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缠足通常从四五岁开始,其做法非常残忍:先将脚拇趾以外的四趾弯屈在足底,以白棉布条裹紧,固定脚型;尔后穿上尖头鞋,在家人挟持下行走。夜晚以针线密缝裹脚布,不使松脱。这样裹至七八岁时,再弯曲趾骨,使之成为弓形,并加强裹缠力度,一天紧似一天,务使其最后只能靠趾端的大拇趾行走。小脚要缠到合格,验收标准是“小、瘦、尖、弯、香、软、正”。实际上许多女子在被野蛮裹缠的过程中弄得皮肉溃烂、脓血淋漓,是很常见的事。还有许多由于溃烂而失去了小趾。
就是这人为致残的畸形残肢,却一度成为中国文人如痴如醉的嗜好,以致形成了一门品味鉴赏小脚的特殊学问——莲学!例如,莲学探讨的品莲方法就多达几十种,诸如:嗅、吸、舐、咬、吞、食、搔、捏、捻、承、索、脱、剥、缠、洗、剪、磨、拭、涂、暖、拥、扶、悬、肩、排、推、玩、弄……之类。喜莲文人达于疯魔时,竟会脱下美妓的三寸金莲鞋,当作酒杯盛酒传盏,更多的是将金莲鞋、裹腿之类跟脚有关的东西留作藏品把玩。
说到底,中国文人为何对小脚如此迷恋?原因恐怕来自性幻想和性虐待交织起来的潜意识。从《采菲录》《葑菲闲谈》之类“莲学著作”中,可发现专家们的一些独到见解:一是认为,纤足足底的凹隙合成孔洞,可作“非法出精”(插入阴_茎)的工具。二是认为,纤足并含女人全身之美:“如肌肤白腻,眉儿之弯秀,玉指之尖,乳峰之圆,口角之小,唇色之红,私处之秘,兼而有之,而气息亦胜腋下胯下香味。”辜鸿铭说:“中国女子裹足之妙,正与洋妇高跟鞋一样作用。女子缠足后,足部凉,下身弱,故立则亭亭,行则窈窕,体内血流至‘三寸’即倒流往上,故觉臀部肥满,大增美观。”(《采菲录》)
据此说来,女子缠足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在性交中使男子感觉阴道更紧,臀部更觉肥大性感。博古通今的辜鸿铭对小脚的看法,可说是代表了绝大多数中国士人的看法。他的辩说虽然在理,但这种亵玩的态度让人不敢苟同,对于男人来讲,女人就是玩偶,易卜生笔下的娜拉是他丈夫的玩偶,可是她要是跟中国以前的女人相比,她会觉得生活在天堂里,根本不用愤而出走。
辜鸿铭说:”前代缠足,实非虐政,我妻的小脚,乃我的兴奋剂也。”康有为送辜鸿铭的”知足常乐”横幅换得了知音的感觉,而辜鸿铭的妻子正是这样符合这样的审美标准:小足、柳腰、细眉,温柔、贤淑。
辜鸿铭把她的小脚视为珍宝,常是无聊时,辜就让淑姑脱掉鞋子,把味道不好的裹脚布一层一层地解开,低下头,贴近鼻子,如闻花香,感到无限舒坦。作文时总把淑姑唤到身边,让她把瘦如羊蹄的小脚放到他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他右手执笔,左手抚弄妻子的脚丫子,时捏时掐,像玩佛手一样,自得其乐。据说此时,他顿觉思如泉涌,下笔千言。
辜鸿铭娶缠足的夫人淑姑不到一年,又遇上了一段奇缘。日本姑娘吉田贞子寻找来中国经商的父母不遇而沦落在武昌妓馆当帮佣。在青楼见到贞子,楚楚动人的日本姑娘的不幸遭遇引起了辜鸿铭侧隐之心,慨然以二百两白银为之赎身。又因为贞子离乡背井,无所依靠,便收留贞子到家安顿,以便打听贞子父母的消息。
贞子寻找父母没有着落,而在辜家,这位乖巧、恬静又温存的日本女子深受辜鸿铭夫妇的喜爱。大度的淑姑一手撮合,辜鸿铭纳贞子为妾。一妻一妾组成了一个和睦的家庭。辜鸿铭认为日本女子体现了中国唐宋文化的传统美德,与贞子十分相得。以至无贞子相伴便无法安眠。
辜鸿铭得意地说:“吾妻淑姑,是我的兴奋剂;爱妾贞子,乃是我的安眠药。此二佳人,一可催我写作、一可催我入眠。皆吾须臾不可离也。”
辜鸿铭对淑姑和贞子十分体贴,有一段辜鸿铭赔礼认错的逸事被传为佳话。一次,贞子因思念父母,心情不好,几天都独自关在房里。辜鸿铭急了,一大早就准备了贞子喜欢吃的点心和洗脸水,侯在贞子房门外。贞子起来,打开房门,见辜鸿铭毕恭毕敬地立在房门外,吃了一惊:“老爷,这么早,你在做什么?”辜鸿铭连忙递上选脸的毛巾,满脸堆笑地说:“夫人,前几天都是我的错,请你能原谅我。”这样的家庭关系,自然是和睦融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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