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洛温诸王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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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通史] 墨洛温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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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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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23-08-14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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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第一章、第二章
2楼-----------------------------------第三章、第四章
3楼-----------------------------------第五章、第六章
4楼-----------------------------------第七章、第八章




附录:墨洛温诸王表




第一章:罗马黄昏蛮族兴,定鼎高卢墨洛温


(一)序曲:蛮族入侵



这一篇科普讲的是墨洛温王朝的历史,而墨洛温王朝是法兰克人的王朝,那么在介绍墨洛温王朝历史之前,自然先需要介绍法兰克人的早期历史,包括整个时代的背景。


五世纪是古典文明的黄昏,欧洲迎来了第一次蛮族大迁徙。永恒之国罗马正在朝着地狱堕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深渊的尽头。日尔曼蛮人如同嗜血的狼群蜂拥而上,扑向罗马那衰老的身躯。


匈人成为了鞭子,盎格鲁撒克逊人进军不列颠,东哥特人进军亚平宁半岛,汪达尔人与阿兰人进军北非,苏维汇人与西哥特人进军伊比利亚。而法兰克人与勃艮第人则是进军高卢地区(当然他们并不完全限定在这个范围中)。


法兰克人的来源可以追溯到三世纪时居住在莱茵河中下游的日尔曼蛮人部落。在三世纪初期的日尔曼早期入侵时,罗马皇帝采取了以夷制夷的政策,招安部分日尔曼蛮族来代替罗马防御边疆。


被招安的法兰克人部落主要分为两支。一支被罗马安置在莱茵河下游,被称为萨利安法兰克人,也就是海滨法兰克人。而另一支被安置在莱茵河中游,被称为里普利安法兰克人,即平原法兰克人。


除了被招安的法兰克人部落外,还有一个未被招安的法兰克人部落,即黑森法兰克人,不过他们的历史并没有像萨利安和里普利安法兰克人那样广为人知。


随着日尔曼大迁徙的开始,萨利安法兰克人也纷纷涌入罗马的疆域。在罗马政局混乱之际,蛮人们的入侵得以迅速发展,他们很快在罗马的废墟上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特别是在埃提乌斯与瓦伦提安尼三世相继去世后,罗马政局进一步动荡,为法兰克人的扩张提供了更多机会。

(二)始祖墨洛维

墨洛温家族的起源与法兰克人的迁徙有关。墨洛温家族的名字来源于墨洛维这个人,他是克洛维的祖父。墨洛温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墨洛维的儿子。


早期法兰克人历史的记载主要来源于图尔主教圣格雷戈里所著的《法兰克人历史》等书籍。格雷戈里亲自参与了法兰克宫廷的活动,因此他的记载相对可靠。然而,格雷戈里本人也有偏好和偏见,他对某些王后持有积极态度,而对某些王后则持有负面评价。


有趣的是,在7世纪的教会编年史中,墨洛温王朝的后裔被称为"当代尼禄",史书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前受到格雷戈里贬低的王后被崇拜,而受到称赞的王后则被讽刺。


墨洛温家族的创始人是墨洛维。关于墨洛维的出生日期已经无法考证,我们只知道他是当时法兰克蛮族的一位领袖。他参加了公元451年的沙隆战役,即埃提乌斯与日尔曼蛮人联盟对抗匈人王的战役。这场战役迫使匈人放弃入侵高卢,并取得了重要的胜利。


关于墨洛维的祖先,有一种说法是他的父亲是克洛迪奥(Chlodio)。然而,墨洛维和克洛迪奥之间的亲缘关系存在争议,克洛迪奥的父亲也有不同的说法。所以,墨洛维是墨洛温家族中可以考证的最古老始祖。然而,关于墨洛维的事迹几乎没有多少资料,除了参加沙隆战役外,我们很少了解到他的其他情况。



(三)放荡不羁的“我很温和”

希尔德里克一世是墨洛维的儿子,也就是克洛维的父亲。他的出生日期是在公元437年至481年之间。


关于希尔德里克一世的名字有一个有趣的趣事。如果你使用有道翻译机翻他的名字,会被翻译成"我很温和",这确实有点好笑。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机器翻译有时候可能会出现误差或幽默的翻译结果,所以我们不能完全依赖机器翻译来理解历史人物的名字。



(印着希尔德里克一世投降的戒指,不过这个是博物馆复制出来的赝品,真品在1831年被盗,至今下落不明)


关于希尔德里克一世返回弗兰克后的经历,确切的细节并不清楚。现在所知道的是,希尔德里克一世在年轻时(可能是457年)被驱逐出高卢,不得不流亡到图林根人的领地,大约持续了8年左右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希尔德里克一世被驱逐,没有确凿的说法。维基百科中提到的一个解释是由于希尔德里克一世放荡的性格惹怒了法兰克人。简单来说,他经常勾引别人的妻子,结果被手下赶走了。


但事实是否如此,以及埃吉迪乌斯在希尔德里克一世被赶走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无法确定。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即使被赶到图林根,这位名字可爱的希尔德里克一世并没有改变他放荡的本性。他在那里勾引并夺走了图林根的"国王"比辛斯的妻子巴西娜,而巴西娜正是克洛维一世的母亲。


(四)埃吉迪乌斯的苏瓦松王国



如果要讲述希尔德里克一世的历史,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就是埃吉迪乌斯(Aegidius)(?—464?465),他是最后一任罗马高卢元帅。


埃吉迪乌斯曾是一名罗马士兵,早年在“最后的罗马人”埃提乌斯的军团中与马约里安、里西摩尔一起服役。当马约里安成为西罗马皇帝(457—461)后,按照内部提拔规则,将埃吉迪乌斯这位小伙伴提升为高卢元帅。


尽管他是凭关系成为大元帅的,武力上不及“最后的罗马人”埃提乌斯,但作为一名将军,埃吉迪乌斯还是基本合格的。


成为元帅后,埃吉迪乌斯迅速指挥高卢内罗马军团,并执行马约里安的战略,从蛮族手中收回失地。458年,埃吉迪乌斯打败勃艮第人夺回了里昂,又在亚利特战役中击败西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二世,战绩卓越。


然而,我们都知道,当时西罗马皇帝职位像转马一样频繁更迭。到了461年,埃吉迪乌斯的上级马约里安被前朋友里西摩尔推翻,5天后被杀害。新任西罗马皇帝是里西摩尔安排的傀儡,利比乌斯·塞维鲁。


众所周知,政治中除了干掉老大,还要收复或干掉老大的亲信,否则如何稳固自己的地位?因此,马约里安下台后,里西摩尔对埃吉迪乌斯下手了,撤去他的高卢元帅职位,让他迅速离开。


埃吉迪乌斯表示服从命令,即便听你指挥我也没问题,但随即反抗,拒绝服从利比乌斯的命令,宣布高卢自治。还有一种说法称他宣誓效忠东罗马,以保留自己的军队。


里西摩尔同样毫不客气,你不听话是吧?当初你和勃艮第人打了那么多次僵战,死了多少人?现在我把里昂还给他们,以缓解双方关系,就是为了在你四面楚歌的时候设下包围网,看你怎么办?


不得不说,里西摩尔做出这个决策颇有西罗马司马光的魄力。当然,里西摩尔归还里昂并非只是要刁难埃吉迪乌斯,还有其他理由,比如……勃艮第国王正是里西摩尔的兄弟。


与西罗马决裂后,埃吉迪乌斯在苏瓦松建立了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私人王国,并促进了法兰克人与罗马人的结合。在此过程中,埃吉迪乌斯与希尔德里克一世之间的关系如何呢?



(苏瓦松地区在埃吉迪乌斯的带领下,从西罗马的飞地中自立了)


关于希尔德里克一世与埃吉迪乌斯之间的具体关系,确实存在不同的说法和争议。一种说法是,457年希尔德里克一世被驱逐到图林根后,埃吉迪乌斯成为法兰克人的国王,并为他提供了帮助。另一种说法则认为,在埃吉迪乌斯建立自己的苏瓦松王国之后,希尔德里克一世在埃吉迪乌斯的军事行动中为他提供了支持。


实际情况并不清楚,我们无法确切知道希尔德里克一世与埃吉迪乌斯之间的具体关系。历史上有时会出现信息不足或者不准确的情况,给研究者留下了一些模糊的细节和争议。


值得注意的是,在建立苏瓦松王国后,埃吉迪乌斯面临来自里西摩尔所构建的包围网的挑战。里西摩尔通过将里昂交还给勃艮第人,以取悦他们;还将纳博讷高卢行省的大部分割让给西哥特人,以换取同盟。此后,西哥特人在狄奥多里克二世的领导下进攻苏瓦松,引发了奥尔良战役(463年),最终以埃吉迪乌斯的胜利结束。


然而,埃吉迪乌斯的传奇故事也在此结束。据说,他在次年底或者第三年初去世,具体死因不得而知。他的苏瓦松王国由儿子塞阿里格继承。


至于希尔德里克一世在这期间的具体活动,目前了解甚少。因此,对于希尔德里克一世的评价,可能因为缺乏相关历史记录而存在争议,但某种程度上将其描述为“怂”可能是基于历史文献中的有限信息。

  


第二章:克洛维雄建法兰克,墨洛温基业三百年


(一)父辈所未完成的事业


在软弱且放荡的希尔德里克一世死后,他的继任者就是我们真正的主角,法兰克王国真正的建立者,墨洛温王朝真正的开创者,克洛维一世。


克洛维一世(466—511,45岁),外文拼写为Clovis,名字来源于古日耳曼语,由hlod (fame,即荣誉) 和 wig (combat,即战斗)组成,是后来法语Louis的由来,也就是著名的路易的词源。




克洛维一世的头像


克洛维一世于481年继承了他父亲的部落,并经过艰苦的努力,直到509年成为唯一的法兰克人国王。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511年以45岁的相对年轻寿命离世。现在我将继续叙述他的历史。


之前提到,希尔德里克一世似乎没有出手对付统治苏瓦松的埃吉迪乌斯以及他的儿子塞阿里格。无论是因为怯懦还是其他原因,那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法兰克的国王是克洛维一世,他将继续实现他父辈未能完成的使命。





关于克洛维一世与塞阿里格之间的战斗细节并不十分明确,但我们知道在486年发生了决定性的苏瓦松战役,以克洛维一世的胜利和塞阿里格的失败告终。


在苏瓦松战役胜利后,克洛维一世吞并了苏瓦松王国,消灭了高卢地区最后的罗马势力,并使他的国土面积翻了一番。


当然,克洛维一世并没有忘记塞阿里格这位战败者。他明白斩草必须除根,所以派出使者追捕塞阿里格。


塞阿里格逃到了图卢兹,并成功得到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的庇护。


然而,阿拉里克二世对保护塞阿里格的决心明显不够坚定。当克洛维一世的使者凭借战胜的威势要求阿拉里克二世交出塞阿里格时,阿拉里克二世放弃了对塞阿里格的庇护。塞阿里格很快被交出并被克洛维一世处决。


随着塞阿里格的死去,代表着埃吉迪乌斯所带来的罗马统治者在高卢的时代落幕。接下来的高卢将成为法兰克人的时代,成为墨洛温家族的时代,成为克洛维一世的时代。


(二)混乱时代中的敌人与盟友

在掌控了苏瓦松等北高卢地区后,克洛维一世成为了法兰克蛮人中最强大的国王之一。然而,他并非唯一的统治者,他周围还有其他邻国,这给他征服之路带来了一些障碍。


尽管其他法兰克小蛮王对克洛维一世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但东边的萨克森人和图林根人却是相对具有挑战性的对手。


克洛维一世并不打算征服那些地区。在他看来,那里是法兰克人的起源,是荒芜和野蛮的地方。相比之下,他更感兴趣的是被西哥特人控制的阿基坦地区,以及被勃艮第人控制的勃艮第地区。


阿基坦地区作为高卢南部,在西哥特人统治下没有像北部那样遭受严重的破坏。例如,罗马元老院直到6世纪时才逐渐消亡,如果墨洛温王朝想要进行罗马式的改革,通常都会从阿基坦地区请来帮手。


南方的敌人比起法兰克小部落来说更具难缠性。首先,克洛维一世与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已有交锋之历史,两人结下了深仇大恨。再者,阿拉里克占据着阿基坦,成为克洛维觊觎的目标,而西哥特国家也渴望征服克洛维,统一高卢。


在西哥特东边,还有两个势力需要注意,即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这是一个伟大且强大的敌人,以及勃艮第人控制的勃艮第王国。


此外,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势力是阿勒曼尼亚蛮人,同样是日尔曼部落。他们虽然来得相对较晚,但并不再是西罗马帝国的问题,却成为了法兰克人的挑战。


这些人们都是克洛维一世在征服过程中的角色,而在其中,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被视为对克洛维一世构成最大威胁的人物。




(三)狄奥多里克的网

如果克洛维想要向阿基坦地区扩张,他要面临的最大敌人,并不是直接控制阿基坦的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说来可笑,居然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才是克洛维的最大阻碍。


被誉为“大帝”的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454—526),无疑是一位伟大的统治者。在率军进入亚平宁半岛以后,他稳定了西罗马崩溃之后混乱的局势,为亚平宁半岛带来了繁荣。


对于亚平宁半岛的罗马人来说,相对于其他地方的罗马人所经历的困苦,他们已经算是极度幸运了。狄奥多里克除了是一个蛮族和阿里乌斯教徒外,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


在早年入侵意大利时,狄奥多里克表现出侵略性,击败了许多对手才保住了地位。但在建立东哥特王国后,狄奥多里克暂时停止了征服,并使统治趋于平稳(要说明的是,平稳期在507年以后结束,狄奥多里克开启了新一轮的征服)。


为了确保东哥特王国的安全,狄奥多里克建立了一张庞大的外交网络,他让自己的女性亲属嫁给西哥特、汪达尔和勃艮第等国家,以建立友好关系。甚至对于北方崛起的法兰克人,狄奥多里克也给予了足够关注,他在493年迎娶了克洛维一世的姐姐奥多福莱达。


克洛维一世娶了姐姐之后,他并不会感到开心,因为克洛维一世的扩张将完全受到狄奥多里克所构建的外交网络的限制。如果他想进攻西哥特人,就意味着要进攻狄奥多里克的盟国。


玩过欧陆的人都知道,如果你和你想要宣战的国家都与同一个国家结盟,那么那个国家很可能会倾向于参加防御战争。


因此,克洛维一世嫁姐姐给狄奥多里克,只能确保狄奥多里克不会带领他的盟国对自己发动入侵,但要让狄奥多里克对克洛维一世的扩张视而不见,恐怕还做不到。


克洛维一世想要完成扩张,就必须温和地瓦解狄奥多里克所构建的外交网络。克洛维一世的一生都将与狄奥多里克所建立的外交网络进行斗争。


(四)破网记·图林根与勃艮第

我们都清楚,克洛维一世必须打破狄奥多里克构建的和平体系,才能获得他想要有所成就。然而,克洛维一世不能粗暴地直接摧毁这个体系,否则会引起狄奥多里克及其盟友的反弹。因此,他需要谨慎地推动变革,逐步削弱狄奥多里克的影响力。


在克洛维一世掌握苏瓦松之后,他下一个行动目标是图林根,这是他母亲的故乡。公元491年,克洛维一世成功征服了图林根,以增强自己的实力和领地。


在击败图林根之后,克洛维一世的下一步是拉拢值得信赖的盟友。但是,他的选择有限,东罗马帝国可能不会看重克洛维一世。因此,他的目标只剩下西哥特王国、东哥特王国和勃艮第。


克洛维一世与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在塞阿里格事件中已经产生了敌意,并没有修复双方关系的打算。这表明克洛维一世将阿基坦视为扩张的方向。东哥特对西哥特的亲近程度更高,所以他们只能成为安全的邻国,而非军事上的盟友。


因此,克洛维一世选择了勃艮第作为盟友。


公元493年,克洛维一世一方面嫁出自己的姐姐奥多福莱达给狄奥多里克,另一方面迎娶了勃艮第公主克洛蒂达尔,以确保与勃艮第的联系。这样一来,他就建立起与勃艮第的联盟。





克洛蒂达尔的雕像

克洛维一世在与图林根女性的婚姻之后已经有了长子,并非克洛蒂达尔是他的第一个妻子。


关于克洛维一世和克洛蒂达尔的成婚,有两种不同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来自图尔主教格雷戈里的陈述。据他所说,克洛蒂达尔的叔叔贡多巴德杀害了克洛蒂达尔的父亲希尔佩里克二世,并将她驱逐出境。在她被驱逐的过程中,克洛维一世的使节看到了她,并对她的美貌印象深刻。使节向克洛维一世描述了她的美丽,克洛维一世被吸引,因此向贡多巴德提亲。由于贡多巴德担心克洛维一世发起进攻,所以同意将克洛蒂达尔嫁给了克洛维一世。


另一种说法则来自维埃纳主教阿维图斯。他否认了上述说法,并表示这是贡多巴德的外交举措,旨在确保边境的安全,而非因为克洛维一世的威胁。


至于哪种说法是正确的,这需要各位自行判断。





(五)破网记·阿勒曼尼亚战纪

经过完成上述工作后,克洛维一世开始与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进行持续的小规模冲突。在这些冲突中,克洛维一世大多数时候都获得了胜利,比如在496年夺取了桑特,在498年夺取了波尔多。然而,与西哥特的战争大多只是小规模的战斗,并没有激烈的程度,所以狄奥多里克主要通过口头调解来解决,没有直接使用军队干涉。


阿勒曼尼亚人也是日耳曼蛮族的一支,但他们错过了大迁徙的黄金时代,早期的蛮族已经掠夺了大部分可以抢夺的东西。因此,这批迟到的阿勒曼尼亚人只能互相抢劫自己的同胞,让他们体验一下过去罗马人的感觉。


阿勒曼尼亚人最初入侵了勃艮第,直到80年代才被勃艮第人赶走。他们不得不向北迁移,结果与克洛维一世的同胞里普利安法兰克人相遇。


当时里普利安法兰克人的国王名叫西格伯特,请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墨洛温王朝将来也有几个国王取了这个名字。


面对阿勒曼尼亚人的入侵,西格伯特无力抵抗,于是请求克洛维一世的帮助。克洛维一世作为法兰克人的领导者前来参战,与阿勒曼尼亚人交战。于是在496年爆发了托比奥克战役。


在托比奥克战役中,勃艮第王国的两位国王,贡多巴德和歌德吉赛尔,正处于内战之中。然而,他们仍然派出了一些援军,因为他们希望克洛维一世在结束对阿勒玛尼亚人战争后,能够站在他们这一边。


据说这场托比奥克战役非常艰苦,几次几乎失败。在绝望中,克洛维一世向上帝发誓,如果上帝保佑他在这场战役中获胜,他将放弃阿利乌斯之神而皈依正统教会。


最终,克洛维一世赢得了托比奥克战役。因此,在496年的圣诞节,他在兰斯教堂受洗成为正统教会信徒,这是基督教史上的重要事件。


(六)受洗,从阿里乌斯走向正统教会

克洛维一世的宗教是什么?作为一名日耳曼人,还是在较后入侵罗马的日尔曼蛮人,法兰克人没有像西哥特人、东哥特人和汪达尔人那样,信奉基督教阿里乌斯异端,而是仍然信奉奥丁大神。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许受到周围的人影响,克洛维一世转信了阿里乌斯异端,这是日尔曼蛮人中(包括法兰克人)最流行的基督教派别。


基督教阿里乌斯异端是什么?简单来说,阿里乌斯异端与正统教会最核心、根本的区别,就是是否认圣三位一体。而否认圣三位一体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你对基督教有基础的知识,那么你应该知道,基督教是一神教。可是耶和华不是有儿子吗?那儿子是不是新的神呢?只要你承认圣三位一体,那么就不是新的神,基督教仍然是一神教。然而否认了圣三位一体,那么就意味着基督教不再是一神教。


第一个试图将正统教会的影响施加在克洛维一世身上的,是克洛维一世的妻子克洛蒂达尔,克洛蒂达尔是在信奉阿里乌斯异端的勃艮第人中,罕见的信奉正统教会的信徒。


因此,她要求让孩子皈依正统教会,即使在克洛维一世拒绝的情况下,克洛蒂达尔瞒着克洛维一世,给他们的长子英格梅尔受洗。


受洗的结果立竿见影,或许是上帝太喜欢墨洛温了,英格梅尔受洗以后不久,就被上主召唤。


英格梅尔因为受洗悲惨地死去,加深了克洛维一世对正统教会的成见,但是克洛蒂达尔却狂热地想要再试一次。常年在外征战的克洛维一世在子嗣受洗这一方面玩不过克洛蒂达尔,克洛蒂达尔很快就找到机会,将他们的次子克洛多梅尔拿去受洗。


这一次受洗以后,克洛多梅尔大病一场,几乎丧命,幸好最后挺过去了,否则克洛维一世会对正统教会产生恐惧心理。


不管如何,在皈依正统教会之后,作为蛮族中仅有的几个正统教会信徒,克洛维一世很快就获得了周边那些被蛮族统治的正统教会信徒的好感,这无疑为克洛维一世之后的征服与统治提供了帮助。



(七)进击的贡多巴德·上

让我们现在转移焦点,将目光从克洛维一世转向与他相关的重要人物之一,这个人就是勃艮第国王贡多巴德(452—516)。


贡多巴德年轻时作为日耳曼贵族,在西罗马帝国生活。你可能会想,一个勃艮第王子为什么能在西罗马帝国担任贵族呢?原因是他的叔叔里西摩尔。


记得里西摩尔吗?他是西罗马帝国末期的太上皇,废黜了许多西罗马皇帝,例如他亲手杀死的安特米乌斯。而贡多巴德正是里西摩尔的侄子,所以他能够得到这个机会。


我认为里西摩尔将已经被埃吉迪乌斯占领的里昂重新归还给勃艮第,并不一定是出于学习司马光的原因。


里西摩尔作为西罗马的太上皇,坚守权力直到最后一刻,最终于472年去世。


里西摩尔去世后,他的侄子贡多巴德继承了他的遗产。然而,这位年轻的贡多巴德显然无法掌控庞大的西罗马和混乱的局势。


这时西罗马的皇帝是格力凯里乌斯,他是里西摩尔支持的皇帝,而东罗马皇帝利奥一世认为这是非法的,因此将西罗马皇位授予朱力古斯·尼波斯。


朱力古斯·尼波斯成为皇帝后,立即入侵西罗马,以武力夺回自己所拥有的领土,最终成功,成为西罗马倒数第二位皇帝。


朱力古斯·尼波斯的成功意味着贡多巴德只能离开,不过贡多巴德的心态很好,他决定去担任勃艮第国王。正好在473年,勃艮第的老国王格伦德里克去世,为贡多巴德在勃艮第获得领土提供了机会。


从贡多巴德后来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将西罗马的习惯带入了勃艮第,除了在480年去世的叔叔希尔佩里克一世之外,贡多巴德还杀死了其他三个兄弟。


贡多巴德首先谋杀了自己的兄弟贡多玛(时间不明确),接着是克洛维一世的岳父希尔佩里克二世(在493年之前)。在试图杀死第三个兄弟歌德吉赛尔时,贡多巴德遭遇了激烈的反抗(这很正常,毕竟已经杀了两个了)。


因此,贡多巴德和歌德吉赛尔展开了漫长的内斗,兄弟之间互相拉拢支持者,勃艮第王国的内战进入了新的阶段。


贡多巴德选择的支持者是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贡多巴德让自己的儿子西吉斯蒙德娶了狄奥多里克的女儿,并在狄奥多里克入侵亚平宁时提供援助。


需要知道的是,狄奥多里克占领亚平宁后,变得消极被动,尽管与贡多巴德结为亲家,却坐视贡多巴德与歌德吉赛尔相互残杀而不出援手。


贡多巴德试图争取的盟友狄奥多里克变成了悲剧,然而歌德吉赛尔拉来的援军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中就有我们的主角克洛维一世。




(八)进击的贡多巴德·下

大约在500年左右,克洛维一世决定脱离其他战场前来支援歌德吉赛尔,两方夹击贡多巴德,导致贡多巴德不得不一路败退到阿维尼翁。


被打得节节败退的贡多巴德向克洛维一世示弱,并通过中间人阿迪杜斯与他接触,提出向克洛维一世上贡作为条件,以求克洛维一世放过自己。看到贡多巴德已经认输投降,克洛维一世满意地离开了。


然而,歌德吉赛尔和克洛维一世却疏忽了一个重要事实,那就是贡多巴德的出身地是罗马。


在克洛维一世离开后不久,贡多巴德毫不犹豫地撕毁协议,再次与歌德吉赛尔交战,并迅速击溃了歌德吉赛尔的主力,将他们逼入孤军困守的维埃纳。


在被逼入维也纳之后,歌德吉赛尔可能再次寄望于克洛维一世的援助,为了延长坚守的时间,他开始驱逐一些非关键人员以节约粮食。


对于谁是非关键人员的定义产生了争议。歌德吉赛尔认为工匠们是非关键人员,而工匠们却不同意这种观点。


由于一个被驱逐出维埃纳的工匠愤怒不已,找到贡多巴德并向他透露了秘密通道的存在。最终,在这个工匠的带领下,贡多巴德迅速攻破了维埃纳,用时不到一年完成了从被逼到阿维尼翁再到攻破维埃纳的战役,成功扭转了局势。


进入维也纳后,贡多巴德俘虏了他亲爱的弟弟歌德吉赛尔,并在一座阿里乌斯教堂中将其杀死,成为勃艮第的唯一国王。


贡多巴德成为国王后,对于克洛维一世是否会带来灾难呢?


别忘了,在勃艮第内战中,克洛维一世选择支持歌德吉赛尔,并将贡多巴德逼到阿维尼翁。而在贡多巴德击败歌德吉赛尔后,也抛弃了向克洛维一世上贡的承诺。从两人之间的交情来看,这并不难理解。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在克洛维一世一生中最重要、最关键的战役之一,即与阿拉里克二世之间的武勒伊战役中,贡多巴德居然顶着狄奥多里克的威胁,站在克洛维一世这一边与阿拉里克二世作战,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无法理解贡多巴德做出这一决策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他对克洛维一世产生了好感吧。




(九)破网记·图穷,阿勒曼尼亚的预兆

大约在公元496年左右,克洛维一世在托尔比亚克战役中击败了阿勒曼尼亚人,并征服了他们,以稳定自己的东部边界。然而,在506年,阿勒曼尼亚人再次兴起叛乱,克洛维一世不得不再次出兵镇压。


这次叛乱规模庞大,但克洛维一世并未手软,他采取了残酷的手段对待阿勒曼尼亚叛军。最终,双方在阿尔萨斯地区爆发了斯特拉斯堡战役,克洛维一世再次获胜,阿勒曼尼亚人被迫溃逃。然而,克洛维一世并没有放过他们,派遣追兵将其追击至瑞士博登湖附近,以确保他们无法再组织起来。


就在克洛维一世准备继续追击时,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插手此事,命令克洛维一世停止进攻。除了与西哥特国王进行了一些表面上的调停外,这是狄奥多里克首次直接干涉克洛维一世的战争。狄奥多里克之所以这样做,可能是因为他意识到克洛维一世日益壮大的威胁,或是因为厌倦了克洛维一世反复无常、不听劝告。


面对狄奥多里克的威胁,克洛维一世选择退让,放弃追击阿勒曼尼亚残敌,并与狄奥多里克达成妥协。狄奥多里克稍微给了克洛维一世一些面子,声称克洛维一世进攻阿勒曼尼亚人是理所当然的正义行为,同意将阿勒曼尼亚叛军领袖交给克洛维处置,但要求刑罚宽容。


随后,狄奥多里克安置了阿勒曼尼亚残党在博登湖周围,即现今瑞士奥德河边界上的湖泊地区,并警告克洛维一世,如果他不老实,阿勒曼尼亚人可能会重新夺回被克洛维占据的故乡。


这次冲突结果表明,尽管克洛维一世平定了阿勒曼尼亚叛乱,却屈服于狄奥多里克,使得两个势力之间的冲突变得明显起来。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事件,克洛维一世意识到,只要法兰克继续壮大,与他的妹夫狄奥多里克必将发生激烈的对决和一场可怕的战争。


然而,在巅峰之战之前,克洛维一世需要先解决另一个宿敌,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他计划通过夺取西哥特的阿基坦地区,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高卢南部。


(十)破网记·克洛维的巅峰之战·武勒伊战役


公元507年,41岁的克洛维一世指挥了他人生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场战役,武勒伊战役。




武勒伊战役的敌对方是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克洛维一世与阿拉里克二世之间的矛盾源远流长,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形成,并且最终在武勒伊战役中得到了解决。


在对西哥特人发动大规模战争时,克洛维一世意外地拉拢了勃艮第唯一的国王贡多巴德(55岁)作为盟友。这让人感到意外的原因有两点:首先,克洛维一世曾在勃艮第内战中得罪过贡多巴德;其次,在开战前,狄奥多里克多次威胁贡多巴德不要参战,但贡多巴德居然还是选择了支持克洛维一世。


我个人认为,贡多巴德之所以加入战争,是因为他认为攻打阿拉里克二世统治下繁华的阿基坦地区更加划算。


在这场战争中,克洛维一世出人意料地获得了拜占庭的援助。也许是因为拜占庭更加讨厌西哥特人,所以他们宁愿支持克洛维一世,并甚至派出了一支舰队援助他。


战役最终发生在普瓦捷的武勒伊,即武勒伊战役。战争过程不完全清楚,但结果是明确的:西哥特人惨败,失去了几乎整个阿基坦地区(只保留下赛普提尼亚)。而克洛维一世的老对手阿拉里克二世更是当场战死,可以说是惨败之极。


这场大胜后,克洛维一世得意洋洋,领土大大扩张。尽管靠近地中海的阿基坦东部被贡多巴德占据,但仍然是一场重大胜利。


拜占庭似乎也对克洛维一世的胜利感到高兴,因此授予他"大元帅"的职位(我不确定是否正确翻译为"consul")。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然而,唯一的问题是,拜占庭档案中并没有记录克洛维一世被授予这个头衔,所以这可能只是拜占庭给克洛维一世的一个空头职位,让他高兴一下而已。


接下来谈谈狄奥多里克,在这场战役中,狄奥多里克的立场相当可疑。表面上,他坚定地站在阿拉里克二世一边,但从开战到阿拉里克二世战死之间,狄奥多里克除了空口说说,几乎没有采取实际行动。直到武勒伊战役结束,阿拉里克二世战死后,狄奥多里克才开始行动。


那么狄奥多里克如何复仇呢?会向发动战争的克洛维一世动手吗?并不是,狄奥多里克无视了战争的最大受益者克洛维一世,他将目标对准了勃艮第国王贡多巴德,狠狠地打击了他。


可怜的贡多巴德压下对克洛维一世的仇恨,踏足武勒伊战场参加对付西哥特人的战役。结果是,在战斗结束后,尽管贡多巴德赢得了一些领土(比如普罗旺斯),但狄奥多里克并没有去找克洛维一世麻烦,而是继续打击自己。


狄奥多里克对贡多巴德进行了激烈的打击,贡多巴德几乎失去了刚从西哥特人手中夺回的所有领土,比如普罗旺斯等地,可以说这场战役对贡多巴德来说是白白打了一场。


狄奥多里克的第二个行动是成为他9岁外孙阿拉马利克(即在阿拉里克二世战死后成为新国王的西哥特国王)的摄政王。通过担任摄政王的方式,狄奥多里克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牢牢掌控着西哥特国家。


综上所述,武勒伊战役的结果使克洛维一世和狄奥多里克大赚特赚,而贡多巴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阿拉里克二世更是丧生。


克洛维一世继位以来,他一直深陷在狄奥多里克设置的陷阱中,而现在,克洛维一世终于打破了狄奥多里克所设的牢笼。下一步,将迎来克洛维一世与狄奥多里克的最终决战,这场决战将决定谁才是日耳曼帝国的霸主,至少当时克洛维一世是这样想的。





(十一)决战前的准备

武尔远战役之后,克洛维一世和狄奥多里克成为西罗马帝国地区最强大的势力之一。然而,他们并没有打算和平共处。


狄奥多里克采取了简单的对策,利用了博登湖周围的阿勒曼尼亚人。不久之后的斯特劳斯堡战役中,他与阿勒曼尼亚人结盟,准备在未来的战争中让阿勒曼尼亚人从背后攻击克洛维一世。


而克洛维一世在武尔远战役之后的几年里,做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首先,他编纂了著名的《萨利克法典》,这代表着法兰克人终于有了一部自己的法典。


《萨利克法典》对欧洲后来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例如,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法国拒绝英国的统治主要基于该法典规定女性无权继承财产的原则,这导致了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无法继承法国王位。


克洛维一世还推动了巴黎的建设,并将其设为自己的统治中心,这标志着巴黎在法兰克人手中开始发展。


在外交方面,克洛维一世没有与狄奥多里克发生冲突,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他的部落同胞。当克洛维一世准备对付他的同胞蛮族时,他们不禁感到害怕。



(十二)唯一的王和中道崩殂

克洛维一世对待他的蛮族同胞采取了一系列策略,其中最著名的两个例子是对里普利安法兰克人和萨利安法兰克人的对付。


首先是里普利安法兰克人。在496年的托尔比亚克战役中,克洛维一世与里普利安法兰克人领袖西格伯特并肩作战。然而十年后,西格伯特成为克洛维的阻碍,于是克洛维决定对他动手。在克洛维的煽动下,西格伯特的儿子克罗多克被忽悠杀害了西格伯特。为了表示感谢并维持与克洛维的盟约,克罗多克向克洛维进贡了大量财富,即金币。克洛维一世派来的使者让克罗多克将手伸进装金币的桶中以测量金币的深度,然而使者却突然袭击并杀害了克罗多克。之后,克洛维一世前往科隆揭露了克罗多克弑父的罪行,并表示他已经惩罚了克罗多克,通过这一事件,他认为里普利安法兰克人不够强大。于是,克洛维一世成为了里普利安法兰克人的国王。


第二个例子是关于萨利安法兰克人领袖拉格纳查尔的。克洛维一世发现拉格纳查尔勾引他手下的妻子,因而决定对他动手。他先要求进入康布雷,但遭到了拉格纳查尔的拒绝,克洛维趁机发动了入侵。在入侵前,他用假黄金收买了拉格纳查尔的手下,一方面提供情报给自己,一方面让拉格纳查尔误以为克洛维不堪一击,从而鼓舞了他的自信心。结果,拉格纳查尔被击败并被克洛维俘虏。胜利后,叛徒们抱怨收到的是假黄金,克洛维一世回应道:“这是你们背叛他们的主人的报酬,你们应该感激仍然活着。”随后,克洛维一世质问拉格纳查尔为何羞辱族人,最终斩杀了他。拉格纳查尔的弟弟也被克洛维一世俘虏,克洛维质问他为何未能好好协助哥哥而陷入囚禁之境,然后也将他斩杀。至于拉格纳查尔的另一个弟弟,克洛维一世并没有立即杀害他,而是安排了一项任务,然后在执行任务时发生意外导致他不幸身亡。随着拉格纳查尔三兄弟都被消灭,克洛维一世并吞了他们的领地和财富。


通过这两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克洛维一世如何对待他的蛮族同胞。他运用了邪恶的阴谋手段,通过精心策划的行动,成功地在509年加冕为法兰克人的国王。然而,在他稳定了国内局势后,并没有与狄奥多里克开战。相反,克洛维一世在公元511年以45岁的年龄去世,他的王国被四个儿子瓜分,与狄奥多里克的决战未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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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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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继承父亲的旗帜,回首百年却是最后的荣光


(一)继承者们

公元511年,法兰克王国的创立者克洛维一世去世后,他的四个儿子提奥德里克一世(24岁)、克洛多梅尔(16岁)、希尔德贝尔特一世(15岁)和克洛泰尔一世(14岁)将王国进行了瓜分。


实际上,克洛维一世还有一个长子英格梅尔(494年出生),但他在受洗时夭折。克洛维一世还有一个女儿,她的名字和母亲一样,也叫克洛蒂达尔(500-531年),她嫁给了西哥特国王阿拉马利克,即阿拉里克二世的儿子、狄奥多里克的外孙。


继承了克洛维一世领土的四个儿子中,提奥德里克(487年出生,511-531年统治/20年)最为特殊,因为他虽然是真正的长子,但并非由克洛维一世的妻子克洛蒂达尔所生,而是来自之前提到的图林根家族的女性所生。


剩下的克洛多梅尔(495年出生,511-524年统治/13年)、希尔德贝尔特一世(496年出生,511-558年统治/47年)和克洛泰尔一世(497年出生,511-561年统治/50年)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墨洛温王朝的土地分割也证实了这一点。


克洛维一世去世时,王国的领土大致被划分如下:提奥德里克一世的领土以梅斯为中心,因此他被称为梅斯王。尽管提奥德里克一世因为是长子获得了最多的土地,但梅斯地区并不富饶,而且皇室拥有的土地较少,所以作为补偿,提奥德里克一世还得到了阿基坦东部的领土。


克洛多梅尔的中心在奥尔良,因此他被称为奥尔良王。尽管奥尔良地区不像梅斯那样贫瘠,但问题是皇室土地较少,而部落土地较多,因此阿基坦北部的土地作为补偿划给了克洛多梅尔。


而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领土是巴黎,克洛泰尔一世的领土是苏瓦松,这两个地区的情况相对较好,所以在阿基坦分割中获得的土地较少。


随着四位王子的瓜分,墨洛温王室的土地变得错综复杂。而下一章将会讲述提奥德里克一世及他的后代,以及克洛蒂达尔的三个兄弟的故事。



(四兄弟是如何瓜分克洛维一世国土的示意图。但是这张图是19世纪的作品,不过在阿基坦地区、布里塔尼地区略有错误。)



(二)向东!向东!三代梅斯王的奋斗·图林根!图林根!

在第一批墨洛温四王中,提奥德里克一世是唯一一个不是克洛蒂达尔的王。因此,提奥德里克一世和克洛蒂达尔三兄弟之间存在一些疏离。具体来说,提奥德里克一世及其后代主要向东扩张,与克洛蒂达尔三兄弟的目标有较少的交集。


在克洛维去世后的最初时期,克洛多梅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和克洛泰尔一世这三个克洛蒂达尔兄弟并没有决心挑战意大利的霸主——"大帝"提奥多里克的权威,而是将目标转向了他们的前盟友,勃艮第,在贡多巴德去世(516年)后,勃艮第内部愈发混乱。


当克洛蒂达尔三兄弟入侵勃艮第时,提奥德里克一世派出了一些军队前去支持,但并非主力军。原因也很明显,勃艮第国王西吉斯蒙德把自己的女儿苏薇哥达嫁给了提奥德贝尔特,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因此,提奥德里克一世如何能去攻打自己的岳父呢?


因此,提奥德里克一世没有参与勃艮第的征战,而是将其扩张的重点放在了与狄奥多里克的盟友、克洛维一世时期的老熟人——图林根人之间。


图林根的前任国王比辛斯曾在克洛维一世的父亲希尔德里克一世流亡图林根的8年期间庇护过他,并且令人惊讶的是,克洛维一世的母亲、提奥德里克一世的祖母巴西娜就是比辛斯的前妻。


比辛斯死后,图林根被他的三个儿子博塔查尔、赫曼弗里德和巴德里克平分继承。这三个人继承图林根后,除了与提奥多里克结盟(510年)以防备克洛维一世外,也陷入了中世纪常见的家族内斗。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看到了两场大规模的家族内斗。第一场是发生在贡多巴德的勃艮第内斗,贡多巴德在罗马长大,实力强大,因此内斗非常血腥,令人欣喜。而图林根内斗则......


图林根内斗的先声是赫曼弗里德和巴德里克这两个弟弟联手,杀死了他们的哥哥博塔查尔并吞并了他的领土。博塔查尔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名叫拉德贡的女儿,据说她很漂亮,于是被赫曼弗里德收养。


然而,解决了大哥后,图林根能迎来和平吗?不,按照惯例,大哥被解决后,接下来就是弟弟之间的争斗。果不其然,赫曼弗里德和巴德里克之间很快展开了内斗。


而这场内斗的起因与一个轶事有关。轶事的主人公除了赫曼弗里德外,还与他的妻子阿拉玛贝拉有关。


阿拉玛贝拉是东哥特国王提奥多里克的侄女。当年,为了遏制克洛维一世,提奥多里克与图林根结盟,并将阿拉玛贝拉嫁给了图林根。


据说这件事发生在赫曼弗里德和巴德里克联手杀死博塔查尔后的某一天。赫曼弗里德正要与阿拉玛贝拉共进晚餐时,发现阿拉玛贝拉只摆了餐桌的一半,这让赫曼弗里德感到奇怪,问她为什么这样摆餐。


事实上,在与赫曼弗里德共进晚餐之前,阿拉玛贝拉有意只摆了餐桌的一半,因为赫曼弗里德还没有对巴德里克采取行动,所以她以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认为赫曼弗里德只拥有图林根的一半,因此只能摆出餐桌的一半来享用晚餐的观点。


听到这句话后,赫曼弗里德决定对巴德里克采取行动。然而,他自己一个人很难确保战胜巴德里克,这该怎么办呢?


赫曼弗里德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向梅斯国王提奥德里克一世承诺割让图林根的领土,以拉拢他作为自己的盟友。这样一来,由于有了自己的大哥克洛泰尔一世的阻挠(恐怕他也不愿意帮助),克洛泰尔一世很难支援他的岳父巴德里克。


正巧,此时东哥特国王提奥多里克已经去世,赫曼弗里德对与墨洛温王朝结盟毫无顾虑。得到这个消息后,提奥德里克一世立即感到非常高兴,并以送上门来的理由,将手伸进了图林根的事务之中。



(三)向东!向东!三代梅斯王的奋斗·提奥德里克的图林根攻略

经过提奥德里克一世的帮助,赫曼弗里德成功地打败了巴德里克,并在529年将其杀死以绝后患。因此,赫曼弗里德成为图林根人唯一的国王。


赫曼弗里德却忽略了他与提奥德里克一世所达成的领土割让承诺。他认为承诺只是虚假的东西,不值得相信。意识到赫曼弗里德准备放弃承诺,提奥德里克一世决定用拳头来教训他,以表明承诺不能被随意抛弃,尤其是当对方比自己强大时。


于是,在公元531年,提奥德里克一世发动了对赫曼弗里德的入侵战争。为了培养自己的儿子提奥德贝尔特,提奥德里克一世带他一起参战。除了提奥德里克一世和提奥德贝尔特外,墨洛温王族的克洛泰尔一世也加入了战争。克洛泰尔一世之所以帮助大哥,是因为赫曼弗里德杀害了他的岳父。但为什么之前他没有采取行动呢?这可能是因为在人情世故中,有时候不宜太过坦诚。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赫曼弗里德难以抵挡,最终战败逃亡。同时,阿拉玛贝拉,曾与赫曼弗里德结盟的图林根王族,在战败后抛弃了他,并逃回东哥特。其他图林根王族大多被俘。


通过这场图林根战争,提奥德里克一世彻底消灭了自克洛维一世时代起就对法兰克王朝构成威胁的图林根人,并占领了他们的大片领土。然而,提奥德里克一世并未能完全占领所有图林根人的土地,因为在赫曼弗里德统治崩溃期间,西边的萨克森人和斯拉夫人趁机夺取了一部分领土。


克洛泰尔一世帮助了哥哥赢得这场战争,尽管没有获得土地,但他也并非一无所获。


在此之前,图林根三兄弟中最早被杀的是博塔查尔。博塔查尔被杀后,他的女儿拉德贡被赫曼弗里德关押,当时她已经11岁。据说在她被发现后,克洛泰尔一世和提奥德里克一世之间发生了争夺。在这场争夺战中,克洛泰尔一世战胜了提奥德里克一世,随后带着拉德贡回去,并在540年正式娶她。


最后谈谈赫曼弗里德的结局。在战败后,他四处逃亡。由于提奥德里克一世抓不到他,只好采取了阴险手段。提奥德里克一世派使者公告,声称只要赫曼弗里德乖乖前去曲尔皮希与他见面,他就会宽恕赫曼弗里德。赫曼弗里德这位心黑手狠、杀害兄弟的人,在这个时候展现出罕见的天真,居然真的傻傻地前去曲尔皮希与提奥德里克一世交谈。然而,在谈话中,他不幸被某个不明身份的人从城墙上推下,当场丧生。


至于谁推下赫曼弗里德,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在墨洛温王朝主教格雷戈里为他写的传记中,格雷戈里愤怒地指责某些大胆的人声称是受提奥多里克一世指示推下赫曼弗里德,但这纯属胡言乱语。


最后顺带一提,《德意志史》中提到,图林根人战败后需要向墨洛温王朝提供"猪贡",并直到1002年才取消。对此,我感到好奇,毕竟法兰克王朝已经更换了两次,猪贡究竟应该供给给谁呢?



(四)向东!向东!三代梅斯王的奋斗·第二代梅斯王的继承战争

公元534年,提奥德里克一世去世后,继承了梅斯王国的是他的儿子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当时他31岁。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继承了先祖的勇武传统,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在516年,他独自率军成功击败了丹人的入侵。无论是面对叔叔们发动的西哥特人战争(532年),还是与图林根人的战争,又或者是平定国内叛乱,提奥德贝尔特一世都赫赫有名,战功卓著。


534年提奥德里克一世去世后,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即将登基,这时他的叔叔克洛泰尔一世突然前来挑衅:“你只是个晚辈,凭什么继承梅斯王国呢?不如向你那几个堂弟学学,把王国让给我吧。”提奥德贝尔特一世顿时气愤不已。这些堂弟就是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的三个儿子。自从克洛多梅尔战死(524年)后,这三个儿子就被克洛泰尔一世虐待得很惨,尤其是两个大的儿子死得很惨(后文详述)。因此,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自然要奋起反抗。


与之前克洛多梅尔时不同,这次他的二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却站在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这一边,叔侄二人联手抵抗克洛泰尔一世。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加入使战局立刻逆转,克洛泰尔一世被两人连续打败,被逼至森林中。就在他们快要全军覆没的时候,突降大雨,让克洛泰尔一世得以逃生。


这场战斗后,克洛泰尔一世放弃了吞并梅斯王国的野心,不得不与叔侄二人和解。然后,他们三人(表面上)放下前嫌,共同进攻陷入混乱的勃艮第王国(详见下一章),并成功灭亡了该王国,将其领土瓜分。


值得一提的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似乎特别喜欢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也许因为两人都有"贝尔特"这个称号),所以即使他目前仍未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承诺,如果他去世时还没有继承人,巴黎王国将由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继承。


不幸的是,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早逝,他的儿子也过早离世。而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尚未去世,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和他的儿子都已经去世,结果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不得不将王国传给他最不喜欢的小弟弟。


(五)向东!向东!三代梅斯王的奋斗·意大利战争,我是奥古斯都

在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继位之际,东哥特帝国面临着内外困境。曾经笼罩在他们头上的暗影狄奥多里克国王已逝,东哥特陷入内乱,法兰克诸王迅速崛起。


东哥特国势已经大不如前,还面临着拜占庭的威胁,情况十分危急,不得不割让一些省份以取悦法兰克人。


在这种情形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决定将领土延伸到阿尔卑斯山附近,并征服了被狄奥多里克安置在博登湖附近的阿勒曼尼亚人,使自己成为他爷爷克洛维一世于506年未能完成的事业的继承者。


这样的扩张使得墨洛温王朝的领土与东哥特王国接壤,为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入侵东哥特铺平了道路。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名声显赫,因为此时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一世正对东哥特发动入侵。在查士丁尼一世看来,位于东哥特北边的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无疑是一个值得拉拢的盟友。


然而,查士丁尼一世的算盘打错了。当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入侵东哥特时,他是否听从拜占庭的战略安排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利益考量。


在这场战争中,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时而与拜占庭站在一起,时而与东哥特站在一起,趁机掠夺了意大利北部的领土。此外,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虽然是正统教会信徒,但他拒绝听从拜占庭的劝导,坚决反对哥特人信仰阿里乌斯派。


随着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统治的巩固,他开始傲慢自大。在奥弗涅元老院的劝诱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自封为"奥古斯都",并不再像父辈一样在金币上刻印拜占庭皇帝的头像,而是刻上自己的肖像。


对于他的领土,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最引以为傲的是将国境线延伸至"潘诺尼亚边界"。


根据同时代拜占庭史学家的说法,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甚至试图与伦巴第人和格皮德人建立联系,以便攻击拜占庭。当时,拜占庭人非常担心他会入侵色雷斯。


此外,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还对法兰克的政治制度进行了改革。后来,由他设立的宫相职位在法兰克王国广为人知,第一任宫相名叫帕米修斯,但不幸背负了许多过错,因此死得很惨。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还改革了传统的日尔曼税制。为了推进这一改革,他请来一位在阿基坦地区任元老的罗马后裔帕尔特尼乌斯,在他的梅斯王国实行罗马式税制和官吏系统。


然而,这位有为的国王未能长寿。他仅在位11年,于公元548年年仅45岁的同年去世,与他的祖父克洛维一世一样早逝。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去世后,梅斯王国由他体弱多病的13岁儿子图德巴德继承。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的两名助手的结局。梅斯王国的贵族对帕米修斯怀恨在心,在后世的记载中,他成为臭名昭著的宫相。贵族们逼迫他逃到教堂中避难,但仍未幸免于难,最终被围在教堂中活活砸死。


而帕尔特尼乌斯相对来说没有引起那么大的仇恨,贵族们也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于是直接将他杀害。



(六)向东!向东!三代梅斯王的奋斗·坎坷的婚姻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自然会结婚,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然而,他的婚姻并不顺利,这导致他只有一个儿子。


作为一个蛮族,即使信仰基督教,仍然可以拥有多个妻子,这是蛮族的特色。然而,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的婚姻不顺利是因为他看上了一个已婚的女人。


最初,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计划娶伦巴第人领袖Wacho的女儿维斯嘉德。然而,由于一个女人的干涉,这次联姻失败了。这个女人就是德泰莉雅。


当时是在533年,当时提奥德里克一世还在图林根处理事务,同时远在奥弗涅爆发了反对他的叛乱。于是提奥德里克一世派遣了自己的儿子,未来的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去平定叛乱。在平定叛乱的过程中,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无意中见到了德泰莉雅。


德泰莉雅是当地的罗马后裔,已经有一个女儿与自己的丈夫。然而,尽管如此,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仍然爱上了她,并把和维斯嘉德的婚姻抛之脑后。


当时的提奥德贝尔特还不是梅斯国王,所以他不敢公开告诉他的父亲,即将娶妻的对象改变为有妇之夫。因此,这两人只是秘密情侣,并且这段地下关系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在533年相遇,而在534年,提奥德里克一世去世了。


当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成为梅斯国王后,他将德泰莉雅公开接到宫廷,成为自己的妻子,放弃了与维斯嘉德的婚姻。德泰莉雅很快就给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生了一个儿子,于535年出生,名为图德巴德。


他们的婚姻也并没有持续太久。536年,德泰莉雅因为淹死了自己与前夫所生的女儿,被贵族们驱逐出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的王宫,并强迫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与维斯嘉德结婚。


关于德泰莉雅淹死女儿的解释,维基百科上的解释是她害怕对提奥德贝尔特造成威胁。我无法理解一个没有墨洛温血统、前夫的女性如何会构成威胁。而且德泰莉雅似乎还承认了罪行,这表明她的女儿并不具备揭发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的把柄。


最后,我有一个荒谬的想法,也许是因为德泰莉雅开始衰老,而德泰莉雅的女儿与年轻时的自己很相像,所以为了防止竞争,德泰莉雅先下手为强?


除此之外,德泰莉雅被赶走后,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只能娶维斯嘉德。可以看出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心怀怨气,因为他与维斯嘉德的婚姻并没有持续太久。维斯嘉德刚过来不久就不明原因去世,没有留下子嗣。



(七)向东!向东!三代梅斯王的奋斗·最后的梅斯王


公元548年,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以45岁的寿命去世,他唯一的儿子,13岁的图德巴德成为第三代梅斯王。

图德巴德与他的父亲完全不像,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素来以善战著称,不管是打叔叔还是在入侵东哥特,都没有遇到什么惨败。然而图德巴德不同,他的身体非常不好,自幼就是体弱多病。

如果把图德巴德和他父亲对换,那么恐怕图德巴德早就步了自己两个堂哥的后尘,被他那两个亲爱的叔叔给干掉了,从这一点来说,图德巴德是幸运的。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留给图德巴德一个稳定的梅斯王国,虽然仍然在插手东哥特的战争,但是主战场并不在意大利。并且此时克洛泰尔一世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这两位叔祖看起来年纪也大了,没年轻时那么嚣张,所以没人挑战图德巴德对王位的继承。

但是即使没人挑战图德巴德对王位的权威,可是就图德巴德这种素质的国王,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国内的局势呢?

所以图德巴德很快就遭遇到手下贵族对自己权威的挑战:继位以后,图德巴德放弃父亲妥妥逼人的外交政策,试图让军队撤出东哥特人与拜占庭的战场,然后图德巴德就体会到自己对手下分成的控制力——完全没用。

尽管图德巴德下达了从意大利撤退的命令,但是阿勒曼尼亚公爵勒塔里拒绝服从命令,执意在意大利继续作战下去——结果在553年时,被拜占庭击败,全军覆没。

而在图德巴德统治时期,巴伐利亚逐渐形成一个实体,阿吉洛尔芬家族大约就是在图德巴德时代离开勃艮第,到达巴伐利亚的。

随着图德巴德成年以后,他开始给自己物色妻子,他选中的妻子是伦巴第国王卧槽的另一个女儿,同时也是他父亲名义上妻子维斯嘉德的妹妹,沃尔德达拉——不得不说,这种操作非常具有CK风。

可惜的是,沃尔德达拉没能给图德巴德剩下子嗣,公元555年,在经历了长期的病痛与虚弱以后,图德巴德去世,在位7年,享年20岁。

至此,三代单传的梅斯王一脉绝嗣,传国43年。
提奥德里克一世   511—534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   534—548
图德巴德   548—557



(八)勃艮第风云·狠毒的后妈与愚蠢的父亲

贡多巴德确实是我们的老朋友,在第二章中与克洛维一世有过不少互动。


尽管在武勒伊战役中贡多巴德遭到了狄奥多里克的打击,但当克洛维一世于511年去世后,拜占庭突然开始高度赞扬贡多巴德,将他视为克洛维一世之后高卢地区最强大、最有声望的人物,并授予他高卢大元帅的荣誉头衔,以示对贡多巴德的崇敬。


我个人认为,拜占庭如此突然地对贡多巴德如此热情,是希望他能够挑战狄奥多里克,从而减轻自身的压力。


然而,人终究会死去,贡多巴德于516年去世。在关于继承安排方面,贡多巴德吸取了他这一代人的教训,没有将勃艮第分割继承,而是全部传给了他的儿子西吉斯蒙德(?—524年)






(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的作品,画于1451年。《天国:拯救》中大光头西吉斯蒙德的名称来源就是这一位圣·西吉斯蒙德)


或许在贡多巴德看来,这是一个合适的安排,所有领土都在西吉斯蒙德手里,就不用担心像自己这样的兄弟争位。并且自己虽然与东哥特关系恶化,但是西吉斯蒙德娶了狄奥多里克的女儿,还给狄奥多里克添了一个外孙,这就有了一个可靠的盟友。

可以说,贡多巴德对继承人的安排可谓是深思熟虑的,好像是什么都考虑到了,只可惜漏了一点,西吉斯蒙德这位未来被天主教封为圣徒的圣·西吉斯蒙德的智商,这导致贡多巴德的安排打了水漂,勃艮第王国也成为历史。

西吉斯蒙德的妻子是“大帝”狄奥多里克的女儿,狄奥多里克当初就是通过与西吉斯蒙德的联姻,让勃艮第成为自己的姻亲。按理来说抱上这么一条大腿,西吉斯蒙德应该高枕无忧,毕竟虽然妻子早夭,但是妻子成功为自己生下儿子,即西格里克。

可是麻烦也是由西格里克引起的。

在第一任妻子死了以后,西吉斯蒙德很快续弦再娶一个,这个继母和童话中的后妈一样,经常虐待与侮辱西格里克。

继母与继子的冲突在517年的一个勃艮第人节日上激化,西格里克发现自己的继母违反勃艮第的习俗,将自己死去生母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按勃艮第习俗,应该送给西格里克的同胞妹妹),因此西格里克朝着自己的继母吼道:“你不配穿上这件衣服。”

这件事过后,西格里克的继母就对西格里克起了杀心,因此向西吉斯蒙德进谗言,说西格里克试图借助外公狄奥多里克的军队,杀死西吉斯蒙德夺取王位。

西吉斯蒙德与西格里克的关系一直不好,因为由于西吉斯蒙德在正统教会的教堂中长大,是勃艮第人中罕见信奉正统教会的人,成为国王以后采取了极端的反阿里乌斯政策;而西格里克和大多数勃艮第人一样,仍然信奉阿里乌斯异端,两人此前早就因为宗教问题有所冲突,关系及其冷淡。


和西格里克关系并不好的西吉斯蒙德相信了这番鬼话,于是将西格里克灌醉以后,扔到井里淹死,而大祸也就此酝酿。


(九)勃艮第风云·双夹板

西格里克死了,还是被西吉斯蒙德杀得,作为西格里克的外公,狄奥多里克自然有合法的理由入侵,因此狄奥多里克悍然对西吉斯蒙德宣战。

面对狄奥多里克的进攻,西吉斯蒙德无法抵御,因此试图向拜占庭求援,并愿意臣服拜占庭。然而拜占庭觉得这块飞地要来没用,而且对西吉斯蒙德的忠诚表示及其怀疑,所以拒绝了西吉斯蒙德的效忠请求。只能硬挺着面对狄奥多里克,然后西吉斯蒙德就干净利落的丢掉了勃艮第的南部。

而很快,西吉斯蒙德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只有狄奥多里克,公元523年时,墨洛温诸王也将目标瞄准了西吉斯蒙德,发动了入侵。

在很早以前,为了避免被法兰克人进攻,西吉斯蒙德就将自己的女儿苏薇哥达嫁给了提奥德里克一世,与克洛维家族结为亲家。而苏薇哥达也很争气,生下了后来的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按理来说勃艮第与法兰克应该亲密了啊?

可惜,各位别忘了,第一,提奥德里克一世不是克洛维一世的妻子克洛蒂达尔生的;第二,克洛蒂达尔的父亲希尔佩里克二世,就是被西吉斯蒙德的父亲贡多巴德谋杀的,而过了40年以后,是时候报仇了。

公元523年,在克洛蒂达尔的怂恿下,克洛蒂达尔三兄弟,克洛多梅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和克洛泰尔一世联合发动了对勃艮第的入侵,即使是身为西吉斯蒙德女婿的提奥德里克一世也背叛了自己的岳父,派出军队过来打秋风。

西吉斯蒙德带着自己的兄弟戈多玛一起抵御墨洛温诸王,但是刚刚遭遇东哥特蹂躏的勃艮第如何是墨洛温诸王的对手?因此西吉斯蒙德很快失败。

战败以后,戈多玛撒腿就跑,跑到墨洛温诸王找不到的地方,而西吉斯蒙德就不太机灵了,躲藏到一个教堂内,结果被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逮住。

西吉斯蒙德被逮住以后,被克洛多梅尔斩首,然后将尸体丢到井里,死亡地点的类型和他儿子一模一样,也算是报应。

在杀死西吉斯蒙德以后,心狠手辣的克洛多梅尔没有放过西吉斯蒙德的妻儿,为了避免他们哪天杀回来又声索勃艮第王位,克洛多梅尔将他们全部处决,送去陪西吉斯蒙德,正所谓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十)勃艮第风云·戈多玛的反击,韦泽龙斯惨败

西吉斯蒙德死后,勃艮第国王由西吉斯蒙德成功逃掉的弟弟戈多玛继承。比起西吉斯蒙德来说,戈多玛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在主力溃败的情况下,一边聚集仍然支持自己的勃艮第贵族,另一边则出乎意料的拉来狄奥多里克的援助。

狄奥多里克和勃艮第有仇,那也是和贡多巴德与西吉斯蒙德有仇,和戈多玛则没多少仇恨,更何况狄奥多里克也不愿意勃艮第被墨洛温诸王吞并,这样会导致自己的北部边境面临相当强大的压力。

因此前几年刚刚暴打勃艮第的狄奥多里克迅速转换立场,站到戈多玛这边,向勃艮第派出援军。

就这样,凭借着收拢起来的残军和东哥特的援军,戈多玛拼凑出一支军队。而此时克洛蒂达尔三兄弟军队主力已经从勃艮第撤退,只在当地留下一些数量不多的守军,因此戈多玛轻易的击败守军并将其全部屠杀。

当知道戈多玛又杀回来以后,克洛蒂达尔三兄弟重新率军杀了回去,与戈多玛的军队在韦泽龙斯相遇,爆发了韦泽龙斯战役。

韦泽龙斯战役克洛蒂达尔三兄弟被戈多玛打的很惨,战败就不说了,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更是当场战死,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不得不狼狈的退出了勃艮第,戈多玛因此坐稳了勃艮第国王,为勃艮第赢得了暂时的和平。


(十一)勃艮第风云·西吉斯蒙德的尾声

就能力来看,戈多玛是个比西吉斯蒙德出色的多的将领,身为天主教徒的西吉斯蒙德对阿里乌斯教徒占多数的勃艮第的统治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他那些睿智操作就更不用多说,被两面夹攻,最后身首异处,也只能说是活该。

可是在后世的评价中,西吉斯蒙德却要比戈多玛著名的多,岂止是著名的多,到了加洛林时代除非是研究历史的,否则恐怕就没多少人记得戈多玛了,可是即使到文艺复兴时代,西吉斯蒙德之名仍然被捷克人所熟知。

这是为什么呢?

公元535年,西吉斯蒙德的尸体从法国中部的一处井里被找到,然后被转移到教堂内埋葬,最终被天主教册封为圣·西吉斯蒙德,以奖励他对勃艮第王国“传教”的贡献。

而从他与维埃纳主教阿维图斯的通信中可以发现,这位愚蠢的父亲是一位出色的诗人,写的一手古典好诗。

公元1366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卢森堡家族的查理四世将他的尸体转移到波西米亚的首都布拉格,将西吉斯蒙德视作波西米亚王国的守护圣徒,并且给自己的小儿子也取名为西吉斯蒙德,来纪念这一位圣徒。

而查理四世的小儿子西吉斯蒙德后来也当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名的原因,自从西吉斯蒙德加冕神罗皇帝以后,这一位圣·西吉斯蒙德的愚蠢好像在他身上应验了。

尼科堡战役中,西吉斯蒙德率领的十字军被奥斯曼苏丹闪电巴耶塞特一天之内歼灭,西吉斯蒙德狼狈逃窜;

胡斯战争中,他率领的德国十字军更是被胡斯起义军各种花式吊打,成为了一个笑话;

而最后,由于没有儿子,他的女儿连带着领土,波西米亚王国和匈牙利王国,统统送给了女婿,哈布斯堡家族的阿尔布雷希图五世,一方面让卢森堡王朝就此绝嗣,一方面让哈布斯堡重新捧起失落百年的神罗王冠。








第四章:奠基至鼎盛,大统归鄙者


一)叔叔的屠刀


524年的韦泽龙斯战役对墨洛温王朝来说确实是一次惨败,克洛蒂达尔三兄弟中的老大、克洛维一世的儿子克洛多梅尔在这场战斗中不幸阵亡,享年29岁,在位13年。


按照传统,克洛多梅尔的儿子应该继承奥尔良王国的王位。克洛多梅尔与他的勃艮第人妻子甘西柯共育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图德巴德(和第三代梅斯王同名)、贡塔尔和克洛多尔德。


然而,在克洛多梅尔去世后,他的两个叔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和克洛泰尔一世介入了继承问题,并提出孩子继承王位可能存在的危险。为了保护克洛多梅尔的三个儿子免受危险,克洛蒂达尔将他们接到巴黎并由自己抚养,避免了继承问题的发生。


随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排除了大哥提奥德里克一世,瓜分了奥尔良王国。希尔德贝尔特一世获得了大部分领土,而克洛泰尔一世则主要继承了克洛多梅尔的国库。


至于克洛泰尔一世如何夺取克洛多梅尔的国库,这段历史记载并不明确。但据所知,克洛泰尔一世在克洛多梅尔去世后表示自己27岁了,妻子还是太少,因此迎娶了克洛多梅尔的妻子甘西柯,并成功取得了克洛多梅尔的国库。


甘西柯与克洛泰尔一世没有子嗣,于532年去世。关于532年的那场惨剧和甘西柯之死是否有关,目前并没有明确的历史记录。


(二)东哥特的衰弱

公元526年,东哥特国王“大帝”狄奥多里克去世,而拜占庭却迎来了古典时代最后一个伟大的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一世,面对不稳定的东哥特王国,查士丁尼一世磨刀霍霍的准备动手。

其实东哥特早在狄奥多里克晚年就已经不稳,一度被迫臣服的汪达尔人在523年脱离东哥特控制,狄奥多里克死前确实准备远征汪达尔,但是随着他的死去而不了了之。

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克二世在507年的武勒伊战役被克洛维一世杀死以后,西哥特就由狄奥多里克以摄政王的身份控制,当狄奥多里克去世后,东哥特与西哥特也分家了。

而狄奥多里克原本预定的继承人,是他的女婿尤托里克,尤托里克娶得是狄奥多里克与克洛维一世妹妹奥德福莱达生下的女儿阿拉马训莎。

可是尤托里克于522年以42岁的寿命去世,死的比狄奥多里克使得还早,结果在5年后狄奥多里克去世以后,东哥特的王位由尤托里克的儿子,10岁孩童阿塔拉里克(526—534)继承,以阿拉马训莎摄政。

奥德福莱达或许可以称为一个法兰克人,但是到她的女儿,自幼成长在意大利的阿拉马训莎,已经变为一个精神罗马人了,她试图用罗马文化教导阿塔拉里克,因此与东哥特贵族产生了冲突。

双方互相争夺阿塔拉里克的教育权,最后教育出来的阿塔拉里克,变成一个嗜酒如命、品行邪恶的昏君,也因为酗酒而早夭。

这么一个国王自然是不得人心的,而又面临着拜占庭的进攻,让东哥特的政权相当混乱,这种混乱使狄奥多里克时代不惧怕的法兰克成为了惧怕的对象。

毕竟东哥特人明白,法兰克只想要财,顶多在要些通向地中海的出海口,然而拜占庭却想要的是东哥特的毁灭,光复七丘之城。

因此在536年时,东哥特通过没有战争的和约,将普罗旺斯割让给墨洛温诸王,法兰克至此才获得通向地中海的出海口,也算是完成了克洛维一世的遗愿。

最后插一句阿拉马训莎的结局,她后来失去了权柄,被囚禁在托斯卡纳,然后在535年洗澡时,被堂兄图德巴德谋杀(注意与第三代梅斯王图德巴德不是一个人),克洛泰尔一世因此找上门来,要求图德巴德提供给自己5万金币,否则自己就要入侵。

面对克洛泰尔一世的威胁入侵,图德巴德服软并送出5万金币,就在克洛泰尔一世美滋滋的等着横财上门时,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叔侄两却抢先一步截获了赎金,然后在克洛泰尔一世找上门来之前将他瓜分。

而克洛泰尔一世后来既没对两人采取直接的报复措施,也没有提出控诉,看起来目测是怂了。



(三)西哥特战争·征讨异端


前文我们说过,克洛维一世成年的子嗣一共有4儿1女,4个儿子就是墨洛温诸王,这一点我们已经说过了,而女儿则与生母有着相同的名字,也叫做克洛蒂达尔。

克洛蒂达尔在成年以后,被嫁给阿里里克二世的儿子,西哥特国王阿拉马利克(也就是被狄奥多里克摄政的小国王),但是两人的婚姻并不幸福,因为克洛蒂达尔是天主教徒,而阿拉马利克是阿里乌斯教徒,两人时常因为信仰问题发生肢体冲突。

到了公元531年时,克洛蒂达尔无法继续忍耐家暴,因此将一条染血的毛巾递给他的大哥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来证明阿拉马利克对自己的虐待。

当得知妹妹被虐待以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勃然大怒,因此叫上克洛泰尔一世,两人气势汹汹的杀向西哥特。

为什么希尔德贝尔特一世要收拾西哥特呢?除了克洛蒂达尔被虐待的原因以外,还有就是因为西哥特不老实,这些年来不断的尝试夺回在武勒伊战役中失去的土地,零零散散的还真被西哥特夺回一些地,于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打算把不老实的西哥特暴打一顿。

战争过程没什么可说的,非常顺利,阿拉马利克一败涂地,在逃亡巴塞罗那以后,被西哥特王国内的野心家谋杀,而西哥特将这些年偷偷夺回来的土地又被墨洛温夺走。

这次战争结束以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干脆将克洛蒂达尔带回巴黎,与阿拉马利克离婚。可是不知道在返程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克洛蒂达尔死于回家的路上,没能看到故乡,享年31岁。


(四)叔叔的屠刀·屠刀举起


到了公元532年的时候,距离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战死已经过了8年,他那三个儿子也逐渐长大,因此成了两位叔叔的眼中钉。

别忘了,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13岁就能上阵砍人,而克洛多梅尔的三个儿子看年纪也越来越接近了。

他们又没有放弃对奥尔良王国的继承权,要是等他们长大以后,想要讨回父亲的奥尔良王国该怎么办?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寻思一阵,还是觉得需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自从524年奥尔良王国被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瓜分以后,克洛多梅尔的三个儿子,图德巴德、贡塔尔和克洛多尔德就被赶走,由他们的祖母,也就是克洛泰尔一世的母亲,克洛蒂达尔在巴黎抚养。

然而巴黎毕竟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地盘,因此在532年的一天,克洛蒂达尔收到了儿子的礼物,一把剪刀与一把剑。

法兰克人的习俗是留长长的头发,在法兰克人看来,长头发代表着对国家的统治权,因此如果用剪刀将头发剪掉,代表着法兰克人放弃声索继承权。

所以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礼物的意思,就是问自己的母亲,是要剪刀还是要剑?要剪刀就剪掉自己孙子的长发,把他们送进修道院,废除他们的继承权,这样大家都开心;要是要剑,那么他们就得死。

克洛蒂达尔倒也光棍,体现出一个日耳曼人的残忍,她是这么回答道:“如果我的孙子不能成为国王,那么与其剪掉长发,不如杀死他们。”

于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就腾腾腾的杀到巴黎,三兄弟的小儿子克洛多尔德被效忠者救走,但是老大图德巴德与老二贡塔尔却被逮到了。

估摸着约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心里,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是独自来的,见面以后,克洛泰尔一世直接一剑捅死了离自己近的图德巴德。

看到图德巴德被捅死,贡塔尔吓昏了,他扑到在自己的二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脚下嗷嗷大哭,苦苦哀求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放过自己。

侄子的哭声似乎触动了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他想要放过贡塔尔,但是克洛泰尔一世却发话了:“你需要完成这起谋杀,这是巩固权力的唯一途径。”

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最终倾向了克洛泰尔一世,但是他不忍看到向自己哀求的贡塔尔,因此把贡塔尔交给克洛泰尔一世处理。克洛泰尔一世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对方是自己的侄子,因此将贡塔尔刺伤以后活活勒死。

这或许是2年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站在提奥德贝尔特一世这边的原因。




描绘克洛泰尔一世杀死他两个侄子的图画,哭泣的女人是克洛维一世的妻子克洛蒂达尔
  
图德巴德与贡塔尔死了,但是老三克洛多尔德还活着,所以他的两个好叔叔开始追捕克洛多尔德。

在逃避了一段时间以后,发觉逃不下去克洛多尔德与他的叔叔达成和解,克洛多尔德愿意剪去自己的长发,放弃自己对奥尔良王位的宣称,去教堂当一个与世无争的修士。由于克洛多尔德的识相,两个叔叔放过了他,克洛多尔德也因此作为一个牧师暂时活了下去。

是的,暂时活了下去,因为到560年时,克洛多尔德以38岁的年纪英年早逝。1年后,他最后一个活着的叔叔克洛泰尔一世去世。

我个人认为,克洛多尔德的死是克洛泰尔一世下的手。



(五)勃艮第风云·勃艮第的灭亡

杀掉克洛多梅尔的三个儿子以后,两个叔叔究竟有何感想呢?我觉得或许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产生了一丝愧疚,但克洛泰尔一世可能杀上瘾了,想要再来一次。

而现实也给了他机会,公元534年,克洛泰尔一世大哥提奥德里克一世病重,人还没死,克洛泰尔一世就急匆匆的对侄子提奥德贝尔特下了手。

然后过程也说了,克洛泰尔一世被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和希尔德贝尔特一世联起手来狂殴,如果不是天降大雨,克洛泰尔一世可能性命不保。

不过在这一场内战以后,叔侄三人又愉快的联起手来,放下了之前不开心的往事,将目标瞄准勃艮第。

戈多玛在524年的韦泽龙斯战役打赢法兰克人以后,依靠着狄奥多里克的庇护,为勃艮第赢得了一段时间,然而随着狄奥多里克的死,东哥特政局日益混乱,法兰克人于532年卷土重来,这一次,已经没有第二个狄奥多里克来救援勃艮第了。

所以在534年时,戈多玛所统治的勃艮第被墨洛温三王灭亡并瓜分,勃艮第人的勃艮第王国就此成为历史。


(六)克洛泰尔一世的婚姻

正如我之前多次说过的那样,法兰克人虽然是正统教会信徒,但他们仍然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妻子,只要她们自愿。


在这方面,克洛泰尔一世的妻子就很多,但他唯一生下继承人的妻子都来自英格尔。英格尔是图林根三兄弟中的巴德里克的女儿,至少在517年前就嫁给了克洛泰尔一世并生下了子嗣。


除了英格尔,巴德里克还有另一个比她小二十多岁的女儿阿贡德。然而,阿贡德因为患有小儿脊髓灰质炎和瘸腿,所以婚姻方面有些困难。


为了解决妹妹的婚姻问题,英格尔请求克洛泰尔一世帮助找个丈夫给阿贡德。克洛泰尔一世立刻答应了,并审查了阿贡德后决定娶她。于是,英格尔姐妹都成了克洛泰尔一世的妻子。


除了英格尔姐妹,克洛泰尔一世还有另一个妻子,名叫拉德贡。拉德贡是图林根三兄弟中的大哥博塔查尔的女儿,也就是英格尔和阿贡德的堂姐妹。他们结婚于538年或540年,但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没有生育子嗣,并于550年完全决裂。


550年,克洛泰尔一世发现他的兄长没有将图林根王室的男性成员全部杀死,所以他决定彻底清除干净。当拉德贡得知她家族最后一个男性成员被杀后,与克洛泰尔一世彻底决裂,并逃离了王宫,去普瓦图当修女。


值得一提的是,英国人似乎很喜欢拉德贡,因此许多英国教堂都以她的名字命名,尤其是剑桥,拉德贡被视为剑桥的守护圣徒。


除了英格尔姐妹和拉德贡外,克洛泰尔一世还有另外两位妻子。一位是克洛多梅尔的遗孀,克洛泰尔一世的二嫂甘西柯,他依靠娶甘西柯获取了克洛多梅尔的财富。另一位是沃尔德达拉,她是克洛泰尔一世的侄孙,也是第三代梅斯国王图德巴德的遗孀。克洛泰尔一世通过迎娶沃尔德达拉获得了图德巴德去世后的梅斯王国遗产。可以说,克洛泰尔一世对自己的亲戚的妻子很着迷。


(七)克洛泰尔一世的子嗣们

克洛泰尔一世最早的两个孩子,贡塔尔与希尔德里克,生母不明,并且早夭。

克洛泰尔一世只有一个女儿,是和英格尔生下的克洛辛斯。

前面说过,克洛泰尔一世为了在图德巴德去世(555年)以后能继承梅斯王国的财富,因此娶了图德巴德的遗孀沃尔德拉达,并且继续与伦巴第人维持姻亲关系。

可是这种乱伦行为被主教们谴责,最终迫使克洛泰尔一世不得不和沃尔德拉达离婚,沃尔德拉达在离婚以后嫁给巴伐利亚公爵加里波。

而没法和沃尔德拉达结婚,就需要有新的人来维持对伦巴第的姻亲关系,所以克洛泰尔一世选择了克洛辛斯,让她嫁给伦巴第人领袖阿尔博因。

克洛泰尔一世剩下的五个儿子中,一个是和阿贡德生的,三个是和英格尔生的,还有一个是和一个只有名字流传下来的女人生的。

英格尔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叫做查理贝尔特一世,出生于517年;第二个儿子是贡特朗一世,出生于532年;第三个儿子是西格伯特一世,出生于535年;第四个儿子是与阿贡德生的希尔佩里克一世,出生于539年。

此外,克洛泰尔一世还有一个出生时间不明的儿子,叫做勒姆,他的生母只留下名字,其他事迹不明。

以上,则是克洛泰尔一世子嗣的情况。

克洛泰尔一世子嗣们早在克洛泰尔死前,就经常被克洛泰尔一世指派去参加战争,积累自己的经验。

比如531年对西哥特国王阿拉马利克战争时,克洛泰尔一世就派了自己的长子(查理贝尔特一世)参战。

而在541年时,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与克洛泰尔一世再一次发动对西哥特人的入侵,这一次克洛泰尔一世带了3个儿子去参战。

这又是一次痛快淋漓大胜的战争,在这一次战争过后,西哥特人在阿基坦地区的领土萎缩到只剩下赛普提尼亚一带。

(八)萨克森战争

图林根人已经在531年的战争中向法兰克人投降,并愿意每年缴纳猪贡来表示自己的臣服。因此在图林根人之后,如果法兰克想要向东继续扩张,下一步就是萨克森人,于是克洛泰尔一世罕见的没有在哥哥或者侄子的协同下,首次独自发动战争。

克洛泰尔一世约在555年的战争中击败了萨克森人,强迫萨克森人每年提供五百头牛,作为给法兰克的贡品。然而萨克森人很快就再次发动叛乱,据某些消息声称,萨克森人这一次叛乱是受到克洛泰尔一世的二哥,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煽动。

奇怪的是,在这一次叛乱中,不知道克洛泰尔一世是老糊涂了还是什么原因,对萨克森人反叛应对异常迟钝,宣称只要萨克森人同意和平并继续臣服自己,那么克洛泰尔一世将会宽恕他们的叛乱。

萨克森人拒绝了克洛泰尔一世的提议,而克洛泰尔一世的手下也被克洛泰尔一世的软弱所震怒,乃至对他发出死亡威胁。

最终,无奈的克洛泰尔一世只能对萨克森人发动一场决战,通过一场血腥的战争胜利,重新确立了法兰克人对萨克森人的统治地位。

就在克洛泰尔一世和萨克森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了克洛泰尔一世战死的消息,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九)父子相残·被鼓励的野心

奥弗涅,位于阿基坦地区,也就是罗马的高卢地区的南部。早在第一代梅斯王提奥德里克一世统治时期,当地就发生过反法兰克人的叛乱,还是由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所平定的。

公元555年,第三代梅斯王图德巴德病危,不老实的克洛泰尔一世立刻动起了歪心思,派遣他的儿子勒姆前去攻占奥弗涅。勒姆成功攻下了奥弗涅,这一点让克洛泰尔一世十分满意,可是之后产生的后果,却让克洛泰尔一世没有想到。

当占领奥弗涅以后,勒姆就不想把奥弗涅还给他的父亲。

此时克洛泰尔一世已经58岁,对于法兰克人来说,是相当老的年龄,想当初克洛泰尔一世14岁时,就已经统治广袤的苏瓦松,自己为什么不行?因此这次控制奥弗涅,激起了勒姆的野心。

或许刚刚控制奥弗涅的时候,勒姆的心情还是忐忑不安的,毕竟克洛泰尔一世统治四十年的威望不容小觑,然而勒姆的野心却受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的鼓励,从而被放大,朝着最危险的方向滑去。

鼓励、纵容、刺激勒姆野心的人,是他的二叔,巴黎王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克洛泰尔一世此时唯一活着的哥哥,真正意义上最强大的法兰克国王。

在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鼓励、纵容下,趁着克洛泰尔一世此时还在与萨克森人作战,勒姆很快就将自己控制的领地蔓延到普瓦图、图卢兹等地,成长为一个不小的势力,他开始试图在父亲还没有死之前,就成为新的国王。

勒姆势力的增长引起了兄长的警觉,因此勒姆的兄长,查理贝尔特一世与贡特朗帅兵前来向勒姆发出最后通牒,要么放弃属于父亲的土地,要么就开战。

面对最后通牒,勒姆选择开战,然而战役却因为风暴而没能开打,趁着这短暂的休战期,勒姆放出谣言,说克洛泰尔一世在与萨克森人的战斗中战死。

听到这个谣言,查理贝尔特一世与贡特朗立刻撤军,准备回勃艮第准备分割克洛泰尔一世的领土。

“克洛泰尔一世在和萨克森人的战争中战死”这个谣言很快在高卢大肆流传,因为不仅仅勒姆在传播这个谣言,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也跟随着勒姆一起传播这个谣言,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而确实克洛泰尔一世与萨克森人打的非常凶,这也给谣言有了合适的土壤。

趁着克洛泰尔一世手下人心惶惶的时候,勒姆趁机大肆攻城略地,将自己的势力扩张到更多的地方。

更让他春风得意的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将向自己效忠的封臣,奥尔良伯爵的女儿许配给他,或许在勒姆看来,自己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中意的继承人,这是在肯定自己将要作为法兰克人的王。


(十)父子相残·靠山倒

此时的勒姆无疑是春风得意,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在支持自己,自己的领土日益扩大,在勒姆看来,自己的目标即将达成。

可是就在此时,公元558年,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去世,他没有儿子,只有2个女儿,而女性无权继位,因此巴黎拥护克洛泰尔一世成为他们的国王,克洛泰尔一世成为全法兰克人唯一的国王,局势瞬间反转。

巴黎王希尔德贝尔特一世(496,511—558)死了,在位47年,享年62岁,虽然财富不如克洛泰尔一世那么多,但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领土要比克洛泰尔一世大,仅次于梅斯王国。因为在历次扩张中,希尔德贝尔特一世都是将最好的领土并入自己的巴黎王国。

很难评价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一生,他有和侄子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共同抵御克洛泰尔一世的往事,也有帮助妹妹克洛蒂达尔伸冤而发动的战争,但是和克洛泰尔一世一起杀死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的两个孩子,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洗不掉的黑点。

而在人生的尽头,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做出的选择也很让人疑惑,勒姆能那么跳无疑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纵容与鼓励有关,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一死,巴黎就倒戈迎回克洛泰尔一世来看,巴黎明显不欢迎勒姆。如果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或者他儿子图德巴德还活着的话,巴黎或许会欢迎他们,可是他们都死的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还早,这就意味着他的继承人只剩下克洛泰尔一世。

并且,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死之前,巴黎仅仅是与克洛泰尔一世做斗争,说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并没有与克洛泰尔一世完全撕破脸,进入全面战争。所以既帮助勒姆又不尽力帮助,既与克洛泰尔一世敌对又不下死手,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在人生的尽头究竟在想什么?

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在想什么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勒姆的靠山倒了,他要倒霉了。

(十一)父子相残·杀子

公元524年,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29岁)战死,奥尔良王国被瓜分;公元555年,三代单传的梅斯国王图德巴德(20岁)英年早逝,梅斯王国绝嗣,大部分领土被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继承;公元558年,巴黎王希尔德贝尔特一世(62岁)去世。

至此,在墨洛温一世死后的第47年,法兰克再次被归为一个国王,61岁的克洛泰尔一世。

不过克洛泰尔一世来不及享受成为唯一的王的喜悦,他就得先平定自己那桀骜不驯的逆子,勒姆的叛乱。

面对自己父亲,勒姆没有死战的勇气,他很快战败,丢掉了所有领土,然后带着妻子逃亡布里塔尼,而勒姆的岳父奥尔良伯爵,也受到克洛泰尔一世的惩戒。

以克洛泰尔一世的军力可以看得出来,克洛泰尔一世还勉强将勒姆当做儿子,因此在勒姆逃亡布里塔尼以后,没有对勒姆赶尽杀绝。

可是勒姆实在是不给面子,559年8月份时勒姆充当了带路党,带领着布里塔尼人入侵法兰克边境,摧毁了许多城镇。

克洛泰尔一世应该是有给过勒姆机会,给勒姆自己滚蛋的机会,然而勒姆已经深深地怨恨上自己的父亲,所以死活不接受克洛泰尔一世给的机会。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没有办法了,在勒姆已经带着布里塔尼人在法兰克边境肆虐了一年以后,克洛泰尔一世才终于决定讨伐勒姆以及那一撮讨厌的布里塔尼人。

已经63岁,又接连遭遇悲伤事情的克洛泰尔一世或许此时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因此这一次讨伐是在他的小儿子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陪同下出发的,并在560年的11月或12月时才与勒姆交战(所以说克洛泰尔一世给勒姆很多让他自己滚蛋的时间,可惜勒姆不珍惜)。

勒姆毫无悬念的再次战败,但是他再次成功的逃亡,逃到布里塔尼人安排的船上,准备前往不列颠岛。可是此时勒姆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与孩子没能成功逃出来,因此勒姆返回决定去把他们接出来。

这一次,勒姆没能逃脱克洛泰尔一世的追捕,克洛泰尔一世残忍的让人将勒姆全家给勒死——包过他的孙子在内,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扔进小屋中烧掉。

杀死勒姆以后,克洛泰尔一世才懊悔不已,悲痛的他去了图尔的圣马丁墓前忏悔恳求宽恕,然而不久以后(561年)就在王宫中逝世。



(十二)最后的荣光


克洛泰尔一世死了,老实说我个人不是非常喜欢这个人,比起他的父亲来说克洛泰尔一世显得要卑鄙的多。

总管克洛泰尔一世的一生,真正由他一个人进行的对外战争,恐怕只有555年对萨克森人的征讨,而在这场战争中,克洛泰尔一世表现异常的怂,别人都打上门来了,克洛泰尔一世还觉得“莫如和谈便”,最后是在手下的逼迫下,才雄起一回,去进攻萨克森人。

而对内战争呢?试图吞掉梅斯的行动中(534年),被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与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叔侄俩联手暴打,不是天降大雨也不知道结局如何。而在征讨逆子勒姆的战役中,如果不是希尔德贝尔特一世去世,胜负也未可知。

在墨洛温时代的对外扩张中,克洛泰尔一世所做的,大多是和兄弟乃至侄儿们一起进攻,不管是两次对战勃艮第,还是两次对战西哥特,亦或是对战图林根,全都是拉上亲戚一起上的。

所以在战争方面,对克洛泰尔一世这人真是未见其能。但是相反,在欺负孤儿寡母方面,克洛泰尔一世可谓是将技能点点到满值。

524年奥尔良王克洛多梅尔战死后,克洛泰尔一世娶了对方的遗孀,顺便赶走了他三个孩子,还在532年将他们杀死,以绝后患。

534年时大哥提奥德里克一世病危,克洛泰尔一世又想动手,结果可惜的是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不是孤儿,他只比克洛泰尔一世小6岁,结果动手不成反被揍。

555年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儿子图德巴德去世,克洛泰尔一世又动手,顶着乱伦的骂名娶了侄孙老婆,虽然被主教们逼迫离婚,但是财富已经拿到手了。

或许是这些缺德事做的太多,在人生的尽头,克洛泰尔一世也不得不杀掉自己的逆子,然后又因为泄愤而杀掉自己的儿媳与孙子。

就我个人而言,是非常不喜欢克洛泰尔一世这个人,不过即使如此,克洛泰尔一世也代表着墨洛温的法兰克最后的大规模扩张。

自他这一代以后,之后的墨洛温诸王对于内斗的兴趣要远远高于对外扩张的兴趣,先是同室操戈,再是和“曹操们”做斗争,斗争失败以后,逐渐陷入被后世所说的“懒王时代”,乃至最终被加洛林家族取代。


(十三)克洛泰尔一世时代的文化


在高卢的北部,由于法兰克人进入的较早,因此更加日尔曼化一些,但是即便如此,比起那些仍然在黑森林中的老乡来说,法兰克人不可避免的罗马化起来,乃至于语言都逐渐变为罗曼语族。

事实上在高卢北部长期存在两种语言,法兰克语与拉丁语,而法兰克语的西法兰克人一直到九世纪时才逐渐消失,演变为法兰西人。

法兰克地区与阿基坦地区的区别就在于,法兰克地区被蛮族破坏的更严重,因此当地有大量的王室土地可以进行分配,而阿基坦地区留下了许多罗马遗蕴。

不过随着墨洛温对当地的统治开始稳固以后,法兰克地区也吸引了大批来自阿基坦与爱尔兰的人才,让他们过来帮助墨洛温诸王进行统治,法兰克的修道院文化也由此兴起,走出被蛮族破坏的黑暗时期。

再看阿基坦地区,罗马人残留的文化更加深厚,乃至于即使被西哥特人与法兰克人反复拉锯的情况下,罗马时代留下的元老院仍然艰难的在当地存在,履行着对政府与教会的领导义务,这些元老院一直苟延残喘到七世纪才逐渐消失。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墨洛温诸王都想仍然用蛮族的体制,废弃罗马的制度,比如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他就曾经提拔了一个阿基坦的元老院元老帕尔特尼乌斯,试图在自己的梅斯王国推行罗马式的税制,使用罗马式的官吏系统。

然后就和中国无数改革者一样,当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在548年去世以后,帕尔特尼乌斯就立刻被梅斯王国的贵族们杀死,他的改革成果也付之东流。

此外,在阿基坦这些罗马遗蕴的帮助下,阿基坦产生了所谓古典文化晚期的最后一波高峰,涌现出不少的接触文学家。

在这批文学家中,有此前经常提到的图尔主教格雷戈里,来自亚平宁半岛的诗人福图纳图斯,还有老熟人,克洛泰尔一世的妻子拉德贡,都是这个时代文学方面的佼佼者,。

然而这昙花一现的古典文化晚期高峰,随着七世纪阿基坦地区元老院的消失而消亡,事实上从阿基坦地区最后一个古典文化的代表人物,图卢兹语法学家维吉利乌斯·马洛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阿基坦地区的文学在逐渐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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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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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同室操戈子嗣斗,血染高卢四十载


(一)第二次瓜分的第二批继承者们


公元509年,克洛维一世统一法兰克,然而只当了2年法兰克国王就在公元511年去世,留下四个儿子,老大提奥德里克一世,老二克洛多梅尔,老三希尔德贝尔特一世,老幺克洛泰尔一世来瓜分自己的王国,这四个儿子中,只有老大是不知名生的,小的三个都是克洛蒂达尔的子嗣。

从这一点来看,克洛泰尔一世与克洛维一世是如此的相像。

克洛泰尔一世通过欺负孤儿寡母与躺着继承老三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领土,在588年统一了法兰克,只当了3年法兰克国王就在561年去,也是留下四个儿子瓜分自己的王国,而这四个儿子中,也有一个儿子和其他三个儿子不是一个妈生的,只不过克洛泰尔一世那一代是大儿子,而克洛泰尔一世儿子这一代是小儿子。

继承了克洛泰尔一世的法兰克王国的四个儿子,按年龄从大到小来排序,分别是英格尔生的查理贝尔特一世(517,561/44岁—567/6年),贡特朗(532,561/29岁—592/31年),西格伯特一世(535,561/26岁—575/14年),以及阿贡德生的希尔佩里克一世(539,561/22岁—584/23年)。

在561年对克洛泰尔留下的法兰克王国瓜分中,就如同第一次瓜分一样,身为长子的查理贝尔特一世瓜分到最多,乃至于几乎一半的领土都归为他统治,以巴黎为首都,因此成为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以后的第二任巴黎王。在这次瓜分中,整个法兰克王国乃至于阿基坦的东部全部被查理贝尔特一世占据,此外普罗旺斯以南部为基准,查理贝尔特一世也占据了一半以上的土地。




查理贝尔特一世发行的货币,当然这东西已经损毁的看不出什么了

贡特朗被称为第二代奥尔良国王,他的领土从法兰西中部的奥尔良没有被隔开的一路蔓延到勃艮第,几乎占据了所有昔日的勃艮第王国,甚至延伸到阿尔萨斯境内。

西格伯特一世分到梅斯这块地,但是此时西格伯特一世的领土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的梅斯,经过前三代梅斯王的扩张,领土蔓延到图林根、部分萨克森的领地,而且甚至将阿勒曼尼亚人作为自己的羁索区,此外在阿基坦地区还有一块飞地。

小儿子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领土是最小的,作为苏瓦松王的他,大约就是今天弗兰德斯地区。希尔佩里克一世为什么分到的土地是最小的呢?这和他在克洛泰尔一世死后做的事情有关,对于这一点,我们之后细说。





(二)三大王国的形成·想学老爹姐妹双飞结果被绝罚的某个倒霉货



在墨洛温王朝的早期,所谓王国,无疑是指被克洛维一世四个儿子瓜分的巴黎、奥尔良、梅斯、苏瓦松这四个王国,然而到了中期,随着墨洛温王朝的领土扩大,逐渐形成了新的3个王国,即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纽斯特里亚王国和勃艮第王国。

勃艮第王国自然不用多说,也就是克洛维一世娘家的那一片地区;纽斯特里亚王国位于如今法国北部的西侧,主要是克洛维一世起家的地方;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位于如今法国北部的东侧,靠近法兰克王国祖地。

不过从克洛泰尔一世死后王国被四分可以看出,此时还没正式形成三大王国的概念,还在用克洛维一世时代的四分法。那么法兰克是如何从四大王国走向三大王国的呢?这与一个人的死有关,克洛泰尔一世的长子,查理贝尔特一世。

身为巴黎王的查理贝尔特一世,由于划分到最多的领土,无疑是克洛泰尔一世死后法兰克四王中最强大的国王。

查理贝尔特一世早年就在父亲的调遣下外出作战,比如在平定兄弟勒姆叛乱时就有出场,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就是了,他听信、或者故意相信父亲已死的谣言,放弃对勒姆的进攻,使得勒姆有喘息之机,走向后来的结局。

而查理贝尔特一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很有曾祖希尔德里克的遗风,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并且在纵欲上,很希望学习自己的父亲克洛泰尔一世的遗风。那怎么学习呢?比如同时娶了一对姐妹作为自己的妻子,这不也算是缅怀老爹吗?

毕竟克洛泰尔一世不就是这么做的嘛,查理贝尔特一世的母亲英格尔,和苏瓦松王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母亲阿贡德,不都是图林根领袖巴德里克的女儿?亲姐妹啊!所以父亲做的,我凭什么做不得?何况我又没连堂姐都一起娶了对吧?

但是这件事你还真就做不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敢学你爹?何况你爹再怎么着,也是找了个贵族姐妹花,图林根的公主,你倒好,找了个羊毛梳理工的女儿们,你不丢人弟弟们还替你丢人呢。

于是法兰克教会的主教们聚在一起开了次会议,会议最终裁定查理贝尔特一世迎娶两个姐妹属于乱伦。

接着查理贝尔特一世就创造了一个记录,他是墨洛温诸王中,第一个被教会绝罚的国王,他的子嗣也因此失去了对王国的继承权。

公元567年,在位仅6年的查理贝尔特一世去世,享年50岁,比起他的爷爷来说,这个寿命算是高的。


(三)三大王国的形成·瓜分大哥的遗产


随着查理贝尔特一世在567年死去,他的三个弟弟踢开了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子嗣,自个瓜分了查理贝尔特一世那庞大的领土,奥斯特拉西亚、纽斯特里亚和勃艮第这三个法兰克次王国的雏形,也因为这一次瓜分而形成。

勃艮第国王是老二贡特朗,本来在查理贝尔特一世没死之前,勃艮第王国昔日大部分的领土就是被贡特朗继承的,这一次瓜分只是肯定了他的地位。(不过如今的勃艮第王国已经超过勃艮第独立时期勃艮第王国的范围)

然而在勃艮第王国中勃艮第人占据着主要地位,这就导致贡特朗必须与勃艮第元老院结合才能统治他的王国,这个王国内部勃艮第人贵族与法兰克人贵族之间的嫌隙,一直到7世纪中叶才逐渐弥合——以勃艮第人死球的代价来说。

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是老三西格伯特一世,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首府仍然在梅斯,而王国的领土位于法兰克的东部,从香槟一直蔓延到莱茵河右岸,至于阿勒曼尼亚人这个桀骜不驯的高自治部落,则遵循梅斯前身一样,被奥斯特拉西亚所管辖着。

纽斯特里亚国王是老幺希尔佩里克一世,这一次瓜分中他可以说是赚大发了,除了手中原有的苏瓦松,再加上巴黎、图尔这些地全部拥有悠久历史的土地全都落入他的掌控中,从一个菜鸡一跃成为可以与哥哥们匹敌的国王。

他的土地被称为纽斯特里亚,即法兰克的新西区,也是现今法兰克最繁华的核心地带,同样是法兰克人的基本盘,要知道,法兰克的铸币厂就在当地,未来纽斯特里亚能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称雄,这点无疑是很重要的因素。

至于一望无际的阿基坦,以及东侧税收颇高的普罗旺斯这两个后娘养的孩子,也被兄弟三人重新瓜分,但是这份瓜分没有满足三人的愿望,或许三人都认为自己吃了亏,导火线从这次瓜分已经埋下,就等着到适当的时候开花结果。


(四)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子嗣们

查理贝尔特一世是法国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他的正妻是英格贝佳,虽然出生不详,但据说她性格童真可爱。然而,查理贝尔特一世却爱上了羊毛工的两个女儿梅洛富丽达和玛克威法,这引起了英格贝佳的嫉妒。


为了让查理贝尔特一世不喜欢梅洛富丽达姐妹,英格贝佳偷偷做掉了羊毛工的工作,并希望当查理贝尔特一世看到羊毛工的懒惰时会讨厌梅洛富丽达姐妹。然而,查理贝尔特一世去看时发现羊毛工正常工作,对英格贝佳感到生气并与她离婚,随后迎娶了玛克威法。


关于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子嗣情况,由于他被绝罚,他的子嗣失去了继承权,这给了编写家谱的人以机会。有传言称,查理贝尔特一世和英格贝佳共生育了4个孩子。


长女贝利特嫁给了奥斯特拉西亚的法兰克议会成员安斯博特斯,据说他们生下了梅斯主教阿诺尔德,而阿诺尔德据说是阿努尔夫的父亲。而阿努尔夫则是查理马特的曾祖父,也就是查理曼的高祖。


查理贝尔特一世还有一个同名儿子,艾斯拜的查理贝尔特,据说后来法国卡佩王朝的主支,罗伯特家族就是从他的后代中诞生的。


可以说,加洛林家族和法国的卡佩家族的家谱,都可以追溯到查理贝尔特一世,在与墨洛维家族联系上。


此外,查理贝尔特一世还有一个女儿伯莎,她嫁给了肯特小型国王希伯特,这在基督教史中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伯莎在肯特的坎特伯雷修建了一座教堂,标志着盎格鲁撒克逊蛮族占领不列颠南方后,正统教会再次在南部地区兴起。肯特小型国王也因此成为盎格鲁撒克逊蛮族国王中第一个改信天主教、抛弃奥丁的国王。


据我所知,后来英国的坎特伯雷主教在全英格兰的地位最高,这可能与伯莎的影响有关。

(五)仇恨的开始


561年克洛泰尔一世死的时候,最鸡贼、最像当初克洛泰尔一世的人,是他的小儿子希尔佩里克一世,他一听父亲死了,就立刻动手夺遗产。

克洛泰尔一世将自己的国库放在伯尼,希尔佩里克一世就立刻冲到伯尼去,抢在三个哥哥反应过来之前把伯尼的藏宝拿到手,接着进入巴黎想要宣布自己为王。

克洛泰尔一世本来就因为和其他三人是同父异母兄弟不受待见,这次还这么跳,结果就被三个哥哥针对,再加上国内贵族对于希尔佩里克一世不受待见,因此希尔佩里克一世很快就遭到了报应。

希尔佩里克一世从伯尼抢来的财富还没捂热就又被抢走,然后在561年正式瓜分土地时,希尔佩里克一世得到的土地是最少的。少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只有分到最多土地的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六分之一,西格伯特一世的五分之一,贡特朗的三分之一。

从这件事以后,希尔佩里克一世就深深的恨上西格伯特一世,并演变为漫长的敌意,一直延续到两人的后代整整四十余年,直到一方的后代被杀光为止。


(六)砰的一声炸开啦


或许希尔佩里克一世曾经掌控过梅斯,然后又被哥哥们夺走,所以早在562年的时候,希尔佩里克一世就试图重新恢复对梅斯的统治。

这个要求对于西格伯特一世来说就是笑话,此时查理贝尔特一世还没死,西格伯特一世的首府就是在梅斯,你想要梅斯?怕不是还在梦中呦。

因此两人立刻爆发了冲突,同室操戈这出大戏在克洛泰尔一世死后不到1年,就砰地一声上演了。西格伯特一世(27岁)在562年以入侵苏瓦松作为对希尔佩里克一世(23岁)痴心妄想的回答。

在西格伯特一世的这场入侵中,不知希尔佩里克一世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的长子提奥德贝尔特(?—575)来指挥战斗。

提奥德贝尔特出生年不详,但可以肯定,既然希尔佩里克一世此时只有23岁,提奥德贝尔特也就大不到那里去。

不知道希尔佩里克一世让他去守城的理由,是不是觉得他和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有着相同的名字,对方可以13岁砍丹麦人,自己儿子也可以?

如果希尔佩里克一世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西格伯特一世用事实狠狠地扇了希尔佩里克一世一巴掌,告诉他提奥德贝尔特一世的威风不是谁都可以做的。于是西格伯特战胜了提奥德贝尔特率领的军队,然后将他囚禁。

对此,希尔佩里克一世应该庆幸的是,西格伯特一世不像他爹克洛泰尔一世一样喜欢对侄儿动手,因此在关了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一年以后,西格伯特一世就将这个倒霉的侄子给释放,好歹是逃得一条性命。

第一回合以西格伯特一世的胜利为告终,之后希尔佩里克一世倒是消停了一会儿,但兄弟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缓和,倒是在568年更加恶化。

如果你记忆力好的话,应该记得四兄弟的老大,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死于567年,那么两人是因为瓜分巴黎王土地而产生冲突的吗?可惜并不是,导致两人关系再次恶化的直接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


(七)毒妇尼禄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自古恶人常笑


图尔主教格雷戈里这个人我提过很多次了,因为虽然他并非墨洛温家族的成员,但是他为墨洛温家族写的传记,却是如今研究墨洛温王朝历史的重要史料。

而格雷戈里就是这个时代生活的人,要知道克洛泰尔一世的妻子拉德贡就是格雷戈里的好友。既然是一个人,就有自己的倾向,写史的时候会不会把倾向代入历史中,就要看这个人的史学道德水平如何。

不过格雷戈里在这点明显没有做到,他非常、非常、非常的憎恨希尔佩里克一世,所以在他的《法兰克人史》中,将希尔佩里克一世称作当代尼禄和当代希律王(以色列暴君),而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妻子更是被他骂做毒妇。

当然比较搞笑的是,在几个世纪以后的《弗雷德加编年史》中,西格伯特一世与希尔佩里克一世的评价就反了过来,这也是因为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后裔最终取得正统地位的原因有关。



当代尼禄与毒妇的合画


但是公正的来说,起码在婚姻这一方面,希尔佩里克一世和他的妻子——确切的说是第三个妻子,弗雷德贡德,确实有被格雷戈里骂的理由。

弗雷德贡德最初是服侍奥德维拉(?—580)的女仆,而奥德维拉是谁呢?她是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一个妻子,虽然出生不详,但应该不是什么低贱之人,可惜就是蠢了点,结果被弗雷德贡德整了下去。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在567年,如果各位记忆力好的话会记得,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就是在今年去世,墨洛温三王忙着瓜分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土地,所以这段时间希尔佩里克一世应该很忙,因此尽管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一个女儿出生,却没来得及赶上她的洗礼。

在生女儿之前,奥德维拉已经为希尔佩里克一世生了三个儿子,长子提奥德贝尔特之前已经说过,带兵上阵与西格伯特一世战斗,结果被俘虏。次子为了纪念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高祖而取名墨洛维,三子为了纪念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祖父而取名叫做克洛维,而这次出生的是长女,取名叫做希尔德希达。

此时法兰克人已经是天主教信徒,天主教的孩子需要洗礼,而墨洛维王朝对于洗礼有一项规定,不允许孩子在洗礼以后被母亲抱在怀里,可是在弗雷德贡德的巧妙安排下,奥德维拉触犯了这一守则。

当希尔佩里克一世回来以后,被弗雷德贡德告知了这一消息,得知奥德维拉居然抱了希尔德希达以后大为震怒,因此将她驱除到修道院中,而弗雷德贡德也凭借着这一次告密,成为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情人,踏上了她上位的第一步。



(八)毒妇尼禄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毒蛇吐信



在奥德维拉被驱除到修道院里面以后,她只多活了13年。

公元580年时,法兰克遭遇了痢疾流行病,在这一片人心惶惶的时候,温柔体贴的弗雷德贡德特地询问仆人,哪里疫情最严重,心里有数之后,于是就将奥德维拉送去那里,亲自感受民间疾苦和疾病的肆虐。

并且弗雷德贡德可能是担忧奥德维拉一个人上路比较孤单,于是随后又把奥德维拉最后一个活着的儿子,三子墨洛维给送去陪着他妈妈。

但是老天实在不给弗雷德贡德面子,弗雷德贡德左等右等可是这母子俩就是不因为痢疾而死,这就没办法了,弗雷德贡德只能派出杀手,亲自送他们上路。

由于奥德维拉与墨洛维找在之前就试图逃脱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领土(我认为应该是试图逃脱弗雷德贡德的追杀),触怒了希尔佩里克一世,所以我猜测希尔佩里克一世默许了弗雷德贡德的行动,因为在弗雷德贡德迫害奥德维拉母子的整个过程中,希尔佩里克一世全程神隐,仿佛不存在一样。

就这样,奥德维拉和她最后的儿子墨洛维被弗雷德贡德一起送上路,弗雷德贡德总算将奥德维拉的儿子统统清除,但是还不能停下脚步呢,因为奥德维拉还有两个女儿还活着,希尔德希达与后来生的巴西娜。

有人可能会问,女性又无法继承土地,弗雷德贡德干什么要对她们下手?斩草要除根啊,起码弗雷德贡德是这么想的。

当然,对于女性,弗雷德贡德就温柔了许多,没直接杀死她们,只是把她们统统赶进修道院以后就此罢手。

被赶进修道院以后,比较老实的长女希尔德希达安安心心的一辈子当修女当到死,她的后半生没有其他的记载,但是这个巴西娜可不一般,即使被赶进修道院以后,也还掀起了一场公主叛乱。

巴西娜被送去的修道院是位于普瓦图的修道院,这座修道院是拉德贡建立的,拉德贡在这里当修女。拉德贡是谁?图林根的公主,克洛泰尔一世的妻子,算是巴西娜的长辈,所以在拉德贡活着的时候,再加上年龄小,巴西娜很老实。

587年拉德贡去世,589年巴西娜就跳脚,在这一年的棕榈星期日(基督教节日,至今仍然在举行)带着修女们发动叛乱,甚至还将图尔主教格雷戈里的侄女,女修士嘉诗蒂娜也给绑架了。

格雷戈里听说侄女被绑架以后,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最后经过格雷戈里的运作,和勃艮第国王贡特朗的插手,最终平息了这一场搞笑一般的修女叛乱,自此以后巴西娜才老实下来度过她的后半生。

(九)毒妇尼禄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混蛋弟弟,敢杀我大姨

西格伯特一世在婚姻方面一直非常自豪,因为他认为他的兄弟们娶得妻子是“奴隶般的女子”,只有自己的妻子有着高贵到可以配得上自己的身份,那就是西哥特的公主,美丽的布伦希尔德。


各位应该还记得,在克洛维一世时代,西哥特国王是阿拉里克二世,随着武勒伊战役中阿拉里克二世被克洛维一世所打败而死以后,经过4年的动荡以后,新任西哥特国王是他的孙子,也是“大帝”狄奥多里克的外孙,阿拉马利克。

阿拉马利克娶了克洛维一世的女儿克洛蒂达尔,可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和,引来了墨洛温王朝进攻,阿拉马利克于531年战败之后,在巴塞罗那被西哥特贵族谋杀。


之后又几经动荡,等到第三代墨洛温诸王时,统治西哥特王国的国王叫做阿塔纳吉尔德,这位国王有个美丽的女儿,即布伦希尔德。

据格雷戈里记载,西格伯特一世在567年求婚的时候,让大使进贡了许多礼物给自己的准岳父,以求岳父的欢心。格雷戈里对布伦希尔德的外貌记载,是一个漂亮的少女,看起来可爱、乖巧、善良,有着令人愉快的性格以及给人良好的第一印象。

布伦希尔德(543—613)尽管是一个阿里乌斯教徒,但是在嫁过来以后入乡随俗,改信天主教。

希尔佩里克一世听说哥哥娶了个公主,正好此时刚和奥德维拉离婚,所以他也想要一个公主。打听以后发现布伦希尔德还有个姐姐,名字叫做盖尔斯温莎(540—568)


对于阿塔纳吉尔德来说,一个是给,两个也是给,既然希尔佩里克一世要,那就给他啊,于是盖尔斯温莎就成了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二个妻子。

可是嫁过来以后,希尔佩里克一世很快就厌倦盖尔斯温莎。希尔佩里克一世一动这个心思,情人弗雷德贡德就了解了,于是立刻对盖尔斯温莎动手。

那是公元568年的一天早上,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二任妻子,西哥特的公主盖尔斯温莎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死因是被勒死的。在盖尔斯温莎死了以后,弗雷德贡德正式成为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三任妻子。

消息传出去以后,西格伯特一世与布伦希尔德都气傻了,混蛋希尔佩里克,居然敢杀我大姨/姐姐!

而为了激励西格伯特一世涌起对希尔佩里克一世不死不休的精神,布伦希尔德声称,希尔佩里克一世目前所拥有的波尔多这一片地区,当初是作为盖尔斯温莎嫁妆送过来的,现在盖尔斯温莎死了,波尔多也就应该归为盖尔斯温莎的妹妹,也就是布伦希尔德。

这是一个好的理由,让西格伯特一世可以打着为大姨报仇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去夺取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波尔多等地——乃至更多的地方。更何况一开始希尔佩里克一世愿意拿钱补偿,但随即反悔,这种行为更增添了兄弟二人之间的敌意。


(十)手足相残


墨洛温王朝在567年查理贝尔特一世死后,又进行过一次领土划分,然而依然有人对这次划分结果不爽。

虽然希尔佩里克一世在这次划分中得到了巴黎,但是他仍然想从西格伯特手里拿到图尔和普瓦图,再加上盖尔斯温莎事件的发生,导致西格伯特一世与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二回合较量,在573年拉开序幕。

在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38岁)与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34岁)处于内战的时候,身为勃艮第国王的贡特朗(41岁),无疑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位置,可谓是他倒向谁,谁就更有可能获得内战的胜利。

起初,贡特朗选择支持希尔佩里克一世,但是这种支持并不长久,很快贡特朗就倒向西格伯特一世,战争的天平随即转向西格伯特一世,他很快就在574年杀入巴黎。

眼见希尔佩里克一世要战败,他的妻子弗雷德贡德就起了歪心思。

公元575年,西格伯特一世刚刚征服了Vitry-en-Artois,这里的人们背弃了希尔佩里克一世,高呼西格伯特一世才应该是他们的王。就在西格伯特一世志得意满的巡视这座城池之时,他被两个受弗雷德贡德雇佣的刺客用毒匕首刺杀,当场殒命。

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在位14年,享年40岁,他死后奥斯特拉西亚被他5岁的独子希尔德贝尔特继承,即希尔德贝尔特二世。

由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年龄过小,因此奥斯特拉西亚暂时由三位指定摄政以及太后布伦希尔德(32岁)管理国家——当然布伦希尔德想要真正拿到摄政权,还要经历一些人的阻拦,这一点等以后再说。

当得知西格伯特一世被刺身亡的消息,希尔佩里克一世大喜过望,以为反攻的时候到了,于是派遣他的长子提奥德贝尔特,和心腹爱将德西德里乌斯入侵奥斯特拉西亚。

在这个时候,二哥贡特朗出手了,尽管贡特朗正在与伦巴第进行战争,但是他仍然将自己的心腹爱将,被誉为这个时期法兰克最伟大的将军,马默拉斯,从伦巴第调回来,派往对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战场。

马默拉斯果然名不虚传,在575年的这一场战争中击退了来势汹汹的奥斯特拉西亚军队,而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长子提奥德贝尔特命殒当场。

这次惨败以后,希尔佩里克一世只能放弃了自己对吞并纽斯特里亚的渴望,在拿到一些地盘以后,就与自己那5岁的侄子和平共处。



(十一)英格尔的悲剧




西哥特国王西格伯特一世于575年被弗雷德贡德派出的刺客刺杀。他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由独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继承,但因其年幼,由希尔德贝尔特的母亲、西哥特公主布伦希尔德(32岁)摄政。


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希尔德贝尔特被称为二世,是因为他的父亲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是克洛泰尔一世的哥哥,也是巴黎王希尔德贝尔特。


除了希尔德贝尔特一世之外,西格伯特一世还与布伦希尔德生了两个女儿。长女以西格伯特一世的母亲英格尔命名,而小女儿则叫克洛蒂森特。


关于克洛蒂森特生平的详细情况不明,而关于英格尔的记载相对清楚一些。


英格尔在579年时年仅13岁,被母亲布伦希尔德安排与西哥特王子赫米内吉尔德(?—585)结婚。赫米内吉尔德的父亲利奥维吉尔德是西格伯特一世王后布伦希尔德的哥哥。


利奥维吉尔德是一位有为的君主,在他的领导下,西哥特人废除了一百多年前的法典,并创立了适应当时西哥特人的新法典。


然而,聪明英明的利奥维吉尔德在统治晚期面临着与克洛泰尔一世相似的问题,即不听话的儿子赫米内吉尔德。赫米内吉尔德在统治南部地区接壤拜占庭的情况下产生了野心。


不知何故,赫米内吉尔德对继承王位的想法并不热衷,加上他统治的地区位于与拜占庭接壤的南方。因此在580年,赫米内吉尔德自封为国王,并放弃阿里乌斯异端,改信天主教,并试图寻求拜占庭的帮助。


在赫米内吉尔德改信天主教的过程中,英格尔起到了相当大的帮助。正是在她的介绍下,赫米内吉尔德认识到天主教牧师利安德。后来,利安德前往拜占庭寻求提比略庇护,并于582年给赫米内吉尔德施洗。


赫米内吉尔德受洗后,统治下的罗马遗民欢欣鼓舞,因为他们庆幸自己的领主不再信奉阿里乌斯异端。


对于儿子自封国王的行为,利奥维吉尔德一开始并未当回事,似乎认为只是小孩子的玩闹。他整整忽视了赫米内吉尔德两年,并给了他悔过的机会。然而,当利奥维吉尔德得知赫米内吉尔德真的要独立,并与拜占庭勾结后,他才采取行动。


就像克洛泰尔一世与父亲的斗争一样,这次父子之间的斗争以利奥维吉尔德的胜利告终。


年轻的赫米内吉尔德的图谋最终失败。在584年,他战败并被俘。585年,他被利奥维吉尔德处决。死后,他被天主教封为圣人,即圣·赫米内吉尔德。


当赫米内吉尔德被处决时,英格尔侥幸逃过一劫,摆脱了利奥维吉尔德的手。她带着自己的儿子逃亡到拜占庭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城市。当拜占庭拒绝将英格尔引渡给利奥维吉尔德时,英格尔得到了生存的机会。


之后,她受拜占庭皇帝提比略的邀请前往君士坦丁堡定居。然而,在前往君士坦丁堡的途中,英格尔因病在迦太基去世。她去世时约16岁左右,但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十二)怎么就没一个叔叔是好货呢?



在575年,西哥特国王西格伯特一世被刺杀后,奥斯特拉西亚陷入了孤儿寡母的境地。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此时得到了他亲爱的叔叔贡特朗的帮助,成功击退了希尔佩里克一世。


在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以为贡特朗将成为自己的支持者时,贡特朗也对他伸出了魔爪。贡特朗并不像希尔佩里克一世那样企图吞并奥斯特拉西亚,他只是想获取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普罗旺斯的领地。


贡特朗已经通过瓜分获得了普罗旺斯大片土地,但他远未满足,希望夺取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该地的领土。贡特朗在普罗旺斯找到了盟友迪纳纽斯,一个当地贵族,他们煽动普罗旺斯自行选举一位反对已当选主教乔温斯的主教。


在乔温斯遭到攻击后,他去找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寻求正义,却在途中被贡特朗俘虏。贡特朗还派迪纳纽斯去驱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任命的官员,以阻止他对当地的统治。


面对这一局势,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只有两个选择:屈服或采取行动。然而,布伦希尔德太后没有同时与两位国王对抗的勇气,只能暂时妥协,并将普罗旺斯割让给了对方——暂时而已。




(十三)逆子,你居然想娶你婶婶?



前文提到,克洛泰尔一世有一个逆子名为勒姆,而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儿子墨洛维也有一个逆子名为墨洛维。然而,相比于野心勃勃的勒姆,墨洛维的处境更加可怜。勒姆之所以成为逆子,除了个人野心外,主要是被希尔德贝尔特一世所蛊惑。而墨洛维成为逆子的原因虽然也有一些个人野心,但主要是出于自己强烈的求生欲,因为他被弗雷德贡德吓得不得不采取行动。


在西格伯特一世去世后,奥斯特拉西亚依靠贡特朗的保护成功逃脱了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掌控,但两国很快又陷入了战争,这是为什么呢?


大家还记得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第一个妻子奥德维拉吗?奥德维拉被弗雷德贡德用阴谋迫使她进入修道院,但她并没有束手等死。大约在578年之前,她在墨洛维的陪同下以回娘家探亲为名逃到了布伦希尔德这边。因此,后来弗雷德贡德迫使奥德维拉和她的三个儿子走上绝路时,希尔佩里克一世全程都神秘失踪,我猜想这次叛逃事件对他产生了影响。


两个同样与弗雷德贡德有仇的女人见面后自然有许多话题可以聊,而且两人越聊越来电。最后,布伦希尔德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与奥德维拉一同来的墨洛维结婚。


当两人的结婚消息传开后,希尔佩里克一世非常生气,逆子竟然想娶他的婶婶?于是他通过教会认证宣布这次婚姻乱伦且非法,立即带领军队前来攻打圣马丁教堂的布伦希尔德。


在这次战争中,贡特朗并未伸出援手。然而,从后来希尔佩里克一世取得胜利后撤军的情况来看,贡特朗可能发出了指示让希尔佩里克一世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但不能升级为全面战争。


面对希尔佩里克一世的进攻,布伦希尔德很快失败,墨洛维和奥德维拉被困在圣马丁教堂。最终双方达成妥协,希尔佩里克一世带走了墨洛维和奥德维拉回到苏瓦松,然后撤军了。


然而,这个墨洛维实在不老实,在被带回后又越狱逃走,最终逃到了图尔主教格雷戈里那里。面对父亲的追捕以及前途的绝境,还有可能的弗雷德贡德的阴谋,绝望中的墨洛维最终在578年的图尔城中命令自己的仆人杀死了自己。


(十四)纽斯特里亚大瘟疫



希尔佩里克一世在与西格伯特一世的战争中虽然遭遇了一些挫折,但最终成功夺取了一些地盘。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满足,而是在578年发动了对布里塔尼部分地区的征服战争。


这场战争进展顺利,布里塔尼人被迫投降,并同意将来向法兰克人,尤其是希尔佩里克一世支付赔偿。当胜利的消息传来时,希尔佩里克一世宫廷中的著名文学家福图纳图斯专门写了一首诗来庆祝他的伟业。


然而,直到580年,希尔佩里克一世才经历了巨大的悲痛。这一年,纽斯特里亚地区爆发了大规模的痢疾流行病,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领地陷入了深重的哀嚎之中。事实上,痢疾在577年已经爆发过一次,但这一次的疫情更加猛烈。


瘟疫席卷而来,弗雷德贡德的两个儿子克洛德贝尔特和达格伯特很快就在病中去世。或许是因为儿子的离世,弗雷德贡德心情低落,同样在这一年,他也送走了奥德维拉和最后的儿子克洛维。


值得一提的是,577年痢疾首次爆发时,弗雷德贡德的行径也令人不齿。当时,他的儿子参孙染上痢疾濒临死亡,弗雷德贡德害怕被传染,甚至连给参孙施洗礼的勇气都没有,准备将他赶出宫廷。直到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坚持下,参孙才得以接受洗礼,然后因痢疾去世。


这一段历史确实充满了悲剧和痛苦,显示了战争和疾病对人们的巨大影响。




(十五)亲兄弟不打仗就不舒服




瘟疫闹得心情不愉快了怎么办?打一战就舒服了。


于是希尔佩里克一世(42岁)在581年对自己的哥哥,勃艮第国王贡特朗(49岁)发动入侵,占据了不少城镇。


毕竟通过上次的战争,希尔佩里克一世已经知道,要打就打贡特朗,否则打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话,贡特朗肯定会插手。


而由于这一种战略,希尔佩里克一世还有了意外之喜。公元583年,布伦希尔德太后结束摄政,让13岁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亲政,这孩子性子直,仍然记得几年前因为普罗旺斯事件贡特朗给自己找的不痛快,于是就与希尔佩里克一世联盟,对贡特朗宣战。


布伦希尔德太后看到这一幕,估计可以用头砸墙了吧?要知道在577年的时候,贡特朗的两个儿子全都因为痢疾去世,贡特朗就没有儿子,只剩下2个女儿了,所以布伦希尔德口说了半天,总算让贡特朗在口头上承认让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结果,结果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一亲政,就干出这等蠢事,你说布伦希尔德太后能怎么办?虽然贡特朗只是口头承诺,但是现在墨洛温王朝能继位的除了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以外,就剩下希尔佩里克一世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贡特朗更讨厌谁,想想就明白。


话是说这么多,这也掩盖不了事实,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希尔佩里克一世联手进攻贡特朗。但是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打到583年的时候,贡特朗一挑二都能换来一个比较体面的结局。


然后584年希尔佩里克一世遇刺身亡以后,为了争夺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土地,比如巴黎这些著名城市,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再次大打出手,而战争的结果也让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明白,你叔叔终究是你叔叔,别动什么歪脑筋。




(十六)祸患的源起




西格伯特一世死后9年,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也死了(584年),在位23年,享年45岁,死因是在打猎回宫以后,被不明刺客刺杀。


那这个刺客究竟是谁派的呢?没有准确说法。有些人说是布伦希尔德,但也不能完全肯定,因为希尔佩里克一世得罪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西格伯特一世与希尔佩里克一世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斗了一辈子,但是在内政上却颇为相似,他们都从阿基坦地区招来大批的罗马后裔,使得宫廷中出现了所谓古典文化晚期盛世,比如福图纳图斯这位文学家,就在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宫廷任职。


此外,他们还让这些罗马后裔参与政务,乃至于试图在自己的国家实行罗马式的集权制度与税收制度。


尤其是西格伯特一世,他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早就有过这样的先例,早在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时代,就从阿基坦招来罗马后裔帕尔特尼乌斯来进行改革,结果548年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一死,帕尔特尼乌斯就被贵族们所杀。


不过西格伯特一世死的早,虽然他的遗志被太后布伦希尔德继承,让罗马的制度艰难的在奥斯特拉西亚推行下去。


相对来讲,兄弟二人中活得更长的希尔佩里克一世在这方面走的更远,虽然希尔佩里克一世在道德人品方面为人不齿,但是希尔佩里克一世确实是一位称职的君主,在政务和立法上颇有成效,试图改革法兰克人的字母,以及在《萨利克法典》中增强女性的权力。


除此之外,在神学方面希尔佩里克一世令图尔主教格雷戈里这些人很不愉快——当然,这也和希尔佩里克一世抢劫过图尔有一丝关系。


希尔佩里克一世不但任用非神职人员出生的人当任宫廷主教,甚至还试图改革阿里乌斯教派,使其适应新的形势,顺便打击那些令自己厌恶的天主教神职人员。


最后几个微不足道的方面,希尔佩里克一世不知从什么渠道学到了拜占庭挖眼的技巧,并且将这个刑法引入自己的国内;并且他还是一个诗人和有天赋的音乐家,曾经模仿着写过诗歌。


看完上述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内政,你就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仇人满天下吧?


然而西格伯特一世与希尔佩里克一世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给墨洛温王朝埋下最致命的炸药包,在于由于他们长期的内战,导致墨洛温王朝越发倚重军事贵族,并且这种情况随着他们死后还愈演愈烈,这为后来加洛林家族这些军事贵族的崛起奠定伏笔。


所以很快,在第六章中,你们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墨洛维王朝的舞台上;而到了第七章时,他们将会真正出现在最高权力的舞台上,并且不再是臣子而是以曹操的身份出现。

    



第六章:力微难挽天渐倾,疲妇难救东汉王


(一)太后的摄政

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的妻子,西哥特公主布伦希尔德,在丈夫遇刺以后,就作为纽斯特里亚的摄政,战战兢兢的辅佐起的儿子,新任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

然而布伦希尔德的摄政生涯并非是一帆风顺,其实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当西格伯特一世刚刚遇刺身亡的时候,布伦希尔德也成为了希尔佩里克一世的俘虏。

等经过一番波折,布伦希尔德好不容易把自己从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牢房中捞出来的时候,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又激烈抵制布伦希尔德摄政,以至于布伦希尔德不得不流亡勃艮第,到战争结束以后才正式接任摄政。

抵制布伦希尔德摄政的贵族中,以西格伯特一世指定的三个摄政大臣为首。当时法兰克王国中,最强势的教堂有两个,一个是格雷戈里的图尔教会,另一个则是兰斯主教埃吉迪乌斯,而这位埃吉迪乌斯就是布伦希尔德最大的反对者之一。

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为什么要激烈的抵制布伦希尔德摄政?且看布伦希尔德在她的摄政期究竟干了什么,你们就明白贵族们抵制布伦希尔德的原因了。

作为一名西哥特人,布伦希尔德太后在摄政期间,对奥斯特拉西亚进行了行政改革,她重新修复了破损严重的罗马大道,在许多地方修建教堂(教堂有主教豁免权,可以免于贵族的压榨)与堡垒来维护与开发当地,重新整顿了纽斯特里亚的财政和军队。

由于资料的缺乏,不清楚布伦希尔德太后的这些措施究竟有何影响,但从布伦希尔德后半生的遭遇来猜测,那些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无疑对她的政策非常愤怒。

布伦希尔德太在政务上颇有建树的同时,在外交上也做出不懈的努力。

首先是在577年,起码通过口头承诺,让勃艮第国王贡特朗承诺,以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为自己的继承人。这一年贡特朗的2个儿子均死于痢疾,导致贡特朗只剩下女儿,这就给了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继承的机会。

另一方面,是在579年时,将自己13岁的女儿英格尔嫁给西哥特王子赫米内吉尔德,来营造良好的外交环境——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位脑有微恙的圣·赫米内吉尔德是个睿智,但这就不是布伦希尔德的错误了。

在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公元583年时,布伦希尔德太后(40岁)结束摄政,将奥斯特拉西亚交还给自己的儿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亲政。

(二)与伦巴第人的战争

公元575年对于贡特朗来说,是一个不怎么要好的年份,他与伦巴第人的战争正渐入高潮,准备一举克敌之时,就不得不因为西格伯特一世的死而被迫班师。

那么伦巴第人和贡特朗是怎么打起来的呢?各位如果记性好的话应该还记得,伦巴第人曾经有一个共同的国王,那就是阿尔博因,阿尔博因还曾经娶了克洛泰尔一世与英格尔的女儿克洛辛斯。

阿尔博因在572年死后,伦巴第由一个身世不明的克莱夫接任,克莱夫在位时征服了托斯卡纳,也算是一个较成功的征服者。可惜战场上很成功,做人却相当失败,于574年被他的卫兵,一个曾经被他虐待的奴隶给杀害。

克莱夫死后,伦巴第进入由12个互不统属的公爵联合统治的时代,等于是一个没有国王的混乱时代,国王不见了,公爵们就开始跳。

因此,约在公元574年时,帕维亚公爵扎班联合另外两个公爵,对贡特朗的阿尔卑斯地区发动入侵。

在这一次战争中,统帅贡特朗军队的主帅叫做马默拉斯,马默拉斯狠狠的击退了伦巴第人的入侵,并追击到他们所在的原意大利本土,狠狠的蹂躏一番,也因为对伦巴第人的辉煌胜利,马默拉斯被称为法兰克当时最伟大的将军。

对伦巴第人的战争到575年时被迫停止,因为这一年西格伯特一世被弗雷德贡德刺杀,法兰克局势打乱,所以贡特朗无暇顾及与伦巴第人的战争,将马默拉斯掉回法兰克,进攻希尔佩里克一世。

马默拉斯在与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战争中再次大展身手,不但击败了希尔佩里克一世,还让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长子提奥德贝尔特命殒当场,使得贡特朗最终获得对希尔佩里克一世的胜利。

不过贡特朗虽然暂时从伦巴第撤退,但明显贡特朗记住了这次仇恨,等584年时,就与自己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联手入侵伦巴第,并且在591年再次入侵,通过这两次入侵伦巴第,成功迫使伦巴第向法兰克进贡。

(三)“私生子”之乱

对于贡特朗这一代墨洛温诸王来说,罗马,拜占庭,那都已经是久远的回忆了,早就远离他们的视线,然而在584年时,拜占庭又给法兰克送来了罗马人的温暖。

温暖的名字叫做冈多尔德,此人曾在君士坦丁堡居住过一段时期,然后在584年时带着拜占庭赠送的大量财宝回到法兰克,声称自己是克洛泰尔一世的私生子,如今要来夺回自己的王位。

冈多尔德的叛乱在初期声势浩大,乃至于贡特朗的头号将领,法兰克第一名将马默拉斯都加入了冈多尔德的叛乱。

但冈多尔德并没有在当地的基础,随着拜占庭赠送的财富耗尽以后,这股叛乱就走向末路,马默拉斯这支船上的耗子最先察觉到船要沉了,于是率先倒戈贡特朗,拉开了冈多尔德覆灭的序曲。

当然,马默拉斯的投诚并不是那么顺利,他叛乱以后没能立刻回到贡特朗温暖的怀抱,结果被冈多尔德逮住并围在阿维尼翁,还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派兵解围,才让马默拉斯逃得一条性命。

冈多尔德掀起的叛乱在585年被正式平定,冈多尔德随后被处决,贡特朗声称此人只是一个磨坊主的儿子,根本不是克洛泰尔一世的私生子。

平定完叛乱以后,贡特朗就向在叛乱中反复横跳的马默拉斯下手。

而此时,弗雷德贡德也给马默拉斯填土,她声称自己2岁的儿子提奥德里克在584年死亡,都是因为马默拉斯使用巫术所导致的。

马默拉斯何等人物?一听到这消息就明白,贡特朗是想对自己下手了,因此再次掀起叛乱,然而这次叛乱没能扑腾太久就被贡特朗平定,并随即被处决掉,这一位贡特朗时代最厉害的将领马默拉斯的人生就此落下帷幕。

值得一提的是,马默拉斯在死后,留下了一笔非常巨大的遗产,贡特朗在将马默拉斯的亲戚全部送进号子以后,笑纳了这笔遗产。

那么这么庞大的遗产是怎么来的呢?一是伦巴第战争时期掠夺的,二是在墨洛温诸王的内战中掠夺的。

(四)纽斯特里亚战云

前面说过,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于584年9月被不明人物刺杀,因此纽斯特里亚就需要新的国王,可是新的国王究竟由谁来当呢?

希尔佩里克一世曾经与奥德维拉生了3个儿子,长子提奥德贝尔特在575年与勃艮第的战争中战死;次子墨洛维背叛父亲,试图与奥斯特拉西亚太后布伦希尔德结婚,失败以后于578年命令仆人杀死自己;三子克洛维由于试图与母亲奥德维拉出逃,惹怒了希尔佩里克一世,以至于希尔佩里克一世漠视弗雷德贡德在580年暗杀克洛维。

很好,希尔佩里克一世与第一个妻子奥德维拉生的三个孩子就此全军覆没,那么希尔佩里克一世与弗雷德贡德生的孩子呢?

希尔佩里克一世与弗雷德贡德也生了5个儿子,然而五子577年死于痢疾,四子克洛德贝尔特与六子达格伯特死于580年的纽斯特里亚瘟疫,七子提奥德里克死于584年,被弗雷德贡德指控是马默拉斯使用巫术害死的。

希尔佩里克一世可以说是墨洛温诸王中最能生的一个国王,可惜子嗣的死亡率也是嘎嘎高的,死之前八个儿子死了七个。

是的,希尔佩里克一世即使死了七个儿子,却仍然活下来一个可以继承王位,那就是584年由弗雷德贡德生下的克洛泰尔。当然,由于墨洛温王朝的习俗,这个小孩子此时还没有名字,需要等到以后才有,而为了方面起见,我们仍然以他未来的名字进行称呼。

然而克洛泰尔想要继承纽斯特里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希尔德贝尔特二世5岁继位就已经有波折了,更何况克洛泰尔这个还未满周岁的婴儿?

更何况,一股不利于弗雷德贡德的流言在纽斯特里亚开始流传,流言的内容是克洛泰尔并非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子嗣,而是弗雷德贡德与人通奸的产物。

这一种言论并非空穴来风,连图尔主教格雷戈里都信誓旦旦的认为,弗雷德贡德确实对希尔佩里克一世不忠。

话是这么说,但弗雷德贡德是何等女人?作为童话中的狠毒后妈,她是合格的,并且继承的是后妈的狠毒,而不是愚蠢。

因此当希尔佩里克一世遇刺以后,弗雷德贡德马上就知道苗头不对,迅速将希尔佩里克一世的财宝抓在自己手上,并且在纽斯特里亚笼络了一些自己人以后,就带着克洛泰尔偷跑了。





跑到哪里?跑到贡特朗所在的Vitry-sur-Seine寻求庇护,以避免自己也像希尔佩里克一世那样,被不明人物刺杀而亡。

当弗雷德贡德带着克洛泰尔跑到贡特朗这里的时候,贡特朗自然是大喜过望,此时贡特朗正在和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争夺希尔佩里克一世的领地,如今希尔佩里克一世唯一的继承人到了自己手里,那自然争夺的理直气壮。

最后弗雷德贡德失算了,弗雷德贡德原本以为贡特朗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贡特朗的心也是黑的,克洛泰尔是被贡特朗笑纳了,而弗雷德贡德则被贡特朗打发到鲁昂去,受到当地的主教监视,没法自由行动,可谓是出狼窝又入虎口。

(五)克洛泰尔二世的加冕

584年的法兰克发生了许多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贡特朗联手入侵伦巴第,“私生子”冈多尔德掀起的内乱,希尔佩里克一世遇刺导致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贡特朗叔侄俩为了夺取纽斯特里亚又大打出手。

希尔佩里克一世死亡的消息传到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这里以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立刻就派军入侵巴黎,但可惜贡特朗比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来的要早,抢先一步进入巴黎并将当地控制。

于是叔侄俩就开始对峙,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要求贡特朗让自己进入巴黎,并且把弗雷德贡德这个杀父仇人交给自己,面对这些要求,贡特朗一律回绝。于是在573年,这叔侄俩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战争了,也不差这一次。

因此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贡特朗又又又一次打了起来,图尔、普瓦图等地在双方的战争中来回拉锯,最终贡特朗帮助纽斯特里亚守住了这一片土地,当然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也不是完全失败,起码普罗旺斯终于被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拿回来了。

叔侄这一次战争在585年的夏天结束,解决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战争之后,贡特朗就要开始解决弗雷德贡德孩子的问题了,我前面一直叫他克洛泰尔二世,然而其实由于连绵的战争,这孩子还没洗礼,而没洗礼就代表他还没有名字。

于是贡特朗将克洛泰尔带到巴黎,在这里召集了三百多位来自纽斯特里亚的贵族和3位主教,开始商讨克洛泰尔的洗礼、血缘和继位问题。事实上贡特朗也邀请了奥斯特拉西亚来参加,可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还在生气中,所以就不来。

面对弗雷德贡德的时候,纽斯特里亚的贵族们自然敢说,质疑什么克洛泰尔不是亲生的巴拉巴拉,但是面对贡特朗询问的时候,纽斯特里亚的贵族们全部安静的闭上了嘴巴,一致认定克洛泰尔就是他爹亲生的。

最后,这个孩子在特鲁瓦受洗,并被贡特朗取名为克洛泰尔,随后加冕为纽斯特里亚的新任国王,即克洛泰尔二世,而贡特朗也收获颇多,他成为克洛泰尔二世的教父,并因此可以对纽斯特里亚进行摄政。

贡特朗这个老不修也是不虚浮,刚刚摄政就对纽斯特里亚的主教们下手,通过撸掉不听话的主教来显示自己的权威。

然后纽斯特里亚王国的贵族们就懵逼了,让贡特朗这个老成精、而且有权有兵的人来摄政,还不如让弗雷德贡德这个没有根基的女人来呢!

(六)胡汉三归来,与《安德罗特条约》

没人想念的时候,弗雷德贡德就只能在鲁昂被主教被主教监视着,而有人想念的时候,监视弗雷德贡德的主教就立刻被刺伤,弗雷德贡德随即逃出鲁昂,于纽斯特里亚上演了一出王者归来的大戏,在纽斯特里亚贵族们的支持下重新成为摄政。

面对摄政位子被抢夺,贡特朗一开始还试图拉拢纽斯特里亚贵族们,可惜纽斯特里亚贵族们吃过亏以后,就不再信任贡特朗,团结在弗雷德贡德的旗帜下。

发现软的不管用以后,贡特朗就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具,发动对纽斯特里亚的进攻,很快在587年的时候,就夺取了昂热、桑特和南特等地,害怕的弗雷德贡德派出和谈使节,却被贡特朗逮捕。

打仗扩张领土,爽是爽了,但是贡特朗的继承人又成了一个问题。

577年贡特朗的2个儿子死于痢疾以后,勃艮第的继承人就一直是一个大问题。贡特朗没有儿子,所以勃艮第要么给奥斯特拉西亚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那一脉,要么给纽斯特里亚的希尔佩里克一世那一脉。

早先,贡特朗明显更倾向于将勃艮第传给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因此甚至在577年与他达成一个口头协定。但从后来双方的表现来看,没人把这个协定当回事,叔侄俩该打的仗还是要打。

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这个不听话的侄子既然不肯乖乖给自己欺负,那么说明他不是一个好侄子,所以贡特朗就不愿意将勃艮第传给对方。正好,自己讨厌的希尔佩里克一世在584年死了,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儿子克洛泰尔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发生了上面那些事,贡特朗给克洛泰尔取名,成为克洛泰尔的教父,帮助克洛泰尔包围纽斯特里亚,抵御希尔德贝尔特二世。

可是纽斯特里亚的反应让贡特朗心凉,弗雷德贡德那个小女表子居然又杀回来了,当年要不是自己没把她交给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弗雷德贡德早就被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带到布伦希尔德面前杀千刀了。

正当贡特朗对克洛泰尔二世伤心之余,又发生了一件让贡特朗更伤心的事,贡特朗遇刺了(587年),而对于这次刺杀事件的主谋,周围人众口一词的认为,是弗雷德贡德干的——瞧这货的人缘,不过这也可理解,毕竟当初西格伯特一世就是这么死的。

贡特朗彻底怒了,而此时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又凑上来,贡特朗啾啾对方,觉得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现在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继承人啊。毕竟,墨洛温家族繁衍百年,居然就只剩下这三个男性,贡特朗没有多余的选择。

因此在公元587年,在特里尔主教与凡尔登主教的见证下,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签署《安德罗特条约》,通过条约的形式,贡特朗正式承认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是自己的继承人,并会在自己死后继承勃艮第。



587年时的高卢地图,可以看到纽斯特里亚比希尔佩里克一世时代增大了一倍,但是在勃艮第与奥斯特拉西亚面前仍然没什么软用


(七)贡特朗的人生尽头

《安德罗特条约》签署以后,勃艮第的继承问题终于解决,在此之后贡特朗主要是对布里塔尼发起再征服。

希尔佩里克一世曾经在进攻并迫使布里塔尼人给自己上贡(注意只是南方地区),然而希尔佩里克一世死了以后,布里塔尼人明显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所以贡特朗需要通过战争让对方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

贡特朗在587年对布里塔尼发动战争,战争顺利以贡特朗的胜利为告终,布里塔尼再次臣服并向墨洛温进贡。结果589年时,撒克逊人入侵布里塔尼,贡特朗还居然得履行宗主义务,帮助布里塔尼人击退撒克逊人的入侵。

此外,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叔侄二人的矛盾不是全都被解决,比如对于西哥特问题,两人的观点就不同。

由于布伦希尔德是西哥特的公主,因此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试图与西哥特保持友善的关系,然而贡特朗并不想这么做,他甚至在589年入侵了西哥特在阿基坦最后的领地,虽然没能全部占据,但是也有那么些收获。

贡特朗这么一搞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都要哭了,与西哥特的盟约告吹了,原本娶西哥特公主的想法也告吹了。但偏偏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不敢像以前一样,再和贡特朗撕逼,毕竟如今两人是正式签约,贡特朗死后领土就归自己了,忍一忍风平浪静。

589年贡特朗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平定巴西娜在普瓦图制造的修女叛乱,巴西娜是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小女儿,这起修女叛乱在前面的章节已经说过,这里不再重复。

而贡特朗的勃艮第领土是最多的,从巴黎、奥尔良、图尔、里昂一直到马赛,都是勃艮第的领土,还特么连成一片,把奥斯特拉西亚的领土挤成六片不相邻的土地。

公元592年,勃艮第国王贡特朗去世,在位31年,享年60岁,贡特朗死后勃艮第王国被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继承。

(八)第三代墨洛温诸王时代的终结

根据图尔主教格雷戈里的记载,贡特朗虽然有过一段放纵的时期,但是他的后半生一直在为这段放纵时期忏悔,让自己献身给上帝,以禁食、祈祷和哭泣作为赎罪。

贡特朗以基督教原则来统治他的国家,格雷戈里认为贡特朗是受压迫者、病人的保护者,像是国民的温柔父母,在灾荒时期施舍财富十分慷慨,并且严格而又公正的执行法律,乃至于格雷戈里都说,他曾经看见过贡特朗身上发生的奇迹。

由于有如此高尚的品德,贡特朗死后立刻被封为圣人,即圣·贡特朗,尸体埋葬在贡特朗自己建立的圣·马赛勒流教堂,天主教以3月28日庆祝他的生日。最后一说,宗教改革时期贡特朗的坟墓和拉德贡一样,被胡格诺教派捣毁,导致如今只剩下贡特朗的头骨。

而随着贡特朗的去世,第三代墨洛温诸王也全部退出历史舞台。

让我们重温一下,第三代墨洛温诸王分别是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奥尔良王(即后来勃艮第国王)贡特朗,梅斯王(即后来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以及苏瓦松王(即后来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

在第二代墨洛温诸王和第三代墨洛温诸王之间进行比较,很明显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第二代诸王虽然偶尔内斗,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团结对外,因此也征服了不少领地;然而第三代诸王完全倒了过来,他们是偶尔团结对外,大部分时间内斗。

我想了想,第二代墨洛温诸王中,最热衷内斗的国王,恐怕就是克洛泰尔一世,而要命的是,正是克洛泰尔一世活到最后,成为第二个法兰克人唯一的王。那么他的四个儿子,估计从克洛泰尔一世的言传身教中学到不少东西。

查理贝尔特一世虽然死得早,但也参与了在561年威逼希尔佩里克一世吐出独自侵占的遗产。而剩下三个弟弟,更是内斗了一辈子,尤其是西格伯特一世和希尔佩里克一世这兄弟俩,他们之间的战争到了下一辈还在继续,简直不忍直视。

最后这个贡特朗,虽然被封圣了,但是一个快五十的老头了,轮番对侄子下手,欺负侄子孤儿寡母这种道德水准,在第二代墨洛温诸王中也只有克洛泰尔一世最喜欢干吧……好吧,克洛泰尔一世就是贡特朗的爹。

总之,第三代墨洛温诸王在592年全部退场,接下来的时代,是第四代墨洛温诸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22岁),和克洛泰尔二世(8岁)的时代。

(九)诸王好似东汉亡

其实就人数来看,墨洛温家族一直是一个很悲催的家族,整个家族只有两个男性族员,这都一百年了,这种操作你敢信?

然而墨洛温家族做到了,繁衍一百年的王族,到了592年时第四代王族只有2人,第五代王族也只有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2个儿子。

而就是从墨洛温第四代诸王开始,墨洛温家族染上了一种来自东方的疾病,疾病的名称叫做“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病症发作如下,每一代国王继位的年龄都不超过25岁,死亡年龄不超过35岁。

这并不是乱说,墨洛温诸王包含第四代诸王在内,一共还有20个国王,这20个国王基本都是孩童继位,少年死去,这一出大戏,即将在之后的章节上演。

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终于继承了贡特朗的王位,只有现在诺曼底、弗兰德斯两块地的8岁孩童克洛泰尔二世无足轻重,所以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可谓是风光无几,无比强大。

从5岁继承父亲西格伯特一世的王位,接受叔叔贡特朗的庇护,再到与贡特朗决裂,13岁亲政以后在两个叔叔之间周旋,15岁时希尔佩里克一世死后法兰克汹涌难测的政局,17岁被确立为勃艮第继承人的喜悦,可以说,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能走到今天是如此的不易。

两个老奸巨猾的叔叔都死了,唯一的堂弟就是一个8岁孩童,统一集权与抑制贵族的道路又将开启,那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该做什么呢?

首先他插手了拜占庭和伦巴第的战争,在意大利取得了有限的成功。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进攻伦巴第,是联姻引起的问题。

585年的时候,10岁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布伦希尔德的安排下,将要进行两场婚姻,一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迎娶巴伐利亚公爵加里波第一世的女儿提奥德琳达,二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妹妹嫁给伦巴第国王奥塔里,结束与伦巴第的紧张关系。

这里这个巴伐利亚公爵加里波第一世值得一提,他是阿吉洛尔芬家族在巴伐利亚的第一代统治者,祖上一说是苏维汇人酋长埃尔梅里奇的后裔阿吉洛尔芬,另一说是西哥特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在457年被处决的封臣。

总之,约在第三代梅斯王图德巴德时代,阿吉洛尔芬家族离开勃艮第地区来到巴伐利亚,很快就控制当地,而加里波第一世成为第一代公爵。

其实加里波第一世早就出场过一次,三十多年前,图德巴德死后他的遗孀沃尔德达拉先是被克洛泰尔一世迎娶,因为亲属关系被主教抨击之后,沃尔德达拉就嫁给了加里波第一世,巴伐利亚与伦巴第也因此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要一同进行两场婚姻的原因,位于帝国边境有着高自治度的巴伐利亚,与伦巴第可以说是同一个问题。

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两场联姻最后都告吹了,反而是奥塔里娶了加里波第一世的女儿提奥德琳达,被抢了老婆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愤怒的入侵巴伐利亚,加里波第一世的儿子刚多尔德因此带着提奥德琳达逃亡伦巴第。

提奥德琳达与奥塔里的婚姻在585年5月举行,引起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对伦巴第的第一次入侵,接着是590年的第二次入侵。尽管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入侵得到了拜占庭的策应,但是奥塔里皆成功抵御住了入侵。

伦巴第抵御住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入侵,可是巴伐利亚就没有这么好运气,等到591年时,加里波第一世丢掉了公爵的头衔,巴伐利亚公爵被同属阿吉洛尔芬家族,但并非加里波第一世儿子的塔西洛一世继承。

当然加里波第一世也不要太悲伤,尽管他的后裔没能继续持有巴伐利亚公国,但是后来却控制了伦巴第王国。

接着,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开始谋划对克洛泰尔二世的进攻,试图消灭掉自己这个小表弟,成为继祖父克洛泰尔一世以后,第三个全法兰克人的国王;然后他就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死了。

公元595年,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当了20年的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和3年的勃艮第国王以后,因不明原因去世,享年25岁。

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死后,他的两个儿子瓜分了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领土,长子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继承奥斯特拉西亚,次子提奥德里克二世继承勃艮第。




(十)崽子长大不由妈



20年前,布伦希尔德是太后,而如今,布伦希尔德(52岁)已经变成太皇太后(虽然墨洛温王朝没这个说法),这意味着她又可以当任摄政,来辅佐自己的两个曾孙,9岁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和8岁的提奥德里克二世。

布伦希尔德太皇太后的的第二次摄政就如同第一次一样,依旧是那么的不顺利,596年时,布伦希尔德太皇太后的老对手弗雷德贡德就给自己送来了悼礼祭奠,以夺取巴黎作为哀悼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死亡。

尽管当时布伦希尔德太皇太后所摄政的领土要远远大于克洛泰尔二世的纽斯特里亚,可是无疑布伦希尔德无法将广袤的领土真正转变为战力,所以她输了,丢掉了克洛维一世时代的首都,巴黎。

并且布伦希尔德再也没有机会对弗雷德贡德复仇了,因为弗雷德贡德在597年去世,为两个女人的仇恨画上了一个逗号,至于句号,当然要延绵到两个女人的子孙后代上,直到一方的后代被另一方杀干净为止。

令人值得注意的是,弗雷德贡德死亡的时候,克洛泰尔二世刚好13岁,对于法兰克人来说,13岁就是可以亲政的年龄,我个人猜想这之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且回正题,布伦希尔德肯定不会止步于这一次失败,尽管弗雷德贡德已经在597年死去,但是她儿子不是还活着吗?因此在公元599年时,布伦希尔德联合自己的两个孙子,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组织起对克洛泰尔二世的联合进攻。

事实证明,只要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这一方齐心协力的话,就凭克洛泰尔二世那巴掌大的纽斯特里亚是根本抵挡不住,因此克洛泰尔二世很快便被那2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侄子给击败。

然而克洛泰尔二世的统治并没有因此结束,因为在此时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看来,或许对方才是更加有威胁的敌人。

要知道,纽斯特里亚才多大一片地方,有什么威胁?明明兄弟俩人才是最大的敌手啊。估计在布伦希尔德组织兄弟俩进攻纽斯特里亚的过程中,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是最不热衷的一个,他没有把克洛泰尔二世放在眼里。

更何况,布伦希尔德与普罗塔蒂斯勾勾搭搭让国王很不爽,总感觉自己的爷爷被带了绿帽子。

而这个普罗塔蒂斯是谁呢?他是一名罗马后裔出生的贵族,一直被布伦希尔德引以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后来甚至还被扶持为宫相,导致经常有流言说两人是情人关系,这在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看来,自己的爷爷头上有点绿油油的。

所在公元599年打败克洛泰尔二世以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以13岁,到了墨洛温王子合法亲政的年龄为由,在贵族们的支持下,将布伦希尔德从奥斯特拉西亚流放。

布伦希尔德(56岁)被流放以后,就带着普罗塔蒂斯流亡到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勃艮第王国,专心当提奥德里克二世的摄政,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兄弟俩人也因为外婆布伦希尔德的问题,将克洛泰尔二世撇在一边,自己打了起来。

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在第一轮斗争中,以提奥德里克二世取得桑斯战役胜利为告终,但就如前面多次墨洛温诸王内斗一样,这只是第一回合,将来还有得打。

(十一)毒妇已死,未遭报应

弗雷德贡德这个恶毒的女人死了,不得不说,她虽然恶毒,品德败坏,但是其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能力不容质疑,在希尔佩里克一世死后的584年中,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童,居然能从如狼似虎的贵族手中生存下来,并最终成功成为克洛泰尔二世的摄政。

而她一辈子做的坏事也忒多了,最终报应还没有在活着的时候降临,乃至于后来墨洛温诸王中,克洛泰尔二世这一脉成为了墨洛维诸王的正统,导致她的形象在之后的历史中变得要好得多,而和她作对的布伦希尔德却被骂成了毒妇。

具体来讲,就是在图尔主教格雷戈里的传记中,对布伦希尔德多有夸赞,而将弗雷德贡德骂做毒妇;可是到了比图尔主教格雷戈里晚一个时代的史书中,对布伦希尔德与弗雷德贡德的评价完全反了过来。

想想弗雷德贡德做的那些缺德事吧,谋害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正妻奥德维拉和三子,将奥德维拉的女儿赶进修道院,在儿子参孙病重之时率先抛弃对方,除此之外弗雷德贡德对她女儿里贡斯的行为也令人发指。

里贡斯是一个高傲的公主,得意于自己的父亲是伟大高贵的国王,而鄙夷自己的母亲是情人出生,这种放下筷子骂娘的行为触怒了弗雷德贡德。

于是弗雷德贡德以自己原谅了里贡斯的无礼为借口,将里贡斯叫到地下的宝藏室内,打开藏宝箱展示丰富的藏宝,然后借口自己身子累了,让里贡斯自己把手伸进去,取出能取出的东西。

结果里贡斯是将半个身子伸进藏宝箱,就在这时候弗雷德贡德趁机关起宝箱,狠狠的夹里贡斯,如果不是仆人及时赶来,里贡斯几乎要被夹死。





最后说说里贡斯的结局,她原本预计要嫁给西哥特王子雷吉尔德,他是利奥维吉尔德的儿子,如果你记忆力好的话,会记得布伦希尔德也将自己的女儿英格尔嫁给了利奥维吉尔德的另一个儿子赫米内吉尔德。

里贡斯是584年出嫁的,她带了庞大的嫁妆,以至于法兰克贵族们不爽的声称里贡斯要把法兰克国库掏空了,而弗雷德贡德也阴阳怪气的说希尔佩里克一世还真是“慷慨”。

结果里贡斯没能走到西班牙,她的随从就不断抢劫里贡斯的嫁妆,以至于里贡斯走到图卢兹时没法走下去。

这时候,希尔佩里克一世昔日的心腹爱将,德西德里乌斯被派去接里贡斯,结果德西德里乌斯见财起意,干脆自己占据了里贡斯剩下的财产,等到587年时,德西德里乌斯就死了,他的财产又被转手。

经过这次失败的婚姻,里贡斯灰溜溜的回到纽斯特里亚,弗雷德贡德听到这个消息气的个半死,在巴黎教堂中对里贡斯进行公开的羞辱。而陪里贡斯走了一路的那些厨师也成了弗雷德贡德的出气筒,遭到殴打、虐待乃至被囚禁。

(十二)时和时分的三王(上)

公元600年,这个世界迎来了第六个百年,仿佛是为了庆祝百年一般,新一代墨洛温诸王的第三轮轮内斗正式拉开序幕。

这一次内斗的双方,是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提奥德贝尔特二世(14岁)联合勃艮第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13岁),这两兄弟共同进攻他们的叔叔,纽斯特里亚国王克洛塔尔二世(16岁)。

这一次进攻随着多梅里斯战役的落幕而结束,克洛泰尔二世再一次大败而归,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瓜分了克洛泰尔二世在塞纳河的领地,之后,两人又一齐进攻布里塔尼,并再次使布里塔尼人臣服。

布里塔尼人早在克洛泰尔一世时代,就由逆子勒姆的带领,闯入法兰克烧杀抢掠;到了希尔佩里克一世时,他征服了布里塔尼的南方;希尔佩里克一世死后,贡特朗继续希尔佩里克一世的事业;贡特朗死后,则由兄弟二人继承。

到此为止,兄弟二人似乎进入了蜜月期,和谐友爱的合作,可是到604年时,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再一次决裂,开始墨洛温诸王第四轮内斗。

两人为什么再次决裂呢?据说和布伦希尔德有关系,她恼怒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599年驱除自己,同时还希望法兰克由一个国王统治,因此一直教唆提奥德里克二世进攻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最终导致两人再次大打出手。

604年的兄弟内战中,以提奥德里克二世在埃唐普战役击败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再次胜利为告终,弟弟第三次取得了对哥哥的胜利。

由于这一次战败的屈辱,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在后来克洛泰尔二世进攻提奥德里克二世时选择袖手旁观作为报复。

(十三)时和时分的三王(中)

是的,克洛泰尔二世又入侵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勃艮第了,那么是什么胆子给克洛泰尔二世入侵呢?一是提奥德里克二世与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开战,二是提奥德里克二世宫廷的变动,给了克洛泰尔二世可乘之机。

勃艮第原来的宫相叫做博索尔德,然而布伦希尔德到勃艮第以后,一直希望让自己的左膀右臂普罗塔蒂斯来当任宫相,对博索尔德欲处之而后快。

在布伦希尔德的提议下,博索尔德只带着三百人离开宫廷,被提奥德里克二世派去塞纳河巡视王室领地,以方便布伦希尔德下手。结果布伦希尔德的杀手没来,克洛泰尔二世的军队倒先来了。

克洛泰尔二世派出自己的宫相兰迪尔克与儿子墨洛维入侵塞纳河,结果撞上博索尔德,博索尔德也不硬拼,知道自己只有三百人拼不过对方,所以先撤退与提奥德里克二世会和,然后聚集起军队,与纽斯特里亚军队同样在埃唐普作战。

双方又爆发了一场大战,提奥德里克二世取得了胜利,俘虏了自己的堂弟墨洛维,但是博索尔德在战役中死亡,博索尔德死后,普罗塔蒂斯接替他成为勃艮第的宫相。

墨洛维落到了提奥德里克二世的手里,也意味着落到布伦希尔德的手里,布伦希尔德终于有机会报复当年弗雷德贡德杀死自己的姐姐盖尔斯温莎了——虽然已经隔了一代人,于是在布伦希尔德的要求下,墨洛维被处决。

打赢这一场战争以后,布伦希尔德在普罗塔蒂斯的辅佐下,试图教唆提奥德里克二世进攻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毕竟坐拥奥斯特拉西亚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才是提奥德里克二世统一路上最大的敌人,当初兄弟俩也是这么想的。

由于布伦希尔德过于活跃,终于被国内的贵族们抓住机会,以阿勒曼尼亚公爵尤塞伦为首率先起来反抗,声称他们不忍心与同胞作战,于是自称得到国王的授意,杀死了主持宣战的普罗塔蒂斯(506年)。

前面说过,普罗塔蒂斯是布伦希尔德的左膀右臂以及疑似情人,普罗塔蒂斯被杀以后,布伦希尔德自然大怒,但是也无可奈何对方,只能借着某次战争冲突,使尤塞伦失去了他的双腿。

而根据阿勒曼尼亚人的习俗,不能骑马的人是无法成为公爵,所以尤塞伦只能在507年被迫辞职。

也正是在507年,提奥德里克二世又莫名其妙与克洛泰尔二世的关系转好,提奥德里克二世还邀请克洛泰尔二世成为自己新出生儿子的教父,克洛泰尔二世也同意了,而提奥德里克二世新出生的儿子也被命名为墨洛维——这是想嘲讽克洛泰尔二世那个被布伦希尔德干掉的墨洛维吗?

(十三)时和时分的三王(下)

公元610年,这一代墨洛温诸王的第五轮内斗拉开序幕,战争在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之间爆发,由谁挑起的不得而知,只知道提奥德贝尔特二世这一次福来运转,居然在战争中占据上风,很快就从提奥德里克二世这里夺取阿尔萨斯、图尔高等地。

见到自己要战败,提奥德里克二世立刻呼叫克洛泰尔二世,声称自己愿意割让塞纳河的领地给克洛泰尔二世,于是克洛泰尔二世就加入战争,帮助提奥德里克二世攻打提奥德贝尔特二世。

第五轮的内斗通过图勒与曲尔皮希的两场战役落幕,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大败而归,这一次是输到姥姥家了,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和自己的儿子墨洛维在512年一起被提奥德里克二世逮捕。

提奥德贝尔特二世被逮捕以后,囚禁在修道院中,为了活命他将自己童年时用过的物件赠送给提奥德里克二世,希望能通过这些旧物让对方回忆起两人的童年,然后看在亲兄弟的关系上放自己一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布伦希尔德(69岁)又跳了出来,劝说提奥德里克二世把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和他儿子墨洛维一起干掉,这样子提奥德里克二世就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唯一的继承人了。

提奥德里克二世听取了布伦希尔德的劝告,于是处决了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和他一同被囚禁的儿子墨洛维。

至此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在位17年,享年26岁。

除了和他一起被处决的儿子墨洛维以外,提奥德贝尔特二世还有一个叫做艾玛的女儿,嫁给了肯特国王艾德巴尔德,而艾德巴尔德的母亲是伯莎,也就是昔日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女儿。

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死了,现在墨洛温诸王中又只剩下两个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与克洛泰尔二世,而坐拥勃艮第与奥斯特拉西亚的提奥德里克二世比起克洛泰尔二世来说,占据了绝对优势。

既然占据了绝对优势,那么是时候效仿自己的父亲,谋划消灭克洛泰尔二世,成为第三个统一法兰克的墨洛温诸王了。什么?你说克洛泰尔二世之前帮助过我,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

所以提奥德里克二世就开始谋划进攻克洛泰尔二世,然后他就死在梅斯,死因是痢疾。而从克洛泰尔二世之后的反应来看,我觉的提奥德里克二世真正的死因应该是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而非痢疾。

提奥德里克二世比他哥哥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晚出生一年,也只比他哥哥多活了一年,因此享年26岁,当任勃艮第国王18年,奥斯特拉西亚国王1年。

(十四)给仇恨画个句号

提奥德里克二世突然就这么死了,那么意味着勃艮第与奥斯特拉西亚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然而麻烦的是,提奥德里克二世没有合法的子嗣,只有四个私生子。

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四个私生子分别叫西格伯特(601—613),查理贝尔特(602—?),科尔布斯(603—613)和墨洛维(607—?)(也就是克洛泰尔二世的教子)。

此时布伦希尔德(70岁)已经不再是墨洛温的太皇太后,而是上官太皇太后,那么她应该选择谁做新的国王呢?为了避免国家动荡,布伦希尔德选择年纪最大的西格伯特(12岁)当任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的新任国王。

西格伯特一世就是奥斯特拉西亚国王,也是布伦希尔德的丈夫,因此这一个西格伯特就被称作西格伯特二世。

将西格伯特二世被布伦希尔德扶上王位以后,布伦希尔德究竟想要在她的第三次摄政中实行什么政策呢?是继续自己昔日的理想,在法兰克推行罗马式改制,还是继续策划对纽斯特里亚的进攻,完成提奥德里克二世的遗愿呢?

从布伦希尔德给西格伯特二世安排的联姻,阿勒曼尼亚公爵冈佐的女儿傅丽狄步佳来看,布伦希尔德人老心未老,还是想做一番大事业了。

可惜的是,布伦希尔德再也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做这些事了,因为布伦希尔德连同她的曾孙西格伯特二世,一起被贵族们抛弃了。

公元613年,布伦希尔德遭遇了一场宫廷政变,贵族们联合起来试图推翻布伦希尔德与她选定的西格伯特二世。面对贵族们的政变,布伦希尔德无力抵抗,只能带着西格伯特二世逃亡,最后在今天瑞士一个叫做纳沙泰尔的湖边被逮捕。

西格伯特二世与布伦希尔德遭到逮捕以后,被贵族们引渡给如今墨洛温唯一的王,克洛泰尔二世,并邀请克洛泰尔二世成为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的国王,克洛泰尔二世答应了,于是统一了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成为墨洛温家族中第三个法兰克人唯一的国王。

既然克洛泰尔二世成为国王,那么前国王西格伯特二世就只能去死,所以克洛泰尔二世在613年处决了继位未满一年的小国王,自己12岁的侄孙。

西格伯特二世死的还算是干净利落,毕竟克洛泰尔二世和西格伯特二世没什么仇恨,但是布伦希尔德就不同了,布伦希尔德从克洛泰尔二世母亲弗雷德贡德开始就斗了十多年,还杀掉了克洛泰尔二世的儿子墨洛维。

而到如今,复仇的时刻终于到来,给两个女人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于是克洛泰尔二世组织了一场对布伦希尔德的公审,审判中宣称布伦希尔德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谋杀了许多贵族,布伦希尔德被指控导致死亡的人有:

布伦希尔德的丈夫,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克洛泰尔二世的父亲,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布伦希尔德的大孙子,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布伦希尔德的小孙子,勃艮第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布伦希尔德的曾孙子,西格伯特二世(等等,这不是你自己杀得吗?),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儿子墨洛维;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儿子墨洛维;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儿子科尔沃;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儿子希尔德贝尔特;还有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的所有儿子。

总之,克洛泰尔二世将布伦希尔德打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审判结果出来以后,法兰克人和勃艮第人的民意代表愤怒难耐,咆哮着说只有死亡,才是对这个邪恶的女人最好的惩罚。

于是克洛泰尔二世顺应民意,将70岁的布伦希尔德挂在木杆上,让布伦希尔德整整惨叫了三天,之后在将她四马分尸,尸体被焚烧一空,就这样,这位西哥特公主以如此凄惨的方式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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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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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日薄西山王权衰,昨日黄花空啼悲


(一)君王的献媚——《巴黎诏书》


公元613年,自从克洛泰尔一世于561年死后的第52年,法兰克终于又只有唯一一个国王,那就是29岁的克洛泰尔二世。



克洛泰尔二世也真不容易,未满周岁继承纽斯特里亚(584年),一路与狡诈的叔叔、狡诈的堂弟、势大的侄子们纠缠,历经29年才终于修成正果。

然而克洛泰尔二世这个修成正果的含金量,比起克洛泰尔一世更加不如,克洛泰尔一世人品再怎么低劣,好歹也是通过各种阴谋诡计来扩大领土的,克洛泰尔二世完全是躺赢,能统一法兰克不是自己有多能打,只是贵族们给他面子。

克洛泰尔二世的基本盘只有纽斯特里亚,想要统治法兰克,就得和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的贵族们搞好关系。

而既然贵族们给克洛泰尔二世面子,干掉布伦希尔德邀请克洛泰尔二世继位,那么克洛泰尔二世也要投桃报李,还给贵族们面子,让贵族们觉得自己选克洛泰尔二世当国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免得自己患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

因此在公元614年时,克洛泰尔二世在巴黎召开了一次空前的大会,邀请到许许多多法兰克的显贵,在这里讨论商议法兰克的未来,最终在10月18日签署了《巴黎诏书》。

《巴黎诏书》总共有27条条款,是墨洛温王朝最重要的诏书之一,还是法兰克封建君主制度发展中的一个里程碑,同时也是墨洛温王朝中以国王身份发布的最后一则涉及整个国家法律体系与宗教体系的纲领性文件。

既然说了这么多,那这个《巴黎诏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

一些无关紧要的政策,比如禁止犹太人当任宫廷职务这些就不用多提,《巴黎诏书》最重要的内容,是第11则条款,这一则条款明确规定,一个行政地区的长官,也就是伯爵,只能由君主在当地贵族中挑选并任命,国王不可以委任自己的官员过去统治。

这其实是四十年内战阴魂带来的回响,尽管内战已经结束,但是趁着内战而崛起的军事贵族们却不愿意就此退出舞台。

总之,通过《巴黎诏书》的签署,从希尔佩里克一世到布伦希尔德这些人这么多年的罗马化改制所带来可怜的一点成果就此化为乌有,新征收的关税与赋税被取消,官职变得更加日耳曼化,这导致克洛泰尔二世基本失去了立法能力。

当然,克洛泰尔二世并不是完全一败涂地,比如在主教任免权上还保留一定的权力,虽然是自由推选主教,但是克洛泰尔二世勉强保留住国王的批准权,以及主教只能从宫臣中提拔的规定。

但是不管怎么说,以《巴黎诏书》的签署,标志着在克洛泰尔二世时代,墨洛温王族的权力开始衰退,乃至于克洛泰尔二世统治后期,居然没法控制国内的贵族。

父辈们内战所埋下衰弱的种子在今日开花结果,克洛泰尔二世正式拉开墨洛温王权衰弱的序幕,跋扈的贵族们开始走上舞台,直到他们变成曹操。



(二)宫相们·早期宫相的历史


如果有人熟知加洛林家族的历史,那么对于宫相这个职位一定不陌生,因为加洛林家族就是以宫相之身而篡夺墨洛温王位建立加洛林王朝的,那么宫相起源于何时呢?

法兰克三个次级王国中,最早设立宫相的国家应该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前身,梅斯王国。

梅斯王国的第一个宫相叫做帕米修斯,此君被一向很有想法的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任命为宫相,据说名声非常臭,因此提奥德贝尔特一世548年一死,他就被人围在教堂里差点被石头砸死。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死了以后,梅斯王国就再也没有设立过宫相,直到19年以后才被西格伯特一世恢复。

567年时,随着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去世,西格伯特一世瓜分了他的领土而形成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于是重新恢复宫相的职位,有幸成为首任宫相的贵族名字叫狗狗(gogo),狗狗从567年到581年的14年间一直担任着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宫相。

狗狗和布伦希尔德的关系相当不错,当年西格伯特一世迎娶布伦希尔德的时候,迎亲队伍带队者就是这位狗狗,因此在西格伯特一世575年被刺杀时,他与布伦希尔德一同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的摄政,直到狗狗在6年后去世。

奥斯特拉西亚的第三任宫相叫做旺达勒努斯,从581年到600年的19年间当任宫相,建立了许多修道院,与勃艮第人贵族进行过斗争,被西格伯特一世之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任命为宫相,其余信息不详。

第四任宫相叫贡达夫,600年至612年就任宫相,被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任命,已知的信息比旺达勒努斯更加稀少。

第五任宫相叫做沃纳查尔,在612年至617年的5年间当任宫相,他同时也是勃艮第的宫相(在勃艮第被称为沃纳查尔二世)。

当提奥德里克年幼时,沃纳查尔是提奥德里克的教师兼监护人(596年——612年),提奥德里克二世于612年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时,沃纳查尔被提拔为宫相。

然而也就是这位沃纳查尔,在613年与拉多、阿努尔夫和老丕平合作,一起出卖了布伦希尔德,后来他在617年离职,于626年或627年或628年去世,这是此时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宫相的历史。

勃艮第王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设立宫相,即使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继承叔叔的勃艮第以后,也没有将奥斯特拉西亚的习俗带到这里。不过在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死后(595年),提奥德里克二世统治勃艮第时,开始在勃艮第设立宫相。

勃艮第的首任宫相叫是沃纳查尔一世,在596年至599年的3年间当任宫相,他死了以后勃艮第宫相职位空缺了4年,才由博索尔德当任第二任宫相。

博索尔德也只在603年至604年的1年间当任宫相,随即就因布伦希尔德的阴谋而战死,这件事在之前的章节说过了。

勃艮第的第三任宫相是普罗塔蒂斯,在604年至606年的2年间当任宫相,这位普罗塔蒂斯是布伦希尔德的左膀右臂兼疑似情人,在606年奉布伦希尔德之命策动对奥斯特拉西亚进攻时,被阿勒曼尼亚公爵尤塞伦杀死。

勃艮第第四任宫相叫做克劳迪斯,此人何时当任宫相,在位多长时间,一概不知。

勃艮第第五任宫相叫做拉多,在613年到617年之间当任宫相,也就是这位拉多,与博纳查尔、阿努尔夫和老丕平合谋出卖了布伦希尔德,估计在出卖以后,被克洛泰尔二世任命成宫相奖励。

勃艮第第六任宫相叫做沃纳查尔二世,在617年至626年的9年间当任宫相,这位沃纳查尔二世同时兼任奥斯特拉西亚第六任宫相。

纽斯特里亚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宫相,据说表面意义上的第一任宫相,算是当初和克洛泰尔二世墨洛维一起进攻奥斯特拉西亚的兰德里克。

纽斯特里亚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宫相叫做冈多兰,在613年或616年至639年当任宫相,可以看到克洛泰尔二世在统一法兰克以后,才在自己的基本盘中设立宫相,这位冈多兰估计是深的克洛泰尔二世信任。


(三)宫相们·勃艮第宫相风云


在克洛泰尔二世看来,自己既然都签署了《巴黎诏令》这样丧权辱王的协定,那么底下的贵族就应该对自己继续投桃报李了啊,可是事实上在克洛泰尔二世刚刚成为法兰克国王时,勃艮第的贵族们就给克洛泰尔二世上了一课。

大家还记得拉多这个人吗?就是他在613年与奥斯特拉西亚宫相沃纳查尔二世,梅斯主教阿努尔夫和老丕平合谋出卖了布伦希尔德,并且邀请克洛泰尔二世继承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

既然拉多对自己有这份恩情,那克洛泰尔二世也要补偿他啊,所以克洛泰尔二世在613年时任命拉多为勃艮第第五任宫相。

这份任命触怒了勃艮第贵族,因此勃艮第发生了对克洛泰尔二世的叛乱,克洛泰尔二世还得先将勃艮第叛乱平定,才能把拉多扶上位,让拉多代替自己治理勃艮第。

结果拉多也只当了4年宫相,就在617年因为不明原因死去,拉多死了以后,克洛泰尔二世就将奥斯特拉西亚第六任宫相沃纳查尔给召唤过来,让沃纳查尔当任勃艮第的第六任宫相。

沃纳查尔可是老牌贵族,自然不怕某些不明原因,所以当任了9年宫相才死去,沃纳查尔死后,勃艮第第七任宫相是沃纳查尔的儿子戈丁斯。

然而这位戈丁斯因为娶了自己后妈,也就是沃纳查尔的小老婆,事发以后被克洛泰尔追捕,求生欲望强烈的戈丁斯一路跑到奥斯特拉西亚,可是仍然被克洛泰尔二世在沙特尔找到并处决。

戈丁斯死后勃艮第的第八任宫相叫做布罗德尔福,于627年至628年在位,他是克洛泰尔二世妻子斯希尔德的弟弟,之后的章节会提到他的。


(四)骆驼进帐篷,先伸一张嘴


从第三节中大家都知道,勃艮第在克洛泰尔二世想要任命宫相时相当不给面子,把克洛泰尔二世搞得灰头土脸的,而其实勃艮第已经还算好对付的了,毕竟国君易变,始终没有形成一个整体,于是逐渐被克洛泰尔二世整合进纽斯特里亚。

出问题的在奥斯特拉西亚,早在三代梅斯王的建设中,奥斯特拉西亚逐渐成为一个政治实体,而西格伯特一世一脉掌控的奥斯特拉西亚与希尔佩里克一脉的纽斯特里亚也多次斗争,使得双方有不小的矛盾

虽然613年时奥斯特拉西亚干掉了布伦希尔德,迎接克洛泰尔二世的入主,但是那只是在两个烂柿子中挑一个不太烂的,对吧?等时间一长,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就又开始不满意了。

萨拉森人有句谚语,叫做“骆驼进帐篷,先伸一张嘴”,既然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已经尝到了自走的甜头,怎么可能因此罢休?因此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领袖,梅斯主教阿努尔夫与老丕平就开始鼓噪,要求奥斯特拉西亚拥有自己的国王。

在这些人中,老丕平最有对克洛泰尔二世不满的理由,当初主持政变的4个贵族之中,阿努尔夫是主教也就算了,唯有自己迟迟没有得到封赏。

总之在奥斯特拉西亚贵族的压力下,克洛泰尔二世最后是怂了,于是就将自己18岁的长子达格伯特封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

就这样,只当了5年全法兰克人国王的克洛泰尔二世,就再次失去法兰克国王的位置,因为奥斯特拉西亚已经是自己儿子达格伯特三世的。

奥斯特拉西亚原本的第六任宫相是沃纳查尔二世,他在617年被调去勃艮第当任宫相以后,第七任宫相叫做休,休从617年至623年的6年间在位,等达格伯特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以后,丕平一世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第八任宫相。



(五)克洛泰尔二世的谢幕



克洛泰尔二世未满周岁继位,于629年辞世,当任纽斯特里亚国王45年,奥斯特拉西亚国王10年,法兰克国王16年,享年45岁,在墨洛温诸王中算是一个长寿的国王。

既然克洛泰尔二世要嗝屁了,那就需要给他来一个盖棺定论。

该怎么评价克洛泰尔二世呢?从上文你们也可以看到,在统一法兰克的过程中,克洛泰尔二世比他爷爷,克洛泰尔一世还不如。

克洛泰尔二世早年与墨洛温诸王处于漫长的内战状态,统一法兰克以后未见有何功绩,唯一上史书的也只有《巴黎诏令》,至于这个《巴黎诏令》产生的后果如何……看看墨洛温家族的下场,心里就应该有点谱了。

墨洛温王室的王权正是在克洛泰尔二世手上逐渐衰败,乃至于搞出父子共治这样在以前墨洛温王朝中前所未闻的东西。

不过客观的来讲,墨洛温衰败这锅也不能全扣在克洛泰尔二世的身上,他一个婴儿继位,面临的是墨洛温长达四十多年的内战,自己也不像先祖克洛维一世那样能征善战,除了倚重军事贵族,还能怎么办呢?

总之,墨洛温王权衰败的锅克洛泰尔二世确实要付责任,要批评他不像克洛维那么能打,不够智慧,但是克洛泰尔二世父辈们的相互撕逼,对墨洛温的衰败也难辞其咎。

最后,介绍一下克洛泰尔二世的家世,他一生中一共有三个妻子,7个孩子。

克洛泰尔二世的第一个妻子叫做哈德露德,生平不详,生卒不详,与克洛泰尔生下二儿一女。

哈德露德生下的长子叫墨洛维,604年围攻博索尔德战败被俘,然后在布伦希尔德的教唆下被提奥德里克二世砍了脑袋。

长女叫做艾玛,嫁给了肯特国王,当然也有说法这位艾玛是克洛泰尔二世侄子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的女儿,总之分不清。

次子叫做达格伯特,就是克洛泰尔二世后来的继承人达格伯特一世。

克洛泰尔二世的第二任妻子叫做伯特露德,一个儿子出生就夭折,女儿叫做伯莎,嫁给了勃艮第宫相沃纳查尔二世。

克洛泰尔二世的第三任妻子叫做斯希尔德,她是勃艮第贵族的女儿,与克洛泰尔二世生下阿基坦国王查理贝尔特二世,与一个叫奥达的女儿。

最后插一句题外话,克洛泰尔二世自己、父亲和两个侄子都有儿子叫做墨洛维,结果4个墨洛维结局都很惨烈啊。

克洛泰尔二世的哥哥墨洛维试图叛父和布伦希尔德结婚,失败以后在578年命令仆人杀死自己;克洛泰尔的儿子墨洛维奉命出征,结果被砍掉脑袋;克洛泰尔二世的教子墨洛维,生平不详;另一个侄孙墨洛维,被布伦希尔德砍掉了脑袋。



(六)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继位的纷争

达格伯特一世是墨洛温家族最后一个拥有实权的国王,所以当达格伯特一世死去以后,墨洛温家族就真正迎来了“懒王时代”

达格伯特一世在克洛泰尔二世还没死的时候,就继承了克洛泰尔二世的奥斯特拉西亚,当然比起过去的奥斯特拉西亚来说,达格伯特一世提前继承的奥斯特拉西亚是缩水了的。


达格伯特一世(20岁)在623年拿到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只有原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北部,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南部、奥属阿基坦地区、孚日山脉以西仍然全部留在克洛泰尔二世的手上。

对于这个结果,达格伯特一世倒也没啥意见,毕竟反正将来迟早要继承整个法兰克的啊,早点晚点没啥区别,但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贵族就非常不爽,硬是帮达格伯特一世从克洛泰尔二世手里多拿到阿尔萨斯、孚日等地。

对于多拿到新的土地,达格伯特一世或许一点也不高兴,毕竟这土地又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拿到的,而是靠着自己的宫相躺赢。

达格伯特一世此时的宫相是奥斯特拉西亚第八任丕平一世,俗称老丕平。

老丕平此时可以称得上是奥斯特拉西亚最大的贵族之一了,当年卖掉布伦希尔德实在是老丕平做的最划算的买卖。卖掉布伦希尔德以后,老丕平肯定增强了权力,因此在奥斯特拉西亚被授予达格伯特一世以后,老丕平就取代休成为新的宫相。

不仅如此,老丕平还和奥斯特拉西亚国内另外一个大贵族,梅斯主教阿努尔夫联姻,将自己的大女儿贝嘉嫁给了阿努尔夫的儿子安格吉赛尔,这代表着加洛林家族的诞生,因为两人的儿子就是赫尔斯塔·丕平,即丕平二世,俗称小丕平。

可怜的达格伯特一世,在治国上如果不取得这俩人的同意,那么就是政令不出首府,所以等达格伯特一世继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撸掉老丕平的宫相职位,并且废除了奥斯特拉西亚宫相,由此可见达格伯特一世在这里当国王的时候究竟受了多大的气。

公元629年,克洛泰尔二世以45岁的年龄去世,26岁达格伯特一世终于要继承父亲的所有领地了,然而此时却又生波折。

克洛泰尔二世并非只有达格伯特一世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小儿子,由妻子斯希尔德生下的查理贝尔特。

斯希尔德有一个哥哥,是勃艮第第八任宫相布罗德尔福,也就是说布罗德尔福是查理贝尔特的舅舅,因此布罗德尔福希望查理贝尔特也能当任国王。

经过一番不为人知的交易以后,查理贝尔特最终被允许在阿基坦地区建立阿基坦王国,继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以后,成为查理贝尔特二世。

顺便一提,查理贝尔特二世继位之前的628年,布罗德尔福就卸任勃艮第宫相,此后11年勃艮第宫相处于空缺中,也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系。




克洛泰尔二世死后,再一次被分割的法兰克王国



(七)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


查理贝尔特二世这个人倒颇有祖先的风范,在成为阿基坦国王以后,积极地向南扩张,打击巴斯克人,完全恢复了过去罗马在当地设立的行省边界,可以说是墨洛温最后两个能打的国王之一。

既然这么能打,那怎么能活得长呢?于是仅在位3年以后,公元632年之时,查理贝尔特二世就死了,连带着他的儿子希尔佩里克一起死掉,在普遍的说法中,杀掉查理贝尔特二世的人,是他的亲哥哥达格伯特一世。

终于,法兰克又只剩下达格伯特一世一个国王,那么他做了什么呢?继续修建巴黎,早在克洛泰尔二世时代就开始将巴黎作为首都建设,修建了许多王宫,巴黎也因此涌入大量墨洛维的死忠,而达格伯特一世继续维持了这个政策。

然后是设置阿尔萨斯公爵这个职位,用阿尔萨斯公爵来防患已经越发跋扈的阿勒曼尼亚人,首任阿尔萨斯公爵名叫贡多因,可惜此人或许在爵位设立之初忠于墨洛温王朝,然而等630年以后,他的忠诚就越发可疑了。

631年,由于奥斯特拉西亚的扯后腿,他与萨莫的战争遭遇了失败,而此时查理贝尔特二世对巴斯克人的不断胜利,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接着到632年,奥斯特拉西亚又出事了。

挑事的人,依旧是我们的老朋友,宫相老丕平,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说一下,老丕平虽然是挑事的人,但埋下奥斯特拉西亚出事导火线的人,正是达格伯特一世本人。

达格伯特一世的基本盘是继承祖父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纽斯特里亚,克洛泰尔二世时期对勃艮第进行了整合,从后来的历史来看,对勃艮第的整合还算成功,因此到了达格伯特一世时期,他开始谋划整合奥斯特拉西亚。

那么达格伯特一世怎么做呢?前面已经说过了,他在629年撸掉了老丕平宫相的位置,并且不再在奥斯特拉西亚设立宫相。

此外,达格伯特一世还试图用国有化措施来充实王室的财库,并且将许多来自纽斯特里亚、被达格伯特一世认为可信的官员派往奥斯特拉西亚,这就刺痛奥斯特拉西亚人的神经了,所以奥斯特拉西亚团结在老丕平的旗帜下开始反抗。

这一次反抗仍然以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的胜利作为告终,他们要求达格伯特一世维持墨洛维父子共治的传统,将奥斯特拉西亚授予自己的长子,西格伯特。

为了迫使达格伯特一世答应他们的要求,奥斯特拉西亚在达格伯特一世与萨莫的战争中各种放羊,最后达格伯特一世只能被迫同意。

于是在公元633年,达格伯特一世册封自己的长子3岁的西格伯特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在布伦希尔德的丈夫西格伯特一世与布伦希尔德的曾孙西格伯特二世以后,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三世。


(八)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伦巴第与尼德兰


接下来说一说克洛泰尔二世与达格伯特一世时代,墨洛温王朝与周边国家的关系,首先是伦巴第人。

伦巴第人曾经与墨洛温王朝维持着友好的关系,与两位墨洛温家族联姻。但是574年伦巴第进入了公爵共治时代,就彻底放羊了,乃至于在584年、591年与墨洛温交战。

那时候墨洛温诸王还是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位,两人顺利击败伦巴第人,迫使伦巴第向法兰克上贡。

到了克洛泰尔二世统一法兰克以后,随着伦巴第走出了衰弱期,而法兰克却不复当初,对于伦巴第的上贡,克洛泰尔二世拿着比较烫手了,要是哪天伦巴第不爽了,然后和法兰克干一架,克洛泰尔二世可不敢去赌自己能赢。

因此因此两国经过交涉,决定伦巴第对法兰克的上贡在617年一次性付清,不过617年伦巴第人没付完,618年时才正式结束对法兰克人的上贡。

接着提一提尼德兰地区,弗兰德斯人早在墨洛温时代就已经出现并开始活跃,他们被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所征服,但是在640年至650年之间,弗兰德斯人开始挣脱墨洛温王朝的统治,重新控制了乌得勒支。

值得一提的是,到此时弗兰德斯人仍然是异教徒,因为达格伯特一世有派军队保护肯特传教士在当地传教的记录。


(九)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商人也能当国王


在法兰克人的老家,那一片黑森林,早在克洛维一世时代就开始试图征服这里,并切实的发动战争。

在克洛维一世之后,第一代梅斯王提奥德里克一世继续了克洛维一世的事业并征服了图林根,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在540年征服了瓦尔恩人,克洛泰尔一世又在555年征服萨克森人。

可以说,墨洛维对这一片老家地区是投入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征服,才逐渐有如今的局面,然而到了克洛泰尔二世时代,是时候收缩了。

不过要说明的是,墨洛温王朝想要在这里收缩,并不是因为墨洛温王朝打不过萨克森人和索布人,如果只有这两个蛮族的话,墨洛温王朝怕个屁?克洛泰尔二世怕的主要是阿瓦尔人与斯拉夫人。

此时阿瓦尔人已经在东欧活跃,并且数次和墨洛温王朝发生接触,早在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时代,西格伯特一世就拿着拜占庭给的钱,和阿瓦尔人狠狠打了两仗(561年至562年,565年至566年)。

最后布伦希尔德是在596年时,以金钱换取阿瓦尔人的和平,才让墨洛温边境免遭阿瓦尔人进攻。

对于墨洛温王朝来说,比阿瓦尔人更危险的是斯拉夫人,这不是斯拉夫人比阿瓦尔人更能打,只是因为斯拉夫人比阿瓦尔人更喜欢进攻墨洛温的领地。

而更危险的事来了,危险来自一个经常去斯拉夫人部落做生意的商人,他叫萨莫,趁着斯拉夫人与阿瓦尔人围攻君士坦丁堡失败以后,于623年时,以被诸多斯拉夫人推选为他们的国王,建立了斯拉夫部落联盟的第一个王国,萨莫帝国(631—658)。

一个法兰克商人怎么就成为斯拉夫人酋长呢?因为这位萨莫走私的不是什么布料、粮食,而是走私武器给斯拉夫人,这就等于一个走私ak给黑叔叔的国际商人被黑叔叔推举为酋长了,萨莫的情况大体如是。







(十)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图林根的背叛


既然萨莫在瓦加提斯堡战役取得了胜利,那么就不可能放手,于是萨莫继续对法兰克发动入侵,确切的说是对法兰克的图林根地区发动入侵。

图林根地区除了图林根人以外,还有一个斯拉夫人部落叫做索布人,两个部落发现墨洛温王朝没法庇护自己以后,很快就倒向萨莫,追随萨莫一起肆虐法兰克。

萨莫在入侵图林根,而图林根是奥斯特拉西亚的领地,按理来说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应该作为抵抗的主力,可是此时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正在和达格伯特一世闹别扭。

你不是不肯让你儿子像你一样提前成为国王吗?那么我们就放羊好了,反正图林根和奥斯特拉西亚关系又不大。

奥斯特拉西亚在放羊,萨克森人也在放羊,达格伯特一世取消萨克森的年贡没点屁用,萨克森人就和我在CK中参加不想参加的盟友战争一样,派个八百勇士去意思意思,所以图林根继续糜烂下去。

没办法,达格伯特一世只能和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妥协,于是633年的时候西格伯特三世就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的国王,而萨莫的问题才得以解决。

怎么解决呢?主要是奥斯特拉西亚册封一个法兰克人拉杜尔夫成为图林根公爵,此君也是能征善战,在636年击败了萨莫,迫使萨莫退出图林根。

萨莫之后也没有再进攻法兰克,不是萨莫就此认怂了,而是萨莫发现这个拉杜尔夫是个好同志啊,在对墨洛温的态度和自己半斤八两,所以为什么不让拉杜尔夫在前线对阵墨洛温,萨莫自己背后喊666呢?

总之,拉杜尔夫在击败萨莫以后,跋扈了起来,不将小国王西格伯特三世放在眼里,墨洛温可谓是刚驱狼又遇虎。


(十一)好朋友就该一起上天堂啊


公元639年,墨洛温最后一个实权王,36岁左右的达格伯特一世死了,死因不明,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之后宫相的更换中感觉到,在此先说一下达格伯特一世的继承人。

达格伯特一世死后,奥斯特拉西亚继续由9岁的西格伯特三世统治,而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则交给达格伯特一世5岁的小儿子,克洛维二世继承。

法兰克王国之所以又被分开,主要是奥斯特拉西亚与纽斯特里亚的贵族们已经在之前的斗争中打出火气来,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克洛维二世没什么好说,小屁孩一个,倒是西格伯特三世,值得一提。

西格伯特三世出生于630年,母亲叫做Ragnetrude,由圣·阿芒在奥尔良进行受洗,教父是叔叔查理贝尔特二世,私人教师是老丕平,在继位以前由已经被撸掉宫相职位的老丕平在阿基坦教导。


公元633年时,西格伯特三世被达格伯特一世任命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但他还是个3岁的孩子啊,总需要人当任宫相和摄政者吧?这时候老丕平就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啊。

但是达格伯特一世将老丕平挽留在纽斯特里亚,指定自己信得过的阿达尔戈塞尔,让他去当任空缺4年之后的第九任奥斯特拉西亚宫相,并且与主教圣·库尼伯特共同当任西格伯特三世的摄政,总之这一番折腾以后,西格伯特三世634年才正式继位。

既然阿达尔戈塞尔是达格伯特信得过的人,那是不是要和达格伯特一世一起走,才能体现出忠诚呢?所以当达格伯特一世在539年去世时,阿达尔戈塞尔也一同辞职,后来他的儿子成为奥弗涅公爵。

更厉害的是,639年除了达格伯特一世去世和阿达尔戈塞尔辞职以外,还有一个叫冈多兰的人也去世了。

冈多兰是什么人?他的具体情况不用了解,你只需要知道,冈多兰从613年或616年开始,就被任命为纽斯特里亚的宫相,辅佐了克洛泰尔二世和达格伯特一世父子整整26年,可以称得上是达格伯特一世的左膀右臂。

既然感情这么好,那大家就一起走嘛,所以冈多兰也在639年去世,和达格伯特一世到天堂再会。

这样一来,法兰克王国中达格伯特一世扶持的两大宫相重新洗牌,那么新的宫相是谁呢?奥斯特拉西亚宫相则由老丕平官复原职,还如愿以偿的成为西格伯特三世的摄政者,可谓是可喜可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阿达尔戈塞尔的坟头蹦迪。

而勃艮第的第九任首相与纽斯特里亚的第二任首相是同一个人,叫做艾加,于639年至641年的2年间在位。

而凑巧的是,艾加是老丕平的好朋友,因此在达格伯特一世死了以后,艾加同意让奥斯特拉西亚得到更多的遗产。

懒王的时代终于到来,随着王权衰微,曹操们也可以走上角斗场,在舞台上正式亮相,而最后取得胜利的曹操,就将掌握整个王国,站在历史下游的我们已经知道,最后的胜利者便是加洛林家族。


(十二)懒王与曹操


既然墨洛温王朝后期被称为懒王的时代,那提问,墨洛温家族哪一个国王最先被称作懒王?回答,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三世。

达格伯特一世在639年死后,老丕平重新成为西格伯特三世的宫相,并且终于作为西格伯特三世的摄政。不过老丕平此时已经年老体衰,第二任期仅仅做了一年宫相以后,就在640年去世。

老丕平去世以后,奥斯特拉西亚的宫相职位又经历几番波折。

因为可能10岁的西格伯特三世已经有一定的政治经验,不再那么容易摆弄,又或者达格伯特一世的遗泽还在。

所以西格伯特三世没有让老丕平的儿子,奥斯特拉西亚显贵老格里莫阿德接替宫相,而是指定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奥托接替职位,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第十位、第十一任宫相。

不过西格伯特三世运气实着不好,或许是因为老丕平的去世给了野心家叛乱的机会,图林根公爵拉杜尔夫,他在公元640年时拉开对奥斯特拉西亚的反旗,反抗国王试图加在自己身上的套索,不肯从图林根离职。

面对跋扈贵族的挑战,西格伯特三世跃跃欲试,试图让自己像祖先一样指挥军队,通过战争来确立自己的地位。

原本军队的统帅是老丕平的儿子老格里莫阿德,不过既然西格伯特三世要来指挥,那老格里莫阿德就让出指挥权。

就这样,西格伯特三世指挥了人生中唯一一场战争,对拉杜尔夫进行了讨伐,然后……然后西格伯特三世被打的哭爹喊娘,不是夸张的描述,是真的被打哭了,据说战败以后西格伯特三世逃命回来,刚离开马鞍就嘤嘤嘤的哭了。

而这一次的战败,使得拉杜尔夫彻底嘚瑟起来,自称图林根国王,只是象征性的承认墨洛温对自己的宗主权,还和巴伐利亚的阿吉洛尔芬家族以及萨莫成为联盟。

西格伯特三世回去以后,在642年或643年左右时,奥托就死了,谋杀者是确定的,老格里莫阿德指示阿勒曼尼亚公爵勒塔里二世所杀。

奥托死后,老格里莫阿德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第十一位、第十二任宫相,随即彻底架空了西格伯特三世,让他去当一个名正言顺的懒王。

自此以后,西格伯特三世就在“曹操”老格里莫阿德的辅佐下,作为一个懒王“汉献帝”,再也没有指挥过战争,快乐的度过了他的余生,以建立修道院、教堂和医院而闻名,是一名受人称赞的虔诚信徒,至于奥斯特拉西亚的政务?这不都交给老格里莫阿德了么。


于是在公元656年,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三世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去世,在位23年,享年26岁。

西格伯特三世死后,6岁的达格伯特被老格里莫阿德剪掉头发,然后麻利的踢到爱尔兰去当牧师,奥斯特拉西亚国王的位置则由老格里莫阿德的儿子,西格伯特三世的养子,希尔德贝尔特继承。

消息传到纽斯特里亚,那里拒绝承认希尔德贝尔特的国王地位,因此将现任纽斯特里亚国王克洛维二世的儿子,克洛泰尔册封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即克洛泰尔三世。

不过克洛维二世只比他的哥哥多活了1年就死了,在位18年,享年23岁,所以也没来得及将自己儿子克洛泰尔三世扶正。


(十三)疯子


公元639年达格伯特一世去世以后,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由达格伯特一世的小儿子克洛维继承,即克洛维二世。

克洛维二世继承王位的时候,由于年仅5岁,因此国家暂时由克洛维二世的母亲,楠尔德太后(610—642)摄政。

楠尔德太后是一个萨克森人,在太后摄政期中为了维持自己儿子的王位,还算是尽心尽力,通过一系列联姻,稳固了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联合。

不过楠尔德太后所面临最大的麻烦,还是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宫相艾加,这个老丕平的老朋友,他不待见勃艮第。

幸好,这个麻烦制造鬼仅仅担任了2年宫相就死了,勃艮第的第十任宫相是弗拉查德,而弗拉查德与楠尔德太后共同推荐厄奇诺尔德,让他作为纽斯特里亚的第三任宫相,此人的某个亲戚嫁给了达格伯特一世作为妻子。

到了642年,32岁的楠尔德太后也英年早逝,不知道是不是墨洛温王族的“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传染到她的身上。

总之在这位太后去世以后,克洛维二世就由以弗拉查德为首的各位友善的贵族叔叔们教导,他们无微不至的教导下,克洛维二世不负众望的疯了。既然是疯子,那么就无法治理领地,而王室领地当然要由叔叔们来打理。

那么说说叔叔们的情况,勃艮第第十任宫相是弗拉查德并没有干多久,他与勃艮第贵族威利巴德素有恩怨,当弗拉查德被任命为宫相以后,就试图以权压人,干死威利巴德。

一开始弗拉查德试图刺杀威利巴德,结果失败;两人又试图决斗,第一次被人阻拦,第二次终于成功。可是决斗的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虽然弗拉查德成功在决斗中杀死威利巴德,但自己也因为伤口感染,在11天以后死去,还没当一年勃艮第宫相。

弗拉查德死后,纽斯特里亚宫相厄奇诺尔德兼任勃艮第的宫相,自此以后勃艮第的宫相都是由纽斯特里亚宫相兼任,不再具有独立地位。

不过虽然说是这样,但还有2个人具有勃艮第宫相的荣誉头衔——就是不知道权力到底有多大。

一个是图尔主教科尔德伯特,于642年至662年的20年间在位,此人是昔日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后代,也是墨洛温王族,并且据说此人还是卡佩家族的祖先。

第二个是罗德戈,他是加洛林家族族员,小丕平的儿子,于695年至708年的13年间在位。

不过既然勃艮第的宫相们已经不管用,所以说在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最大的贵族当属当任宫相的厄奇诺尔德。

厄奇诺尔德能成为宫相,主要是靠楠尔德太后和弗拉查德的推荐,此人尤为值得一提,他的弟弟叫做阿诺尔德,而梅斯主教阿努尔夫便是阿诺尔德的儿子。








第八章:病树前头万木春,沉舟侧畔丕平坐


(一)疯子之死与再次分裂

时间向前流淌十多年,眨眼间就到了50年代,走出了达格伯特一世死后的悲伤。公元656年,西格伯特三世死了;公元657年,克洛维二世也死了;公元658年,厄奇诺尔德也死了。

纽斯特里亚国王克洛维二世因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死于公元657年,享年23岁,在位18年,在克洛维二世死后,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新任国王是克洛维二世的5岁的长子克洛泰尔(652—673),即克洛泰尔三世。

新国王上位,自然是要树新风,比如那个在奥斯特拉西亚窃取墨洛温王位的所谓希尔德贝尔特,是时候收拾他们了,要知道西格伯特三世刚死的时候,克洛泰尔三世就被加冕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以表明他才是墨洛温正统。

因此纽斯特里亚的军队打着扶正的口号,杀向奥斯特拉西亚,经过一番不太艰苦的作战,解决老格里莫阿德扶立的伪王希尔德贝尔特。

伪王希尔德贝尔特在战败之前就已经病死,但是老格里莫阿德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活着他被逮捕,接着拉到巴黎咔嚓掉,就这样克洛泰尔三世和他同名的祖先克洛泰尔二世一样,躺着统一了法兰克。

不过两人的死亡时间素有争议,有657年、658年乃至661年的说法,能肯定的只有两点:一,伪王希尔德贝尔特在被处决之前就已经病死;二,格里莫阿德战败以后还关了一段时间才被处死。

话归正题,此时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的老宫相厄奇诺尔德已经在658年死去,作为克洛泰尔三世摄政的人,主要是两人,巴蒂尔德和埃布鲁安。

巴蒂尔德太后是克洛泰尔三世的母亲,埃布鲁安是纽斯特里亚的第四任宫相(658年至673年在位)。

克洛泰尔三世统治时期之进行过一次战争,是在60年代左右,不知在谁的指挥下,发动对伦巴第的入侵,结果被伦巴第打了回来,此外在克洛泰尔三世时期,确切的说是661年时,法兰克发生了瘟疫,克洛泰尔三世在位期间的大事大致就这样。

克洛泰尔三世在这方面记载是极度匮乏与无聊的,因此他和西格伯特三世一样,又是一个被称为懒王的墨洛维国王。

懒王克洛泰尔三世也和他的祖辈们一样,遭到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的折腾,奥斯特拉西亚与纽斯特里亚极其不和,他们要求自己有属于自己的国王,而不是被纽斯特里亚的国王统治。

就如同前几次一样,国王再一次向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让步,因此在公元662年时,克洛维二世的次子,克洛泰尔三世的弟弟,9岁的希尔德里克成为了奥斯特拉西亚的新任国王。

这一个希尔德里克是希尔德里克二世,而希尔德里克一世是克洛维一世的父亲了,一世连法兰克国王都不是。

希尔德里克二世去了奥斯特拉西亚以后,顶着教会的压力娶了自己的表妹,也就是前任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三世的女儿比利奇尔德,接着在奥斯特拉西亚第十三任宫相武尔伐德的摄政下开始统治自己的国家。

而从后来的历史来看,与希尔德里克二世搭档的宫相武尔伐德,很幸运的不是一个曹操,两人的合作相当愉快。


(二)“曹操们”的角斗场·野心与破灭


纽斯特里亚最初是由巴蒂尔德太后与宫相埃布鲁安共同摄政,但是在664年至667年时,巴蒂尔德被贵族们排挤进修道院,据说带头的贵族是埃布鲁安本人。

在排挤走巴蒂尔德太后以后,宫相埃布鲁安试图超越已经形同虚设的墨洛维王族,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构建法兰克王国,在纽斯特里亚进行以埃布鲁安为中心的中央集权,然后再将中央集权带到勃艮第,乃至于整个法兰克王国。

事实上埃布鲁安早在668年的时候就开始瞎比比,说自己才是真正的纽斯特里亚国王这种大实话。

因此,埃布鲁安的统治被同时代的人称之为暴政,并且传言埃布鲁安是一个患有妄想症的男人。

就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得到贵族的拥护?所以贵族们需要寻找一个机会把他搞下台,而到了673年的时候,机会来了。

公元673年,墨洛温王朝的又一个懒王,克洛泰尔三世因为患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去世,享年21岁,在位15年。

就后来的历史来看,我只能肯定,克洛泰尔三世至少不是埃布鲁安杀得,应该是另有其人,因为克洛泰尔三世一死,国内就跳脚了。

奥斯特拉西亚不喜欢纽斯特里亚的国王继承本国,而纽斯特里亚同样也不喜欢奥斯特拉西亚继承本国,不过克洛泰尔三世又没有儿子,因此埃布鲁安在673年时,扶持克洛维二世的三子,克洛泰尔三世的三弟提奥德里克成为新的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国王。

这一个提奥德里克被称为提奥德里克三世,提奥德里克一世是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里克二世是布伦尼希尔德的孙子,活到613年的勃艮第国王。

提奥德里克三世刚刚被埃布鲁安扶上位,埃布鲁安就面临一场国内贵族们的大叛乱,叛军主要出现在勃艮第,以厄奇诺尔德的儿子,莱德西斯和阿尔萨斯公爵阿达尔李希为首,对埃布鲁安掀起叛乱。

这位阿达尔李希很值得一提,他的一生中只有一次站队错误,当然这不是要介绍他的最主要原因,真正要提他的原因,是哈布斯堡家族声称此人就是他们的祖先。

回到正题,莱德西斯与阿达尔李希取得了这次叛乱的胜利,胜利以后,莱德西斯将埃布鲁安与他扶持的提奥德里克三世统统赶进修道院,邀请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希尔德里克二世来当任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国王。

就这样,20岁的希尔德里克二世再次“统一”法兰克,和前几位国王一样,仍然是躺着统一法兰克。

但是同样的,既然是躺着统一法兰克,那么这种统一就是有条件的。首先,希尔德里克二世必须遵守614年颁布的《巴黎诏令》,尤其是要遵守伯爵只能由当地贵族当任这一条条款;第二,为了防止出现第二个埃布鲁安,贵族们还要求宫相不得终身任职。

希尔德里克二世没有继位以前倒是答应的好好的,好好好,我都答应,可是等真的统一以后,就把之前的承诺当做屁给放了。

莱德西斯帮助希尔德里克二世赶走提奥德里克三世,这么大的恩情,给他一个首相不为过吧?可是希尔德里克二世撇开莱德西斯,让自己信任的奥斯特拉西亚首相武尔伐德兼任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首相,并且加紧了对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管制。

而武尔伐德也因此达成一个记录,成为第一个身兼三国宫相的人,而这样的人在整个墨洛温王朝时代一共有4个。

既然希尔德里克二世这么不给贵族们面子,那他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如果是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如果被屈辱的对待,那么他们喜欢玩阴的,比如让国王儿子成为他们的国王。

但是纽斯特里亚贵族们的脾气就爆多了,他们直接派人把希尔德里克二世给干掉,干掉希尔德里克二世一个还不算,还把希尔德里克二世的妻子以及长子达格伯特一起送下去陪着他。

直接干掉希尔佩里克二世的贵族,叫做博迪洛,但是在博迪洛之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个贵族,那就不得而知。

总之,公元675年时,希尔佩里克二世被博迪洛刺杀,享年21岁,与他哥哥一同的死亡年龄,不过终于可以肯定不是因为“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而死,而被刺杀前,希尔佩里克二世当任奥斯特拉西亚国王13年,法兰克国王2年。


(三)“曹操们”的角斗场·乱局


希尔佩里克二世死了以后,新的国王究竟是谁?每一个贵族都有不同的意见,因此针对国王的人选,法兰克王国的曹操们展开了激烈的角斗,战场主要分为两个区域,奥斯特拉西亚与纽斯特里亚。

一开始在笑着的人是莱德西斯,他终于可以让自己成为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的宫相了,然后从修道院中找出提奥德里克三世:兄嘚,当年是哥对不住你,现在哥想通了,还是你来当国王最合适,你感不感动?

于是时隔2年之后,提奥德里克三世(21岁)在575年被莱德西斯重新拥立为国王,可是提奥德里克三世从修道院里出来了,埃布鲁安也一同出来了,于是纽斯特里亚战场就这样形成。

那么奥斯特拉西亚战场呢?这要由从刺杀中逃得一命的武尔伐德开始说起,他逃脱刺杀以后逃回奥斯特拉西亚,决定要给莱德西斯找不痛快。

不过武尔伐德没有拥立希尔德里克二世3岁的小儿子希尔佩里克当国王,而是从千里迢迢将达格伯特从爱尔兰召回来,拥立他当奥斯特拉西亚的国王。

这个达格伯特又是谁?他是西格伯特三世的儿子,在650年出生,结果父亲656年死了以后,达格伯特就被老格里莫阿德踢到爱尔兰去,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成了老格里莫阿德的儿子希尔德贝尔特,而不是达格伯特。

因此现在达格伯特终于可以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了,因为经过了19年的时光,达格伯特又被从爱尔兰召回来,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的新任国王,达格伯特二世。

可是奥斯特拉西亚国内也有他的反对者,那就是阿努尔夫的孙子小丕平(635—714),在老格里莫阿德死后他吞并了兰登家族的势力,势力已经不可小嘘,所以他扶持了一个自称是墨洛温家族的王子克洛维三世当国王,试图以此走上争霸法兰克之路。

这个克洛维是谁?不知道,连他是谁儿子都搞不清楚,有说是克洛维二世的儿子,也有说是提奥德里克三世的儿子,还有说是克洛泰尔三世的私生子,总之小丕平连家谱都没给他编好就把他拉出来做傀儡,也真是缺德。

在莱德西斯与埃布鲁安的第二次对决中,以埃布鲁安胜利作为告终,胜利以后,埃布鲁安还顾不上遥远的克洛维三世,先去找提奥德里克三世。

埃布鲁安大概这么和莱德西斯扶持的提奥德里克三世说:我要当宫相,成吗?成。你大哥希尔德里克二世是被莱德西斯刺杀的,你信不?信。那好,我要杀莱德西斯,你同意不?同意。

于是提奥德里克三世活了下去,莱德西斯被埃布鲁安刺瞎双眼以后再杀死,埃布鲁安卷土重来,重新成为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的宫相。

稳定局势以后,埃布鲁安插手奥斯特拉西亚战场,与小丕平联合对付威胁更大的武尔伐德,结果却被武尔伐德双双打爆,确保了自己的统治和扶持的国王。

值得一提的是阿尔萨斯公爵不负老油条之名,在纽斯特里亚与埃布鲁安结盟进攻莱德西斯,在奥斯特拉西亚与武尔伐德结盟与小丕平和埃布鲁安交战,结果他始终处于胜利者的一方。



(四)“曹操们”的角斗场·活得久才能笑的久


公元675年,利用希尔德里克二世被刺杀之后的乱局,败犬埃布鲁安重出江湖,再一次成为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宫相。然而客观的说,或许是因为老了,埃布鲁安的第二个任期,做的比第一个任期还要糟糕。

在埃布鲁安的第二个任期中,他既不能阻止阿基坦尼亚在卢普斯公爵领导下的独立行动,也不能阻止边境地带出现的由主教执政的贵族城市共和国,这些共和国导致原有伯爵领地行政机构陷入了瘫痪。

既然内政无能,那就将精力放在外边,因此埃布鲁安将目光瞄准了达格伯特二世,几年前的仇恨还没算一算呢。

此时的奥斯特拉西亚也是阴云密布,小丕平的加洛林家族虽然在3年前扶立克洛维三世失败,但是加洛林家族并没有遭遇严重的惩处——或许武尔伐德也无力惩处,这就给了小丕平再次动手的机会。

公元679年,达格伯特二世被刺杀,享年29岁,在位4年,死后被封为圣徒,对于达格伯特二世究竟是谁刺杀的说法不一,一种说法是小丕平与埃布鲁安两人合作刺杀。

达格伯特二世死后,国王还没选出来,希尔佩里克二世的左膀右臂,奥斯特拉西亚宫相武尔伐德也在随后跟着国王去了,于680年死亡,死因不明,在武尔伐德死了以后,小丕平如愿以偿的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第十四任、第十三位宫相。

而由于达格伯特二世在679年被刺杀,提奥德里克三世又成为新一个全法兰克人的国王,不过这个头衔的含金量,各位心中应该都有数。

不过小丕平此时还来不及庆祝自己当任宫相,因为随着没有子嗣的达格伯特二世被刺杀,这给了埃布鲁安入侵奥斯特拉西亚的借口,理由就是扶持纽自己手上的提奥德里克三世当奥斯特拉西亚国王。

因此由于埃布鲁安的入侵,小丕平忙到连选国王都顾不上,以宫相的职位总览王国大权,调集兵马抵御埃布鲁安的进攻——这也为他的儿子“铁锤”查理开了一个先例,王国中没有国王又如何?宫相也能治国。

小丕平与埃布鲁安战争的转折点,发生在拉昂以东的卢克法奥,在这里爆发了卢克法奥战役(680年),战役的结果以埃布鲁安击败小丕平为告终,埃布鲁安成功将提奥德里克三世扶持为奥斯特拉西亚的国王。

而老油条阿尔萨斯公爵阿达尔李希终究看走了眼,他不久前刚刚去普罗旺斯试图征服当地,结果刚刚回来,估计还没搞清情势,加入了小丕平,然后在卢克法奥战役一起被埃布鲁安打爆。

战败的小丕平狼狈逃窜,借助奥斯特拉西亚没人支持埃布鲁安,在野外与埃布鲁安兜圈子,总之埃布鲁安没法把小丕平像莱德西斯那样处决。

然后他也没机会了,仇家满天下的埃布鲁安681年被不明人士刺杀,一代风云人物就此逝去,而他所有的策划都成了梦幻。而从这里看来,阿达尔李希并非站错队,而是目光长远啊!

埃布鲁安死后,纽斯特里亚的第八任、第七位宫相是沃顿,此君是个好好先生,和小丕平达成了和平协议,结束双方之间的战争。

借助纽斯特里亚的退军,小丕平彻底的掌控了奥斯特拉西亚,将这里变成加洛林家族的基本盘,法兰克的国中之国。当然,小丕平掌控的奥斯特拉西亚是缩水版的,只是以香槟为中心,远不如真正奥斯特拉西亚那么大。


(五)“曹操们”的角斗场·加洛林终将踏入王宫


沃顿与小丕平签署和约以后,小丕平掌控的奥斯特拉西亚安定了下来,小丕平也因此在随后的34年中始终掌控着奥斯特拉西亚。但是沃顿所掌控的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就没那么平静了。

沃顿估计是个好好先生,不想打仗,但是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公元682年,沃顿被贵族们赶下台,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沃顿的好儿子吉尔莫。

吉尔莫成为宫相以后,挑起对小丕平的战争,试图借小丕平人头刷个威望,结果在那慕尔被小丕平打的找不着北。沃顿趁着吉尔莫兵败威望大跌之时,将自己的好儿子赶下台,重新成为宫相。

不过沃顿的儿子吉尔莫实在是不像话,被赶下台以后仍然天天对父亲施展华丽的背叛,直到他在684年死掉。

吉尔莫死后2年,沃顿也死了,而沃顿的继承人,纽斯特里亚第十一任、第九位宫相叫做贝夏尔,他是沃顿的女婿,娶了沃顿的女儿阿斯特鲁。

贝夏尔继任以后,他选择吉尔莫的政策,想要借小丕平人头刷个威望,所以在687年进攻奥斯特拉西亚。而为了表示自己才是法兰克的正统,贝夏尔在出征前,特意带上了没软用的国王提奥德里克三世来提高士气,双方最终在韦芒杜瓦爆发了特尔特里战役。

特尔特里战役仍然以小丕平的胜利为告终,惨败的贝夏尔带着提奥德里克三世一路败退回巴黎,而小丕平也一路杀到巴黎,迫使贝夏尔签署了城下之盟,交出提奥德里克三世。

战后贝夏尔还想反悔,在争吵中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婆婆,也就是沃顿的妻子,最后他害怕的逃走了,逃走以后贝夏尔于688年的年末或者689年去世,之后贝夏尔的妻子阿斯特鲁被小丕平指定给自己的长子,香槟公爵德罗戈作为妻子。

贝夏尔逃走以后,小丕平成为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的宫相,这意味着墨洛温三国的宫相全都是由小丕平一人担任,这是在武尔伐德之后第二个拥有这一个荣誉的人,并且和武尔伐德是靠国王赏识不同,小丕平纯粹是靠自己拼搏上去的。

并且这也意味着,自从希尔德里克二世死后,在法兰克王国爆发的长达二十年的曹操争霸终于结束,最后的曹操已经决胜出来,那就是加洛林家族的小丕平。

有人看到这一节的标题时,可能会觉得有些过早,加洛林家族不是在751年,才有“矮子”丕平篡位吗?“矮子”丕平确实是在751年篡位,然而这一节的标题也没有错,因为加洛林家族真的踏入王宫,不是作为国王的臣子驻进王宫,而是成为王宫的主人。

在打败所有竞争者以后,约在公元687年左右,已经自封为法兰克公爵的小丕平就派自己的次子格里莫阿德到巴黎,将墨洛维王室,也就是提奥德里克三世那帮人统统撵出王宫,并且不让他们住在附近的行宫,而是自己住了进去。


所以法兰克王国从这以后,王宫中住的就不再是国王,而是宫相了,所以这一节标题完全没错。至于被撵出王宫的国王要住在哪里?这就看加洛林家族的心情了。

公元684年,莱德西斯家乡的主教安索尔德和小丕平心有灵犀,站出来指控埃布鲁安是敌基督,除了野心和对权力的渴望以外什么也没有。

之后小丕平觉得这个安索尔德真是说到了自己心里,于是就命令将安索尔德的言论裱起来,顺便册封被埃布鲁安残忍杀害的莱德西斯为圣徒,即圣·莱德西斯。


(六)加洛林的朝阳·铁打的小丕平,流水的墨洛温


在小丕平的辅佐下,提奥德里克三世过着快活的放羊日子,可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摩擦,还是小丕平觉得这货已经三十多岁了不好控制,总之在公元691年时,提奥德里克三世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去世。

提奥德里克三世享年37岁,当任法兰克国王12年,在法兰克国王之前,还当任过纽斯特里亚兼勃艮第国王4年。提奥德里克三世去世以后,小丕平选择提奥德里克三世的长子,9岁的克洛维作为新的国王。

那么这个克洛维到底是几世呢?你可以叫他三世,也可以叫他四世,取决于你是否承认当年那个克洛维到底是不是墨洛温家族的族员。

不过你要记得,当年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扶持克洛维三世的时候,小丕平就是主谋之一,自然不可能打自己脸,所以这个提奥德里克三世的儿子就只能叫做克洛维四世了。

克洛维四世被史学家描述为又一个懒王,被称为是一个“真正的木偶”,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克洛维四世太聪明了一点,比如像汉质帝刘缵那样,指着小丕平说一些什么“这是个跋扈将军啊”之类的大胡话,反正克洛维四世没当几年国王就死了。

公元695年,克洛维四世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去世,在位仅4年,享年13岁。克洛维四世死后,小丕平指定克洛维四世的弟弟,提奥德里克三世的次子,12岁的希尔德贝尔特继位。

第一个希尔德贝尔特,是克洛维一世的儿子,巴黎王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第二个希尔德贝尔特,是布伦尼希尔德的儿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因此这一个希尔德贝尔特,就是希尔德贝尔特三世。

希尔德贝尔特三世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几乎就只在OISE的宫中中度过,不过有时候小丕平发善心了,会让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出来走一走,给他几个案子,让他以国王的身份去断案。

估计是和小丕平相处的不错,这位可怜人当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国王,可是在711年时,却又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而去世,死因不明,是不是小丕平干的也不好说。

希尔德贝尔特三世死于711年,享年28岁,在位16年,在希尔德贝尔特三世死后,小丕平选取希尔德贝尔特三世12岁的儿子达格伯特成为新的国王,即达格伯特三世。

以达格伯特三世为开始,墨洛温家族即将展开最后的奋起。

公元714年,小丕平在今天比利时的瑞皮耶突然暴死,死因不明,新任三国宫相是小丕平7岁的孙子西奥多尔德。

以前有孩童国王,如今居然出现孩童宫相,而且孩童国王的年龄还比孩童宫相要大,于是此时已经15岁的达格伯特三世,终于起了歪脑筋。

达格伯特三世,连同他的下一任国王希尔佩里克二世,这两人代表着墨洛温王朝最后的反抗。当他们的反抗失败时,墨洛温王朝就注定走向终焉。


(七)加洛林的朝阳·小丕平的时代


自从687年的胜利以后,小丕平的加洛林家族确立了在法兰克的加洛林霸权,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没有人敢挑战。

加洛林家族起源于奥斯特拉西亚,在墨洛温三国中罗马遗蕴最浅薄的一个地区,随着奥斯特拉西亚取代纽斯特里亚成为法兰克的核心,法兰克也朝着日耳曼化的道路一路狂奔,再也不回头。

当初墨洛温家族的三代梅斯王治理梅斯时,采取的方式是将家谱与当地的罗马贵族联系在一起。

而小丕平掌控法兰克以后,也学着梅斯王,先将自己的祖父圣·阿努尔夫尊为“超群的祖先”,然后一路将母系血统追到墨洛温家族的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父系血统就更牛了,他的祖先可是3世纪时出生于里昂的罗马元老弗莱威厄斯·阿弗拉纽斯·赛亚里斯。

此外在小丕平时代,教士们开始真正的参与进国家政治中,因为奥斯特拉西亚极度缺乏识字的人,这导致小丕平不得不使用“宫廷神职人员”,宫廷礼拜堂也因此成为王国内最重要的行政机构,这使得法兰克再次深入的基督化。

什么叫深入的基督化?虽然墨洛温家族口头上信奉正统教会,但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娶了几个妻子,你就能明白他们的虔诚程度了。

法兰克的深入基督化最重要的帮手,是来自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神学支持,这帮比法兰克还晚信奉基督教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依靠着爱尔兰教会与罗马传教团的帮助,到这个时候,基督教水平居然已经比法兰克人还要高。

在稳定国内局势以后,小丕平开始了对外扩张,当然也可以说是收拾因为墨洛温衰弱而日益跋扈的边区,而至少在早期,小丕平的扩张非常顺利。

小丕平首先打着为罗马教皇传播基督教的口号,对仍然是异教徒的弗兰德斯地区发动征服,并在这里建立了主教区以试图将其并入法兰克王国,在初期甚至通过这里作为跳板,向丹麦人以及萨克森人传教,当然第一批去的传教士死的很惨。

在在690年至692年与弗里西亚人的作战中,弗里西亚酋长瑞德波特的女儿提奥德琳达被小丕平儿子格里莫阿德掠夺走,两人后来生下了在706年西奥多尔德,可是却在711年时才结婚。

小丕平的第二个目标是图林根人,图林根人早在萨莫席卷图林根地区以后,就日益脱离墨洛温的掌控,乃至于图林根公爵杜拉尔夫自称图林根国王。

而加洛林家族摄政法兰克以后,更是激起了图林根人的野心,图林根国王声称自己只效忠于法兰克国王,也就是墨洛温家族,而不需要对小丕平效忠,既然有这等大胆之语,就怪不得小丕平去收拾他们,让他们认清楚法兰克的主宰究竟是墨洛温还是加洛林。

小丕平对图林根的再征服非常成功,使得图林根并入了法兰克王国,之后几个世纪中再也没有第二个杜拉尔夫从图林根出现。

但是等到晚期开始,小丕平的统治越发衰颓,欧塞尔主教赛尔斯、阿基坦公爵奥多和普罗旺斯公爵莫龙特斯都日益脱离加洛林的掌控,其中最跋扈的无疑是阿吉洛尔芬家族。

阿吉洛尔芬家族在这个时代掌控着阿勒曼尼亚公国与巴伐利亚公国,而阿勒曼尼亚公爵戈特弗里德就瞎说了和图林根公爵类似的大实话,“我效忠的是国王而不是宫相”,为此小丕平在在709年至712年四次进攻,却一无所获。





(八)加洛林的朝阳·暴死之后的旋涡,墨洛温的反扑
  
公元695年的时候,国王克洛维四世死了,小丕平将克洛维四世的弟弟提奥德里克三世提拔为新的国王。

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大权独揽的人,因此在695年时,小丕平将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宫相职位封出去了。

那么分给谁呢?在这方面小丕平本着内举不避亲的优良品质,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勃艮第的宫相是小丕平的长子,香槟公爵德罗戈;纽斯特里亚的第十三任、第十一位宫相,是小丕平的次子小格里莫阿德,而他们都是普莱特克路德与小丕平的儿子。

普莱特克路德(?—718)是小丕平的正妻,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她在670年嫁给小丕平的时候,带来了摩泽尔周边大量的地产,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富婆,低配版埃莉诺。

而普莱特克路德在嫁给小丕平以后,也没有从政坛上消失,小丕平统治时代发布的法律政令中,普莱特克路德总是作为小丕平的联合签字人,可以说在政坛上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毕竟女性能有这种权力,在这个时代是非常罕见的。

除了普莱特克路德以外,小丕平还有一个女人,来自烈日地区的阿尔帕加,她与小丕平通过情人婚姻生下两个儿子,即“铁锤”查理与希尔德布兰德兄弟。

所谓情人婚姻,指的是日耳曼人的一种习俗,那究竟是否合法呢?这取决于教会想干什么,教会通常认为是不合法的,但也有例外,比如想阻止查理曼和伦巴第公主联姻的时候,教会就说情人婚姻也是被祝福的婚姻嘛。

而似乎是历史的巧合,加洛林家族能力最强的两个君主,“铁锤”查理与查理曼,都是情人婚姻的产物。

公元708年,小丕平的长子德罗戈死去,勃艮第宫相再次由他国兼任;公元711年,现任国王希尔德贝尔特三世死去,新王达格伯特三世继位;公元714年,小丕平的次子小格里莫阿德被他岳父弗里西亚酋长瑞德波特派人刺杀。

这时候宫相的继承问题就浮出水面,小丕平死后继承人应该是谁?究竟是小丕平另外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还是仍然是孩童的孙子?

在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普莱特克路德要求下,小丕平同意取消“铁锤”查理与希尔德布兰德的继承权,将加洛林的基业交给普莱特克路德的子嗣,而普莱特克路德挑选小格里莫阿德的儿子,西奥多尔德(707—741)作为继承人。

或许是有人对这个做法不太满意,或许是有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或许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总之同样是714年,当小丕平与普莱特克路德达成协定不久以后就出事了,在今天比利时的瑞皮耶突然暴死,死因不明。

小丕平暴卒以后,普莱特克路德立刻扶持7岁的西奥多尔德成了奥斯特拉西亚、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的宫相。

作为一个女人,普莱特克路德颇有当初弗雷德贡德的几分影子,她前脚将自己孙子西奥多尔德扶上宫相的位置,后脚就干净利落的将“铁锤”查理这个很有能力的人给关进号子,以免他出来搞事。

普莱特克路德为了把西奥多尔德扶上位确实用心良苦,但是她却疏漏了一点,导致未来的满盘皆输——那个一向被自己视为傀儡、懒王、没软用的达格伯特三世,他居然也动歪脑筋了。

由于加洛林的基本盘在奥斯特拉西亚,早就令纽斯特里亚的贵族们不舒服,小丕平活着的时候没人敢蹦跶,等小丕平暴死,孩童宫相继位之时,他们的机会就到了。

并且墨洛温王室也给他们送来了大义,公元714年12月16日,达格伯特三世任命纽斯特里亚的贵族拉根伏里德为新的宫相,对西奥多尔德发起了挑战。

一场新的内战爆发了,而这是墨洛温王朝最后一次机会。


(九)加洛林的朝阳·“铁锤”查理的崛起


内战双方在715年的9月26日爆发了贡比涅战役,拉根伏里德成功击败加洛林家族,并且一路将其追杀到科隆包围起来。





当战局看似大局已定的时候,很有想法的达格伯特三世就可以离场了,因为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死了。公元715年年末,达格伯特三世偶染时疫而亡,在位4年,享年16岁。

达格伯特三世死后,由于没有儿子,拉根伏里德将达格伯特三世的叔叔,希尔德里克二世的儿子,希尔佩里克,从修道院中招呼过来,让他成为新任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是克洛泰尔二世的父亲,因此这一个被称作希尔佩里克二世。

当初575年希尔德里克二世死了以后,纽斯特里亚宫相武尔伐德扶持达格伯特二世作为新的国王,前朝王子希尔佩里克二世就成了没爹的孩子,只能滚进修道院作为一名牧师。

一直到希尔佩里克43岁的时候,才被拉根伏里德想起而从修道院中拉出来当国王,所以只要墨洛温家族不当国王,还是可以活得长的嘛。

作为墨洛温懒王时代中第一个中年继位的国王,希尔佩里克与他这一百年的族员完全不同,反而更像墨洛温最初几代王族。

天知道明明是一个牧师的希尔佩里克二世究竟在修道院中学了什么,居然变成一个武力值很高的猛将,据说每一次战争中,他都站在军队的第一线奋勇拼杀,可以说是自查理贝尔特二世以后,墨洛温最能打的一个国王。

另一方面,当贡比涅战役普莱特克路德惨败以后,她就失去了对国内的绝对掌控,而被普莱特克路德囚禁起来的“铁锤”查理,也趁着这个机会越狱,逃到特里尔地区仓促组织起一支军队。

时间进入到716年,普莱特克路德已经陷入最危险的状态,她被希尔佩里克二世包围在科隆,在这种情况下,知晓唇亡齿寒道理的“铁锤”查理暂时放弃与普莱特克路德的宿怨,尝试着解除科隆的围困。

但是“铁锤”查理仓促组建的军队撞上了弗里西亚酋长瑞德波特的大军,使得他一败涂地而逃亡到埃菲尔山脉。而既然“铁锤”查理没法解围,坚守科隆的普莱特克路德只能选择投降。

普莱特克路德与孙子西奥多尔德被迫屈辱的投降,以交出小丕平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并且承认拉根伏里德扶立的希尔佩里克二世王位,换取对方退军。

就当拉根伏里德志得意满的以为战争已经结束而开始撤军时,“铁锤”查理突然杀出,与措手不及的拉根伏里德爆发了昂布莱弗战役(716年)。

在昂布莱弗战役中,“铁锤”查理用诈败使得敌军军队混乱,他趁此机会发动进攻,取得了胜利。由于这次战役,拉根伏里德被迫暂时退出奥斯特拉西亚,而之前从普莱特克路德勒索的财富也被“铁锤”查理夺回。

昂布莱弗战役是“铁锤”查理的开幕式,自此以后他的一生,就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光辉之路。



(十)加洛林的朝阳·制霸奥斯特拉西亚


昂布莱弗战役为“铁锤”查理奠定了一个军事规则,他会在敌人最不希望他出现的地方和时间出现,比如敌人正兴高采烈的回家,正在中午休息时,就是“铁锤”查理最好的出现时机。

而昂布莱弗战役也让“铁锤”查理增加了声望,得到了奥斯特拉西亚教会的支持,双方合作的例子就是在716年的复活节,前乌德勒支大主教威利布罗德为“铁锤”查理的次子丕平洗礼,而这个丕平就是未来的“矮子”丕平。

为什么说威利布罗德是“前”主教呢?因为随着小丕平暴死,弗里西亚酋长瑞德波特收复乌德勒支,在那里摧毁教堂,屠戮牧师,驱除教众,威利布罗德已经成为丧家之犬,又憎恨与瑞德波特联手的拉根伏里德,所以来支持“铁锤”查理。

“昂布莱弗战役”虽然胜利,但是“铁锤”查理可没有头铁的认为自己“全无敌”,如今“铁锤”查理不要说奥斯特拉西亚王国,连加洛林家族势力都还没统合,普莱特克路德仍然在科隆死而不僵,因此就更别提纽斯特里亚。

所以“铁锤”查理谦逊的给巴黎去使节,表示愿意认同希尔佩里克二世是合法的国王,拉根伏里德是合法的宫相,作为交换要求他们也同意,自己才是奥斯特拉西亚宫相,当地的真正掌权者。

面对“铁锤”查理的提议,拉根伏里德给予回绝,或许在他看来,“昂布莱弗战役”的惨败不过是一时大意,等自己准备充分以后,区区“铁锤”查理不过是跳梁小丑,于是准备一番以后,拉根伏里德带着国王希尔佩里克二世悍然再次入侵奥斯特拉西亚。

拉根伏里德再次杀进奥斯特拉西亚,结果却被“铁锤”查理牵着鼻子走,一直等到“铁锤”查理觉得到达合适的时间与地点的时候,才转身与他们进行决战,这就是717年3月21日的“万西战役”。

“万西战役”再次以“铁锤”查理的大胜作为告终,并且对拉根伏里德的败兵一路撵杀,从万西一路追杀到巴黎,还将巴黎包围了起来。

然而最后“铁锤”查理没能攻下巴黎,一是“铁锤”查理此时还没有如此充足的资本,二是不甘寂寞的普莱特克路德在后方给“铁锤”查理搞事情,迫使“铁锤”查理必须回军去击败普莱特克路德。

而战役结果嘛,连拉根伏里德都打不过的普莱特克路德,面对能把拉根伏里德暴打的“铁锤”查理,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被击败。因此在“万西战役”以后,“铁锤”查理虽然没能攻破巴黎,却成功的统合了加洛林家族的势力,成为加洛林家族无可争议的领袖。

自此以后,普莱特克路德与西奥多尔德这一对母孙就再也不能在政治舞台上发出声音,两个人都被“铁锤”查理温和的送进修道院,这让某些史学家感叹“铁锤”查理对待他的敌人充满着这个时代少见的宽宏大度。

然后我看了一下两人的死亡时间,普莱特克路德死于718年,也就是说进入修道院以后约1年,“铁锤”查理身兼三国宫相的时候就去世了。

至于第三个身兼三国宫相(尽管没实际控制)的西奥多尔德,比“铁锤”查理小二十多岁的侄子,他的后半生是作为牧师度过的,直到741年去世,而凑巧的是,“铁锤”查理也在741年去世。

我们要相信,两个人同一年去世只是叔侄情深乃至心有灵犀,宽宏大量的“铁锤”查理才不会做秋后算账斩草除根这种龌龊的事情。


(十一)加洛林的朝阳·手握王位



“万西战役”以后,“铁锤”查理一方面有了教会的支持,一方面整合了奥斯特拉西亚,所以可以与巴黎正式撕破脸皮了。

于是“铁锤”查理在717年时,不知从哪个角落拉出一个叫做克洛泰尔的人,拥立他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即克洛泰尔四世。

“铁锤”查理说克洛泰尔四世是提奥德里克三世的儿子,不过至于真的是不是,恐怕只有“铁锤”查理自己知道了。

经过“昂布莱弗战役”和“万西战役”两次惨败,拉根伏里德终于意识到纽斯特里亚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就自己这几斤几两不管再怎么努力,都只有被“铁锤”查理暴打的结果,所以如果想战胜“铁锤”查理,就必须请外援。

拉根伏里德挑中的新盟友,就是阿基坦公爵奥多,奥多是南方人,在小丕平末期法兰克边区逐渐脱离巴黎掌控时,阿基坦逐渐被奥多控制,阿基坦的奥多与普罗旺斯的莫龙特斯成为法兰克南方最强大的两个割据势力。

所以拉根伏里德就拉来了奥多,让希尔佩里克二世从同意奥多掌控阿基坦到甚至同意奥多独立等一系列头昏目眩的条件下,奥多欣然同意与拉根伏里德结盟,去北方对付那个查什么什么理。

于是到了718年的时候,缓过劲来的拉根伏里德再次兴起大军,与奥多联合向奥斯特拉西亚再次发动入侵,最后与“铁锤”查理在苏瓦松相遇,爆发了“苏瓦松战役”。

“铁锤”查理似乎也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夺取政权前的最后一场战役,所以将西奥多尔德带在军中服役。

而“苏瓦松战役”再次以“铁锤”查理的大胜作为告终,拉根伏里德与奥多联军在仓皇逃窜之中居然分开了,逃到昂热的拉根伏里德整顿人马一看,发现大事不妙,希尔佩里克二世居然不见了,似乎是跟着奥多跑了。

“苏瓦松战役”惨败以后,拉根伏里德头铁,坚决不肯屈服,但是奥多扛不住了,他一个阿基坦军阀,本来身份美满又幸福,何苦来掺和北方的事?于是在“铁锤”查理同意承认奥多对阿基坦的统治以后,奥多将法兰克国王希尔佩里克二世献给“铁锤”查理。

拉根伏里德则又坚持了一会儿,可是他的等待没有迎来转机,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噩耗,巴黎沦陷,卢瓦尔沦陷,“铁锤”查理承认希尔佩里克二世是合法国王,而希尔佩里克二世也承认了“铁锤”查理三个宫相的合法性。

最后,一直等到719年的拉根伏里德独木难支,终于支撑不下去,只能向“铁锤”查理投降,废除了自己宫相的职位,但是仍然能继续统治自己的安茹公国。

至此,自小丕平在714年暴死以后长达4年的法兰克内战就此结束,“铁锤”查理从一介非法子嗣一跃而起,击败了拉根伏里德、瑞德波特、普莱特克路德、希尔佩里克二世、奥多等一系列的敌人,成为最后一个身兼三国宫相的人,是法兰克正统无可争议的代表。

最后提一提那个被“铁锤”查理扶持的克洛泰尔四世,此人在718年因为不明原因不幸病逝,所以“铁锤”查理只能抹去眼泪去拥戴希尔佩里克二世为合法国王。


(十二)墨洛温的落日·囚徒国王


在“铁锤”查理取得宫相的统治地位以后,他的主要任务便是为小丕平晚期统治导致各地割据而擦屁股,顺便抵御南方萨拉森人的入侵,顺便一提这屁股要一直擦到查理曼时代才算擦干净。

不过这些已经是属于加洛林的历史了,与墨洛温王朝关系不大,所以就让我们回到墨洛温王朝,看着这个有着三百年历史的王朝迎来他的落日。

我们要相信“铁锤”查理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所以墨洛温懒王时代最能打的希尔佩里克二世死亡真的只是年岁已高,与“铁锤”查理没有任何关系。

在“铁锤”查理成为宫相的3年后,也就是公元721年,希尔佩里克二世去世,享年49岁,当任奥斯特拉西亚国王3年,法兰克国王3年。

如果你问希尔佩里克二世到底是不是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而死的,这个我是不太清楚,毕竟希尔佩里克二世的年纪也确实大了。

不管怎么说,希尔佩里克二世去世以后,“铁锤”查理挑选达格伯特三世的儿子,9岁的提奥德里克作为新的国王,即提奥德里克四世。
  
或许是因为提奥德里克四世的老爹达格伯特三世在小丕平暴死时的搞事给“铁锤”查理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为了防止提奥德里克四世学着他老爹,“铁锤”查理把这位国王看的相当严实。

严实到什么程度?提奥德里克三世好歹还能在小丕平的允许下,隔一段时间就离开住所去给农民们断案,而提奥德里克四世就没这个待遇了,成为国王以后,他一辈子是在羁押中度过的,只待在两个地方过,先是在谢勒修道院,然后转移到蒂耶里堡。

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因为“铁锤”查理在这段时间中开始了再征服,将墨洛温王朝衰弱时期失去的领土统统夺回来,在这种时候要是墨洛温王朝再给自己搞事,会让“铁锤”查理非常被动,所以就一直关到死喽。

不过就是这么可怜的一个国王,在公元737年“铁锤”查理正在围攻萨拉森人的南波那时,也不幸去世,在位16年,享年25岁。

提奥德里克四世去世以后,法兰克新的国王是谁呢?“铁锤”查理表示老子正忙着呢,别问我。可是你是宫相,不问你问谁?所以从737年以后,法兰克王国陷入了王位空位期,一个王国没有国王,只有宫相在治理国家。

然后这个国家完全没出问题,一直到4年后的741年“铁锤”查理去世的时候,法兰克王国仍然没有宫相。

“铁锤”查理去世以后,他的长子卡洛曼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宫相,次子“矮子”丕平继承纽斯特里亚与勃艮第。


(十三)墨洛温的落日·王朝终结


兄弟两人继位之处,还想学着父亲不设立国王,可是他们实在没有“铁锤”查理的威望,很快从741年开始,就在他们的姐夫,阿吉洛尔芬家族的巴伐利亚公爵奥迪洛的带领下,以没有国王为由发动叛乱。

巴伐利亚的叛乱引发了连锁反应,阿基坦、阿勒曼尼亚乃至萨克森人都发生叛乱,这让“矮子”丕平兄弟二人手忙脚乱。

在这种情况下,不扶立一个国王是不行了,于是兄弟两人就拿出自己老爹找克洛泰尔四世的精神来,开始大海捞针,最后终于在743年时,找到一个墨洛温王族,叫做希尔德里克。

这个希尔德里克的真实性,和克洛维四世与克洛泰尔四世有的一拼,且不说生卒年不清楚,连他是希尔佩里克二世还是提奥德里克四世的儿子都搞不清楚。但是卡洛曼不管这个,总之他钦定了,说希尔德里克就是墨洛温王族,那他就是希尔德里克三世。

比起提奥德里克四世来说,这个希尔德里克三世过得要要好一点,不至于一辈子都被羁押。或许是这个时候加洛林家族已经比“铁锤”查理时代更加自信了,所以对墨洛温王族更加放心。

虽然还有一些贵族打着效忠墨洛温王朝的旗号对加洛林进行反抗(我很怀疑只是地方自治行动拿来的一个口号),但那都是败犬的哀嚎。

作为法兰克的国王,名义上身份最高的人,希尔德里克三世除了被宫相羁押以外,唯一的私人活动,就是每年一次被农民们用牛车载到王宫,然后按照宫相提供的回答,与来到王宫觐见的贵族对话。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是国王被牛车载到王宫?因为早在小丕平身兼三国宫相以后,就把墨洛温王族撵出王宫,王宫里住的是宫相而不是国王,所以国王要在王宫会见贵族的话,当然得先让宫相同意,然后自己才能被接到王宫里面啊。

等到了751年时,此时卡洛曼已经被迫滚进修道院,法兰克独揽大权的宫相是“矮子”丕平,此时“矮子”丕平已经今非昔比,想要彻底踢掉没软用的希尔德里克三世,乃至整个墨洛温王族,于是他就问教皇滋磁不滋磁啊。

当然“矮子”丕平是文雅人,他是这么问的:“法兰克国王虽属王族和称王,可除在公文上签名外实际没有任何权力。”而教皇也心领神会,回答道:“有实权的人应当称王,比徒有国王虚名的人称王更好。”

于是在751年时,在位12年的希尔德里克三世丢掉了王位,“矮子”丕平的加洛林家族终于取代延绵270年的墨洛温王朝,建立了法兰克的第二个王朝,加洛林王朝。墨洛温王朝也因此迎来了自己的黄昏。

“矮子”丕平篡位以后,也没对希尔德里克三世下死手,只是把他和他儿子提奥德里克赶进修道院而已。

希尔德里克三世大约是死在754年,因为那一年对希尔德里克三世有知遇之恩的卡洛曼死了,被“矮子”丕平关进监狱以后不明不白的死了。然后或许希尔德里克三世为了感谢卡洛曼的知遇之恩,就一起上去陪卡洛曼了,享年大约37岁。

至此墨洛温王族全军覆没,唯一存留下来到CK第一个剧本的族员,只剩下希尔德里克三世那已经成为修士的儿子提奥德里克。

曾经在欧洲掀起风浪的一代王族,就此落幕。

而本篇科普文,也到此为止结束。


(本文来自知乎用户:虚无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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