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书名】《夫妻对拜》
【作者】一朵一
【小说类型】 惊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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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字数】 6745字
我叫张倩倩，今年23岁，在s城师范学院上大学，都说毕业季就是失业季，靠着大学平时的勤工俭学还有假期的兼职赚的钱，勉强在s市租了一个单间，刚刚面试了一个幼儿教育机构，面试官貌似对我简历还算满意，虽然对我说是回去等消息，但是看神情和态度，这个工作十有八九应该是稳当了。
此时我正气喘吁吁的在挤地铁，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车上挤满了人，我勉强在车厢找到了了一个容身之地，刚想拿出手机消遣地铁时间，我爸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来电显示，我一点也不想接，不用想，他估计又是催我回去。
“倩倩，找到工作了吗？”
“嗯，刚去面试了，是一家……”
“明天你回来一趟，我们要回老家一趟.”
“爸，我现在没”
“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天一定要给我回来”
不等我说回话，我爸就挂了电话，你说，我爸他不关心我，他会给我打电话，偶尔也会关心我的日常，如果说是关心，但是他从不关注我，偶尔的电话，更像是任务一般。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明明爸爸妈妈对我弟弟嘘寒问暖关心的不行，但是到我这里，敷衍了事，就像刚才，明明问了我工作，但是都没听完我的回答，不关心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工作。好像在这个家，我像是一个外人一般。
索性，刚刚的教育机构还没回消息，趁着这两天，我先回去一趟，如果不回去，我爸会亲自来s市领我回去，到时候就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的清楚了。
回到出租屋，家徒四壁吧，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淋浴间，什么也没有，但是这里更像我的归宿，我爸妈所在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个宾馆。
夜里，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又做梦了，梦到了四岁那年，村里下了好大的雨，我妈拉着瘦小的我，一路磕磕绊绊，跑到了村里的祠堂里，祠堂里有一棵百年的大槐树，我妈拉着我跪在了槐树前，我浑身湿透了，雨水一下一下的打在我身上，冷的我哦直打颤，我妈跪在槐树前不停的祈祷着什么，最后，还按着我的头，一下一下的砸在了槐树前的泥地前，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觉得，额头刺痛不已，鲜红的血，混杂着雨水，渗进了泥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十一点的时候， 站在家门口，我敲了敲门，门内静悄悄的，家里没人在。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他们说在外面吃饭，吃完饭就回来。我把行李横了过来，当成了矮凳，坐在了上面。
说来很有意思，我没有家里的钥匙，智能锁也没有录入我的指纹，每次回来就像是一个客人一样，等着主人家给我开门，与其说，我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更像是一个寄宿者。
小学的时候，说是我还小，怕钥匙弄丢，就没给我配钥匙，初中和高中，爸妈直接把我送到了寄宿制学校，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就一直没给我钥匙，大学了，更是一年才回来一两次，更没有给我钥匙。导致，现在我根本就进不去。
下午两点的是，我爸妈和弟弟三人才说说笑笑的回来了，直到他们看到我，才蓦的停了说笑，我妈一拍手说：“瞧我的记性，都忘了倩倩还在门口等着，快进来吧。”
说着就打开了门，我爸看见我也生疏的笑了笑。反而是我弟弟，开心的跑过来挽着我的手：“姐，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下，我今天就不出门了，在家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妈就打断了张念阳的话.
“你姐刚回来，也累了，还不赶紧让你姐休息休息，你作业写完了吗，还不赶紧去写，下半年高三了，还不抓紧。”边说边把我弟拉到房间里。
我爸给我到了一杯水“倩倩，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回老家一趟。”
“嗯好的。
”
说完相顾无言，我爸起身回了房，我一个人在客厅，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我家是三室一厅，有160平我爸妈住主卧，我弟住次卧，还有一间小房子，本来我住那个小间，后来我上初中后，半个月才回来一趟，他们就把这间改成了书房，双休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客厅打地铺。
晚饭时，我妈做了一桌菜，都是我弟爱吃的，至于我爱吃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弟不停的给我夹菜。“”姐 你吃这个鸡翅，红烧的特别好吃，还有这个排骨，妈炖的特别的软烂，轻轻一咬，这个肉就掉了下来，都不用……”
“你姐这么大，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看看你，吃个饭，哪有这么多话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说着把我碗里的排骨夹回了念阳的碗里
“嗯，阳阳你吃吧，我在自己家，哪里需要你照顾。”
我爸看气氛尴尬，笑了笑缓和了一下。”吃吧吃吧，倩倩难得回家，多吃一点.”
家里就我和我弟两个孩子，我还比念阳大5岁，从小就是我照顾念阳，念阳从小也特别的黏我，但是我爸妈总是有意无意的让念阳远离我，虽然他们做的比较隐蔽，但长时间的相处下来，还是被我感受大了，估计也就念阳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没想到吧，所以我上大学起，就有意减少了和念阳的联系。别人家总想着姐弟亲近一点，哪怕以后姐姐嫁出去，念着情分，会回娘家帮扶一把，但我爸妈好像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晚间，我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好像有个身穿月白长袍人站在我旁边，月光透过他的身影，照在客厅里，仿若透明的一般，他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我，过了半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就像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
第二天，我爸开车带我们回老家，他和念阳坐前面，本来念阳想和我一起坐后排讲话的，被我妈的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要和姐姐注意分寸，给打发到了前排去了。中途，我还接到了教育机构给我打的电话，让我下个星期一去报到，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终于工作有了着落，以后在s市定居了，省的回家还这么不尴不尬的呆着，真的要命。
车子晃晃悠悠的在山间小道行驶，我老家是农村的，算是全市最穷的那几个不村吧。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很穷，但偏偏我爸的运气特别的好，我五岁那年，我爸买彩票中了一百多万，我妈也生下了弟弟，他们都说我弟是福星降世，此后，我爸妈搬出了村，在市里做起了小买卖，此后顺风顺水，生意也越做越好，渐渐在市里买了房，买了车，开起了公司。或许，是因为我弟是福星，爸妈总是偏爱弟弟，但是他们也没短我衣食，送我上了大学。对比村里，上了初中，就被家里卖了换比彩礼的其他女孩，我已经幸运千百倍了。我不怨恨我的父母，毕竟，人心总是偏的，谁也不能保证一碗水端平，谢谢他们养育我这么大。
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了，村子不大，一看到我爸开车回来，三五成群的来我在门口唠唠，七大姑八大姨的围着我说话，一会问我找工作了吗，一会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我不爱这么交际，找个理由躲到了楼上去。只是她们的目光看我怪怪的，有怜悯，有可怜有些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她们同情，我上了大学，以后就能当一名教师，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而她们被早早地嫁人，在这个村里，未来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孰是孰非，也懒得和她们争辩了。
晚饭后，我妈端了一碗槐树根水给我喝，说是清凉解毒，明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晚上要早点睡。我回房后，就看见我妈在房门口开始烧值钱，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念，封建迷信。早之前我劝过我妈，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我妈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不管我的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而且从小到大，我和我妈也不亲近，后来就没有在说过了。
晚上，我听着窗外知了吱吱吱的叫声，被吵的心烦意乱，正想出门凉快一下，一下楼就发现我爸和我妈坐在院门口，正和村长在商量事情，而我弟不知所踪。我爸看我下楼，直接瞪了我一眼，挥了挥手“大晚上的，走什么走，还不去睡觉。”
被我爸这么一呵斥，我回楼上心烦意乱的，在床上滚了半天，才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一只冰凉的手，不停的在我脸颊上抚摸，好似在鉴赏一件珍宝，细细的描摹着我的眉眼，渐渐的往下，口鼻，在我的唇边不停的摩擦着，手指渐渐的在脸上游离着，往颈边游走着，冰凉的手指，贴着我温热的颈项，直激的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突然间，我的身体好像被人大力的推动的着，耳边不停的有人在说醒醒，快醒醒，我慢慢的从睡梦中挣脱出来，我听见一道低沉的男音在我耳边说：“我等你，我的新娘。”
蓦的睁开眼，我弟正满头大汗的推搡着我，一边还不停的轻声叫我起来。
我一醒来，我弟就让我噤声，一边不停的收拾我的行李，往我怀里扔了一张银行卡。
“姐，你快走，爸妈要给你配冥婚。”
“什么冥婚？”
“我晚上回来的迟，怕被他们骂，偷偷的从后门进来，听见的。”
“什么？”
“明天七月十五，他们要把你配冥婚，你赶紧走。”
“不是，你说清楚，什么配冥婚？”
“哎呀，我也没听清楚多少，好像这次特意把你叫回来，说什么槐大人时间到了之类的，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不管是真是假，你先走，万一呢。”
我坐在床沿想了一会，就拎着行李，和念阳摸黑下来楼，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村里家家户户都睡的早，外面一点光亮都没有，我们借着手机灯光，蹑手蹑脚的往楼下走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拿着行李去哪里？”
黑暗中的男声，吓的我们两个一激灵，我们循声看去，我爸正拿着水杯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黑夜沉沉，趁着我爸的脸更是漆黑一片。
“爸，我听见了，你和村长商量说要给姐配冥婚，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念阳一马当先，率先就开问了。
我爸闻言一笑：“什么年代了，还冥婚，你读书读傻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还有……”
我爸白了他一眼，转而温和的对我说“这小子睡迷糊了，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和他一起胡闹，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虽然现在不兴这些了，但是有些事宁可信其一不可信其无，现在都十一点了，你们能去哪里？先回去睡觉了。不要纵着念阳胡闹了。”
“姐，你信我，我真的听到。”
“念阳，你怎么净说这些，恐怖小说看多了吧。害的我被你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先回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我率先回头回了房间，念阳还在后面碎碎叨叨，回到二楼，我把念阳拉倒门后，趴在门后听，一楼一直没有动静，我才小声的对念阳说：“阳阳，我相信你，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们怎么走？你和我都不会开车，这荒山野岭的，路也不熟悉，想跑也跑不了。”
“姐，那怎么办？你就坐以待毙吗？”
“现在没有办法，爸爸就在一楼等着，我们根本出不去，就算现在打电话报警，警察到我们这里也要两个小时，而且这么荒诞的事情，别说他们现在还没做什么，根本就没有证据，警察也不会出警的。现在先去睡觉，养精蓄锐，明天早点起来，见机行事。”
“姐，你想想办法吧，我不知道爸妈为什么这么做，”说着说着，念阳小声的啜泣起来，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别哭了，别怕，我设置一个报警邮件，定时到明天的九点钟，这样就行了。现在先去睡觉吧。”
念阳擦了擦眼泪，回到了隔壁房间睡觉去了。
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我也是他们的女儿，现在我大学毕业了，就算是嫁人，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彩礼，而且下午的时候，根本就没听说附近有人过世，就算是配冥婚，也没人，能配个睡。
做了半天的车，下午又折腾了这么一通，不知不觉之间，我睡了过去，意识朦胧之间，我感觉有人摆弄我的四肢，把我的睡衣脱下，又换上了新的衣服，冰凉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我听到我妈在我耳边说道：“倩倩，不是妈不救你，这都是咱们以前说好的呀，你也别怨爸妈，就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为了念阳，也要这么做的呀。”
我好像睡着了，但我好像又是清醒的，我清醒的知道，我妈给我换了衣服，帮我抬进了一个长长窄窄的盒子里，还在盒子里放了许多东西，我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眼，我一直在梦里奋斗，我清晰的感知到了我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从额头滑落，慢慢的隐没在了发间，，可是就是睁不开眼。
我感知到了，他们给盒子盖上了盖子，在四周敲敲打打的一通，抬了起来，我好像能听到念阳在我耳边不听的嘶吼，不停的哭泣，他一直在叫着姐姐，姐姐，啪的一下，他好像撞在了这个盒子上面，又马上被人拉远了去，渐渐的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盒子好像被人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四周响起了鼓号声，有人在哭，是谁家在办丧事吗？可是为什么还有人在笑？还有推杯换盏的声音？
晃悠了十几分钟，盒子被重重的放下，我好像听到了村长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好像说什么槐大人，包邮？成亲，礼成，隔着盒子，我听不真切。我听见了公鸡的悲鸣，听到了液体滴落在木板上的声音，我不停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可是眼皮好像压着千金，怎么也睁不开。
盒子上，簌簌的的声音传来，他们好像把在盒子上面填土，是想要把盒子埋了起来吗？我想醒来，可是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感觉好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肺里被涨的生疼，可是明明都这么痛了，为什么我就是一动不动的，手脚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着泥土深处走去，我看了，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槐树，树干好像要有五六个人环抱起来那么粗，枝叶翠绿，郁郁葱葱，树又大又高，好像一眼看不到头似的，白色的花点缀在深绿色的叶子中，红丝的绸带挂满了树枝，看着特别的喜庆。
树下站了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我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九了，眉目俊秀，嘴边还挂着浅浅的笑，对我伸出手来唤到“娘子！”
我低头一看，自己也身穿了一身红色的嫁衣，花纹繁复，针脚细密。我猛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叫谁娘子，我才不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子你忘了？”
好是一道惊雷，在我脑子炸开，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
四岁那年，有个身穿破烂道袍的道士路过我家，进来问我妈讨口水喝，我妈看道士饿的面黄肌瘦，又从家里拿了两个馒头给那个道士，道士临走的时候，在我妈耳边轻声的说了什么，我妈听后，瞬间暴怒，顿时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打了我一通。巴掌落在身上，痛的我大声哭，渐渐的我妈停了下来，坐在屋檐下良久。
晚上我爸从地里劳作回来了，我那时候还小，依稀记得我妈说命里无子什么的，去槐树哪里换儿子，大富大贵什么的，我爸盯着我良久，缓缓的点了头。
第二天的时候，下起来倾盆大雨，我妈也不管雨下的很大，给我收拾整齐了，一路上把我带到了祠堂里，祠堂里有棵槐树，又高又大，好像就是我眼前的这颗一般，她让我跪在树前，说“民妇愿献祭小女为槐大人妻，求大人高抬贵手，让我为张家延续香火生个儿子，保佑老公大富大贵。”
说着便按着我的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不停的让我说，我愿意，我愿意，我妈按着我的头不停的磕，四岁的我被吓的娃娃大哭，恐惧之下，我不停的说，我愿意，额头破了，流出了鲜艳的血，混合着雨水，滴在了地上。
回去后，我就高烧不止，一直烧了三天三夜，我爸带我去了医院，可是温度就是下不去，直到我妈端来了槐树根汁，喂我喝下后，我才退了烧，醒来后，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此后，每年我妈都会给我喝槐树根汁。
“不，我不愿意，那是我还小，根本就不懂这些，你们这是欺骗！”
“娘子，天地为证，可不能言而无信，我赐予你张家财富，让你张家比其他人都还有富裕，还让你娘生了儿子，这些可都是交换啊。”
“我那个时候，才四岁，根本就没到法定年龄，不算的。”
“我们精怪，可没有你们人类说的这些，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你爹娘许了愿，如今拿你还愿罢了。”
“他们做不了我的主，我是个体，你放我走行不行？求求你了，我给你立碑，我给烧香，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我哭的泪眼婆娑一直不停的哀求。
突然间，我好像听到的警笛的声音，念阳好像在不停的说，在这里，我姐姐在这里，你们救救我姐姐，声音嘈杂不堪，我感觉好像有人在使劲按压我的胸口，一下，一下，一下，咚，咚，咚…….好像有人在给我做心肺复苏，这好像是我心跳的声音，冥冥之中，好像有根线指引我要往外走去，我立马转身想跑。
只听男声慢悠悠道“你知道你回去了，你弟弟会怎么样吗？”
“这关我弟什么事，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张家本就无子，是你娘用你换了儿子和财富，你走了，那些财富和你弟弟自然而然就不该有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弟的命是我给的，你不当我的新娘，自然，你弟弟也没命了！”
听罢，我四肢瘫软跌坐在地，我不知道怎么办？二选一，我和我弟只能活一个，我不是圣母，我想活下来，可是活下来的代价是我的弟弟，脑海中不断的回想我弟容貌，他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我妈生我弟的时候，大出血，五岁的我就学会了给弟弟换尿布，喂米糊，在大一点，带着他说话，学走路，我看着他从小小的一团，到现在的翩翩少年，虽然爸妈一直阻止我们亲近，可是血脉之间的联系斩不断，每次我回家，他都黏黏糊糊的叫着我姐姐，他会偷偷藏起好吃的好玩的等我一起去玩。爸妈从不亲近我，在这个世上，他就是我唯一的执念。我不知道我如何选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耳边不断的萦绕着我弟的求救声，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求求你们了。
“想好了吗？”
我颓然的坐在地上，思绪万千。
“想好了，我跟你走。”
男子笑了笑，对我伸出手：“走吧，娘子。”
我伸手牵住他，往黑暗的深处走去。就选我选择的是我自己，我活了下来，我爸妈能放过我吗？与其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活下来一个也是好的。我舍不得这个世界，可舍不得又如何，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念阳，替我走我未完成的路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我想活，可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给过我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