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过的真不容易,武汉疫情搞的全国都很心力憔悴的,但是阳光总在风雨后是吧。
2月5日,姥姥走了,94岁的高龄,算是喜丧。由于疫情,由于来不及赶不上,没有回去去看最后一眼,其实心情挺复杂的。
在疫情的当下,丧事办的也很仓促,姥姥信佛,希望到时候能到庙上进行超度,也没有实现。
妈妈爸爸在姥姥家,那是一个小县城,每个胡同口白天都有人检查,进入市区坐高跌的班车已经停了,就得找私人的车,价钱从平时一个人60涨到了一个人400。爸妈说就在县城呆着吧,这里没有发现一例呢,还是挺安全的。但是姥姥家有人是医生,而且周一就要上班了,虽然只是个私人医院,没有防护服,没有发热门诊,但是市区是有病例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个2B的存在。希望爸妈在那边一切都好。
很庆幸去年年底的时候去看了姥姥,那时候姥姥的状态还不错,但是真的觉得比上一次见到要憔悴的多。妈妈说姥姥临走之前都没有在床上摊着,姥姥晚上起夜也要去上厕所,不要用成人的尿不湿。毕竟以前是地主或者是大富农家里出来的千金,有些东西是要有尊严的。其实解放前,姥姥家是什么出身我还真不知道,我觉得是地主,或者是对孩子很宠的家庭。毕竟那个年代,姥姥作为女孩还是读过私塾的。姥姥读的佛经都是繁体字的。后来开始出简体字的佛经,我们就把那个佛经给姥姥翻译成繁体字。
姥姥在80多岁的时候摔断腿,股骨头摔了,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还是在小县城,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不要做手术。我不知道姥姥是怎么挺过去那段在床上很痛,吊腿的日子的。隐忍,坚强旧时代中国传统女人就这么慢慢的康复了。由于姥姥信佛吃素,在那段时间为了补充钙质,不得不吃鸡蛋,但是姥姥总是觉得很罪过。在卧床6个月后,姥姥慢慢站起来,然后借助那个助走的简单的医疗设备在屋里走起来,还能给自己简单的做饭。对于一个80多岁的老人摔了腿然后又站起来又能走,中间的疼痛,中间付出的艰辛,不说也能大概体会的到。爷爷就是因为摔了腿,一直卧床到了去世。所以我一直很佩服姥姥这种特别要强的性格。
姥姥一直对生活的环境很挑剔,老了后床上的被子怎么叠,怎么放都是自己弄,几个子女帮着弄,姥姥都是很嫌弃的。可能用现在的话说是有强迫症,或者说姥姥是个很挑剔的老太太。正是因为这种对生活的细致和挑剔吧,让姥姥对生活一直有希望的。而到了最后,作为一个90多岁的老人,当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了,离不开人的时候,姥姥选择了不麻烦儿女,安心的去了。
姥姥的耳朵不好,到80多岁就基本上跟聋没啥区别了,也不想配助听器。姥爷20多年前就去世了,子女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孙辈的基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其实我很难想象姥姥是怎么度过这么一个特别清冷的每天,特别是越来越年纪大之后。我不知道姥姥会不会有遗憾,我一直说我没有遗憾,可是现在一遍一遍过这些的时候,发现其实当亲人走了的时候,还是会有遗憾的,遗憾没有经常陪伴,遗憾没有经常回去看。子欲养而亲不待,就是这样的情况。虽然姥姥也足够高寿,但是心还是有不甘吧。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一个家没有老人的时候,本身亲情可能就由于不常来往而薄弱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就不知道会如何延续了。我们这一代本身就是独生子女,这种血缘亲情其实更为薄弱,并且在东北地区,什么家族氏族对于我们这个白山黑水地区基本上没有啥影响力。走的是义气,讲得是情分,无论是不是亲戚。当没有老人这个凝聚力之后,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就是表面过得去,然后点头之交吧。
正月十五月儿圆本来是团圆的日子,现在没有什么感觉,可能只是平凡的日子吧。其实姥姥走后,老公就说你写点啥东西记录下吧,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想写,也写不出来,脑袋空空的。今天听听歌也就在这里写了一堆啰嗦的东西。是回想也是记忆吧。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在这里互不相识,可能倾吐的要彻底点。
最后再说一句吧,祝武汉疫情早点过去,大家元宵节快乐。姥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