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那么温暖与明媚。但是还是感觉冷冷的。也许这就是夏天跟秋天的区别。太阳一样执着地照耀,可是时间就是一去不回头。撇下盛夏迎入秋天。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又让理发师剪掉了这个季节疯狂生长而长长的头发。
毫不留恋。
虽然我是那么想念我的长发在对流层剧烈的空气中飘散飞扬的样子。
我那么想念十五岁夏天我脸上浅浅的酒窝,深情脉脉的美丽眼神,胡乱扎起来的凌乱头发,总是粘上水的衣服和手。一个人走路时有点孤单有点疲惫的样子。
我想我都是没有刻意没什么想法地就变了,朝着那个我并不知道我乐不乐意的方向改变。都没有什么不习惯。一些早已失去的东西永远无法挽回。
我说,十五岁那年开始苍老。
没错的。
那个繁花开放的季节里我却义无反顾地开始苍老了。
十五岁以后的自己,开始伤痕累累。
蝴蝶破茧而出的那一刻,很多蝴蝶经受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都死了。能真正变成蝴蝶飞出来的,都是经过了重生。
连生存都那么残忍不堪。
我特别特别想写出一些非常乖的字来,不再那么悲伤。可是我发现我的手指它们不听我使唤了。它们跟我一样,同样孤独。纵使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很久,都不会留下任何气息与痕迹。
我几乎每天都有不快乐的事情发生。我几乎每天都有凌乱不堪特别想哭的时候。但是不会有人知道。我已经把自己藏起来很久很久,久的我都忘了如何跟他们说,我现在不快乐,你们可不可以陪陪我。
那天晚上我站在学校的阳台上,我望着下面对朋友说,我想跳下去。
他微笑着说,别傻了,这里跳下去死不了的,多痛苦。
然后彼此沉默。
他知道我是敢的。我真的可以跳下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后我的身体会在那苍白的地上画出漂亮新艳的红色。
我回望。望不到过去。就像我看不到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我丢掉了我的回忆,厌倦了那些我曾深爱的人。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穿着我松松垮垮的衣服,一个人懒散地靠在公车玻玻璃上的时候,看着街上复杂的人群和拥挤的车辆,那是相同的目光和相同绝望的脸。他们像鱼一样,自由或者不自由。
我看到一个装扮的很别致的餐厅。它有高大的落地玻璃窗,挂有许许多多新奇古怪的小饰品。很温馨的感觉。它是新开业的。它真的很漂亮。我以为我会义无反顾的跨进去的。因为落地玻璃窗与饰品我从来都是很喜欢的,可是我一次也没进去坐。也许是因为没有钱,也许我是怕进去后我会失望。
我在书店看到《岛》的封面。小四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安静地闭着眼睛躺着。
纵使我如此喜欢。可是我却依旧没有买。
我已经好久好久不买书,不看那些让人心疼的文字了。
就像我离开了那个高一的语文老师,不再有老师给我写满张满张的评语,不再有老师说我的字那么让他心疼。
都过去了。
我非常安静地开始写作业。可是像某个预言家所说的一样。我的笔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写不出来了。也许笔有时也会像人一样,很想哭却哭不出来。也许真的难过。可我不知道笔是如何心痛的。
这一切让我不知所措。
就像离开几天后再次让我遇到的他。全都让我不知所措。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善变的。可以变的毫无声息毫不保留。只留下回忆隐隐作痛。
这些天我一直在说。
我在某个瞬间爱过某个人。
在某个黑的彻底的我哭的撕心裂肺的夜晚。
我必须承认,这是真的。那个瞬间我的爱毫无保留。但是那个瞬间已经灰飞煙滅。
没人看到,亦不会有人想办法挽留。
那只是一个瞬间。所以它终将被空白所代替。在劫难逃。
我看到杜拉斯的一句话。她说,让我们哭。
我觉得她说的对。
可是我的眼睛却干涸绝望的没有眼泪。
原来爱或者不爱。我始终寂寞。
我已经不再把很多的时间花在网络上,花在写字上。我现在每天都会去外面走走。虽然生活的太久了早已无处可逛。我还是要出去走走,走走那些熟悉的街道,看看那些曾触摸过的树木,到突然有一天我倏地消失去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就让这些街道全都寂寞死。
有时候我真的真的很想离开这个让我哭的网络。
没有理由让我不离开。
一个不被允许犯错的孩子。她在风中磨砺一场苍白的蜕变与成长。
慢慢苍老枯萎。伤痕累累。
可是她始终寂寞。不管爱与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