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各位,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火影》里面能这么不疼不痒念叨着自己的迟到告**墨登场的人物,除了卡卡西我可是想不出别人了。这位木叶的天才忍者最让人无可奈何的特点就是迟到,更确切点儿说是貌似很有原因的迟到——我们的迟到大王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很讲迟到之道理的人物,不过细想想他那些烂七八糟的道理中十有八九是胡搅蛮缠,譬如“碰到了一位迷路的老婆婆”、“一只黑猫从他前面横穿过去”之类。了解他的人都只拿他迟到时编造的理由当冷笑话,以至于三代火影葬礼那天,在慰灵碑前碰上的暗部小姑娘也会说:“既然找不到迟到的理由,还不如早一点到那边去。”
其实若是细细捉摸一下,平素里吊儿郎当,偶尔认真一次还显得颇有滑稽效果的卡卡西最具人性魅力的时候,大概便是三代目葬礼当日独自站在慰灵碑前那一刻了。似乎也就是那时候,卡卡西心里那些积压到要发霉的故事才开始跃然于我们面前,那是关于他与写轮眼、关于带土与迟到大王、关于规则和伙伴的永久羁绊。
看看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比《亲热天堂》还有人气的卡卡西语录,其中最为经典的两句不外乎是:“打破忍者世界规律跟铁则的人我们叫他废物,可不懂得珍惜伙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以及“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你们,我绝对不会让他杀了我的同伴”。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重复强调着“团队精神高于一切”的白头发叔叔,也曾有过把“准则”挂在嘴边,为完成任务罔顾同伴性命的年少经历。
可能悉数火影世界里喜欢钻牛角尖的小孩,若少年卡卡西认第二,绝没哪个冒失鬼敢跑出来认第一。因为最崇拜的父亲大人不幸惨死,当年心智尚不成熟的小卡卡西思来想去痛定思痛,却得出了“要不顾一切,严格遵照规定完成任务”这个在我们的世界中被称为“形而上学”的结论。从某种心理学的角度看,那样一味固执于规则的举动,十之八九缘于他对于忍者世界那些铁律本身的痛恨。
为什么明明父亲做出了放弃任务搭救队友的伟大选择,却遭到别人的唾弃?那么是不是不计一切牺牲,严格遵守制度,就能够心安理得
外传的最后,卡卡西证明了即便自己已经颇为强大,即便一直严守准则,单靠个人能力与那些不合时宜的规则,也是不能完成任务的。只可惜为证明这个道理而牺牲的不是他卡卡西而是善良热情的带土的生命——如果不是为了救身为同伴的卡卡西,带土就不会死;如果当时卡卡西一同去解救琳,带土就不会死;如果卡卡西足够重视身边的同伴,带土就不会死——很多很多“如果”拼凑在一起,结果带土死了。他留给卡卡西一只写轮眼、一个保护同伴的嘱托,以及醍醐灌顶般的一席话:“我一直认为旗木白牙是真正的英雄……不懂得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钻牛角尖的卡卡西从那天以后,带着好朋友的眼睛走进另一个牛角尖,开始了不同于任何人以及以往任何时候的人生。
仓鼠刚知道这段隐情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大喊大叫:“连卡卡西都嬉皮笑脸地活着呢,佐助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找不痛快啊!”不过,卡卡西也好,其他人也好,能那么见天吊儿郎当笑着的人,都是已经哭够了的。
因为这一次的失去深重惨痛以致痛彻心肺,所以因这失去而获得的那份心情刻骨铭心以致终生牢记。所以,他才在后来的人生里不断重复着说“忍者固然不能缺少卓越的个人技术,但比之更重要的是重视团队精神”,才在刻有好友名字的慰灵碑前一次次鉴定着新队员的团队合作精神,并把那群不知道合作是什么的小子丫头们打回学校。
所以,他终于有一天面对着身陷在仇恨黑牢里的小佐,吐露出了“人的痛苦是不能拷贝的,复仇什么的事情到此为止吧”这样的忠告,并且告诉这跟带土有着相似血统的少年:“我当忍者那么久,知道那些以复仇为目标的人的下场都很悲惨的。”——那是缘于他为了向忍者界如铁的规则本身复仇而墨守规则,导致失去同伴的切肤之痛。
他告诉小佐“我身边已经没有那样重要的人了,他们都被杀了”时,也许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多年前神无昆桥之战时对带土说的那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坦言:“我比你活得更久,那过程也不好受,我知道失去的痛苦。正因为失去过所以才了解,千鸟是因为你找到了重要的东西才传授给你的。这份力量既不是用来对付同伴的,也不是用来复仇的。是用来干嘛的你自己应该明白。”这是走出阴霾过去的老大,在对冥顽不灵的小兄弟推心置腹地劝导。
他无条件信任着第七组的孩子们——那些被他称为伙伴的孩子,透过他们的眼睛人们便能看到一副黑色面罩的下面是灰色面罩,灰色面罩下面是白色面罩……层层面罩下面,有一个温柔的卡卡西——面具下的温柔,可能是对于卡卡西最完美的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