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耀辉见他又要出去,忙拦住道:「你做什麽去?」
北堂曜日道:「今夜还要巡营。」
司耀辉听了大怒,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佩剑:「你就不能歇会儿!」
北堂曜日皱了皱眉:「我身为主帅,这是……」
「去他的什麽主帅!」司耀辉再也忍耐不住,狰狞了一张美颜,怒道:「你不顾自己也要顾顾肚子里的孩子!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麽样了?」
北堂曜日大惊:「你说什麽?」
司耀辉既然这个时候赶来战场,自是打定主意与他说明白了,便道:「我知道大哥已经有了身孕,你不要再瞒我了。」
北堂曜日又惊又怒:「你怎麽知道的?」
司耀辉顿了顿,道:「在宫里时就知道了。」
北堂曜日见他原来早已知情,不由一时又气又惊,手足无措。突然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不由扶著桌沿慢慢坐了下来。
司耀辉看得大惊,扑上去按住他的脉:「你怎麽了?哪里感觉不舒服?」
北堂曜日扶著额角说不出话来。近些日子他时常有这种心悸和晕眩的感觉,但都挺了下来,只是今日看见耀辉,情绪波动太大,一时撑不住了。
司耀辉也发现他是气急攻心,又过於劳累,引起胎儿和身体的反应,忙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兑水送至他唇边。
「大哥,快把这个喝了。」
北堂曜日也不多问,慢慢喝了。
司耀辉帮他顺著胸口,关切道:「好点了麽?」
北堂曜日已经缓了过来,点点头,捂著腹部道:「好多了。」
最近胎儿大了许多,虽然肚子没大多少,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越来越重了,行动间也不如从前那般自如。只是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却丝毫看不出来。
「大哥,我给你送来的那些补品你都吃了麽?是不是都分给那些将士们了?」
北堂曜日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一个人又吃不了那许多。」
「你……」司耀辉气得说不出话来。
北堂曜日反而坦然了。孩子的事不可能瞒他一辈子,既然知道了也没办法,虽然气他欺骗自己,但其实是自己隐瞒在先,他只是顺从著自己的意志罢了。
北堂曜日胸襟宽阔,做事光明磊落。被司耀辉发现自己的隐密,只担心他会因此限制自己在战场上的自由,其它的反而放下了心怀。
「我累了,要歇会儿。你不要乱跑,待会儿晚膳时叫我。」
北堂曜日在司耀辉面前不再掩饰自己的疲倦,起身向床榻走去。
司耀辉一听他累了,刚才的气恼立即抛之脑后,像个小厮般帮他脱下盔甲外衣,服侍他上榻休息。
北堂曜日几乎一沾床榻便立刻睡了过去。他珍惜睡眠的每一刻时间,即使这些时间对他和腹中的胎儿仍然少得可怜。
司耀辉见他睡著了,又反复仔细地帮他诊了脉,发觉他虽然身体过於疲惫,但因为内力深厚,且有灵药保身,胎儿竟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发育良好。
司耀辉略略宽心,透过薄毯向北堂曜日的腹部瞄去,见褪去盔甲的掩护,侧躺著的人的肚子便明显隆了起来。但是没有寻常人那般大,从正面看不出什麽。
秋神医因为上次突袭与曜月失散,受了重伤,目前被北堂曜日送到陵州休养。以北堂曜日的性格,绝不会找别的军医帮他开药安胎。
司耀辉心里烦躁,既担心战场的形势,又忧心这人的身体。他在帐内坐了一会儿,出去叫人找来了郁飞卿郁将军。
郁将军和几个将领刚刚清扫完战场,收兵回营,听说皇上找他,忙过来觐见。
司耀辉向他仔细询问了灵州的战况,听后沈吟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必须主动引灵州出兵?」
「是,」郁将军有些惋惜地道:「本来月前李参的那场突袭,王爷已经算计好了,只是没想到那厮骤然发兵,瞒过了城里的密探。三世子当时在营里还未及离开,王爷为了救三世子率军回兵,攻城计划因此夭折。」
司耀辉已大概知道了那夜的危机和意外,恨得牙齿痒痒。只要再晚一天。再晚一天,曜月离开,曜日就可以放手攻城,说不定此时灵州已经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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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回复:锁情牵
可偏偏天意弄人。李参和司简那两个混帐不知怎麽瞒过了城里的密探提前一天发兵,曜日措手不及,听说曜月的营帐被袭,连忙调人去救,错失了攻城的时机。还害得曜月至今下落不明。
「现在还有什麽办法可以引他们主动出兵?」
郁将军道:「上次突袭他们损失惨重,三万将士只有寥寥几人逃了回去,只怕是吓破了胆子。现在他们死守城门,一直在等西厥和文国的援兵,不会轻易出战。」
司耀辉秀美轻蹙,优美白皙的手指捻了捻衣袖,突然淡淡道:「如果他们知道朕在这里……不知会不会有兴趣背水一战呢。」
他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郁飞卿听了神色大变:「陛下万不可以身冒险!」
司耀辉微微一笑:「明日朕御驾亲征的御辇便将到达,灵州也会得到消息。」
郁将军还要张口欲言,却见司耀辉挥了挥手,道:「好了,郁将军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在王爷面前提起。」
郁飞卿忐忑不安地离了营帐。
司耀辉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他来的时候便有这个打算,既然都到了战场,自然要好好以自己的身分助曜日一把。不然枉费他和朝中大臣做了那麽多的「斗争」才御驾亲征。
「曜日,曜日。」司耀辉趴在床边,轻声唤著那沈睡中的人。
「该用晚膳了。起来吃点东西再接著睡吧。」
北堂曜日睡得深沈,被他连唤几声才慢慢醒转过来,双眸还有些迷蒙,含糊道:「什麽时辰了?」
「戌时刚过。」
「什麽?这麽晚了?」北堂曜日一下子清醒过来,没想到自己竟一觉睡了三个多时辰,不由恼道:「你怎麽不早点叫我,巡营时间都过了。」
司耀辉见他套上靴子就要往外走,气急拉住他:「巡营有郁将军呢,我是故意没叫醒你。」说著用力将他按到桌边,指著桌上的饭菜道:「你给我坐著!赶紧用膳!」
北堂曜日还想说话,但见他秀美一竖,美眸冒火,知他是为自己好,心中一软,坐了下来。
桌上的菜色比往常多了几个,都是他近来喜欢的口味。说也奇怪,他以前偏爱清淡的素菜,但最近却特别喜欢浓重的荤菜,极好吃肉。只是军营里粮草有限,他身为主将虽然菜色比寻常士兵好得多,但也不是想吃什麽便有什麽。
眼见桌上这几个菜都是他最近偏爱的,而且做功精细味道极佳,和宫里也差不了太多,不由瞥了司耀辉一眼。
司耀辉呐呐地笑道:「我只是让凌涛将你的饮食情况报告给我,其它没什麽了。你放心,暗卫都对你忠心得很。」
北堂曜日倒不是在意这个,只是奇怪道:「你把御厨都带来了?」
司耀辉眨眨双眸,浓密长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那呼扇。他嘴角一翘,笑容甜美动人,语出惊人道:「这是我做的。」
北堂曜日正吃著一口红烧肉,差点没噎住,惊异道:「你做的?」
「是啊。」司耀辉又在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神态间明显带著得意与骄傲,好像在说:我厉害吧我厉害吧?大哥夸我啊夸我啊。
北堂曜日离开京城时,司耀辉又是恐吓又是讨好,软硬兼施地让凌涛含泪答应了向他定期汇报北堂王的饮食作息等情况。
司耀辉知道北堂曜日这两个月好肉之后,便在宫里和御厨学了两手,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
他本以为北堂曜日会夸他,谁知那人只是深深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用膳。
他有些讪讪,道:「味道不好?我还以为你喜欢。」说著食之无味地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饭。
北堂曜日看他一眼,忽然默默给他夹了一勺菜,道:「很好吃。多吃点。」
司耀辉这才展颜一笑。
北堂曜日近来胃口十分好,又吃到司耀辉亲手做的佳肴,心情一好,竟多添了两次饭。
用完膳他想出营看看,被司耀辉给硬拦住了。他命人送来热水,要亲手服侍北堂曜日烫脚。
北堂曜日吃惊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司耀辉蹲在他身前,固执地箍住他的双脚,不由分说脱下他的长靴,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
「我帮你洗。」他低著头,声音沈沈的,有些酸涩。
北堂曜日心头一震,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下,默许了他的行为。
北堂曜日的脚背略有浮肿,脚底都是硬茧。
司耀辉低著头,眼眶渐渐红了。他不敢吭声,只是专心地帮那人洗脚。
北堂曜日心里别扭。从前二人关系再亲密,也没做过这等事。
司耀辉在外人面前是何等光鲜亮丽,骄傲贵气,不可一世啊。可是现在,已贵为天子之尊的他竟然跪在自己身前给自己洗脚……这份感情,沈重得让北堂曜日有些茫然。
他愣愣地发起呆来,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感动和怜惜。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他的辉儿是这麽爱他。爱得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
「辉儿……」
北堂曜日被这种复杂的情感所掳获,不由轻轻地低唤一声。
「嗯?怎麽了?不舒服?」司耀辉抬起脸,脸上的风尘还未来得及洗干净,刚才溅上水珠,他随手擦了擦,弄得白皙的面容有些污迹。
可是北堂曜日却觉得这一刻的他,比以往二十多年来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夺目。
他不由微微一笑:「不,很舒服。」
司耀辉觉得他的眸底深处闪烁著与以往不同的光芒,不过没有过多留意,只是回了他一个笑容,又低下头认真地帮他按摩脚底的穴位,边按边认真道:「最近是不是胸口有些不舒服?按按这里就好了。胎儿大了,要注意这里……还有这里……」
北堂曜日听著他说话,心底泛出一股安心之感,又被按摩得舒服,不知不觉靠著床边睡了过去。等司耀辉发觉时,听到他竟低低发出了鼾声。
司耀辉愣了一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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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回复:锁情牵
第二日北堂曜日与北堂曜月一同启程,向灵州出发。
此时北堂曜月已大腹便便,又怀的双胎,因此与秋叶原一起坐在马车中缓慢行驶。而北堂曜日却骑著爱马墨雷,带领人马先行一步。
灵州在明国西南部,约有半个月的路程。北堂曜日带著人马日夜兼行,很快赶到灵州城的长堑天险之外,郁飞卿所率的镇ya大军正驻扎在这里。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北堂曜日神色不变,其实身体上已经疲惫不堪。好在他的明月神功乃是世间少有可以自行疗伤养护的神功,因此护著腹中胎儿一路平安。
他到军营后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召见了郁飞卿与众将领,先将灵州的情形了解了一下。目前双方对峙在长堑天险之外,胶著不下,进攻不易,唯一的办法就是引灵州主动出兵,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北堂曜日与众人商量完毕,回到军帐,便再也忍不住,一头倒到榻上,长长吁了口气。此时他的腰腹已经粗壮起来,但有衣服掩饰,兼之他身姿挺拔,宽肩腿长,从外表看几乎和常人一样,并不会让人起疑。
北堂曜日躺在榻上,双手在腰腹按了按。连续半个月在马背上颠簸,常人也会感到腰酸背疼,何况现在的他。
他稍微歇了一会儿,便唤人备好浴桶,准备沐浴。
热气腾腾的浴桶准备好,北堂曜日让人都下去,自去屏风后面脱了衣物,泡了进去。
呼——好舒服。
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擦身的时候抹到腹部,低头透过雾气腾腾的水面往下看,见肚子在水中很明显地鼓了起来。
他忍不住笑了笑。这孩子很坚强,随他坚持到现在。而且特别奇怪的是,这孩子好像也挺喜欢在马背上颠簸的感觉。
北堂曜日本来以为这番赶路会伤了胎儿,可后来发现(非@凡),每当墨雷奔驰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好似也非常兴奋,总是随著墨雷的脚步在腹中一动一动,好像应和著马蹄声一般,到了休息的时候反而安静了下来,一点不给自己找麻烦。
真是个怪孩子。北堂曜日心想。他拿著浴巾在肚子上温柔地打转,低声道:「好孩子,再忍忍,爹爹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就带你回去。」
腹中的孩子好像听到他的话一般,懒懒地动了动,然后又静了下来。
「小家夥,睡著了?」北堂曜日笑了,拍著肚子低声唤道:「哎,小家夥,累了麽?不理爹爹了麽?」
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动静。北堂曜日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出浴后换好衣服,让人撤下浴桶,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灵州城里他已经安排了内应,言子星也早一个月混了进去。北堂曜日打算先救出东方昊晔,再引北豫王和李参开战。
北堂曜月和秋神医五天后才到。虽然马车行驶缓慢,又铺了厚厚的羊毯和床褥,但北堂曜月七个月的身孕,还是非常吃力,秋神医也年纪大了,有些吃不消。
北堂曜日早已为他们安排好军帐,见他们到了,便赶紧让他们去休息。
东方昊晔从文国带来的贴身小厮小冬,扶著北堂曜月从马车里慢慢下来。北堂曜日看见曜月的肚子,不由吃了一惊。
才半个多月,好似又大了好几圈。
「大哥。」北堂曜月脸色有些憔悴,但幽黑的双眸却如往日一般清亮。
「快进去歇歇吧。」
北堂曜日眉宇微蹙,看著自己弟弟这个样子还要千里迢迢赶来,心里疼惜不已。
小冬小心地扶著北堂曜月进了内帐,北堂曜日没有跟进去,而是先引著秋叶原去旁边的军帐休息。
「秋叔叔,曜月的身子不要紧吧?」
「胎儿目前十分稳定,也很健康,只是月儿的负担太重,后面的日子大概不好过。」
北堂曜日担心道:「那会怎麽样?会不会有什麽危险?」
秋叶原见他紧张,安抚道:「你不用这麽紧张。大人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的意思是月儿是初产,又是双胎,而且他本是男儿身,只怕要比寻常妇人辛苦些。」
北堂曜日松了口气,道:「我这几日就准备去救东方昊晔,待人救出后便让他们夫夫二人赶紧离开战场,回遥京好好休养。曜月的身子在这里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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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回复:锁情牵
秋叶原望了望他,皱眉道:「你只担心曜月麽?你自己的身子又怎麽样?」
「我身子好得很,孩子也很乖。」
「伸出手来,我看看再说。」
北堂曜日听话地伸出手,让他诊了脉。
秋叶原给他细细看过之后,点点头道:「不错,孩子很好,你的状态也不错。」
北堂曜日面露笑容。
谁知秋叶原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再过两个月,胎儿比现在还大,负担加重,你便没有现在这般轻松了。」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能赶在两个月内解决灵州之事。」
秋叶原皱眉:「能这麽顺利麽?」
「应该没问题。」北堂曜日说著迟疑了一下。
他现在也快六个月的身孕了,两个月后便是八个月,便是顺利解决灵州问题,再加上后事安排和返京路程等等,回到遥京也至少是三个月后的事情。
而且这几日他了解到北豫王司简勾结了西厥人,且调来了西厥大军相助,只怕事情没有那麽容易解决,一旦发生什麽变化……
「秋叔叔,有件事侄儿想拜托您。」
「什麽事?」
「侄儿想拜托您帮我准备种药。」
「什麽药?」
北堂曜日迟疑片刻,道:「我想请您为我准备一种延迟胎儿出生的药物。」
「什麽?」秋叶原大吃一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追问道:「为什麽?你想做什麽?」
北堂曜日苦笑:「秋叔叔,您不了解灵州目前的形势,两个月内解决战况我只有五分把握,变数太多。万一拖得久了,我总不能……总不能把孩子生在战场上。」
他说著有些窘迫,咬了咬牙道:「未雨绸缪。我想将胎儿的出生时间尽量延长,待解决完灵州之事后再让他出世。」
「胡闹!」秋叶原大怒,拍案而起:「你以为孩子是想什麽时候生就什麽时候生的麽?」
北堂曜日无奈道:「我也不想。但您也不愿见我对敌的时候突然临产吧?若不能将孩子的出生时间延到战后,对我、对孩子都是极危险的。」
秋叶原呆住,细细琢磨,也知他说得有理。可行医之人,一向@非@凡@只有安胎药和催产药,何时做过延迟胎儿出生的延胎药呢?
其实这药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对大人孩子好处太少,弊处较多。但是目前的形势确实如北堂曜日所说,让孩子在灵州战事之后出生,才是对他父子二人最好的选择。
秋叶原考虑了好半晌,终於长叹口气,道:「我知道了。药我可以准备,但胎儿的出生时间最多只能延迟一个月左右,再久便对你和孩子都危险了。」
「好,世叔放心,我也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北堂曜日正色道。
秋叶原看了看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比你爹爹还固执。唉……」
北堂曜日离开秋叶原那里,来到北堂曜月的营帐内。北堂曜月刚刚安顿好,正半卧在榻上休息,见他进来,立刻睁开双目。
「怎麽不休息会儿?」北堂曜日走过去,在榻边坐下。
「睡不著。」北堂曜月淡淡地道。
北堂曜日见他神情倦怠苍白,但脸庞却因怀孕的缘故丰润了一些,看上去不像往日那般俊朗冷漠,反有种淡淡的柔和之感。
「路上都还好麽?身子受得住麽?」北堂曜日关心地问,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弟弟那高隆的腹部。
「还好,有秋神医在,一路顺利,就是这两个小家夥皮得很。」北堂曜月笑了笑,一手撑著额头,一手慢慢地摩挲著自己的腹部。
「双胞胎啊,与你和曜辰一样呢。」北堂曜日从未见过弟弟这般沈静温柔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也将手覆到他的腹上。
手掌下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隆起与形状,而且显然曜月肚子里的小家夥们更热闹,北堂曜日刚只把手放上去,便感觉里面微微震动起来。
北堂曜月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北堂曜日知道他正在忍受胎动,但那种明显到自己外在的手心都能清晰感受到的胎儿力量,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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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回复:锁情牵
「动得好厉害。」
北堂曜月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双胞胎嘛,可能在打架。也不知道我和曜辰在爹爹肚子里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北堂曜日见他好似忍得辛苦,忙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不是嘛。那时候你们也顽皮得很,我趴在爹爹肚子上都能听到你们打架的声音。」
北堂曜月惊异地挑挑眉,轻轻一笑:「真的假的?」
「你不信?」
北堂曜月顿了顿,道:「若说从前,我必是不信的。可是你看现在……」说著指指自己的肚子,苦笑道:「我可是深有体会。」
北堂曜日忍不住皱眉,心里大骂东方昊晔竟敢搞大曜月的肚子,让他受这份罪!
他却忘了,自己也比曜月好不到哪去。
北堂曜月与他兄弟连心,一看他神情,便猜到他正在想什麽,道:「大哥,你也别怪昊晔,这事我们两个都有分。」
北堂曜日沈下脸:「那个臭小子在文国未能好好保护你,害你失陷大狱,差点流产,又逼你千里迢迢回了遥京。此刻还害得你为了他跑到这危险之地,说来都是他不好!」
北堂曜月知道大哥偏心著他,忍不住为东方昊晔辩解:「大哥,文国之事怪不得昊晔,是我自己要去应付福王的。回遥京也好,来灵州也好,也是我自己决定的,与他无关。」
「你倒向著他。」北堂曜日瞪他一眼,口气竟有些酸酸的。
北堂曜月笑了:「大哥莫要心里不舒服。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既然为了他以男子之身孕子,便敢承认自己心系於他,就是向著他点又怎麽了?」
北堂曜日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心下一震,哑然道:「你……」
北堂曜月不甚在意地淡淡道:「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有的。何况咱们摩耶男子只有动情方可受孕,又如何不承认呢。」
说著他顿了顿,垂下眼帘,望著自己的腹部,轻声道:「其实初时我也有些吃惊。若不是这孩子,只怕我还发觉不了自己对他的情意呢。」
北堂曜日触动心事,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北堂曜月赶了半个月的路,现在安顿下来,初时还有点精神,现在却慢慢倦怠了,不堪重负地挪了挪身,道:「大哥,我有些累了。」
北堂曜日回过神道:「你快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回到自己帐内,北堂曜日心里有些烦乱。
他低头看著腹部。与曜月相比,自己的肚子实在小得多了,可他却不觉得胎儿小,甚至还能感受到孩子每天都在发育,然后一点点侵占腹内的空间。
其实脱了衣服,就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肚皮已经撑起,腹肌也多少失了以前的形状。不过也许因为他的身材好,孩子紧贴著腹壁生长,外型确实没有曜月那麽明显和夸张,但是再过几个月,他就不能保证了。
北堂曜日握了握拳。不能再拖了。
夜幕低垂,万物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北堂曜日带著几名暗卫避开灵州守卫,翻过城墙,来到宵禁的城内。
他也不浪费时间,让那些暗卫按计划行动,分散消失在寂静的街道上。然后自己转身几个起落,来到拓跋真的王府,在探子的接应下,找到东方昊晔被软禁的院落。
「小星星,星美人,快给本王抱抱……」
北堂曜日刚落到东方昊晔的窗外,便听到里面传来色兮兮的声音,忍不住眉宇蹙了蹙,手掌轻挥,门外的几名守卫登时失去意识,软绵绵地坐倒在地。
他推门而入,堂而皇之地走进内室,一眼就看见那一脸急色样抱著美人滚在床上的东方昊晔,不由冷哼了一声:「你抱够了没有?有了本王的一个弟弟还不够,还想再霸上另一个?」
床上那人骇了一跳,立即翻身坐起,紧张地瞪过来,但看清他的模样后,立时吓得结巴:「北、北、北……」
而刚才被他搂在怀中的那位美人也已坐起身来,略有幽怨地道:「大哥,你进来的太早了。」正是早一步乔装潜入的言子星。
北堂曜日闻言暗暗恼怒,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掀掉,望著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挑眉道:「你们还想假戏真做不成?」
「北、哦不,大哥!」
东方昊晔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扑上去拉住北堂曜日的衣袖,激动地道:「你怎麽会在这里?曜月现在怎麽样?有没有受伤?身体还好麽?宝宝还好麽?暴雨梨花针那麽厉害,小冬子有没有护好他?大哥你知不知道情况赶紧告诉我!赶紧告诉我!」
言子星忍不住道:「你一下子问这麽多,让我大哥怎麽告诉你。」
北堂曜日见东方昊晔真情流露,如此担心曜月,这才心里舒服些。
而东方昊晔听见言子星的话,不由僵硬地转过头,指著他哆嗦道:「你、你、你刚才管他叫大、大哥……」又慢慢回头看著北堂曜日,道:「你、你刚才称呼他弟弟……你、你们、你们……」
言子星此时已经下床,站在北堂曜日身旁笑道:「我们长的不像兄弟麽?」
东方昊晔似乎有点傻眼,愣了片刻才喃喃道:「没想到丈母爹竟然老树开花。」
言子星黑线。北堂曜日也皱了皱眉。
他不耐对东方昊晔解释自家事,将自己安排言子星装扮成花魁接近他,伺机将他救出王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便催促道:「好了,时间不多,昊晔你准备一下,跟我们走。」
谁知东方昊晔竟然道:「不行,我不能走。」
北堂曜日心中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言子星惊异地道:「为什麽?」
东方昊晔没有回答,只是沈默片刻,道:「我有我的顾虑,我现在还不能走。」
北堂曜日见他的神色,已隐隐猜到几分。
作者:juliatyp 1位粉丝 2009-9-9 18:21 回复此发言
106 回复:锁情牵
十九
服侍北堂曜日躺好,司耀辉也将自己收拾干净,匆匆熄了灯火,爬上榻在他身边躺下。
他心里有些奇怪。下午时给北堂曜日把脉,发觉他的锁情牵好像有发作过的迹象,但自己明明给了他
压制情丝牵绊的解药,为何还会有药性残余的迹象?
司耀辉心下担忧,本想晚上问问他,谁知还没来得及说,北堂曜日便睡了过去。此时也不舍得唤醒他
,只好将问题压在心底。
不过这个问题他并没有疑惑很久,很快便有了da‘an。
半夜他是被北堂曜日粗重的喘息声惊醒的。睁眼一看,发觉北堂曜日浑身是汗,紧闭双眼,面色潮红
,在床上不安地来回扭动。
司耀辉骇了一跳,慌忙唤道:「曜日!曜日,你怎麽了?」说著伸手去探他的脉,谁知指尖刚刚碰触
到他的肌肤,便被他反手用力握住。
司耀辉吃了一惊,抬眼便看见北堂曜日的双眸在黑暗中幽亮得犹如一汪深泉,又好似隐藏在深泉底处
的妖兽,闪烁著骇人的光芒。
他心中一个哆嗦,只觉好似什麽时候见过他这个神情,但是记忆太过久远,一时想不起来。
「曜日你放手,让我给你诊……」
他话还没说完,北堂曜日忽然猛地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好像野兽一样用力而疯狂地噬吻著他的双
唇。
司耀辉被他蹂躏得一时脑袋发懵,还没明白过来怎麽回事,就听见「嘶——」的一声,身上一凉,已
被扯碎了衣衫。
「唔……曜日?」
司耀辉躲开他的双唇,低声惊叫:「你在做什麽?住手!住手!小心伤到孩子!」黑暗中他都可以感
觉到曜日隆起的腹部压在自己身上,吓得他心惊胆跳。
北堂曜日听到「孩子」二字,猛然浑身一震,似乎恢复些神智,紧紧压著他僵而不动,大口大口地喘
息。
「曜日……你怎麽了?我、我帮你诊诊脉。」司耀辉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地道。
他终於想起北堂曜日刚才的眼神是什麽时候见过了。正是十年前他第一次给北堂曜日下chun药you惑他与
自己欢好时,北堂曜日被药性所迷而露出的癫狂神态。
司耀辉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因为是他初次动手,没有经验,心里又十分忐忑,结果药量没有把握好,下
得过量,差点没让北堂曜日与自己一起被yu火燃烧殆尽。
当时北堂曜日便是刚才那副神情,眼睛明明幽黑如深泉,却又在深泉底处燃烧著火种。
「曜日,你没有服我给你的解药麽?」
司耀辉趁著他与药性抵抗时,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脉,发现他此时气血翻涌情欲高涨,正是情丝牵绊
发动的症状。
他居然没服解药?难怪脉象那麽奇怪,原来他确实已经发作过了。也不知前几日那次是怎麽熬过来的
。
司耀辉不禁又气又急,质问道:「为什麽不服解药?」
北堂曜日趴在他身上,艰难地抵抗著ti内翻涌的气息和身上燥热的情欲,闻言喘著粗气吃力地道:「
那药……对孩子……不好。」
作者:juliatyp 1位粉丝 2009-9-9 18:26 回复此发言
107 回复:锁情牵
「你、你好胡涂!」司耀辉气得推开他,在黑暗中摸索道:「你把解药放哪儿了?快!快服一粒!」
北堂曜日难受的蜷缩起身体,神智半昏半醒:「药我已经扔了……我不会服的……」
「什麽?」司耀辉大惊:「你扔了?你、你……」
他急得团团转。即使他的制药之术名闻天下,但此时没有解药,也是束手无策。
「咳咳……噗——」
忽然北堂曜日低咳几声,喷出一口鲜血。
气血翻涌不是常人可以抵抗的,即使北堂曜日明月神功极为深厚,也仍然让他难以忍受。且身下勃发
的欲望,对身怀六甲的人来说异常敏感,简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只片刻工夫,他已全身湿透了两层汗。
司耀辉见他竟然咳血,只觉心脏一紧,几乎爆裂了。
他苍白著脸,想到不用解药的那个办法。可是……曜日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啊!
他急得满头大汗,却见北堂曜日脸涨得通红,再次气息不稳起来。
这样硬熬下去,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司耀辉下定决心,扑过去边动手边道:「曜日,不要忍著,我来帮你。」
脱衣服也许不是司耀辉最擅长的。但是脱北堂曜日的衣服,他一定是最擅长的。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将北堂曜日身上碍事的层层衣服扒了下来,又快速地褪下自己的裤子,爬
到他身上。
「曜日……曜日……」
司耀辉一边低声唤著,一边从衣服里胡乱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些液体抹到自己hou穴。
「辉儿、辉儿……」
北堂曜日已经意乱情迷,燥热紊乱的身体渐渐控制不住,而他心爱的辉儿正坐在他身上,做著煽情的
动作,再也忍耐不住,急切地按住他的臀部想要挺进去。
「慢点!我来,小心你的肚子。」司耀辉吓了一跳,匆匆开拓自己的hou穴,分开双腿跪在北堂曜日身
上,想对著他挺立的fen身坐下去。然而脱了衣服才发觉,北堂曜日八个月的肚子其实已经很大了。如果这
个姿势做爱,激烈起来只怕会撞到他腹中的胎儿。
「呃……」北堂曜日难以忍受地皱紧眉头,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床头的立柱。
上次锁情牵发作时,他便是这样强迫自己,将真气全部护住腹中的胎儿,硬熬了一夜过去的。第二天
天亮时他浑身虚脱,因为担心自己昏迷后真气会散开,让药性伤到孩子,所以一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这种气血翻涌且情欲大动的滋味,实非常人所能忍。北堂曜日本以为那次过去便不会再发作了,谁知
今夜竟再次来袭。他不知与司耀辉欢好也能解锁情之困,刚才被药性所迷差点情不自禁,现在醒悟过来,
反不敢再有所动作。
「曜日,可以了,来吧。」司耀辉掰开他的手,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嘴。
北堂曜日神智有些昏聩,喃喃道:「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抱我……曜日,快抱我……」
司耀辉向后仰起,双手在两侧支撑住自己,采取了一个对北堂曜日来说最省力的姿势,扶著他的fen身
缓缓坐了下去。
北堂曜日理智终於崩溃,再也克制不住,钳制住他的纤腰,抬起粗重的腰肢律动起来。
司耀辉按住他,主动摆动著自己的腰肢:「你别动,我来!」
他向后仰跪著,大力律动,急切地收缩著自己的hou穴,希望尽快为北堂曜日解开药性。
司耀辉在性yu方面其实有些障碍,很难冲动起来,何况眼前的情形让他满心都担忧著曜日的情形,也
无暇顾及自己的yu望。但北堂曜日似乎还觉得有些不满足,双手隔著肚子扶著他的腰,随著他的每次下坐
而抬起自己粗重的身子。
胎儿初时受到药性惊扰,似乎有些不悦,后来北堂曜日用全部真气护住了它,小东西就安静了下去,
对父亲忍受的巨大折磨没有丝毫察觉,但此时又被两位父亲的「运动」惊醒,在里面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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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回复:锁情牵
司耀辉一直密切地注意著北堂曜日的反应,忽然见他的肚子极为明显地蠕动了两下,不由微微一惊:
「曜日,你有没有觉得怎麽样?」
谁知北堂曜日却充耳不闻,突然大力一翻身,竟将司耀辉掀倒,按在了身下。
司耀辉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北堂曜日已经坐了起来,钳住他的臀部猛力冲击。
「嗯、啊……慢、慢点……小心孩子……」
司耀辉四肢著床趴在那里,被突然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狼狈地用手支撑住自己,头顶几次撞到床头
。
北堂曜日扶著肚子,根本不顾自己笨拙的身体。
粗鲁的对待和激烈的欢爱让司耀辉的情欲渐渐高涨起来,慢慢忘了反抗,陷入了情欲的泥沼。
「哈、哈……」
「曜日……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曜日终於低吼了一声,射了出来。
司耀辉也低叫一声。二人皆无力地侧倒在床上,身上一阵虚脱。
司耀辉自己还没释放,这时空出手来抚慰自己,脑子还有些昏沈,隐隐觉得好像忘了什麽。
他刚将自己弄得出来,摸索著床头有没有什麽帕子之物擦拭一下,突然背后一沈,身后之人竟又翻身
而起,再次将灼热胀大的fen身cha进他尚未完全收拢的hou穴里。
司耀辉心中一惊,没想到锁情牵的药性这麽大。他回头想看一眼北堂曜日,可又被他紧紧按住,动弹
不得。
「曜、曜日……你、你……孩子……」司耀辉终於想起刚才忘记什麽事了。
曜日的肚子那麽大了,一定很沈重,这麽ji烈的动作,孩子……
可是北堂曜日情yu高涨,一旦冲破禁制的关头,药性泛滥,便难以控制,只是粗重地喘著气不停地律
动。
白色的液体沿著司耀辉白皙的大腿缓缓溢出,随著二人的动作,结合之处发出「啪啪」之声,内帐里
弥漫著浓重的淫靡气氛。
司耀辉一边享受著这久违的欢好,一边心中暗暗叫苦,祈祷孩子不要出什麽意外。
他下意识地呻吟著,身体已经被情欲征服。身上的内衣被汗渍湿透,裸露的肌肤在昏暗的夜里竟荧出
一抹皙白的微光。
北堂曜日的药性还未完全解除,意识被最原始的yu望掳获。只是这原始的律动对他现在的身体造成了
不小的负担,一shou无意识地扶著自己的后腰,支撑腹部的重量,一shou揉捏著司耀辉圆翘的臀部。
感觉到手中肌肤的柔腻,他又不满足地撩开对方的上衣,露出背脊上那隐藏的狰狞的伤疤。
那疤痕让北堂曜日略略清醒了一瞬。他心中微痛,眸中闪过怜惜的光芒,想要俯身吻吻那优美却丑陋
的背脊,却被自己隆起的腹部所阻。
他皱了皱眉,放弃弯腰的冲动,继续从后面抱著司耀辉运动。
当第二次释放之后,ti内的气血翻涌压了下去,北堂曜日扶著肚子慢慢倒回床上,这次终於略略恢复
了神智。
「曜日,你有没有好点?」
司耀辉歇了一会儿,艰难地翻过身,双腿间随著北堂曜日刚才的撤出慢慢涌出黏稠微腥的液体,弄得
他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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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回复:锁情牵
北堂曜日闭著眼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腹部来回揉抚。
司耀辉心中大是担忧,拉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好在欢好了两次,药性终於解得差不多了。
他又往下爬了爬,贴到北堂曜日的肚子上,在黑暗中听了听胎儿的动静。
许是今夜动作大了,胎儿在两位父亲狂热欢爱的后半程便闹了起来,不停地顶著北堂曜日的肚子。当
时北堂曜日情欲高涨,意识被药性所迷,也不觉得多难受,现在消停下来,身体被情欲后的疲倦所笼罩,
孩子的不安便分外明显起来。
司耀辉顾不得自己被折腾了一夜的身体,赤luo著爬下床,在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摸出一瓶安胎药。
这是他特意给北堂曜日准备的,连忙喂他服下一粒,心里安心了些。见二人身上都是情欲后的痕迹,
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司耀辉甚是洁癖,这种情形也不好唤小厮进来服侍,便胡乱抹了抹身后溢出的液体,自己穿上衣服,
偷偷摸摸出了帐,让人弄来盆热水,自己端了回来。
北堂曜日正微微蜷缩地躺在榻上,还是司耀辉刚才离开时的姿势。因为药性刚解,且胎动过大,让他
耗费了许多体力,此时竟难得的展现出几分虚弱。
「曜日,我帮你擦擦。」
「……不要点灯。」
司耀辉动作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烛火。
他知道曜日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此刻狼狈虚弱的模样,便听话地摸黑帮他擦拭干净。
虽然屋内黑漆漆的一团,但司耀辉的动作却温柔仔细,事后又抽出床下脏污的床单藏了起来。
他自己也收拾干净,终於清清爽爽地再度爬上床,蜷进北堂曜日的怀里。
北堂曜日药性已解,服了安胎药后沈沈睡了过去。感觉一个体温微凉的身体缩进自己怀里,熟悉的感
觉让他下意识地轻轻抱住,抵著对方的头颅陷入梦乡。
第二天他睁开眼时,竟已快到晌午。明媚的阳光撒进内帐,让他一时有些胡涂。
帐内只有他一个人,撑著身子坐起来,看见身上新换的干净里衣,屋子里早已没有昨夜癫狂淫靡的痕
迹。
北堂曜日呆了片刻,赶紧起身换上戎装。
弯腰套靴子的时候,感觉比往日吃力许多。不仅是昨夜的癫狂和日渐沈重的腹部阻碍了他的动作,连
脚背也浮肿起来,靴子竟然感觉挤脚了。
明明前几日还没有这麽厉害……
北堂曜日心下叹息,孩子是越长越快了。只怕再有半个月就瞒不住了。
他趁司耀辉此时不在,翻出秋叶原给他准备的那瓶延胎药。
现在已经八个月了,可以服用了。
北堂曜日望著那粒白色的药丸,心下有丝迟疑。他最近一直在考虑是否服用此药,原本打算如果能尽
快攻下灵州的话就不需要了,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似乎容不得他选择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北堂曜日没有时间再考虑,连忙仰头将药丸吞了下去。
「啊,你起来了。」司耀辉喜孜孜地走进大帐,见北堂曜日正坐在桌边喝茶,道:「早上空腹喝茶不
好,马上就用午膳了,等等再喝。」
北堂曜日见他一身云绣腾龙袍,头束金冠,脚踩金靴,身披玄色镶红披风,问道:「你这是……」
「刚才大队人马到了,我偷偷溜回去让郁将军他们迎了一趟。」
北堂曜日注意到司耀辉从昨天开始一直自称「我」,而没用「朕」。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情计较这个,
皱眉道:「御驾到了,你怎麽也不叫我一声?我身为主将竟然没有出去迎驾,这是多大的罪过。」
「我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放心,郁将军精通为官之道,在那些官员面前为你遮掩好了。再说你昨
日药性刚解,我还想你多休息两天呢。」
北堂曜日想起那锁情的副作用,不由面目一黑:「这锁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司耀辉闻言一窒,呐呐道:「其实这锁情的全名应该叫『锁情牵』……」说著有些心虚地将那残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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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回复:锁情牵
药性解释了一遍。
北堂曜日越听越是气恼,只觉火气大得控制不住,也忘了眼前人是皇帝,指著他怒道:「你真是胆子
越来越大,原来还给我留了这麽一手!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锁在你身边一辈子才甘心?你当我是什麽!」
司耀辉慌得连连道:「我不是有意的。谁知道你会将我给你准备的临时解药扔了呢。」
「那解药对孩子不好,我怎麽会服用!」北堂曜日气结。
司耀辉也知错:「曜日,我错了。我一定会制出完全的解药的,你放心。」
他抓住北堂曜日的手,哀声道:「下次再发作,你千万别再硬忍了,这对身体不好。我真的很担心…
…」
北堂曜日甩开他的手:「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司耀辉知他现在孕夫心情不佳,不敢惹他,乖乖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不放心,让人送来丰富的午
膳讨他欢心。
北堂曜日昨夜折腾了一夜,又累又饿,好在腹内的孩子安然无恙,用过午膳后心情平复了许多,便套
上盔甲,持剑出了营帐。
司耀辉听说他又去了前线,不由气得跳脚。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昨天刚刚解开药性,今日也不好好休养一下便又跑去战场。
他气怒交集,可又没有办法,心知只有早日解决灵州之事,才能让北堂曜日安心回遥京去。
他不再迟疑,立即命人找来郁将军,商议那日定下的计策。只是北堂曜日带兵多年,军里上上下下都
是他的心腹,要背著他做这件事十分困难。
司耀辉也知不可能完全瞒住北堂曜日,因此只求速决,先斩后奏!他的脾气一向任性,下定决心谁也
阻止不住。
半个月后,北堂曜日事先派出的部队已经绕过长堑,抵达了灵州侧后方的山谷,只待时机成熟,便可
以两面夹击,从前后方同时攻击,拿下灵州。
这个计划虽然胜算大,但也极为冒险。可是北堂曜日拖不起,只有放手一搏。
不过就在他准备进攻的这一天,灵州竟然打开城门,主动出兵了。
这个浑蛋!
北堂曜日领兵追入深山,心里大骂司耀辉。
原来他竟以自己的帝王之尊做诱饵,亲自诱李参率兵出城,於长堑外十里处的山林中相遇,终於重击
灵州主力。
只是司耀辉小瞧了李参这名老谋深算的老将。李参在发现中计后立即领兵回城,却与郁飞卿布下的兵
马相遇,再发现灵州后山的山谷又有人马与前方明军夹击攻城,顿时改变主意,决心背水一战,调转部队
再次向司耀辉的方向冲来。
司耀辉当时正在禁卫军的守护下立在山林峰顶,看著李参的人马在下方人仰马翻,心里正高兴一举攻
破灵州城,谁知顷刻便见李参率领残余部队气势汹汹地向山顶扑来。
禁卫军有五千,人数不少,对面又有郁将军的人马牵制。司耀辉本来十分有把握,可是他低估了李参
的魄力和恨意,也低估了背水一战的士兵们的决绝战气。
「陛下,叛军攻近,我们需立即撤离此处。」
此处离主战场太远,司耀辉不清楚北堂曜日那边的情形,眼见叛军疯狗一样冲了过来,心知如果自己
真被李参抓住了才得不偿失,为了别给曜日拖后腿,便道:「好,撤吧。」
禁卫军护著司耀辉从山坡那边撤下,想绕过山林与郁将军会合。谁知突然从斜后方插入一队轻骑,迅
如闪电般杀了过来。
禁卫军长萧莫大惊:「是西厥骑兵!」
司耀辉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山林里竟潜伏著这样一支人马,探子竟没有发现。
「不要硬拼!撤!」司耀辉不与对方纠缠,只求最快冲出去。
可是那队西厥骑兵人数不多,却十分剽悍,大约五百来人,竟生生将禁卫军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皇帝
而来。
为了吸引灵州的注意,司耀辉今日特别张扬地穿著明黄皇袍,真是想掩都掩不住。山林里山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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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回复:锁情牵
人多马乱,最后他被心腹护著冲出重围,却被逼到了另一边方向,远离主战场,别无选择地扎进了山林小
道。
他这一被逼进山路,便和近卫与大队人马隔离开来。
灵州被围困了近半年都没有攻下来,但一旦打破缺口,只用了两日工夫便被攻破。只是司简见大事不
妙,带著心腹从密道逃跑了。
北堂曜日攻破灵州,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得到皇上亲自诱敌却被西厥突兵逼散的消息,不由又惊又
怒,又气又忧。
他将灵州交给郁飞卿安抚,自己立即马不停蹄地带人去接应司耀辉。恰好此时他陆续得到两个消息,
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北堂曜月找到了,还顺利地产下了一对双胞胎,现在已随东方昊晔回到德云关,安全无忧。
坏消息是拓跋真跑了。
北堂曜日其实对此人颇有几分欣赏。他年纪轻轻,又是庶出,却能在一向重视血统的西厥族里获得一
席之位,确是十分有才干。
但是将来若由他继承西厥大汗之位,此人野心勃勃,日后定是明国的大患。
北堂曜日已下定决心,拓跋真此人不能不除!
还有一个消息让北堂曜日意外,便是他的父王与爹爹也来到灵州。
北堂曜日想到两位父亲,不由暗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眉宇微蹙。
不知两位父亲知道他现在的模样,会是什麽反应。
他这边骂著司耀辉任性,却不知自己也是和他一样的家夥。连续作战这麽多天,又劳心劳力地奔波不
停,纵使服食再怎样的灵药,也安不了胎了。
北堂曜日此时已经九个多月的身孕。若是常人早已大腹便便,别说骑马,便是行走行动都十分吃力了
。
但北堂曜日天赋异禀,身材出众,兼之服用了延胎药,胎儿发育缓慢,再用长长的布条束住腰腹,裹
上厚重的盔甲披风,竟轻易看不出来。
但是这些掩盖的只是外在的表象,内里北堂曜日早已撑得疲惫不堪,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行动早不
如往日那般自如。只是他掩饰得巧妙,军中又都是粗人,无人发觉。
司耀辉此时已经逃脱西厥人的追击,与禁卫军一起避退岩城。北堂曜日得到这个消息却并不开心。
岩城距离灵州将近三百里,临近草原,是边境一处重要的军事重镇。西厥人能区区几百人将皇上的五
千禁卫军冲散,且被逼至岩城附近,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难道西厥人还有接应?
北堂曜日心中一跳,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以拓跋真的为人,率大军进入明境协助司简谋反,不
可能不留后著。万一他有内奸呢?
想到此处,北堂曜日出了一身冷汗。连夜兼程,赶至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