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有冬的来意,寒冷像花,花有花香,回忆一把。
元旦请了一天假回了一趟老家,回家前一天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妈妈说她也在外地,她在大爷爷的城市,大奶奶过世了,隔着电话,语气却有些哽咽。
大爷爷是外公的亲哥哥,外公在我小时候就走了。大爷爷大奶奶对妈妈多有照拂,妈妈也对他们的事情非常挂心。大奶奶今年肠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了,扩散到了别的地方,小姨带她去了上海,去了杭州,上海的医生劝她不要再做手术了,老人家的身体禁不起折腾。但杭州的医生说可以试一试,她还是决定带她试一试,结果术后脑出血,人也救不回来了。
明明没有下雪,地面却也结了冰,雾蒙蒙一片的天,草上全是冰霜。
我这次回老家看不了大奶奶一面,却是要去看一看我的外婆和爷爷。爷爷今年被发现肾癌早期,家里带他及时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停药,短期内脑梗了三次。妈妈说脑梗的后遗症是脑细胞死亡,我看不见脑细胞,但却能看见爷爷很难再清楚地说话了。前几天,爷爷因为要坐在凳子上没扶稳,膝盖向前滑了一跤,腿脚拉伤了,人也不能下床了。一辈子闲不住的人,现在只能待在床上,看着怪可怜的。
从小到大,我和爷爷奶奶都不是很亲,奶奶没有一天带过我,爷爷也是重男轻女,除了来爸爸这里拿酒拿钱,几乎不来带我看我,也很少对我笑。他总是一个人喝着酒,在角落里抽着烟,叫着他的宝贝大孙子。
但这次回家,他说不清楚话,却清晰地喊出了我的小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对我笑着。
我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感受,我木然地看着,我在笑着,心里却很难过。小时候很羡慕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带他们,陪他们,而我只能在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小就学会了一个人过夜,一个人做晚饭。我埋怨过,也悲伤过,但现在,这些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穿过斑斓的秋,转身,遇见寒冬。跨过流年的细碎,但愿明年仍可见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