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扑棱棱,一直雪白的鸽子飞进廉府,正落到金甲的窗台上,悠哉地啄着自己的羽毛。金甲轻唤了两声,鸽子很乖巧地飞了过来,伸出腿,露出脚上信筒。金甲抽出纸条,上面简单的写着:“三日后到,城门见,请帮忙安排客栈,备妥请告知。 雪枭”金甲,笑了笑,抽出随身携带的特殊信纸写到:“我已入住廉府,廉大人已备妥客房,甚念。白鸟。”金甲温柔地捧过鸽子,从一只木盒里抓出一把小米,撒给鸽子。鸽子咕咕地叫了两声,低头啄食。金甲拿出印信,封好纸条,把信再轻轻地插进信筒中。鸽子吃饱了,在金甲的杯子里喝了几口茶,咕咕叫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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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看着远去的鸽子,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主人,终于还是来了,为了血脉相承的责任,为了斩除那碍眼的邪恶而走进这伤心地。可是,纵然主人绝顶聪明,也想不到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逝者”还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世上吧,而且接替她完成守卫皇族的任务。想到主人,金甲不由得心中一抽,她还是半个孩子啊。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只是情窦初开的小青年,虽然比起其他人已经算是晚婚,但对于秦莫两家和温家这样的家族来说,他们的孩子大多在感情方面比其他人晚熟一些,相对的,他们在某些方面又非常早熟。
金甲握着手中的纸条,推门走了出去,一抬头,正看见等在树下的温仁诚。温仁诚轻轻起身,微微一笑,道:“她,来信了吧。”金甲会给他一个确信的笑容,轻轻地点头道:“是的,她,很快就要到了。”“那,我可以见她吗?”“你会见到的,当然,不可能是以温仁诚的身份来见她,至少现在不行的。”温仁诚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金甲微笑,手伸进袖袋里,掏出一块禁军的身份令牌,递给金甲问:“这个可行?”金甲接过,只见正面写“禁军风部部首”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梅勋祀”三个大字,嘴角不由得轻轻一跳道:“这,自然是行的。梅勋祀,是个好名字。”
三天后,城门
城外的管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蒙蒙的雨雾,给城外的树林陇上一层迷蒙的色彩。金甲身披蓑衣,牵着一匹棕色白蹄的关外短鬃踏雪马,手上还提着一套蓑衣。隔着蒙蒙的雨雾,一匹白色青花马向城门本来。清脆的银铃声划破了雨天的迷蒙。“吁——”莫逊梅一拉缰绳,停在金甲身畔,笑道:“好姐姐,谢谢你了,我来了。”金甲看着莫逊梅微湿的衣服,眉头不由的一皱,伸手就把一定斗笠扣在了莫逊梅头上,道:“傻丫头,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莫逊梅一愣,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道:“知道了,金甲姐姐。”一丝笑容出现在原本平静的脸上,一时间竟如春风拂过大地,百花齐放般令人愉悦。金甲看着莫逊梅美丽的笑颜,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欣慰。花了四年多,终于,让莫逊梅又有了“人”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金甲整了整衣衫,翻身上马,两人相偕走进京城,消失在雨雾中。
“青花白玉驹,雪枭,你的品位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是否应该感谢上天,让我能再见到这样灵动的你。”浅浅的影子在雨雾中一闪,又消失了。
皇宫,溪梅别苑
“大哥,今天又一匹白玉青花驹进城呢,那匹马长得超俊的。”温仁诚的一个小侍从蹦蹦跳跳地冲了进来,冲着正把自己埋在众多公文中的温仁诚喊道。“小布,我知道了,下次进来的时候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哦。”小布又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温仁诚微微一笑,收起一双微湿的靴子,换上禁军的官靴。马美?其实人更美吧。温仁诚整好衣装,向皇帝报到去了。
皇宫,御书房,密室
“陛下,莫逊梅已经进京了,现在正住在廉大人府上。”“她有进宫面圣的打算吗?”“尚且不知,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但就飞羽将军说,莫逊梅此番进京,带来了黑风社的资料。”皇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合上奏章,站起身背对来人问道:“温仁诚,到今天你是否还恨朕当年度所作做所为。”温仁诚愣了一下,道:“陛下想听真话,假话还是半真半假。”“先说假话,再说半真半假最后说真话。”“假话就是恨,半真半假就是不恨。”温仁诚没有再说下去,皇帝疑惑地挑了挑眉毛,问:“恨和不恨都不是真话?”“陛下真的想知道吗?”“愿闻其详。仁诚,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朕均不追究。”“陛下,事情已过多年,恨,臣已经谈不上了。可是释怀还说不上。臣依然会想念和逊梅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所以也会因为无法和逊梅共度朝夕而感到愁绪万千,同时又会庆幸,毕竟我遇到了她。恨或是不恨,对臣来说太简单了。”皇帝看着温仁诚,缓缓地叹了口气,从前自己的一念之差,毁了莫逊梅也让秦莫两家险些和自己决裂。莫逊梅就像是当年的莫叶,是秦莫两家的心肝宝贝。
温仁诚默默起身,合上手上的记事本,转身离去。皇帝没有阻拦,对眼前的年轻人,他无法像对待普通臣子一样对待他,自己欠他的,也欠秦莫两家的。皇帝遥望着远方的乌云,一滴眼泪不由得悄悄的滑下,父皇在很多年前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他,永远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皇帝,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太过张扬,缺乏容人之量,到了中年,情感又太过于丰富,不可能成为一个永远理智的君主,对秦莫两家,对玉鱼堂,对金铃铛,他都心太软,太愧疚了。莫逊梅,但愿你也能像温仁诚一样,至少不要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