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学生时代写的,求轻拍
曾在层层叠叠的梦境中寻觅过唐诗宋词的清韵,曾在波光潋滟的泽畔感慨过隙白驹难追暗香疏影,曾在维吉尔的诗篇中迷失于那一场倾国的传奇,也曾执著于莎翁笔下,一出出人间悲喜与山河变易。
文学走入心中如绝色的洛神,她行吟于泽畔,于是有了屈原的【离骚】,耀艳而深华;她高翔于九天,于是有了谢庄的【月赋】,绮靡以伤情;或许,她旦为行云,暮为行雨,于是有了宋玉的【高唐赋】【神女赋】;更可能,她如一个人间的女子,空谷幽居,绝世独立,融于尘而又绝于俗。
心中的文学,带着东方的神韵,飘洒纷飞,随性写意,只那一支笔,绘就了千年绝色水墨,在那一幅画卷上,悄然洇开。
涉江采芙蓉,那是兰泽深处一朵丁香紫,挽衣寻梦,银蟾玉影挂潇湘;采菊东篱下,那是晋代衣冠上一抹黛青色,风雅俊秀,一朝倾倒玉山前;几回豪卷添墨,提携玉龙为君死,谁见当时月下红袖添香,十年一梦醉颜酡,浩荡明黄色,于诗中粲然盛放;清贵入骨,飘逸绝俗,一如那传世瘦金体,纸上的宋词仍是瘦,如雨打西窗后的那盏薄酒,纤薄的绿色,似青衫洗旧。
心中的文学,摹着西方的质感,巴洛克式的不羁与拜占庭式的华美,一柄刻刀,将智者的思虑细细雕刻。
谁的手指轻触缪斯的琴弦,指腹割裂鲜血流出,绯色如火盛放不谢。中世纪传说中诗人吟唱着古老的英雄与爱情,哥特式章节冰冷而华美;维多利亚月光下谁的赤足踩上了苔藓而双手叩响了铜绿的门环,血色的开场与宿命的结局,割裂,暴力美学与死亡美学演绎着瑰丽无伦的欲望与繁华。惨白幽绿中,金属悄然滑过绽放绝色的死亡。
在绚烂的东方与瑰丽的西方,我的意识在文学千年的放逐中流浪。汗青书简与羊皮纸上零落的残章断想,指尖漏下亚细亚的太阳与欧罗巴的星光,浓金与深蓝相撞,凝成永恒不朽的篇章。
可曾记得,绝冷如铁的夜,红枫骤然跌入冷水之中,推开层层涟漪,蓦然细数时光的年轮;可曾记得,那一场繁华谢后,戏台上歌舞还在上演,油彩涂抹下红伶腰肢款摆,出鞘的利剑斩断了最后一根伞骨;可曾记得,当谁送行至千里之外,风雪黯旧梦远,前尘尽灭,又是谁敲碎玉玲珑,叹世间风月千重,终是一场空。
当腥浓的血流过玄黑的铁,谁的霸业成就了千年的诗篇,那是希腊的【荷马史诗】,是印度的【摩诃婆罗多】,是巴比伦的【吉尔伽美什】,是罗马的【埃涅阿斯记】,那是中国的二十四史,皓月般照彻千古的文明。推开语言障碍,告诉我们的子孙,我们祖先这样走来,文学,镂刻着文明的深刻碑文,承载着历史的凛然尊严,而当兵荒一万年,打马而过,不辨容颜,沿文学的河流漫溯,死神的黑衣纷飞如夜,那些书中的英雄与红颜早成枯骨,铅华褪尽,谁还记得当年倾城色?阅残卷,对愁眠,那些故事被遗忘在时光的一角,无人知晓那些绚丽星辰怎样倏然而逝,冥冥中谁拨动着命运的弦索,生命如樱花般即开即逝,任凭朱颜凋尽也画不出当时春风颜色。这一场风流散去,曲终人不见,那一刻你或许会扼腕会感慨,轻轻的鼓掌抑或低低的叹息,终是逃不开这场注定凄艳的荣幸。
——文学所赐予的荣幸。
谁在书中预言着人类“水中之死”的宿命,谁又借施洗者之口发出最后号角般的裁决,谁恣意纵情,却又自始至终背负着原罪,只为借西西弗的解脱重建神话的奇景,又是谁,将目光投向远古,奥德修斯的漂泊写意着残酷的现实与迷茫的内心。阅古,终是为了览今,沉浸文学之中,蓦然间仿佛穿行于时光的镜廊,而一切浮华假相在其间无所遁形,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更勿论东方或者西方。
舞罢霓裳羽衣又歌滥觞,从仓颉造字,从祭司的吟唱,从苏美尔人的泥板到埃及的纸莎草,从【诗经】到【雅歌】。心中的文学,早已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局限。拂花为弦,奏一曲清音,我只愿枕书香做一场清梦,长醉其间永不复醒。
——梦中仍是那些绝色文字,凭栏雕刻,浓淡总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