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深夜食堂》的人,一定忘不了那首沉静悠扬的主题曲《在回忆中》(《思ひで》),而主题曲创作者铃木常吉,也因此被更多中国观众所熟知。
“我这次刚来不久,很快要回去了,所以还没有到处走走。不过昨天吃了北京烤鸭,很好吃。”架着黑框眼镜,头戴格纹贝雷帽,灰色西装套装内搭印花衬衫,借由《深夜食堂2》在中国上映的时机,铃木常吉第二次来到了北京。在电影上映前一天,他接受了新京报记者专访,讲述了这些年与音乐及《深夜食堂》的不解之缘。
主题曲
与《深夜食堂》结缘于居酒屋
主题曲《在回忆中》与《深夜食堂》剧情的契合总会让人产生歌曲是为剧量身打造的错觉,而实际上,这首歌是关于铃木常吉个人的一段记忆。《在回忆中》收录于铃木常吉2006年发行的专辑《棱鳞》(ぜいご)里,创作大概发生在十五年前——那时他有一个吹萨克斯的朋友,比较年轻就去世了,“我经常会回忆,他好像常常在公园练萨克斯,”铃木常吉道,对故友的思念就这样与旋律融合到了一起,这便是“回忆”的开始。创作这首曲子的第一部分进展得很顺利,后来他反复斟酌歌词,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整首歌创作完成。
《在回忆中》与《深夜食堂》的结缘,也同样发生在日本的一间“深夜食堂”——居酒屋里。有一天,有人询问铃木常吉,有一个电视剧想要用他的歌是否可以,“当时我没有想太多,觉得是可以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原漫画作者安倍夜郎去我常去的那家居酒屋喝酒时,和老板聊起自己的漫画要变成电视剧了,老板就推荐了我的曲子。”
后来,居酒屋老板把铃木常吉的CD拿给了安倍夜郎,安倍夜郎听后觉得十分契合,又将他推荐给了电视剧导演。这些都是铃木常吉之后才知道的,而更加奇妙的是,著名的新宿“黄金街”是《深夜食堂》的故事背景取材地,而铃木常吉的歌曲被推荐的那家居酒屋,也正位于黄金街。
对于最终歌曲呈现的效果,铃木常吉表示非常满意,因为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哪一个曲子会被使用,他也没有为这部剧进行后续创作。当看到《在回忆中》是作为剧情开场的铺垫时,他感觉这样的安排很合适。而被问及对《深夜食堂》这部作品的印象如何时,铃木常吉笑称,这部剧比他想象的好看多了,以至于他感到有点惊讶。
音乐人
年轻时因朋克音乐组建乐队
铃木常吉1954年出生在日本,自打小时候起,他就非常喜欢听音乐。这些年以来,有很多人都曾带给铃木常吉音乐上的影响,“但要说从音乐启蒙以来到现在,对我一直产生影响的人,是鲍勃·迪伦和莱昂纳德·科恩。”
铃木常吉自言真正走上音乐道路并不算早,年轻时的他并没想过演奏和创作,因为他认为要做音乐人,就需要做得非常出色。但有一天,他突然听到了摇滚音乐,“然后我就发现,好像做音乐并不一定需要特别高超的演奏能力,”他笑着说,“所以我就感觉自己也可以尝试去做。”
当决心开始尝试创作时,铃木常吉已经到了二十五岁左右,他组建了sentiment mixers乐队,担任主唱和吉他手。最开始,乐队做的音乐类型就是朋克,“我现在依旧记得自己创作的第一首歌,是首不太成熟的旋律简单的曲子。”后来,乐队参加过电视节目比赛,也拿过不少奖和奖金,但是经过五六年之后,sentiment mixers由业余成长到专业,却很难再获得收入,于是便在不得已之下解散了。如今铃木常吉安静、悠扬中带着悲伤的曲风气质,看似与摇滚朋克相差甚远,但他认为自己的音乐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其实我现在的创作中,还是一直有朋克的东西在。”
目前,在国内的音乐平台上,只能听到铃木常吉所创作的两张专辑,他称自己不常有灵感,音乐的创作对他来说是感情或感受慢慢转化为语言的过程。虽然手风琴和吉他是最常出现在他专辑里的两样乐器,但他不只喜欢这两个乐器,也很喜欢萨克斯,只是萨克斯没办法和演唱同时进行,因此鲜有听众知道。当有创作欲望的时候,铃木常吉会拿起乐器反复尝试演奏,同时试着添加一些语言,直到自己记住这一段。“但我不会把自己的灵感写在纸上,因为写下来的过程好像有点索然无味。”
铃木常吉认为悲伤的时候,音乐和食物都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当被问及将音乐比作何种食物时,他觉得很难回答,因为食物和音乐都分为很多种类,但如果从整体出发的话,音乐对他而言更像是空气、水这些不可或缺的东西。在饮食上,身材偏瘦的铃木常吉表示自己吃不了很多东西,喜欢每样都吃一点点,比较喜欢的食物有荞麦面。
生活中的铃木常吉不是一个太爱感伤的人,但是他没有欲望去做欢乐的曲子,因为他觉得欢乐里面多少会夹杂着假的东西,而悲伤更加真实。音乐是让他感到快乐的事情之一,虽然铃木常吉常常唱着悲伤的歌,但他觉得这释放了自己内心的情感,因此唱歌的内心是欢乐幸福的。
采写/新京报记者 杨畅 实习生张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