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是在驶向偏僻校园的校车上。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的头发,因为她的头发很长、很美,扎成一个马尾,那么浓密那么黑亮的头发上却除了一根粉色的橡皮筋之外没有如何发饰。她的脸很圆很白,身材适中,给人一种健康而充满活力的感觉。我们那时刚刚初三毕业,正在参加高中的新生夏令营。早就有人告诉我她是谁,因为她的中考分数高得吓人,她是南昌市的前十名。
她于不经意之间扫了我一眼,然后兴趣缺失地别过头去。那当然,我的脸是没有什么看头,没表情的时候更像死尸。尽管我喜欢成绩好的人,我更感兴趣的是她书包上那一个蛮高级的柯南挂坠。那个挂坠我一看款式就知道很贵,不是铁杆柯南粉丝应该不会买的。
唉,天下漫迷是一家嘛。况且我是女的,搭一句话也不怕别人想歪。
我轻轻捧起那个挂坠看了看,然后对她说了一句废话中的废话:“诶,你也喜欢看柯南吗?”
她又一次看着我,不过这回眼睛里闪着千里遇知音的光芒。
原来她的话很多的。我想,她在心里也肯定原封不动地奉送了这么一句给我。
一聊到动漫,哪个矜持的下去啊。再一聊到工藤新一,车厢里不时传来我们俩兴奋得发颤的声音和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得,形象也毁了。
但是,交到了一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朋友。在我的朋友面前,我一向是没有形象的。
我和她聊得很投机。我告诉她在动漫里我最喜欢的男的是阿斯兰,最喜欢的女的是桔梗,两个都爱到无法自拔。
“阿斯兰是谁?”她微微侧着脑袋问我。
啊?你不知道我们家温柔成熟英俊潇洒的兰公子?这怎么行?我立马发挥传道士的精神向她灌输阿斯兰乃此宇宙中唯一的完美男人的理念。
“好像你说的高达很好看哦,哪天我也去看。”她对我说。
那个时候,考上了高中,却和所有的初中同学断了联系,住在一个破旧的马上要送人的校园里。床板上铺张席子就睡,寝室里蚊子又多,早上起来腰酸背痛满身红包。寝室里没空调,八月的暑天能把人烤熟,弄得我有几次午睡在书桌上将就(因为桌子正对着电风扇)。早上去吃早餐,一尝那扮粉。NND,馊的,不知道是几天前的,差点没吐出来,从此早餐只敢喝我在家里最讨厌的白粥,因为那个好像是食堂里唯一散发着热气的东西。同学来自江西各地,男生毫无友好相处之意,让我彻悟原来我读的初中那么开放。我和一个男的搭句话,问个事,他一脸青春痘还散发着脚臭结果看我的眼光像是看着一只臭虫,仿佛我对他图谋不轨自己找抽似的。哎哟我就是怕别人误会才找你这么个长相的嘛。这是嘛事呢!上完晚自习就抢洗澡间,在冷水中瑟瑟发抖,盯着头顶无数在蜘蛛网中穿行的大小蜘蛛生怕哪只出现技术失误掉下来。出来后就拿着换下的衣服站在水池边洗,在搓衣板上充满怨念地捏我的衣服,一旁的生活老师每次看到我都要冲过来:“你啊!衣服哪是这样洗的啊!……”然后充满母爱地给我做示范,我在旁边做恭听状,等她示范完毕我的衣服也洗完了。她优雅地一甩手:“你自己再琢磨琢磨……把水拧干啊……”然后我开始狂狞自己的衣服,可怜我手劲极小,在家里连自己的毛巾都拧不干,只能对自己的衣服叹息一声,心知今天晾衣服一定又跟下雨似的。晾完了衣服我总算能在椅子上歇一歇,想吃点饼干,从抽屉里掏出饼干,结果心里一凉:老鼠已经捷足先登,几块缺口不规则的饼干很讽刺地对我笑着,于是乎我把整袋饼干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才住了一个多星期我就把自己弄得面黄肌瘦,差点大病一场,见到带着水果来探监,哦不,是来探亲的爸爸妈妈就两眼泪汪汪。
好像我写跑了题哦。我只是想说,那么讨厌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竟觉得幸福,是因为那个时候遇到了你,交了你这个朋友,离开熟悉的初中同学的悲伤被熨帖了,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孤单。
夏令营结营的那天晚上开了个联欢会,我和一个朋友主持。我还打算在台上唱歌,她笑吟吟地说,“那天晚上我一定来给你加油。”她是不住校的。
我站在台上,台下有好多校领导老师和同学。我站在灯光下觉得全身发烫,我伸手把话筒从架子上取下来,抬眼搜寻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看到什么,一旦站在舞台上,我觉得除了我自己我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可是我看到了她,她在人群中向我挥了挥手,做了个“加油”的嘴型。不自觉的,我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好像觉得安心了。结果我唱那首英文歌时竟异常亢奋,挤眉弄眼,学着歌星对着观众作抒情状,甚至傻乎乎地挥着手臂指挥所有人帮我打拍子,下台之后才感慨自己今天脸皮怎么这么厚。
第二天离开时她告诉我她马上去重庆。她是在重庆长大的。
“开学回来再找你”,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会去找高达看的。”
“你一定要爱阿斯兰啊!不能爱上基拉啊!”我神经兮兮地对她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她已经被我念叨烦了,很不耐烦地推开我。
后来出了点问题,我找不到车回家,有一个同学家长说要带我回家的,结果他没来。我当时就傻了眼,我可不认得回家的路啊!这么偏僻的地方!身上钱不多,我还背着这么重的行李呢!
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的神色一下变得温柔,抓住我的手轻声安慰我。
她说,“你别哭啊,一定能回家的。”
“别哭啊……会回家的。”
“真的能回家的,你不要哭啊……”
翻来覆去就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像是有着魔力一样竟让我安静了下来。我的手在她的手里,她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我含糊回答了一声“嗯”,轻轻靠在她身上,觉得心里不再发燥了。她的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淡淡的幽香,飘浮在空气里。我把自己该怎么回家的问题一股脑地忘了,只是突然觉得马上要和她分开了心里很舍不得。
好像很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像还想和她一直聊下去,好像很希望高中能和她同班,能和她做最好的朋友。真的……很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一个人产生依恋……想和她不仅仅做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一辈子的朋友……
后来她成为我高中生活中视野里唯一的一道光芒,随后中途离开了我去寻找她自己的未来,只留下我一人在无边的压抑与黑暗中咀嚼着友情的苦涩……
开学时我到新的班级去报道。一走到门口,几乎全满的教室里的人都抬起头来,我茫然地对上那些漠无表情的脸庞,然后我漠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各自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来晚了。我皱了皱眉,扫视了一下剩下的几个空位子,坐在哪里比较好呢?
我听到了一声夸张的大叫,接着就看见了她笑得那样灿烂的脸。
“居然是你!坐这里来啊!”她激动地拍着她前面那个空座位的椅背。
我也笑了,走了过去,坐下来。
“那个分班通知上说你在3班啊,你怎么跑到1班来了?”她趴在桌子上跟我聊天。
“本来要去3班的,他们说1班比较好,我就转到1班来了。”
“太好了,和你一个班了。我刚刚还在想我要不要转到3班去呢。”
嗯,是啊,太好了,能和你一个班。
“告诉你,我也去看了高达,在重庆转了好久才看到的。”她的笑容是那样的阳光,“阿斯兰真是太帅了,爱死他了。”
她给我看她书包上那个新挂坠,上面,那个蓝发绿瞳的男子在温柔地笑。
后来做了同桌。兴趣爱好相同,对男人的审美标准相同,性情是一样的豪爽而重义气,但她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大方,有时我看着她会产生一瞬间的恍惚,她就像是另一个我,但比我更完美的一个人。一个我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成为的人。
高一下学期开始之前,我们所在的1班散了,学校决定从全年级里挑选出最优秀的学生组成一个新1班。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一直在担心还能不能和她继续一个班,因为我和她的成绩都在下滑,我的成绩还能让我待在1班,她的成绩却会有点问题。
如我所愿,我们都留在了1班。
我们在1班的时候,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只要是去做同一件事,我们一定是在一起的。
我们一起剪贴纸,我们一起做了自己的贴纸本。
我们都疯狂地迷恋阿斯兰,一起对着阿斯兰帅帅的图片大发花痴。因为我们都太爱阿斯兰了,她收集的阿斯兰的东西只肯给我看而不肯送我,让我懊悔不已为什么当初没把她培养成基拉迷。
我们都爱着石田彰大人那清亮如秋水的少年声线,经常一起在班上狂喊:“石田彰大人你的声音好萌啊……”
我们都喜欢动漫歌曲,尽管不明白歌词在讲什么仍然爱得不论听多少遍都听不厌,我们在网上搜集了好多好听的动漫歌曲。
我们的是非观相同,抨击或赞扬别人的时候往往会异口同声。偶尔闹别扭的时候,我们两个处理不愉快的方式也一样,过几个小时两个人都装作那件事从未发生一样在一起谈笑风生了。
我们总是在体育课的时候在校园的路上边聊边逛,在阳光下放声大笑。
我们会在晚自习的课间走到长廊那里,在星光下一起沉默。
我曾经当面痛骂了一个年级里蛮有势力的男生,那个男生带着一群人来找我“理论”,我“视死如归”地出去见他们,被一群指着我脸骂着脏话的男生堵得说不出话,是她一个人走出来站在我身边,告诉那些来帮腔的男生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所在的班级,是个压抑的竞赛班。我和她算是班上的异类,我的班主任说她是班上第一不用心读书的人,我是第二个。我讨厌数理化,可是我是个学理女生。我在开始学习生物竞赛之后开始向往初中时那种在考场上所向披靡的感觉,于是我开始比较用心地学习数理化了。她的成绩却一直在下滑。那之后,我从来不和她谈学习成绩的事,因为如果她愿意,她能比我优秀得多,而现在情况是反过来的,我怎么好意思说那些事情,让她误解我?
我喜欢成绩好的朋友,但我向来不在意我朋友的成绩,更不会用成绩的标准去界定谁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我的父母却不是这么想。在她的成绩比我好的时候,他们鼓励我去和她交朋友,她的成绩不如我了,她在他们嘴里便成了“懒惰”的代名词,我父亲甚至说她让他恶心,我母亲见到她的时候态度很不友好,很失礼。
我很伤心。因为她那么聪明,她清楚地感觉到我妈妈嘴里的话不再那么客气了。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能教训我的父母吗?我能让他们明白他们希望我去结交的、班上很多学习成绩好的人对我有多么恶毒与刻薄,而她对我这么好,她的存在对于我有多么重要吗?
高中生活里,她是我视野里唯一的一束光芒。
我那么依赖她。
终于有一次月考,我咸鱼大翻身,进入了年级前十名。班上很多人都用有些意外的语气谈论我,只有她,在寝室里与别人聊起我时,在别人说我这次怎么运气这么好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在数理化上花了这么多的时间,这样的结果是应该的。”
她的话里没有丝毫难听的成分,我在听别人告诉我这件事时开心地笑了很久,回过身去眼睛是湿湿的。
多可爱的她啊。
我却忽视了她心里的挣扎,她的近几次成绩对她自信的摧毁,忽视了她这样一个初中成绩那么好的人面对自己高中成绩的痛苦。我很忙,忙的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竞赛,我的数理化,我没有时间去在意别人的事情。我没有看见,我在焦头烂额地忙着自己的学习的时候,她已经在酝酿着对自己前程的决定,她在下决心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孤身一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处黯然神伤。
那一天终于来临了,是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六中午。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那天我收拾书包弄得特别晚,班上只剩下了三四个人,包括我和她。
我总算把一大堆书塞进了书包,因为下午只有两场考试,用不上的。
她走了过来,当时我刚好拉上书包拉链。
她的动作有点迟缓。
然后她说:“我要转到三中去读文科。”
嗯?
我没出声,只是抬头看着她。与她视线交错的那一刻,她微微偏开了脑袋。
她在开玩笑吧,我轻哼一声,打算背书包走人。
别和我开这么讨厌的玩笑。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僵住了。她轻微地一颤,随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背着书包立马跟了上去。
怎么样才能留住她?真是讨厌的玩笑啊,不要折腾我。她要是走了,我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我粘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板一眼地往自己书包里塞书。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诶,我的声音怎么有点撒娇的成分啊,恶心啊恶心。
“嗯……哪里有那么严重……”她稍稍挪开一点,低着头。
“……你走了我还跟谁一起玩啊?”不行不行,声音里怎么有鼻音,真难听。
她很慌乱地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那你就不要玩了。”
她头顶有一小片柔软的白色头发,那时新长出来的没被染黑的头发。
“那个……”她再次开口,“我想读法律,我的物理又那么差,所以读文科比较好一点。这里的文科太烂了,我就想……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不和你说一声你会杀了我吧。”
她对我微笑了一下。
我的感觉好像被剥夺了。我的心是麻木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走了连买《动感新势力》的人都没有了。”我呆呆地说。
我没有意识到我自己的五官皱成了一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头打转了。她两手轻按住我的肩,把我转了个方向,向门口推去,好像不想看到我的脸一样,用很大的力气,一直把我推到楼梯那里。
“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就是怕你这个样子刚开始才不想和你讲的……”她呼出的气息扑到我的脖子上,好痒。
“走啊……快走啊……”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重新知道自己的双腿在往哪里走的时候,我已经下了一层楼了。我没有返回去,也没有回一次头,更没有和她说再见。我感觉到好多冰凉的液体滑过面颊,我木然地向前走着,有点在发抖。
走在通向校园大门的路上,穿行于人群中,我一直在流眼泪,好多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感到羞愧。在这么多人面前哭,真丢脸……可是抬手擦掉了,又有好多泪珠掉下来,怎么也停不了。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记起来妈妈在大门口等我。我不想现在告诉妈妈她要转学的事,我不想看到妈妈努力控制不要流露出庆幸的表情。想到这个,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停了,突然变得好听话。我走向妈妈的时候,甚至带着以往一贯的微笑。坐在电动车上,望着妈妈的背,我又开始无声地哭,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在回答妈妈的话,但下车的时候我还是微笑着的。
那天中午午睡我没有睡着,一个人待着,总算能够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我在害怕,害怕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那会是什么模样?我觉得日子会沉闷得叫人窒息。会被烦死的吧。
可是,她真的抛下我一个人待在冷漠而疏离的零班了。
怎么办啊?我现在也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班上其它同学。她是零班的学生,学校不会轻易放她走的,我告诉别人了就会给她添麻烦,虽然我真的一点也不希望她离开……
后来啊,后来。她没有转校,也没有去读文科,但她还是离开了零班。我本来打算把故事写下去的,可是感觉那些记忆太过敏感而伤痛,连我自己碰到都会觉得疼,更别说把它们挖出来写成文章。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个我已经不见了。现在心中有真正的伤感,却文字写不下来,嘴里说不出去,也许年轻时候的快乐与刺痛都只能烂在心里,一个人去咀嚼,去品味。其实那段记忆中内容也不多,而且非常单调,只有一个很孤独的我在假装坚强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遭遇几次挺残酷的打击,压抑的发泄方式就是夜里流眼泪,压抑到极点了就跟患自闭症一样死都不张口说话,和她最多的交集就是在她背后放慢脚步,看她和她在新的班级交的朋友一边聊天一边走路,而很少上前和她打招呼。日子就是这样,你以为没有一个人会过不下去但是你还是能过得好好的,起码仍然是健健康康的,起码还有自己的未来和未知命运有可能给你的甜蜜,少了的东西你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轻轻地去回想。
时光是如何在你和那个人之间筑成一面透明墙壁的你不曾察觉,她的笑容依旧却让你觉得遥远,她的话语温柔却让你觉得疏离,她的心音你渐渐地察觉不到,她的生活中你的角色突然被别人演绎,觉得累了想靠一个人那个最舒服的肩膀依旧不在身边,觉得孤独了想拥抱一个人却无奈地垂下双臂。她不在你旁边,你却总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她,不由自主地揣测她有没有像你想念她这样想念你,然后心里责怪自己以前没有对她更好,心里还有抹不掉的轻微恨意,恨她走开得太潇洒,恨她让你流这么多的眼泪。
想透过时光那面壁,再去牵起她的手,想要行走时仍有她的陪伴。
可惜时光不允许。
这是我一好朋友空间里的文章。而我就是文中那个“潇洒”走掉的人。我和她高考都保送了,而且都是学语言。因为那个班成绩比较好,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保送了,也许是为了找人说话,或者说想再和以前的同学聊聊,我进了那个群,看了她的空间,读了这篇文章。我看见这篇文章,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不长的字数,我却反反复复的看,回忆着那些日子,泪也一直不停。其实我是胆小鬼,那段岁月应该是我人生中不愉快的一段回忆。初看标题和开头的文字还会觉得难堪,可是渐渐的就泪湿了衣襟,心里五味陈杂。由于初中成绩过于优秀,和高中时比落差的如此明显,怎么可能不难过。我还记得我高一第一次考试在年级30多位,妈妈还非常生气,可是后来考到50多,70多,她却不再多说什么。所以人总是会适应,尽管过程很痛苦。能够成为她曾经的阳光,也许是我在那段回忆中唯一能够边哭边笑去面对的事情,笑我们的年少轻狂,青葱岁月,哭我们的无可奈何,被迫成长。其实初进那个班感受到的就是无尽的压抑,那时候还没有成绩,排名和许许多多的烦恼,可是却不是我想象中的班级。我是重庆人,从小就是吃火锅,看美女,爬坡下坎,脾气火辣,性格豪爽。再加上重庆人一贯的热情,所以从小就和朋友玩得很疯,话多又活泼好动。所以那个班死气沉沉的氛围,敏感的男女关系,刻板的老师,冷漠的同学,过去的辉煌,当时的平凡,未来的迷茫,一切一切都让我让我难以呼吸。尽管那个班级还没有初中老师管教得严,但我对初中时候同学间正常的交往,打闹甚至是不堪回首的荒唐事却都能如数家珍,而在那里我只有模糊的欢笑和无数次无法继续的话题。我无法适应即使在笑过之后也不断上涌的冰冷,压抑和疲惫不堪。当你不能适应环境时,你就注定会被淘汰。所以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想想,成绩下滑的原因有很多,自己的松懈,环境的压抑还有在学习上的抉择都有很多错误。可是时光不会倒流,我们不可能重新来过,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我可以改变的,挽回还能够挽回的。那时真的很痛苦,尽管我一直在笑。当你好友告诉你她父母告戒她远离你,只是因为你成绩“不够好”,和以前看到时“你们要常在一起玩啊!”的影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时,你会突然懂得成人的世界真的很现实,然后是假装毫不在意的转身,理所当然的疏远。甚至还有自己的父母,母亲会因为你考差觉得颜面无光,甚至称病不去参加家长会,心里有多痛只有自己才知道。还好人会适应,还好我心理健康,所以开始思考,然后选择离开。尽管无数次告诉自己,成绩不代表一切,比起很多人我已经好很多了,可是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受伤。所以当我自己都在寻找阳光的时候,我何来能力继续给她阳光。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后悔了怎么办。但是一旦选择了,就只有毫不回头的走,如果我还有犹豫,还在后悔,那只是对自己的再一次毁灭。其实我们都是很怕孤独的人,看着她越来越好我很高兴,所以我更要重新起跑,再次辉煌。其实,后来碰到一班的同学还可以微笑着问候,轻松的玩笑。甚至发现很多人比我当时看见的更有趣,更值得交往。那些共同拥有的记忆并没有随风飘散,反而在偶尔的回味中越酵越香。也许是成长了,也许是心境变了,当很多东西不再那么重要时,也便释然了。反而对于她,不知道怎样交谈,或者说不知道怎样面对她父母那些让我们都受伤的话。语言的力量有多大,只有经历过流言的翻炒才知道,经历过非议的中伤才理解,不然我们永远只是个流言传播中热闹的看客或者无聊的推进人。我真的希望她的未来能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够在午夜倾吐心声的知音。人生要接触越多类型的人,才知道人生的精彩。不管怎样活,开心就好。当我可以快乐的回忆曾经的痛苦时,也就证明现在的我已经克服了当时的困难,也许伤口会有痕迹,但这才是成长的代价与证明,甚至它还提醒着我那一次人生的涅盘,浴火重生。有句话说,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也许父母都想我们上天堂,其实有时候想,如果真能走遍四方,看尽红尘,即使下地狱又何尝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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