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新宋体] [size=6] 2009年1月24日,我坐上了回乡的火车。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将拥有一生无法忘怀的经历。
也许不被众人所理解,我还是选择一个人回家。结婚、生子对于女人就意味着老去?就宣告了一个女子花园般的精神世界从此落红惨淡?我不甘心屈从世俗的桎梏,因而努力瘦身、调整心态,直至选择独自归乡。我始终明白,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尔尔,哪怕只有这一次,我人生的回忆里就不会只有焦黑的酱油渍和油腻腻的剩菜汤。
只买到K548,终点在沈阳北。本来可以顺利到沈阳,等着换下一辆车到葫芦岛。也许会半夜到家吧,总体说来没有什么悬念。当列车停在长春站,我望着对面站台的D23,心里的草灌饱了农药一样疯长。终于我跳车了。当然车就停在那里,怎么跳也伤不着。白痴举动一上演了。
从来没有想过动车组不可以先上车后补票,事先也从没有上网看看相关规定。这注定了我的失败。苦缠了守站台的哥哥半天,人家也不松口。最后还好心建议我去看看还能不能买到票。在养尊处优好几年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心里还记得怎么奔,肌肉却忘了。当我气喘如牛地对售票大叔说:“我要买D23去葫芦岛北站!”人家头不抬眼不睁回了一句:“不买了!最后一趟去葫芦岛的明早1点到,没有座。”这时候脑子里冒出了第二个白痴的念头——客车。
汽车也不喜欢葫芦岛这个小城,买到下午四点发车到太原的,途中经过锦州。上车后脑子里出现了《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里骑士公共汽车上的场景:汽车里没有座位,一张张带有金属柱子的床密密地排列着,床脚下有放鞋的金属架。脚下地毯像裹着冰碴。我把自己蜷起来,外套也不脱,在两床被子下面瑟瑟发抖。不知道哈拉过多少条短信,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恍惚中被人叫醒,揉揉干涩的眼皮发现是晚上8点多。车停了。
“我是搭上了黑车么?半路叫所有乘客下车去消费,貌似廉价旅行团的桥段啊。”跟着进了四平服务站,先找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出来时大厅里三两一伙的坐了两桌,司机那桌坐了十来个,我以为是我们车的都坐那,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等菜上来的时候才发觉这一桌人都是山西的,意识到自己坐错了,晚了。只好硬着头皮蹭人家一顿饭。他们的谈话我只听懂一半,把关系理得差不多。两辆车的四名司机、四名乘务、司机的四名家属。临出门还听见老板对司机说以后多带点人来之类的,心里过意不去,拿了包杏仁送给司机的小女儿。
上车后被子已经凉透了,就学着乘务大姐把脚放到地板上,贴着暖气。以为可以睡到下车了,结果11点就睡不下去。看看周围,大家好像都在梦里。走到驾驶楼,开始跟司机闲聊。尽管听不太懂,脚下的凉意也不断侵袭,我还是不愿意回去躺下。以至于最后司机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不敢睡觉。
零点过了不久,车行至盘锦,又上来一个中年人,司机下去帮着安顿行李,我只好回到被子里蜷坐着。这时候电话进来的频率已经很高了,准备接站的同学再三核实到达的时间地点。电话费已经不在考量范围了,只要顺利到达就好。谁知还是出问题。
说好了在锦州西下车,沿着匝道走2分钟就能到高速出口。1点钟,我呼吸着清冷的空气,仰头望望满天的星斗,还找到了在脑海里残存的几个星座。不知哪来的兴奋劲,我大声哼着:“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只会这一句,就反复地哼。直到感觉走了两条中央大街的路程,我知道出问题了。不知是司机故意放错地方,还是我走错了,总之这不是通往收费站的路。我身边还有一起下车的一对男女,20出头,已经有些慌了。
这时我扶着桥栏杆向下望,最初以为是出口的一片灯光原来是个小工厂。除了厂房里的遥遥灯光,周围只有浓重的漆黑。星星也不见了。
此时想起了韩国一部后现代电影《公路》,我渐渐和离家出走的主人公叠合在一起,靠着高速路栏杆,有一种苍凉的美。
在漆黑的夜里跟两个陌生人在高速上迷路,居然没有一丝恐惧。我只有惊喜,惊喜自己在为人母之后还有如此浪漫刺激的体验。也许是心底有保障吧,毕竟我知道,同学就在附近。尽管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
半个小时内通了十几通电话,出租车沿两个方向找也没有碰上我们。第三次,车开到了小工厂的烟囱下面,我看到了。此时我又沿来路回走了5、600米。此时再走回去,已经是胜利在望,每一次呼喊都听得见回音。到出租车正下方时,没有看见下行的路,栏杆下是三十度角、十五米左右的混凝土坡。我大声喊着:“没找到下去的路!”“我上来了!带你下去!”忽然很近、近到就在面前。没有泪流满面、没有热烈紧拥,会心一笑,轻轻拥抱。
翻过栏杆,微弱的手电光照出了一排一脚宽的台阶。一级级下到地面,前方十米处有2米高的铁丝网静静等着我们。此时就体现出了减肥和舞蹈基础的优越性,我在三分钟之内完成了这个至少十年没进行过的运动项目,而身后的妹妹战战兢兢地爬到顶上半天不敢迈腿。我举着电筒急得想把她拽下来。
出租车打着照明灯在等我们,面前只剩下两条沟了。这次真的有一点惧,感觉宽度我有可能掉进去。其实只有一米多深,也没有水,还是拼力去跳了。踩到边沿,小滑了一下。及时抓住伸过来的手,安全了。接下来的就很浅了,可以忽略不计。
两点多,最后一班火车也错过了。那对小情侣目的地在锦州郊区,直接搭这个好心司机的车了。
等到八点,终于上了回家的虎跃。[/size][/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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