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妖孽,妖孽啊……
明明是一国之君,笑起来竟比女人还好看!
身为宰相的“他”为他作牛作马多年,日日晚睡早起,
累得跟条狗似的,他却吃好穿好睡好,
时不时以耍弄朝臣为乐;
如果不让他娶个恶后、纳几名恶妃,
把后宫搞得鸡飞狗跳,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怨”。
只是……
恶后、恶妃都还没个著落,他却看上了“他”!?
他不但在百官面前抱起受伤的“他”,
还与“他”共乘一骑,最后甚至还吻了“他”!
呜呜……谁能告诉“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目前只有试阅第一章,想求完整的,哪位大人有拜托发一下,谢谢!谢谢
附试阅第一章
瓦如翚斯飞,金龙梁柱盘,明明该是华丽庄严的大殿,此刻却乱得仿若市集,数百名文武官员聚集在蟠龙梁柱下,正为百花宴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金龙宝座上,王朝天子东方朔野一手撑颔,慵懒地斜倚在宝座上,锐利眸光隐敛在含笑俊容后,漫不经心地扫过每官员。
明明都是些封疆大将、辅国重臣,怎一说起百花宴,就像市集吆喝的小贩,与同僚争得面红耳赤,溅出来的口沫只差没喷上黄龙梁柱。
想那百花宴历代都是为了皇帝选后妃而办,他这当朝天子都没开口了,下面那群家伙会不会讲得太开怀了点?
慵懒目光扫向站在宝座前方的左右两相,一老一少像是没事般的正看著众人哄乱争论著。
老的那个是两朝元老,为人圆滑沉稳,向来谁都不得罪。
另年纪很轻、脸白如上好羊脂玉的那个,是他五年前亲自殿试拔擢的金榜状元郎。
鹰眸眯了起来,东方朔野看向在王朝中素有潘安宰相之称的年轻男子。
“殷爱卿对百花宴有何见解?”他淡笑道,俊魅若神人的出众长相,让被点到名的年轻宰相脸皮暗暗地抖了下。
“臣──”缓缓吐出一字后,殷红玉停住不语,俊脸沉了下。
妖孽啊,堂堂天子笑起来竟然连都会心动!
回头看向一堆已经让皇帝爷笑容摄去心神、正楞在原地张嘴露出蠢样的朝臣,少年宰相回头板脸开口道:
“禀皇上,臣认为皇上选后妃一事事关重大,攸关王朝之延续,对于人选应非常慎重。臣认为还不如仔细访查百官贵胄之女,由礼监女官选出其中容德才情皆优者,再择期进宫由皇上亲自考核择定。”
总之,他就是不赞同劳民伤财的举行百花宴。
而且皇帝爷那张笑起来连百花都会黯然失色的俊容,怕是王朝内根本没几个官家千金能与之比美,还是别打击那些官家千金们的信心好了。
“殷爱卿说的极是,后妃人选的确重要,区区百花宴怎能立辨容德才情优劣,的确是需要仔细斟酌考核。严爱卿的意思呢?”东方朔野偏头问,不带多余情绪的浅笑,让众臣摸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一旁,让皇上开金口点名的老宰相沉稳一揖,“臣也赞同殷相爷所言。但禀皇上,若真访查百官贵胄之女,单凭礼监女官评核来征选后妃人选,难免有失公允。何谓容德才貌兼具,人人看法皆不同。老臣只烦忧若礼监女官选出的女子不符皇上心中所愿,无法真正为皇上分忧后宫之事,且经过层层考核,能保有多少公允不偏……臣──只担心王朝之延续啊……”说出明确建言,严真老宰相一脸忧心地道。
“严爱卿说得极对。若交由礼监女官评核,由中央下放到地方州官层层遴选,定会有许多牟利不公之弊事。殷爱卿想中间会有多少偏己护短之事发生?”东方朔野慵懒一笑。
此番暗有隐喻的问话让众臣面面相觑,无半个敢开口。
而唯一有胆开口、也不得不开口的少年宰相低头看著朝鞋尖端,羊脂白玉脸皮又抖了下。
忍!他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就算皇帝爷这问话摆明了要他往死里跳,他也得咬著牙跳下去。
谁叫他当时年纪小,凭著满腔热血硬要在金銮殿上逞口舌之勇,然后又走狗屎运地捞了个金榜状元郎,才会有今日的恶果。
所以,只能继续硬忍到底了。
“皇上说得是,是臣年少思虑不如严相爷周全。由各地方州官层层遴选,必会发生利益相送,将才情不符者也一并送入宫之事。因此不如筹办百花宴宴请公卿贵胄之女,由皇上亲自择其优者。相信王朝年年岁收丰盈,府库丰收,百姓感念皇上恩泽弥天,一定也会赞同皇上由国库中拨点小钱筹办百花宴选妃的。”抬起头,殷红玉面孔一片真挚。
谁都前几代君王每回办百花宴光打赏出去的金银珠宝都够国库数年之用,而即使王朝现在岁收充裕,但再多的金山银山若随便乱挥霍也很快就会的。
江山情重美人轻。他倒希望自个的皇帝主子干脆将要打赏给美人的金银珍宝全赏给长年驻守边关、劳苦功高的将士,好激励军心,相信这些将士定会更加尽忠为国保民。
一旁的朝臣全让话中有话惊得白了脸。
文武百官中,敢直言顶撞皇上的,就只有这位不怕死的殷宰相了。
漫不经心地扫看前方一眼,东方朔野脸上笑意逐渐扩大。
“所以……殷爱卿现在是在指责朕不该为一己之私,劳民伤财举行百花宴遴选后妃了?”一贯轻松的语气,同样是宛若神人的笑靥,却让人听了感到一阵恶寒,莫名抖了下。
“皇上,臣无状──请皇上责罚。”暗暗咬牙,少年宰相立刻识相的双膝落地。
他忍!继续忍!天大地大比不过皇帝爷一句话大。为了顶上脑袋著想,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屁话,全都可以抛到一边。
谁让皇帝爷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而他这做人臣子的却老忘记要给上头的天留面子。
“皇上息怒,殷相爷也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百姓福祉著想,才会出言不逊冒犯圣听。请皇上念在殷相爷日夜为国操劳勤奋,就饶恕他这回吧!”眼见皇帝脸上诡谲笑容益发扩大,眼里却不见丝毫欢意,严真跨前一步开口救人。
“皇上息怒!”众朝臣也同时跪地道。
一旁跪在地上的殷红玉思绪翻了数千转。唉,在天子底下,就算颈子再硬都得把头低下,所以他忍、忍,忍到不能再忍,还是得要继续忍!
,他不得不猜想眼前这位皇帝爷其实是想找他麻烦。
想想,这种龙颜震怒的情况到底发生几次了?
从数年前皇帝爷力排众议让他连跳数级,最后坐上悬宕已久的右相位置时,他就深刻觉得是这位皇帝爷手中的一枚小棋子,任皇帝推东往西;除了得先卖力拉拢朝中多位倚老卖老、不看好他能力的老臣外,还得应付皇帝爷三不五时皮笑肉不笑的狠戾问话。
虽说在他数年的努力下,朝中众臣皆已认可能力,但唯独这位皇帝主子依旧好恶难辨,教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殷爱卿——”东方朔野笑容隐没,慢条斯理地开口。
“想爱卿为黎民百姓辛劳多年,朕又岂能因爱卿一时的直言上谏而治罪于爱卿?众位卿家,朕岂是个不通情理的昏君?”挑眉扫过众臣,东方朔野淡淡一笑。
“皇上是明君,勤政爱民、体恤下属的好明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们跪了一地,大呼万岁感谢皇帝开恩留宰相一命。
唯独面如冠玉的少年宰相咬牙瞪著地面。
万万岁吗?要真有人能活到那么久,恐怕非妖即魔了。
※
冬雪冰融、春寒陡峭之际,最怕遇到天公落雨,冷寒挟著雨水湿意,会让人冷入骨髓,连牙关都冻得咯咯作响。
豆大雨滴急急落下,风冷雨也冷,刚下朝的殷红玉即使披著白毛大氅,仍耐不住寒微微地抖著。出了宫,他站在承更门屋檐下暗自咬牙等著。
一辆朴实、无奢华装饰的坚固马车急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天冷雨又大,相爷请留心——”健壮的殷家车夫赶紧跳下车,撑起黄油纸伞护送他上车。
顾不得头脸衣裤皆沾著雨珠,他飞快钻进马车,一进马车,等候许久的美婢立刻替他脱去沾了雨的外氅,还由特制的保暖漆盒中取出一杯冒著热气的姜茶递给他。
喝口茶暖了身,殷红玉将杯子交还给婢女,同时身子一软,倒在软褥上,头枕著美婢的大腿懒散吁气。
马车在滂沱大雨中快速行进。
“相爷今日上朝是否发生了不快的事?”与他多年相处,摸透他脾气的依柳含笑轻问。
“你说呢?柳柳。”正面回答,殷红玉闷闷地道。
“其实相爷不说依柳也猜得到发生事,可顶头的青天那么高,不快就能让大伙掉脑袋,所以主子就算再怨,这口气也得好好忍住。”洁白素手移至殷红玉肩颈缓缓。
想来,又是那位像天一样大的皇帝爷在朝上说了惹主子气闷了。
她曾听正在边地护国守城的大少爷说过,别看宫里的皇帝爷俊逸非凡,脑袋里的思绪千回百折,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单纯的老百姓可以摸得清的。
而且她还听说皇帝爷若笑得越开怀,反而越让人毛骨悚然,因为不喜怒难测的圣意到底要人死还是让人活。
“柳柳,连你都天威难测,那你说我可不可以……”听见心腹婢女一说,殷红玉马上抬头,脸带讨好笑意。
“不行!相爷脑袋里思量的事绝对不能让它发生!”因为会死人的。
依柳脸色凝重,赶紧伸手捂住自个主子的嘴。
“相爷,这里不比自家宅第,请相爷务必谨言慎行。相爷后头系著的咱们府里上下数十条人命。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小姐,还有底下数十名下人家眷命根,全都在相爷手上捏著,请相爷务必留心说话。”依柳压低嗓子说。
“唉,我只是说笑的……柳柳,你应该晓得实话很难听吧?”皱眉翻白眼,殷红玉伸手扯下朝帽和发上束带,披散头发倒回依柳腿上。
他,他都明白,所以才会一忍再忍,一路辛苦忍到底。
可那个要天天咬牙看皇帝爷皮笑肉不笑,是他耶!
虽然他晓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但,瞧他这相爷当得多胆战心惊!
“相爷——你别……”为他过于随性的举动,忠心婢女慌忙制止。
“柳柳,别担心,我刚是说笑逗你的。不过若真要死是不是也得让我先睡饱,天未亮就让你挖起来穿戴上朝,我累了……到了再喊我。”不文雅地张嘴打个呵欠,殷红玉伸懒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不管婢女紧张的神情,立刻合眼梦乡。
一旁,拿自家主子没辙的婢女赶忙扯过身旁的暖被,遮盖住那张天人般的绝丽睡颜。
黑亮的乌丝由暖被下露出一截,垂落在依柳手中。
将主子光亮的发丝拢藏回被下,忠心婢女轻叹了口气。
谁会料到王朝内素有潘安宰相美称的少年,竟是个文才千倾、志比天高的女红妆!
※
隔日,金銮殿上,众臣为了皇帝选后妃之事,再次哄吵成一团。
东方朔野淡笑注视著下方众人,颇感兴味的扫看每个臣子。
看来确是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好到连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无事可管,因此这群“闲”臣才会一再的在百花宴上头做文章。
或许,他这个皇帝是该做些,好让这群“闲”臣烦到无暇管事?
慵懒目光缓缓由左晃到右,不意外照例看见左右两侧老少宰相像没事似的杵在原地。
鹰眸似笑非笑盯住众臣,很快地找到了第要承受“浩荡皇恩”的倒楣鬼。
“众卿听旨——”皇帝爷开了金口,不大不小、饱含威仪的,让金銮殿内争执声瞬间止息,群臣赶紧归位等候圣示。
“朕众位爱卿数年来为了王朝传承,著实费了不少心力在朕后宫之事上头。感念各位爱卿用心良苦,今日朕要来个论功行赏,让众爱卿皆大欢喜的下朝去。”东方朔野敛笑正色说道。
“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数年来不知费了多少唇舌,皇帝爷的后宫依然空空如也,更遑论说论功行赏了,可皇帝主子现在都开金口说要赏了,众人即便再狐疑不解,也得先跪地磕头谢恩才行。
宛如神人的皇帝爷在宣旨太监耳旁吩咐了几句。
“皇上旨意,杨大学士有赏——”宣旨太监中气十足的传旨声响遍整个大殿。
被点到名的御青阁杨大学士狐疑不安的跪地听旨。
“杨爱卿听旨——朕感念杨爱卿从旁协同礼监,勤绘丹青美人图上呈,为朕后宫之事费尽心力,甚至数月不归家。忠君为国之心值得众卿效法,未免爱卿留职御青阁期间无人照料,特赐才情德貌特优宫女一名,随爱卿御青阁侍候。”东方朔野神情愉悦的宣旨。
“这……”这是论功行赏?根本是下旨索命吧!
朝臣们面面相觑,被皇帝爷金口赏赐的杨大学士更是惨白著一张脸,一副生不如死的惊恐状。
谁都杨大学士谈天说文可以滔滔不绝,但唯一死穴就是府里有只河东狮;听说杨夫人每回骂起人,连三条街外的巷道都能听见吼声。
所以杨大学士才会宁可夜宿御青阁数月不归,也好过回家让母老虎揪耳痛骂。
而皇上竟然还将宫女赏给杨大学士,这根本是摆明了要让杨大学士夫妻失和、有家归不得吧!?
一直低头、打定主意今日不开口的殷红玉,咬牙抬头。
忍住!千万不可以开口!反正哪家夫妇不是吵归吵,最后仍会和好兜拢在一块……杨大学士府里平不平安,关她事!
总之就是千万忍住,绝不可以多生事端。
她在心里告诫,但却管不住脚,身子蓦地往前顿了下。
“殷爱卿有话要说?”没放过任何微小的动作,东方朔野转头看殷红玉。
正直、憋不住话的殷宰相要开口了……
东方朔野表面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兴味盎然,想听听这个每回都固执己见、不怕死敢捋龙须的小宰相要说。
“禀皇上——杨大学士……”即使恨死动作快过理智,可既然都得开口了,殷红玉只好救人救到底。
她认真地在脑海里寻找可以形容杨大学士夫妇相处的词语。
“皇上,杨大学士和夫人‘恩爱’非常,想必杨大学士定也舍不得让杨夫人受到半点委屈,若不慎因此冷落皇上赏赐的宫人,岂不辜负皇上美意,杨大学士您说是吧?”她忍著快要飙出的冷汗道。
“是是……启禀皇上,殷相爷说的极是。臣夫妻恩爱,这辈子打定主意就得此一人心,不离不弃相看到老了。皇上好意臣是真的受不起,还盼皇上收回成命。”杨大学士慌张接话,完全顾不得四周同僚听了几乎快忍受不住,得强忍著才能不喷笑出声。
虽然众人都殷宰相为了解救杨大学士,不畏龙颜震怒直言解救的精神可敬可佩;而杨大学士家有悍妻的惨状也很让人想替他掬把同情泪,但“夫妻恩爱”?
杨夫人泼悍善妒早已传遍朝中上下,哪来的恩爱可言!
只怕是若真收了皇上赏赐的宫女后,明天早朝就不晓得还能不能看见杨大学士完好无缺的上朝了。
“难得今日朕心血来潮想慰劳百官,正要一一赏赐,杨爱卿就抢先抗旨。杨爱卿现下是准备要忤逆犯上了?”东方朔野状似轻松地倚坐龙椅,脸上笑意慢慢扩大。
“皇上息怒——”朝臣们颤惊低喊,瞬间同时跪倒,一时片刻竟然没半个敢开口。
“殷爱卿可还有话想说?”等不到有人开口,皇帝爷将矛头转向殷红玉。
放眼望去,这种时候还敢开口进谏的,就只有这位少年宰相了。他在等,看他还能硬著颈子说出话。
“……”低头看著朝服袖袍,殷红玉忍下想继续仗义执言的冲动,吸口气,沉稳抬头。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杨大学士家有河东狮又不是错,是杨大人太不济,连家事都管不好又如何能处理天下事。
所以皇帝爷赏得真好。反正下个被皇恩浩荡赏赐的倒楣鬼也快出现了,到时再让那个人陪著杨大人把酒问苍天好了。
“朕想再听听殷爱卿的意见——”等不到她回应,皇帝爷淡笑再问。
一旁,跪地的杨大学士和众朝臣也屏息等待,想殷红玉会说出有力的劝谏。
“禀皇上,臣无意见了。因臣再次斟想,认为即使夫妻再恩爱,可皇上也是一番美意要犒赏大学士辛劳,所以皇上好意的确不该婉拒。”话一出,朝臣惊愕张嘴,等著宰相救命的杨大学士更是头一顿,瞬间撞上地。
这……这真是那位向来仗义执言、有说的殷宰相吗?
若连殷宰相都不劝了,他们这帮人又哪来的胆子敢冒死进言。
下准备受死,不,是领受“皇恩浩荡”的倒楣鬼不知是哪?
霎时间,众臣沉重相望,气氛一片凝滞。
“这殷爱卿的真心话?”东方朔野扬眉,脸上玩味浮现。
少年宰相现在是打算以退为进,还是决定放弃当真不管他人死活了?
“是。”肯定点头,殷红玉从容一笑。
人各有命,她帮不了天下人,既然都试过了,也就没好说的了。而且其他人都不说话,她继续强出头只会显得不知趣,自找死路罢了。
她笑得无谓,但悠然如天人的笑意,竟也让看为之动摇。
没想到向来律己甚严、一板一眼、少年老成的潘安宰相,笑起来竟能如此颠倒众生!即使这些年来偶尔瞧见过几次,可每回看到仍觉惊艳。
不只四周朝臣看傻了眼,连当朝天子都皱眉敛色。
若这世间真有佳人能用一笑倾人城国,那他这位潘安宰相恐怕只用一笑就能覆人朝纲了。
瞧这群“闲臣”,全让他俊美的宰相用淡淡笑容拐成一只只呆头鹅了。
仔细凝看少年宰相笑得惑人,东方朔野锐利鹰眸中多了些许兴味。
“朕仔细想想,殷爱卿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杨爱卿与爱妻如胶似漆,朕自然不好因为宫人让杨爱卿夫妻失和,所以朕收回皇命,不为难杨爱卿了。可朕今日还是想慰劳爱卿们的辛劳,不如就由百官之首的两位爱卿代替众卿领受朕赏赐。严爱卿殷爱卿听赏——”不给臣子发言机会,皇帝爷又开口道。
“严爱卿长年忠心护国,历任两朝明相,今念爱卿年事已大,特赐爱卿千年人参、万年灵芝各一对,东海明珠粉一斛,长寿琉璃玉如意一只,愿爱卿常保康泰,继续为国尽忠效力。”
“老臣谢皇上恩典!”听完皇帝赏赐,严老相爷跪地谢恩。
“殷相爷听赏——”一旁宣旨太监中气十足地喊了声。
殷红玉松口气沉稳跪下。管皇帝爷要赏,总之今天应该不会再生波折了吧?
“念殷爱卿日夜为国操劳,忠心佐朕治理天下以至耽误了终身大事,至今犹孤家寡人无妻无子,朕会命礼官替爱卿由宗室贵胄之女中,择出貌美温婉才德兼具者,好让爱卿能早日完婚,再无后顾之忧,专心辅国理政。”皇帝爷笑意甚深,金口一开说出赏赐。
至于该择取哪名宗室贵胄女子,是倾国妒妇还是无盐才女?他会再认真想想。
“……”听见皇帝爷的赏赐,殷红玉心一惊,差点腿软跌坐在地。
皇恩浩荡?要她无后顾之忧?
她只怕若真娶了宗室贵胄之女进门,恐怕马上就会落个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的惨状了。
开玩笑,她已经是个女子,岂能再娶个女子进门为妻?到时冷落对方无所谓,若是秘密被揭东窗事发,那殷家一家子全都得准备赴死了。
虽然东方王朝历来并无规定女子不许任官,御书阁中也有许多女官负责整理抄写书卷,可历任女子为官再高也高不过大学士,了不起就当个童蒙阁大学士,负责幼小皇族子女每日日课学习,可那些女官全是一开始就以之姿应考的。
只有她穿著男装,大胆地混在男子考生当中,一路过关斩将直奔金銮殿见了圣驾,然后就一路顺利地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国宰相。
可最开始……她真的只是想试试能耐有多少而已。
暗暗咬牙压下奔腾心绪,殷红玉面无表情跪拜。
“谢皇上美意,但……皇上恩典,臣受不起也不敢受!”她表情沉稳严肃。
反正横竖都无退路了,不如豁出去拚一次。
“这是为何?殷爱卿说个理由。”东方朔野扬眉,身子微微前倾,俊脸带笑,准备听她解释。
“启禀皇上,因为臣……臣有不可说之理由。”她露出困扰神情。
“理由不可说?”东方朔野挑眉。
“这……”她凝看著皇帝,欲言又止。
“殷爱卿吞吞吐吐,既不说也不愿领赏……难不成是爱卿有不可告人的难言之隐?”东方朔野的好奇心被挑起。
“禀皇上,臣……”殷红玉顿住,深吸口气,咬牙累积勇气后,终于一鼓作气说道:“臣的确有难以告人之疾,无法婚配。愧对皇恩浩荡,臣罪该万死。”用力一磕头,她脸朝地,让垂放两旁的宽大朝袖遮掩住脸上表情。
即使要进宫为官前,姊夫已针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替她做了沙盘推演,但真临上事,需当著同僚及皇帝的面前睁眼说谎,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唉,由此可见她历练尚缺,需再回去淬砺坚忍意志。
听见话,不只皇帝爷敛色,朝臣们也都惊愕张嘴。
原来殷宰相久不娶妻,竟是因为身有隐疾!
一时间,众臣议论纷纷。
“殷爱卿可曾让大夫诊治过?”东方朔野正色道。
即使很想继续整整少年宰相,可现下这个情况,看来是该要有个体恤下属的君王出现。
“这………禀皇上,臣出生即患怪疾,臣家中老父母自幼已为了臣的病四处访遍名医,但仍然……”摇摇头,殷红玉状似沉重的停住话。
“……”东方朔野思量片刻,终于再次开口,“赐婚一事暂且搁下。宣太医下朝后随殷爱卿回府,到府为爱卿诊病。”
“谢皇上恩典!”殷红玉跪拜谢恩,一旁的严真老宰相微微皱眉。
金龙宝座上,东方朔野不动声色地观看两位宰相的反应,脸上笑意蓦然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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