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凄迷月色。
一碗镜水，莲荷并开。
我起身，点起烛火，打开画卷，凝视画中人。
十年了。摸挲着画中的他，依然美丽，依然牵动我的心魂。
精致的眉眼，淡淡的笑意。
不知，他现在可好。

还记得那年，御花园的墨菊开得灿烂。
他手捧菊瓣，倾身寻香。
浑然天地之间，只有手捧墨菊的他，与花间沉醉的我。
我沉迷了，我忘了江山社稷，忘了黎民百姓，忘了自己，是谁。
我不能，我不能这样。
我想逃开，我不能爱他……
于是我沉溺声色，我放纵自己。
夜夜梦醒时，看着身边的少年或少女，无一不与他相似。
或是墨染的乌发，或是墨菊的香气，又或者只是一个侧脸也好。
占有他们，拥抱他们，我却只唤着他的名字。
可醒来后的我，心中更加空寂。
他们，为什么不是他。

直到那天，香气缭绕的雪夜。
他，唤住我，妖红瞳仁在黑夜中闪烁着异色的光。
我发了狂，再也抑制不住对他的思念。
扯开他单薄的里衣，吻住他的樱唇。
唇齿嘶磨，满室香弥。
我爱你。
我爱你……
从第一次遇见你时就爱上了你。
我一遍遍，又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咒语。
我要他记得我，我要他也爱我。
即使我们不该在一起，即使他是我的血亲，即使他是我不受宠的弟弟。
那，又何如？
我爱他，爱他一颦一笑，爱他的错误，爱他的悲伤，爱他的一切一切。

我心爱的人儿，他曾问我，是否后悔。
今日的我，依然是那个回答。
无悔。

烛火燃尽，泪眼蒙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