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径距离》作者:马杀姬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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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半径距离》作者:马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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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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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径距离》作者:马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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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格式】
《半径距离》 by:马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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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更新】
3.24        3581字      2L
3.25        4513字      4L
4.1          9473字      5、6L
4.6          3996字      7L  
4.8          5261字      8L
总字数      26824字  
【内容简介】

       本文女主余田田与肖宇瑁同为高干子弟,他俩青梅竹马。与肖宇瑁不一样的是,余田田一向厌恶顶着官二代的大帽子,所以对外一直宣称是肖宇瑁家司机的女儿。
       肖宇瑁的形象是普遍的风流公子哥的样子,而余田田因缘结识的学长邹静则是一副好男人的形象,除了他自己改变不了的家世背景,他永远向所有人展示着完美的一面。
      本文以余田田与肖宇瑁和邹静的情感纠葛为主线,以余田田的亲情和友情层层铺开。

他与她青梅竹马,关系暧昧。他对她若即若离,当她想靠近时,他潇洒抽身,可当她准备重新开始时,他却用浓情蜜意向她倾诉衷肠。
他与她巧合结缘,惺惺相惜。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渐渐打开心扉,但在她处在幸福的云端时,他用残酷的真相将她卷入绝望的深渊。

余田田说:“小宇哥哥,你的目的既然不是我,那求你放我离开吧。为什么你们的战争,牺牲的总是女人?”
肖宇瑁扣紧手指:“小鱼儿,这辈子你都别想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容忍他的存在。”

邹静说:“我们三人之间不是恶俗的三角恋,而是所谓的圆心与圆的关系,圆心与圆永远无法交集,但是圆却是围着圆心而循环。”
余田田冷笑:“那我们最好永远保持半径的距离。也许有一天,我会结婚,然后带着我的新郎不小心与你们重逢,我身边的永远、绝对不会是你们。但时候,可别忘了补我个红包啊。”

整个故事有悲有喜,结局未定。
他们将何去何从?余田田的最终归宿究竟是谁?
让我们拭目以待。。。

【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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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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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莫名其妙的酒后乱性 下
       天已经黑透了,路灯与路灯间挂着红色的灯笼。虽然还没到过年,但到处已是一派喜庆温暖的样子了。我低头打量自己的着装,脚上穿着的毛绒袜子,还趿着一双在家穿的棉拖鞋。身上是一套画满粉色小猪的睡衣,幸运的是我没忘记再套一件羽绒服。
       但北方夜间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兜兜转转的走了一会,脸就冻僵了。
       摸摸口袋,只有五张红色毛主席,和我那部山寨机。这万家灯火时,被迫离家出走的估计全中国也只有我了吧。这样想着,觉得心里一阵委屈。
       心里开始想老余和妈妈,尤其想妈妈炖的海带猪蹄汤。我吸吸口水。抽着鼻子,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刚拨了前三个数,我脑海中浮现老余走的那天眉头微皱的样子。算了,还是找别人吧,我打开通讯录。
       筱敏姐姐?不行,如果我告诉她原因,冲她这个天蝎女的腹黑性格,一定会找机会悄悄潜回来,然后将肖宇瑁家闹得鸡犬不宁的。而且她万一告诉舅舅,那我妈肯定会知道。
       我继续翻着通讯录,打开“室友”这一群组,依次排开五个人名。
       施佳宁和高缘跟我不在一个城市,她俩是指望不上了。
       陆昕洋肯定和跟她男朋友周狄在一起,两人干柴烈火,绝对没空理我。
       孙笑笑和爸妈回老家了,而且我俩关系不是最近的。
       林烈?我看到这个名字时忍不住抖了一下。大冬天的还是离这个冰山美人远一点吧。
       现在我只有一个选择了,打电话给陶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她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估计得骂的我耳朵起一层茧。我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着怎样说能将自己显得可怜一点。
       我酝酿好感情,硬着头皮按下拨打键。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我不管不顾的开始号啕:“小弥啊!!怎么办?肖宇瑁今天把女朋友领回家了,他爸妈都不在,我被赶出来了。呜呜呜呜哇。。。我现在没有去处了。。。你能不能。。。”
       “田田?”手机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我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咳咳,这不是陶弭的手机吗?你是?”我迅速恢复正常,清清嗓,试图挽回丢失的尊严。
       “杨爽啊,今天陪她逛街,她把手机揣我兜里了,走的时候忘了拿。”杨爽呵呵一笑。
       听见他话里的甜蜜,我怒火中烧,不顾形象的大喊:“不知道我单身么?!刺激我好玩吗?你忘了当时谁给你俩牵线搭桥吗?!你个没良心的!!”我本来只是想要吓唬他,但却说到了自己的伤心处。便也不顾他了,当街嚎啕大哭起来。
      “田田啊,你别哭了。这样吧,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有些为难,即使他也是我铁哥们,可毕竟也是我闺蜜的男友啊。正要开口拒绝,一阵风吹过,凉气顺着领子的缝钻进衣服里,我立刻抽泣着将路边标牌上的名字念给他听。
       “好,站在原地别动,我5分钟后到。”杨爽如是说。
      “等等,你别开车啊。”
      “为什么?现在多难打车啊。”
      “可警察叔叔说不能酒后驾车。”
      “我没喝酒啊。”
      “一会就得喝了。”
      “。。。。”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家位置稍偏的酒吧,时间还早,人不多,音乐是忧郁的布鲁斯,是我喜欢的调调。我们要了一打啤酒,在小角落里坐下。
       我打开一瓶就开始喝,呛了一口酒沫,咳了几声便开始口无遮拦的倒苦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当着我的面和女朋友那啥。顾没顾过我的感受啊?!明明都有女朋友了,还天天对我动手动脚说一些暧昧的话。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好歹我也献出了宝贵的初恋啊,即使出师未捷身先死,但我也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啊。”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但也抑扬顿挫,边说边喝,转眼两瓶子酒下肚了。
       我苦笑一下,打个酒嗝,“我看不懂爱情,看不懂你们男人。你说,我对他不好吗?”不等他回答,我就开始总结答案,“其实是,好,但也不好。我嘴坏脾气臭,他喜欢的一向是温柔大方得体型的。你说我怪谁?还是怪自己,看的那么清,却从来做不到。我从不顺着他的意说话,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是特别的,跟他以往交往的女孩子不一样。可他那么一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谁不惯着啊?说到底,还是我活该啊。”
       杨爽叹口气,说:“你对他如何,我们有目共睹。上中学那会,你为他背多少次黑锅?他每次在外面喝酒惹事了,都是你帮他擦屁股。你也清楚你俩这种背景,根本不需要装孙子,可你硬是帮他挡得死死的,上面的人一个都没惊动过。你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声色场所替他给别人赔礼道歉,你为的不就是保全他的名誉,不让人给他扣上什么二代之类的帽子么。你就差把心掏给他了。”
       我喝口酒,缓缓的摇头说:“是啊,你们都看明白了,只有他不明白。我把心掏给他,他都嫌有腥味。既然他明明喜欢别人,外面有一大堆莺莺燕燕的,干嘛还对我管头管脚,不许我交男朋友。有没有这么。。。这么。。。”
       “这么自私的人。”杨爽淡定的把我舍不得说出口的话补完。
       “你!”我手一指,醉眼朦胧的看他,娇嗔到:“不许你这么说我小宇哥哥!坏蛋!”
       杨爽无奈的将我的手压下去,说:“好好好,不说不说!真是的,才喝两瓶就这德行,再喝一会我怎么把你弄回去啊。”
       “我没醉!”我拎着一个瓶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酒鬼都说自己没醉。”杨爽说着要伸手扶我。
       “我,呃,这是,酒不醉人人。。。人。。。人什么来着?”我抠着脑袋,费力的思索着。
       “人自醉。”他又帮我接完话。  
       “你你,呃,真聪明!”我打着酒嗝,好哥们似的拍着他的肩膀。
       “田田,你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杨爽上来夺我的酒瓶。
       “不行!”我轻轻转身,“你也要喝!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啊!!!”
       “好好好,喝喝喝。”杨爽没办法,拿起酒瓶抿了一口。
       “大口!”我不依不饶。
       他咕嘟咕嘟下去了半瓶。
       “这才乖。”我借着酒劲开始对他动手动脚。意识深处感到这是不对的,可是由于酒精的催化,让我在这种危险的游戏里体会到了刺激,我越发欲罢不能了。
       “杨爽。你爱陶弥吗?”我半靠在在他身上问。
       “什么叫爱?”杨爽反问,他没有推开我。
       “爱就是你每天一睁开眼就想看到他,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他的消息,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是对的,哪怕是伤害你的事。每次看到他都会脸红心跳,热血沸腾。和他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从没想过离开他,也从不认为他会离开。”我对比着对肖宇瑁的感觉,一点一点说出我对爱的定义。
       “照你这么说,刚开始爱。时间久了,感觉早就磨没了。”杨爽说着,灌了口酒,语气有些萧然。
       “那为什么还在一起啊?还在一起说明还爱啊!”我头越来越晕,身子已经全靠在他身上了。
       “不,还在一起,是因为。。。习惯了吧。而且人都有惰性的,哪怕是一件东西,用久了,就习惯了,也懒得再去花时间习惯另一个。”杨爽的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
       “那为什么你们男的还爱找小三?”我捧住眩晕脑袋,满眼冒着星星。
       “哪个男人没有征服欲呢?但是,小三永远只是小三。只是猎奇的玩具而已。归宿永远只有一个。”杨爽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这是你们男人出轨的借口!”我从他怀里坐直身子,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爱一个人,我就是死了,也要爱!我一辈子都爱他,爱到死!”
       “被你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杨爽的眼睛里有光一闪一闪的。
       “杨爽。。。我头好晕啊。。我想睡觉。。。。”我感到身体虚软,我又靠回他怀里。
       “好,我们去睡觉。”杨爽搂起我,我的最后意识停留在他的这一句话上。
    
       朦朦胧胧中,嗓子干的疼。我轻轻翻个身,想起来找水喝。
       头还没抬起来,便一阵眩晕,脑袋里像是有十只大象在嘶吼狂奔。我皱着眉头按着太阳穴,企图抹平宿醉的不适感。稍稍恢复后,我眨眨干涩的眼睛,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几点了啊?我开始到处摸手机。
       突然,我碰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艰难的转动脖子,眯眼看向右边。
       这是。。。一个男人?!高挺的鼻梁,嘴唇微张,薄薄的眼皮轻轻的覆盖住眼球,眉毛黑浓平直。
       这是,这是,这是。。。杨爽?!
       将手伸进被子在他身上轻轻划过,他似乎是。。。光着的。
       我呢?我慌忙把手移回来,小心翼翼的往身上放。。。我的衣服呢?!
       我干了什么?我忍住头裂开般地疼,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我逃出家门,打电话给小弥,杨爽来接我,我们拼酒。。。。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的记忆到开始喝酒后出现了断层,昨晚,我明明。。。
       对了,那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回头,看见床头柜上我的手机,伸手抓过来,开机。一阵蓝光闪过后,屏幕上显现出4:30 a.m.的字样。
       现在。。。半夜。。。4点?
       好的,让我捋捋事情的开端经过和结果。
       我,余田田,看见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嘿咻。
       心碎跑出门。
       接着跟好朋友的男朋友喝酒,烂醉如泥后,不省人事。
       然后醒来发现,两人都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地理坐标不明的床上,还是同一个被窝。
       我听见心灵的旷野上有一个苍凉的声音在呐喊:“余田田桑,你要挺住!你要相信你们是纯洁的。”
       我在心里默默反驳了那个声音:“心脏君,我怕你挺不住。有这么纯洁的狗男女关系吗?如果我说我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谁会相信我。”    
       我躺在原处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感觉浑身都在疼。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定会有痕迹,而且,我是第一次。不论如何,先确定了再说。我鼓起勇气拉开被子的一个角,将头慢慢往下移。。。
       突然,杨爽嘟囔一声,翻身向我压过来: “宝贝,别闹,再睡一会。”
       我惊恐万分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然后头也不敢回的跑了出去。别提什么罪证了,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我冲出房间门,几乎是一路滚上电梯,筛糠似的缩在电梯角落里。到了一楼,我才软着两条腿,勉勉强强站起来走出去。有服务人员看见我失神的样子,过来体贴的问是否要帮我叫车。我沉默的点头,看着前台后面的墙上的logo,感到一阵熟悉。
       当我坐上出租车时,我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告诉司机地名后,我缩在后排,沉默的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
       司机将暖气开到最大,从后视镜里担忧的看着我,说:“姑娘啊,大晚上的怎么还到处跑啊?脸色不太好,冷吗?”
       我摇摇头冲他挤出一个微笑,面他的关心,我心怀感激。毕竟在这个时间,孤零零的我能得到来自陌生人的关怀,是多么温暖的一件事,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车缓缓停在家门口,我将身上所有的钱全给了司机,以表示我对他的谢意。站在门口,看着车的尾灯消失在拐角,我叹口气,转身,进门。
       屋子黑黑的,一盏灯都没开,我靠在门上,又开始发呆。可是,脑海中一片空白,我甚至感觉不到此时此刻的情绪。我也不再去考虑任何问题,这一团乱麻目前是解不开了,干脆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待在黑暗中,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吧。
       可是我的宁静还是被打碎了,玄关处的小灯突然亮了,幽黄的光碎碎的撒在我头顶上。我抬眼,看见一个人自阴影中走出,面色阴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你干什么去了?”肖宇瑁问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凉凉的回他,故作无所谓的瘪嘴,一只手按在胸口,按住我狂跳的心。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夜晚外出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你喝酒了?”他每说一句,便向我走近一步,脸色也愈加阴郁一分,等到站在我跟前时,他一愣,问出最后一句,他的脸色也只能用锅底来形容了。
       “是啊,放假高兴么,大家一起嗨啊。”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没扣上的羽绒服随着我的动作滑下肩膀,露出我粉色的睡衣。
       突然,他脸色巨变,双手猛然掐住我的肩膀,眼睛瞪着我胸口,又惊又怒的眼神仿佛钉在了上面,额头青筋暴起。
       我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睡衣的扣子开到第二颗,露出胸口的一片白皙,在这片白皙之上,零零落落的分布着一些嫣红,红色从皮肤下渗出来,在黄色的灯光下,更加刺目。
       看着他看我的目光,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什么,都会变的很苍白。我不需要什么辩解,这些吻痕,说明了一切。
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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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莫名其妙的酒后乱性  上
      我的闺蜜陶弥小姐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现在我是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相比较我已经汗津津的手心,肖宇瑁眼角写满了云淡风轻。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但嘴硬是我余田田赖以为生的生存技能之一,我还要殊死一搏。
       “我,我不……”我扛不住他桃花眼的电力,低下头用鼻子哼出这几个音。
       “什么?”他头压的更低了,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吻我了。
       我头愈发的低了,头顶已经快顶着他的胸口。“我我不……不……不喜欢你……”最后四个字,连我自己都没听清。我有些难过,第一次感觉到,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不是因为我比不过他历任女朋友,而是,我从来就没有掌握住他的心。
        “没有才怪!我还不知道你?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么?”他将手臂收拢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圈在我肩膀上。
        我不要这种被人吃的死死的感觉。天知道我是个多么好面子的人,在这就输了,我真是不甘心!我抬起头,看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你,但与男女之间无关,是朋友的喜欢,是对家人的喜欢。我们这么久的交情,早就不可能有爱情产生了,你真的多想了。”
       “……”他沉默着,半天说:“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再说一次。”
       “我抬起来了。”我继续看着他的鼻子。
       “……”我听他运了下气,忍隐着怒火,语调颤抖的说:“我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我僵着脖子,将眼睛平行的移了上去。“我说,早就不可能有爱情产生了,我们只有亲情。你想太多了。”
        “……”
        “小丫头,现在厉害了啊。最后居然说是我自做多情。得了,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麻烦事。那你以后少拿那种溺死人的目光看我。我可受不了!”他笑眯眯的说,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滋味。我猜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
        “谁看你了!汪姨呢?”我忍住心里的苦酸,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
        “切,你一来,我都不知道谁是亲生的了。”他说着话,将手臂从我旁边撤走,潇洒的一个翻身,倒在旁边的床上,我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飘扬起一小束,好似眷恋的要缠绕过去。
        “我妈啊,给你准备宵夜呢。什么红枣养颜露,说你都瘦那么多,要好好补补。”他完全放松的躺在床上,白色的T恤勾勒出他的胸部到腹部流畅精壮的线条。说话的时候,胸脯一起一伏,性感无比。
        我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睛,说:“哎呀,阿姨太客气了……阿姨对我真好,我妈都没她为我操心的多。我妈忙事业那会,全是你妈带的我。”
        说着,我耳边又回响起阿姨对我特有的唤法——田儿。阿姨说话带着一种浓厚的京片子的味道,儿化音很多,但不是那种生硬的儿化,就像她叫我一样,后面的儿字轻轻的跟在田后面,淡的听不出来,但是那微颤的卷舌音还是软软的直挠我心窝。
        “我妈这人这么要强,年轻的时候干了不少错事。你看着随和温柔,和我妈完全相反,其实骨子里犟得很,这点倒是跟她很像,她对你心里肯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的。”肖宇瑁说着,似乎陷入某种回忆里。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顺着墙慢慢的坐下,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我用脚搓着地上的毛玩,没有打断他偶尔的多愁善感。
        “小鱼,小时候你总是最乖巧听话,又会看颜色,大人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老师,家长都喜欢你。我爸妈总说我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我要什么他们就给我买什么。我当时特讨厌你。我觉得你没骨气,没个性,小小年纪心眼就知道讨别人喜欢。”
       我抽抽嘴角,一头黑线,你这小子这么小就能看出别人有没有心眼,你倒挺狠啊。
       “所以从小,我使劲欺负你,就想看你有一天忍不下去,暴露本性。你记不记得那一次,我推你你撞到门把上,右鬓角豁了一个三角形的大口子,血哗哗的淌,我吓得愣住了,你也傻了似的一只手捂伤口,小小的手接了一捧血,然后换另一只捂,疼的浑身都在抖,可是愣是没哭出声,只有眼泪不停的流。多疼啊,你居然仰着一张混着血、眼泪和鼻涕的脸茫然的问我:‘小宇哥哥,怎么办?’。”
       我听着他的话,嘿嘿的傻笑,“我都不太记得了,我这人忘性大。那你当时......怎么回答的啊?”最后有一句问话我几乎是低喃出口,带着一丝对情人娇嗔的感觉。
       半晌也没有声音,我都要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戏谑的声音传来:“我说:‘你等等,我拿个碗接着。晚上又可以加菜了,猪血汤。’”
       我愣了一下,发现上当了。刚才温情的气氛荡然无存,我咬牙微笑:“你还真是会过日子啊。”
       “过奖过奖。如果你也能学着有女人味一点的话,相信你也可以做到的。”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感到浑身无力,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构造和别人不一样。
       “你快回房睡觉吧,没有力气看你怎么过日子!”我气呼呼开始赶人,拉开门,把他推了出去,然后不管他的大呼小叫,硬是锁上了门。
       神啊,保佑我在肖家一切顺利啊。
       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晚上,汪阿姨一脸兴奋的告诉我们,她受老同学邀请准备和肖伯伯去三亚玩几天,因为快过年了,管家赵妈和司机余伯老两口子回老家了,所以她给我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肖宇瑁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保证在年三十前一定回来。
       我掐指算了算,瞬间泪流满面,离年三十还有半个多月左右啊,阿姨,你说的太轻松了。我瞥了眼旁边的肖某人,他半垂眼帘浅笑,满脸春意,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我睡了一天,饿得手都开始哆嗦了才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下楼觅食时,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郭思璇,她还是一样甜蜜优雅的笑,好像春风拂过泸沽湖,秋雨浸润九寨沟。
       “妹妹才起来吗?好悠闲的日子啊。”羡慕的语气配合她完美的表情,好像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不禁自己都开始羡慕自己了。
       我咧咧嘴,算是给她打过招呼。绕过她走向厨房。
       她跟了过来,一副主人的姿态,“妹妹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挑眉看看她,没吭气,自顾自的打开冰箱。我说过自己懒,对不喜欢的人真是不想搭理。不过我低估了郭极品的脸皮厚度。她的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吓得我一抖,条件反射的甩开她的手侧身退了一步。估计我的脸色也不好看,郭极品一脸受惊的表情。我皱皱眉,不想跟她解释,转身面向冰箱。
        “妹妹,你怎么......”她说着又想将手搭上来,我“嘭”的一下甩上冰箱的门,不耐的开口:“谁是你妹妹?”然后稍稍侧脸,用眼角横着她,“你当这是旧社会豪门大院啊?什么姐姐妹妹的。”
       她挑挑右边的眉毛,歪着嘴笑,“呵,这就沉不住气了,小妹妹。你以为得到一个人的心,靠的是脾气吗?”说着轻轻撩了一下头发,抬眼时还是笑着,但多了一分凌厉,“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亏我那天见你时还留了一分心。谁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
       她话没说完,脸色又一变,咬唇轻垂下头,一副惊慌无措的样子。我一惊,猛然回头。后面站着面无表情的肖宇瑁,看着我的眼神危险而冰冷。
       我抽抽嘴角,看来是我成了那个拆散王子公主的巫婆。算了,本来就没做过什么公主梦,何必那么入戏呢。我也面无表情的回看他一眼,重新打开冰箱,拿了一堆吃的准备回房。
       路过郭极品的时候,我恶意又生,既然让我做巫婆那我就做到底,“郭小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是针对你这个人。我只是对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触碰天生敏感而已。我相信以郭小姐的‘胸襟’和气度,一定会原谅我的。”我特意咬重‘胸襟’二字的同时,不怀好意的眼神从她胸口滑过。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吃完了,又开始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我舔舔一骨碌坐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开门,走了出去。
       “好安静啊,难道他俩出去了?”我小声嘀咕着,穿过走廊,在准备下楼时,我停住了。
       电视在回放往年的春晚节目,董卿和刘谦正在合作一个魔术,而沙发上的观众却吻的浑然忘我,辜负了央视的一片盛情。
       我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感到一片苍凉。即使这样,我却还是站在原地看着,看着他们投入的吻,看他们不停的变换角度,直到肖宇瑁的嘴和放在她背上的手越来越往下。
       我蹲下来环住自己,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争辩。
       一个说:“非礼勿视,你还是回去吧,何必让自己伤心呢?”
       另一个却在说:“余田田你醒醒吧!好好看着,这就是一直占据在你心里的人。看看清楚,然后彻底死心!”
       我果然是深度强迫症患者,咽口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站起来,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不管有没有观众,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只有你假装不是自己的,才不会回归原来的那份痛。只有在扮演别人的时候,你才能冷眼旁观自己应该受的苦。
       “嗯。。。宇。。别。。别在。。这儿。。。”郭思璇声音娇腻,充满着春潮,话也说不连贯。
       “那。。。你想在哪?嗯~”肖宇瑁的声音听上去还很正常。
       “啊!”随着肖宇瑁的动作,郭思璇娇喘一声,接着,一鼓作气的说:“上。。。楼。。。”
       “好的。”肖宇瑁说着吻了吻她的鬓角,动作神情充满温情,好像自己吻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接着,肖宇瑁打横抱起郭思璇,边吻着边向楼上走来。
       我僵在原地,脚下好像生了根,眼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近。
       最后还是无法坦然面对他们,只好稍稍侧身,隐藏在走廊拐角处的阴影里,走廊没开灯,一片昏暗,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瞪圆眼睛,看着他们接近,经过,交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肖宇瑁在路过我的房门时,身形稍顿。但还是扭身近了我隔壁的房门。
       随着他的门“啪嗒”,轻轻落锁,我的心也随之下沉。
       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唯一剩下的感官仿佛只有听觉,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左耳听见楼下的电视机传来主持人喜气洋洋的声音,右耳接收到肖宇瑁房内传来的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有女人滑腻的呻吟和男人喑哑的喘息。
       左右耳接收的声音和谐的交替进行,随着倒计时数字的减少,呻吟声也被越推越高,最后在新年的钟声中,女人的声音达到极至,尖细的声音旁若无人的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沟壑,直刺我的耳膜。
       随着她落下最后一个颤音,我的感官如潮水般涌了回来,脚后跟针扎般地疼,眼前也一阵阵的眩晕,耳朵里充斥着蜂鸣声。
       空气似乎都变的稀薄了,我按着胸口,大声喘息着,好像搁浅的鱼。脑袋像被巨石砸过般。
       待不下去了,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疯了般地跑回房间,一路不知道撞倒了什么,脑海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说:“走!快走!”
       等我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站在大街上了。
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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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持续升温的暧昧 下
        下午送走了爸妈,我提着我简单的行李来到了对面这幢小楼里,刚好到了饭点,我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
        “肖伯伯,汪阿姨,你们家做的鱼真好吃!我妈就做不出这个味道。”
        “你看你那尾巴摇的。我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点来。是不是闻到我家做鱼了?狗鼻子啊,哈哈哈……啊呀!妈,疼!”肖宇瑁贱兮兮的跟我挑衅,汪阿姨最看不得我受委屈,顺手就帮我出了气,我背对着肖父肖母向肖宇瑁挑眉一笑。
        “就你废话多!要不是田儿今天住进来,你还有机会吃我做的饭?找揍啊,再敢欺负田儿试试!”汪阿姨虎起脸的样子还是很凶的。
        “田田,多吃点,你汪阿姨自从知道你要住进来,高兴的好几宿没睡着,就在计划着食谱,想着天天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我都担心,你从我家走的时候,要胖一圈。”肖伯伯还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啊?!这我怎么好意思啊。阿姨,别这么客气啊。太费心了。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我听了这话,心情复杂,嘴上功夫依然做足。
        “别听你肖伯伯乱说,我只是记着你喜欢吃什么,顺便做了,睡不着觉也是他这个小兔崽子闹得!”阿姨说着手上发劲,掐的肖宇瑁从凳子上窜起来。
        “亲娘诶~你这二指钳什么时候练的。疼死我了。我是你亲儿子不?这么狠。”他揉着腰,转头正看见我咧到耳根的嘴角,冲我龇牙道:“笑什么笑?都是你,你一来,我就不受宠了!”
        我对着他皱皱鼻子,转向肖父肖母甜甜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
        “田田自从上高中以后,再也没在我们家留宿过了,没了你,我们家冷清了不少呢。你汪阿姨有段时间成天念叨:‘你说田儿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玩啊。她要是我家的丫头就好了。’”肖伯伯捏着嗓子学汪阿姨说话,配上他正经严肃的表情,实在有一种黑色幽默。
       我和肖宇瑁忍不住笑作一团,汪阿姨娇嗔的瞪了肖伯伯一眼,轻声骂道:“就你多事。”看着她微微脸红的样子,我实在无法将她和传说中的铁梅汪联系在一起。  
       话说,汪阿姨是我们大院里有名的女强人,全名叫汪龄华,家世背景特别的出众,爷爷是当初的建国元勋,父母都是政界元老级的人物,放眼全国这种家世都是少有的。年轻的时候,汪阿姨长相艳丽,身形窈窕,一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的气质,再加上她自己天生要强的性格,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不仅让当时所有的同龄女人嫉妒羡慕,更让很多的男人钦佩生叹,由此也得来外号铁梅汪。像她这样完美的女人,也只有肖伯伯这种人中俊杰才能与她相配。
       肖伯伯的家世背景虽然不及汪阿姨的出众,可他出生书香门第。我曾听老余说过,肖伯伯的祖上一直是名门望族,直到建国初期,政府有意打压这些原来的世家望族,肖家这才渐渐低调下去,可是树大根深,估计肖家这谭水也不浅。让我佩服的是,肖伯伯并没有利用这些关系当自己的敲门砖,而是自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与他平级的人要么是有过硬的后台,要么是有雄厚的家底,所以说肖伯伯自身的力量也是强大并且不可预计的。
        肖家这三口人,肖伯伯气质如温玉翠竹一般,让跟他接触的人一开始就很喜欢他,汪阿姨的气质也是直爽坦荡的,可是这肖宇瑁……我真是不敢恭维,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看来他以后也只能依附着父母的背景,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官二代。
       我正摇头叹息着,有人不知好歹的插话:“小鱼?想什么呢?这么为难?”
       我条件反射的回答:“当然是肖宇瑁同学的未……”最后一个字在我嘴里自动消音。肖伯伯忍俊不禁,汪阿姨直接笑出声。
        肖宇瑁一脸黑线的看着我:“余田田同学,你这随时都能走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未来才应该让人担心。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死小子,说什么呢?我们田儿多好一姑娘啊,你要能讨到这么一好老婆,我和你爸做梦都能笑醒。”汪阿姨作势又要拧他,看见他夸张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副宁死不屈捍卫贞操的表情,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我,笑说:“干脆以后就嫁给小宇。我还正愁怎么样把你从你们家要过来呢。”
       我楞了一下,这话题怎么一下子转到这上面了。我下意识瞟向肖宇瑁,他眯着眼盯着面前的红烧鱼笑,墨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只是一双越发妖娆的桃花眼显得漫不经心。我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怕旁边的两位家长看出端倪,便赶紧装作害羞,低头扒了两口饭,定定神,抬头甜笑道:“阿姨,别开玩笑了。小宇哥哥怎么能看上我这种小丫头片子呢?说不定他都有女朋友了。”
        正说着,门铃就响了,汪阿姨蹙着眉说:“谁啊?怎么这个点来了?”
        肖宇瑁看我一眼,放下筷子,去开门。
        不一会儿,他领着一个人走进来,嘴里说:“哎呀,小鱼,你的嘴真灵,说曹操,曹操就到!”
        头顶明黄色的吊灯刺的我头晕,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让我不敢抬头。仿佛我害怕看见他女朋友用写满鄙夷的看小三的目光,或者是一副知道我觊觎她男朋友的了然不屑的表情看我。
       我没有动,旁边的汪阿姨和肖伯伯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不过,通常能泡上肖宇瑁的都不是一般人,能让肖宇瑁领回家的那更是极品。这个极品果然不负重望的打破尴尬,轻笑一声后,开始自报家门。
       “叔叔阿姨好,我叫郭思璇,和宇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最近我们俩一起研究一个课题,宇瑁说他收集了一些有关资料,所以邀请我来家里一起学习,叔叔阿姨叨扰了。”她声音甜美,底气十足,话说得滴水不漏,姿态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忸怩做作的痕迹。
        我将脸冲着她,摆出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半眯着眼,将焦距定在肖宇瑁身上,然后用余光偷偷瞟着她。
        说道最后一句时,她微微欠身,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得如同谪仙一样,齐腰的清汤挂面直发随着动作从后背覆下来,微掩着巴掌大的脸,刘海轻垂半遮着眉眼,衬得小下巴愈发精巧,皮肤更加莹白剔透。
        我压住心里蠢蠢欲动的嫉妒,安慰自己,一般头发好皮肤白脸盘小声音甜的人,眉眼都长的平淡。
       她直起身,面向肖家家长,汪阿姨坐着没动,肖伯伯先恢复了过来,轻咳一声,笑着招呼她: “呵,思璇你好。”
       汪阿姨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宇瑁的同学啊,来,你跟宇瑁坐一起,我给你盛饭去。”
       郭思璇轻声道谢,与肖宇瑁一同落座,抬起头对着坐在对面的我微微颔首。
       郭思璇眉清目秀,笑容清甜,标准的淑女打扮,齐刘海,直长发,是肖宇瑁一直喜欢的气质型美女。她看我打量她,一点也不躲闪的回视我,对我微微一笑,轻启朱唇:“你是小鱼妹妹吧,宇瑁常说起你的。”
       我想也不想的开口说:“是么?他可没提过你,说我什么了?没好话吧?”
       顿时,餐厅安静极了,没人接话。
       我不敢看旁边的伯伯阿姨,心里有些后悔,就算心里不舒服,伯伯阿姨还在呢,怎么着也得给他们面子啊。
       “妹妹说得哪的话。宇瑁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你坏话呢?他总是想着你爱吃什么,爱玩什么。我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她轻拂肩上的头发,半开玩笑的说。大家一听他们这么说,都笑开了,气氛缓和了不少。
       这丫简直就是一全自动智能化肖家择媳标准全方位指南啊。除了硬件齐全,软件也超乎想象的完美,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僵化的气氛,面上没有半分尴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溢满宽容和怜惜。
       怜惜?!看懂她的眼神后,我瞬间攥紧筷子,半天也没憋出大家期待的笑。
       我想我脸上的应该写满了嫉妒,藏都藏不住。
       汪阿姨在我身边坐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别有深意的说:“田田当然也是开玩笑的,她和我家宇瑁青梅竹马,两人随意惯了,总是不分场合的斗来斗去,当着外人也不知道收敛。小郭你才应该别往心里去。”
        郭极品脸色轻轻一变,但还是甜笑着。
       我将心里的苦涩和饭一起咽下,咧嘴甜甜一笑,乖巧的说:“思璇姐姐,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啊。说真的,小宇哥哥对你真特别,他之前还从来没有把女朋友领回家来呢。”我将碗筷放下,打个饱嗝说:“好饱好饱啊。姐姐你吃一点吧。我吃好了,先上去洗澡了。拜拜。“
       说完,站了起来。汪阿姨见状,一连串的嘱咐脱口而出:“田儿,我给你准备了新睡衣放在你房间的柜子里,浴衣和毛巾挂在你房间浴室里,会不会调水温啊?我一直在忙,忘告诉你了,你浴室的热水器我给换成新的了。小宇,你也上去,把水给田儿放好。田儿你先休息,阿姨一会送走客人上去找你。”
       这番话一出,郭思璇的笑脸彻底僵硬了,我心下有点得意。我也许斗不过你,不过今儿个你可是遇见了个道行更高深的,看你还不显原型。我对她笑笑,然后对阿姨点点头,转身跟肖宇瑁上楼了。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用眼神细细抚摸这房间里的每道棱角,每件装饰。这间房承载了我太多回忆,她像我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呼吸着彼此熟悉又带点陌生的味道,我心里一片宁静。
        “How are you? My old friend......”我轻轻呼气,说完捂着腮帮子在床上笑得直打滚,觉得自己矫情的令人倒牙。
        “叩叩”门轻轻响了两声,应该是汪阿姨来了,我赶忙整理好衣服坐起来。
        “来了来了。阿姨,怎么这么……”我一边应着,一边下床开门,在看到门外的人以后,后面的话瞬间消音。
        肖宇瑁靠在门边,脸藏在阴影里,但我还是感觉到一阵低气压。
        我将门一合,露出一条缝,问他:“什么事?”
        “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不太好吧。”
        “我不是‘客人’吗。有你这样对客人的吗?”我就知道他的重点在女朋友身上。
        “你活得可真够明白,这是你家,你忘了?”我假装没听懂他的双关语。
        “对哦,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以迅雷不及qq旋风之势推门,闪进,关上,落锁。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须臾之间我已被他按在墙上,困在他双臂之间。
        “小宇哥哥,这样不太好哦。思璇姐呢?”我咽了下口水。
        “难得你主动提到她,你说说,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郭思璇?”
        “我怎么她了我?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你起开啦!”我试图去推他。
        “你以为我没看见最后你那一脸得意?之前你那周身的怨气都快招来恶灵了。”他无视我最后一句,继续扣着我的肩膀。
        “你上来就是为了请教我恶灵召唤术?”我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于是放下手,专心对付他的问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我急了,开始信口胡说,“你要是见到一个脸蛋你比水皮肤比你白身段比你顺笑容比你甜头发比你长见识比你多识大体有智慧讲文明懂礼貌既温柔又贤惠声音比水都柔眼神比黑洞还深能力比超人还牛的带五险一金半年维修一年退货新世纪完美女性,看你嫉不嫉妒,眼不眼红?!”
        说完,我呼哧呼哧喘气,眼前因缺氧一阵眩晕。
        “所以说,你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你吃醋,吃郭思璇的醋?或者说……”他停了下来,看着我,我在他眼睛里看见一脸惊恐的自己。
        他一笑,说:“或者说你因为我在吃醋?”
        我下意识反驳,“我干嘛要因为你吃醋?你是不是太水仙了?”
        “我以为......”他挑挑眉,顿了一下,“你喜欢我。否则,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鼻尖,撇着嘴角笑,企图用自己充满鄙视的沉默来否认他的说法。
        他捏紧我肩膀上的骨头,“除非你亲口说,说你不喜欢我,从来没有。”
        我笑不出来了。我实在说不出口,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我很少对自己喜欢的人撒谎,更何况是对他。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恨他。他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他到底什么目的?
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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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持续升温的暧昧
       B市往年的冬天干燥而寒冷,今年却反常的暖和,风也不如以往的大。连续的阴天却有种风雨欲来的沉闷。
       但对我这种懒人来说,这种天气再好不过,如果不睡个天昏地暗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跟学长跑业务的假期社会实践项目自然被我忘到脑后去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是我目前衡量幸福的标准。
       好日子没过几天,余铭同志看不过眼,每天早上6点,硬是准时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去我们大院的体育场跑几圈,做伸展运动。
       于是,每天早上,大院里锻炼的人都可以看到这样经典的一幕:一位中年男人,抬头挺胸,精神抖擞的沿着四百米环形跑道前进着,跟在他后面的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不明物体,以龟速缓慢移动。当这位中年男子第n次超过不明物体时,终于无可奈何的薅起粽子的一只手,扯着继续跑。过不了一会,不明物体便会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哀嚎:“爸爸爸……我的亲、亲爹哎,您慢慢慢慢点啊~~!!你你,就算无所谓我是否跟得上……您您您……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老腰啊~~!!!!”然后便是哼哼叽叽的一段相同内容的抱怨。引得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目,发出轻笑。
       是的,这个不明物体就是不才在下——我。
       几圈下来后,我气若游丝的趴在操场边上的健身器材上,小心翼翼的请示能不能回去了,老余同志最近心情不明朗,还是不惹为妙。
       “怎么?耽误你行程了?年轻人!?”余铭同志头也不回的比划着太极拳。
       “不是啊……”我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讽刺,继续趴着回道:“完事了的话,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正说着,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泪花顺着鼻梁往下滑。
       “哼!”老爸用鼻孔发出了这个短促而有力的音节,以此来表达对我的鄙视。
       “行了,我知道您鄙视我,我这是韬光养晦呢,等着哪一天我一鸣惊人!快发话。没事我撤了。”我一边贫着嘴,一边准备拍屁股走人。
       “哼!你就懒吧。”他停了一会,略带无奈的叹气,“等一下,我还没完呢,等我一起回。”说着,比出一个云手的姿势。
       我看着老爸的背影,在心里感叹:“岁月不绕人啊,想当年我老爸也是帅哥一枚啊。如今?唉……可惜了了。”
       “怎么可惜了?”一个人问。
       “脸上的褶子盖住了英俊的光华呗,难怪有人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居然有人听见了我的心声,我眉开眼笑的回头,看见发问的人后,笑容僵住。
       “哈哈哈,老余,你家田田还真是个开心果啊。”春雷一样的笑声在我耳边炸开。
       我讪讪的陪笑,眼睛一转,对上了老爸黑着的脸,赶紧抬头看天,然后对来者打招呼:“肖伯伯早。”
       肖伯伯拍拍我的脑袋,笑着回道:“田田啊,怎么最近开始晨练了?”
       我张嘴就开始喊口号,“强身健体,报效。。。”老余在后面一咳,话在我嘴里拐了个弯,“主要是身体是本钱嘛,我爸觉得我总在家窝着,容易生病。”
       “余田田你惰性太大,趁这个假期好好改改。”老余开口就是一副说教口吻。
        “田田多好的孩子啊,我家宇瑁这个臭小子一点不注重身体锻炼。天天就知道玩,昨天晚上半夜才回来。今天让我没收了车钥匙。禁足一天。现在还赖在床上呢,田田,一会你要没事,叫他起床,我和你汪阿姨是拿他没辙了。”
       我将围巾向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含糊的应了一声。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鞋面,那里有一小团泥点。
        肖伯伯和爸爸说了一会话,发现我半天没出声,问道:“丫头,怎么了?”
        我回想起那天我和肖宇瑁不欢而散的场景,面对肖伯伯有些不自在。
        我抬头顺势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还有些困呢。”
        “行了行了,回去睡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余铭同志用眼尾扫我。
        我赶紧嬉皮笑脸的回:“喳!”接着转身跑了。
        我一边走一边回忆那天肖宇瑁调笑却带认真的话。
        .......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改变自己的一些喜好,去迎合那个人。”
        “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特别讨厌吃葱姜蒜之类的调味品,连闻都不愿意闻到,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总跟我抢我最喜欢吃的糖醋蒜。”
        .......
        那天我听完他的话便一直沉默着。他用镭射光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直到快在我脸上灼出两个洞,我才扛不住反驳:“因为我喜欢吃甜的。”
       我说完自己也觉得气短,这是什么苍白的破理由。
       他继续盯着我冷笑,笑得我的火往上窜,干嘛这么较真这么咄咄逼人啊,什么记得不记得的,你想玩文艺范,干嘛拉着我陪你一起小清新啊。
        “笑屁啊,我就喜欢抢你东西,怎么地吧。我这叫战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懂么你?!”喘口气,我继续,“你抢我多少东西了,我说你什么了?靠,就吃你两个破大蒜还记这么久?你是不是男人你。”
       他被我大爆粗口给怔住了,听到最后一句时,居然下意识回答:“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俩同时愣住了。我站在那,难堪的好像被谁打了一耳光,心里难过的无以复加,看着他好像看着个陌生人。
       他看见我泛红的眼圈,手忙脚乱的解释:“我跟别人开玩笑开惯了,刚才条件反射说出来了。”
       我翻着白眼冷笑,“肖宇瑁,你自己到处留情四处鬼混,我管不着,但你最好分清楚,别把我当做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朋友似的,你愿意嫖,我可不会像她们一样卖。”  
       “余田田,你怎么说话呢?!有病啊?”他的脸有些狰狞,但当街他也不好发作。我估计他可不愿因为跟我吵架而折损自己翩翩公子哥的形象。
       “是,我最近有点小感冒,幸好吃点药就没事了。倒是你,最好去医院相关门诊好好查查,别染上什么难以启齿的病,最后害人害己。”我不想对他如此刻薄,可是刀锋一样的话管也管不住的从我嘴里往外蹦。
       他脸色大变,双眼半合,我吓得一缩头。说实话,长这么大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怒色从他面无表情的小白脸下透出来。好一会,他自嘲的一笑,转头自己走了,将我一个人留在大街上。
        回想当时他的脸色,我还是很后怕的,我真怕他跳起来打我。我过完嘴瘾就有些后悔了,要不去道歉吧?他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唉......
        就这样,我恍惚的一路走了回来,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便看见对面院子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左右张望着。我停下来,瞇着眼睛看过去。
        他起床了?他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埋伏我?
        我不想与他正面交锋,又拉了拉围巾,挡住脸,准备从小路绕回去。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轻巧的停在他面前。从车上下来几个黑衣墨镜男,在他面前站定,当中的一个交给他一个牛皮纸袋,看口型好像在说什么。
       难道是……黑社会?!我血液里的叛逆分子被这一想法激的沸腾起来。我蹑手蹑脚的钻进路边的树林带,悄悄潜伏到离他们近一点的地方,撑着耳朵偷听。
       “……故意干预,……资料只剩下这些……,……推测……你的……干扰。”那个黑衣男声音很低沉。我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词。
       只见肖宇瑁从纸袋中抽出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打量了一会,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呵呵,看看这下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
       “那么……”墨镜男又说了句什么。肖宇瑁的眼神一下变得很阴沉,但他还是笑着说:“继续啊。”顿了顿,又故作幽默的说:“要往祖坟上刨。”我很无语的看着他,甚至都能想到那墨镜男一脸黑线的样子。
       “对了!……”肖宇瑁突然靠近他,说了一句什么。那男的点点头,然后和身后的黑衣男钻进车里,又如来时轻轻的走了。
       我从树林里走出来。看着站在原地的少年,觉得此时他那么陌生。记忆里那个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街串巷的大男孩,似乎在岁月的消磨中泛黄发旧,我甚至看见那一幅幅画面在风中粉碎,一点一点飞走。我无力的伸出手,却徒劳的没抓住一点碎片。但我站在那像木桩一样发愣,倒被某人抓住了。
       “小鱼,早啊。”肖宇瑁边跟我打招呼边冲我挑眉。
       我一哆嗦,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我英明神武的大脑瞬间决定采取拖延战术。我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用围巾挡住脸,快步往家走。
       “小鱼!哎!余田田,我叫你呢,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他看亲民政策失效,开始来硬的,长腿一迈往我这走。
        我滑下一滴冷汗,深吸一口气,脚上加快速度。就在他快揪住我领子的瞬间,我千钧一发的冲进门,将他那句“余田田,你敢给我装死?!”的怒吼成功隔绝在门外。
        “田田,来吃饭吧。你爸呢?”我一进门,妈妈就招呼我。
        “老爷子精神着呢,一边打太极一边损我。咱就别管他了。”我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餐厅。
        “田田今天挺早啊。”家里的保姆玲姐提着一个箱子从杂物间出来。
        “是啊~”我走到桌边坐下,问妈妈:“玲姐忙什么呢?”
        “对了,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我和你爸这次过年要回趟老家,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想回去看看,得有我们照顾着才放心。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你要在你汪阿姨家住一段时间。反正你和宇瑁的关系那么好。两人也可以做个伴。”老妈将盛好的稀饭端到我面前。
       “什么?!我不要!”我下意识反驳。
       “抗议无效!家里可没人照顾你。”妈妈直接回绝。
       “那……”我试图垂死挣扎。
       “小玲跟我们一起走。你奶奶爷爷也是。机票火车票最近都不好买,你舅舅家你也去不了!你就别想了,安静接受安排就好。”老妈一口气堵死我所有的路。
       我狠狠的咬口饼子,泄恨似的嚼着。
       跟肖宇瑁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自控力如何,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我苦恼的挠挠头,哀怨的看向老妈。
       “我们是今天下午的飞机,你最好现在就去收拾。对了,鉴于你丢三落四的毛病。我准备将备用钥匙给你汪阿姨,你就不要拿着了,家我会锁起来。实在有什么事就找你汪阿姨要钥匙。”接着她一竖手指,打住正要张开嘴的我,很平静的瞥我一眼,淡定的说:“严禁反驳。吃饭。”
       “法西斯克格勃……”我将抱怨和饭一起嚼着。
       “我听得见。再说饭都不给吃。”她头也不抬地说,接着姿势优雅的夹了一口凉拌海带丝放进嘴里,然后继续淡定的嚼着。
       我吸气再吸气,吭哧了半天,憋出一个微笑,握紧筷子,准备开站。
       “妈,跟你商量个事。”
       “说。”
       “改天咱俩去医院一趟呗~”
       “谁病了?”
       “谁也没病。咱俩去检查一下DNA相不相似呗?”
       “不用检查了。不会相配的。你是我从垃圾筒里捡来的。”
       “……你上次说是在孤儿院门口。”
       “你记错了。”
       “……”
       “冷血的女人……”
       “小玲,把余田田的饭给我收走,她吃饱了。”
       “妈~~!!!!!我错了我错了!我错的很彻底……”
       正在我和妈妈闹得欢的时候,老余晨练归来。他大踏步走到桌边坐下,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妈妈去给爸爸盛饭,我顺手将筷子递给他。他没接也没说话,我疑惑的抬头,撞上他严肃忧虑的眼神。
       “你看我干吗?”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我抬手擦擦脸。
       老余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情况实在太少见,我只好安静等他发话。
       “怎么了?大早上拉着脸?”妈妈发现气氛不对,端着碗站在桌边发问。
       “这次还是带着余田田一起走吧。”他这句话是对妈妈说的。
       “不是说好放老肖家吗?你要舍不得你宝贝闺女,带着也行,一路上你自己伺候这祖宗。我要照顾爸妈,可没心情管她。”妈妈一向讨厌做临时决定,这次肯定是他们都定好计划了才告诉我,老余的临时提议让她柳眉倒竖。
       “唉,肖家的小子也大了,余田田是姑娘家,总该避避嫌。”老余深知我妈的脾气,在这节骨眼上惹毛她,那年就别想过踏实了。他也没再坚持,仍是皱着眉,半天才像找着发泄出口似的冲出一句,”女孩就是麻烦,带也不能带出去,留也不敢留下来。余田田,住在别人家,你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妈妈看我一眼,我赶紧埋头喝稀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余铭说类似的话也不止一次了,他喜欢儿子众人皆知,出去看见认识人手上抱着个大胖小子,他总坚持要抱一会,那姿势跟抱着块和氏璧一样,千年冰封的扑克脸也变得春意融融。我长这么大,他从没这么抱过我,也从没对我和颜悦色过,甚至喊我也直呼大名。即使他不爱我,但我还是爱他。  
       小时候他和妈妈忙得不着家,我只能从肖家汲取我缺失的亲情。直到4岁一场大病,我的小命差点在医院里挂掉,这才让余家二老意识到还有我这么个存在。据汪阿姨说,当女强人田蕊馨看着小小的我躺在病床上,脸跟床单一个颜色时,掉下了她十几年都没流过的眼泪,当即让娘家人接手酒店的事,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我,直到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过了童年。
       总的来说,即使余铭同志在我的孩童时期基本属于缺席状态,但我的童年因为有了我娘亲和肖家三口的陪伴,还是过得充实并快乐的,除了与肖宇瑁玩耍,我基本将精力都花在等爸爸回家的期待,期待破碎后的失望和再一次期待他回家等待上。
       我不得不承认,在任何方面我都爱犯懒,做事情凭三分钟热度,但在情感的付出与回报方面,我一直有一种执着的贱性。我看上的人越是不喜欢我,我越想得到这个人的喜爱。比如,余铭。比如,肖宇瑁。不过我妈说,幸好我是林黛玉的脑子,二百五的心,心眼大的跟黑洞似的,所以我没什么可烦恼的,活得也不累。
       其实,肖宇瑁并非不喜欢我,我们的感情可以说是情同手足。但自从他开始对我若即若离,暧昧不清,我不便再满足于日积月累下来的恒定的温情。我想靠近,却怕他其实没那意思,那我不就丢人丢大发了么。可远离他我又舍不得,当我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我将参加肖宇瑁与别人的婚礼时,我就心痛难忍。
       肖宇瑁是王子,我却不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公主。我站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上,拥有王子特殊的感情。
       余铭让我找准自己的位置,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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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
(一)我身边的那些男人
       我听着他的声音轻轻的熨贴着我的耳膜,觉得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声声“岁月静好”不断回荡着。
       后来一切是怎么结束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每回忆起那一刻,这温润的四个字仿佛仍旧萦绕耳畔,熨平我心中的褶皱。
        “田田?余田田?”
        我回过神,茫然的看向声源处。吓!学长的脸怎么突然变大了。
        “呵呵,田田,你还是那么爱走神啊。”他笑道,声音里似乎有点无奈,还有点,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是宠溺的味道。
       “没,没没没有啊。咳咳,那个,我们能走了吗?”我看着他近距离的帅脸,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还是强装平静,毕竟出来混,淡定是必备的。
        “你很紧张吗?”他挑了挑眉毛。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眉头,“我我我没没有啊~”我掐着手心,心里幻想出的Q版小人捧脸哀嚎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么猥琐的挑眉动作,为什么他做起来却这么帅~~!!”
        “嗤……”他笑声更大了点,“田田啊,也许你在别人面前表演很成功,但是,我不是别人啊。喏,别再掐了,都红了。”他一边凑到我耳边说着最后一句,一边执起我的手,舒开我的掌心,然后……十指交叉相握?!
        我瞠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手,这次是真装不下去了,“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啊。”他仍旧凑在我耳边说话,热气缓缓喷来,我顿时觉得半边脸麻了起来。
       当他的鼻尖快碰到我的鼻尖的时候,我听见脑子里的“嘣——!”的一声。
       那是弦断的声音。
       然后我认命的闭上眼睛。美色当前,我一般是没有什么定力和原则的。
       半响,我迟迟等不来该有的惊喜,反而听见轻轻咳嗽的声音。
       突然我手里一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便吹来一阵热气: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真会迟到的。”他直起身,一手提着我的包,一手拉着我,弯着嘴角看着我。
       我撇撇嘴,轻轻挣了一下,他的手裹得更紧了,转过头拉着我往外走。
       我用空着的一只手整理一下头发,若无其事的跟着走了出去。偷偷摸摸脸,似乎没有不正常的温度。
        脸红?当然没有!开玩笑,我余田田的脸皮,用我老妈的一句话:“比城墙的拐弯还厚!原子弹什么的都弹不出一个坑!”
        站在电梯门口,我望着他的背影开口道,“我说,学长啊~我会走路诶。放开我吧。”我再次挣了挣。
        但是他似乎威胁似的,又握紧了些,指尖若有若无的摩挲着我的手背,我小小的抖了一下。
       “田田,学长牵着你不好吗?”他头也不回的说。
       “呵呵,你这么牵着我,别人该误会我们有什么了!误了你的行情就不好了。”我笑道,接着淡下语气又说,“再说了,牵手这种活,不是该学长做的啊~”话音刚落,便觉得手指一痛。
       “是吗。”他用的陈述语气,好半天没说话,但也没松开,我偷偷撇了撇嘴,心里宽慰自己:“手不是人人都有么,就你的稀罕啊?!人帮你这么大一忙,想牵就牵呗。”
        这么想着,觉得好受一点,也没再挣扎,顺从的跟着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刚滑上,他转过头,笑看着我,问:“那么,什么人该做牵手这种活啊?”他眼睛瞇着,我看不清里面的情感。只是有种直觉,觉得,他虽然笑着,但是并不高兴。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男朋友啦。”说完,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余田田!你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果然,“哦?那我要是想牵你手,必须先做你男朋友。”他又用陈述句,“好啊。你只要觉得我牵着你很舒服,那么,我可以的。”他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是语气却相当认真。
       我们又回到对视的状态。
       第一次,我在他面前感到压迫感。也是第一次,我觉得他并不简单。
       他依旧笑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涡,但是他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睛。我望着他的瞳孔,想要找出一丝丝的突破口,可是却被他眼睛深处的冷冻的发怵。可是,他为什么要看着我?他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从头到尾,他都在用同一种语气说话。
       当我就要在他眼神里溃不成军的时候,电梯轻轻一顿。电梯门打开了,我眨眨眼,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正要开口时,门外平地炸起一记春雷,震得我半边脸发麻:“余田田!这就是你所谓的应酬?”
       我转过头,顿时感到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这难道真的是命?如同所有八点档肥皂剧里的狗血情节一样,门外站着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肖宇瑁眼睛喷着火,瞪着我和学长交握的手,好像要在上面穿两个洞。突然,他一把扯过还在魂飞天外的我,捉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确保我完好无损后,将我往身后一扯,大有母鸡护崽的架势,接着转身,带着一脸疏离的笑,看着邹静说:“不管怎样,谢谢你送她下楼,但是,从现在起她就由我接管了。”
       脚都妈day!这是什么情况?!我瞪着挡在身前的背影,他是怎么找到这的?!
       学长在稍微的错愕后,恢复一脸温和的笑,说:“呵呵,照顾她是我分内的事。”
        纳尼?!分内?!学长啊,我的清白啊。我仿佛看见自己的面条泪在空中飞。
        肖宇瑁显然和他不是一个段数的,这边话音刚落,他就炸毛了,当即跳起来指着学长的鼻子说:“你少给老子装!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告诉你,少打田田的主意。否则,老子不客气!”
       他他他居然用手指指着我那玉树临风的学长?!我不禁在心中捧脸,肖兄啊,你这一举动若是被学校里那一帮子狂热粉丝团知道了,会死的很惨的啊~~~而且,而且他居然说学长“装”?!
       等等,他,怎么会认识学长?难道他俩有。。。?余田田,你给我打住!没必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突然清醒过来,觉得有点懊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本来好好的想去积累工作经验,怎么会闹到这地步。我权衡利弊一翻,最后决定现在还是稳住这个发飙的太岁好了。
        我按住肖宇瑁的胳膊,略带歉意的对学长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去不了了。不要改天行么?学长,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改天请你吃饭,当赔礼。”
       “没事,田田。你先回去吧,我去帮你解释一下。也不用请我吃饭了。只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就行。”他恢复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笑的很和煦,也不等我反驳,轻轻瞟了一眼我身边这个定时炸弹一眼,继续说:“别再叫我学长了,叫我邹静。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阿静。”说完,他对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我和准备爆炸的肖宇瑁略略点头,优雅的走了出去,我立在原地,看他优雅的推开公寓透亮的玻璃门,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别克,然后车子缓缓起步,渐渐消失在小区的大门口,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优雅无比。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往门外走,脑子里思索着学长异常的举动,这冥冥之中似乎有扯不清的东西,越往深处想,脑子里一根神经越发隐隐作痛,肖宇瑁跟在我身后,嘟嘟囔囔的念叨着,我一句也没听清。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要搞清有些问题是早晚的,要么真相大白,要么就被忘记。
       大街上人熙熙攘攘,肖宇瑁不满我对他的无视,拔出我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又开始碎碎念,“小鱼,我跟你说,离他远一点!”肖宇瑁扯过我的手,使劲搓着,好像要擦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想起他在qq上说的话,和他今天的无理取闹,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啪的甩开他的手,冷着脸快步走开。
       “小鱼,小鱼!等等!”我走的极快,他跟不上,只好在我身后大喊。见我不理他,狂吼一声:“ 余田田!你给我站住!”
       本来就是下班时分,街上人来人往,他的平地一声吼引的路人纷纷侧目。我脑中的神经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
       我本想继续走,但是无奈身体像条件反射似的定住了。我叹口气,站在原地,等他赶上来。
       “嘿嘿,让你停你就停。像遥控一样,真好玩。”这个单细胞生物居然这么快就可以跟我嬉皮笑脸?!
       我气极反笑,咬着牙质问他:“你,凭什么?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干涉我的生活?”
       他摸摸鼻子,讪笑道:“我还不是为你好嘛~你不是也挺听我话嘛。怎么这次就……再说了,”他顿一下,低头看地,又接着说,“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啊,要不你告诉我,凭什么我每次干涉都这么成功?”他又抬起头嬉笑着问。
        “肖宇瑁!你个……”我指着他,想来句狠的,但是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我个什么?”他歪着嘴角,抓着我的手指。
        我看着他,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想起他找我的原因——他的新女朋友,我心里一紧,用力抽回手指,对着他吼道:“你还要我说?!要我说?!你自己不比谁都清楚?!你不就凭我。。。”发现话不对,我赶紧闭嘴,只不过心中情绪不住翻滚,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都在发抖。
       “什么?小鱼?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他依旧歪着嘴角,但是眼睛多了一丝坚定。
       “凭我……凭我……”我平复着气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未说完的话。
       “什么?告诉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又靠近我了一点,我看着他微挑的桃花眼,觉得即使是溺死在里面,也无怨无悔。“小鱼……小鱼~”他呢喃着我的名字,眼神逐渐迷离。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我看着他的眼睛,陷入无限遐思。
       当他的手指缠上我的头发时,我的魂魄才回归肉体。看着他捻熟的动作,心里有着钝钝的痛,这个不属于我的男人总爱打着青梅竹马的名号,跟我玩着暧昧的游戏。这是为什么呢?我真的猜不透……
       我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然后轻轻抽回发丝,笑道:“你不就凭我害怕你到我妈那告状呗!切,幼稚。”然后不看他,拢拢大衣,转身开路。
       慢慢走了一小段路,回过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他,说:“快走啊~你不是说有好吃的嘛?小宇哥哥~”
       这声儿时的戏称,让他定住了般地看着我。我继续用无辜的笑脸对着他,好似并不知道这称呼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我们之间仅仅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似乎却承载了十几年的记忆。
       然而,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我是故意这么叫他,我在提醒他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提醒他我们有多么了解彼此,提醒他我是多么死心眼极端的人,提醒他窗户纸捅破了,他将付不起这代价。
      他嗤笑了一下,慢慢踱过来,“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瞅你那胆小的样。”
      纳尼?我的甜笑僵在嘴角,他那情人般的低喃只是在演戏?
       “小鱼啊,你,该不会当真了吧,该不会以为我在勾引你向我表白吧?你的表情真到位啊~这么多年了,你这经不起美色诱惑的毛病还真没该多少,唉。我还以为你天天对着我这么个大帅哥,早该免疫了呢,则啧啧,你说说你......”他继续得意洋洋的自恋。
        我抽抽嘴角,看着他微仰45度的脸,扑上去狠狠的掐,死命的揉,然后掼到地上踩踩踩,抬脚时最后碾一碾。最后,他匍匐在地上一边亲吻我的脚背一边高呼“女王万岁”。
        当然,以上纯属幻想,挑战他这么个爱美如命的人,除非我是不想在地球上混下去了。
       不过,仅仅是想想我就激动地热血沸腾。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俯首称臣!哦吼吼吼!
       “余田田,光天化日笑这么恐怖,你该不是在脑子里yy与我有关的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吧?”他上来扒我的眼皮。
       我干笑:“呵呵呵,说什么呢,二师兄。我是那样的人么。”
       他按住额角的青筋,回我以干笑:“小丫头片子,嘴上没个遮拦。我还不了解你,你那敢怒不敢言,想问题深度从不超过两步,列计划范围从没延伸至三天以后的人生态度,和装满不明物体的大脑,切。”
       “你倒是蛮了解我啊。”我知道说不过他,泄气的收回爪子,转身开路。
       “当然,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他跟上来。
       “比如?”我有气无力的接话。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改变自己的一些喜好,去迎合那个人。”他玩世不恭的声线里透着一丝认真。
       “何以见得?”我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但又不忍心打断他的兴致。
       “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特别讨厌吃葱姜蒜之类的调味品,连闻都不愿意闻到,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总跟我抢我最喜欢吃的糖醋蒜。”他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好像知道我会这么问。
       我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可脖子上却吓出了一层冷汗。难道,他知道了?
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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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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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我身边的那些男人
        “小鱼,这是我新女朋友,漂亮吗?”我状态栏里的小企鹅刚刚变成彩色,右下角便急不可耐的弹出一个小盒子,上面只有这一句话。
        我轻移鼠标,点开对话框,看看对方那个要多非主流有多非主流的头像,扶额长叹,大哥,你没发照片,我上哪看去?
        再说了,都二十挂零的人了,还学人小朋友玩非主流?!
        不过这家伙长了一张正太脸,经常挂着一幅春光灿烂的笑容出去招摇撞骗,也没人能拆穿他。
       我总说他:“老葱刷绿漆,装嫩!”刚开始他还反驳,可到后来他二话不说,直接提着我的领子,把我扔出两米开外,最后再以两人一顿打闹收场。
       由此,我俩的妈总说同样一句话:“这两个冤家。”其实我觉得,从二十多年前,1岁的他把半岁的我从婴儿床上挤下去开始,我俩的梁子就结下了。
       我们两家大人是好朋友兼邻居,我和肖宇瑁总是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恶作剧。
       小时候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轮流到对方家蹭饭,我爸喜欢儿子,他爸妈喜欢女儿,每次到对方家总能享受到最高待遇,所以,有时我们还会为了去谁家打一架。当然,我很少赢过他。这都二十多年了,除了学习,他什么都抢在我前面,就连女朋友都已经换了好几任了。
        我总是都低着眉眼,嘟着嘴一边在心里恶心自己一边撒娇:“小宇哥哥,你为什么不让着人家啦!你怎么那么不会怜香惜玉啊~”
        每当此时,他都会用无比清凉的眼神瞟一下我,轻扯嘴角:“怜香惜玉?对你?”语气之不屑,能将我打入自我怀疑的深渊。
        我曾因为他的反问,怀疑过我的性别,难道我的女性特征不明显?最后因为懒和没记性,忘记了这个问题。
        有人说,生活是一种修行。在我波澜不惊的生命里,唯一的修行也只有他了。
       “滴滴滴滴滴滴……”我刚走一会神,qq头像就开始闪个不停,如炮轰似的直扎我的神经。
       “小鱼小鱼小鱼?!!!!!你在不在?!”
       “小鱼!!!你说话!!给点意见嘛!!!”
       “余田田!你再不说话,我就杀到你家去了啊!”
       我无语问苍天,这家伙什么照片都没发过来,就问我漂不漂亮?!脑子里装的是水泥么?
       我轻出一口气,手开始慢慢敲击键盘:“你去吧,反正我不在家。”
        按下回车后,这世界安静了,我长出一口气,合上电脑,准备收拾收拾走人。
       “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爱他为何还要选择我……”突然,恶俗的手机铃声伴随着山寨机恶劣的音效,生生的在这满室寂静中划了一道口子。我重重的闭了下眼,开始手忙脚乱的翻包找手机。小小的彩屏上“肖宇瑁”三个字欢快的闪动着,我脑海里滑过一行字幕:“这就是命啊。”不是我少年老成,而是有位仁兄把这句奉为他的至理名言,时不时的就要念叨一遍。
       我认命的接起电话,“喂……”
       “余田田,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小心我打电话告你妈啊!在哪呢?我去接你。”这口气,跟qq消息如出一辙。
       “不用。我在别人家呢。一会吃完饭就回去。帮我告我妈一声。”我顺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回答。
       “别人家?!谁家?我认识吗?是不是上次那个在楼下等你的那个?”
       “肖宇瑁!你别闹了,我是真有事。”我有点头疼。
        他开始耍无赖, “什么事能有我的事重要?”顿了顿,他又换上一副哄孩子的口气,循循善诱道:“乖,快回来。我这有好玩的,我爸刚从西藏回来,买了好多牦牛肉,还有一些首饰,回来帮我挑挑,我要送我女朋友,我给你说啊……”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我……”我一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准备给他来个公事公办,可我的话又让另一个人打断了。
       “田田,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我回头,身后一身笔挺西装的学长笑着,丰神俊朗的样子,我在心里稍稍花痴了一下,表面一本正经的说,“请稍等一下,我接完这个电话。”
       “肖宇瑁,我晚上有应酬,下个学期我有一个很大的作业要交,只能靠这次暑假积累经验了。这可是邹学长好不容易帮我争取的机会!你哪凉快哪待着,别来烦我啊!”我语气阴森的撂下狠话,不顾他在那头哇哇大叫按下了挂机键,顺便调成静音模式。然后,转身穿上大衣,提起电脑,对学长说:“我们可以走了。”
       学长脸色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学长,有话直说啊,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风格。”我笑着眨眨眼。
       “你说的肖宇瑁……是肖振锡的儿子吗?”他问。
       “额,是啊。”我点点头。
       “可是,田田,你怎么会和他认识?”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严肃了。
       “我为什么不能认识他呢?” 我继续微笑。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爸是谁吗?”他的脸色只能用凝重来形容了。
      “知道啊 ,刚才你不是说了吗 ?”我笑嘻嘻的反问,停了一下 ,继续说“哎呀,这都几点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学长目光如炬的盯着我,仿佛硬是要在我脸上找出点什么。我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面上仍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微笑。我们俩对视着,谁也不让谁。最后他缓缓的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呵呵笑出声,“学长啊,这可是我的隐私哦。但是看在你帮我这么多的份上。告诉你也没关系。”说完,我犹豫了一下,最后打定主意,迎向他的眼睛,说:“我是肖振锡叔叔司机的女儿。我们认识很久了。”
        我有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一般在撒谎的时候,反而会解释的更多,因为他会为了让自己的谎话听上去很真,而不断将大脑想到的新的完善的信息加进去进行圆谎。学长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不知道我的谎会在我说哪一句开始别揭穿,所以,我选择相信这个定律。
        说了这两句后,我装作有些黯然的样子,叹口气,表示自己不愿多说,接着道:“学长,我真的很需要这次锻炼的机会。真的。谢谢你帮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迟到好像不太好哦~”
        学长依旧没有出声,眼神炯炯的看着我,墨色的眼眸深处好像有流光在慢慢涌动着,仿佛他稍微眨一下眼,那光芒就要迸射而出。我也一动不动的跟他对视着,慢慢的又开始走神。
        学长其实长得很帅,他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帅,他的魅力是危险的,会一点一点悄悄的渗入人的神经,当你惊觉他的气宇时,发现脑海中已无法抹去他的身影了。
        我和他认识很传奇,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又是我们系的应届生,但是他已经在一家五星级宾馆的公关部取得正式的职位了。我这个新生菜鸟,一入校便听闻了他的传奇,为了平复我的好奇心,我悄悄的尾随过他,有幸瞻仰其风姿。但真正认识他,开始于一次与寝室的姐妹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寝室都是一帮爱玩能疯能闹的主儿,并且全都臭味相投,几人好的不得了,后来全以姐妹相称,一共六个人,却分了老大到小七,老二这两个字眼太邪恶,没人愿意当,而我因为年龄最小,当了小七。
        那一次,老大买了几听啤酒,说好好闹一闹,我也是个好事的人,吵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姐们几个都同意了。两轮下来,终于轮到我了,我直呼要选大冒险。
        老三一向鬼主意多,她挥手示意其他人安静,然后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我今天刚要到的我们系那位玉树临风的学长的电话号码。小田七,你不是号称胆大吗?怎么样,敢不敢打打看啊?”
        她说完,所有的人都开始起哄,我怎么能输在这种事上呢?我喝口酒,大着舌头说:“我有什么不敢?!打就打!”说罢,一把抢过纸条,瞪着上面的一排数字,好半天没说话。
     “诶,小田七,怕啦?”老五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
     “我,我我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还没想好说点啥。”我硬撑着脖子说,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气虚的。
      “那现在就打!”一向稳重的老大都发话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按下播出键后,我的心就没放下过。
      “喂,你好。”电话通了。那头的声音有种怪异的扭曲。
      “喂…喂,你你你好。”我紧张的打磕巴。
      “请问你是?”学长的声音好有磁性。
      “我我是公共关系系的余余余田田。”我啃啃哧哧的憋出这一句。周围这几个妖女捂着嘴窃笑起来。
      “七啊,别打磕巴啊。你就承认你怕了吧!”老四对对我,悄声说。
       我一瞪眼睛,对她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余田田呀,请问什么事?”学长一副了然的语气问道。
        我一听这口气,来劲了,问道:“学长,你知道我啊?”
        学长好像轻笑了一声,说:“是的,听说过。”
        我喜滋滋的回答,“没想到,我还挺有名啊。哈哈。”估计是我得意忘形的神色太嚣张,旁边的老六使劲掐了我一把。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又问,“咳咳,学长怎么听说过我啊?”
        那边却安静下来,一会听见有唏唏索索的杂音,接着有个细细的声音说着什么。
      “学长?你是不是在忙?那那我不打扰你了。”我松了一口,准备挂电话。
      “余田田。”他略带清冷的声音又传来,“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
      “哦哦哦,我……我……唔……”我抓狂的咬着手指,憋了半天说:“我还不知道学长的名字呢。就是想问问。”说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烂的谎也只有我能编出来了。
      “……”听筒里又只剩静静的电流声,半晌,他平静的声音又响起,“邹静。我叫邹静,岁月静好的静。”
      “啊......静......“他的声音厚且柔,最后一个字音微微下顿,尾音如小羽毛一般轻轻划过我的心尖,我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声,大脑沉溺在无限幻想中,无法自拔。
       直到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田田啊,记不住没关系,你以后一定会常见这个名字,还有这个人。”
[ 此帖被砀之殇在2012-03-24 16:26重新编辑 ]
苏景琦

ZxID:11297747


等级: 派派贵宾
配偶: 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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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题》(更新时间,更新楼层数)by笔名(与论坛名相同不写)

如:《派派不可不说的二三事》(11/01/11,100L) by紅緞°

(同人文配对名以《xx·作品标题》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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