡中停止费力的呼吸,离开这纠缠不已的人世间。

    又瞎想了。苏菲停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坐在床边看起书来。

    对现在的苏菲来说,子安这个名字代表的意思已经不是一时之间,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楚了。可能是托“描述缺陷综合症”的福吧。不过她心里还有一种清晰可见的感受:子安像是她寻久不似,杳无音信的一份美好,是有着北风的冬天也好,和这寒冷的雪花也罢,都连带那个没有意识的吻刻在她蓬勃跳动的生命里,让她铭记也不免让她苦涩。在那个看似无意义的亲吻中已经有了新的分枝,对子安来说,苏菲是不存在的或是代替了别人的人,是一种宣泄之下的寄托;但对苏菲来说是截然不同的,子安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亦然。在她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单纯,已经由那一场放逐而交相辉映,是探知彼此内心世界的一个线索。这么讲似乎变得形而上了,只是苏菲明显感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真汲取养分。茁壮成长起来。

    喜欢上同性的人有这么叫人难以忍受吗?子安的话还十分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是难以忍受,还是难以认识?这样可望不可即的矛盾,如同手心永远无从分辨的纹路,哪一条流向哪里去。

    想着想着,书页上的字越来越模糊,苏菲抵不过瞌睡虫的诱惑睡着了。等她有些吃力地爬起时,城市已经华灯初上了,气鸣声不断来回,没留下任何空隙。可夜晚还是来了,悄然袭上人们毫无知觉的头顶。

    就当苏菲起身向去看看子安时,窗外闪过一个庞然大物,所有看得见的亮光遮住了,房内变成了彻底无尽的黑暗,漂浮着浓浓的不善气息,犹如死物一般静静横亘在眼前的空气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在房中哪个位置,进退维谷之间听到不远处一声嘶哑的叫声,带着惨痛划破夜空,仿佛近在身边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谁?苏菲已忘却一切,喉咙干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出于本能她觉得自己应该发出点声音。胆小如她,早已汗涔淋淋,丝毫不敢再动一下。

    “嗖”的一声,身旁蹿出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飞向窗外,继而是夜风大作,吹动窗帘和窗台碰撞的声响。这个自她来后一直紧闭着的窗帘,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如同没有了一般自动打开了。

    子安,是你吗?没等苏菲再开口,她便觉得浑身无力,眼前一黑,就近躺在床上昏死过去了。

    6
    这一天,苏菲起得还算早,因为敞开的窗户贯入了大量的风把她冻醒了。她揉了揉因睡姿不顺而招来的酸痛处,暗自皱眉,北风的风说吹就吹,一点也不温柔。

    走过去关窗的时候,苏菲突然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事还在她脑中残留下了些许记忆,一思及此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种气氛在压抑什么?外面到底有没有东西?那一声是猫叫还是鬼哭或者狼嚎?反正没一个正常吧!那么那个像风一样掠过自己身边的人又是谁?不会是传说中的女鬼吧!?

    思考着一连串问题的时候,苏菲正好不悠哉地刷着牙。虽然她是有神论者,自然也相信这世间有鬼魂这类东西,但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她就没那么胆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那就是:为什么子安又不见了?

    苏菲跑下楼去了护理站。一大清早也没什么人,两三个护士在那儿聊着天,见有人过来,便问她做什么。

    和我一个房里的子安一晚上没回来。苏菲的言语间溢满了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担忧,脸上更是一览无余。

    然而护士们一个接一个摇着头,面面相觑,脸上显现出一种无法理解的迷茫神情来,那表情是十分的不认同,甚至认为她在胡编乱造。

    见护士们不约而同又是如此笃定地拒绝了她所说的一切时,苏菲也是一怔,觉得周围的说话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喇叭声都混在一起,也都一下下地变得不真切起来了。她没用地甩了甩头,在台前的手用力抓了一把便转身离去,对身后传来的询问声也充耳不闻。就在刚刚,她确定了这样一个可笑却正确的事实:在这个偌大的的医院里,貌似只有护士长和她两个人知道子安。那么不见护士长的人,留在这儿也是徒劳。周遭的一切似乎慢慢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些此起彼伏的声响也与她相隔了千万重山水一样遥不可及。是它们在一点点后退落下去,还是自己在一步步走过去呢?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渐渐明朗起来,一个剪了短发留着齐齐刘海的女孩走来,一手抱着课本一手牵着一个样貌酷似子安的女孩,两人缓缓穿过校园的榕树下,踏过鹅卵的石子路,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人不自觉想起南方桃花开遍的春堤岸边,芬芳扑鼻,来去自如。

    这,大概就是子安和那个女孩的爱情的味道吧。

    打开门,房内寂静无声,只有转动门轴的吱呀声,显得更加清冷了。苏菲一点一点从恍如隔世的梦境中脱离出来,一头倒在床上。

    如今回想起来,苏菲像是开窍了一般寻到了许多疑惑之处,之前她居然没发现一丁点不对劲。比如从来不见子安吃过东西,一天三餐更是直接忽略不计;她也不喝水,不至于节省到水也不喝一口吧;她的体温极低,简直就不是人有的,说是冰雪揉起来的还差不多;还有九八年到今年她似乎完全没有衰老的迹象,算算三十出头的年纪竟跟自己相差无几......光是一个诡异已是形容不了的,难道真是女鬼不成?或者干脆只是自己的一场臆想罢了?

    想到这里,苏菲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了,连连冒汗,也不管当时什么时辰,什么气候,什么光景,一股脑儿钻进了被窝,心里还停不住直打鼓。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再一想又忍不住暗骂自己没出息,早上那点破胆去哪了。她告诉自己她要等子安回来。这也只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信念:她会回来的。只不过她人美等到就不小心打了个盹,偶尔一个盹儿够她从白天睡到晚上,又睡到白天了。

    第四天,没有回来;第四夜,没有回来。

    第五条,没回来;第五夜,没回来。

    除了按时吃药,再扒几块饼干外,苏菲不听歌不看书地足不出户,暗无天日地睡到了又一天的早上。阳光清澈高远,指尖渗着微微的凉意,独自疲倦独自叹息。她觉得失望了,信念开始动摇了。难道,这真是自己的错觉?那未免也错得太过真实了。随即她便轻斥自己:你就这点耐心这点信念,人家到了门口都懒得理你了。

    那一晚的风很小,苏菲将窗户留开一条缝隙,听着歌躺在床上,像是回到了第一次住院时的情形了。那时候她刚刚得知自己生病的事实,还来不及承认正傻傻发愣呢,眼眶都没来得及红就得到了人生里最出人意料的一课。那些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她被遗弃了一般可怜,写满怜悯的神情之下却不会有人来真的关心她。那些展现得露骨的同情,不过是为了变相抬高自己的优越感而已。继而她想起了家里,思维顿时有了硬生生的脆弱,她烦躁得一挥手,想得累了自然也睡了。

    苏菲?苏菲?

    有人在叫她。苏菲无力地想,才弯起身就被压了下去,于是便乖乖躺着,随时准备睡去。

    苏菲!苏菲!

    有人来了,可听声音她不认识啊。苏菲想坐起来却全身无力,使不出半点劲来,嘴里也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唯一可做的就是不怎么清醒地躺在那儿。

    苏菲觉得自己是一个四肢被绳子牵住的木偶,没有行动能力。正想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冰凉和着轻柔,从皮肤表层渗透到内心深处。她知道那是属于子安的味道,但眼前这人并不是她,眼睛愣是睁不开,半睡半醒的她徒然无用地挣扎着。

    听我说,苏菲,请你像上次听子安说话时那样听我说完,好吗?

    苏菲算是有点明白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便默许地停下扭动,不再浪费力气。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苏菲,谢谢你。因为有你,那个徘徊不去的魂魄愿意放忘却往事,放下前尘,归于虚无,重入轮回。这个自我离去就纠缠了子安十年恶梦终因你而终结,你将是我们来生祈愿还福的一切归依。苏菲,谢谢。我会模糊你的记忆,送你回去正常的人世。现在睡吧。

    一字一句,苏菲听得真切却动弹不得,须臾之间便沉沉睡去。她多想说话,问对方能不能把她的失眠顺便给治了。

    7
    一个月零两天之后,苏菲出院了。她再次独自拿着行李,缓缓上路了,却想不到才走到医院门口便被拦截了去路。

    医院大门口的人行道正在施工,要把一颗过于高大的树木移开,说是影响了医院的采光。苏菲忍不住抬头看看情况的真实性,同时发出了“嗤”的一声以表达此刻刚从医院走出的心情,似乎很多情绪都被埋在了这又轻又短的声音里。然而挖到一半,却突然迸出一把形状尚好,质地上乘的月牙状梳子来,搞得人心惶惶,所有路过的不路过的立刻围着说起往事来了。

    听说以前这带附近有个学校,死过人,这东西不吉利啊。(吉不吉利你说了算啊!)

    何止,简直邪乎的很,看那梳子那么多年竟没烂掉。(那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牛角的好不好!)

    说不准要出什么事呢,突然就挖出来了,以前怎么没有。(当是你自己家后院啊,想挖就挖!)

    苏菲也是爱看热闹的孩子,心思跟着莫不相识的众人转了一圈之后,便凑过去瞧了一下。当她看见那把梳子时,觉得很熟悉,很多模糊不堪的画面闪过脑海,却是全然与她无关的事情。她抓不住任何线索,想不出为什么,头就开始疼了,像早上醒来时那样裂开似的痛。但不同的是那是为了忘记,这是为了记起。

    终究空无一物。苏菲认为自己想多了,走到旁边的树边靠着休息了一会儿。也许在杭州那家檀木匠的店里看见过类似的吧。梳子嘛,长得不外乎如此,大同小异。当她再走过去时已经没什么难受的感觉了,于是她不死心又瞄了一眼那把小巧玲珑的梳子。

    子安!

    一个名字划过心里,然而却是这么陌生,陌生到一使劲回想就觉得又开始难受了,是谁呢?一阵难受消失后随之而来的是清凉如夏的温热之感,从心底舒服起来。苏菲一边迈开步来,一边喃喃自语,子安,子安,愿子平安嘛!
                                                                   
p.s.我在这个故事里寄托了一个美好的愿望,但继而发现这样一个愿望被一笔带过,却是自私的。再转念一想,若将其普遍化之后,还可能成真吗?于是心下黯然,还是各人走各人的路吧。最终,我的愿望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里去。
    这未免不是一种自圆其说让其合理地自私化的一种说法。想到这里,我不免愁容惨淡:我的愿望经过这一番长长的洗涤后还剩下多少童真般的美好呢?
    故事里的很多设置是真实的,比如病房,床位,打饭,地理位置,一直到最后的修路等等;若再算上苏菲这个人的诸多性格都是从我自己这儿拼凑过去的话,那么它几乎可说是相当具有真实性的。除了附加的部分,换言之除苏菲外的人事。
    当然,这不过是以此突发奇想而已,突然到根本还不成熟。
纱酱

ZxID:12607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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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11-02-18 0
不知道格式什么的发对了没有  撞墙0-0
jessica138

ZxID:10724789

等级: 博览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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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11-02-19 0
兰州辛苦了-0-就是太短了...
乔灵茜

ZxID:11288818

等级: 牛刀小试
朋友们........等着我   我会证明我是一个值得信任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11-02-21 0
谢啦谢啦
sevenone123

ZxID:9238528

等级: 热心会员
举报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11-10-25 0
其实还蛮少看GL的文啊,不过感觉蛮温馨的,抚慰下受伤的心灵吧~~~~谢谢楼主分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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