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那个时候亚连·沃克还没有遇到神田也没有遇到拉比,于寻找黑色教团的旅途中独自踉跄。
亚连刚出场的时候曾一度被读者猜测为星野桂在向《钢炼》致敬:一样的矮子一样的身残志坚(……),连那华丽的黑色教团团服都与爱德的风衣有几分相像(说起来与其把必须穿团服的理由堂而皇之地解释为“要暴露身份来做恶魔的诱饵以达到除魔的目的”,倒不如直接承认“团服很好看/比较适合COSPLAY/其实作者和PINEAPPLE一样是制服控”嘛)……再有,那边的爱德是炼金术士,这边的豆芽仔亚连就是除魔师,除了发色不一样完全可以当作是爱德的DGM版(甚至亚连脸上的那个蚯蚓印记都曾被FANS善意地调侃为是炼成阵),只是话又说回来,再相似的外型设定如果正经起来讨论也都是站不住脚的有的没有——毕竟大家都知道在他们相似的身体里承载的是不一样的灵魂。
开篇时少年独自解决了几个事件,慢慢引出了过去的悲哀,亲手把父亲化做恶魔是他永远愈合不了的伤,于是亚连决心努力地活下去努力地赎罪努力的除魔努力的救人。对于亚连来说,拥有能力的人就必须背负起异于常人的责任,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比谁都要责无旁贷。也许这么说会叫人觉得口号好听内容空洞,但是我们可以不认同别人的做法,却永远不该怀疑他的态度是否真诚。
不要说这个少年天真,其实他比谁都深谙“失去”的刻骨锥心。亚连不说不代表他有片刻的遗忘,他拿曾经的罪当作自己永远的伤。对于未来和梦想,小个子除魔师似乎并没有像其他少年那样抱有浪漫和憧憬,因为他是如此怀疑自己还有资格祈求幸福,即使只有那么一丁点简单的幸福。
于是少年一直在赎罪。只是他每次都在拼命,却还是有怎么也救不了的人。他在人偶拉拉倒下去之后狠狠抹了一把脸,他倾尽全部力量却也没能救回一个背叛了同伴出卖了灵魂的除魔师队友……他从来没自私地考虑过自己的人生,或许他的人生早已经被他私下与责任做了一个联立相等。
这个少年并非无所畏惧,只是大家都忽略了他的眼泪,只看到他的坚强,如果可以到此为止,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不会继续受伤;如果可以到此为止,那么还究竟算不算忠于自己的心情?少年拼命地锤着门哭出了声:“我以我的意志发过誓!对自己,我要去破坏恶魔;对伙伴,我要和他们一起战斗;对这个世界,我要拯救它;对父亲,直到死我都要不断前进!”世界如此广阔,可属于亚连的,却只有不断前进这一条路。
这就是亚连的答案。之后的他会义无返顾地笔直前进。
——少年,做梦吧,做一个世界和平的梦。
[B] 那个时候神田站在黑色教团的城门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亚连微微眯了眯眼,他绝对不会想到在不久的未来,他们会成为并肩的战友,即使暂时他们的同步率还没有我们期望的那般高。
印象中少年的天空本该广阔无垠,偶尔会懒洋洋地躺下来做一个关于未来的美梦,醒来后看着沿着屋顶流泻下来的阳光心情舒畅。然而这种光景似乎永远也不太可能出现在少年除魔师们的身上。尤其是神田。
更多的时候他习惯性地警觉着神经,眼神凌厉,握着六幻的手稳如磐石,瞬间刀起风生。
说神田冷漠的人定然没有将神田完全读懂,因为真正冷漠的人不会在同伴牺牲前露出黯然的眼神;真正冷漠的人不会在被利娜莉拍了一个头后一脸忿忿不平;真正冷漠的人不会和与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拉比成为朋友;真正冷漠的人更不会一边抱怨一边向亚连伸出援手。
事实上神田只是太明白除魔师的残酷之处,也许他刚刚成为除魔师时也曾像亚连一样为了救人不惜以命相搏,只是之后他见识了太多的爱莫能助,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的痛苦。人都是惧怕伤痛的生物,如果能将痛苦降低到最低限度,人类完全可以选择放弃思考和踌躇。
所有神田对亚连的理论总是嗤之以鼻,他自然会句的这个新人的想法过于天真——“想救人”与“能救人”毕竟是两码子事儿,而同情与怜悯在神田看来也是没有意义的徒劳。可神田的固执绝对不是与生俱来,不然他也绝对不会试着从另外的角度去理解亚连——只不过他是不会说的。他不会说,从亚连那里他体会到了有些事情值得自己不计后果地拼命。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像亚连那样明明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十字架却还能笑得如此开朗。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可以改变别人人生的人,而亚连恰好被神田遇到了。只是现在的神田还不曾发现,这个少年的存在会给自己日后的生命带来怎样巨大的化学作用。
神田难得流露的迷茫被亚连捕捉到了,于是亚连对于“我们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们只是破坏者”回答说:“即使要做个破坏者,我也要做个能救人的破坏者。”所以还是承认吧神田,对于那么坚定那么心无旁骛的亚连,其实你很羡慕。
说起来似乎从来没有人追究过这个叫做“神田优”的少年到底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我们总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只会在这里,也只能在这里。
可伤痕累累的他握着电话的听筒沉默,电话的那一边考依姆的声音不带明显感情色彩地传来:“千万不要计算错了,我说的是你剩余的生命。”
那一刻少年的心情我们无从揣测,他向来把真心掩藏地结结实实不让任何人窥见,他到底在追逐着什么、渴望着什么,不惜以生命来交换的又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有一天神田也会像佐助一般出走,毕竟那么独立的他们都藏着同样难以解释的心结。但庆幸的是,在他们的身后总会有站在原地永远等着他们回来的人,只要回头,就看得到——这才是我们唯一能够确定地相信与知道的。
[B] 那个时候拉比倚住门框冲惊愕的亚连微微一笑:“我叫拉比,请多多指教。”
星野桂老师称拉比是另外一部他曾经构思过的作品的预定主人公,后来可能觉得就把他这么万年闲置实在太可惜就画到了《D.Gray-man》里,由此可见,星野绝对不是为了偷工减料或者取巧讨好才创造了这么个角色。在拉比身上,我们还能感受到这个年轻的漫画家尚未被磨平的执着与真诚。
拉比是个会让人感到亲切的角色,“兔子恰比黑客杰比除魔师拉比”连这话都怎么说怎么顺口。少年满户里绝对不可以缺少外表吊儿郎当其实胆大心细的配角的,而一般来讲,这样的角色的存在无非是为了调节故事气氛,充当线索来指导或者安慰主人公。于是拉比拽着亚连问“你才15岁啊,那我就是你的哥哥了”之后很高兴地学神田叫他“豆芽仔”;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以高超身手不引人注意地潜入,在关键时刻给主角解释书翁的含义后又被书翁一脚踹飞;于是他被无辜地牵扯进吸血鬼事件还要摆出一副“我只是听从命运的召唤履行人气配角的义务”的嘴脸;于是之后他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与亚连等人同行……这期间,拉比的笑容自始至终不曾掺入一点阴霾,可实际上这个自由如浮云般的角色并不如表面上活得那般轻松,他笑着对惊恐的亚连说“我们一直都是从这样的战斗中走过来的……对于我和其他除魔师而言,人类看上去全都是伯爵的同伴”时自有别样的沉重蕴涵其间。没有人能活得完全轻松,既然人生于万丈红尘之内,想要完全的洒脱自然是痴人说梦。拉比向来喜欢拿伤痕当酒窝,习惯把刻骨铭心的痛苦挥手于抿嘴一笑,可是……“你是书翁的继承人,除此之外,你谁也不是。我说过叫你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你忘了吗?”当被书翁这么揪着衣领厉声质问的时候,他第一次露出痛苦而迷茫的眼神。
所谓书翁,就是为了正确记载历史而存在的人,他们不能陷入战争。而拉比现在之所以和亚连并肩作战也只是“为了记录而恰好栖身在黑色教团这一边罢了”(书翁语),但这种话还是过于残忍。申公豹活了几百年才练出坐壁上观的能耐,结果在最后一场对女娲之战时还是耐不住寂寞不请自来地出了手。更何况对于一个只有18岁的少年来讲,冷静地记录历史又怎么可能重过同伴之间的以命相托。
或许遇到亚连之前的拉比是冷静的,而他的吊儿郎当则可以换种角度被理解为“没有遇到值得自己认真的东西”,说是亚连影响了他也好,说是拉比一夜之间悟出了什么也罢,拉比的痛苦激动愤怒等等情愫全部因除魔师而起而灭,他单手敲碎玻璃冲着萎靡不振的利娜莉怒吼:“当时我们都在拼了命地战斗,无论怎样都没办法救他,这是战争,是没办法的事!”其实那个时候戴眼罩的少年或许并不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安慰痛苦的少女,他只是在变相地说服自己,说服那个没能及时救下亚连的无能的自己。
能为同伴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如果还要强调“我和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为了记录你们的战斗”只会是个叫人悲伤的笑话,所以拉比,我想让你听见的只有这句话:“你是拉比,除此之外,你谁也不是。”
你是拉比,你仅仅是你自己。
人与人的相遇永远不会有什么预兆,不能理解的存在我们向来喜欢归咎于命运的安排。亚连、神田与拉比,如果他们没有遇到彼此,三个独立的生命也不过是独自踯躅前行,他们的交集永远是零。所以看着他们走到了一起时我们很高兴,毕竟没有人能孤独生存,即使少年将来要踏上不同的道路独自成长,但至少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产生,更何况能够与别人的生命联系起来这的确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一人为单,三人为众。那么此间的少年们,但愿你们永远也不要忘记现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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