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者》（2023/11/14，更新至65L) by dadadihema/朝聖的河馬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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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朝聖者》（2023/11/14，更新至65L) by dadadihema/朝聖的河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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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adih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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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兩分四十秒
“什麼玩意兒？你姓‘餓’？吃不飽餓的晃的餓嗎？”豐哥開玩笑的說。
“你叫阿豐吧，你在你們小隊中也就只能憑耍耍嘴皮子找找些許的存在感吧？”熱寂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嘿我這暴脾氣啊！”豐哥說著，擼起袖子作勢就要上前，但他雙腳卻在原地沒動地方“你等著，你等著啊”說著又指了指熱寂。
“看來，你對大家還挺瞭解。”路依舊冷靜的說。
“你嘛，就不用說了，路大隊長。還有兩個小咩咩，一個小妮子叫什麼阿離，另一個小子是個什麼患者叫玄同的，都在下面的車裡吧。放心，他們都好好的沒事。只是……”熱寂突然緊盯著一良上下打量起來，一良有些膽怯的向後退了半步。
路見狀上前一步擋在一良身前說“只是你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
“呵呵，是誰都無所謂，看樣也就是個只會拍馬屁的廢物。難道誰還指望你們那淤泥裡出什麼不染或者濯清漣而不妖嗎？”熱寂說。
“嘿，還文縐縐的拽上了啊！”豐哥仍在原地沒動，嘴裡逞強的說。
路繼續詢問關心的問題“說說你們的動機以及手法吧？我一直挺好奇。”
只見熱寂輕蔑的笑了起來開始踱步。
伴隨一聲金屬摩擦的清脆響聲，青姐不知從哪掏出一根三四十公分的黑色甩棍，用棍尖指著熱寂，厲聲叫到：“站著別動，剛才就是試試你身手，再動就動真格的了！”
門突然被推開，丁毅探頭進來。路趕忙示意他出去完成自己的任務。
“阿青！別這麼心急，有的是機會讓咱兩動真格的！”熱寂輕浮的說。
這次路同塵又擋在阿青身前，堅毅的目光盯著熱寂的雙眼，穩穩的說到“這麼精確的計算，周密的佈局，不會就是為了讓你佩服阿青的身手吧？”
與路互相凝視了幾秒，熱寂慢慢朝視窗方向踱去，邊走邊說到“在要我開口前，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你們是怎麼猜到我會混在那群螻蟻中的呢？”
阿青見他朝破碎的窗口走去，欲再上前阻止，卻被路伸手擋住。
路說“首先，從你們的手法來看，策劃完善、佈局周密，想必對每次行動都會追求完美。何況這次行動，已經吸引了大家全部的注意，在層層佈防的情形下，你們一定更會親臨現場觀看好戲上演吧？這種成就感想必也是你麼所追求的目的之一。
其次，乘坐電梯時，一良表情有些異樣，我才注意到，你的身上有獨特的味道，引起了我的好奇，於是阿豐隨機應變制定了監控你的小措施，以便確定你的身份。
第三，事發時，按照丁毅的安排，你應該正在一樓執勤。但你不但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事發，而且立即乘電梯趕到這裡，也就是89層。以這棟地標建築裝備的電梯升降速度來計算，大概在兩分四十秒左右！這也就是我計時的原因。”路同塵說著看了看一良，用眼神回答了剛才一良沒問出的問題。
“嘿嘿，我說老路啊，這次可要給我記上一功吧，我連這樓用的電梯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啊！”豐哥笑呵呵的說。
“哦？呵呵，沒想到你這幅面癱似的表情下還隱藏著挺嚴密的邏輯分析力啊？”熱寂邊笑邊說道。
“你們的動機以及手法呢？是用什麼發射魯伯特之淚的呢？”路見熱寂不鬆口，故意露出些消息。
路同塵此話一出，熱寂便停下了腳步，意味深長的互相對望著。片刻之後，剛要開口，只聽門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咯咯咯”一良身後傳來阿離捂嘴的笑聲，她走到一良身邊輕輕說“傻哥哥啊，你怎麼一直傻站在這裡，想跟木頭樁子一樣啊！”一良臉上一紅，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路同塵，這小鬼就是你們隊新加入的角色嗎？不會是剛畢業的學生吧。哈哈”說著熱寂大笑起來。
突然，青姐俯身單手一抖，一道黑線旋轉貼著地面朝熱寂的腳下飛去，眼見繩索已到熱寂腳下，他的身後就是破碎的窗戶，顯然已至絕境無處可躲！這時，熱寂卻做出了驚人的動作，他面朝眾人，頭也不回的向後跳出了已經碎裂的沒有玻璃的窗外！
讀史，功名利祿；
悟道，詩酒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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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黑夜中的死神
束縛繩索被他在起跳的同時用腳踢中中間位置又旋轉著朝眾人頭部的高度飛了回來。青姐見狀急上前，雙手各抓住束縛繩索兩端的配重物，朝兩邊一拉一松，繩索就又被收了起來，原來就是青姐頭上的一個飾物。
屋裡的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有想到熱寂會跳窗。阿青不解的說“這可是89層的高度啊，難道他怕被大家擒獲而選擇自殺嗎？”
路同塵第一個沖向窗邊，眾人都緊隨其後，卻被路同塵一個手勢制止住。阿青馬上明白了他的顧慮，連忙說到“讓同塵一個人看就好，窗邊碎玻璃太多，人多了危險。”
外面守候的丁毅聽到驚呼也帶特勤跑進屋來，剛要開口發問，一良仿佛聽到了什麼異常的聲音，忙叫到“大家安靜，聽！”這一聲喊的突然，一改近日來唯唯諾諾的風格，大家都是一怔。
路同塵反應極快，察覺情勢有異，大聲安排到“丁毅帶你的人退到門口；阿豐、阿青、護著阿離；一良站到我身後。”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面朝窗戶倒退了幾步，右手碰到一良確定了他的位置後，停在了屋子正中的位置，眾人都依照他的指示一一就位，如果不是路同塵迅速冷靜的安排眾人行動，很可能發生混亂，到時後果不堪設想。“製造‘無序與混亂’……這個熱寂……？”路同塵深思著自語道。
與此同時，一陣“嗡嗡”聲由窗外傳來。
“快看，螺旋槳！”阿離吃驚的大喊“一二三……八！八隻螺旋槳的飛行器嗎？怎麼懸停在窗外不升不降的？”沒等阿豐、阿青反應，阿離突然朝視窗跑去。
“站住！”路同塵一聲大吼，阿離一下呆立在原地，同時才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一良死死的抓住。
“會有危險的！”一良關切的小聲對阿離說。
“看，它上升了！”阿青指著窗外的八翼飛行器說“這……這是個無人機啊！”
通體墨黑的八翼無人機慢慢上升，每個螺旋槳與機身連接的地方都有個閃爍的紫色光點，無人機的整個外立面呈現出奇異的不規則形狀，好像眾多黑色的大小不一的盒子拼接而成的一樣。但仔細觀察，卻沒有任何兩個面垂直。
“後面那個是尾巴嗎？”阿離退回到一良的身旁，手指著窗外說。
只見無人機後面慢慢升起一根長長的黑色尾巴，頂端是一柄鋒利的鐮刀，刀柄中有個亮紫色的光點，就像鑲嵌在其中散發著詭異光輝的寶石。如果不是螺旋槳發出些許“嗡嗡”的轟鳴，眼前的這個裝置簡直就像是隱沒在黑夜中的死神，讓人不寒而慄。
“哼哼哼，不跟我的‘海拉’問聲好嗎？”熱寂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無人機八翼上滾動閃爍著紫色光點。無人機繼續慢慢平穩上升，原來熱寂居然掛在無人機下，輕蔑詭譎的笑意浮現在他的臉上。
“阿青，你對這類裝置瞭解多少？”路同塵依舊冷靜的說。
“無人機武器倒是見過不少，但這種性能的卻很罕見。沒猜錯的話，整裝噴塗的都是隱形塗料，外立面獨特設計也是為了達到降低光學反射；承載能力，懸掛一個成人還能如此平穩升降；至於戰鬥能力，哼哼，你們可以猜猜。”阿青看起來倒是不十分緊張，也許是久經戰陣經驗豐富，但她身後幾名特勤人員卻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半步。
八翼無人機已完全展現在窗外，熱寂的雙腿盤在一起，放鬆的輕輕擺動著，無人機的黑色鐮刀之尾似乎是在模仿熱寂擺動的雙腿，也跟著一起在左搖右晃。

突然，熱寂竟放開緊抓無人機的右手，屋內的眾人全都提高了警惕，熱寂身上瞬間多了幾個紅色的光點，原來是有幾名特勤隊員掏槍瞄準了他。
“不要衝動！”丁毅的話音還未落，只聽“嘭”的一聲，不知是誰竟緊張的開了一槍，熱寂胸前一點金光一閃即逝。
“防彈玻璃？怎麼可能！”阿青大喊“承重遠遠超出無人機的能力！”
熱寂似乎完全忽視了剛才發生的槍擊，只是輕輕舉起右手，手心朝上的向阿青勾了勾食指。
青姐手伸進夾克內的腰部位置，路低吼一聲“先不要，阿青。你看！”
此時，無人機的黑色鐮刀之尾微微抖動著，突然刀柄處的一點亮紫竟散為無數紫光，出現在屋內眾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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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真空炮！鬼火現身！
“不可能是熱武器”阿青及時解釋到“這種無人機能承載一個成人的體重以及現在還沒搞清楚的防彈裝置已經是極限，不可能再攜帶超重的武器彈藥。”
“阿青啊，阿青，我對你倒是越來越有好感了，可惜啊，你跟著這幫廢物！”熱寂冷嘲熱諷的說。不等任何人回應，熱寂的眼中寒光一現，只聽一聲清脆的“啪”，屋內一張桌子上出現了一個手指肚般大小的深坑並在地上爆裂出一攤玻璃碎屑。一道寒冷的紫光從黑色鐮刀柄中射出，穿過鋁合金窗框後，正瞄準在桌子剛被穿透的小洞中。
“你們總沾沾自喜的用你們自己所知的那少的可憐所謂文明、科技去評判，推理你們未知的事物。現在是不是有些混亂的不知所措呢？！別急，這些還只是開始，我會陪你們好好玩下去。啊哈哈哈！”說著熱寂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帶動著無人機有些輕微的晃動，但瞄準眾人的紫色光點卻絲毫沒有改變位置。
青姐的秀眉微蹙，“高精度遙感瞄準外加類似真空管狀的發射裝置，理論上發射物初速度能達到音速。在這樣的距離下，殺傷力不在子彈之下。”青姐解釋的同時放進夾克內的手也伸了出來。
“真空炮？是真空炮嗎？太有意思啦！”阿離突然鼓掌叫到，臉上同時現出興奮的神情。
一良連忙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別鬧阿離，很危險的，要是打在身上你想想後果。”
“別擔心，傻哥哥，你看剛才那發，不是直接穿過窗框了嗎？要是打你的話，頂多在你身上留個小洞洞，咯咯咯”說著阿離捂嘴笑了起來，仿佛這些都只是個遊戲，而她還未意識到潛在的恐懼。
“不對，如果發射的真是那個什麼之淚，那麼射出物體的彈頭形狀接近圓形，彈頭的截面積越大，貫穿力越差，停止力越強。而且人體不同於窗框等硬性物體，人體是柔軟的肉體組織，體內又有很多臟器及空腔，子彈射入人體後會發生軌跡偏移並形成永久空腔以及暫態空腔，按照以前大家的分析，如果發生軌跡偏移的話，很可能由於彈頭尾部在人體內突然受力折斷，而這種物體的特性又是尾部一旦破裂，整個單頭會隨之瞬間炸裂。想想體內全是玻璃碎屑，要如何救治……”青姐嚴肅的說。
阿離手捂著嘴，眼睛瞬間瞪的老大，一副驚訝的表情。
“別太過緊張，我的目的不是團滅你們，只要你們安靜些，你們當中有些人還有些價值。”熱寂打斷了阿青的話“有些訊息捎帶給你們，你們不是也有一堆無聊的問題要問嗎？”這時一點亮紫色的“鬼火”竟從黑色鐮刀刀柄處飛出，懸浮著朝眾人慢慢的飄來。
一段優美卻又略帶幽怨的鋼琴奏鳴曲，隨著“鬼火”的漂浮慢慢響起，柔和而朦朧的琴聲像是產生於眾人所在的這間辦公室一樣，將所有人都包圍在這深夜的奏鳴之中。
“這是降B小調1號夜曲”阿離說，“是蕭邦夜曲的“最初之最初”，這個小東西是個超小型的飛行器啊，看起來好可愛啊！”
隨著“鬼火”飄近眾人，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出它是個小正四面體，只見它飄到屋子正中位置，距地面兩米左右高度便懸停住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鬼火”所吸引，這時才突然發現，窗外的熱寂已經漸漸遠去，此時無人機的八翼旋轉時發出的聲響微乎其微。丁毅見狀剛要有所行動，鬼火突然在空中投射出兩個紫色的互相嵌套著的正四面體。這種紫色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既冰冷又耀眼類似金屬銀光的紫色。隨著正四面體的出現，懸浮在其正中“鬼火”的紫光消失不見。

“你們慢慢欣賞吧，後會有期，別讓我等太久啊！”窗外傳來熱寂漸行漸遠的聲音。幾名特勤迅捷的展開了飛行翼裝，沖到窗口待命，只等丁毅一聲令下。丁毅則看看路同塵，但一良看出，路絲毫沒有任何追趕熱寂的意思，於是丁毅擺擺手，特勤隊員便只是觀察記錄著熱寂遠去的方向。剩下的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鬼火”呈現出的影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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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詭譎與大膽
“這什麼鬼彈琴啊，聽著就讓人渾身不自在！渾身難受！”豐哥說著聳聳肩，渾身一抖，。
“不懂就把嘴閉上，這叫藝術！浪漫！”青姐沒好氣的說。
只見那兩個互相嵌套著的正四面體，外部一個稍大不停的膨脹放大。眼看就要侵佔到眾人所處的區域。
“大家散開，圍繞著觀察！保持警惕！視窗以及門外！”路說著左手輕指，丁毅會意，四名特勤分成兩組分別把守住了窗口及門外。
“哎？你別跟著我行不？站回你原來的位置去！”青姐對豐哥說。
豐哥尷尬的看了下周圍的人，嬉皮笑臉的說“嘿嘿，我這不是怕這玩意有什麼機關之類的，站你旁邊也好保護你啊！”青姐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不斷放大的正四面體已然停止了膨脹，兩個正四面體被眾人圍在正中保持著靜止狀態，但眾人的警惕卻越來越高，生怕突然間如阿豐所說，觸發什麼機關。
就在此時，樂曲曲調突然進入高潮，兩個正四面體顏色突然變得更亮，並同步傾斜、旋轉過一個角度。
“不好！我擦！”豐哥迅捷的躲到了一個特勤人員的身後，身法輕盈至極。
互相嵌套的正四面體組合變換角度後仍舊靜止在原位一動不動，只有蕭瑟的秋分不停在屋裡徘徊，興致盎然的等待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慢慢的，正四面體組合以一種十分怪異的方式運動起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何的文字或言語都很難形容那種運動的方式。一良緊盯眼前發生的一切，兩個正四面體的顏色、位置、方位看起來沒有變化，但兩個正四面體各自的四個頂點卻在不停的，朝另一個正四面體對應頂點移動、重合、再移動、再重合，而且每個頂點移動的速度並不相同，有快有慢。所以整體看起來，正四面體組合的一部分像是在膨脹，而另一部分卻又像是在坍縮，但實際上它們的位置與大小卻沒有實際的變化。

在屋裡所有人全神貫注的注視下，四面體組合反復重複著“怪異”的舞蹈，悠揚溫婉的夜曲也竟也顯得有幾分詭譎。此時，幾片枯黃的樹葉竟被瑟瑟寒風裹挾著飛進屋來，瞬間被拋入變化多端的四面體組合之中。“一定是枯葉怕它自己跳的孤單，才歷盡艱辛進來陪伴這幽怨的樂曲與它共舞吧？一定是！”伴隨著阿離的一聲輕歎，樹葉竟在詭譎的正四面體組合中飛舞起來。
“唉，我說老路啊，我怎麼看的渾身發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們啥感覺啊？這啥意思啊？”豐哥打破了靜謐的僵局，一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神在此之前仿佛已被眼前的為止所攝，要感謝豐哥聽起來有些粗俗的嗓音與話語才讓眾人恢復了正常。
突然人群中一人撥開眾人，朝正四面體組合緩緩走去。竟是蘑菇頭玄同！
“玄同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啊？”阿離興奮的叫著，剛要上前拉玄同的手，卻被玄同頭也不回的一個簡單抬手握拳的手勢制止在了原地。
玄同款步走到接近外部大的正四面體範圍處停住了腳步，在經過仔細觀察亮紫色射線後，他緩緩伸出右手，慢慢接近正四面體組合變化的範圍。屋裡眾人有的驚訝、有的不解、更有的擔心異常，手提急救護理箱的特勤果斷的向前邁了一步，全身灌注的緊盯著玄同伸出的右手。一良偷眼看阿離，她雙手緊握的抵住下巴，嚶嚶紅唇被緊咬著顯出深深的齒痕。
轉眼間，紫色亮光已變幻著行至玄同手前，阿離不由“啊”的一聲低吟，緊張的閉起了雙眼“怎……怎麼樣了……玄同哥哥，你還好嗎？”阿離擔心的問著。
“玄同兄弟，你怎麼了這是？快急救啊你們，還愣著幹嘛？”豐哥突然大喊。
阿離聞言，連忙放開擋在眼前的玉手，向玄同急沖過去。二人本就離得不遠，阿離沖的勢頭又猛，整個人正好撞在玄同後背上，二人一下都進入了正四面體變幻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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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熄滅的紫色亮光
“你個貧嘴的臭阿豐，你居然騙我！哼！”阿離指著豐哥大叫，玄同兀自站在她的身旁，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點之上。亮紫色的線條像仍舊按照先前的方式，不停的變幻著，只不過這時卻像個牢籠將二人囚禁其中。
這時一良注意到，玄同聚精會神注視著一點正是先前“鬼火”懸停的位置，從夜曲想起之時，“鬼火”就熄滅，但仍懸停在正四面體組合的正中，現在看起來只是個接近透明的小物體。
“鬼火”似乎像是感受到了玄同對它的觀察，慢慢的呼吸式的再次發出了紫色亮光。
只見玄同將手緩緩的向“鬼火”伸去，“鬼火”的顏色亮度越來越高，就像在呼應並警告著玄同的靠近，詭異變幻著的亮紫色線條投射在玄同的身上，仿佛要將他扭曲，又或像要將他切割開來。就在玄同拇指、食指剛要捏住“鬼火”的瞬間，突然間音樂戛然而止，變幻並嵌套著的正四面體組合也消失不見，“鬼火”突然熄滅並向地面掉落下去，玄同暫態用手掌托接住下落的“鬼火”。
幾秒內，恍如隔世。之前詭譎攝人的場景瞬間消失，只留眾人淩亂在風中。
“阿嚏！擦！真tm有點冷啊！”豐哥又是第一個說話，再次打破了僵局“我說小玄子，那是什麼玩意兒啊？”
這時阿離趁玄同不注意，由下向上用力一托玄同張開的手掌，“鬼火”一下垂直向上飛起三四十公分。阿離剛要用另一隻手去抓，突然被一道黑影先一步搶了過去。飄逸的馬尾還在輕晃，青姐的右手已緊攥著舉在眼前，颯爽的身姿散發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青姐，你還給我啦，讓我看看是什麼？”阿離嬌嗔到，她知道落在青姐手裡，硬搶肯定不行。
“哎呀，阿離你別鬧了，搞不好還有危險呢？”阿青笑呵呵的答。
“我好不容易趁玄同哥哥不注意搶過來的，快給我看看！就看一下！求你了”
“那你再從我這搶回去啊？讓我看看最近你的身手有沒有長進。”
說著她兩一前一後的在屋裡追逐了起來，阿青身法飄逸矯兔般跑跑停停；阿離步伐迅捷蹦蹦跳跳，不一會二人就嘻嘻哈哈的抱在了一起。
一良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路同塵，他看起來卻倒像早習以為常。剛才一直保持著冷靜與嚴肅不苟一絲言笑，現在見到青姐、阿離二人追逐嬉戲，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路同塵發現一良在看他，便做去副無奈的表情並聳了聳肩，雖然路同塵的這個反應與他以往的作風完全不相符，但一良卻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絲類似家人的親切。
“好啦好啦你們兩，阿青你個做姐姐的能不能讓著點阿離！”路呵呵的邊笑邊說。
“同塵，這是為她好，萬一這東西要是有什麼機關呢？”
“機關好啊，機關讓我豐哥來破破，來來來給我也看看！”豐哥搖晃著油膩的大頭，狡黠的說，大金鏈子也跟著一起在他脖子上晃來晃去。
“你給老娘滾，要是敢碰我一下，就把你從窗戶扔出去！”青姐吼道……
這時玄同轉過了身，但手臂仍舊保持著剛被阿離拍時的姿勢，好像他現在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幾個追跑打鬧的人，雖然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眼裡似乎閃過了一絲歡樂。
旁邊的丁毅似乎也是見怪不怪了，呵呵的傻笑著開始安排手下人進行各種勘驗。
一良的第一次任務就這樣順利結束了。路同塵和丁毅將當天現場所有可收集的線索都提取保存，有的提交實驗室分析，有的帶回去繼續討論研究。路同塵給了一良三天假，讓他好好休息，三天后辦公室見。
在回去的路上，一良跟路說了他在辦公室見過玄同在擺弄一個玻璃飾物，好像就是魯伯特之淚。路卻似乎沒當回事，只是說玄同這人挺奇怪，以前也有過他事先發現線索但是沒告訴隊員的情況。
深夜的柏油路面竟有點像一望無際的星空，星星點點的光伴隨著廣闊的黑暗延伸向遠方。路燈們拼盡全力的想拉起手來，但卻仍舊事與願違，兩兩之間的空隙處完全被黑暗所佔據。遠處開來了路同塵的車，時隱時現，忽明忽暗，車裡的一良已經安靜的睡去，有那麼一刻，路同塵分明是在意味深長的看著身旁的這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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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章 千年的羈絆----啟程——小亞細亞
“哥哥，哥哥，聽說父親要帶你去小亞細亞，他在那裡幫你找了數學家還有天什麼學家的新老師！”少女眨著星空般的眼睛欣喜的看著哥哥說。
昔日麥海中遐想的少年如今已風華正茂，由於從小跟隨經商的父親，讓他對東方的宗教與文化已經有了些許瞭解，相對于父親為他選擇的道路，他還是更加喜歡這幾年學習的詩歌與音樂。少年朝面前的妹妹微微一笑，並沒有作答，只是將手裡把玩的一朵小向陽花輕輕別在妹妹鬢際。

“哎呀哥哥！你總這樣，人家跟你說正事呢！我知道這朵小花裡有個什麼神奇的數列，能解釋好多好多的道理，甚至是星辰大海，對吧？”妹妹撒嬌的說著“你可要答應我，下次回來一定要給我講些有趣的見聞，還有要給我帶禮物哦！咯咯咯”說著妹妹順手摘下小向陽花，湊到少年面前，兩個人開心的數了起來 “1、1、2、3、5、8、13、21、34、55、89、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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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羔羊頌（Agnus Dei）引子

引子 千年的羈絆----獻祭
白雪皚皚的山巔依山修建的一座樸實的小教堂裡……
“父親！這樣做難道不殘忍嗎？”少年義正言辭的問。
一頭黑色小山羊被幾個兜帽袍裝扮的人捆綁住，放在祭壇之上，恐懼的小山羊嘴裡不停的發出“咩咩”的哀嚎。壇下虔誠的教徒們紛紛跪拜祈禱，焦急的等待用羔羊的鮮血替自己贖罪。
少年見父親無動於衷，轉身要朝祭壇方向沖去，卻被父親一把抓住，“犧牲！有時是必須的！”
“可是用無辜的鮮血就真能洗刷他們那些罪惡嗎？如果真的能，這種救贖又有什麼意義？”少年的話還沒說完，祭壇上傳來山羊的一聲慘叫，壇下的教徒們興奮到達了頂點。有的瞪大了雙眼緊盯噴湧的鮮血，有的身體微微顫抖低頭親吻著緊握的雙手，還有的臉上竟也現出一絲憐憫。

少年緊握著雙拳，他想做些什麼，但又不知到底該做些什麼！難道這裡就是父親口中常常念起的文明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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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彩向陽花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別看上次的任務沒耗費多大體力，但這三天一良卻感覺異常疲勞，也許是第一次任務過於興奮導致的精神壓力大吧。
一良依照之前路同塵的指示，一早來到辦公室，本來想發揚下作為新人吃苦受累的精神，把辦公室好好打掃下，給大家留個好印象，沒想到居然有人比他來的更早。一良推門一看，不由得驚訝的喊“天啊，這哪是來的早，簡直就是一直沒走啊！”
屋裡一片狼藉，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速食麵盒、煙頭、酒瓶子、紙巾扔了一地，桌子上堆滿了散落的文件，更有個桌子上鋪著被褥。
“豐、豐哥，你這是……”上次行動見過豐哥易容之後，一良對眼前這個油膩“中年”雅痞大叔就心生了幾分尊敬，話到一半覺得不妥，轉而就說“豐哥，上次你那是易容吧？真絕了啊。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現在這真實的面貌更有男人味！”說這話的時候，一良的心裡是複雜糾結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嘿，你這小子三天不見，變得更會說話了啊，真是投我脾氣！”豐哥扯著嗓門滿臉事故的說道。
“不過”只見他話鋒一轉，一本正經的說到“不過你怎麼就知道，現在這張臉是我的真面目呢？”他右手拇指邊說邊指向自己，大金鏈子配合著身體有節奏的晃動。
一良被他“突如其來的正經”問的蒙了，心想“是啊，怎麼確定這就是他真實的容貌呢？他到底有幾幅面容？他真實的面容什麼樣？他的性格是否也會根據面容而改變呢？眼前這個人叫阿豐，是不是還會有阿長、阿短、阿貓、阿狗呢？”一連串問題，出現在一良腦中……
“來來來，別傻杵那了，快跟我一起收拾收拾！那幫人就快到了。”豐哥邊說邊準確的朝一良正臉吐了個煙圈，煙圈逐漸擴大，飛行的速度也不快，一良輕鬆的一揮手將其打散，誰知這一瞬間豐哥就上前摟住了一良的肩膀。
“豐、豐哥，你、你要幹什麼，我可不是那個！”一良有些驚慌的趕忙強調著。同時一股刺鼻的煙味混著酒氣熏的一良差點窒息，一良趕忙轉過頭去對著空氣就是一通無聲的咒駡！
“不是哪個？就是讓你跟我一起收拾收拾，怎麼，不樂意啊小子！？”豐哥慍怒道。
一良呵呵的應承著連忙跟豐哥一起開始收拾。
收拾過程中，阿離、路同塵、阿青先後到來。路同塵精神矍鑠，目光炯炯；阿離拉著阿青衣袖有說有笑；青姐一見滿屋的邋遢就嗔道“一定又是你耍錢輸了沒地躲，才跑辦公室來避風頭吧？”
一良聞言心想“這豐哥到底是什麼人啊，還賭錢，還躲債，父母平時一再告誡自己交友要正派，自己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別走得太近。”
豐哥見是阿青，滿臉堆笑的說“嘿嘿，小青啊，你可別抹黑我偉光正的形象好不好！我這不也是在尋找線索嗎？”阿青並不理會阿豐，只是挽起衣袖同眾人一起開始幫忙收拾。
足足一個多小時，辦公室才回復了原樣。
路同塵環顧了下大家，緩緩說道，“好了咱們下去吧！”
“下去？下哪去？”一良順口道。
“咯咯，傻哥哥，跟著走不就知道了”阿離說著用手肘輕頂了一良一下。
大家跟著路同塵來到他的辦公桌前，只見他拉開桌子的抽屜，瞬間憑空出現了一個形如向陽花、人臉大小的球形全息影像，組成花的點陣以波浪的方式在繞圓心旋轉，同時整個向陽花發出彩虹般七彩的光。最為神奇的是，眾人無論誰從哪個角度觀看，七彩的向陽花全息影像都是以正面朝向觀看者。也就是說，同一時刻它可以向處於不同方位的觀察者無偏差的顯示相同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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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忒彌斯(Artemis)
一良感到有些好奇，想繞著桌子走動下仔細觀看下，但又覺得不妥，於是只在原地晃動著身體，左右上下嘗試著從不同角度查看眼前出現的“七彩向陽花”。
“一良啊，我給你介紹下，這是……”路同塵剛要說就被一段電子音打斷了。
“我是忒彌斯，人工智慧AI”單調而又充滿神秘色彩的電子音，發光的七彩點陣伴隨音節規律的輕輕顫抖“很高興認識你，趙一良。感謝你敏銳的感性判斷，為小隊及時指明了前進方向”
“哦，是嗎？沒什麼？”一良不好意思的說，同時心想“第一次與AI對話感覺很奇特。真沒想到這樣的官腔話語居然能從一個人工AI口中講出，結合刻板生硬的電子音，真是讓人有些好笑。”一良環顧了下周圍的人，豐哥捂著嘴在偷笑，這一幕對他仿佛司空見慣；阿離，看著一良卻若有所思，眼神中似乎有幾分陌生；阿青則看著路同塵，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你們快下去吧，玄同有了些新發現！”忒彌斯在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講著催促眾人的話，聽起來十分彆扭。
只見路同塵將右眼靠近“忒彌斯”正在以波浪旋轉著的七彩向陽花的中心，突然在其內部出現了一個放大的人體眼睛三維影像，在進行各項生物學驗證，最後還出現了基因測序驗證的程式。全部通過後，路同塵的辦公桌下方出現了一道向下電梯。
一良看的有點驚訝，眼前的一幕簡直就像電影中的情節一樣。一良跟著眾人，一道走進電梯，隨著人員進入，白熾燈光逐漸變亮，一良注意到現在身處於一個長方形空屋之中。
“每次進來這裡都感覺很舒服，一定是這個黃金矩形的緣故。”阿離自言自語的同時見一良不解的看著她，就又解釋到“黃金矩形就是長短邊比例為黃金比例的矩形，你看牆上的圖形”說著她用手指向大家正對面的牆面。只見整面牆上隱約浮現著一副年代久遠的類似海螺的圖案，從左下方與牆邊相切開始，向上彎曲，與牆上方中間略向右側頂邊相切，再向右彎曲，與牆右側中間略向下側邊相切，又向下邊彎曲以及相切並向內彎曲，最終形成一個偏心海螺狀的圖形。

此時“忒彌斯”又出現在這個空屋之中，在一片柔和的類似陽光的白熾光中，仿佛忒彌斯更加像一朵真正怒放著的巨大向陽花，只不過對於他來說，大家每個人都是太陽，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忒彌斯都是以正面朝向你，一良隱隱覺得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感。
“其實吧，就連忒彌斯也符合黃金分割定律。咯咯咯”阿離邊說邊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不過想想自己剛說的話就好笑，把人工智慧黃金分割，咯咯咯！”
一良其實並不太理解，忒彌斯為什麼也符合什麼黃金分割，也沒有太多的興趣搞清這個問題，只是看著阿離捂嘴輕笑，真覺得她無比的天真可愛，仿佛她從不會有俗世中的煩惱。
大家站定後，突然忒彌斯整體提高了一下亮度，緊接著眾人所處的整個房間開始下降。原來整個房間是個電梯箱。下降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整個下降的過程持續了很久。停穩後房間的四面牆壁緩緩下沉到地面的凹槽之中，頂棚竟變得透明，整個房間最終變為一個六面體的框架。
出現在一良眼前的是一個空曠異常的類似防空洞的建築，目測整個空洞至少在四五千平米左右，整個空洞也是白熾色類似太陽的陽光，但卻不知光源在哪，仿佛是空洞的整個穹頂都在發光。
“玄同哥哥，你在這啊？我一直找你呢”一良身後的阿離喊著跑去。
一良轉過身朝阿離跑去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人孤獨的坐在二十米遠左右的地方，面朝眾人但卻閉口無語，如果不是阿離第一個發現了他，估計他會一直沉默的注視眾人。空曠的空洞，獨坐的玄同，不知他一人在這裡呆了多久。
大家朝玄同的方向走去，這時一良發現腳下的地面很柔軟，是介於地毯與草地間的感覺，走在上面令人放鬆。
就在眾人接近玄同，大概還有四五米距離時，忒彌斯再次出現，懸浮在半空，依舊散發著七彩的光並以中心為圓心旋轉著，透過忒彌斯，玄同的整個身體也在呈波浪狀的發散著，幾分神聖同時又伴隨著幾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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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氮化鎵、固態空氣、不存在的紫光、AI……存在的意義

由於忒彌斯的出現，大家都止住了腳步。
“下面讓玄同為大家介紹一下這幾天的發現。”忒彌斯操著電子音說。
最後一個“現”字還沒說完，玄同突然將右手在自己的面前從左至右乾淨俐落的一甩，瞬間忒彌斯消失不見。一良甚至聽到了他指尖劃破空氣發出的“嗖”的一聲。“呀，玄同哥哥動作真帥氣！”阿離雙手緊握放在胸前，略顯興奮的說。
緊接著，憑空出現了“鬼火”360度旋轉著的全息影像。
“‘鬼火’由新型半導體材質氮化鎵及固態空氣組成；紫光！不存在，由紅色和藍色疊加生成。”又一次聽到玄同磁性而充滿力量感的聲音，但僅僅就這幾個字，前無頭後無尾，如果不是眾人都做好了聽他說話的準備，估計都反應不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麼。
“完？完啦？這就完啦？你鬧哪？”豐哥脖子向前探著，邊說邊噴出些口水，“牛X哄哄的說有了巨大發現，總共說了不到三秒，加一起不超過十個字！艸”
“會數數嗎？你能？你上啊！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青姐看也不看豐哥一眼，反譏道，“濃縮的都是精華，來，玄同弟弟給大家再解釋解釋。”
阿離的明眸充滿期待的緊盯著玄同，頭輕輕的點著，等待著他繼續開口。
玄同依舊和往常一樣，與大家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也不對任何人的言語進行回饋。但他的手卻開始在他面前的全息鍵盤上飛快的鍵入著一些代碼，隨之而來的是展現在大家面前的“鬼火”全息影像逐漸被拆分成幾部分：
一、正四面體“鬼火”內部出現四條楞，相交於其內部的中心點
二、每三條棱分別與相對的地面形成一個新的四面體，在這些新的四面體的表面及內部存在著類似神經網路的看似毫無規律的細微連線。經全息影像放大後，大家憑藉肉眼就可得見。
三、四條棱以及積體電路的大部分材質為氮化鎵。
四、其餘填充及支撐部分經全息影像顯示為“固態空氣”。
五、全息影像類比當晚“鬼火”演奏的情形，由中心點C向四條棱以不同頻率發射紅色及藍色光線，經“鬼火”反射、折射、衍射，在空氣空間中形成兩個嵌套的亮紫色正四面體。
六、“鬼火”四條棱及“固態空氣”部分上載有音訊資訊，“鬼火”發光過程亦是讀取聲音資訊的過程，故能播放音樂。
七、“固態空氣” 又被稱為氣凝膠，是將凝膠中的溶質保留而將溶劑去除所製成的，它的密度非常低，僅為空氣的2.8倍，光線穿過其時幾乎不留痕跡。重量輕、熔點高、硬度大、網狀構造可以在真空中保持不形，捕獲宇宙中的塵埃物質和天體發生的微粒。
………………
一堆堆的資料、一個個的圖像不停地在眾人眼前展示，估計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終於將這幾天對“鬼火”分析瞭解的資訊講述完畢。一良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回頭看了下身旁：阿離不知何時憑空調出個筆記本在興致勃勃的做著記錄，如瀑的秀髮輕微的晃動著顯得活力無窮；青姐若有所思的嘴裡小聲叨咕著一些名詞，時而若有所得，時而又陷入困惑柳眉微蹙；路同塵單手托著下巴做沉思狀，微微的點著頭，似乎對事件有了進一步的分析、理解；豐哥早就躺倒在地架著二郎腿，嘴裡“哥哥妹妹”的好像在哼著流行歌曲，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喂！你在想什麼！”突然一個冷酷的聲音在一良耳邊響起，一良趕忙回轉過頭，只見一些七彩點陣貼臉出現在他的身旁！
“沒！沒什麼！你真是神出鬼沒啊！”一良結巴的答，同時低下了頭不敢用眼睛直視眼前的AI，他隱隱有種擔憂會被忒彌斯看透心事，雖然他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但被人看透內心總是很尷尬，多多少少每個人都會有些小小的“邪惡”。
“無論你在想什麼，請你第一時間說出來。因為這是你存在的意義！”忒彌斯邊說邊向後退了一退，給一良留出一些空間不再那麼壓迫，七彩的點陣放慢了由內向外發散旋轉的速度，像呼吸一樣時亮時暗的似乎在等待一良的回答。
“我？存在的意義？”一良被忒彌斯突入其來的這個用語攝住了，自己心想著“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問過自己類似的問題。我就是個新人，連這裡究竟是哪，小隊究竟是幹什麼的都沒搞清，我能有什麼意義？還說我想什麼就說什麼就是‘我的意義’，到底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瞬間一良竟無言以對，只是那樣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七彩點陣，它還是那樣呼吸著散射七彩的光，一良的思緒卻仿佛被它位於中心的‘黑洞’所吸引，逐漸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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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紫色的意義

一良的思緒就像被從腦中硬生生的抽離一樣，繼續肆意的奔逸：“是被冒犯了嗎？有一點吧，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問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潛臺詞就是沒有什麼意義唄！呵呵，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沒有任何的技能及經驗，眼前的這份工作也就是分獨立與糊口的經濟來源而已，與同學們還沒找到工作的相比，自己要算幸運的多嘍！
有些憤怒嗎？AI說白了就是電腦程式吧？估計他們是沒有感情的，對他們提出的問題憤怒，呵呵，實在是有些可笑；
有些羞愧嗎？因為自己現在還沒有什麼意義？任何人都希望獲得他人的認可，當被人懟臉問自己存在的意義，又確實沒有什麼意義的時候，只能羞愧。這麼說來，現在自己這種感受應該是羞愧才對嘍？”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一良的肩膀！瞬間將他被抽離的思緒拉了回來。“忒彌斯，請回答！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路同塵堅定的反問道。一良被這只有力的手拉回了現實，眼前的這個男人眉宇間充滿了堅毅，眼眉處的傷痕深深的凹陷下去，似乎是在講述著他所歷盡過風雨！
豐哥見狀，剛忙上前打著圓場嘻嘻哈哈的說：“兄弟啊，別往心裡去！那玩意問過大家所有人同樣的問題！還特會挑時機，一問就能讓人陷入沉思，大家都經歷過。哎，你們說是吧？”豐哥狡黠的目光環顧著眾人。
忽然，有人拉了拉一良的衣角，原來是阿離，神神秘秘的靠近一良耳邊小聲的說“它擅長心理學範疇內的變種PUA及一些催眠技巧”她見一良不解，又小聲解釋到“PUA是一種情感操控術……”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輔助小隊按照法律、程式、秩序將任務成功執行，保證全程可控！”忒彌斯生冷的回答打斷了阿離的話。
路同塵仍舊堅定的凝視著忒彌斯，雖然眾人都不知忒彌斯到底有沒有類似人力眼睛的器官。
一良雖然只是剛畢業的學生，但此刻見路與忒彌斯因為自己僵持也覺得很難為情，正猶豫間，腰際又被人捅了一下，原來是豐哥在跟他使眼色，顯然是讓他說些什麼救場。
“呃，沒事，沒事，我是新人，對咱這的規矩也不瞭解。”一良胡亂的說著什麼，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我想啊？什麼叫“紫光”不存在呢？對，我就在想這個，嘿嘿”說著一良將路同塵向後拉了一步。
在路轉身的一瞬，忒彌斯漂浮著穿過路的身體，佔據了中心的位置，同時說到“紫色是由溫暖的紅色和冷靜的藍色兩者疊加而成，屬於二次色，換言之自然界中不存在直接的紫色，是你們人類的大腦根據客觀現實，創造出來的一種顏色。”
“我去，那不就是說大家自己的大腦在撒謊騙大家自己嗎？”豐哥食指指著自己說。
忒彌斯沒有理會豐哥，繼續說“人類的感知管道十分有限，視覺、嗅覺、觸覺、聽覺、味覺及其他，其中通過視覺獲取的資訊達到總信息量的80%。”
“哎，我怎麼聽你說“人類”這個詞這麼彆扭啊！你能不能換換”豐哥說。
“那麼我說：真核域、動物界、脊索動物門、脊椎動物亞門、哺乳綱、真獸亞綱、靈長目、人科、人屬、智人種生物，可以嗎？”忒彌斯問到。
撲哧，阿離笑彎了腰“沒想到你這個AI還會講笑話，真好笑，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洞中回蕩。
大家見阿離笑的前仰後合，也都紛紛笑了起來，之前的不快煙消雲散。
“得得得，你啊，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廢話連篇的！”豐哥小聲叨咕著。
“那……為什麼非要用個不存在的紫色呢？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一良很小聲的問，更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
“哎兄弟？你剛才說話了嗎？”豐哥搖頭晃腦的說。
“他剛才說‘為什麼非要用個不存在的紫色呢？有什麼特殊含義嗎？’”旋轉著的七彩波浪加快了速度“我不像你們人類通過振動以及空氣介質的傳播來感知聲音。但像‘為什麼’這類問題，對於我來說是比較難做出感性分析與回答……”
“用一種不存在的顏色來表達……是想說演示的資訊都是虛無的嗎？還是說從頭到尾都無任何意義？”阿青無視忒彌斯，接著一良的話繼續深入。
“阿青啊，你在說什麼呢，我還是第一次一點都聽不懂啊？咱兩那默契的心靈感應呢？”說著豐哥單手在青姐面前輕晃，仿佛在測試青姐的注意力是否集中。
路同塵向玄同招手示意，讓他靠近些眾人，等玄同走近時，大家便將忒彌斯圍在正中，全息影像出現的時候忒彌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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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權限

“再考慮考慮其他資訊，也許串聯幾條線索後，可以形成個資訊鏈條互相解釋。”路沉穩的說。
“感覺像是在玩拼圖解密遊戲，這是太有意思啦！”阿離高舉雙手歡快的叫到。
“唉，這玩意兒值錢嗎？”豐哥指著“鬼火”的全息影像問。
“值不值錢不知道，但科技含量相當高。單是從材料角度來說，氮化鎵以及固態空氣就非常前沿，再加上設計、製作工藝，可以說無法估價。”青姐說。
“那X呀，是這麼叫吧？X？”見路點頭確認後，豐哥繼續說“這個X肯定是個組織、有財力、有背景、有科技、還愛炫耀，關鍵是能接觸到這個什麼什麼“家”還有那什麼空氣，而且一定要有設備、廠房去實驗以及製作，估計所需要的能源供給也少不了。這就是一個方向！”豐哥說完拍了拍自己發胖的肚子，似乎在等待著大家的贊許。
一良欽佩的看著豐哥，眼前的油膩胖大叔形象完全與他的行事作風不符，當然除了膽小怕事這點以外。從上次的商超調查到“鬼火”行動的隨即應變，點滴間都體現著豐哥在做事上的細緻入微、機智敏銳，再加上他的江湖閱歷，漸漸一良對阿豐也產生了一些好感。
一良出神的同時，眾人面前的全息影像飛快的運動著，原來是無形的忒彌斯正在根據豐哥的推斷進行分析與篩選。不一會兒天量的搜索結果顯示出來。
“哎，我說那個什麼斯，這些個紅色的檔案都是什麼意思啊？怎麼還都打不開啊，連名字都是亂碼？”豐哥注意到一些細節，上前一步，指著檢索資訊中的一些標紅的結果問忒彌斯。
“你們的級別受限，紅色標識的資訊只有檢索許可權，如要查閱，需要路同塵獲得上級的許可。”空洞中憑空傳來忒彌斯冰冷的話語，但沒有七彩的光。
“唉，我說！你的級別都不夠嗎？你可是擁有什麼來著，就是最高許可權那意思吧，你怎麼會打不開，以前所有任務也都沒發生過類似情況吧！”豐哥喘著粗氣，提高了嗓門，一股酒氣迅速蔓延了開來。
“警告！探測到乙醇！請排除入侵事件！警告！探測到乙醇！請排除入侵事件！”忒彌斯突然覆蓋了眾人正中的全息影像，全身通紅的說。
“解除警報！”路同塵邊說邊在空中調出個操作平臺，熟練的輸入了一系列代碼，“是阿豐喝了過多含酒精的飲料，排除入侵可能，解除警報，但進行全系統週邊自檢程式，將結果上報並記入日誌。”
“呃”豐哥打了個嗝，趕緊捂住了嘴，可嘴裡還在叨咕“事真tm多，一點正經的沒有！”
“對於需要提高許可權查閱的資訊，如果能證明確實必須要查看，我會向上級申請，但現在這個階段，顯然大家還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路環顧了下大家接著說“我個人認為，以X的手法以及謀劃程度，既然能用這些材料而且不銷毀，就說明他有信心，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讓大家獲得任何的線索。所以……”
“所以呀，大家可以多考慮考慮“火火”想傳達給大家的訊息，而不是絞盡腦汁追查什麼材料來源，對吧？”阿離學著路同塵的口吻搶話到，說的同時還在模仿路挺胸抬頭的站姿。
“哈哈哈，基本就是這個意思吧。”路看著阿離笑著說。
沒想到阿離會給“鬼火”改名成“火火”，一下就給這個令人生畏的道具增添了幾分擬人的可愛氣息。
路同塵接著說到，“還有，你們怎麼就那麼確定這個裝置是X製造出來的呢？”見眾人不解，路接著解釋到“1、‘鬼火’有可能不是X的2、即便是X的，就一定是他製造的嗎？目前為止大家毫無線索。所以這個方向，暫時不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去大海撈針。”見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路繼續說“鬼火”現在還可以運作嗎？或者說他還有能源嗎？我記得上次事件結尾時，他像是耗盡了能源自動關閉了，對嗎？”路同塵問忒彌斯。
“氮化鎵電阻率低、損耗小因此能源轉換效率高，可以相應大幅度減少變壓器和電容的體積，其現實的一大潛在用途就是製作新概念的超小型有線或無線充電設備，“鬼火”當然具備這個簡單的功能”忒彌斯說的同時，位於它正下方的地面慢慢的打開一道小縫隙，接著升起一個置物架，裡面放著的正是“鬼火”，這次是在類似日光的白熾燈光下直接近距離觀看靜態的“鬼火”，如果不是曾親眼所見，實在是難以相信眼前這鑰匙扣般大小平淡無奇的小物體居然有那麼高的科技含量。
忒彌斯突然改變了發光的方式，由原來的以中心為圓心旋轉波浪形式的七彩光，變為由週邊向圓心的波浪狀紅色光，每次彙聚的時間週期大概三秒左右。
大家面面相覷的過了大概三十秒，都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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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烏金色的系統

大家面面相覷的過了大概三十秒，都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豐哥忍不住開口問“哎，我說……”
“好了，充電完畢，可以再次開啟並演示了”忒彌斯打斷了豐哥的話。
伴隨著優美的夜曲再次響起，“鬼火”也再次點亮，只是這次在白熾燈光下，他顯得不再那麼詭譎，原本在夜晚亮紫色的線條，也顯得暗淡了許多。
  “鬼火”和事發當晚一樣的演示著訊息，幾分鐘後便又落地停止了，只不過這次這幾分鐘顯得十分漫長，因為眾人已經見過一次，失去了初見的好奇後，時間仿佛也變得慢了。
“大家有什麼新的發現嗎？”路同塵問。
“這玩意是當晚那個原物嗎？你確定沒被掉包？怎麼感覺不一樣了呢？”豐哥走近置物架，轉圈觀察著“鬼火”搖晃著腦袋說。
“哦？怎麼不一樣？”路同塵問。
“說不太清，就是感覺哪裡不同了。”豐哥停在一個角度，右眼貼近了一些仔細的觀察著，他的右眼被小小的“鬼火”拉成詭異的菱形。他胸前的金鏈子正好在這個角度反射著室內的白熾燈光，通過“鬼火”的折射，顯得閃閃發亮。
亮光晃到一良的雙眼，一良瞬間想起第一次去商超時，在滾梯上被巨大飾物反射陽光晃到雙眼的情形，只是上次的飾物異常龐大，佔據了整個商超的天臺，而這次卻是面前這個小小的“鬼火”。
忒彌斯的話打斷了一良的回憶：“由於播放環境例如：光線、空間的大小、人員的多少及位置不同甚至是溫度、濕度都會對播放的效果產生影響。”
“這還用你說啊，要不我說你說的十句有九句都是廢話！”豐哥像抓住了機會，仰著下巴狠狠的說“我指的是感覺，feeling，懂嗎？”說著，豐哥瞬間變臉，朝著青姐一擠眼“feeling，對吧，青！”青姐白了豐哥一眼，嘴唇做了個“滾”的口型。
“我也感覺有些不同，好像少了些緊張的壓迫感。”一良說“能再運行一遍嗎？忒……忒彌斯！”
“路同塵，請授權此次以及今後趙一良的所有普通許可權請求！”忒彌斯冰冷的說著，路同塵微笑著看著一良，輕輕的點了點頭。鬼火便再一次懸空演示了起來。
“等等！”一良嘴上喊著等，但什麼都阻止不了，鬼火還是照樣在運行。眾人都有些奇怪的看著一良。
“啊？等等？這怎麼等啊，傻哥哥？”阿離不解的問道。
“哦，呵呵，我不是想讓他停下，只是覺得……你看”說著，一良走近由鬼火呈現的正四面體，並用手指著像液體流動一般的四面體的楞，“你們看，一良是覺得這些楞流動的方向好像沒有改變過，都是由下向上”
“你的意思是，由四面體的底面經三條側楞，彙聚到四面體的頂點嗎？”阿離歪著頭補充到。
“是的，是的”沒想到阿離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良心裡很高興。
“咯咯咯，我的傻哥哥啊，這麼明顯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但這又有什麼含義呢？”阿離又笑的前仰後合，銀鈴般的笑聲百靈般跳躍在空洞中。
“哦，是嗎，你們，你們都注意到了啊。” 對於阿離的笑他一點也不介意，一良撓著頭，聲音又變得很小，似乎小到只有一良能聽見，剛才那種靈光一現的感覺也瞬間消失不見。
突然“嗖”的一聲，從一良身後飛過一個小物體，直奔鬼火而去，驚得眾人都是一呼。豐哥大喊著“有埋伏”抱頭矮下了身子；阿青抽出了甩棍；阿離閃身靠在路同塵身旁，只有一良反應最慢，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只聽“啪”的一聲，飛出去的物體正好擊中鬼火，把它打的在空中左右搖晃飛快旋轉， “啪”的又是一聲響，不遠處的地上多了一攤粉碎的玻璃。
“玄同！請解釋你行為的目的！”毫無感情的電子聲響起，是忒彌斯在質問玄同。一片寂靜，只有鬼火以及由它放射出來的正四面體嵌套組合還在不停的晃動旋轉，蕭邦的夜曲也在不停變換著音調。
接著一段慢放視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全息影像上，鏡頭鎖定的是玄同，只見他站在大家身後，右手從褲兜裡迅速掏出個小物體，明顯手腕一個蓄力，抖手就將那物體甩了出去，畫面定格並放大。原來玄同扔出的竟然是個魯伯特之淚，一良看出正是前幾次一良見到他手裡擺弄的那個。
  畫面繼續，緊接著就是眾人的慌亂，但只有路同塵站在原地處變不驚，只是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個細小的微表情也都被忒彌斯清楚的記錄下來。
“你，你，你幹嘛呢？”豐哥有點憤怒的質問，扯著嗓子吼道“真tm嚇死老子了！還以為老巢被攻陷了呢！”
玄同一如既往的絲毫不理會眾人，劍眉散發著迫人的英氣。只見他慢慢的抬起扔出魯伯特之淚的右手，輕輕伸出食指指向了鬼火。同時玄同調出了他自己的控制鍵盤，在類似陽光的白熾燈光下一良才注意到，玄同自己的作業系統呈烏金色，不同於總部系統的深藍色。玄同左手簡單的敲擊了幾下，一段視頻便出現在大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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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某種場力

玄同左手簡單的敲擊了幾下，一段視頻便出現在大家眼前：
……
“你的意思是，由四面體的底面經三條側楞，彙聚到四面體的頂點嗎？”阿離歪著頭補充到。
“你的意思是，由四面體的底面經三條側楞，彙聚到四面體的頂點嗎？”阿離歪著頭補充到。
“你的意思是，由四面體的底面經三條側楞，彙聚到四面體的頂點嗎？”阿離歪著頭補充到。

……
阿離問一良同樣的一小段視頻重複播放了三遍。
眾人都是摸不著頭腦充滿疑問的望著玄同。
“哦！玄同哥哥的意思是說，一良這句話啟發了他，於是他就用魯伯特之淚打了火火！”阿離試著解釋玄同的話，說完看看玄同。
“我去！那你能不能先吱一聲啊，再說萬一把那什麼破火打壞了怎麼辦？這可是咱現在唯一的線索，再說了，打壞了可就不值錢了啊！”阿豐扯著嗓子喊。
“你哪那麼多廢話啊？就想著錢！去一邊去！”青姐一把把豐哥推開，望著玄同稱讚的說“嗯，不錯！力道、准度都精進不少！”
“哎我說，阿青啊，是你偷著給這小子開小灶了吧？你啥時也滋潤滋潤我這一良兄弟啊行不？順道也在滋潤滋潤我這片乾涸的土地！”豐哥說著又湊到了阿青的身旁。
“你？你早就是片寸草不生的鹽鹼地，無藥可救啦！”阿青說著，眾人都笑了起來！
豐哥跟著也樂了樂，但話題緊接著又回到玄同的行為上“你小子別故弄什麼玄虛啊，還玩個“上帝之手”是不？趕緊解釋解釋怎麼回事？”
“阿豐，閉嘴，看！”青姐喝住豐哥。
只見鬼火這時已由先前的無規則左右大幅度晃動，變為在原先懸空位置附近很小區域內的360度圓周水準旋轉。
眾人都聚精會神的緊盯著眼前的一切，不一會“鬼火”水準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不過神奇的是在轉過特定角度時速度會突然加快一些，轉到對面角度時又會變慢一些。
一良從沒在現實中見過如此有趣的景象，微張著嘴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嘴裡結巴的說著“這……這……像……”
他身旁的阿離雙手捂嘴，強忍著不笑出聲，渾身微微的顫抖，見一良嘴逐漸張大，實在忍不住“咯咯咯”的再次大笑起來，“傻哥哥啊，你可真是少見多怪，這……這……像……像什麼？你倒是說啊！咯咯咯”
一良滿臉通紅的趕緊閉起嘴，看著阿離傻笑著說“嘿嘿，阿離妹妹你快別笑我了好嗎，我剛畢業沒見過世面！說起‘鬼火’啊，我就是感覺有點像小時玩過的磁鐵。不過磁鐵可做不到懸浮啊！嘿嘿！”說著一良雙手朝阿離輕輕晃動，求她別再笑話自己。
十幾秒後，鬼火的轉動越來越慢，最終重新定格在初始的角度上。
一切又都恢復了初始的狀態，優美的音樂、流動著的亮紫色。眾人面面相覷，玄同這才慢慢收回了手，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哎呀！太有趣啦！玄同哥哥！”阿離說著走近鬼火，伸手就要摸。
“住手！”突然，磁性的聲音響起，是玄同喝住了阿離。大家都是一怔，因為印象中，玄同很少開口。阿離也被這一聲吼嚇的呆住了，臉上現出委屈的表情說，“玄同哥哥，阿離是做錯什麼了嗎？你嚇到我了。還是……還是你怕我會有危險？”阿離忽又轉憂為喜。
“妹子啊，你可真是的，誰知道這東西還有什麼機關，萬一你受傷，同塵要怎麼跟雲老交代啊？”青姐趕忙說道。
“多大了都，還毛手毛腳的”豐哥接茬說。
阿離朝豐哥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露出調皮的小虎牙。
一良站在一旁關切的看著阿離，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忒彌斯出現在玄同身旁，仿佛在協助他計算什麼資訊，不一會兒剛才鬼火旋轉的慢放視頻出現在大家眼前，並在適當時候定格並添加了相關備註資訊，同時忒彌斯不失時機的做著解釋。
根據觀察及計算，“鬼火”應該是受到某種場力的作用，但與第一次在事發現場相比，角度有變化。
“受到某種場力的作用？與第一次比角度有變化？”路同塵思考著重複“把視頻再以正常速度重放一遍，大家仔細觀察！”
就在視頻中的鬼火還在做著幅度越來越小的擺動時，突然豐哥大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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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對鬼火的囚禁

就在視頻中的鬼火還在做著幅度越來越小的擺動時，突然豐哥大喊起來：“嘿我擦指南針啊！”豐哥爆著粗口“像不像小時學的咱老祖宗搞的那個四大發明裡的指南針。”
“你能不能文明點！沒素質！那叫司南”青姐抱怨道“你們家指南針指向的角度過幾天就變化嗎？說話前也不動動腦子”
“嘿嘿，阿青啊，我就是喜歡你批評我時的樣子！司南、思男、對！我就是男！來吧，讓批評來的更猛烈些吧”豐哥賤賤的雙手在自己面前招呼，朝青姐說。阿離在旁邊看著捂住了嘴又偷笑起來。
“角度改變的具體幅度如何？”路同塵問到。
“幾乎將近180度，你需要具體精確的數值嗎？這個我需要大概三分鐘時間進行計算。”忒彌斯刻板的回答並問到。
“不需要！”路果斷的答，並繼續說“你能一直保持鬼火的運作狀態，並對其進行監控嗎？準確的說，是在一個相對長得時間段內，持續不斷觀測它的角度是否一直在變換。”
“可以，很簡單，只要保持無線供電就可以。那麼，現在就開始一直到你指令停止嗎？”
“是的，現在就開始！如果期間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第一時間停止並報告！”
“好的！”冰冷的回答。
說完，只見鬼火被忒彌斯吸引著，飄到離大家較遠的，畫有淺黃色線條的區域，緊接著從地面“長”出四堵透明玻璃牆，同時由兩塊相對牆面又向上各翻出一塊“屋頂”，形成一個密閉觀察室，將忒彌斯和鬼火圍在當中。只見玻璃觀察室的每面牆及屋頂上都出現了一個小號的忒彌斯，看樣子是在一刻不停的觀測鬼火的信息。一切準備就緒後，鬼火便又開始了它的演奏。
眼前這一幕讓一良想起了許多電影裡的場景，各種審訊的方式、手法浮現在一良眼前，但他卻從來也想像不到，眼前正在發生的，可以說是AI對一個科技裝置的“審訊”。沒有語言，沒有刑訊，沒有心理戰，最終AI能不能將鬼火“拆解”解謎呢？看來整個過程中，小隊的成員們也只能無所事事的等待了。
玻璃審訊室牆面及屋頂上的“忒彌斯們”都按順時針的方向在旋轉著，一良緊盯著正對自己方向的一個看了幾秒，感覺有些眩暈。忽然，一良突發奇想，幻想著自己是被“囚禁的鬼火”，正懸浮在觀察室中被忒彌斯架起的天羅地網360度的包圍觀測，睜眼看到的是波浪狀七彩的向陽花，閉眼看到的還是它，身體感覺在被朝各個方向不停的拉扯，就像要被五馬分屍，莫名的一股寒意！
“你在想什麼！”突然又是那個冷酷的聲音在一良耳邊響起，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一良顯得淡定了些。
“沒，沒什麼。下次你能不能別在我出神的時候突然出現，即便非要出現，能不能別貼臉，遠一些可好？”一良邊說邊擠出個尷尬的微笑，雖然他並不知道忒彌斯能否感知到他的這個笑容“哦，對了，我以為你應該在裡面監測鬼火，難道能出來到這嗎？”說著一良用手指了指玻璃屋。
“開始到現在共用時35秒，尚沒有任何發現。”精確到秒但刻板的回答。
“好吧，今天就先到這裡，一良你留一下，其他人都各自解散。”路同塵說。
聽到解散，眾人紛紛朝電梯框架方向走去。豐哥哼著小曲搖晃著腦袋；青姐掏出化妝鏡邊走邊補妝；阿離走在玄同身旁，邊小聲的說著什麼邊咯咯的笑。
眾人離開後，路同塵問一良“第一次出任務感覺如何？”
“呃，還好吧，挺有趣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還真有些累，雖然我也沒做什麼？其實我也做不了什麼，都是大家，當然還有你……”一良說著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每個人在小隊裡的分工不同，大家都有著各自的作用。”路同塵說了一句就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話要如何開口，但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毅。
“是不是……是不是我……不太適合這份工作？你別不好意思說。我知道自己剛畢業，沒有任何經驗，學的專業也不太接地氣，說話也不招人愛聽，也沒人介紹，就是自己胡亂投的簡歷……只是請讓我過了實習期，幫我在實習協議上蓋個章出份實習鑒定我就走人，可以嗎？”一良臉上發紅，說這一切的時候都不好意思與路有眼神上的交流，靜等著他的答覆。良久路同塵都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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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化妝易容術

一良猶豫著小心抬眼看路，只見他出神的望著玻璃觀察室，似乎並沒聽到一良先前的話。
“一良啊！我覺得雲老沒選錯人！我體會出了一點你的與眾不同！哎？你剛才說什麼了嗎，對不起沒認真聽，你再說一遍吧？”路同塵說。
“啊？！我沒聽錯吧，他說對我有信心，雲老頭沒選錯人？這意思是，我合格啊？”一良有些不相信的想，同時趕忙回答到“呃，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扯扯閒篇！”路同塵聞言又標誌性的大笑起來。
此時一良注意到忒彌斯靜靜的漂浮在路同塵身旁，依舊散發著七彩的如同向陽花般的光輝，只是呆板的運動方式有些令人不適，不知那空洞的中心是不是可以成為它的“眼睛”，更不知道他此刻是在觀察一良、路同塵還是鬼火，或者是在同時觀察著這三者！
“一良啊，你還需要不斷磨練，還有……”說著路同塵瞥了眼身旁的忒彌斯，繼續說道“你要對自己有些信心，不要讓一兩個無聊的問題影響自己的判斷。”忒彌斯依舊無言的漂浮在那裡，不說話的時候仿佛不存在，更像只是個刻板的飾物。
“明天開始，我會為你安排一些訓練，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很辛苦，正好充分利用這幾天觀測鬼火的時間。好了，你也回去吧，記得對任何人都要保密！為了你自己更為了你身邊的親人！大家可是簽過保密協議的哦！”說著路同塵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沒等一良回答，路頭也不回的朝一良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一良突然感覺到路同塵似乎有些莫名的疲倦。
回到家後，父母簡單詢問了下一良在新單位的情況，一良始終記著路同塵的囑咐便沒有多言，父母見狀也就不再多問。飯後，父親習慣性的把玩著茶具飲茶讀書，母親收拾家務，日常的生活，簡單的一如既往。
第二天一早一良按時來到辦公室，只有豐哥和路同塵在。三人並沒有下到地下空洞去，路同塵見一良到了便叫豐哥、一良二人湊在一張辦公桌前與他對坐。
“阿豐啊，咱們一起共事多久了？”路同塵顯得有點唐突的問，方式顯得有些世故。
豐哥臉上表情微微一變，前傾的身子向後靠到了椅背上，一肩高一肩低的上下打量著路同塵，胸前的大金鏈子可能是由於向後的力度太猛，糾結在了一起。
路同塵微微一笑，說到“我算了下，要是從咱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時算起話，那就是將近十年了？”
“哎我說，得了啊，老路，就別整這些有的沒的了！想要幹嘛你就直接說吧。除了要老子這條命，暫時不能給你外，其他的哥們一個磕巴都不會打的！”豐哥邊說邊豎起左手大拇指指了指肥碩的大臉。
“阿豐，什麼命不命的！今天讓你和一良來只是……”路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和雲老商量了下，一良作為新人，要學的太多，先從保護自己的技能開始比較好，所以想讓你先教教他化妝易容！”
“嘿嘿，老路你啊你啊”豐哥用手輕點著路同塵，靠在椅背上的上身稍微先前挪了挪，胸前的金鏈子也舒展開來，“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哪配教人家啊？這小子可是你和雲老頭挑選的重點培養對象啊！我啊，我還是別丟人現眼的好！”一良雖然不明白豐哥話的含義，但能明顯感覺出話裡有話語。
“阿豐啊，你不用太謙虛，你的本事我心裡有數，要不是你搭救，魯朗那次我就回不來了。你別多想，不是讓你傾囊相授，只要讓一良能護身就行！”路也將身體前傾，注視著豐哥。
見路同塵身體前傾，豐哥竟將雙肘撐在桌子上，架著肥碩的腦袋與路同塵對視，二人便不再言語，只是保持著對視的姿勢良久不語，一良在一旁顯得十分尷尬，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低下頭靜靜等待。
良久，豐哥再次開口，“艸，咱兩要提什麼救不救命的話，可就顯得遠啦！細算的話，你救我可比我救你多得多啊！哈哈哈”豐哥邊笑邊瞥了一良一眼，繼續說道“老路啊，這事吧你也別怪我多心。首先，要看這小子是不是這塊料，要說脾氣嗎，這小子還算對我的口味”聽到豐哥說對他的口味，一良不禁渾身一涼啊，真不知自己哪裡對的上他，一良心裡再三囑咐除了必須，一定要遠離豐哥，最好他別同意路同塵的要求才好。
“其次啊”豐哥突然一頓，降低了聲音小聲說“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又是一頓，加重語氣的接著說“國破臣亡啊！”說道這，豐哥作勢環顧了下四周，向前伸長了脖子，在路耳邊雖小聲，但又故意以能讓一良聽到的音量說“咱們都該多個心眼，給自己留條後路，狡兔三窟啊！你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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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混子“朝聖者”
路同塵看了看豐哥，微微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所以呢？我就當你同意了啊？我也好給上邊個回復！”
豐哥又注視著路同塵良久，一字一頓的笑著說“沒、問、題。我會好好教教這小子如何保護自己！”豐哥說最後兩個字“自己”的時候故意用了重音。
說罷，路同塵起身就要離開，臨出門前他頭也不回的說，“對了，一良還沒告訴你，咱們小隊的代號叫‘朝聖者’！去尋找你們自己信仰的聖地吧！”你們顯然不僅指代一良。
“啊？”一良才意識到先前居然都不知道小隊的代號，“‘朝聖者’這個名字怪怪的但倒有幾分古韻，有機會要問問代號的由來。”一良並沒有注意到，此刻身旁的豐哥，竟顯出少有的一絲哀傷。
就這樣一良開始了跟豐哥學藝的多半個月，每天起早貪黑的隨叫隨到（豐哥只用了半天就教會了一良駕駛自動擋汽車，並找人給一良辦了駕照）一良一人身兼多職，從司機到助理，再到跟班。豐哥基本上白天睡到中午，下午出動就是帶著一良見各種他的狐朋狗友，聊得都是天南海北從海底可燃冰到建立月球基地，從何為世界和平到股票公開發行上市，反正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聊不到的。一良最深的一個感受就是，豐哥的人脈真的廣，從市井販夫走卒到商界大佬再到政要官員，豐哥全都認識，而且跟每個人都能聊得特別投機，有些話題豐哥明明絲毫不瞭解，但是他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通過跟對方的攀談快速進入角色，然後再利用他龐雜的各類知識，將他所不瞭解的話題點與其他話題結合，最終讓對方總覺得跟他聊天不但幽默風趣，而且頗有受益。
最讓一良吃驚的一點是，豐哥見什麼人就能及時的調整“角色”說什麼話，比如，見地痞流氓，他就衣衫襤褸，大金鏈子小金表，滿嘴汙言穢語，抽煙喝酒無所不沾；見商界大佬，他就西裝領帶，展露他的見識及人脈，管理、人事、會計、採購，樣樣精通；見政界要員，他就傳統服飾，言語謙恭，引經據典，循序善誘，講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大道理。總之，有太陽的白天，豐哥就是個“多彩”的“人”，但一到了夜晚，他就成為了“鬼”。

大半個月過去，豐哥向一良展示了難以想像的夜生活，夜店、賭場、私人會所這些原來都是一良想也不敢想的場所，豐哥一一帶一良轉了個遍，無論走到哪裡，豐哥都受人尊敬“有裡有面”。豐哥有幾次還在一良眼前展示了些出千的手法，在一良眼裡簡直就是魔術。一良就這樣跟著豐哥，但他一直沒有正經交給一良任何技巧，只是偶爾跟一良重複一句話“在黑暗的叢林中想要生存，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融入叢林做好偽裝！”一良明白，豐哥這些日子是在給自己展現所謂的“江湖叢林”最真實的一面，作為一個剛剛走出校門的“小白”，可以說前25年，一良一直生活在虛幻的單調的書本與主觀臆想當中，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現實的世界。這些日子裡，一良每天中午出門，深夜或者淩晨才回家，每次進門都帶著一身熏人的煙酒氣，雖然實際上沒占煙酒，父母見了也都十分擔心他究竟在做什麼，一良只說每天都要陪領導談各種專案，讓他們放心。
就這樣，一晃大半個月，豐哥仍絲毫沒提教一良“易容”的事，一良也不方便主動詢問只得繼續聽從豐哥每日的安排，只是一良慢慢覺得豐哥不像他的外表那樣不修邊幅吊兒郎當，有時他無意間發呆似乎是在回憶過去。有一次，他喝得伶仃大醉，吐得到處都是，一良幫他清理時，聽他嘴裡囫圇說著“阿青長阿青短，實驗不能怪他，他盡力了也沒能阻止”之類，緊接著又吭嘰起路同塵說什麼“老路就是個混蛋，不懂阿青的好，也不顧及兄弟間情分。讓他退了就是不聽，早晚沒好下場的話。”一良心裡清楚，豐哥答應傳授他技能完全是看在跟路同塵非比尋常的情分上，豐哥玩世不恭的性格是不會顧及路口中所謂“上邊”的什麼指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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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人類的智慧與發笑的上帝
一天晚上，豐哥喝完酒一良送他回家，路上他非讓一良拉他去市郊的一處荒山。車行至山腳下，豐哥恍惚著看著窗外，嘴裡說著“哎，我說兄弟啊，你是按我說的路線開的嗎，怎麼這附近都圈起來搞開發了？這就是一工地啊？”一良忙應承到“一切都是按你的指揮走的啊，豐哥，不信你瞧導航。這目的地是你自己設置的吧？”豐哥眯起眼仔細查看了下，埋怨的叨咕著“艸，就這麼片荒山都保不住了，以後往哪去看星星！”
“啊？豐哥你說什麼？”一良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豐哥心情不好，也就沒再追問。
到了山頂，豐哥讓一良跟他一起爬到他豪華SUV的車頂，初冬的夜晚已經有些寒涼，二人坐在車頂，豐哥抬起頭仰望著天空，慢慢的他躺下身去，就這樣一良學著他一起躺在了車頂。一良心裡在想，此時要是身邊躺著的是阿離該有多好。
“小子，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來這裡嗎？”豐哥打著酒嗝問到。
“這裡沒人唄？沒人……豐……豐哥啊，這段時間我跟著你，我看你還是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的對吧？”一良結巴的問，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麼騰得坐了起來“你不會是男女通吃吧？！”
豐哥歪過頭瞥了一良一眼，大金鏈子從衣領中滑落了出來，“切！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這種！行了行了，這裡啊，地光弱，看星星清楚！”說著，他轉回頭去，朝天努了努嘴。
“啊？看星星？那豐哥你帶青姐來一起看過星星嗎？”一良狡黠的問。
“艸，你小子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豐哥叫嚷著朝一良胳膊給了一拳“你青姐是我永遠的痛啊！她哪都好，就是太要強！你說身為個女人，圖個什麼？不就是嫁個好男人，生幾個孩子踏踏實實過日子嗎，整天爭這爭那打打殺殺的！再說，我兩也是肯定不可能了……算了，不說她了。”
他頓了頓，又仰望著天空“我小時候啊，忘了是哪門課上老師講了句不知哪個朝代人說的話了，具體話這麼說的……呃，我也記不真切了啊，大概意思就是吧，咱們人的智慧啊都是來源於仰望天空！哈哈哈，先開始我根本不明白啊，那時也是小，等大了吧，每次抬頭看天上的星星就特有感覺，你看我現在頸椎沒毛病挺好吧，就是總抬頭活動的！哎，我給你講講啊”不等一良同意，豐哥就抬手指向天空……
一良心想“平時豐哥除了見有頭臉的人物外大多數時間都是吊兒郎當的，沒想到他還有這愛好”，見豐哥興致盎然的說著“現在都初冬了，雖然有點冷啊，但這時的星空卻特壯麗。而且這時節霧霾小啊！呵呵，壯麗，這詞我用的好啊”豐哥自誇自詡的笑著說“獵戶座是冬季星空的中心。哎，你知道獵戶座在哪嗎？我尋思著你肯定不知道，大學誰學這個啊？我教你找啊……從咱們這啊偏北，往南邊去，能看到三顆排列整齊的亮星……哎，就是那三顆看見沒！民間說的‘三星高照’就是它們了。呃”說著豐哥又打了個酒隔，“你看就在那，就是那三顆，三星的周圍有四顆亮星和三星組成一個長方形。哎，我說你看到沒有啊！那就是獵戶座．三星就是獵戶的腰帶。這獵戶座可是大有來頭啊，你知道嗎，埃及那金字塔都跟這獵戶座有著各種聯繫，那傳聞多了去了。有說三座金字塔象徵著獵戶座腰帶上那三顆星的，還有的甚至說什麼，西元前2000多年前，金字塔建成那時期，坑道對準了天上幾顆特殊的星星，有著什麼亂七八糟的含義。我去，哈哈哈，邪著呢！”豐哥開心的笑著，像個大男孩一樣。
“哎豐哥啊，你說冬天這星空壯麗，難道其他季節就不壯麗了嗎？天上的星星難道還不一樣嗎？”一良打斷他的話問道。
豐哥趟著轉過臉，略帶詫異的看著一良，不一會說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四季星空是不同的啊？”
“啊？哦呵呵，忘了，忘了，以前學過，學過，不過這東西也用不上，隨學隨忘了嘿嘿。唉，那顆星叫什麼啊，真夠亮的！”一良指著天空中離獵戶星不遠的一顆星趕緊轉移話題問豐哥。
“嘿，你小子眼神不錯。你說的那顆星啊正好在獵戶座腰帶三星連線向左下方的延長線上，那是全天最亮的恒星：天狼星。那也是離咱們地球很近的一顆恒星……”

接下來豐哥嗶哩嗶哩的話一良完全沒有聽進去，一良也只是望著星空，看著那顆最亮的恒星在發呆，“人類的智慧始於仰望星空”，而一良現在的感覺卻是“人類的智慧止於仰望星空”。因為，當他望著那顆星時竟意識到自己以及人類的渺小，在浩航的宇宙面前賣弄所謂“人類那一點點智慧”顯得太過可笑。難怪上學時聽過一句諺語“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突然一塊涼颼颼濕乎乎的東西“啪”的一聲胡在一良的臉上，嚇得他一個激靈暫態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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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學做沒臉沒皮
突然一塊涼颼颼濕乎乎的東西“啪”的一聲胡在一良的臉上，嚇得他一個激靈暫態坐起身來。一把從臉上抓下來剛要扔，只聽豐哥喝了一聲“嘿！別扔！你也跟著我有些日子了，我看你這小子應該是塊可造之材，我既然答應了老路，就不會食言。你把這玩意收好，怎麼用我慢慢教你，以後易容都靠它！你小子記住，這東西比你的命都重要，明白嗎？”
“啊？哦！”一良緊握的手差點就把那濕乎乎的東西一把扔下山了，聽豐哥什麼說，他趕緊收回舉著的手仔細觀察手裡那涼嗖嗖濕乎乎的東西。四下無光，只能借著微弱的星光勉強觀看。手裡的東西十分的輕薄，手感接近人的皮膚，有點像面膜，一良用兩根手指輕輕的拈住、拎起，居然能透過這東西看到剛才星空中的天狼星！
“豐哥，這是？”一良不解的問。
豐哥扔仰望著天空，不緊不慢的答道“皮面具”
“皮！面具！什麼皮啊，真順滑啊。”說著，一良不禁將皮面具鋪在手背上好好感覺了一下。
豐哥這次沒再說話，點著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大口，待煙充分在肺中停留後，才將煙用力的噴出口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良一眼，一字一頓的說“人！皮！”
“啊？！”一良驚呼著，差點從車頂上掉下車去，被豐哥一把拉住握著“人皮面具”的手。
“艸，我警告過你了，動作溫柔些，你沒了這面具都不能損壞，聽懂了嗎？！”豐哥的眼中閃過一絲少見的憤怒，怒吼道“瞧你那熊樣，怕什麼怕，這東西乾淨的很！乾淨的很那！”見一良穩定了心神，豐哥鬆開了緊握他的手，又深深吸了口手裡的煙，這一口竟燃燼了小半根煙體，“咳咳咳！”豐哥接連咳嗽著將充滿肺部的煙吐出，但他卻似乎很享受這種類似自殘的做法，臉上竟顯出一絲滿足。很明顯，他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慢慢他又望向了天空，自言自語到“星星還是那片星星，但人卻不再是那些人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啊。”
“啊？”一良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邊將手中的面具收在豐哥隨手扔給他的小布袋中，邊回味著豐哥剛才的話，他怎麼也不相信平日顯得粗俗的豐哥竟然能吟出一句詩？豐哥似乎也察覺到了一良看自己的異樣，接著說“怎麼？我背錯了嗎？應該不會吧，這句我記得很清楚，以前經常聽的！”
一良看豐哥有些感傷，也就不再追問什麼。只是靜靜的陪他一起仰望星空，豐哥也給一良又介紹了一些天文學的常識，接近午夜時二人才打道回府。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豐哥陸續將易容的技巧“傳授”給了一良，過程中阿豐居然對一良在這方面的天賦讚不絕口，本來至少需要一年時間的技巧，沒想到一良在大半個月中就基本掌握了。
最後一次演示時，豐哥拿出了另外一張“舊皮面具”來給一良做演示，但這張舊面具明顯比給一良的那張要舊很多，如果不是他易容的技藝高超，稍微生疑的人，近距離觀看就能看出破綻。
“小子，你要記住我的一句話！從你戴上面具執行任務那刻起，只到任務完成之時，期間切勿以真面目示人！要做個沒臉沒皮的人！切記！”最後一句，豐哥分明是語重心長的在告誡著一良，但聽起來卻充滿了戲謔。
“易容”剛學好的當晚，路同塵就發來了緊急集合的指示。看來一定是對“鬼火”的監測有了進展，於是眾人趕忙到總部集合。
下到地下空洞只見所有人都已到齊。最顯眼的就是青姐，一身黑色哈雷裝扮，凸顯著傲人的身材，頭髮全都紮成小指般粗細的細辮，梳成高高的馬尾，畫著深淺適中的煙熏妝，表情不怒自威。
豐哥見狀立馬回復了往日的“輕浮”，朝青姐不停的擠眉弄眼，青姐只當沒看見；阿離見一良來了，老遠就朝一良邊招手邊喊“傻哥哥”。阿離無邪的喊聲精靈般回蕩在地底空洞中，但真的讓一良尷尬的無語。阿離今天仍舊是翠衣雲鬟，披肩的長髮，齊齊的頭簾，給人一種素雅的感覺；玄同今天風格有很大變化，居然穿了副世界名畫“星空”在身上。暗褐色的柏樹像巨大的火焰，從他右下胯部徐徐升起，一團超亮的星迴旋在他腹部偏右的位置，仿佛是映襯著燃燒的柏樹在起舞，而他心臟的位置正好被金黃的滿月形成的巨大漩渦所覆蓋，衣服長長的下擺，是安睡的村莊，顯得那麼寧靜、安詳。

路同塵站在玄同身旁，仍舊是那身沒有新意但乾淨整潔的制服，見到一良、豐哥二人後，路同塵露出了親切的微笑。
還沒等一良走出升降房間，阿離就蹦蹦跳跳跑到一良身旁，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問一良這些天過得怎麼樣，豐哥有沒有欺負他、又有沒有把他教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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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球體的一部分
二人走到路同塵面前，豐哥和路只一個簡單的眼神交流，路就仿佛明白了什麼，開始說“好了，今後一良在有外人的時候都會易容，大家不要驚訝。現在說說監測的結果吧！”
路同塵話音剛落，忒彌斯就由中心原點向週邊增加亮度的方式閃亮登場，馬上成為了注目的焦點。
“經過一個月的觀察與分析，‘鬼火’的演示方式十分規律，但每天都會有微弱的偏差”簡潔但冷漠的電子音是忒彌斯標誌性的招牌，眾人眼前出現了鬼火運動的演示動畫，旁邊是每天資訊的記錄，包括鬼火運動的速度、角度、角速度、高度等。
演示畫面不斷重複播放著，大家看了三四遍之後，毫無頭緒的都默然無語。
“哎？一個月時間就這個？就給大家看這麼個簡單、無聊、乏味的破動畫啊？結論呢？這什麼意思？說明什麼啊？”豐哥口沫橫飛的大聲質問著忒彌斯。
“你今這詞彙量挺豐富啊？跟我一良弟弟學的吧？大學生就是不一樣！”青姐白了豐哥一眼，胳膊肘架到一良肩膀上，一股淡雅的幽香和風細雨般把一良包圍。
“阿青，你看一良多瘦弱啊，來，來，往我這架！”豐哥說著聳了聳自己的肩膀。
忒彌斯似乎無視眾人的玩笑，繼續說：“從資料上來分析，有以下幾點結論：
一、鬼火每日從傍晚黃昏時開始運動，到第二天天明時為止。其餘時間即便運行，也無角度或指向性的位移
二、頂點每日行徑軌道均接近圓形的半弧
三、每日軌道形成的半圓形平面掃過的空間接近球形
四、每日鬼火頂點指向緯度逐漸升高”
“唉我說，你不總吹智商多高，能力多強嗎？那你能不能先學著說人話啊？”豐哥顯然沒聽懂忒彌斯總結的結論，不滿的說。
“剛才用的就是你們人類的語言，而且聲音震動頻率也在你們可感知的範圍之內，並且也是你們所處語系的發音方式。”忒彌斯答。
撲哧一聲，豐哥和忒彌斯的對話把阿離逗笑的前仰後合。其實一良本來也想笑的，只是被阿離搶先一步笑了出來，一良看看她，她也看看一良，緊接著二人會心的兩同時捂住了嘴。
這時玄同抬手調出了他自己烏金色的虛擬控制台，獲得許可權後，好像是在與忒彌斯的資料進行連接。不一會，演示畫面上出現了一個銀色類似球型一部分的奇怪立體結構，緊接著球型的剩餘部分被較淺的銀色補充完整，形成一個完整的球體！
“玄同哥哥，你根據忒彌斯資料演示的這個影像的意思難道是？鬼火每天移動的軌跡，掃過的空間區域是整個球體的一部分嗎？”阿離瞪大了雙眼，彎彎的睫毛清晰可見。
“可這又代表了什麼呢？”青姐接話到“一個球體？能說明什麼？”青姐邊說邊用雙手在面前比劃了一整個圓形，滿頭整齊的細辮子輕輕的抖動。
大家又是一陣沉默，一良毫無頭緒的看了看玄同，心想“影像是玄同播放的，真不知他的靈感都是從何而來，似乎每次實質的進展都與他的靈光一現分不開。這人可真有點神秘啊。”只見玄同不停的在他面前的烏金控制台上鍵入著各種代碼，其餘眾人都因沒有進展而放鬆了下來。一良恍惚間注意到“隨著玄同身體在輸入指令時的微微抖動，他身上的‘星空’變得更加絢爛，緩緩的，線條與色彩竟開始旋轉起來，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鬼火演示時的那首蕭邦的夜曲，伴著溫婉的旋律以及旋轉的色彩，一良的思緒逐漸飄忽，離畫中星空下的村莊越來越近……。
“你在想什麼！請說出你此刻的想法！”突如其來的冷漠聲音讓一良一驚，但也把一良出神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原來鬼火並沒有再次播放夜曲，甚至鬼火根本不在現場，一切都是一良的幻想。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忒彌斯在一良出神時突然發問了，一良心底冒出一股無明業火，“感覺就好像是學生時代上課睡覺，突然被老師針對，一而再再而三的叫起來回答問題一樣的尷尬，讓一良在眾人面前出醜，絲毫不顧及個人的感受一樣。感受？跟AI談感受嗎？”想到這裡一良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忒彌斯問，“忒彌斯啊，你說我回答你問題時該看著你哪裡表示對你的尊敬呢？”一良的語氣竟有幾分與豐哥相似，話一出口自己都有些吃驚，周圍的人也都有些詫異，豐哥則笑呵呵的望著一良輕輕點頭。忒彌斯靜靜的懸浮在原地，依舊由中心向外散發著七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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