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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鲳鱼口感适中,不会象九棍鱼、针鱼之类那样松散,又比马交、乌头那些要滑,口感异常鲜美。每次吃在嘴里,还能细细咀嚼出记忆中奶奶对儿孙的爱。
一芒二鲳三马交,以前市场的冰鲜档没有黄鱼、鳕鱼那些贵价货卖,所以在日常的家庭餐之中,鲳鱼算是数一数二的冰鲜了,尤其是头肚泛金的金鲳鱼更加是逛市场的师奶抢购的渔品。因为金鲳的口感适中,不会象九棍鱼、针鱼之类那样松散,又比马交、乌头那些要滑,加上滋味鲜美,所以在烹调方法上面有更多的选择。而我自己最喜欢的做法依然是地道的潮州菜:豆酱煮。
我喜欢潮菜可能是小时候受奶奶的影响所致,以前的短文里多次提到过我是奶奶带大的,因为是家族里第一个男孙,加上母亲那时候是知青、父亲是海员,所以奶奶就提早退休来带我。作为传统的潮州女人,加上解放前和爷爷一起开餐馆的经验,奶奶炒得一手好菜。虽然后来餐馆被公私合营了,她也到了国营的人人菜馆去洗碗,却依然坚强地独自带大了七个儿女,之后又开始带起我这个孙子来。她知道我喜欢吃鲳鱼,所以即使再穷,每个月也总会让我吃到一条不大不小的金鲳,那滋味至今依然深刻脑海。
后来我长大了,奶奶却老了,常和我说起家乡的往事,那时候暗下决心等赚够了钱就带奶奶回潮阳一趟(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要赚这么一趟旅费还真是茫茫无期);等到真的存够了钱却发觉已百务缠身没有时间了;再后来终于找到一份有假期的工作,却发现奶奶已经很老,经不起长途汽车的折腾,于是跟自己说:“等几年吧,铁路已经在铺了。”——再再后来,广梅汕铁路通了,奶奶也更老了,身体状况连坐火车也承受不了。无奈,很无奈,只好常常做些家乡菜给她,解一解奶奶那份思乡的情绪。不知是真的喜欢还是哄我开心,在我做的菜里面,奶奶最爱吃的也是金鲳鱼。
前几天,在市场买了条金鲳,回家煎好,然后把从粤东带回来的菜脯细细切了,加了鱼露、黄糖和土芹把鱼煮好,带上老婆和女儿去探望奶奶。老人家吃得很开心,不停地和我说她做女的时候经常吃到这种味道,之后又拉着曾孙女讲她年轻时的事。看着奶奶和女儿,我的眼睛逐渐模糊了起来,被一种极度无奈的心情带着,最后泪水竟失控地流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