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并不是一种错误,因为等待着的人,往往是怀有希望的,我如是,四月一日君亦如是。
当看到四月一日君背影的那一瞬间,当移动鼠标点击结束的那一瞬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灵魂被抽空了,只留下躯壳。
这世界又向前运行一大段了,有些什么还未开始,有些什么已经结束。然而,还是有些什么想留下,有些什么想记住,有些什么想告诉自己,来说明那曾经的岁月不是虚度。
那个叫做四月一日的少年
他是一个人的“替身”。
当那个人在一个叫“翼”的世界做出自己的决定之时,世界的平衡被打乱。于是,他有了自己的存在
——四月一日君寻,连名字都像是假名。
比起那个做出选择的人,他的故事似乎更加平淡而简单:
因为能看见妖怪而困扰的少年,有一天误打误撞走进了一家奇怪的商店,奇怪的店长以为他消除困扰为借口,开始剥削这个天真善良而又家务全能的少年……(喂)一切都是如此轻松愉快而又似乎理所当然,无论是沉默的百目鬼,可爱的向日葵,与侑子一样嗜酒如命的摩可那,引人疼惜的小羽,还是偷偷恋上四月一日的座敷童子,在少年身上一腻就是半天的管狐……再加上CLAMP那简洁明快到让人以为是被外星人绑架了的画风(喂),一切都如此梦幻且不真实——直到那些所谓的“试炼”逐渐在我们面前明了之前:
谎言,是黑色的雾。它逐渐地笼罩着你,让人分不清何为实,何为虚。女人便是如此,为了掩饰自己,她习惯于虚假,习惯于谎言,却不知道:当你的世界充满了虚假,你便再也触摸不到真实,亦无法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语言,是无影的绳。它在无意间束缚着你,为你编织着极大的网,一旦陷进便再也脱不了身。双胞胎姐妹无意的对白,却在无意间绑住了自己。网中的人无法前进,更无法由网中离去;
愿望,是美丽的事。但若你依赖他人来实现自己的愿望,黑暗便会在无意间包裹住你。一如取走“猿猴之手”的女大学生,她一味地请求着一切,却忽略了因果的循环,最终让事情发展到自己无法控制的程度。次元缝隙中那家神秘的店里,四月一日目睹着这一切,也经历着这一切,见着各种各样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事:静的守护,葵的灾厄,一切缠绕成羁绊,绕在人与人之间。
终悟。
在这里我并不想把《xxxholic》理解成一个所谓的救世主接受试炼的故事,因为在我看来,这真的只是一个偶遇,必然的偶遇。对于四月一日来说,遇见侑子,是必然,遇见百目鬼,是必然,爱上小葵,是必然。一切的相遇,一切的因果,既是偶然亦是必然,这世上的一切皆有其因果,有的时候,一个选择,往往会带来无数的改变。
而四月一日,正徘徊在这“因果”之间。
那个叫做侑子的魔女
她是“库洛唯一承认的具有魔力的女人”。
她是拥有穿越次元力量的“次元的魔女”。
她是能够实现愿望的店铺的主人。
她是为即将来临的那天收集着代价的收藏者。
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她结束了争端,同时也将自己埋葬。
看到她的名字时我笑了起来。
侑,是劝酒的意思,一如她的嗜酒成性。
很多人都说她喜欢玩弄人心。在她的店里,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想要的东西,付出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这之间的交换是否等价。
但难道不是吗?得到了想要的,难道不应该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侑子与你做的毕竟只是交易,在达成交易前你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所失和所得。更何况,有的东西,真的不能奢求命运的施予。
她的每一天似乎都十分简单:喝着酒,守着几乎没有一个人的店铺。一边与四月一日吵吵闹闹,一边实现着他人的愿望,再教给四月一日人世间一切的因果与善恶。
如此神秘,却又如此平静。
她说:一切都是为了“两个未来”。
为此,她与四月一日相遇,然后离开。
毫不留恋地离开。
我始终不知道她的动机是什么,为了库洛,为了自己,抑或是,为了世界?
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那么,她又是否知晓自己的必然?如果是,那么,踏着自己的宿命前行,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的眼眸犹如秋水,照映着这世间的一切,如此淡然,如此坚定。似乎看穿了这世界的全部,将一切都握于掌中。
在四月一日的梦里,她穿着美丽的衣裳,衣带在樱花之雨中摆动,宛若蝴蝶般。
她就这样离去,留给少年一个虚无飘渺的梦。
那些无法成为路人的路人
我想,百目鬼是很珍惜四月一日的。
相信在HOLIC结束之前,很多人都相信四月一日会与百目鬼在一起的(喂)。对于四月一日来说,百目鬼无疑是他最好的守护。若不是有那只跌落时伸出的手,若不是有那条将四月一日由那个世界带回的发带,若不是有那个无意间卖给四月一日的梦,若不是有那只被分成两半的眼睛……若不是有那么多若不是叠在一起,四月一日便不会成为现在的四月一日。就算这两人一个面瘫一个整天碎碎念,那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羁绊亦早已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CLAMP果然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四月一日的真命不是百目鬼,而是在他出生N年之前就早已死掉的……魔女?!为了等待,少年付出了代价,再也走不出那个建在时空缝隙中的店铺,享有的,不过是被一天天前进的世界抛下的权利。而一直默默陪着他的他,也在我们不经意间被岁月换成了孙子,而自己任性老去。
眼眶中有泪溢出,落下,凝成红色的珍珠。比丘尼说自己对不起他,因为他一天天老去,而她无法改变。那么,在她身边的四月一日是否也是如此?那一刻的他,又是否想起了他,那个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的他?
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想,向日葵是很喜欢四月一日的。
曾几何时,她因为天生的灾厄体质而疏远了人们,曾几何时,她为自己带来的灾祸而一遍遍责怪自己,曾几何时,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而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那个少年。在生命中向她伸出手的少年;因她的一颦一笑而牵动整根心弦的少年;不顾一切要完成她的委托的少年;就连在得知自己受伤是因为她之后,还依然带着微笑说“没关系”的少年。
难道不快乐吗?有人能够不顾一切地爱你,在头脑中把你给他带来的一切伤痛自动PS掉,只记着你的笑,只记着你的好,这就该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只是,冥冥之中,却有一个声音说道:“不能继续下去。”
小葵是天生的灾厄体质,而侑子的店又偏偏让她的这种体质恶化。高墙内外,双目可触,只是他们之间已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门。她不能走进笼内,而他注定是笼中之鸟,她的时间飞逝,而他犹未老去。生命的轨迹注定分岔无法再重合。而那些青涩甜蜜的少年回忆,也只能埋藏在记忆深处,成为他与她心头上的那一点淡淡的遗憾。
若干年后,九轩同学望着身边的小鸟,想着话筒那边少年生动的面孔,轻轻地笑。
那个终无法称为结局的结局
侑子,终于离开。因为“该完成的一切都已完成”。
而少年依旧等待,付出的,得到的,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成正比。但沉浸于此中的人,并未后悔。
他披上了侑子留下的和服;
他拿起了侑子拿过的烟管;
他继承了侑子所开的店铺;
他等待着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心心念念,日日年年。
结局如此平淡,在梦里,侑子出现,打开笼子,鸟儿飞出,笼门已破。她始终未发一语,而少年已悟。
终是陷入那个红尘迷梦里了,少年如是,我们亦然。
庄生晓梦迷蝴蝶,须臾间,变换人间。
怕看透,韶华流年。
白纸上,四月一日对百目鬼说:“真的很像呢,和你的曾祖父。”而白纸之外的我们骤然惊醒,如同惊醒了一个漫长而遥远的……梦。
她已经离开得够久了,久得甚至让少年忘却了时间,曾经在少年身边的一切都已消失:百目鬼,向日葵,小羽……还有那些他说好了要守护的人。时光的流逝无情地带走了那么多往事,只留下那个少年,那个相信着她终会归来而一直等待着的少年。
我抛却红尘一切羁绊等你,弹指之间,已过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