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会讲到女主在现代的经历,包括她的成长和一些很复杂的事件以及她是怎么认识的诸葛亮、周瑜等,都会在以后的文里交代清楚。
我的混斗史
我在一个距离我心心念念的城市有1509公里远的地方工作。
这个地方和天朝的都城一样有名,可是它却不是我喜欢的城市。
林哥有一次问我,阿兰,你怎么会喜欢大西北的那个城市而不是上海呢。
我乐了,我问林哥你怎么就喜欢我家巷子口那家的烧饼而不是菜市场入口的那家呢。
林哥说,你笑话我哪。
可惜林哥现在不在我面前,我忽然就很想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是跟他对烧饼的偏好一个原因。
我叫周广兰,现在混在上海,在一家洋快餐店打工。之所以叫打工而不是工作,是因为我手里拿的出的最高学历就是一张初中毕业证书。
我决定不读书的那天下了一场雷阵雨,早晨晒出去的被单都给淋湿了。在客厅里,舅舅气得几乎就要给我一个耳光,我很平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舅舅忽然就泄气下来。
他跟我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像你妈。
舅妈把凉掉的豆腐酸汤重新热好摆上桌。表弟禾禾蹭到我面前要我抱抱。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禾禾喂饭一边给我的舅舅舅妈分析:我的成绩不好,念了大学也找不到工作。禾禾开学就要念小学了,以后开销会很大的,不如出去工作,还可以锻炼自己。
舅妈以前都不会在这种场合开口的,可是她那天跟我说,阿兰,你就是念书的命呀,你看你怎么会是要做活的人呢。
我一点都不想再开口解释,只是定定看着禾禾把手里的饭粒捏得到处都是。
舅舅同意了,我不愿意去理会他是怎么同意的。
晚上睡觉前,舅妈穿着洗到发白的睡衣睡裤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她给我看了一张用小学数学本里的纸写的东西。我五岁的时候摔进镇子外面的一条河,差点淹死。之后我的妈妈给我在一个游方的算命先生那里算了命。
我看了,看不懂,然后我说,舅妈,这东西要心诚则灵的,我心不诚。
两天以后,我和肖肖去了上海。那时的暑假刚刚开始,长江中下游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上海这片富裕的土地。
肖肖是我的同学,他成绩烂的一塌糊涂,早就不打算读书了。他哥哥就在上海打工,我们的工作将由他来落实。这也是为什么我舅舅肯我出来的原因之一。
我心里觉得肖肖是一个挺善良的人,可也是个很没出息的人。在去上海的中巴车上,肖肖问我为什么不读书了。
我说我没兴趣,成绩也不好,而且家里没钱。我说完了觉得心里难受,其实我一点都没有不想读书。过年回家的时候我知道舅舅因为劳累过度肝出了问题。我几乎给吓死了。我的外公就是得肝病去世的,我妈妈也是因为肝不好身体一直都很差,以前还听我在镇上的邻居说过,我有一个小舅舅,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得病夭折了。我家里不肯说,但是我的那些邻居都揣测他是肝的问题。后来镇上的人家都担心我舅舅身体也有问题,没有姑娘肯嫁给他。
我晚上偷偷的哭了又哭,终于决定不读书了。我知道我有不读书而活下去的资本,这个资本就来源于我的父母。
舅舅和我母亲一样漂亮,都有在江南的小镇上很少能见到的卷发,母亲的卷发是一种看起来有点褐色的奇怪颜色(后来在上海我知道了,那叫栗色),舅舅也是。他们的身材和外公一样不很高大,皮肤白得向没见过日光一样。我记不清楚母亲长的什么样了,我和母亲外貌上也不很像,但是我跟舅舅很像,舅舅给我开家长会,老师都以为他是我爸爸。
据说我的外婆是下江人(我们那里管外地人特别是比较远的地方的外地人叫下江人),有时候我做白日梦的时候就把外婆想像成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洋美人,那时候我就激动起来。
我没见过我外婆,我外婆是在我母亲长到七岁的时候跑回老家去了。我母亲和我舅舅甚至连我外婆的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所以我们一家都被镇上的人鄙视,因为我们家败坏风俗。
你现在还可以看到这样的地方:我们镇上的人都不穷,但是也没到富裕的程度。我们就生活在最国际化的大都市旁边不出三个小时的车程的地方,可是我们那里的思想还是很保守很落后的。后来有很多外国人去我们镇上旅游,我们就或主动或被动地更加不会去改变我们原生态的生活方式了,这是后话。
我的外婆出走还没导致我们一家在镇上呆不下去。可是等到有一天,我的母亲从艺术学校退学回来,并且在家生下我的时候,我家里人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我母亲是恢复高考后镇子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她去了首都念书,这一度成为我们全家乃至全镇的骄傲,但谁会知道我母亲会退学回家呢,而且还生下我这个没有老子的小丫头,我连姓都是跟的母亲。
我知道有些讨厌我的同学背地里叫我叫小野种,他们是从他们那些几乎把所有可以活动的时光都耗在麻将桌上的母亲那里学来的。后来我转到县城读书,终于没人这么叫我了,我竟然就因为这个而喜欢上了县城。
我小时候的照片都很漂亮 ,可是现在我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见到过舅舅和妈妈的照片,他们在我这个年纪也长得很普通,但是长大了就变得非常引人注目。
所以我跟肖肖说叫他带我出来打工,这样起码我可以赚钱养活自己,等到以后长大了我就把自己嫁出去,不要给舅舅再添负担了。
肖肖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你怎么不会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就笑了,我说我又不是女人,我才十六岁呀。再说我怎么没为自己考虑呀,我又不是随随便便就嫁给别人的。
我老是觉得肖肖的文化水平挺低的,话都讲不好,到了上海他果然因为不会讲话给派去打扫厕所了。可是我没想到我那时候没有身份证,而且太矮了,不符合收银员的身高要求,所有我也只能在那家洋快餐店里打杂。
这个店不是开在非常繁华的地方,有cash也都是在正常饭点的时候,所以工作还蛮轻松,工资也还勉强够用,就是要寄钱回去是不可能了,除非我再找一份兼职。
周二是我的轮休时间,那个周二我在和几个老乡合租的房间里看书,肖肖来找我。我同屋的几个都以为肖肖是我的男朋友,我心里觉得好笑,谈恋爱有什么有趣的?有时间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呢。
肖肖说我托他找兼职的事情有眉目了,他目前工作的网吧(他半年前就从那家快餐店辞职走人了,他比我大几个月,现在拿到了身份证,可以正式工作了)附近有一个在拆迁的图书馆,那里现在有份临时工作,主要就是帮着整理书什么的。
我听了他的说法笑得不行。我说肖肖你真是干一行爱一行,那个图书馆我还会不知道吗,什么叫“你工作的网吧附近那家图书馆”啊,那个图书馆怎么说也是全市最出名的几家图书馆之一呀,要你那个破网吧做地标么。
肖肖傻笑几声,一点都不敢反驳我。
于是我就打算去面试,要是一年以前我不要说面试了,都不敢走进那个漂亮得皇宫一般的图书馆,可是在这个城市浸瀛了一年,我居然也有了一些胆识。
我倒是没料到面试的就是我去图书馆经常见到的何老头,我面上都叫他何爷爷的。其实我比较喜欢称呼他老头,因为那样叫起来很可爱。
何老头看到我如释重负一般,立刻就把我录取了,他说这个活儿就是要有个耐心的人来做。我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他会录用我是因为我帮过他一个小忙。何老头这样的人是会竭力避免去欠别人人情的,即使对方完全没有要他回报的意思。
面试结束了肖肖说去吃饭,我很警惕地看着他,我说我可没钱请你。
他笑得牙齿白森森露在外面:我哥请客啦。
他哥是他大伯的儿子,算起来很亲的。我在县城里就认识了,所以吃他一顿饭也没什么。
到了地方我才后悔去之前怎么没问问他哥为什么请客,原来是他哥在饭馆里庆祝告别单身了,全桌清一色的爷们。我坐下去他们都瞪住我,我就不敢走了。
开始还没有什么的,等到满座人都喝的东倒西歪的时候就有一个染了黄头发的要给我敬酒,我推一下肖肖。这家伙刚刚帮我挡了七八杯,已经醉的不行了。我是滴酒不沾的,现在肖肖他哥也不在座,他早就被人拖出去吐了。
我被他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害怕又后悔。很多年以后我看到一句话:“江湖不相信眼泪”,就不禁想到了那时那刻的我。是啊,那时的我怎么会明白,你绝对不能指望一个陌生人会体谅你甚至为你作出让步。
我吓得往后一让撞开了包厢的门,接着就站了起来,走廊里另外一个包厢门口站了两个人,听到声音就都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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