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文_派派后花园

用户中心 游戏论坛 社区服务
回复
阅读:2087 回复:0

父子文

刷新数据 楼层直达
nitawotata

ZxID:13690835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4 0
最近新看一部小说 天拥月舞
第一章转世

    一间奢华的密室里,不时传出哄笑声。只见一个邪魅、英俊的年轻男子斜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情事后的红晕。地板上有五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正不停地玩弄一个长相极度俊美的青年。青年血肉模糊的身体隐约可见紫红印记,牙齿恶意啃咬的痕迹。

    “张文杰,兄弟们把你伺候的舒服了,你是否也该说出来了?”邪魅男子以手支着下颌懒洋洋得说道。

    张文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椅子上的男子,后悔、痛苦以及怨恨交替闪烁,被解了下颌的嘴无法说出一句话。疼痛与仇恨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男子被这双眼睛盯的心情烦躁,唇角上扬,冷意浮现:“你不是爱我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你的眼里连一部功法都不值吗?”

    男子站起身,嘲讽地说道:“弄成今天这样只能怪你自己,两百年来我百般讨好换来了什么?你的爱么?那于我而言只是个笑话。”

    张文杰怨恨的眼神让男子的神色越来越冷,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但现在,这里面却全是对自己的恨意。

    张文杰的怨恨让男子心里好似被针扎一样难过,他眼里闪过狠毒的光芒,猛地大声说道:“不许这样看我!把他的眼睛挖掉!”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空洞的眼眶血水涌出,顺着张文杰疼痛到扭曲的脸庞流入地上。

    “哼,你那死鬼师傅可真聪明啊,居然在你神识里种下防觊觎的禁制。喂,只要你说出来我马上就给你个痛快,再也不用受苦了。”男子眼神闪烁,等张文杰惨叫声稍弱后,他柔声说着,只是眼底的一抹猩红在荡漾开来。

    ‘不用受苦了……不用受苦了……哈哈,李敖,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啊,瞎了眼,现在不是瞎了么。不敢用搜魂法强取我的记忆吧,怕把我师傅引来吧。师傅,徒儿不孝,再也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师傅啊,徒儿好悔,好恨啊!’

    李敖坐下,修长的腿前伸,一副慵懒的模样,他淡淡地道:“不说是吧?你们几个加把劲,让我们的星月公子好好舒服舒服。”

    大量的鲜血从张文杰的身上流出,脖颈上被李敖刻意啃咬破的血管同样血液直流,张文杰感觉自己的意识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模糊,被禁锢了功力的他如同凡人一样感觉到了死亡的召唤。

    “嘭”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进这间能阻挡神识探查的密室。

    “怎么回事?”邪魅男子李敖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

    “轰隆”密室一阵摇晃,灰尘不停往下落。

    “你们这群王八蛋,快还我徒儿来!”密室外的怒喝炸雷般响起。

    “混蛋,你们谁动了他神识上的禁制?”李敖气急败坏得指着张文杰,心里的害怕在急速扩散。

    那人来了,那个跺跺脚就能让修真界抖几抖的人,那个永远带着一副藐视自己的神色之人,那个挥手之间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人,那个顷刻间就能抹去自己门派之人,那个……

    那个无人不惧怕的他怎么可能会出现?他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自己的这个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啊。来不及思考这些,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李敖。

    “宗主,我没有。”

    “我也没有。”刚刚的欢愉在这一刻变成比催命符,他们强忍着恐惧纷纷辩解,他们不敢想象自己落在那人手中会有什么下场。

    “师傅……您来了……”无尽的黑暗把张文杰笼罩之前,他心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便再也人事不知。

    压下心中的惊骇,李敖闪身到床边,按着床柱上一个按钮,一条地道无声显露,他飞快掠了进去。

    “杀了他!”冷酷的嗓音从里面飘出来,带着丝丝恐惧的颤音。

    五个男人一齐运掌拍向地面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张文杰,同时腾身往地道掠去。霎时碎肉翻飞着洒满一地。

    “啊,你们都得死!”苍老的怒喝随着密室门被撞飞传了进来。

    “小杰!”一个白眉、白胡子老者夹裹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出现在密室里,浑身蓦地爆出七彩光芒,滔天的能量笼罩住整间密室,再扬手一招,一团像薄薄的晨雾,飘忽、透明的气体出现在老者手上。

    “师傅。”张文杰悲凉的呼唤响在老者的神识里。

    “小杰,不怕,你虽然元婴已破,但神识被我及时召回,现在师傅马上送你转世。”

    老者的眼眸里满溢而出的心疼让张文杰越是后悔,他惨然说道:“不,师傅!您若是以禁忌之法助我转世,定会引来天劫的。”

    “傻孩子,反正要经历这一趟的,不在乎早与晚。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你会马上消散了。”老者慈爱的看了张文杰一眼,声音里满是心疼。

    老者发出一道白光笼罩住张文杰的神识体,而后推到一旁,随即双手平展,十指或曲或颤,一道道灵力从指头发出飞向密室各个地方,沿着奇异的轨迹渗入地表中。一会儿,耀眼的白光亮起,一个繁杂、神秘的法阵在地面浮现,老者手指一牵,张文杰的神识体被放在法阵中间。

    这时,门外的光线突然一暗,空气如同被抽干一般使人感觉沉闷、窒息。隐约间能听见雷声滚动。

    “师傅,天劫要来了,您快停下应劫啊,师傅!”张文杰带着哭腔恳求。

    老者不发一语,表情严肃,双手不停幻化着各种手印,一时间法阵光芒大作,运转起来,瞬间爆射的光芒猛的包裹住张文杰的神识体,同时一枚戒指也进入白光之中,随着张文杰一齐消失在密室。

    张文杰恢复意识后便感觉全身无力,动弹不得。通过每天少得可怜的清醒时间,让他明白现在是在娘肚子里,看来老者成功的让他转世投胎了。

    不过,他的处境似乎并不怎么好,从肚子外传来的话语让他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被估量的货物般,等待着被出生,好让这个身体的母亲登上高位。这使张文杰对这还未曾见面的母亲心生厌恶。

    ‘师傅,您可曾渡过了天劫?被徒儿消耗了一半灵力的您,可曾安全的渡过了天劫?您怎能把星月戒送给徒儿,只留一把武器的您,可曾抵御住了雷劫?师傅啊,您若出事,让徒儿情以何堪……’

    ‘李敖,为了我的功法你居然能演两百多年的戏,还真是难为你了。你以为不用搜魂法触动师傅为保护我而下的禁制就不会惊动师傅吗,哈哈,你却不知,那禁制除了防止觊觎还能在我濒临死亡时自行发动通知师傅。这就是你觊觎的无上功法《星月闪》里的阵法,岂是你能懂的。

    李敖,再次相见,定要你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第二章天玄大陆

    天玄大陆,天玄历八百七十六年夏。

    云岚皇宫。

    “娘娘,用力。”

    “娘娘再加把劲,看见头了。”

    “啊……疼死我了。”

    “出来了,出来了。”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屋内喜悦之声连连响起。

    “咦,怎么不哭呢?”产婆在白嫩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

    宫女珠儿接过小皇子走到床边,迟疑的说道:“娘娘,您看……”

    床上的女人额头发丝被汗湿,脸色苍白,但却掩盖不了她那绝色容颜。梅妃艾丽娅抬起疲倦的眼看了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淡淡地吩咐:“珠儿,回禀陛下,请陛下赐名。”

    一月后,云岚皇宫有人偷传,十三皇子夏玄月经太医证实又聋又哑又瞎。

    天玄大陆,面积之大无人能知。大陆内围有四大帝国,无数小国。

    四大帝国分别是东面的奥托坎帝国,南面的云岚帝国,西面的维尔帝国,北面的万兽帝国。

    已知的地方有两座森林,一座是北方的冰封森林,连绵万里,终年飘雪魔兽横行。

    一座位于云岚跟奥托坎帝国之间,名为绿色屏障。这里嵩山峻岭,丛林密布。其中因为有无数强大的魔兽。大陆上想要猎取魔兽的人,一般都会来这里。这里没有冰封森林的险恶气候。只要不进入绿色屏障深处。危险性相对于冰封森林来说要小的多。

    相传绿色屏障深处生活着一只神兽,消失大陆几百年的精灵族就是在神兽的庇护下生活在这里。可是这一切没人看见过。因为绿色屏障越深入,魔兽越强大。没有人能进入绿色屏障中心地带而活着归来的。

    同样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的还有强大的龙族,聪明的地精族。

    只有矮人族生活在云岚与维尔接壤的天玄山脉中。矮人们铸造的武器、铠甲很受大陆上的人喜爱,贵族们往往以能拥有矮人铸造的武器、铠甲为荣耀。

    天玄大陆最中心,也就是四大帝国所拱卫的中心地带,是英雄城市罗兰城。罗兰城不隶属任何国家,为自由之城。

    城主为选举产生,七十年一换。

    这个世界的人平均寿命为一百五十年,能力越强大的活的越久。这些人修炼魔法与武技。

    修炼魔法的分为:魔法学徒、见习魔法师、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法神(半法皇、法皇)。

    修炼武技的分为:武士、初级武士、中级武士、高级武士、剑士、剑师、剑圣、剑神(半剑皇、剑皇)。

    在四大帝国的外围,是不为人知的区域。当然,每个国家也在努力探索中。而离魂沼泽就坐落在奥托坎帝国外围,离魂沼泽是昔年死亡之地的亡灵大军降临之所。死亡之地与大陆的通道就是在此处,八百年前被封印。

    位于维尔与云岚的外围,由天玄山脉延伸出所形成的一个峡谷,名为云雾峡谷,终年云雾袅绕,是昔年入侵天玄大陆的深渊魔域的通道。同样与八百年前被封印。

    五年了,张文杰,不,现在应该叫夏玄月,呆在这个破烂的西厢房有五年了。他由于对这身体的母亲厌恶,一个月里没有开口,没有睁眼。

    得知夏玄月又聋又哑又瞎后,那个女人果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将他扔在这处偏僻的小院里,因为生出这么一个儿子,不但让她感到颜面无光,更是惧怕陛下的疏远。

    每天两顿饭,由门口角落开的一个小口送进来,根本不够夏玄月跟伺候他的奶娘吃。幸好小院里有一口池塘,偶尔奶娘也会抓鱼来改善生活。

    不许出门,也没人进来,夏玄月倒也乐的清净。

    遥望这异世的天空,夏玄月似乎想透过这虚无,到达那片熟悉的土地。

    ‘昔日的朋友们啊,你们可曾想念过我?敬若父亲的师傅啊,您可曾安好?还有那李敖……李敖啊!剥你皮、剐你骨、食你肉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撕心裂肺的痛苦,深入骨髓的悲伤,痛不欲生的悔恨经常如潮水般轻易淹没夏玄月。

    生命之火依然在跳动,但修为却不在,夏玄月心中浩荡着一股凌厉的战意,恨不得立刻杀回修真界。但是,看看这具幼小的身体,他知道目前远远没有杀回去的实力,冷静的思索后他那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呼”

    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夏玄月从不让自己太过沉迷于往事,爱恨情仇,一切都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报。

    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那幼小的自己,夏玄月默默无言,这一次他真的败的很彻底……在修真界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心中空空落落。

    失落的是对人性的认知,名、利、权、情、爱、恨、仇是为何物?

    失落的是情谊,友情如李傲,拔剑反刺,冷漠相对。亲情如师傅,生死两不知。

    握紧稚嫩的拳头,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磅礴的灵力,一种无力感让他沉默,甚至悲哀。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张张面孔,那些都是昔日的朋友们,当夏玄月用现在的的冷静去思考,他悲哀的发现,那些名义上的朋友们却没有几个是真心待自己。

    失落了五百年的岁月,相当于几世人生,但除去师傅外,却没有点滴刻入生命中的不灭历程中,那不过是一个空洞的符号,一个苍白无比的数字,仅仅记述了那天惨绝人寰的际遇。

    夏玄月失去了很多,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不想幼稚的发誓,不想喝出豪言壮语,心痛唯有自知,他在默默反思,他在冷静反省。

    他曾经对于人性的认知,太过流于表面了,曾经的自己善良的近乎愚蠢,单纯的认为就算是再坏的人,在友情或亲情的感召下也会变为好人。而坏人就是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好人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之人……

    “可笑!可叹!可悲!”夏玄月脸上自嘲的笑容在这张虽然还稚嫩,但已经倾城的脸上浮现,那沧桑是极度的不协调。

    通过这五年了不懈的努力,《星月闪》已经突破到灵动后期。

    星月戒里其实有许多灵丹妙药,可惜如今的玄月神识虽然是元婴期,但介于现在的身体与功力根本就不能服用,否则只会落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星月戒啊,玄月轻轻地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漆黑戒指。戒面上三颗星星拱卫着一轮弯月,弯月如同黑暗的漩涡,吸收了所以光线般漆黑。

    ‘师傅肯定已经飞升仙界了吧,渡完劫就要马上飞升的……师傅,徒儿会来找您的!’

    夏玄月敛下眼帘,同时被敛住的还有眼里浓郁的思念。

    “殿下,今儿天气好,殿下出去走走吧。”奶娘秋鹂怜惜的看向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主子。

    小主子从出生便不哭不闹也不睁眼,太医断言他又聋又哑又瞎。真是个庸医呢,害的小主子被那狠心的梅贵妃给关在这个破烂的小院里,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娘娘啊,如此对待殿下您会后悔的……

    “嗯。”玄月轻轻点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秋鹂。

    这个温婉的女人是自己通过六个月观察才肯定了她的,因为自己而被关入这间破院,她不但没有怨言,反而尽心尽力的服伺着当时已被太医肯定是个残废的自己,是个善良的女人吧……

    走到梳妆台前坐定,等着秋鹂为自己束发。

    及膝的黑发柔软、黑亮,如同上好的绸缎。镜中照映出一个比之精灵还精致的孩子。

    白嫩如白玉般的脸蛋,粉红的双颊,细长的眉,形如柳叶,琼瑶小鼻下是不点自朱的小口,纤长密实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轻轻颤动。黑曜石般黑亮的眼珠,转动间,竟然有七彩光芒隐约流动。

    倾城之容,倾国之貌。

    “殿下,好了。”

    “嗯,走了。”玄月点点头,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

    来到院子里一棵大树下,玄月双脚一点凌空飞上最高的树枝上,院外亭台楼阁连成一片,假山小榭点缀其中,整个皇宫显得金碧辉煌,气势威严。

    玄月不屑的撇撇嘴,腾身一跃来到破败的墙头,再一跃便已到院外。

    秋鹂看着玄月消失的地方,一株杂草随风而动,心里感叹:‘殿下如此厉害,将来必定成就不凡啊。不过殿下为什么不许告诉别人他根本不是残疾呢?让娘娘知道了岂不是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吗?唉……主子的心思,可不是咱这做奴婢的能揣摩的。’

    秋鹂岂能知道,玄月对梅贵妃,也就是他母妃的厌恶从娘肚子里就已经形成。他可不愿成为梅贵妃争宠夺位的工具。

    玄月顺着已经熟悉了的僻静小路,来到一片竹林里,这里铺满翡翠,满眼碧绿。从一年前,发现这片竹林后,便经常来这里。他非常喜欢竹子,修长的竹身,纤细的竹枝,白嫩的竹笋,清香的竹叶。

    前世的家门前,师傅就为自己种了一大片竹林,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

    熟门熟路来到林间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满含竹香的空气,夏玄月呢喃道:“修炼吧,再过段时间可以冲击合体期了。”

    而后便盘膝坐好,闭眼运转起功法来,只留下一缕神识游离在外,做为警戒。

    第三章相遇

    远处缓缓走来两个身影,前面的年轻男子,浓浓的剑眉斜入鬓角,如墨汁般黑亮眼眸无情无绪,配上菱形薄唇,一看就知道此人冷清无情。黑色齐腰长发被金龙冠束起一半,身着明黄长袍,上绣五爪金龙,腰间一条九龙玉带勾勒出精壮、修长的身材。

    整个人充满高贵、霸气,显得不怒自威,俊逸不凡。

    此人正是云岚帝国当今的皇帝陛下:夏啸天。

    夏啸天身后之人,一身蓝色皇宫总管服饰。高大壮实的身材,蓝发蓝眼,脸带微笑,显得很是和气,只是眼睛里偶尔闪过的一丝精明让人不会小觑。

    “陛下,今儿怎么想起来这里游玩了?”

    “这里可是朕跟你小时候的天堂啊,有些年没来了,故地重游咯。”

    听到自己主子那带些感慨的话语,大总管西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陛下母妃早逝,又不受前任陛下的待见,连皇宫里的宫女、侍从们都欺负陛下,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还要遭受一些皇子的打骂。当被打的遍体鳞伤,而太医也不给看时,陛下就跟自己躲在这个竹林里,用自己刚到见习魔法师的水系魔法治疗。而平时为了躲避众人,陛下跟自己也经常躲在这里耍完。

    陛下继位时,那些曾经欺负过陛下跟自己的人,那些反对的大臣们全都被处死了。那可真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啊。过了好几年,皇宫内似乎都还能闻到那血腥味……

    “嗯,看来儿时的乐园被人侵占了啊。”

    低沉带磁的嗓音打断了西克的思绪,顺着陛下的目光望去,只见陛下小时候常用来睡觉的大石头上盘膝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精致绝美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黑锻般的长发被木簪束起前端,拖散在大石头上,如一朵盛开的黑色曼陀罗。

    整个人充满妖魅却又夹杂着矛盾的纯真。真想让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看看里面又是何种风情。

    此时小人儿周身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而天地里的各系元素也蜂拥而上,被小人儿不断吸收。

    西克有些不敢置信:“陛下,他居然能吸收各系元素,难道这孩子是全系魔法师?天啊,全系……”。

    “西克别吵,再看看。”夏啸天抬手制止住西克越来越大的声音。黑如墨的眼睛紧盯小人儿。他对这个绝美的小人儿有了一点好奇,同时,小人儿能吸收各系元素也同样震惊了他。

    全系……那只有传说中的……

    这时,只见小人儿周围七彩光芒越来越淡,而各系元素也逐渐趋于平静。

    其实,玄月在他们靠近这个竹林时就通过神识得知了,只是修炼不能猛然中断,否然,以他现在的基础只会造成气血逆流,经脉寸断。当然,随着灵力的提升,这些将不再是问题。就这样才让夏啸天看见自己收功时的样子。

    夏啸天眸色闪烁,他走上前去,看着小人儿问道:“你是谁?”

    玄月感觉这人很强大,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警觉的站起身,同时睁开紧闭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睛流动着淡淡七彩光芒,布满戒备冷冷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小豹子。

    夏啸天一愣,‘绝色倾城’心里只剩这一句感慨。

    玄月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向远处掠去。

    回过神来,夏啸天微微蹙眉,对于小人儿的逃跑感到不满,他闪电般的追到玄月,紧紧抓住他小小的胳膊,充满威严的眼眸看向玄月:“你是谁?不要再让朕问第三遍!”

    玄月挣扎几下,就是不能挣开那只铁掌,他抿紧唇,看向夏啸天的眼神更冷,没有一丝情绪,如万载寒冰。他并不想与这个世界的人有任何的交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小人儿冰冷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让夏啸天极为不舒服,他夏啸天自从成为帝王以来,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即便这是一个孩子也不行!以至于那双夜般黑眸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陛下。”西克在后面唤道:“陛下,这孩子应该是哪一位皇子,您看他穿的是皇子服。”

    一件洗得发白的皇子衣袍因为太小,所以袖子还不到手腕,而下摆只及膝盖。

    寒意稍减,夏啸天眉头一皱,心有不愉。

    小时候的遭遇让他对于虐待皇子非常反感。看眼前这个孩子的处境不是很好,否则怎会穿成这样子,虽说非常干净、整洁。而且,这孩子冷漠的气质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他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变得如此防备所有人?

    “西克,这宫里有人敢克扣皇子的物质?”夏啸天蹙眉问道。

    “陛下,这个……”西克苦笑着道:“要不,我去查查?”

    这事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负责伺候陛下您,哪还管得了所有的事啊……

    “哼,这事查清楚,一群奴才竟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不好好处罚,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夏啸天声音冷淡,但抓着夏玄月手臂的手倒是卸去了几分力道,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个孩子疼痛。

    “是,陛下。”西克瞧自己主子沉着一张俊脸,缩了缩脖子。

    玄月打量着这个一直拉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从他们的对话中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他的气势很强大,面对自己却收敛的很好,似乎是怕伤到自己,看向自己的眼里有疑惑,有威严还有一丝关怀。关怀?玄月仔细感受,不错,是关怀,看来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啊。

    不过,自己不需要!不需要母亲,不需要父亲!不需要亲人!这里不属于我!有师傅就够了……夏玄月垂下眼帘,心中漠然的想着。

    夏啸天注视着这个散发出冰冷、疏离的孩子,紧抿着嘴唇,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不由好笑:“小东西,朕可是你的父皇,你戒备父皇作甚?”

    手一捞,不由分说便把小人儿抱入怀中,举步就走,夏啸天边走边说:“皇儿今天就随父皇去凌霄殿吧。”

    身体猛地一僵,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让夏玄月极为不习惯。但他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犟不过夏啸天,这人,随随便便就能置自己于死地。

    活着,去修真界报仇,去仙界找师傅。这是他仅有的愿望。所以他不愿,也不能死!

    仇未报,恩未还,这条命是师傅给予,自当珍惜!

    五百年的灵魂装在这个小小的身躯里,他自然知道这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暂时来说还是安全的,那么,在危险来临之前,他不打算忤逆此人。

    凌霄殿,云岚当今皇帝的寝宫,当皇帝夏啸天抱着玄月,径直往浴室走去时,身后留下一群呆滞的宫女、侍卫、侍从。

    陛下可从不抱孩子的……

    浴室里,薄纱轻舞,雾气弥漫。中间一座雕花暖玉围起的温泉,散发出一股清香,而温泉该有的硫磺味却不曾闻到丝毫。

    就在玄月吸着这湿润的空气,冷冷观察环境时,就听见几声“咕咕”叫唤,玄月蓦地皱眉,脸蛋爬上一抹淡红。

    “呵呵。”夏啸天褪下玄月跟自己的服饰,迈入浴池,把玄月放在自己腿上,嘴角微弯:“皇儿,跟父皇沐浴完了再去用膳,可好?”

    玄月点点小脑袋,微眯着眼,敛去眼里乍现的锐芒,任由夏啸天为自己沐浴,现在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若想好好活下去,那他必须隐忍。

    刚刚在夏啸天碰触到他的皮肤时,夏玄月心中涌起了一股杀意,但他极好的掩饰了,这在前世真是不可想象的,际遇能改变一个人,环境也能改变一个人,现在这两种都被夏玄月遇上,所以,他改变的很彻底。

    “皇儿还未曾告诉父皇你的名字呢。”夏啸天掬水淋在玄月的头发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孩子带入自己的寝宫,或许是对他能吸收各系元素感到好奇,也或许是小人儿的淡漠勾起了他心中的回忆。更或许,这孩子引起了他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总之,他就是想让这孩子那绝美的脸蛋上能绽出灿烂的笑容,让那些不属于孩子的冷漠远离他。

    只要想想孩子的戒备与冰冷,夏啸天就觉得心里有丝丝的烦闷。

    “你到底承受过什么样的对待,才会养成这般性情……”

    夏啸天心里默默地思索,带着探究的眼神落在怀里瓷娃娃般的孩子身上,黑如夜空的眼眸微显波澜。

    “夏玄月。”沉默良久,软糯、清脆的童音从那粉唇里发出,如冷冽的清泉。

    “夏玄月么……”略一沉思,夏啸天肯定的道:“嗯,是朕的十三皇儿,对么。”

    玄月又点点小脑袋,只是神情依然冷漠。

    “今儿就住父皇这里,陪陪父皇,可好?”夏啸天知道,小人儿的冷漠不是几句话就能消融的,所以并不急于一时,尽量放缓语气。

    夏玄月听见这句话,微阖眼帘,头再次轻点,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圆弧,虽然幼小,但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对身周事物的漠不关心,看的夏啸天心生怜意。

    这个男人,不是听秋鹂说对自己的孩子总是不闻不问,非常冷情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是这个态度?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

    玄月暗自提高警惕,决定以后少在夏啸天面前出现。

    ……

    御书房里,西克微鞠着身体:“陛下,十三皇子生下来不哭不笑不睁眼,梅贵妃以为十三皇子又聋又哑又瞎,把十三殿下跟一个奶娘关在破败的小院里。而一天两顿饭是从门口角落里挖的一个小洞送进去的。

    每顿饭连饭跟菜也就一碗,根本就不够十三殿下跟奶娘吃。不过那奶娘还算机灵,偶尔也会在院子池塘里抓鱼给十三殿下吃。十三殿下除了在破院子里就是在竹林里……”

    “从门口角落里挖个洞送饭啊,朕这个爱妃可真会带孩子……”夏啸天眼神幽暗,冷峻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表情:“把朕的儿子当狗喂啦,啧啧……这胆子可真不小。西克,那月儿是何时睁眼,说话的?”

    “据那个奶娘说,十三殿下六个月便睁眼说话了,而且……第一句话便是……不让奶娘将他说话、睁眼的事告诉别人。”西克有些迟疑的回答。六个月睁眼这是太迟,可六个月说话,还说的这么利索这可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哦?这么说月儿六个月就有意识了?”夏啸天以手支着下颌,左手把玩着一张奏折,眼神闪烁,没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许更早,虽然有些不可思议……”西克的确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还真是个充满神秘的孩子啊,呵呵,这样挺有意思的,不是么。”夏啸天站起身,愉悦的道:“西克走,去看看那个漂亮的娃娃。朕现在对这个皇儿可是非常期待呢。”

    期待他能为朕无聊至极的生活增点乐趣,增抹色彩……

    “那……梅贵妃那里……”西克迟疑的开口。

    夏啸天眸色一暗,就像夜空中的明月突然被乌云遮住,没有一丝光亮透出般黝黑:“那个愚蠢的女人……”

    夏啸天转身离去,带着丝丝寒意的声音还在御书房里缭绕。

    第四章梅园

    夏啸天回到寝宫,就见小人儿蜷缩在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椅子上,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双腿,小巧的下巴搁在膝盖上,没有聚集的眼睛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周身环绕着的,犹如实质的悲伤能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想把这小人儿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疼着、宠着。为那悲伤的灵魂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抚平他的悲,治愈他的伤。

    夏啸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什么拽的紧紧的,一阵一阵抽痛,好心情在瞬间散去。

    “女人,你究竟对朕的儿子做了什么!”

    夏啸天皱紧眉头,不由对那个愚蠢的女人生出一丝杀意。

    快步走到椅子前,小心得抱起小人儿,抬起他的下颌,直视他琉璃般的眼睛。

    怜惜的与小人儿对视,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夏啸天柔声说道:“月儿,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如若不能释怀,就把它尘封起来,深深地埋在心底,把握现在与未来。

    不管曾经的失落,曾经的徘徊,曾经的伤痛,一定要贯彻自己的信念。月儿,让父皇陪着你,守护着你,一起坚定的走下去。好么?”

    玄月凝视着眼前之人,眼内弥漫的悲伤迅速的被他藏好,他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在别人面前,那样只会增加自己的危险,而且,玄月更不愿博取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守护我么?以前在我很小的时候,师傅把自己捡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师傅就说过会守护我,而且他也确实守护了我五百多年。如今的你,这世的父亲,也想守护我么?那些悲惨的往事,岂是说释怀就释怀的,那是我心中的一根毒刺,碰之则鲜血淋淋啊。’

    垂下眼帘,夏玄月没有吭声,男人说的话没有感动他,遭遇到那种悲惨的事,单纯的人就一直生活在仇恨中,但生性纯良,这番话还是触动了他。

    ‘尘封吧,深埋心底,那不堪的、肮脏的肉′体已毁灭。只要留下恨就好,痛就散去吧。’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如蝶翼轻闪,夏玄月抬眼,久久地凝视那尊贵的男人。

    心疼、不舍以及担忧在夏啸天的眼里交替出现,

    夏玄月很想冷冷的告诉他,自己不需要,但夏啸天眼中毫不掩饰的情绪,让他无法拒绝,他明白,这些情绪是男人愿意让他看见,所以他才能看见,但他不想忤逆此人。

    最终玄月轻轻点了点小脑袋:“嗯。”

    ‘守护我么?给你一个机会又何妨,这世的父亲……’夏玄月心中不置可否,‘不知你能否抓住机会呢?还是说,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夏啸天欣喜的搂紧玄月,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拉近两人关系的机会,柔声道:“月儿,叫声父皇听听。”

    “父皇。”软糯而清脆的童音响起。

    “再叫。”

    “父皇。”夏玄月淡然的不带一丝情绪。

    手指滑过如缎般丝滑的黑发,夏啸天心中的怜意更甚:“乖,月儿以后就跟父皇住这里,因为父皇要守护月儿呢。”

    “嗯。”

    “呵呵。”

    ……

    凌霄殿里,玄月正在修炼。

    七彩光芒围绕在身体周围,让小人儿如同仙童般耀眼。这些光芒其实是天地灵气过滤后,所排出的驳杂灵气在体外聚集而成。因为星月闪所修炼出的灵力是七彩的,所以虽然是过滤后的驳杂灵气,但散发出的依然是七彩颜色。

    这个世界的人,修炼起来很怪异,他们不是全然吸收天地灵气,而是将之分为光、暗、金、木、水、火、土七系,称为元素。

    也繁衍出七系魔法,比较偏向哪一系的体质,便学习哪一系的魔法,也只吸收与之相应的元素。

    “这里的人把天地灵气分出这样修炼,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呢。”已经收功的玄月坐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喃喃自语。

    玄月习惯性的摸摸左手中指上的星月戒,漂亮到梦幻的大眼微眯,他想起这大半年来夏啸天的所作所为,无论自己如何观察,就是探查不出夏啸天对自己有何企图。

    这些日子里,他真是被夏啸天无尽宠溺,也让他的警惕性更甚。这个男人,他看不透……

    心中微显烦躁,起身下床,推开窗户,任风吹乱一头黑发,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寝殿里显得孤寂、冷涩。

    ……

    下了早朝的夏啸天坐在龙辇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去梅贵妃的寝宫。”

    “起驾梅园!”西克以跟他身板相似的洪亮嗓音喊道。

    心里嘀咕:‘陛下是为殿下讨公道去的吧?唉……梅贵妃,你倒霉了可别怨我打的小报告,那可是陛下让查的呢。陛下经过小时候的事,现在可是最讨厌别人虐待皇子的,你可触了霉头咯。

    何况,那么美丽,可爱的殿下被你给关了五年,五年啊……一出生就被自己的母妃给关在那么破败的小院,还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怜噢……’

    “陛下驾到!”

    高亢的声音响彻梅园内外。

    梅贵妃喜出望外,陛下可有许久不曾来过这里了,她来不及重整妆容,急急出迎:“臣妾参见陛下。”

    夏啸天步下龙辇,径直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淡然的道:“爱妃免礼。”

    轻啜一口宫女奉上的清茶,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却一刻未曾离开梅贵妃。

    梅贵妃,被誉为天玄大陆第一美女,可见她的姿色有多美,她的确艳冠群芳!当年奥托坎皇帝亚恩还是皇子的时候,可是追求了她许久,但当她看见夏啸天之后,却宁愿不做奥托坎的皇后,而给夏啸天做一名妃子。

    梅贵妃被看的心里忐忑,又惊又喜。喜的是陛下终于来看自己了,惊的是陛下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让自己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没做过什么会惹陛下不高兴的事啊。

    按下自己的思绪,梅贵妃婀娜多姿的盈盈一拜:“陛下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臣妾,让臣妾不胜欣喜。可否让臣妾为陛下献上歌舞一曲,以慰陛下的辛劳?”

    夏啸天嘴角微弯,挂上一抹嘲讽,淡淡的道:“爱妃不必多礼,朕有些日子不曾见过爱妃了,今儿有空便过来坐坐。另外……”。

    梅贵妃刚有些窃喜的心又被这个另外给吊起,她娇声道:“不知陛下可有何事要臣妾效劳,陛下只管吩咐,臣妾定万死不辞。”

    “爱妃有心了,今儿朕来梅园一是看看爱妃,二来嘛……想看看朕的十三皇儿。从出生起朕还未来梅园见过这个十三皇儿呢,这可是朕的不是了。”

    梅贵妃一愣,执起一缕发丝挽于耳后,以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组织着语言,道:“臣妾母子能得陛下的关顾,臣妾不胜感激,可是……皇儿他……”。

    “皇儿他怎么了?”

    没有丝毫起伏的话语刚落,梅贵妃已跪倒在地,哭泣着说:“陛下,皇儿他……他身带残疾,生来不哭也不睁眼,太医诊断说皇儿又聋又哑又瞎,臣妾也不知是何故使皇儿生来带残疾。陛下啊,臣妾也非常想为陛下生下健康、聪明的皇儿啊。呜呜……我可怜的皇儿啊”。

    不可否认,梅贵妃即使哭的满脸泪水,也弱不了天玄第一美人的名头。连哭也哭出不一样的美,不一样的风情。这凄凄惨惨戚戚,梨花带雨的样子,一般人看见了准会心生怜惜。

    可惜,夏啸天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云岚帝国冷酷无情、铁血威严的皇帝陛下。所以,这一场声情并茂的表演,在他的眼里,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看着于玄月有五分相似的脸蛋,夏啸天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他的月儿也有一天像这样流着泪水。挥挥手,不悦的说:“爱妃不必悲伤,朕也不曾怪你,走吧,去看看皇儿。”

    “陛下,臣妾马上让人带皇儿过来。”梅贵妃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焦急。

    “皇儿身带不便,朕便亲自去看看吧,带路!”夏啸天冷冷地说道。

    梅贵妃张口欲言,被夏啸天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惊得低下脑袋,心里突突之跳。

    行在路上,梅贵妃低眉顺目地道:“陛下,因为皇儿着实顽皮,总是到处惹祸,而他又不听臣妾的教导,故而,在他前段日子又惹祸后,臣妾一狠心就把他关在一个小院里,以是惩罚。臣妾想现在磨磨他那顽劣的性子,以后就会少吃苦头,所以,那小院的环境不是很好。”

    夏啸天把这一番话听在耳里,心里却嗤之以鼻,好一副慈母样……

    转过几个回廊,再经过一片桃林,远远便看见一道破败的围墙,墙上杂草丛生,迎风而动。一扇已朽坏而如今被木板横七竖八钉地严严实实的门,门口右下角有一个长宽不足一尺的拉门。

    夏啸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里就是关着他夏啸天儿子的地方!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夏啸天命令道:“砸开!”

    “嘭”门应声而裂。

    一个不怎么大的小院,打扫的很干净。院子中一棵大树。旁边一口不大的池塘上绽放着朵朵莲花,为这破败的小院增添了几分亮色。三间并排而建的木屋,还隐约能看见昔日的精致。

    一个身着旧衣的三十来岁妇人跪在地上恭迎,从她颤抖的声音里能清楚的知道,她被惊吓的不轻:“奴婢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免礼,起身吧。”夏啸天看向秋鹂的目光稍稍温暖些,若不是这女人的照顾,只怕自己那神奇的儿子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吧……

    夏啸天走进中间的小木屋里,环视一圈,老旧的雕花木床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床补丁重补丁的百衲被。角落里跛了一条腿的梳妆台用石头垫起,唯二完好的旧衣柜也是斑斑驳驳。

    这里可以说是皇宫里最差的地方,就算冷宫也比这里的环境好上许多,而他夏啸天的儿子在这里整整居住了五年!

    入眼所见的一切,让夏啸天怒火爆发,周身弥散的寒气使身后众人吓得跪倒在地,离得最近的梅贵妃嘴角渗出血迹,浑身颤抖,呼吸困难的跪伏在地上。

    “艾丽娅,你可知罪?”威严、愤怒的声音犹如催命一般。

    惊慌的梅贵妃想为自己辩解,可被这样的气势所压,柔弱的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无情的眼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跪在地上无声流泪的女人,夏啸天残忍的说道“:朕是不过问皇子们的生活,可朕的皇子岂是能让尔等虐待的,皇子们身上好歹有朕的血脉,而你们呢,只不过是帮朕诞下继承人的工具而已。如此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夏啸天手一挥,浑厚的斗气将房间里的东西悉数粉碎,他森冷的道“:你虐待朕的皇儿在先,现又犯欺君之罪在后,死不足惜。念你为月儿的母妃,罚你禁足半年,俸禄三个月,以示惩戒。从今往后,若胆敢骚扰月儿,朕就赐你一死!”

    夏啸天转身走出这让他怒火中烧的小屋:“西克,摆驾回寝宫,把月儿的奶娘带上。”

    月儿不愿别人近身伺候,恐怕也就只有这女人才能接近他吧……

    “咳咳……”

    夏啸天离开后,梅贵妃瘫软在地,她缓缓擦去唇角的鲜血,心内凄凉:‘陛下只怕难以原谅自己了吧……’

    随即又恶狠狠地低声咒骂:“该死的!怎么让他出去了?他是怎么出去的?秋鹂这个小贱人,连个残疾人也看管不好,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可惜,这想法注定只是想法,一个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想法。此后的秋鹂,莫说她梅贵妃,就连后宫里最尊贵的皇后娘娘见了,也得陪着笑脸……

    第五章带师收徒

    云岚皇宫疯传,当今陛下把十三殿下夏玄月接到凌霄殿同吃同住。而且,在陛下精心的照料下,本来又聋又哑又瞎的十三殿下完全康复。

    由此,引来一些人的猜忌。

    十三殿下能治好,为什么梅贵妃不给他治疗呢?是因为她生性凉薄,无情无义?还是因为怕被十三殿下抢了她天玄第一美人的名头?听说十三殿下长的比精灵还要绝伦,倾国倾城。

    还听说梅贵妃在十三殿下一出生就把他关在一个破败的院子,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难怪陛下龙颜大怒,严惩了梅贵妃。还连累了后宫众嫔妃,宠侍,陛下都好久没来后宫了……

    有人欢笑,有人嫉妒,有人愁,当然最多的是幸灾乐祸之人。不一而众。

    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下一室的斑驳碎影,微风轻拂,似想拂上软榻上那小小的,美丽的身影,却又怕惊扰了他的好梦。转而拂向旁边那正阅读奏折英俊,伟岸的男子。那能把人灵魂都吸进去的黑眸里充满了威严与冷情,只是偶尔转头望向那小小的身影时,眼里才会渗出丝丝温情。

    “嗯。”小人儿伸了个懒腰,如同正在撒娇的猫儿一般。

    “醒了。”夏啸天伸手把小人儿抱进怀里,不停地亲吻小人儿那因刚睡醒而显得有些迷糊,七彩光芒明灭不停的眼睛:“月儿明天可得去选侍从,侍卫了。”

    “父皇,我有奶娘呢,不需要侍从,而且那些侍卫连我都打不过,要他们何用?”玄月懒懒的说道。

    一年的相处,夏玄月对夏啸天的态度已经转变,昔日的冷漠不在,夏啸天给他的亲情,让夏玄月很是享受,既然他是真心相待,那夏玄月也不是薄情之人,逐渐的撤下了心灵的防护。

    “呵呵。”夏啸天轻啄一下玄月的脸颊:“父皇的月儿很厉害呢,连西克要赢你可都得拼了老命,再过个一两年,只怕西克就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了。”

    旁边的西克听到这番话也很郁闷,按说殿下现在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到那里去吧,可偏偏这个六岁的殿下跟个小怪物似的,厉害的不得了,而且进步神速。

    记得殿下刚来凌霄殿时跟自己比试,那时候的自己能轻易打败殿下,可如今的自己跟殿下比试,用陛下刚才的话,得拼老命才能赢。那再过一两年……唉,还真是郁闷,小怪物啊……

    “可我想跟父皇比划比划。”玄月看向夏啸天认真的说:“我觉得父皇很厉害,非常厉害。现在的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但等突破到先天期,应该就能跟父皇一较高下了。”

    以我元婴期的神识,修炼起来可不是一般的事半功倍,先天期可是很快就会到达呢。玄月唇角噙起笑意。

    “哦,先天期?月儿能跟父皇说说你那功法是怎么划分的么?父皇可是有些好奇呢。”

    夏啸天早已知道玄月的功法跟天玄大陆的魔法,武技不一样,可是具体怎么不一样,他却不清楚。不是没有好奇心,可是随便询问别人的功法这可是禁忌之事。而且,他更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父子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

    夏玄月不以为意的轻轻说道:“嗯,我这功法名为《星月闪》,分为:入门,练气,灵动,合体,先天,辟谷,金丹,元婴,出窍,渡劫。

    每一层分为上中下三段,我现在是合体初期。很多人终其一生都突破不了先天期,而越到后面就越难突破。”

    想起修炼的难处,夏玄月感慨的摇摇头。他并没有因为夏啸天的询问而生出什么不快的想法。自己有功力,在他们相识的时候,夏啸天就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经历过前世的悲惨,今世的他看人再也不是看表面,而是看他们的心灵窗户:眼睛。

    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夏玄月从夏啸天的眼里看到的是宠溺与疼爱。夏啸天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那依月儿所言,你那先天期就跟大陆上的法神,剑神一个级别咯?”夏啸天有些震惊。因为如今的自己已经是剑神,可月儿说到先天期就能跟自己一较高下了。

    玄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而夏啸天却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天玄大陆如今法神,剑神修为最高,虽然知道这上面还有半法皇,半剑皇以及法皇,剑皇,可现在的大陆上没有出现过这些级别的人物,因此有着万年的诅咒之说。

    依月儿的功法,神级一类都只相当于他那功法的一半,也许还不到一半,月儿不是说越到后面越难么,相应的,威力就越大吧。

    如若把星月闪修炼完,那将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层次呢?真是……不可想象啊。

    玄月以神识捕捉着夏啸天每一丝情绪的波动,不曾遗漏分毫。

    震惊,不可思议,疑惑,高兴,满足。没有贪婪,势在必得。当这些波动真实的反映在玄月的神识之海里时,玄月不由一阵放松。

    想当初李敖觊觎自己的功法被师傅识破,自己虽然不曾传他功法,可还是不顾师傅的劝说执意与他在一起,单纯的认为温文尔雅的他是一个最好的朋友。以至于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可父皇他却与李敖决然不同……玄月想起了这一年以来,夏啸天为自己做的种种,凡是自己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对于自己有求必应,不求回报的宠爱着自己……

    虽说一年时间太短,不足以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但吃过一次亏的玄月在这一年中每时每刻都在观察夏啸天,若不在他身边,玄月便放出神识,所以夏啸天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在玄月的观察中。

    父皇,你通过我的考验了,这样的你值得守护我。玄月心内弥漫着温情,甚至有一丝感动。

    抚摸着星月戒,玄月心里默默地念叨:‘师傅,徒儿找到第二个会守护我的人了,您也会为徒儿高兴吧。师傅,徒儿为您再收个徒弟吧,要不他那短短几百年的生命如何守护徒儿呢,师傅会赞成的,是吧?以后就有两个徒弟陪着您,孝敬您……师傅,现在的您没有徒儿的相伴,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的可好?师傅啊,徒儿好想您……’

    “月儿。”夏啸天搂紧这个突然散发出忧伤的小人儿,心中一痛:“月儿,父皇在这儿呢,父皇会永远陪着月儿的。”怜惜的吻上玄月的额头,眼睛,脸颊。

    “父皇会陪月儿一生一世么?”

    “嗯,一生一世!”夏啸天郑重的回答。

    月儿啊,父皇许你一生一世,这于父皇而言是何意义,月儿你可知否?夏啸天默念着。

    就在亲手抚养玄月半年后,夏啸天突然发觉自己对这个绝美的人儿起了不齿的念想,想让这小人儿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想拥有他……

    当时,夏啸天的确彷徨了许多日子,他曾尝试着减少与玄月见面的时间,但是,每每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他精致的脸,和软糯的呼唤。就连政事也无心管理。

    从不曾有过这种经历的夏啸天,在那段日子过的可谓备受煎熬。但夏啸天不愧是夏啸天,不愧是一代帝王,他很快便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爱!既然自己爱了,那就爱吧!既然自己想要他,那就要吧!

    从那以后,夏啸天对玄月可谓是宠溺到了极致,他可是要好好培养两人之间的感情呢,要让玄月对他产生浓郁的感情,必须浓郁到不愿、舍不得更无法离开他!

    玄月抬起绝美的小脸,荡起了相识一年以来的第一抹笑容。如春风拂面,如百花吐蕊,如一杯蜂蜜倒入夏啸天的心里,甜甜的,酥酥的……

    “月儿……”夏啸天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拂上那妖魅却纯真的脸喃喃的说道:“月儿笑起来真美,真是……要人命啊……”。

    一抹红晕爬上玄月的脸颊,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笑容会让夏啸天失神,他羞恼地瞪了夏啸天一眼:“父皇,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看着一脸认真的玄月,夏啸天摆正自己的姿势:“父皇听着的,月儿说吧。”

    “父皇,既然你通过了我这一年来的考验,获得了我的认可,那么关于我的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玄月眼神慢慢转变,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

    前世的种种浮现而出,失去父母的绝望,被师傅捡到后的开心,能成为修仙者的欣喜,跟李敖在一起的甜蜜,被李敖背叛的痛苦,由李敖所给予的耻辱,由自己带给师傅的伤害……

    “我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出生的,前世的我,是一个修仙者,已经到达元婴期……”

    软糯而清脆的童音忽高忽低的回荡在御书房里。夏啸天与西克的情绪也随着那道声音或高或低的起伏。

    随着回忆的完结,御书房李陷入了沉寂。

    久久,夏啸天双手捧起玄月低垂的脑袋,直视着那双还充满痛苦,悲伤的眼睛,柔声说道:“月儿,不管你前世是谁,你今生只能是父皇的月儿,父皇的夏玄月!前世的痛,父皇无法为你当掉,但今生的你由父皇守护,所有的灾难,痛苦让父皇承受。而月儿你只负责快乐,幸福的活着。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父皇……”美丽的眼中流出晶莹的泪珠,夏啸天俯身把泪珠儿吸进嘴里,咸咸的,却带有甜蜜……

    “父皇你可愿意成为一名修仙者?”

    “想啊,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想啊。可是,父皇现在的功法跟你那些不一样,这有影响吗?”

    玄月轻轻一笑:“没影响,你只要把斗气转换成灵力就行了。”

    “嗯,怎么转换?”夏啸天好奇的问道。

    “按修仙功法运行轨迹带动你的斗气,把它们送人丹田炼化就可以了。而且父皇说过会陪我一生一世的,修炼了这个功法就可以陪我一生一世了。”

    “好,就算不为那强大的力量,就是为陪月儿,这功法父皇一定会练。”夏啸天坚定地道。

    “呵呵。”玄月笑靥如花:“我要的一生一世可是很久,很久的哦。”

    “有多久?”夏啸天宠溺的捏捏眼前之人的小鼻头。

    “与天地同寿!”娇艳的小嘴里吐出让屋内两人震惊的话来。

    “咝”倒吸一口冷气,夏啸天惊骇的睁大眼睛道:“月儿的意思是说,修炼这功法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自己虽然想到月儿功法的神奇,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强悍如斯。

    而旁边的西克已经目瞪口呆,感觉大脑有些转不过来。长生不老啊……这可是平常做梦都想梦到的事,现在居然能实现……

    玄月点点小脑袋,迷幻的眼里是一片理所当然:“对啊。”

    “呵呵,父皇可捡到宝了。”

    “父皇是愿意学咯?”

    “当然!”夏啸天肯定的点头。会有人拒绝吗?当然不会!

    “那好,我就带师收徒。”玄月跳下地,从星月戒李取出师傅的画像,手指一弹,画像凌空飞到墙上挂起。

    这是玄月半年前因为思念师傅所画,只见画上的老者白眉白胡子,身上白袍凌风而舞,红润的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温和的看向前方,一派仙风道骨。栩栩如生。

    “西克,拿香来。”玄月挂好画像对西克吩咐道。

    “月儿,这就是你的师傅?”夏啸天收回看向画像的目光转向玄月。

    玄月不满的说:“马上也是你的师傅了。”

    “呵呵,是的,这就是仙人啊。这画是月儿所画?”

    “嗯,太想念师傅了,所以就画了这么一副。”玄月眼神迷离的看着画像,轻声回答。

    夏啸天揽过玄月,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好好修炼,总有相见的一天的。”

    “殿下,香拿来了。”西克双手捧着一个香炉,同时拽着一把香走到玄月面前。

    “父皇,点香拜师吧,拜师可是要磕头的哦。”玄月按下心中烦人的思绪,对着夏啸天笑着说。

    夏啸天接过三只香以斗气点燃,插入香炉中,便跪在画像前,连叩三个响头,接过玄月递来的茶杯,把清茶洒在地上,朗声说道:“师傅,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儿的,保证把他完好无缺的带到您的面前。”

    玄月觉得自己眼中有些湿润,忙拉起夏啸天,递给他一枚玉简:“这是师傅传的《星月闪》功法,你现在就去练功室转换灵力吧,我帮你护法。”

    转身又拿出一枚玉简递给西克:“这也是一篇很不错的修仙功法,西克,你也好好修炼。”

    “殿下……我……我也可以修炼这些功法么?”西克激动的结结巴巴,双手不停地在衣服上擦来擦去。长生不老啊,不想的那还是人么?很显然,西克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这事换谁,谁不激动呢。

    “西克。”玄月把玉简塞进西克的手掌:“不说你也同样通过了我的考验,就说你从小为父皇所做的一切,都值这么一部功法。

    父皇曾对我说起过你们的事,说过你数次舍身忘死的救下父皇,不管是无权无势只能被人欺凌的父皇,还是身居高位的父皇,你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西克,父皇曾说过,没有你就没有了他,而没有父皇,又何来我这个夏玄月?所以,你不是我父子俩的仆人,父皇也一直没把你当仆人看待过,不是么?我们父子俩可得习惯了西克的伺候呢,难道说西克想罢工了?”

    “没有,没有,西克要永远伺候陛下跟殿下,永远也不离开陛下跟殿下。那西克去修炼了。”西克连连摇头,即紧张,又急促的说道。

    “嗯,去吧,那月儿跟父皇也走吧。”夏啸天一把抱起玄月,对西克点下头便往外走去。

    西克看着陛下抱着殿下离开御书房,擦擦眼泪:‘殿下也真是的,过去的事说它干什么,还说的这样煽情,好久没流泪了,今儿可献丑了……’

    看看手中的玉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随即大笑起来:“哈哈,我西克也可以成仙了,长生不老啊……而且,也不用怕殿下再来找我比试了,哈哈……”

    第六章挑选侍卫

    皎洁的月光照在宽大,奢华的龙床上,夜风吹拂,层层叠叠的轻纱随风而动。

    夏啸天睁着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充满柔情的看向怀里小小的人儿,执起小人儿的一缕软发贴在唇上。

    本来转换斗气很顺利,两天就把斗气炼化成灵力。可是完成的瞬间,竟然感觉到停滞了二十年的功力有突破的迹象。三十岁登临剑神之位时,就以为此生已是站在最高峰了,却不曾想还能有再进一步的时候。

    来不及告诉月儿,体内的液体先天真气飞速运转,天地灵气狂涌而来,只能不停的压缩,炼化。当时的月儿担心了吧……

    低头在玄月唇角印上一吻,月儿啊,父皇要的一生一世,月儿你会给么?

    “父皇早。”玄月睁开迷蒙的眼睛,就看见一张俊脸搁在面前。

    “月儿早。”夏啸天抱起软软的小身板,在他脸上轻啄一口:“起床吧,月儿上次选侍卫们的日子被父皇耽搁了,今儿让西克陪月儿去吧。”

    “麻烦。”玄月懒懒地靠着厚实的胸膛,脑袋在上面蹭了蹭。

    为一脸嫌弃的宝贝儿穿好衣服,束好发:“选侍从,侍卫是每个皇子五岁时的规矩,月儿都嫌弃一年了,还是去看看的好,若用着不顺手,不用便是了。”

    “嗯。”

    “呵呵,那用完早膳便去吧。”

    踏着朝阳,玄月带着西克晃晃悠悠地向青松园行去。青松园是皇宫培养侍从,侍卫的地方,离凌霄殿可不算近。

    经过御花园,远远地,便看见路上挤满一堆人,一片吵闹声。皱了皱眉,玄月停步不前,因为他要走的路被那群人给挡住了。

    只见两个大概十二三岁,身穿淡黄皇子服的男孩正在指手画脚地对着两个在对打的侍卫嚷嚷着“踹他!”

    “打他!”

    “砍他手!”

    “砍他脑袋!”

    “嘭”一个黑衣侍卫被打倒在地,从他的腿那不正常得弯曲程度来看,是已经断了。

    “晦气,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养你何用。”左边那个长相清秀的皇子一脸厌恶相,狠狠地在侍卫的断腿上踩了两脚。侍卫疼痛的脸部急剧扭曲,可就是不敢吭一声。

    “哈哈,这场皇兄输了,请问皇兄还要比第三场么?”右边个子稍矮,脸庞圆圆的皇子兴高采烈得说道。

    “比,谁说不比,小雨你上。”清秀皇子指着一个宫女命令着。

    圆脸皇子也拽出一个宫女,指使两人对打起来。

    “有没有搞错,让两个什么都不懂得女人拼命。啧啧,这皇宫里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把这样的事当乐子看……”。玄月喃喃自语,轻轻摇头表示不赞同。

    “扯她头发!”

    “咬她!”

    “挖她眼睛!”

    “抓烂她的脸!”……

    玄月鄙视的扫了两皇子一眼:“西克,回去。”他可没闲心呆在这里看泼妇打架,而且,还不知道这两皇子要在这里闹多久呢。

    西克苦着一张脸跟着玄月身后:“殿下,陛下可交代了,让殿下今儿一定要选好侍卫,侍从的。就这样回去,恐怕陛下那里不好交差啊……”。

    玄月低头轻哼一声,转身往青松园走去。西克不由一阵感慨:‘还是陛下的话管用啊,殿下如此桀骜不驯的人,都给陛下训的服服贴贴的,西克我对陛下的崇拜那是如滔滔江水流不尽啊。’

    “让开。”一声软糯而清脆的嗓音响起,除了还在打架的两宫女,全都呆滞了。

    玄月推开拦路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过。那位清秀皇子被玄月一推才回过神来:“站住!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本殿面前放肆。”

    看见玄月根本不理自己,还自顾自的走着,正准备让人拦住他。

    “西克见过四殿下,五殿下。”西克对着两皇子微微鞠了下身子。他可不愿意殿下因为这样的两人而不愉。

    “啊,大总管。”

    “是大总管。”

    “见过大总管。”一众宫女,侍卫,是侍从纷纷开口。

    那长相清秀的皇子正是四皇子夏俊达,圆脸皇子是五皇子夏卫奇。

    “大总管,不知大总管来这里所为何事?”夏俊达面带微笑的与西克打着招呼。同时扭头看看那个逐渐走远的小小背影,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只听西克温和的笑着解释道:“陛下吩咐,让西克陪同十三殿下去青松园,为十三殿下挑选侍卫,侍从。”

    “啊,那比精灵还要美的孩子就是十三殿下啊。”

    “天啊,真是绝色倾城啊。”

    “这就是皇宫里最神秘的十三殿下啊。”

    “比传言里还要美啊。”一干人小声的议论。

    夏俊达心中有些忐忑:“原来是十三皇弟啊,刚才不知道是十三皇弟言语有些冒失,大总管你看……要不,我给皇弟道个歉去?”正受宠的他,如今的自己可是不能随便得罪的。想到威严,冷情的夏啸天,夏俊达心里不由一阵发寒。

    西克婉言说道:“四殿下不用放在心上,既然我们殿下没有不愉,那就说明不会计较你刚才的言语。”

    “西克。”远处传来不耐的声音。

    “殿下,我来了。”西克连忙应道,而后转身对着两位皇子说:“四殿下,五殿下西克告退。”

    “大总管慢走。”

    “请大总管带我们问候十三皇弟。”两人对着西克笑着说。

    “啧啧,四皇兄可真厉害啊,连云岚最受宠爱的十三殿下也敢呵斥,皇弟佩服。这要是给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夸赞皇兄的。哈哈……”。夏卫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起。

    “闭嘴!”看见夏卫奇得意的笑脸,夏俊达恼怒无比。

    哼,不就仗着父皇的宠爱么,就在这里摆出一副自视清高,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看你能摆多久,自古帝王的爱是最不可靠的,不是么。

    “呦,皇兄可别恼啊,话说咱们这十三皇弟那模样……啧啧,难怪父皇会宠着他啊。换谁,谁也会这样宠着,对不?皇兄?”夏卫奇看向玄月消失的地方,酸溜溜的说道。

    夏俊达赌气的嘲讽道:“哼,这话有本事你到父皇面前说去,保证父皇也会夸赞你的。”

    “我可没那胆子,要说敢在父皇面前撒娇的也只有咱们这十三皇弟吧……”。

    连大总管也敢喝来唤去的,皇宫里谁不知大总管对当今陛下的贡献。连皇后娘娘跟各位贵妃都不敢这样对待大总管,就连我们这些皇子们也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而这个美得不似凡间之人的小孩却……真让人嫉妒啊……

    夏俊达,夏卫奇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不甘与嫉妒。

    走进青松园,一个壮实中年男子恭迎过来:“奴才参见十三殿下。”

    “嗯,开始吧。”玄月站定在院子里,淡淡的吩咐。

    “奴才这就把人带给殿下过目。”中年男子伸手互拍。

    “啪啪”巴掌声一落,十几个孩子迅速跑到院子中间排队站好。

    “殿下,这些事青松园里最好出色的孩子,因陛下吩咐过,所以这些孩子一直未曾分给任何人,专等殿下来挑选的。左边五人是侍卫,右边七人是侍从,请殿下挑选。”中年男子为玄月介绍道。

    玄月没有一丝兴趣的看看眼前这一排孩子,懒洋洋的说道:“左右两边最边上的两个吧,反正都差不多,就这样了,回寝宫。”

    西克接过四个孩子的卖身契,招呼他们快速跟上前去。

    “吱”御书房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缝隙。

    夏啸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能不经通报进入御书房的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玄月。

    “父皇。”软软糯糯的童音响起,阳光通过敞开的门,在玄月身上渡上了一层金黄,犹如误坠凡间的仙童,绝美的小脸晕染上一丝绯红,小嘴因有些气恼而微微撅起。

    “月儿。”夏啸天伸出双手,轻声呼唤,

    玄月跑过去,任自己的父皇抱起放在他的腿上,夏啸天点点他的小鼻头:“谁惹我的宝贝儿生气了?”

    “午膳时间都快过去了,我饿了。侍卫,侍从早就选好了,还在寝宫等了父皇好久,父皇好了吗?”玄月不满的说着。

    “好,父皇现在就陪月儿用午膳去。”夏啸天在玄月红扑扑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眼皮也没有抬,道:“两位爱卿就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议。”

    也不理下面正处于呆滞的状态的两位儿时玩伴,现在的帝国宰相,将军。径直回寝宫喂自己宝贝儿子的肚子去了。

    第七章四个侍卫

    “梁东升,那就是十三殿下?”帝国宰相维奥凯特眼冒星星的望着敞开的大门。

    “白痴,除了十三殿下,哪个皇子能不用通报就进御书房的?”梁东升满脸鄙视的扫了维奥凯特一眼。

    “啊,十三殿下可真美,传言不虚啊……”。维奥凯特那俊秀的脸上一副花痴状:“以前求陛下让我看看十三殿下,可陛下理都不理,原来是因为太美了得藏起来啊。”

    梁东升直愣愣地瞪着维奥凯特,把他从花痴状瞪醒:“喂,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别瞪我!”

    “维奥凯特,我刚才看见陛下很温柔的对着十三殿下笑呢。是不是幻觉?”

    维奥凯特一呆,想了一会儿:“是哦,我们可有许多年没见过陛下真心的笑容了,更别说温柔的笑,我可从未见过……啊哈哈,我看见陛下温柔的笑脸了。”

    梁东升被维奥凯特突然爆发的笑声吓得跳到一边:“维奥凯特你个白痴,陛下那是对十三殿下笑,不是对你笑。”

    维奥凯特跳起脚,一脸不满:“梁东升,我怎么白痴了?世上有我这样风度翩翩,聪明伶俐的白痴么。切!”转身走出御书房。

    “懒得理你这个没胸没大脑的莽夫。”门外渐行渐远的声音传进来。

    梁东升气得血冲大脑,咬牙切齿的追了出去……

    玄月斜倚在软榻上,注视着眼前站立的四个孩子。

    最高的长着褐色卷发,褐色眼睛,憨厚样却不影响他五官的英俊。最小的一个,墨绿长发,黑色眼珠如小鹿般水汪汪,湿漉漉的。另外两个,一个长相平凡,但如蓝天般的眼睛明亮,锐利,金色卷发齐肩。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般凌厉。最后一人长相俊逸,黑发黑眼,周身洋溢着淡淡的温暖,让人想要接近时却发现那温暖中夹杂着疏离。

    “你们的名字。”玄月轻声问道。

    那个散发着温暖的孩子回禀:“回殿下,奴才们都是由主子赐名,请殿下赐名。”

    “你们以前的名字不要了么?我允许你们使用以前的名字。”玄月微微皱眉。这些孩子没了自由连名字也被剥夺了么。

    四个孩子没有任何犹豫的齐鞠躬,道:“请殿下赐名。”

    还真是倔强的人呢,可见他们的确被训练的极为出色,玄月眸色闪烁,沉思一会儿后,说:“嗯,那就从左至右,风厉、雨飞、雷剑、云润。”

    “奴才雷剑(风厉、雨飞、云润)谢殿下赐名。”

    “太弱。”玄月淡然说道。

    四个孩子皆一愣,望向软榻上已经闭目的主子,有些不知所措。

    西克挥挥手:“殿下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是。”几人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西克,让暗一磨练磨练他们,考察他们的心性。”玄月闭目吩咐着。人是不错就不知道性格如何……

    “月儿再吃点。”夏啸天夹了一块肉放进玄月的碗里,玄月皱皱眉还是吃了下去。

    放下碗筷,玄月靠着椅背说:“父皇,我吃饱了。”

    夏啸天也放下碗筷,拿起湿巾抹抹玄月的唇角,又擦了擦那白嫩如蚕的小手:“月儿让暗一训练那四个孩子,是因为他们太弱?”

    “嗯,一是太弱,二是为考察他们的心性,看是否可靠。”饱餐后的玄月懒洋洋的回答。

    “难道月儿打算培养他们?”

    “要是可靠的话,我打算传他们功法,这样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时候。”玄月任夏啸天把自己抱在他的腿上,接着说:“他们现在才八到十岁,而且,我看他们根骨也不错。学习功法刚好合适。以后父皇若有事,便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夏啸天一挑眉,好笑的道:“这么说来,月儿在位父皇培养人才咯?那父皇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呢?”

    玄月展颜一笑:“那父皇用什么来感谢呢?”

    望着那如花笑颜,夏啸天眼神一暗:“那就请月儿接收父皇的谢礼吧……”

    噙着笑意,夏啸天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张诱人的小嘴上轻轻一啄。

    猛的一怔,夏啸天虽说经常亲他,但从不会涉及嘴唇。让夏玄月一时回不过神来。

    慢慢的,缓过神来的玄月不由感到羞涩,脸烫的跟火烧一样,连耳垂,脖子都染上绯红。忙把头埋入夏啸天的胸膛,躲避那灼人的目光。

    “月儿喜欢么?”夏啸天柔声问道。

    还在努力平息自己羞涩地玄月没有作答,而且大脑还在迷糊一团,他也没有听清夏啸天的话。

    “那……月儿讨厌么?”夹杂着丝丝紧张的声音又接着响起。

    玄月有些迷茫,那能算是吻吗?应该不算吧……

    讨厌吗?本以为经历了那样的事,自己会讨厌男人的碰触,可是对于夏啸天的接触却并不反感,讨厌吗?不,不讨厌,反而感觉很舒心。是喜欢吗?喜欢父皇的爱护,亲昵?

    夏啸天没有等到玄月的回答,心里苦涩:‘月儿你不喜欢父皇这样对你么?你不会接受父皇的这份禁忌之爱吗?父皇要的一生一世,月儿是不会给的,对吗?若是这样,那父皇便离月儿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月儿就好了……’。

    心一阵一阵的难过不由手臂一紧,玄月吃痛中断思绪,抬头向夏啸天看去,那双总是温柔注视自己的眼睛里,现在却是满满的的苦涩、失望与哀伤。

    父皇啊,你怎可以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这样的情绪不适合你啊。不想,也不愿你如此脆弱。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抚平吧。

    玄月双手攀上夏啸天的脖颈,抬头,嘴唇也轻轻触了一下那菱形薄唇,感觉……还好……是的,不讨厌!

    夏啸天一愣,随即狂喜席卷了全身,月儿回应他了……

    虽然夏啸天明白月儿心里或许并不是与自己的想法一样,但是他会等,等到月儿愿意接受他的那份禁忌之爱的时候,不管时间要多长久……

    夏啸天心满意足地笑意弥漫。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怀里的宝贝儿靠的更舒服,他说道:“月儿想出宫玩么?”

    “出宫?”玄月疑惑的重复。

    “嗯,月儿还没有出过宫呢,明天父皇陪月儿去宫外玩玩,可好?”

    “好啊,早就想出去看看了。”玄月依偎着这厚实的胸膛喃喃地说着……

    第八章伊达利

    云岚的季节温差不大,所以现在虽是盛夏,可也不像维尔帝国那么炎热。因此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些悠闲地散步,有些匆忙地赶向目的地,也有些不停地从一个商铺里出来,又进入另一个商铺。

    而夏啸天抱着玄月就是这样不停地从一个商铺进入另一个商铺。这一切都是源于玄月的好奇心,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弄个明白。

    “月儿,逛了半天饿了吧。”夏啸天看看天色不早,是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父皇,帝都有什么好吃的是皇宫没有的?”听夏啸天一提起,玄月倒是感觉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这个……好像都有吧,要不我们去雾凇楼,那可是帝都最有名的酒楼。”略微思索一下,夏啸天提议。

    “嗯,就去那里吧。”玄月无所谓的回答,反正跟皇宫里的菜肴差不多,那去哪里都一样了。

    在雾凇楼雅间坐定,玄月点了一桌子菜,正在大嚼:“父皇,这个好吃,你尝尝。”夹了一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块,送进夏啸天的嘴里。

    “嗯,月儿多吃些。”夏啸天在优雅用餐的同时为玄月布着菜。

    “托米,这次拍卖会可热闹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

    “那是,还弄得这么神秘,吊人胃口啊。”

    “哈哈,那是吊大家口袋里的钱。”

    ……

    门外传来的话语声渐行渐远。

    “父皇,这拍卖会什么时候举办?”玄月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四天后的晚上,怎么?月儿有兴趣?”夏啸天看向那布满好奇的小脸。

    玄月点点头:“父皇知道拍卖些什么吗?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好么?”

    “拍卖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次拍卖行宣传的时候只说有圣器出现,保持神秘是为了提起别人的好奇心吧,到时候陪月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啸天为玄月夹了些菜:“再吃点。”

    玄月笑弯了一双大眼,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夏啸天的嘴里:“父皇吃这个。”

    “呵呵。”

    西克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也笑意满面:‘陛下从登基这几十年来的笑容,加起来还没有这一年的笑容多吧……’

    吃饱喝足的三人从雾凇楼里走出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玄月微眯着眼,慵懒的依在夏啸天的怀里。

    “月儿困了?”看见玄月这个样子,夏啸天微微一笑。

    “嗯,有点,我们回去吧。”玄月懒洋洋的靠在夏啸天的脖颈边。

    “那月儿先睡一会儿。”

    “好。”打了个哈欠,玄月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会儿。

    夏啸天紧了紧抱着玄月的手臂,缓缓地向着皇宫走去。

    “老爷,行行好吧。”一个穿着破烂,瘦骨嶙峋的五、六岁小孩,拿着一个破碗,顶着草窝一样的乱发,怯生生的拦在夏啸天的面前。

    西克连忙走上前把小孩拉到一边:“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能拦在老爷面前呢。”

    如今的西克虽然已经是皇宫大总管,可依然生性善良,怕夏啸天不愉而罚这个孩子。还好,夏啸天只是顿了下脚步,接着往前走去。

    “以后可得学机灵点,要不哪天保不准小命就没了。”西克一边说着,一边在破碗里放了两枚金币后,快步追向前面的主子。

    不等他们走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片吵闹声,夹杂着刚才那孩子的哭喊声:“这是给哥哥救命的,不能给你啊,呜呜……”。

    “不给老子就打死你。”恶狠狠的声音传出很远。

    “啊啊……不可以的,哥哥靠这金币救命啊!求你了。”凄厉的哀求让人心酸。

    西克回头看见小孩血迹斑斑的蜷缩在地,双手死死地护在胸前。一个布衣大汉提着脚不停揣在那小小的身子上。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帮那孩子。

    西克怒了,是的,他现在非常愤怒。虐打小孩总是能轻易使他想起小时候那些悲惨的经历。

    “既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么就让他消失吧。”夏啸天厌恶的看着还在不停打骂的大汉,冷冷的宣判了他的命运。

    “遵命。”西克一扬手,三根冰锥以势不可挡之势奔向大汉,在他身上留下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前后通亮。

    “啊,杀人了!”

    “杀人了,快跑!”

    围观的众人连滚带爬的跑远,胆子大点的就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观看。

    而小孩仰起布满血迹的小脸,看看死去的大汉,又转头看向玄月他们,玄月注意到小孩的眼里有痛苦、有希翼、有怯生生,唯独没有害怕、悲伤。

    小孩艰难的爬起身跛着脚走到夏啸天面前跪下:“谢谢老爷救命之恩,小可怜无以为报,等救了哥哥,小可怜愿意给老爷为奴为仆,以报大恩。”

    “你真的愿意为奴为仆?”软糯的童音使小可怜抬起头看向那位精致的小少爷。

    “小可怜愿意。”细小的声音透着坚定。

    “为奴为仆将意味着你会失去自由,失去自我,以后只能为自己的主子而活,你可考虑清楚了?”玄月从夏啸天的怀里探出头来,询问道。

    小可怜苦笑一下:“这样也许就能使哥哥的生活好过些吧,而且,总比饿死了的好。”

    玄月定定地看了小可怜一会儿,又缩回夏啸天的怀里,对着西克吩咐道:“西克你跟他去,安排好后带他来见我。”

    “是,小少爷。”西克扶起地上的孩子柔声说:“走吧,去你家。”

    小可怜眼里射出希翼、欣喜的光芒,带着西克往家里一跛一跛的快步走去。

    “月儿再睡会儿吧。”夏啸天宠溺的亲亲玄月白嫩的小脸。

    “不了,睡不着。”玄月依然懒洋洋的靠着他回答。

    夏啸天看看走远的两人,转身继续往皇宫行去:“嗯,月儿怎么想去帮助那孩子?”

    “小可怜有一颗坚强的心,像这样经常受折磨,还如此坚强的人,他们的灵魂比一般人都要强大。再加上他根骨奇佳,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且,他虽然年纪小可很懂事,知恩图报,心性不错,这样的人好好培养,长大后必是一得力臂助。”玄月在夏啸天的耳边轻声解释着。

    “嗯,我相信月儿的眼光。”……

    “轰”

    书案上燃起一团火焰,玄月扬手就把它扔在地上,地面上已经扔满了制符失败的魔兽皮。

    “怎么成功率这么低?”低头把玩这制符专用毛笔,玄月自言自语的说:“加工后的魔兽血液还是赶不上专用丹砂啊,可惜,这个世界找不到原材料。也许可以试试高级点的魔兽皮与血液……”。

    “殿下,小可怜带到。”西克充满佩服的目光扫扫满地的魔兽皮,又看向软榻上的小主子。

    抬眼见地上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瘦巴巴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玄月问道:“你的名字就叫小可怜?”

    “回殿下。”小可怜怯生生的回答:“奴才叫伊达利·比伦莎,别人从小叫我小可怜。”

    “伊达利,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现在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那哥哥应该就是你的牵挂吧,还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小可怜沉默一会儿后鼓足勇气说道:“殿下,能让哥哥也来伺候殿下吗?哥哥很能干的。”

    “这是你哥哥的意思?”玄月看见那瘦小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对这孩子的勇气暗暗赞许。

    “哥哥他没有说,他只是交代奴才好好伺候殿下,以后不要挂念他……”伊达利的眼眶蓄满泪水:“可是奴才知道哥哥想来,真的,殿下。哥哥他现在的身体非常糟糕,他不愿意拖累奴才。殿下,求您了,哥哥真的很能干,很聪明的。”

    放下手中的毛笔,玄月斜倚在软榻上:“你哥哥身体为什么非常糟糕?而且他自己都不曾表达愿意来的意思,你是如何知道?伊达利,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穷人都愿意失去自由去伺候人的。”

    伊达利面带焦急,连连摇头:“殿下,哥哥是真的想来,我能感觉到哥哥的寂寞与渴望,可是,哥哥的身体太差了,他是怕殿下不要他,也怕拖累奴才而不曾开口的。哥哥他得到食物自己从不舍得先吃,每次都是奴才吃剩下后,他才吃那么一点点,若是食物不多,他便饿着肚子也要奴才吃的饱饱的。都是因为奴才,哥哥才病的快死掉。”

    擦擦脸上的眼泪,伊达利哽咽的接着说:“哥哥其实很舍不得奴才,奴才也不想与哥哥分开,我们除了彼此已经没有亲人了。”

    如同鸟儿失巢般的悲鸣,让玄月与西克心头像压了一块铅一样沉重。身为孤儿的西克对亲情是非常的渴望,所以此刻的他格外难过。

    看着默默抽泣的伊达利,玄月忆起前世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这么小便没了父母,靠乞讨为生。若不是师傅把自己捡回去,只怕自己早已……

    点点头,玄月神色有些落寂的对西克说:“西克你去安排吧,把他哥哥治好,让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别分开了……”。

    唯一的亲人啊,怎能随意的分开,又怎舍得分开。父母亲的样子虽已模糊了,可失去他们的痛苦却还能清楚的记得,与师傅不得不分离的悲伤,现在想起都还如在眼前。所以,伊达利,我答应了你,只为不愿意善良的你承受如此痛苦……

    第九章狩猎场

    “月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刚进门的夏啸天在玄月额头亲了以下,转身准备换下朝服。

    玄月坐直身体,眼睛一直随着夏啸天的身影转动,有些闷闷地回答:“我在想师傅,不知道师傅现在过的好不好。安不安全?”

    “我们一定会见到师傅的,我可对师傅说过要把你完整的带到他的身边。再说,按你所描述,师傅是属于睿智之人,相信他不会使自己陷入危险中的。月儿,我们要对师傅充满信心,可不许瞎想些有的没的。”

    夏啸天脱下朝服,露出平时在重重袍服包裹下的精壮身体,玄月一眨不眨的看着,感叹的想,就算前世的自己,身材也没有父皇好啊。

    换好衣服的夏啸天看见宝贝儿这幅小色狼的样子,不由好笑。来到软榻上拥玄月入怀:“西克呢?怎么没在你身边伺候着?”

    玄月伸出手指在夏啸天的胸膛上东按按,西按按:“我让他安排小可怜的事去了。”

    “小可怜?有什么事?”夏啸天捉住那不停作怪的小手,放在嘴里轻轻啃咬。

    “他想让他哥哥也来宫里,我答应了他,所以让西克安排先治疗小可怜哥哥的身体。”被啃咬的手指麻麻痒痒,玄月直往回缩。

    “陛下,殿下。”这边正说着他的去向呢,西克就已经疾步走了进来:“陛下,梁东升求见。”

    “嗯,让他进来。”有事早朝上不奏,现在还跑寝宫来了,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陛下,十三殿下。”梁东升恭敬的给软榻上的两位见礼。

    玄月好奇的注视着这位帝国有名的铁血将军。住凌霄殿之前总共没见过几个人,住这里之后,除了身边伺候之人,还是没见过几个人。虽说上次在御书房碰见过一次梁东升,可当时的他一心与夏啸天闹着小别扭根本就没注意过旁边的人。

    注视了几眼,玄月不由有些郁闷,当将军的不都应该身材伟岸,膀阔腰圆,浓眉大眼的么,咋这位身材修长的将军不但长的俊美异常,居然还带有一股书卷味……

    “陛下,士兵刚刚禀报,说皇家狩猎场出现一头五级魔兽,狩猎场内从没有过这种魔兽,这只魔兽非常凶残,而且,他额头有契约印记。”梁东升顶住玄月探寻的目光,沉声禀报道。

    契约魔兽是不会离主人太远,也就是说,有人潜伏在狩猎场。不把这人找出来,对即将到来的秋季狩猎期是一种可以预见的危险。

    “五级契约魔兽?查清楚,马上就到狩猎期了,朕不希望到时发生什么惨剧。”夏啸天皱皱眉,守备森严的狩猎场混进人,这事还没发生过。

    “父皇?”玄月仰起小脑袋,好奇的看向夏啸天。

    “怎么?月儿感兴趣?”夏啸天宠溺的捏捏玄月的小鼻头,这小东西,活了几百年还这么重的好奇心。

    重重的点点头,玄月说:“我还没有见过五级魔兽,我们一块儿去瞧瞧吧?”

    “嗯,那明天父皇陪月儿去吧。”对于玄月的要求,夏啸天从来没有拒绝的想法。对他来说只要玄月开心,怎么都无所谓。

    帝都宽阔的道路上,疾驶而来一队百来人的骑兵,铮亮的黑色铠甲,肩背阔剑,马跨长熗,精神抖擞的马龙兽蹄声整齐划一。整支队伍弥漫着血腥的萧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铁血军队。队伍中间是一辆有着皇家徽记,奢华、宽大的马车。八匹不带一丝杂毛是白色马龙兽向前疾驶。

    绘有空间、风系魔法阵的马车里,宽敞、没有一丝颠簸,玄月斜躺在榻上,正阅读着手中的玉简。

    夏啸天把剥好皮的葡萄放进他的小嘴里,偶尔溢出的果汁也被夏啸天温柔的拭去。

    “月儿,一会儿就到狩猎场了,休息下吧。”注意力居然不在我身上,那怎么可以。

    “不用。”玄月头也不抬,仍沉侵在玉简的知识中。

    夏啸天把手指放进玄月微张的嘴里,以为又是水果的玄月一口咬下:“父皇……”感觉到自己咬的是父皇的手指赶紧放开,眼带哀怨的瞅着夏啸天。

    “呵呵。”成功拉回玄月注意力的夏啸天心情愉快:“月儿看得是什么呢?这么入神。”

    玄月扬扬手中的玉简:“炼器法门,以前师傅也想要我学,可那时候的自己懒,也就没怎么认真。现在没有师傅依靠了,只能自己努力咯。”

    “月儿不是还有父皇么,现在的父皇没有师傅那么强大,但守护月儿的心是永远不会更改的。这些东西若月儿不喜,便交由父皇来做吧。”既然前世的你就不喜欢炼器,那么今生只换身体的你肯定也不喜欢吧,月儿不喜欢做的事就由父皇来帮你完成。

    将玉简放在夏啸天的手中:“那就由父皇研学了,我就专攻阵法,不过……”玄月有些迟疑道:“父皇先前便决定学炼丹,如今又加上炼器,会不会累着?”

    夏啸天拥着玄月:“那月儿觉得师傅炼丹、炼器又研习阵法,他老人家可曾觉着累过?”

    玄月轻笑着摇头:“师傅可不会觉着累,他喜欢这些。”

    “父皇也喜欢这些神奇的法术,所以月儿不用担心父皇会累。”就算是不喜欢的事,只要对月儿你有利,那我也会去做。

    “父皇,你这亲卫队各个都是好苗子,若好好训练训练,前景可观啊。”从窗外骑兵身上收回目光,玄月感慨的说道。

    “上百万军人中才选出这么五千人,能不是好苗子吗,若月儿有兴趣,就交给你操练。”若五千人同时修炼,那这支军队在将来的大陆上岂不是纵横无敌了……

    “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六岁小孩操练是什么感觉?”想了想,玄月脸上浮现出捉狭的笑容:“回去就试试。”

    “呵呵。”

    ……

    狩猎场内,玄月深吸了一口充满树木清香的空气。入眼所及一片平整而柔软的草地,草地尽头是望不到边际的葱郁树林,太阳照在树叶上,反射出点点光芒,绿色与金黄斑驳交错。

    “月儿喜欢这里?”夏啸天弯腰抱起自己的宝贝儿。

    “感觉很舒服。”玄月笑眼弯弯:“父皇,以后咱们常来这里玩,好么?”

    “好。”玄月对于这里的喜欢,使平常对这里没什么感觉的夏啸天今天格外很满意:“月儿要休息一下吗?还是现在就进林子?”

    “进林子吧,在车上呆了半天了,而且,我也想早点看看那头魔兽。”玄月看向树林有些期待。

    带上十几个亲卫队士兵,夏啸天与玄月在一群狩猎场的士兵带领下进入树林。

    渐渐减弱的阳光穿过高大,浓密的树梢照下来,地面上金光点点,影影绰绰。靴子踏着枯枝、落叶发出脆响。前行的队伍不时惊起一些鸟儿扑棱棱的飞起,脚边的一些食草小动物也四处逃窜。

    行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玄月收回打量的目光:“父皇,这里没有高阶魔兽吗?”一路行来,士兵们斩杀了几只魔兽,在玄月的眼里真是不堪一击。

    “嗯,狩猎场最高等级的魔兽是四级,如若有魔兽向五级进化,便会遭到巡逻队的绞杀,这是为确保那些来狩猎的贵族们的安全。”夏啸天一边用神识探查一边回答。

    玄月撇撇嘴:“那些魔兽太弱了,这样狩猎有意思么?”

    “贵族里不是人人都很厉害的,不学无术之人多不胜数,何况到时候还有女眷。要全是厉害魔兽,那到时候是人猎魔兽呢,还是魔兽猎人啊?”夏啸天好笑的看看玄月,小东西,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比么?

    突兀间,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骤起。紧接着又是一声高亢而骇人的狼嚎。

    加速前进的队伍不再发出一点响声,树枝与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厉害。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动物从喉间发出的低吼和一声攻击的厉叫。亲卫队员把夏啸天与玄月团团围起,谨慎的前行。

    隔着一丛灌木,玄月看见一只体型高大的黑狼张开嘴,利爪疾伸,腾身扑了出去,一只伤痕累累正转身准备逃走的四级狮虎兽被扑倒在地,发出饱含痛楚的哀鸣。黑狼恶狠狠地咬在狮虎兽的脖颈上,狮虎兽发出尖锐的叫声,四蹄抽搐不停,鲜红的血迹在地上越扩越大。

    当狮虎兽不再有任何动静后,黑狼一甩头,响亮的撕扯皮肉声传来,接着是湿答答的咀嚼声,嘴巴开合声……

    “上!”随着夏啸天的下令,组成扇形的士兵们向黑狼猛扑过去。

    黑狼闪烁着红芒的眼睛,在覆满毛的前额下瞪着士兵们,毛茸茸的尖尖的嘴张开,露出几排带着血迹的弧形尖牙,后退微弯,绷得紧紧地身体腾身扑向正准备围住自己的士兵们。

    士兵们以斗气形成护罩包裹全身,避开黑狼的正面攻击,有条不紊地迅速组成阵势。一道道剑影连绵不绝的攻向被困中间的黑狼,黑狼露出雪亮的尖爪,低沉怒吼着,不甘示弱的与士兵们战斗在一起。

    “父皇,这是什么魔兽?”玄月眼睛不离战场,那头凶悍的黑狼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样的魔兽打起来才过瘾,虽说单打独斗现在的自己不是它的对手,可依然不影响他见猎心喜的情绪。

    “这样子应该是啸月银狼,可是啸月银狼是银白色的,若说是别的什么狼的话,也很难说,因为别的狼要进化到五级是相当困难的。”夏啸天疑惑的看着场中表现凶悍的黑狼:“我还真没听说过有黑色的狼呢。”

    通过阵势的叠加,士兵们的攻击倍增,而黑狼虽然强大,可在此消彼长的长时间打斗中逐渐不支。

    败象已呈的黑狼突然爆发出一声狂暴的吼声,直震得这片树林都在颤抖,气流在剧烈动荡。士兵们的听觉在瞬间失去作用。随着吼叫声,黑狼周身弥漫出诡异的黑色魔力,黑色魔力散发出一道道波纹,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前排的士兵身体迅速爆开,碎肉翻飞。

    “黑魔法!”

    “快退!”

    士兵们惊呼,好似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夏啸天蓦然间面色变得凝重,他打出一个结界护住已退至身边的众人,而三个落后几步的士兵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十章罗兰帝国

    黑狼压低头颅冲来,在它硕大的足掌拍打下,地面都在震动。

    “嘭”

    被狠狠撞击的结界漾起一阵水纹般的波动,不待波动停止,露出雪亮尖爪的足掌又拍在结界上,与此同时,那诡异的黑色魔力已经附着在结界上慢慢的腐蚀着。

    “月儿,你呆在结界里别出来。”夏啸天放下玄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玄月给他的一把灵器级别的利剑,闪烁的寒芒似乎刺入众人裸露的皮肤,感觉生痛。

    “嗯,父皇小心些。”玄月放心的点点头,这样级别的魔兽对父皇来说是没有危险性的,虽说它那黑雾诡异,可依然改变不了它必死的结局。

    剑芒唰的一下猛然直袭黑狼,正腾身跃起的黑狼猝不及防间“嗷”的一声惨嚎,摔落在地。

    被夏啸天一剑剁掉一只后腿的黑狼,感觉到敌人的强大,它跛着脚试图逃走,但已经陷入油尽灯枯之境的黑狼根本无法躲过夏啸天凌厉的攻势,那疲惫的狼头很快就被夏啸天给削下,滚到一边,无头的躯体鲜血喷射,轰然倒地。

    玄月的小身板也飞快的串出结界,停在黑狼的尸体前,好奇的观察着。

    “月儿。”夏啸天宠溺的抱起蹲在地上研究黑狼的玄月:“这里脏,跟父皇先回行宫休息会,你再研究吧。”

    “父皇,它刚才的黑魔法是通过燃烧生命力的方式发动的。”玄月肯定的道,刚才那磅礴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的波动他可感觉的非常清晰呢。

    “燃烧生命力?献祭么?”夏啸天皱皱眉,喃喃地道:“能教一头狼使用献祭之法,从而获得黑魔法的使用,这人不简单啊……”

    黑魔法重现天玄大陆,还是出现在云岚皇家狩猎场内,这是偶然还是一场预谋……

    看看身后众人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些经过严格挑选的士兵们不可能因为这样的战斗就露出如此表情,在厮杀中死亡,不会引起他们的恐惧,那么只有一样,想起大家看见黑狼发出黑色魔力时他们的惊呼,玄月扭头望着夏啸天:“父皇跟我说说关于黑魔法的事吧。”

    夏啸天连同众士兵前进的脚步同时顿了顿,他面露凝重之色:“黑魔法啊……这可是天玄大陆的禁忌呢。”

    夏啸天深邃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层层的树枝直视远方,声音有些漂浮:“我给月儿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很悲壮的故事。”一个用祖先们的血泪谱写而成的故事……

    “嗯。”玄月乖巧的依在夏啸天的胸膛上。已经发生过的事,现在还能牵动这些心志坚定的士兵们的心神,可见其影响之大。他感受着士兵们明显变粗的呼吸寻思着。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林间的鸟鸣,偶尔的兽吼响起:“八百年前的天玄大陆只有一个国家,一个美丽、富饶,魔法、武技十分盛行的‘罗兰帝国’。

    那时候的各系元素比现在要浓郁十倍以上,各个种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精灵、地精、矮人、龙族、兽人以及我们人类,彼此种族之间虽然偶尔有纷争,但却没有什么大的流血事件发生。

    幸福、祥和的生活来源于罗兰帝国的皇帝,历任的罗兰大帝。

    罗兰每一任皇帝都是通过选举产生的,最强大,最公正,最聪明,最无私。这就是罗兰大帝的选择标准,而且,选举是在各族之间进行的,也就是说罗兰大帝并不限于人类。

    强大的罗兰帝国传承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年,于八百多年前分崩离析。”夏啸天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沉重的道:“造成国富民强的罗兰帝国覆灭的原因,是来自死亡之地和深渊魔域。

    八百年前,死亡之地的巫妖王、亡灵战将与深渊魔域的魔龙王、黑炎凤王降临了天玄大陆。

    由它们分别率领的死亡大军与深渊魔兽们所经之地,血流成河,寸草不生,空气中的各系元素也遭到严重破坏,只能看见灰暗的天空,感知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元素。而死去的人们与魔兽被转变成骷髅或腐尸加入死亡一族。它们的队伍迅速扩大,而大陆上的生灵却快速的减少。

    深渊魔兽们虽然强大,但并不可怕,因为它们是可以被杀死的。让人恐惧的是死亡大军,再生能力强大的死亡大军很难被消灭,那些前一刻阵亡的罗兰士兵转瞬就从地上爬起,拿起武器反攻自己曾经的战友。

    初临大陆的亡灵们,在人们还没找到它们的弱点时,以雷霆之势壮大自身。当弱点被发现之时,它们已经席卷了一半的已知大陆,它们的军队滚雪球般变成一棵不可撼动的大树。罗兰大军死一个少一个,而亡灵大军却多了一个……

    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啊。

    大陆被越来越多的死气吞噬,草木枯死。战争持续了十三年,积粮早已吃完,连树皮、草根都挖的干干净净,人们陷入深深地绝望。

    罗兰大帝知道凭自己和大陆上的生灵,这样与亡灵大军、深渊魔兽战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作为大陆上最强大的他,只能与一个巫妖王或魔龙王战成平手,可这样的入侵将领有十个之多,更别说它们那难以消灭的军队。

    罗兰大帝把孩子与孕妇放进帝都,集合数万强者的力量,造了一个史上最强大的结界,封印了罗兰城,他告诉孩子们,这个封印虽然强大但只能维持五十年,它将在五十年后自动破除。

    然后带领了大陆上仅剩的千百万人们开始了罗兰大帝的再次御驾亲征的征途。

    两军相遇在莫格平原,人们开始了自杀式的攻击,他们根本不与敌人战斗,而是自爆!几千人、几万人、几十万人一起自爆与敌人同归于尽……

    罗兰大帝看着一批批的人们与敌军一起消失,指天发出血泪控诉:“为何要灭我子民?天道不公啊!”

    这是有记载的罗兰大帝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罗兰大帝踏着及膝的碎肉与鲜血,带领各族的族长、长老面对入侵方的十位将领,以千百万人为血祭,发动了上古禁咒‘末日降临’。

    文献上是这样记载当时的场景的。

    ‘地面上浮现出纵横交错的上古神秘文字,血色的古文直冲天际,暗红的苍穹如同要降临大地般让人压抑,那让人打从骨头,灵魂深处都战栗的可怕气息笼罩莫格平原。大地裂开了,从莫格平原上割裂出的土地上布满了亡灵大军与深渊魔兽,地上奔腾的熔岩,天空喷射出滚烫的火焰。暴虐的雷电,带着能蒸发一切的高温出现在早已经被结界所切割的特殊空间内,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在瞬间就让它们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场战役入侵的将领全灭,它们的军队只余站在最外围的些许小兵。

    而天玄大陆这方面,罗兰大帝、各族长老、族长全部罹难,除了罗兰城的孩子孕妇,莫格平原上仅存活不到四十万人。”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没有停留的脚步沉重的踏在地上。

    “存活的人们并没有休养生息,而是追杀着所剩不多的漏网之鱼,并联手封印了通往死亡之地跟深渊魔域的通道。

    各族的人口骤减,特别是龙族,它们的生育能力低下,生命漫长,而战力却是各族中最为强大的,这一场战役,龙族仅存活一头成年龙。

    元素的宠儿精灵族,所余族人大约两万人。

    而聪明的地精族,那孱弱的身体使他们跟龙族一样悲惨,仅存活不足两百人。

    矮人族据记载,存活有万余人。

    死亡最多,也是存活最多的人族,大约有三十万人。

    而仅次于人族的死亡率与存活率的兽人族还有不到十万人。

    五十年后封印解除,各族一起签订了《莫格条约》。条约里规定,死亡之地、深渊魔域为天玄大陆所有种族之共敌。发现上述两地之生物必须绞杀,哪一族若不遵守,由另外几族共同处罚。

    随后,龙族仅余的那头成年龙携着所有龙蛋,带着幼龙们离开了大陆已知之地,不知去何处安家了。

    而精灵族也消失在大陆所有人的视线里。

    矮人族退出了曾经繁华的城市,隐居天玄山脉。

    所剩不多的兽人族也回到了他们的祖居之地,冰封森林。

    而人族凭着强大的生育能力,迅速的繁衍壮大,布满了已知大陆的各个地方。”

    呼出一口胸中的闷气,夏啸天侧过脸看着安静的玄月:“月儿,这黑魔法就是死亡之地与深渊魔域所特有的魔力。”

    “灭绝大陆上所有生灵,这也太疯狂了吧……”玄月喃喃低语。

    “是啊,在我们看来是疯狂,可在它们眼里这是狂欢,是盛宴。它们只知道毁灭与死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是怜悯。”对这两族的厌恶已经深植天玄大陆上所有生灵的心间。

    说话间,已回到狩猎场的行宫里。

    “父皇,那罗兰大帝叫什么名字?”玄月想起父皇还没说过那个伟人的名字呢。

    “天玄,也是那一任的龙族族长。”提到这个名字让夏啸天有些感慨。一代英雄豪杰就这样悲壮的陨落了。

    玄月惊异的说:“啊,与大陆同名。”在这片大陆上,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起名从不起大陆的名字。可这个罗兰大帝却与大陆同名,这才是玄月惊异的原因。

    夏啸天摇摇头:“以前的大陆叫罗兰大陆,各族为了纪念罗兰大帝而改的名字。在罗兰城还有莫格平原都有他的雕像。等月儿长大些父皇陪你去看看,可好?”

    玄月点着小脑袋,七彩光芒流转的黑眸里满是敬佩:“好。”

    第十一章亡灵法师?

    看了看还在旁边盘膝修炼的夏啸天一眼,玄月起身推开窗户。清晨的太阳还是个红色的火球,低低的挂在树梢上,晨露在草叶上熠熠生辉,林间鸟雀的鸣叫声声入耳。

    这里推窗见山的环境跟前世的家有些相同啊,庞大的星月山就自己跟师傅两人居住。小时候的自己每天都会跑到山里找那些小兽、鸟雀们玩,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每次师傅都会乐呵呵的骂自己是个小泥猴子。

    “月儿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夏啸天睁眼就看见那沐浴在晨曦中的小人儿脸带微笑,看向窗外。

    “呵呵,父皇早,我在想前世小时候调皮被师傅罚的事呢。”玄月转过脸来轻声笑着。

    走过去抱起玄月,夏啸天在他的脸上亲亲:“月儿早,能跟父皇聊聊你是怎样调皮,又是怎样被师傅的罚的么?我可是非常有兴趣呢。”

    “不行,那么糗的事儿怎么能让父皇知道。”玄月连连摇头。

    “呵呵,那以后我自己问师傅去。”未能参与你的前世,但今生你成长的一点一滴父皇都不会错过。

    听到寝室里的响声,西克指挥着宫女,侍从们把洗漱用具送入屋内:“陛下,殿下,昨儿半夜帕特里克就已经抓住黑狼的主人了,现在关押在南边小院里。”

    “嗯,用过早膳去看看。”夏啸天一边帮玄月清洗一边说道。

    用完早膳的夏啸天父子俩在西克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小院。

    “陛下,殿下。”正在门口等候的亲卫队将军帕特里克恭敬地行了一礼说:“犯人到现在都不曾开口说话,可他的身体在不久前受过重伤,所以暂时没有动用大刑。臣估计契约魔兽的死亡加重了他的伤势,在山洞发现他时已经陷入了昏迷。”

    “嗯。”夏啸天进门抬眼看向用铁链挂在墙上的犯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的武士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明显是刚用过刑,低垂着头,杂乱的头发粘在脸上,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

    “臣把他弄醒,让陛下审问。”帕特里克向一个装着水的水桶走去。

    “不用了。”玄月皱皱小鼻,白嫩小手指向死气沉沉的人犯:“父皇直接搜查他的记忆不就得了。”

    “嗯?怎么个搜法?”夏啸天认真的询问,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儿不会无的放矢。

    “哎呀。”拍拍自己的脑门,玄月懊恼的说:“忘记搜魂法是没有记载在星月闪里面,还以为父皇都会了。”

    手指点在夏啸天的额头,白光一闪而逝。夏啸天闭目消化完钻进大脑的信息询问道:“等父皇搜查完他的记忆,那他是否就会死掉?”

    “一般来说死掉的几率不大,但绝对会变成一个白痴。”玄月肯定的回答。

    “那父皇试试。”伸指点上那男人的额头,只见那男人猛地睁开眼,五官扭曲,瑟瑟发抖,张大嘴发出如同濒死似的凄厉哀号,想摆脱那带给自己如此痛苦的手指,却发现脑袋根本无法动弹,被动的承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灼烧,撕裂之痛。

    搜魂顾名思义,就是深入他人的灵魂,读取他人的记忆。而被搜魂之人的灵魂将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轻则失意,重则死亡。

    夏啸天收回手指,取出手帕擦拭:“这是一个仆人,替他的主人来参加帝都拍卖会的,路遇袭击在逃跑中误入狩猎场。”沉思一会儿又说:“帕特里克,封锁狩猎场所发生的事,朕不希望从现在起有任何人谈论这事。西克,传讯让维奥凯特,梁东升到御书房里侯着。月儿跟父皇回宫,路上我再跟你慢慢说。”

    云岚皇宫御书房里,听完西克讲述完狩猎场发生的事,维奥凯特跟梁东升都面露惊诧,他们当然明白黑魔法所代表的含义。

    “陛下。”维奥凯特有些疑惑的问道:“那黑狼能使用黑魔法,而它的主人却不是亡灵生物,这个……是不是那黑狼是八百年前逃跑的深渊魔兽的后代,而碰巧被这人收服了?”

    “那黑狼也不具备深渊魔域里的魔兽的特征。”夏啸天注视着不知内情的两人,道:“黑狼会一种献祭之术,将生命转换为黑魔力,而它的主人的确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剑士。

    这个剑士也只是一个仆人,被他的主人在灵魂里种下了禁制,永远无法反抗他的主人。而这禁制是黑魔力所形成。”顿了顿,浅饮了一口茶,夏啸天继续说:“剑士从未见过他主人的面孔,跟他见面时他主人都是身着宽大黑色法袍,头戴兜帽,脸带面具。这匹黑狼便是他的主人赐给剑士的,教会黑狼使用献祭之术的应该是这个神秘的主人。”

    终于消化完夏啸天的这番话,梁东升与维奥凯特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些许的恐惧。

    梁东升看着上位的主子,迟疑的说:“陛下的意思是这神秘的主人有可能是……亡灵?”

    “不是有可能,朕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亡灵。”不理会被震住的两人,略微有些担忧的说:“但是,在没有看见或抓住它之前,姑且把它定论为疑似吧,也算是为了缓解臣民们的恐惧,当然,在这事没有肯定之前,朕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知道。

    维奥凯特,你把这事写清楚,送给万兽帝国的皇帝,那神秘人最后出没于冰封森林里,他的地盘让他去查,云岚不宜插手。梁东升,你密切关注帝国中所有不寻常之事,加大帝都的守卫以及巡逻士兵!”

    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夏啸天的眼里流出一丝担忧。

    能教会黑狼献祭之术,以及剑士灵魂中禁制的魔力波动,自己能肯定这神秘人至少是亡灵法师级别。亡灵法师啊,已经有了思想与意志了,它们心中除了对世间所有生灵的憎恶,怨恨以外就只剩下毁灭吧,有思想,有意识的它们,破坏力可是相当惊人呢……

    它怎么知道拍卖会有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黑水晶球拍卖呢?它为什么要这个剑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这枚黑水晶球?这东西有什么秘密吗?而且是谁能拿出这样一个让亡灵如此在意的黑球?他拍卖这黑球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个的问题堆积在夏啸天的心里,让他眉头深锁。

    而此时,身处凌霄殿的玄月面前正站立六个孩子,他的视线落在一个长相极为妖娆的男孩身上:“你就是伊达利的哥哥?”

    “回殿下,奴才是伊达利的哥哥,名亚迪斯·比伦莎。”亚迪斯恭敬地回答。

    对于这个救了弟弟一命的人,亚迪斯从心底感激,而且,从今往后自己兄弟两再也不用出去乞讨,弟弟也不用再挨饿了,均让他高兴。

    玄月看向亚迪斯的目光突然一亮,他发现亚迪斯的根骨比伊达利还要好,是在场之人中最好的一个,这样的根骨在修真界都是各派争抢的对象。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多年后,绝对能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存在。

    玄月满意的点点头,唇角微弯:“你们几个今后就住一起吧,希望你们彼此间能亲如兄弟。你与伊达利也跟着云润他们一同锻炼。”

    “是,殿下。”六个孩子齐声回应。模样是极为恭敬,但也很拘束,虽然云润四人已经跟随玄月有半月时间了,但玄月一直没有让他们伺候,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几人并不了解玄月的脾气当然拘束了。

    挥挥手,玄月道:“下去吧,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几人毕恭毕敬地退出,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的确没有让玄月失望过。

    第十二章拍卖会

    天色微暗,一辆马车向着帝都南面疾驶而去,在街两边明亮的魔法灯光照射下,能看见马车上的皇室徽记。当马车在离摩尔拍卖行还差一个转弯时,从马车里传出一道低沉,华丽的嗓音:“就在这里停下。”

    马车稳稳地停在这没什么人的弯道旁,接着从上面下来一位身着紫色华丽长袍,气宇轩昂,俊逸不凡的年轻男子。男子伸出双手接住刚钻出车门的一个六七岁小孩,这如仙童般的孩子让看见之人只会想到绝世容颜、倾国倾城之类的话,那精致之极的容貌和流转七彩光芒的黑眸使他妖媚惑人。

    “月儿,咱们步行过去吧。”男子抱着小孩轻轻低语,温柔的嗓音让人只想溺毙在里面。

    这二人正是前来参加拍卖行盛会的夏啸天与玄月。

    作为摩尔拍卖行的接待管事,一要有精准的眼光,二要有能说会道的嘴,三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一切说通俗点就是必须得是一个人精。

    罗哈德作为一个当了二十年接待管事的人,简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这不,当他远远地第一眼看见缓缓而来的三人时,那眼睛就冒绿光,这可是有钱的主,那穿着,那气势可不是普通贵族能拥有的,这样的主打起赏来往往能砸的人头晕。

    快速小跑到三人面前,以他毒辣的眼光,当然知道哪位是正主,罗哈德点头哈腰的道:“这位爷及小少爷欢迎光临摩尔拍卖行,请问爷可订有包厢?若没有小的马上去安排。”

    “前面带路吧!一号包厢。”看看不打算吭声的两位主子,西克对罗哈德吩咐道。

    “好嘞,请爷这边走。”罗哈德领着三人往贵族通道行去。

    在宽敞、奢华的包厢坐定,西克从储蓄戒指里取出一袋金币递给罗哈德:“行了,下去吧,别打扰了主子们。”

    “是,是,谢谢爷。”罗哈德双手捧着钱,沉甸甸的感觉让他飞快估算出大概的数量,不由心惊,这数量都与自己一年的工资相差无几了。这主子真不是一般人啊!连这明显身为仆人的随手就能仍给自己这一袋金币,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啊!但愿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挺多的嘛!”玄月透过能挡住外人视线的魔法晶墙看向大厅。人头攒动啊!就连后面的门口也站满了人。

    “听说有圣器拍卖,估计别国也有人来这里了。”夏啸天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斜靠在椅子上。

    “各位来宾。”

    随着一声甜腻地嗓音响起,展台上魔法灯光骤然亮起。一位身着红色晚礼服的长发美女拍卖师拿着魔法扩音器柔声说道:“欢迎大家光临摩尔拍卖行,至于今晚拍卖些什么我就不为大家介绍了,只是为了贯彻今晚的拍卖会宗旨:‘神秘‘。”

    美女拍卖师顿了顿,扫视全场,接着说“:好,那么接下来就请各位来宾睁大您明亮的眼睛,享受摩尔拍卖行为大家精心准备的盛宴吧!”

    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两名女子捧着一个狭长的匣子站在展厅中央,拍卖师示意她们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长剑:“这把剑,我想不用再为大家介绍,大家也知道它的名字吧?”

    窄长的莹白利剑在魔法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剑身散发出淡淡地薄雾,让人能感觉到它所拥有的彻骨寒冷。

    “啊,是冰霜叹息。”

    “对,是冰霜叹息,跟传言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神啊,是哪个败家子把冰霜叹息也拿来拍卖了。”……

    拍卖师高高举起手中利剑:“冰霜叹息,起拍价五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金币,开始。”

    “六万金币。”

    “七万金币。”

    “八万金币。”……

    竞价声此起彼伏。

    “父皇,这把剑很有名吗?”玄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展台上的冰霜叹息。

    以铸造的技术能制出如此利剑,还真让人佩服啊。

    “嗯,天玄大陆最好的装备是圣器,而冰霜叹息就是一把圣器级的武器,再加上历史上曾有两个成名人物使用过这把剑,使它的名声更大。”夏啸天为玄月解释道。

    “这把剑是谁铸造出来的?竟然有如此技术,它堪比下品灵器啊。”

    夏啸天看看充满佩服之色的玄月说:“是加德拉尔大师制造的,六百年前的一位矮人铸造大师。可惜他在铸造完这把剑之后,生命就走到了尽头。这把剑可以说是加德拉尔大师的巅峰之作。”

    “真是让人佩服,以这样落后的方式铸出不亚于低级灵器的杰作,可惜他已经过世了,不然让他学习炼器术,肯定能炼制出烁古震今的装备。”玄月不无遗憾的摇摇头。

    夏啸天沉思一会儿:“嗯,月儿这主意不错,矮人族精于铸造,也许可以挑选出其中出色之人加以培养。要不我派人到天玄山脉,去矮人部落跟他们洽谈一番?”

    “陛下。”西克听到此处,连忙把他所知情况向夏啸天汇报:“在我们帝都就有矮人族的武器店,要不我先跟他们店里的管事谈谈?”

    听西克这样一说,玄月有些好奇,他可还没见过矮人呢:“改天父皇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吧。”

    “好。”夏啸天爽快的答应,揉揉玄月的头说:“月儿快看,冰霜叹息有人出价一百万金币了。”

    “一百零一万。”来自玄月隔壁包厢里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了。

    势在必得的高亢男声从对面的包厢传出:“一百一十万。”

    “一百一十万,还有人出价吗?”拍卖师一连询问了几次,再次试图煽动众人的情绪:“圣器级的冰霜叹息,拥有它您的战力将提升一个台阶。这真是让人梦寐以求的武器啊。”

    “一百一十一万。”隔壁包厢里的女子明显也很在意这把圣器,可也很明显她的财力不足了。

    “一百五十万。”高亢男声没有丝毫犹豫的紧接着女子的声音响起。

    大厅里得到片刻的安静,这个天价把众人给唬住了。

    拍卖师等了一会儿,见不再有人加价,果断的说:“一百五十万第一次!一百五十万第二次!一百五十万第三次!”

    “呯”拍卖锤落在桌案上:“恭喜二号包厢的来宾,喜获冰霜叹息。”

    扬手示意台上的两位女子下去,拍卖师接着说:“接下来拍卖的是一枚神奇的果子‘生命果’,它能使人的斗气,魔法力得到提升,更能增加人的寿命。起拍价五千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金币。”

    “月儿,这好像是……”。夏啸天看着台上玉匣子里的生命果,有些迟疑的说。

    “朱果!父皇,天玄大陆竟然有朱果!”玄月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惊诧。

    夏啸天面带欣喜的望着朱果,说:“我还以为天玄大陆没有玉简上所提到的天材地宝呢,这趟来得值。”

    “我说怎么找不到这些东西,原来名字不同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也给我忽视了。”玄月有些懊恼的嘀咕。

    夏啸天抚摸玄月的软发,轻声笑着道:“呵呵,那以后画好了图再让人寻找,眼前这枚朱果月儿一会儿叫价吧。”

    “嗯,这东西给别人就这样吃掉,是不可原谅的浪费。”

    “一万金币。”

    “一万零两千金币。”

    “我出一万五千金币。”

    竞价声已经趋于白热化,这药效的确让人眼红,先不说能提升人的斗气,魔力。就说增加寿命这一项,便能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

    “一万九千金币。”

    “两万金币。”

    “两万一千金币。”

    玄月拿起魔法扩音器,报价道:“五万金币。”

    软糯而清脆的声音让众人呆了好一会儿。

    “五万一千金币。”

    “五万二千金币。”

    “五万三千金币。”

    反映过来的人们又大喊大叫起来。

    “月儿不用跟他们慢慢竞价,喊个他们出不起的价钱就是了。”

    “我这不是想给父皇节约金币么。”玄月笑眯了眼。

    “呵呵,可金币跟朱果相比哪个更重要?你当父皇不知道,其实是自己想玩玩么?”捏捏小巧的鼻子,夏啸天宠溺的道。

    玄月又抓起魔法扩音器:“五十万。”

    安静的大厅只听到人们的呼吸声。连拍卖师也惊呆在童音中而忘了她的职责。

    这朱果在这里充其量也就能卖到七、八万金币就算天价了。毕竟就算增加寿命也就几年的光阴,而几年对于天玄大陆人均一百五十年的寿命是可有可无的,当然不包括频临死亡之人,但他们也不会花去自己一半或更多的家产只为那短短几年的寿命。

    一会儿,寂静的大厅里又响起那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童音:“拍卖师美女,请履行你的职责。”嗓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满。

    “啊……五十万金币,还有人加价么?”拍卖师快速的问道,见没人吭声,说:“五十万第一次,五十万第二次,五十万第三次!”

    “呯”一锤定音。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有钱。”

    “这个生命果能值这个价吗?这孩子啥也不懂就在这里乱拍啊。”

    “这孩子是在这里砸钱玩儿呢。”

    “他肯定是看那果子红红的好看。”

    ……

    罗加德手捧在玉匣往一号包厢走去,心里更加肯定了里面那位爷能让自己儿子用五十万金币玩儿,绝对是皇亲国戚。

    推开门,罗加德奉上玉匣,更加恭敬的说:“老爷,小少爷,这是你们拍下的生命果,请查收。”

    一股清香从打开的玉匣里飘出,令人神清气爽。

    “嗯,西克付账。”夏啸天接过玉匣递给玄月,淡淡地吩咐。

    西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张魔晶卡,对着罗加德递来的魔晶卡一划:“好了,你查查数目对不。”

    罗加德迅速扫了一眼魔晶卡上显示的数字,连连点头:“完全正确,那老爷跟小少爷慢慢玩,罗加德告退。”

    接下来的东西再也没引起玄月的兴趣,而且也没有再次拍出天价来,拍卖行里的气氛趋于平静。

    父子二人也在无事闲聊着,西克偶尔也会插插话,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

    “月儿,黑晶球。”夏啸天拍拍正听西克讲述大陆上奇闻异事的玄月。

    一个成年男子头颅般大小的黑色晶球摆放在展台桌案上,在魔法灯光的照耀下,它并不像别的晶球那样发出亮光,而像是吸收了所有光线般的漆黑,这使人压抑的漆黑,让每一个看见它的人都会生出这是一个不祥之物的感觉。

    拍卖师有些无奈的指向黑晶球:“各位来宾,很遗憾,关于这枚黑晶球,我们摩尔拍卖行的鉴定师也无法得出它的任何信息,但是鉴于一个特别的原因,我们又不得不拍卖它。现在开始拍卖,起拍价为五百金币。”

    大厅里一片哗然。

    “有没有搞错啊,不知道有何用的东西也拿来拍卖?”

    “说不定就是一块长的比较奇怪的石头。”

    “这东西看着就让人不舒服,快拿下去。”

    “就是,快拿下去,我们花钱可不是来这里找晦气的。”

    众人议论纷纷,不但没人竞价反而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美女拍卖师无奈的扬手准备换下一件物品时。

    “五百零一枚金币。”清脆的童音又响在大厅里。

    再度成功的让大厅众人安静下来。

    今天这孩子可是给了他们不小的震撼,不知道该感叹这孩子家里有钱的好,还是该感叹这孩子不懂事的好。反正这随后几天的话题肯定会有这个神秘的孩子了。

    第十三章矮人

    凌霄殿,沐浴后的玄月坐在软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黑晶球。

    “月儿可看出什么端倪?”夏啸天边以灵力烘干玄月的软发,边问道。

    玄月把注入的精神力从黑晶球里收回:“奇怪,里面好像是自成一个空间,但精神力却探查不出有任何可疑之物。”

    随即,又注入一丝灵力,本毫无动静的黑晶球突然散发出微弱的幽光,黑晶球贪婪的吸收着玄月不停加大的灵力,当玄月身体内的灵力被它吸走一半时,一道黑光爆出,同时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气息随着黑雾从黑晶球里涌出。

    浓浓的黑雾散发着死亡气息,冰冷、窒息充斥整个寝室,夏啸天连忙布上结界护住玄月跟自己,玄月也启动了早期布置在室内的禁制,防止黑雾扩散出去。

    当黑雾浓到无法视物时,便不再有任何变化,玄月撤除灵力,厌恶的说:“真是让人恶心的气息。”

    失去灵力支持的黑晶球如鲸鱼吸水般把周遭的黑雾一吸而尽,又恢复成开始那不起眼的摸样。

    夏啸天拿起黑晶球观察一会儿,徐徐说道:“那些鉴定师肯定也曾往里面注入过魔力,但他们无法启动这黑晶球,所以我猜测,这东西肯定是要黑魔力才能启动,而月儿你的灵力是蕴含七系元素,其中的黑暗元素便启动了它。这绝对是死亡一族的物品,只有它们的东西启动时才会需要黑魔力。但它有什么用处呢?”

    “反正不是凡品,那么强大的气息,跟修真界那些魔器一样邪恶。”玄月皱皱眉,接过黑晶球扔进星月戒里。

    “所以不能让亡灵得到它,明天让人查查是谁拿出这东西拍卖的。”

    ……

    “不知几位客人需要些什么装备?我们这里有做好的,也可以按客人的要求定制。”一位矮人引领着玄月几人在武器店里逛着。

    只比七岁的玄月高一个头的矮人,青涩的脸庞菱角分明,明亮有神的眼睛满是真诚,结实的身体,粗壮的胳膊,与身材及不相符的洪亮嗓门介绍着他们店里的商品。

    “这位伙计,我们老爷想找你们的管事有事相商,能否通报一下?”西克好不容易逮到矮人说话的空隙忙询问道。

    “管事?”矮人狐疑的看看几人,又转头对着里间大喊:“洛普大叔,有人找你。”

    “来啦,来啦。巴威尔告诉你多少次了,别用你那破锣样的嗓子大喊大叫,会吓着客人的。”一道不输于巴威尔的嗓音传出,同时出现的还有个膀阔腰圆,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矮人。

    “几位客人找我有事?”洛普用腰间的围裙擦着满手的污渍,询问道。

    西克对着洛普点点头:“洛普先生,能否找间屋子详谈?”

    “啊,瞧我。”重重在额头拍了一巴掌,洛普忙说:“巴威尔,去沏一壶茶到客厅来,几位客人请跟我来。”

    几人在客厅分主次坐下,巴威尔端着茶走了进来,促狭的说:“洛普大叔,你什么时候改喝茶了?我怎么不知道。”

    “咚”一个响亮的爆栗敲在巴威尔的头上,洛普笑着骂道:“死小子,没看见有客人吗,快滚出去看店。”

    “嘿嘿。”巴威尔得意的拍拍腰间的酒壶,转身边走边说:“你慢慢喝茶啊。”

    夏啸天轻啜一口茶,直奔正题:“洛普先生,关于我这次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想找寻你们族里最有天赋的工匠。”

    跟耿直、豪爽的矮人打交道,坦诚是最好的选择,虚伪、拐弯抹角是他们最为不喜的。

    “哦,最有天赋?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若要做什么准备不是应该找最好的铸造师吗?”洛普疑惑的看着夏啸天,实在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培养他们成为最优秀的铸造大师。”

    “你想培养我们矮人成为铸造大师?哈哈。”洛普如同看笑话一样看着夏啸天,若不是他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估计洛普早已经开始赶人了。

    “洛普先生,先给你看些东西,你再做决定,好么?”玄月淡淡的开口说道。

    洛普移目看向那个精致绝伦的孩子,平静的说:“这位小少爷,不知想要洛普我看些什么呢?”

    “这个。”玄月翻手从星月戒里取出一把剑递给洛普。

    洛普略带不屑的看向那把伸向自己的剑,瞳孔一缩,随即伸出两只大手接过。

    “这是……是圣器?”洛普仔细的观察,神色间带着疑惑,而后激动的道:“不,不对,这比圣器的气息要强大,还有这工艺,如同天然形成,天啊……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怎么可能!这是如何做到的?”。

    玄月好像嫌洛普受到的刺激不够大又从拿出一些物品:“还有这个,洛普先生,还有呢,这个你看看。”

    ……

    玄月不断从星月戒里拿出东西,有刀、有剑、有锤、有铠甲……甚至连靴子、衣服、玉佩都取了出来,一大堆的灵器堆满了洛普面前的地面。

    满地的光芒晃花了洛普的眼,他不停地拿起这样,又看看那样,最后一屁股坐在灵器堆里呢喃着:“都是……全部都是比圣器还要高级,全都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这怎么可能铸造的出?这是如何铸造出来的?”

    玄月看着嘴里念念有词的洛普跟夏啸天相视而笑。

    在他们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提议是矮人们无法拒绝的,对于热衷于铸造的矮人们来说,能提高技艺是他们狂热的追求。

    良久,夏啸天示意玄月把灵器收回。

    “哎,哎……”洛普看见地上东西一样一样不见时,赶紧抓住身边的一个大锤抱在怀里,转头四望,才蓦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把大锤递给玄月,道:“刚才失态,让几位客人见笑了。”

    “呵呵,无妨。”玄月接过大锤放在腿上。能让矮人失态的当然不会是这些东西价值几何,而是制造这些东西的技术。

    洛普重新落座,稳定了一下还有些激动的情绪,熠熠生辉的眼眸定定地盯着玄月,道:“不可思议啊,小少爷能否告知我这些装备为何人所造?还有那些衣服、靴子就跟布匹织出来的一模一样,但防御力却那么惊人,我简直是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做出来的,这该是软甲吧?”

    “我师傅。”玄月摸摸大锤,这些可都是师傅闲暇时炼着玩儿的,真正的好东西可没拿出来呢,有些还是以前小时候,师傅给自己炼制的玩具,比如这把大锤,就是自己看见别人抗把大锤感觉特别威风,要师傅给炼制的,想不到师傅都给收藏着……

    “不知尊师的大名能否告知?”洛普能看出这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那独特的徽记在他印象中从没见过。

    “家师的名讳,我们做弟子的还是不要随便提及,不知洛普先生是否可以考虑我们刚才的提议?”玄月轻声的转移话题。

    “提议?”洛普怔了一下,马上反应道:“哦,你们是说培养我族的工匠?这个……说实话,看见你师傅铸造的装备,我们族人肯定会对这个提议感兴趣,我想,你们不可能无条件的帮助我们吧,能先说说你们的条件吗?”

    “条件?”夏啸天摆摆手:“我们没什么条件,这铸造之法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还需要修炼一门功法,待功法大成后方可铸造出刚才你看见的那些装备。而且,我们也不允许他们把这功法私自外传,即使你们是族人也不行。当然,待他们功法大成后,愿意为你们铸造装备,那是你们的事,我不会管的。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指点你们,我同样不会过问。”

    “就这些?”洛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摆明了了便宜自己族人啊,等他们功法大成,那可就是大师级的人物了,能得到大师的指点,于族人而言,那可是天大的益处。

    “就这些。”夏啸天肯定的回答。对于洛普的想法,他很清楚,不光是洛普,换做任何一个矮人只怕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这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不过,大功告成么……那可得等到金丹期,就不知道洛普他们等得到不……

    “行。”洛普站了起来,朗声大笑:“哈哈,我现在就回族里向族长,长老们汇报去,到时候有消息了通知你们。”

    说道这里,神情一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呃……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以及到那里通知你们……”。

    面对这个直爽的矮人,夏啸天三人不由一笑:“我叫夏啸天,这是我的儿子夏玄月,以后我会让我这位近侍经常来这里了解情况,他叫西克。”

    “好,那夏先生跟小公子慢走,我就马上回族里去。”性急的洛普马上送客。

    夏啸天起身抱起玄月向门口走去:“再见,洛普先生,我就恭候你的好消息。”
此帖悬赏中(剩余时间:已结束)...
最佳答案: 1 派派币
热心助人剩余点数: 1 派派币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