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30日,距离北京男篮夺取CBA的总冠军整整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北京首钢男篮的总经理袁超坐在办公室里一脸无奈,对于孙悦等人的转会谈判,他能说的只有3个字:“没进展。”此时的孙悦,正在家中陪着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对于未来的一个赛季他将在哪里打球,他能说的也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按照计划,30日将是2017年全运会男篮成年组报名截止日,北京球迷最为关心的是,这份名单上会不会有孙悦、张松涛等奥神四将的名字。只是令大家有些失望的是,这份名单最终还是没有出来。
其实相比于全运会,球迷们更为关心的是孙悦等人能否在下赛季留在北京队征战CBA,只是奥神给北京开出了一亿元天价转会费让这件事情变得并没有那么简单。由于转会费和北京队能够接受的价格相差甚远,在孙悦等人和北京男篮中间,奥神就像是一座难以搬开的大山,双方谈判也一直难有进展。
大家想看到孙悦等人出现在北京队下届全运会的名单上,实际上是希望这成为了孙悦等人转会北京的一座桥梁,因为去年这四个人的加盟就是体育局率先出现敲定了全运会,才最终促成了过去一年的租借合同,可如今北京队靠着孙悦、张松涛的鼎力相助成功夺冠,让几个人的价值瞬间得到提升。
由于全运会报名截止日的时间延后,孙悦等人能否出现在名单上还没有定论,况且2017年全运会男子成年组比赛可能取消,孙悦等人最终能否代表北京出战,还要看北京市体育局和奥神的谈判。总经理袁超更为关心的是,北京队和奥神队之前关于孙悦等人的转会谈判,但从他略带失落的语气中不难看出,双方的谈判似乎仍然没有任何进展。如果奥神坚持不愿降低价格,孙悦等人很可能最终无缘留守北京。
过去的两个赛季,北京队每年可以从体育局那里申请到2000万左右的体育产业引导资金,这笔费用除了支持俱乐部平时的正常运营,还包括帮助俱乐部引进高水平教练员和运动员。可如今,就算是把一整年的钱都投入在引进奥神四将上,和奥神开出的价码相比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个亿的转会费是什么概念?首先大家得清楚:转会费是俱乐部给另一家俱乐部的补偿,不包括球员的工资,也就是即使北京队支付给奥神队一个亿的转会费,也还要拿出一大笔钱来支付这几个球员的工资。以目前国内市场上自由球员的薪金价格来衡量,这几个人的薪水每年加在一起不会低于500万人民币。
一个亿的转会费可以做什么事情?北控集团在去年夏天收购山西队的费用的1.2亿。被誉为CBA最能烧钱的俱乐部新疆队去年一个赛季的投入是8000万。在中超足球联赛当中,恒大在1月底用930欧元的转会费签下意大利国脚迪亚曼蒂,创造了中超转会费的新纪录,签下这位意大利国脚的价格换算成人民币也只有8000万元。而在中超国内球员的转会中,守门员王大雷转会山东鲁能刚刚创造了国内转会费的最高价,价格是4000万人民币。
由于目前CBA的国内球员市场还不开放,人才稀缺,俱乐部之间的转会非常少,球员换东家,也大多是以自由球员的身份加盟,比如之前从青岛队加盟北京队的李根,辽宁青年队的周琦转投新疆。此前,最为轰动的一次非自由球员转会恐怕就是唐正东[微博]从江苏转会新疆,创造了当时CBA国内球员的转会费纪录,但当时曝出了转会价格也只有500万元。
国内球员市场至今仍然处于封闭状态,在CBA打球的大部分球员都归自己俱乐部所有,很多的球员不光属于俱乐部,关系还在体育局,要想转会到其他地方,总是困难重重。除非是球队自己不想要了,否则想要离开,非要扒上三层皮才行。有的俱乐部不愿意让自己的球员走,又没法强行让他为球队打球,干脆就开出一个任何球队都无法接受的天价转会费,变相组织球员离开。
非自由球员转会受阻,近年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江苏队的吴楠,由于不满自己的收入微薄,吴楠向俱乐部提出转会,江苏队不想给他加薪,又不愿让他效力其他球队,便开出了1000万元的天价转会费。最终的结果是,吴楠拒绝为江苏队打球,至今两年过去了,吴楠仍然没有为江苏打球,也没能转会其他球队,每个月只能从江苏队那里领到1400元的低保工资。
没有规范化,没有职业化,这就是目前CBA的转会市场。
在大洋彼岸的NBA,球员的薪水都是透明的,每支球队在薪水上的投入都有限制,称之为“工资帽”,超过工资限额的部分,老板要给联盟加倍交奢侈税。球队之前的球员转会,大多是以球员交换的方式进行,且交换的球员薪水总额要相差不多,差额的部分有时还要用部分现金补齐。严格的规则让市场的交易井然有序,所以并不会出现这种漫天要价的现象。
可在CBA,自由球员少得可怜,好的自由球员更是稀世珍宝,这就让真正放在市场上交易的球员由于资源稀缺造成身价暴涨。李根、周琦之所以能拿到上百万高薪,少不了这方面的原因。当然,奥神敢“狮子大开口”,给孙悦等人开出高价,也有着同样的道理。说简单点:“能用的球员就那么几个,你不要,总有人要。”
这就造成了球员之间的收入差距有时很大,没转会过的球员除非是球队不可或缺的核心,否则很难拿到高薪,但从其他球队转会过来的球员,往往可以轻松拿上高出几倍的工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在CBA球队中早已成为了平常之事。
怎样规范化管理,合理限制球员的薪水,让转会市场不再处于一片混乱?篮协也曾深思,但中国联赛的体制特殊,大多数球队并不是私有,往往还受地方体育局的管制,要想推出一套明确的规则立即执行,简直难于登天。
联赛办公室的相关负责人在谈到限薪的问题时表示:“之前我们在联赛委员会上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可现实情况是我们的球队体制归属比较复杂,各家俱乐部对于这个事情也很难达成一致,短时间内要想实行一个方案,恐怕很困难。”
篮球评论员苏群曾经专门撰文写了对CBA限薪的看法,他写道:“限薪是将联赛正规化的很好的一个出发点,但正如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你让投资人觉得烧钱没什么用,他就不烧了,而我们的联赛离正规化、职业化差距还很大,烧钱仍然是壮大实力的捷径。我们国家具备职业水平的球员少,争夺激烈,挖角很过瘾,所以会烧钱。我们的比赛水平低,对外援很依赖,所以会烧钱。我们不具备正规的经纪人制度,外援多数一年一签,所以会烧钱。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地方要烧钱,并不计在账上。老板都是生意人,很精明,谁愿意没事乱花钱呢?现在是形势推着他们往前走,谁也不敢掉队。他们都亏着本在养球队,你给他们多放点权,让他们多挣点钱,比限薪更实际。”
在离开了CBA整整9年之后,孙悦等几位奥神球员仍然不能确定自己未来能去哪里打球?更加让人无奈的是,对于这种特殊体制中造成的畸形转会市场,似乎谁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