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很好的文章 如果你能耐心看完
小三一早起来,哗啦把衣橱打开,“蕾蕾,我穿什么呢?”
“不就是拍一个毕业照嘛,有必要大动干戈么?”我伸了一个懒腰,从上铺坐起来俯视地面上蓬头垢面的小三。
小三把衣服一件一件往外掏,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比划,然后把我摇头否定掉的衣服一件一件搁在桌子上,搁在椅子背上,到最后还侵占了我的领土。
她很依赖我,也没来由地信任我,见网友,去实习,和男友到北京旅游,拍照……都会忐忑不安地跑来问我:“我该穿什么?”
“你就穿那件衣恋的白色T恤,外面加那件新买的蓝色薄外套,牛仔裤穿黑色吧。”我在卫生间边刷牙边遥控她。
时间来不及了,我扣上皱巴巴的淑女屋粉红衬衫,套了一件粉红色的羊毛开衫,被卓玛笑为“把粉红穿得一塌糊涂的人”。
文史楼前的草坪上,一大群中文系的美女、一溜烟的儒雅男教授们、一小撮日渐发福的男生,“茄子”,大叫一声,就把所有的人都定格在了胶卷里。
拿到毕业照的时候,小三抱怨自己是苦瓜脸,我说你一定还在发愁穿什么好。万万在网上评价我们基地班的合影时说,小李子一副牙疼的模样,王美女十足就是一个饭店迎宾小姐的姿态么,而贺来来同学则变形得不忍多看一眼。拿到学士照,小三的尖叫穿透了整幢大楼,“我的脸怎么成南瓜脸了?大得一塌糊涂。而且脸色发青,明显就是对我减肥状态的暴露。”我穿着卡其色的长裤、白色的皮鞋,配上黑色的学士服,颜色失调,人整个就矮了一大截。卓玛倒是很甜蜜地把眼睛闭上了。最后我们三人决定学士照独家珍藏,不再拿来和陌生人分享。
二
我们班吃散伙饭,那个一向独来独往的男生回重庆当老师,他说对象已经找好了,是老乡,按照双方父母的意愿,他们国庆节结婚。胃液里充斥着葡萄酒的我们,狂叫了一番,然后举杯恭祝他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小元的爸妈非让她回青浦当公务员,半年后,一定帮她在青浦找一个最优秀的男孩做男朋友。贺来来在一家新创办的报社做房地产版面的记者,答应谁要买房子可以放心找他做咨询。一个高大的男生不断劝酒,颇有主持大局的风范,他去了一家巴士集团当秘书,我们都想好了过几年同学聚会,让他安排一辆巨型巴士接各位同学。在电视台实习了将近一年才被录取的男生则号召大家“要在媒体这块地皮里把复旦新闻系的人踩在脚底下”,身材高大的贺来来当即响应“要踩得及时,要踩得够狠”。喝醉酒之后,男生开始放肆地搂着女生,还有人厚着脸皮说:“可不可以每个女生都让我亲一下。”说完就一头趴在桌上,彻底醉了。
三
今天是我们寝室的离别聚餐。四年来,我们很少有相聚的时刻,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订了“钱柜”的小包厢。因为卓玛喜欢唱歌,而燕子是艺术系声乐专业的学生。小三说了负责拍照和录音。我呢,就负责给大家选歌和拿自助餐。
卓玛唱得连喝几杯胖大海还觉不够。我和小三偶尔也试试嗓子,一到高潮部分又赶紧把话筒递到卓玛嘴边让她救场。燕子进入高中之后就和流行歌曲划清界限了,所以就选了很多小虎队的歌曲来过过瘾。等到唱《青藏高原》时,卓玛的流行歌曲唱法和燕子的美声唱法大比拼,都快把玻璃都震碎了,引来外面的服务生不断向里张望。
我们赶在晚上8点黄金时间段之前结账,然后撑着伞从复兴公园走到淮海路。这是我们四人第一次逛街。从前的日子也有过很多小小的摩擦,可是如今能走到一起却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淮海路是一条有着无穷蛊惑力的马路,卓玛面对几百块钱的裤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买了回去,她最近疯狂购物,借口只有一个,那就是马上要离开上海了,不抓紧时间扮靓以后就没机会了。她前些天把四年来像样的衣服整理好了邮寄回家,结果一家好几个劳动力足足洗了三天才把这些衣服都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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