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爱上我,即使我觉得不幸福
————序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一年前的分手,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每次都有借口,每次都是这个原因,听得耳朵起茧,脑袋生疮。很高兴自己扮演的是受害者的角色,不用费尽脑汁的找一些令人哂笑的借口。
人们都习惯把幸福当做借口,心安理得的甩手走人。说不出的厌烦,一遍又一遍。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想:幸福究竟是什么? 难道世间一切都是等价交换?
黑色的生命,总是在陌生的国度游荡;即使是迷途的旅人,也会有幸福的时候。如果我说,即使分手,我也不会幸福,你 又该做什么?
浮生若梦,想醉的时候,其实只要一杯清水就够了。
我们是时间的长河里匆匆的过客,相遇 只是为了取暖。毕竟谁也不了解谁。喜欢上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与他无关,也与她无关。有时觉得自己很傻,每次都被一个相同的理由折服。心甘情愿。
但从未想过他会爱上我。空气中气流安静的流淌,人是寂寞的动物,相处久了,自会产生感情,不管对人还是物。他只是习惯了我,习惯了身边有我的味道,他还是不明白什么是爱——因为我也不明白——于是,我们只会互相伤害。
好友说,她很早就不相信爱情了。我是幸福的,在还没有受伤前,放弃了一切。现在的爱情,始终抵不过肉体的诱惑。也许,现实是残酷的。水晶般的梦总会被摔得粉碎。人性若不够坚韧,灵魂迟早会疯狂。
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身边少了一份熟悉。心却无端的安静,两人的羁绊似乎真的太多了。无端的有点伤心,付出一切后的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力。这似乎是谁也无法料到的。第一次是感动,第二次是无奈,第三次就是彻底的厌烦,接二连三的借口。
命运往往不顺人意,擦肩而过的他。同样的偶遇,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不同的心境,我们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谁也怪不了谁。看着他,一年后他的眼睛依旧如昔,可我已蜕变,当初的女孩早已洗尽铅华。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话,诧异的抬头。他笑着,身后的阳光也及不了那笑容的半分。我不信上帝,却在刹那相信他是遗落人间的天使。他揉了揉我的发,往日利落的短发早已垂下,发梢的末尾是我解不了的轻愁。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他尴尬的一笑 走吧,快上课了。这是分手一年后,他第一次对我说的话。
曾以为,既然分手,就不可能成为朋友。却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潇洒。我想我的内心是依赖他的罢。不管他是谁,只要是他。
中秋节,我们坐在教学楼7楼喝酒,一群孤单的人,再热闹也是孤单。顶楼的风有点冷,可这里是全校赏月最好的地点。我们叫嚣着把酒瓶从7楼往下扔,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身体便异常的兴奋。趴在水泥筑就的栏杆上,整个人懒懒的,风扬起凌乱的发,擦过耳畔便成了岁月的足音。醉眼朦胧中,明晃晃的月盘儿格外的闪眼,我开始疯狂的想他。尽管他就在身后,一个转身的距离。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晕。看到教导主任那张放大的脸,我开始计算时间。果然,2小时39分钟后,我们全身而退。优等生的聚会,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不出人命,怎么闹都行。这是学校向来例行的法则。我开始觉得悲哀,如果他不是学生会主席,如果他没有这么多的荣誉,如果他不是化学老教授得意的助手,教导主任也许还是会网开一面,但一纸处分肯定逃不了。作为一个学生,往往是那么可悲,在社会的底层还要被分成三六九等。我们注定了是两个世界的人,尽管现在同处一条平行线,但若干年后,谁又识得谁?
我想问题总是很透彻,说难听点就是钻牛角尖。只要是他说我决定了的事,他不会劝我。其实他是了解我的,只是表现的有点不准确,就像他理科全优,而文科永远只会在及格线徘徊一样。我会把我同他列一张表,不明所以,然后动用所有的关系,只为帮他物色一个女友。有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生活一天一天的消逝。
我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拎个笔记本坐在“彼岸”二楼靠窗的沙发上,一杯不加糖的蓝山就可以伴我度过一个下午。懒散的活着,没有目的。用母亲的话 能逍遥的时间,就这么几年了。我能不好好地享受么?偶尔心血来潮,点一杯卡布奇诺,细腻的泡沫,淡淡的奶香 我永远习惯不了的味道。
喜欢萨克斯,亘古不变的韵律,即使是低音,也会给人以一种穿透的灵魂的力量。这是钢琴所不能带给我的。也许这也是我喜欢上他的一个原因吧。在“彼岸”总会听到TEARS IN HEAVEN 钢琴演绎不出的韵味。费尽心机想要在黑白键上一泻千里,却总沉浸在他的悠扬之中。
谈不上喜欢,只是深深地迷恋。就像爱上蓝调,那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总认为我喜欢莫名其妙的东西,没有一件事是正常女孩喜欢的。我习惯披头散发的游走在大街小巷 即使恋爱 也不会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有时甚至还会让他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其实我不喜欢常常莫名的出现在同一个人面前,那样会让人伤神,即使是他也不行。好友说每个爱上你的人都会很惨,即使是他。他会爱上我吗?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习惯行走,停不下脚步。有时还会偏离轨道,不要试图跟着,那会把自己弄丢。有时想,一个人多么逍遥,可他却说你不明白两个人的快乐。也许吧,是庸人还是会自扰的。
圣诞节,没有礼物。坐在肯德基靠窗的角落,晃着脚,等着他的到来。透明的玻璃窗,暗色的夜,寂寥的霓虹,世界原来仍旧是寂寞的。玻璃窗上赫然出现他的影子,白色的外套是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明。我啃着鸡腿诅咒着额头的痘痘,他喝着可乐笑着看我。我很讨厌这样纯净的笑,有种无地自容的悲哀。可我却像瘾君子一样喜欢上他的笑。
回校的时候,拦不到车。从市区一步一步走回学校,我开始想笑 结果却成了苦笑——曾经的梦想在今晚实现。他问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么?我摇了摇头,他说别人给不了我要的幸福。我抬头,他终于明白了。可太晚了。宿舍要关门了,我们得快点。拉着他的手跑到宿舍门口,未出眶的泪瞬间蒸发在耶诞日的风中,把全家桶塞在他手里。我进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其实他不知道,我背靠在楼梯拐角的墙上,看着他茫然的捧着全家桶,站在宿舍楼的门口,直到他转身离去,直到泪眼朦胧再也看不见白色的身影。我是个固执的孩子,固执的把自己锁进黑暗,拒绝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他。毕竟大四了,毕业在即,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我疯,陪我闹。庆幸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否则突然的不适会让自己处于一种空茫的状态——那是滋生恐惧的温床。我曾用了二个月的时间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却用了六个月的时间适应了这种空茫。有时,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
参观毕业设计展时,又见到他。尴尬的笑笑,怎会如此失策,忘了他的存在。他向我讲解一件件作品所表达的内容,我看着他苍白的手指,忽地想到了圣诞节的那个晚上,我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腕静脉血管中血液的流动,指尖的冰冷瞬间被炙热代替,灼伤了我的心。注定,留不住。。。。。
放手 是因为给你幸福 你在我身边并不快乐—— 讲解到最后一件作品时,他突然冒出这句,我诧异的看着他,一时没了反应——我知道现在不解释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直到后来才明白,你要的幸福别人给不起。我后悔了,却也晚了。你是聪明的,你一早就知道我。。。。。。
你为什么总这么自以为是?我打断他,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我们早就完了,一年前的11月我们就是陌路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你没有亏欠我什么,不要给自己枷锁。给我幸福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不是你应该说的。
我扬起头,不让眼泪滑落。
他靠在墙上,无力的低下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眸,同时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悲伤。我转过头,才发现旁边的壁画却是《圣女的救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推开展厅的门,却发现门外早已烟雨朦胧。人潮早已散去,找不到借伞的人。一回头,就看见他拿着把伞匆匆而来。我想也没想就步入雨中,冰冷的雨打在脸上,生硬的疼。眼泪混合着雨水再也止不住地流。
我知道你爱我,但请不要爱上我,即使我觉得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