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今天刚刚看完了一个央农发的视频。视频是删减过后的版本,只有22分钟。
在预告的微博里,孟村花说因为怕大家觉得太长,所以把初版接近一个小时的片子不断“瘦身”,压缩到了不到半个小时。但是她也说了,二十几分钟的片子,没有办法包含它从始至终的故事。
片子是讲重庆最后一艘水上公交的。如果你们还有印象,去年的时候,央视做的关于重庆背篓专线的片子也是火了很一阵子的。翻了一下去年相关的帖子,我发现当时说的一句话,一年之后,要重新再说一遍:工作中对央媒逐渐的“权威去魅”,这一刻好像又回来了。
央视农业的号,一开始我是不感兴趣的,甚至小时候cctv7也很少看。后来发现他们确实很会蹭热度,而且视频看着很舒服,所以偶尔就会刷一刷,甚至还关注了其中一个主持人。如果你也关注过一点点,那么你一定知道,我这里说的纯粹是短视频,竖版的。如果大家没有怎么关注这个号,或许你也刷到过关于蛙蛙养殖防逃逸的科普视频,又或者“绿了吧唧”的算哪根葱的视频。在蹭热点上,他们蹭得非常克制且有水平,一些一看就是蹭热点的视频里,包含的知识点也非常扎实,且没法挑剔。
今天看完的长视频,聚焦的地方是重庆忠县。这里是三峡库区唯一的半淹县城,那艘水上公交是村镇菜农们往返家与集市的生命线。住在那里的叔叔嬢嬢们,凌晨三四点就要起来开始备菜,然后或挑或背到江边的渡口,等待上船,再到集市里叫卖。在片子的尾段,村花要跟着一位嬢嬢去她的家里吃土豆,下船的时候被船长一哥提醒,要走800多阶梯坎。而这800多阶梯坎,是卖菜的叔叔嬢嬢们要带着重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走的。
我不是库区人,所以一开始也不太懂半淹县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看完片子听完介绍,知道那四个字意味着上船的路会很难走,上船的点大概也不固定。丰水期会有一长段路在水下,而枯水期,上船的路就要多一截,多的一截还很有可能是之前的淤泥,松软、不承力。卖菜的叔叔嬢嬢们早已不再年轻,为了保险只能起得更早、到得更早。哪怕多等一等。
在卖菜的队伍里面,有一个小朋友叫子轩。在子轩家里,村花问到了小朋友的父母,爷爷哭了——子轩的爸爸在外地打工,留下了一双儿女和年迈的父母在老家。我不知道他们一家人一年能团聚几次,也不知道在外打工的父母是不是都好好地在生活。只知道视频里,年长的姐姐成绩还不错,年幼的弟弟早早懂事,在赶集日背着有体重一半多重的背篓,和爷奶一起去卖菜。
在到达集市之前、下船之后,叔叔嬢嬢们还要爬很长的阶梯才能到集市本市。他们大多也没有收款码,交易是需要现金的。大概是后面有了经验,船长一哥和附近一个面摊的老板会提前备好一大叠散钞,帮助集市里达成更多的交易。在村花采访面摊老板的时候,老板说的一个小故事让我直接泪奔。她到现在好像依旧为收了那对爷孙的第一顿饭钱内疚,因为在谈到第2次她知道他们家情况的时候,也忍不住哽咽。她的店现在甚至是个暂存点,面对采访的镜头还帮忙感谢没有出镜的好心人们。店里干干净净,是家里的妈妈打扫完干净的程度,老板坦坦荡荡,是记得他人的好的好心肠。
b站的评论区大家都在呼吁把初版放出来。我想,是大家都觉得没有看够。没看够广袤土地上各色的美和烟火的气息;没看够在我们或许不熟悉的地方,有在城市里很难感受到的浓浓人情味;没看够那些我们应该记住却在逐渐淡忘的人和事。
也是因为这些视频,我对我们依旧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有了更加深刻且具象的认知。并不是说之前没有,而是之前没有如此具象且被冲击到。
我也一直认为现在的人真的很浮躁,这种浮躁在短视频的冲刷下愈发严重。不是说没有高质量的短视频,而是因为短视频短,所以门槛就相对低一点,质量就格外良莠不齐。质量不高,甚至是内容不实的短视频多了,大家的专注度也好、吸收理解内容的能力也好,都是会受到影响的。而且有一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在一个很短的视频里面能够说清楚的。但是因为现在短视频当道,所以视频的创作者们为了各种原因,就不是特别愿意去生产长视频。长视频的优秀创作者也就越来越少。可是,我们需要长视频去记录,不仅仅是记录先进的、现代化的一面,也需要去记录不那么先进、但一直在发展和进步的一面,更需要记录我们多种多样的习俗和文化,我们陌生或熟悉的生活方式,我们熟练或笨拙地表达爱与想念,以及我们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更好的明天。
真的会很怀念之前长视频的时代。也很感谢现在依旧在坚持产出长视频的各位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