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伦蒂诺-佩雷斯,他或许已经是皇家马德里117年以来最伟大的主席之一。这个“之一”是必须要加的,因为没有任何人敢挑战圣地亚哥-伯纳乌在皇马的地位。然而,或许除了能让主场以他名字命名的伯纳乌以外,弗洛伦蒂诺就是俱乐部历史上的第二位伟大人物。
伯纳乌与弗洛伦蒂诺是皇马历史上的两位伟大主席
想要深入了解弗洛伦蒂诺,你必须先了解西班牙这个国家。甚至更有人说,如果你不知道弗洛伦蒂诺,你就无法理解这个国家本身。让皇家马德里达到世界足坛的巅峰,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一位精明的商人,同时也是一名谨慎的外交家。最重要的是,他将商人与外交家的气质紧密结合,成就了皇马队史上的第二个辉煌时期。
年轻从政,遭遇失败
著名西班牙作家爱德华多-门多萨曾说:“西班牙是由电话组成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们下面会仔细解释其中的奥妙。弗洛伦蒂诺就是这句话的忠诚信徒,坚定的执行力让他成为了西班牙足坛最重要的角色,即便在整个西班牙社会也是如此。
那么,这位号称“老佛爷”的弗洛伦蒂诺是什么出身呢?他是如何成为皇家马德里主席的呢?一些人将他奉为英明领袖,一些人认为他名声狼藉,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背景。
早年间,弗洛伦蒂诺在马德里理工大学学习土木工程,毕业后就职于首都政府机关。年轻时的“老佛爷”对从商没有丝毫兴趣,但无限热衷于参加政治运动。
弗洛伦蒂诺一开始在马德里市议会中工作,说白了就是个小小公务员。由于土木工程科班出身,他的工作内容就是监督西班牙公共道路的施工情况。那是一项极不起眼也毫无乐趣的工作,但是弗洛伦蒂诺凭借自己为人处世的能力获得了公共工程与运输部协调科的职位。尽管从政的路距离顶端还遥遥无期,但至少这个年轻人已经上道了。
虽然获得了晋升,但弗洛伦蒂诺对此并不满意。那时,这位年轻的工程师决定冒一把险,从政府公务员跳到政治运动的大潮中。他和几个朋友一起组建了西班牙民主改革党。可惜,这段职业生涯并没有持续多久。1986年的西班牙选举后,民主改革党几乎没有得到什么选票,不得不解散。这时,遭受失败打击的弗洛伦蒂诺已经年近40,可他的野心仍然没有被消耗殆尽。
1987年,弗洛伦蒂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从政,一跃跳进商海之中。他开始接受全新的挑战,并发现那里的生存环境更加残酷。他与几个朋友一起购买了一家名叫帕德罗斯的濒临破产的建筑公司,想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其扭亏为盈。那时,他可能并不知道,这一次简单的尝试为他未来的商业帝国奠定了第一块基石。
接下来的几年里,弗洛伦蒂诺迎来了西班牙国内经济蓬勃发展的时期。他一直努力发展自己的业务,为帕德罗斯公司签下了许多大型建筑合同。1993年,帕德罗斯与另一家公司合并,重组后更名为ACS,弗洛伦蒂诺成为其全球业务的主要决策者。直至目前,ACS是世界上最大的建筑公司之一,也是西班牙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
在个人财务上取得成功之后,不甘寂寞的弗洛伦蒂诺决定再转一次行,他盯上的就是皇家马德里空缺的主席职位。1995年,时任皇马主席的拉蒙-门多萨向外界披露,俱乐部面临巨大的债务危机。弗洛伦蒂诺认为这是一个获得皇马控制权的绝好机会,毕竟他在商场上干的活就是扭亏为盈、化腐朽为神奇。可惜,在与门多萨竞选的较量中,对手以微弱的优势继续执掌皇马。因此,弗洛伦蒂诺将他的注意力重新转回ACS。但是,他对皇马主席位置的渴望一直没有熄灭。
回顾弗洛伦蒂诺执掌皇马前的履历可以这样总结:起步于机关,失败在政坛,成功于商界。早年在公共部门,弗洛伦蒂诺的成功非常有限,但他在其中积累了十足的经验,提升了交际能力。到了真正执掌皇家马德里时,他显得游刃有余,非常擅长通过公共资金的支持推动自己的声望和财富。
大胆赌博,打造“银河战舰”
虽然第一次冲击皇马主席职位的尝试失败,但他的兴趣和斗志丝毫没有减弱。无论是在商业运作能力还是对世界足坛的熟悉方面,人们都认为他一定能够胜任这个职务。2000年,仍在ACS工作的弗洛伦蒂诺决定再次竞选主席。就在那时,弗洛伦蒂诺做出了他在足坛的第一次大胆赌博。这一举动让他名声鹊起,也为他实现伟大梦想迈出了第一步。
这项赌博就是路易斯-菲戈。
2000年的夏天,葡萄牙中场球星路易斯-菲戈正处在职业生涯的巅峰时期。他是巴塞罗那的队长,也是诺坎普的偶像。然而,弗洛伦蒂诺在竞选主席时高调承诺,如果能够成功当选,他将为皇马从死敌手中签下菲戈。
在幕后,弗洛伦蒂诺已经与菲戈的经纪人达成了协议。但是他自然知道,想将巴塞罗那的核心挖到马德里来是何等困难。说白了,这是一场对赌。弗洛伦蒂诺向菲戈的经纪人保证,如果自己竞选失败,将向对方进行高额的赔偿,以弥补转会传言给菲戈带来的声誉损失。菲戈的经纪人其实看重的是这笔赔款,他根本不相信弗洛伦蒂诺能够当选,于是同意了这项条款。
没想到,“签下菲戈”这一竞选口号让皇马球迷感到兴奋而难以置信。他们将成千上万的票投给了弗洛伦蒂诺,让其得以击败对手洛伦佐,成功当选俱乐部主席。尽管巴塞罗那进行了无可奈何的干预,但菲戈仍然以5000万欧元搬家到了马德里。这仅仅是弗洛伦蒂诺豪赌的第一步,他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全欧洲的各家豪门俱乐部身上。
当弗洛伦蒂诺接管俱乐部的时候,他才发现皇家马德里的财务问题有多么严重。俱乐部负债已经超过3亿欧元,而且大部分债务都即将到期。为了能够挽救局面,弗洛伦蒂诺不得不采取非常严厉的财务措施。为了消除俱乐部的财务负担,他做出了一些非常有争议的决定。这些决定直到今天仍在遭到质疑。
在这些措施中最具争议的决定恐怕是出售了一片非常靠近市中心的土地。此前,这片土地是马德里市议会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划拨给皇马的,为了方便其建设青少年训练营。2000年,俱乐部为解决财务危机,以5亿欧元的价格出售了这块土地。
除了进账了大量新资金,弗洛伦蒂诺还为皇马带来了许多新想法。比如,所有球员的肖像权全部由俱乐部所有,这给球队又带来了一笔长期稳定的收入。接下来,弗洛伦蒂诺为球队制定了著名的“Galácticos”政策,这项政策至少从2000年实施至了2006年。
所谓Galácticos,就是我们常说的“银河战舰”。皇马以当时的天价从全世界网罗了最顶级的球员,包括罗纳尔多、齐达内、罗伯特-卡洛斯、路易斯-菲戈、大卫-贝克汉姆等等。这些球员不但给俱乐部带来了冠军,包括两次西甲冠军和两次欧冠冠军,还聚集了巨大的人气。与此同时,皇家马德里的财务数据呈指数增长,俱乐部在各个方面都实现了商业化,并推行到了极致。
想要了解弗洛伦蒂诺,你必须了解他的思维方式。他虽然在政坛有过失败的经历,但他始终没有脱离自己的政治色彩。弗洛伦蒂诺长期与基督教保守派的人民党有所联系。人民党内部的高层主要来源于西班牙右翼和精英阶层。在弗洛伦蒂诺的意识形态中,三个词构成了他行事的基本原则:商业、金钱、权力。
其实,弗洛伦蒂诺与人民党之间的暧昧关系让他多次陷入丑闻和困境,然而法庭从未发现过与他相关的任何非法交易。许多人认为,弗洛伦蒂诺与西班牙拉霍伊政府的重大腐败案件有牵连,但他至今从未被法庭指控过。
只有一次,弗洛伦蒂诺被传唤出庭,理由是从皇家马德里的账户上向一家管理社交媒体的小公司支付了一笔神秘的款项。据报道称,这家公司由一名与人民党关系密切的幕后人物持有,该人物后来因腐败指控而背叛有罪。
弗洛伦蒂诺与西班牙前首相拉霍伊出现在伯纳乌看台
弗洛伦蒂诺在法庭上承认,自己知道这一款项的存在,但证明他们与人民党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不久之后,皇马就与这家公司断绝了一切合作关系,而转向另一家公司签订了合同。新交易的价值比原来那份合同高出了一百多倍。
据报道,法官在庭审结束后向弗洛伦蒂诺说:“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染指。”人们普遍认为,弗洛伦蒂诺通过某种政治交易为自己化解了这次危机,但任何人都无法进行举证。
不少阴谋论者总想将弗洛伦蒂诺与西班牙国内政商界的高层联系起来,其实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有一些网络信息是能够通过外部获取的。比如你可以快速浏览一下哪些人在每次皇马主席票选时都坚定地支持弗洛伦蒂诺,其中不乏众多银行家、政客和商人。有些重要人物每每主场比赛时都会现身伯纳乌,你可以看看镜头给出的弗洛伦蒂诺身边都有哪些人。
不管是谁,只要有点名望,“老佛爷”都喜欢让他们围在身边。伯纳乌球场贵宾区的座上宾也不乏爱德华多-因达这样长期指责弗洛伦蒂诺本人的记者,何塞-马奎斯这样被娱乐圈骂了个遍的艺人,甚至还有经常“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前首相阿斯纳尔。
极会处理与媒体的关系是弗洛伦蒂诺成功的另一个关键。几乎每个主场比赛,“老佛爷”都会邀请记者前往伯纳乌的主席区,对他们进行盛情款待。弗洛伦蒂诺会花很长时间与记者聊天,而且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谈起话来滴水不漏,不涉及任何敏感信息。据称,大多数记者在写完报道后都会提前悄悄给皇马公关部门审查,作为对弗洛伦蒂诺礼遇的回报。于是,各大媒体对于皇马的报道以正面为主。
还有小道消息称,弗洛伦蒂诺对自己在西班牙国内的影响力非常自信。在一次朋友间的私密谈话中,“老佛爷”吹嘘自己能够改变西班牙国内任何一档选秀节目的结果,甚至说以后国家要颁布一部以他名字命名的法律。实际上在2011年,西班牙有关企业管理的法律确实曾专门为弗洛伦蒂诺修改,让他轻松地成为国内能源巨头Iberdrola董事会的成员。
在皇家马德里,弗洛伦蒂诺具有绝对的权力。他完全控制了与俱乐部相关的所有媒体,并将它们打造成了一台运行良好的宣传机器。由于他在媒体界的广泛影响力,皇马已经拥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那些长期黑他的人也会在这阵浪潮中销声匿迹。
ACS与Iberdrola的合作导致西班牙国内法律的修改
敌人,只有被摧毁
为了巩固自己皇马主席的地位,弗洛伦蒂诺甚至改变了俱乐部主席的选举程序,以确立他在竞选中的优势。想要参选主席的人都面临着极其苛刻的要求,例如巨额的财务担保,超过二十年的俱乐部会员资格,以及大量的个人财富。虽然俱乐部内民主决策的招牌仍然存在,但这么多年来,只有弗洛伦蒂诺有资格赢得选举。
在这方面,弗洛伦蒂诺唯一的敌人叫做Ultra Sur,这是一个激进甚至偶尔支持暴力的群体。这个群体极力反对弗洛伦蒂诺对俱乐部的专制管理,鲜明地否决他对球队做出的许多决定。不论皇马成绩如何,Ultra Sur都会前往伯纳乌,一复一日地在现场发出嘘声。
弗洛伦蒂诺对Ultra Sur的回应也并不友善。他多次以暴力事件为借口禁止该组织入场。一时间,Ultra Sur被推向了皇马支持者的另一面,暴力边缘的他们俨然成为了所有人的公敌。仅仅禁止他们远远不够,弗洛伦蒂诺设法解除了与Ultra Sur组织合作的基金团队,彻底断了他们的财路。最终,西班牙足坛对此举表示赞同,舆论一边倒地给予弗洛伦蒂诺全力的支持。
无论弗洛伦蒂诺利用了哪些手段,他都成功地将皇家马德里打造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足球俱乐部之一,也在一段时期内成为无可争议的统治者。为了将自己的影响力持续,他毫不犹豫地动用着自己的金钱和关系。最终,所有的对手要么支持他,要么被摧毁。
弗洛伦蒂诺曾说:“我之所以强大,因为我是皇家马德里的主席。”皇马的主席确实强大,而“老佛爷”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