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月圆之夜,狼啸之时,相信不少朋友会借此发泄一下,猪朋狗友一起浪费一顿或男女朋友成双成对以次Romantic一下,当然也有不少远在他方独自奋斗的朋友只能独自一人把酒向月,今夜惟有你我。
借此特殊日子许多人或是抱着人生如马驹过隙,如此特殊的日子不会很多,纵情歌唱才是人生,而孤独的人或忙忙碌碌的人则或许会怀有人生百年今年没有明年再过也不迟,聊以安慰或不屑一顾。
记得我老家决大都数人即使农务再忙也会过中秋,白天大家在去干农务的路上会捎上早已准备好的月饼,到了曾经帮助过自己或十分要好的人家门口,便把月饼送给人家以表祝福,有时如果这家人已经上山干农活了就把月饼放在他家门栏上,待到晚上回来也会有人告诉他是谁送的。晚上一家人便聚在一起吃月饼,有时要好的邻家会带着月饼和一家人过来,一边吃月饼一边讨论农作物。在这时刻孩子是最吃香的,一个人往往只需闷头吃月饼就是了,有几个孩子的甚至会吵起来,这时大人不会再像平时一样说这说那的,对于大人来说这是为接下来的忙季做准备。而月亮究竟圆缺与否并不十分重要。
记得每当母亲把月饼拿出来之后便只顾忙着与邻家大人谈起最近农活,她自己每次总是吃一块,剩下的就交于我跟姐姐处理,而父亲自己也只是埋头抽烟,很少跟着凑热闹。记忆中算得上一家人一起高高兴兴吃月饼只有那么一次,也就是我父亲去世的那年中秋节。那年中秋节晚上碰巧断电,母亲点起蜡烛,一家四人围着由于年代久远而变得漆黑污渍的四方桌,那时的月饼很小,在蜡黄色的烛光下带着点烧焦的颜色,可是每个人却不知为什么都很高兴,就连平时沉默不语的父亲也变成老太婆,对母亲说今年的收成会很不错,自己在外干活得工资也会有着落,母亲听到这心中自然高兴,那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心想这回不仅有许多月饼吃,那张不及格的数学卷纸也就不必担心。
到了十一月份,父亲出车祸,死了,在他出事之前我外公带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接他,但平时对我十分疼爱的父亲却没理睬我,之后我对父亲那晚莫名的高兴似乎有了点理解,但小孩的悲伤的有效期是如此的短,之后仍旧是像以往一样走着自己的路,但据现在回忆从那以后童年的生活变得有些艰苦。
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讲,学校每年的五一长假是我最痛苦最快乐的假期。我家有许多土地,每年这个时候便是茶叶的收成时期,十天长假几乎每天我跟我姐都得跟母亲一天到晚在山上采茶。每天最痛苦的时刻莫过于每天早上五点钟就得起床,三人中数我最懒,每天我姐都得揪着我的耳朵让我起床,为此我很是忌恨姐姐跟母亲,所以每次在采茶时我便偷偷的把她们采的茶叶放在我的篓里,但母亲即使发现也不会生气,但即使我“采”的再多,她也总是表扬我姐,这样我愈发不可忍受,后来总是自己一个人采茶,把“成绩”努力提上来。现在想起这对我影响很大,不管在何种环境之下,我想我总会尽力利用现有的一切条件去争取。而最快乐的时候也就是每天回家等着吃饭的时候,鉴于白天我们太累,母亲总是会特许我们不用去帮忙,那时我竟不知母亲是更累的阿!
老家每年中秋的月亮似乎都一样,区别或许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的也只是人罢了。
尽管父亲去世,但每年我们照样过中秋,虽然少了个人,但多年来仍一直用这那破旧的四方桌,想是等着一个人,尽管如此气氛仍旧像以往,似乎没什么改变,改变的东西大家都藏在心中更不愿提起。
而自从高中以后我便到外地读书,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机会能与母亲一起过过中秋,今夜亦是如以往与同学一起聚聚,这是便想起了父亲母亲…
再过一年,便大学毕业了,每次过年回家总跟母亲说自己担心自己的以后,但母亲总是相信以后会好的,我想这是她把我们这两个孩子带大的理由吧!
其实我更担心我母亲,一个多年独自生存的母亲,一个唯一的母亲,一个不想打电话给她让她担心却又无时无刻想念的母亲。而于此地此时便只能说声:妈妈,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