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送你离开了。
在轻轨站上,看着延伸到远方的铁轨,突然想起你的火车驶出月台的时候。
我的心一直好难过,可是在那一刻突然轻松了。
是不是我可以放下了?不必再那么辛苦的看着你近在咫尺却只能和你称兄道弟?
我知道自己留不住你,你的心从来不在这里,不在这个城市。别人都说这里是大都市,繁华热闹,生活方便,很多人都向往这里,在他们的眼中,这里是走在时代最前沿的天堂。
但是你却说这是个荒谬的城市。你说没有哪个城市会出现每家每户都装空调、却都在窗外伸一根长长的竹竿晾衣服,这样矛盾的事情在别处根本不会有。你说你讨厌这个城市弥漫各处的小资情调和小市民气。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里,你考到这边来是你父亲要求的。你抱怨过,自己根本不喜欢这里,甚至由于父亲的强制有些讨厌这里。你讨厌这里人的冷漠自大排外。
但是我曾偷偷感谢过你父亲,如果不是他逼你考到这里来,我们怎么会相遇?
想一想,我还是很满足我们的关系——只是兄弟,只是朋友,只是同学。
只有这样,我才能肆无忌惮和你开玩笑,吃你豆腐,和你一起打球自习吃饭,在假期发信息给你,问长问短骚扰你。
我曾想过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但是我不知道表白之后怎么办。我害怕那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只要求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四年时间很短很短,能成为你最好的哥们真好。
吃完散伙饭的那天,我说:“我们去大草坪上坐坐好不好?”你答应了。回来都已经12点多了,将近仲夏的夜,比闷热的白天多了一丝丝凉爽。我们坐在草地上,我的指尖触着略略发硬的草叶,抬头看着夜空。平时都看不见一颗星星的天空,竟然可以看见点点星光。
好久,我们就默默地坐着。
我偷偷转头,看着你凝视着夜空的侧脸。你的眼睛微闭着,脸上带着些酒气冲起的红。四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清秀俊朗,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还有一喝酒就红的脸,每次都会因为喝酒脸红被我笑。
看着你微微翕张的唇,我突然有一中想咬它一口的冲动。吻住它,把我口里的酒气连同我的心思一起传过去。
然后呢?向你解释我一时糊涂?还是就这样打碎我们四年的情谊?
最终,我忍住了。
正在那个时侯,你突然转过头,笑着对我说:“其实,这个城市还是有很好的人。你就是。”
我们相视一笑,继续沉默仰望天空。
你离开的前一天,说:“我最喜欢《time after time》(《名侦探柯南剧场版-迷宫的十字路》的主题曲),就像里面唱的一样,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工作以后我也会回来,你也可以去我那。”
我一直很庆幸,那个晚上没有冲动地吻你。
如果吻了你,以后的事情是我无法预料的。
如果那结果是我无法把握的,那还是让一切就按照最普通的模式发展下去吧。不能得到你,至少让我在你心里占一小块地方,
那样足够了。
只要你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想起和你一起走过四年的兄弟,这样足矣。
这是我微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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