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笔浅,
青青万草灰。
盈盈细语间,
脉脉珠泪垂。
原本细雨飞花,原本紫光星烁,一夕间,尽碎。
所有的恩情不外如是。离开时春草青青,盼尽了期望,守不来归期。浅浅几行字,断送一世情。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的身边。何其痴呆。人生短短几十载,十几载用来成长,几载用来厮守。再余剩下数十载,等白了头发,苍老了眉眼。依旧在妄想永远。
永远就是不知下个明天在何处,永远就是不知谁先说再见,谁先决绝与他人共迎永远。
多少情深,也挽不回一颗已变的心。拉住他的手,苦苦纠缠。看他眼中的情真尽变嫌弃。当初爱上的女子为何变的如今这般,为何也像怨妇一样叫人生烦。
他不知,是他让这女子变的俗昧,是他让这女子在人间烟火中,乱了心扉。是他让这女子成为妇人,再被他嫌弃抛离。
红颜薄命,原也应当薄命。唯有薄命,方让世人记住了她们绝世青春。看不到这红颜无人夜里暗暗垂泪的悲凉,看不到这红颜欢笑背后的无奈。
记下的是史册里那浅浅一笔红颜薄命。虞姬挥剑别霸王,玉环垂泪离三郎。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她手提金缕鞋,一步一步,含笑带媚。这是为情生为情亡的女子。不顾病里的姐姐,在夜间与姐夫私会。却又不忍苛责于她。在爱里,谁敢说自己没有错。她只是爱上这个男子,与旁人无关。自此,一心为他。
他亡国,他落魄,他受难。她始终跟随。
宋太宗对她只能“强幸”,像所有男胜利者对女囚暴力征服时,她决堤的泪水会冲刷她受苦受难的身躯,而灵魂在别处。灵魂在后主受困的心灵上,与他同在,与他同亡。
谁怜卿薄命,谁怜卿冷心。
原也就是一场难以道清的轮回,一场一场,终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不得安歇,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