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人不愿死心痴缠到底的话语,忽然无比疲惫。那一刻狠狠下定决心,要让他由喜生怨。终于是做到了,却很累。
不管那人是谁,不管是好是坏,何尝愿意用言语伤人,让自己心中留下内疚的阴影。可是,却也不愿在身边留下点滴痴缠暧昧,心中的明镜台,不愿让任何人留下影子。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心。
或许因为这些繁杂的事,最近,我又常常想起过去来。
原以为时光可以洗净一切,原以为感情早淡漠无边。九年前的初见却益发清晰。
那时我初一,十一岁。
刚入学的欣喜在军训的大雨里延续着。在磅礴的大雨里,衣服湿凉的紧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不断的滑下,我困难的睁着眼,略过骚动的人群。有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有人在掠耳边头发,有人把裤腿卷的老高在踏水…我轻轻的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一抹安静的身影。
我不知道这是命运的偶然还是必然,只是知道这些都不重要了…雨滴打在他周身,溅起一层薄雾,淡淡一层光华隔绝了他与外面的世界。他就那样安静的站着,那一层雨雾吸去了所有的声音,淅沥的雨声,骚动的人群…所有的声响都悄然隐去,连自己的呼吸亦微不可闻。雨水顺着他小小的孩子的脸滑下来顺着下巴柔和的线条滴落,顺着他微翘的睫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闪着隐约微光的弧线…
只这一眼,短如惊鸿一瞥,长如一个世纪的一眼,他的安静的身影就停留在了我的心底,只是我没有预料到是那么的彻底,再没有位置给其他人。那一刻,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名字,他一切的一切…
三年的初中生活让我有了很多可以回味的细节。和同学们做游戏打乒乓球,轮到他和我对阵时,我总需要极力的控制自己轻微的颤抖;寒暑假返校打扫卫生,坐在高高的脚手架上静静看他和我弟弟在操场上丢沙追逐;某次打闹,不经意间狠狠敲击上他的胸口,砰的一声伴随着他的闷哼,他脸上是略微吃惊的表情嘴角却仍然带着笑意;偶尔的周末下午,骑着自行车在他家区域附近徘徊,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可是整个下午的阳光都是跳跃的…对我而言,喜欢一个人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种喜欢也让我快乐。从来没有见过他情绪激动,我常常想,若是没有当初那一眼,这个温润如水狡捷如狐的人,是不是还会驻进我的心底。可是,从来没有如果。
毕业时,心里有一丝惆怅。最爱的同学朋友们分散各处,有的甚至毕业就将回家务农结婚生子。命运的手将我们搅得四分五散,他也将去到不同的高中。毕业茶话会上,我们都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离愁别绪,大家在包下的歌舞大厅里玩游戏接龙,点上蜡烛爬上半夜的西湖山,围坐在山顶通宵达旦的唱着最后的歌曲。半夜困极略闭眼休息,睁眼时,却看见平常经常和我打架的痞子人物,静静地看着我,他说,我握一下你的手好吗?他也知道,一毕业,一切都只存在于过去了,只能是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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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对xiao说:“即使彼此都不说话了,我们也还是亲近的人。”xiao回:“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可是7知道,他做得到。看到他们的对话,感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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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阴差阳错他又和我到了一个高中。但是,我们却再没有只言片语,那三年,只封存在过去的记忆里。
六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辗转听到他在哪里读大学,学什么专业,听到他交了女朋友…已经六年没有任何联络,横亘了六年的时间,他突兀的就发了短信过来。可是,我们彼此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疏离和阻隔。“有时会觉得,走近了才发现草色并不迷人。”他如是说。这一刻,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忘记,时光里的细节还清晰如昨。
妮可说,当你和一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年,他便成为了你的一部分。所以即便她和汤姆各自取嫁,融入骨血的部分都已不可逆转。
他几乎是我整个少年时代里单纯明媚的幻想。少年时代,初中时光赋予它的意义,即便我都遗忘了,也仍存在于我的血液和呼吸里。
人生里有几个九年,我并不在乎,只是不会勉强自己的心,包括记住他或忘记他都不会刻意坚持。此刻我还记得,那便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