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樱花累了……先暂停吧……
而且文里面有很多不足和缺点……
衔接的部分太过生硬……
文笔幼稚……
剧情不紧凑……
废话太多……
实在没撒好的……
我直接把写到的部分发上来……想看的亲看吧……
如果大家有耐性……樱花不会弃坑……只是现在没法继续了……
当然 一开始是兴趣 现在忽然变成了任务 樱花喜欢填坑的感觉 喜欢大家支持的感觉 却忽然发现自己变异成为了被动 蛮累的 自个儿的意识都没了 嘿嘿 何来什么好文呢? 所以等到能写的那一天再继续群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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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天下之澐湮•旧诗行
只不过是微微眯下眼睛,却是跨越了一个时空,一秒钟,可能,就是一世纪……
不是不想睁开,只是因为,好累,好空虚,所以就在触碰到温暖的瞬间,沉沦,无在乎,那样的温暖,是暂时的,亦或,那样的温暖,只不过是过眼烟云……
——群穿天下之澐湮•旧诗行
如果有人告诉过我,今天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我一定不会如此荒废……
至少……
早上不会赖在床上看一篇超级小白的文,不会再想要把经典留在最后细细品味,要以最极迅的速度解决完……
至少……
不会选择去看妖大的《入狱》,对于一个狼级的腐女来说,掉在坑里出不来,是最伤心不过的事情,何况,还一心期望着再见品茶美男……
至少……
中午不要凑合着在家里吃泡面,去外面,或者拿着亲爱的笔笔去小齐子家蹭吃蹭喝也好得多,一杯爱尔兰咖啡,一叠提拉米苏,还有一本耽美文……
至少……
下午不该那么心软地放下笔笔,和同为腐女的某人去遛狗,虽然是有机会观赏+评论,不过,为什么被压迫的还是无产草根阶级,为什么她在对别人评头论足,我却要无聊地看着那只发神经的狗……
至少……
晚上应该整夜泡在派派上,等着亲爱的零点到达,顺便在之前把所有的之前舍不得的没时间下的书全部下下来,迅速解决……
至少……
应该把我虽然银行账户总共才刚过四位数,奉献还不到两位数的派派托孤,不给齐子那死丫头,放在我的遗嘱里面,如果侥幸有一天还能回来,就自己继承,如果没法回来,帮我永远保存……
至少……
应该在心情区发个告别帖,虽然在之前发过一个,不过貌似已经沉下去了,再捞上来太麻烦,所以再建一个帖子,还增加2个PB,感谢老大,下调到1PB,多下合集,一个晚上解决,还能给遗嘱多留点钱……
至少……
在之前我应该狂推荐书给别人,推荐加我们派派,增加我的荣誉值,两位数总比一位数漂亮点,就算要走也要留个好看点的……
至少……
应该把所有写过的破烂文都贴到晋江上,尽管破烂,还是有加积分的,但愿,那些东西可以助我闯过千万级,虽然希望依旧非常之渺茫……
至少……
我也该去申请区申请魅力会员,虽然已经到了很久,不过还是想拖着,就拖到现在……
至少……
之前也该多挂挂,只要开机就挂,好歹我在派派也游荡了数余月,再过段时间就到200了,就能申请鼎力支持章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我……所以……以上所述……均未完成……
话说,我幸运地穿越了。可是,我穿得太遗憾了,至少在穿之前给我留点时间,好歹让我去心情区发个帖,宣扬一下我是我们“群穿天下”之中第一位中奖者……
神大人啊,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修改下某人穿越的时间好了,那样,至少还有机会做完这一系列……
空中传来缥缈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那撒,我最后再说一句,我至少该换个超大范围的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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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不知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是在无聊地在网上搜寻派派所没有的书,还是在编辑着即将提交的书,可现在,却如同沉睡了数个世纪一般,疲乏,不愿醒来……
是不能,也是不愿,如果,能够就这样脱离这个无望的世界,未免,不是好事一桩。
如此想着,淡淡地勾起嘴角。
解释一下:初世篇的初世意思是初涉世事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一章•璟国
正文
第一节
“小公主?您醒了?”只是微微蜷缩了手指,便引来一人轻柔的惊呼,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我家呢?小公主?莫非……我是穿了?
尽管睡意浓浓,不过再如何也不能与人的意识相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人的欣喜让我感到有些不耐,果然,穿越都是搞这一派,开头语无外乎于此。
或许是我的默默让那人一愣,柳眉微蹙:“小公主?”
我不再看向他,反观向这间近乎空旷的屋子,不似我的公寓,和那间几乎被我的东西所堆满,只有书房还有些空地的公寓不同,仅是被屏风所阻隔的内室就可见一斑。内室之中,有的,仅仅是一面铜镜,一张书桌,还有一张床罢了。没有怎样的繁琐,也不见如何华贵,若有若无的幽香反倒是衬得这间房清雅非常,于我来说,却是有些小小惊异,按那人之言,我身附之人应是一位公主,而公主,无论想不想,爱不爱,这样的摆设,都是不甚可能,除非,并不得宠……不过,得不得宠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影响,毕竟,我可是不甚喜爱“公主”这个派头,与其做公主,我倒是希望成了某家的掌上明珠,可惜,天不遂人愿。罢罢,既已身处如此,再言他事也无重要了。
我妄图直起身来,却被那人的惊呼吓了一跳:“小公主,您这是做什么?您的身子还不好,可是要好好歇着,洳大人说了,您现在不能离床半步。”
淡淡应了声:“知道了。”声音微有些嘶哑,我略蹙眉,怎么这音色,有些奇怪?怕是因为病了吧,看样子,这人的身子不是多好,但愿不是长年卧床,久病缠身便好,这样弱的身子骨儿,我可是不甚喜之。低眉看了看目前的身子,却是不禁哀叹,果然,老天太过爱护我了,不愿让我从牙牙学语开始,也不想让我沾染这人的爱恨情仇,看这样子,这位小公主也不过就只有三四岁吧,至多,不出五岁的样子。
“小公主?璐去寻公主大人过来,您可要好好歇着。”那绿衣男孩,便就是他自称的璐吧,真是个乖孩子,还是不忘嘱咐我一通。可是……似乎有些不对,那孩子……唉,小小年纪,却不得不屈从于命运之下……这天下,似乎也是可悲的紧啊。他说要寻的,是公主?看起来,这宫里似乎只是有两个公主吧,自然,也是同病相怜?但至少,这个公主对于这个小公主来说,定是很重要,若非如此,便是这小公主在这宫里再没有其他依靠,真是可怜。
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周围的事物,身靠的地方似乎有个小小的凸起,蹙眉,手探入枕下,寻到那处,触及的,是一片冰凉,想将那物什拿出,奈何似乎有何物锁住,终是无法,耳边传来微微的声响,便是先罢了那心,等下次若有机会,再仔细探寻。
“澐儿?”轻柔的声音,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悲伤,抬眼望去,乃是一白衣男子,黑发如瀑般散在一旁,明眸皓齿,似是若柳扶风,却是不见一点女儿之娇柔,约是及冠之年。不过,这男子如何,干我何事?璐不是说要去寻公主吗?怎寻来的却是这男子?莫非,未及路上,便是遇了他?这男子此番表现,定是与我关系不小,可为何如此感情深重,我要寻的,最亲的,却是那不见影踪的公主?
诧异些许,蹙眉,不语。
那男子对我的冷淡态度却是惊了一番,不可置信地问道:“澐儿?”
舒展开来,却是不答应,挑眉,淡然着:“哦,澐儿吗?”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一章•璟国
正文
第二节
“澐儿?”白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微微颤抖着,试探地喊着。
我施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尽管现在只是个小孩,威力,大不了多少,淡淡着:“抱歉,对于你,记不得,对于‘我’,也不曾记得。”
那白衣男子一颤,似是满眸的哀伤全全要化为泪水流露出来,只不过,又被封锁罢了。“澐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恩,不认识了。”淡淡地说着无情的话语,或许是吧,可是,即便悲伤又如何,与其告诉他这个小公主已经离开过了,这样,也算是仁慈了吧,尽管我并无替他着想的意思,穿越装失忆,是必备,不是吗?
“公主?没事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或许,是之前就已经存在,但是一直未曾注意到,隐在暗处的人端着一杯清茶,分外悠闲……
蹙眉。
公主?是说那个白衣男子吗?可是,男子怎么会是公主?难不成,让我穿越到的,是异次元世界?是全然颠倒的世界?
还有那个男人,不,似乎,也只不过是十数岁的模样,却对那白衣男子,便是口称为公主的人,似乎并无多少尊敬,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隐藏自己?能够这样悠然自在地品茶?
之后没料到的却是,这公主称号却非如此简单……因为,白衣男子说……
“澐儿,真的连爹爹都忘记了吗?”白衣男子状似已经无法承受,淡薄的身子只有靠扶着书桌的纤手来支撑,似乎,这个小公主,就是他的一切,可是,那个爹爹是何事?
“爹爹?公主还是作了父亲的人?”轻笑了笑,毫不顾及地言说心中之疑。
白衣男子一愣,那品茶的蓝衣男子却是轻轻嗤笑着:“小澐可真是厉害,失忆得倒是彻底,那,泺哥哥就给你好好讲讲,涔,你陪燚先回忘洇阁吧。”
“知道了。”随着品茶男子的话刚结束,一个极迅的身影自窗外闪进来,对着我灿烂地笑了一笑,“小澐好,我是涔哥哥哦,以后可不能忘记了。”
才只是记忆下他的大概轮廓,那人便连影子也没有留下,似乎,从未存在,可是那张笑脸,却是的确真实存在的。如风一般的速度,令人惊讶。
“小澐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清楚的,就问吧,泺哥哥能的话就一定会给你答复。”那样的笑,状似温和的表情,却让我不禁一阵寒栗。狐狸,曾经遇到过,而且为数不少,但是如今却发现,之前的狐狸,似乎都比不上这一只,大狐狸……估计,已经成了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肯定。
指腹轻轻摩挲着狐狸男递过来的磨砂杯,抬眉:“公主爹爹,我,这里。”
“小澐似乎是长大了不少呢,比起之前,忘却这里的一切,却化了诸多,倒也真真是一桩幸事。”那双眼睛,便是微眯着,也能视察地出,那探视的目光,毫无疑问,那种摄入心底的探寻,是他肆意放出的,如果以刚才样的能力,甚至,连这个人都感觉不到。我不语,淡笑望向他。何必呢?揭开的真相,并无所谓的好处,于我来说,不过变化些许,但是,怕是会伤了那名为燚的公主殿下,伤心非常吧。轻轻勾勒出一个微笑,直直看着狐狸,数时,是狐狸平静的浅笑。
“可惜,如果再经历一次,燚就受不了了,无论如何,即便是暴风雨的前夕,也要维持一方平静。”狐狸的笑容万分无害,那样的表情,令我不觉忆起悬崖海风,如此的温和,却吞噬一切。
“这里是璟国,并非多大,在这个世界,这个大陆的最东国,隔着沄海便是泺哥哥的本家,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过去的地方,那里,名为雾都。与冰都、云都、雪都并称的四迷都。雾岛之上有千袭大雾,想闯入者,大多丧生在亦梦亦幻的寒雾之中。小澐是生在云都,在冰都过了一年,因为一点点事情,所以又来到这里。”敛下眸,静静言道,声音轻柔而优雅,“燚是暝弦宫的宫主,而非公主,小澐怕是理解错了。小澐是这里的少宫主,今岁近4,泺哥哥和涔都是宫的护使,共十二人,那十位怕是不久便到了罢。只是,小澐若是真的不记得,有人会……”
未听得清楚,那最后的一句话,却见狐狸嘴边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却非善善,而是不怀好意般。
身边掠过几丝寒风,抬眼看看窗外的晴明,蹙眉,这国度可真是不简单啊……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一章•璟国 正文
第三节 虽然早已知晓,不过这种感觉倒真的不是人所能忍受的,却是不清楚,暝弦宫究竟做了什么,究竟是谁得罪了谁,不过最清楚不过的事情就是,父罪子偿,无法与燚直接相对,即便是防守如许坚固,总是会有个突破点,而那个突破点就是小宫主风寒之时。只能说,那个人的恨意太深,太深……
怕是护使们也未曾料想到吧,那妄图伤害之人已在数年前就潜入了暝弦宫,仇恨一直在堆积着,隐忍,等到最好的时机,再爆发,努力,灼伤一切,尽管,自己如熔岩一般亦将不再……
不过,若说全然不晓得,那确实不可能的,便是凭借今日的这番探视,也了解,仅是一个泺护使便已经如此了得,深不见底,若是十二人,可不是简简单单便可以逃避之。那么,这样的结果,就只能说是巧合。
当初讲师曾经同我们言过:“偶然与必然之间的渊源很深,例如,一只苍蝇飞入冰箱或许是偶然,但是它被冻死的命运则是必然。”
只是不知道,这场戏中,谁扮演了苍蝇的角色,谁扮演的冰箱的角色,谁又扮演了催近的角色……既然不知道,便是不消去思考,无由念之,不过徒劳。
至于小宫主究竟是种了何种毒,那品茶男子却是未言道,只笑说,“小澐的一切,泺哥哥还有大家都会负责,小澐,只要这样就好了……”
身体没有预兆的疼痛,那小侍璐唤来了品茶男子,从此进入了被品茶男子所带来的那个人全天候的看护生活,与此同时,我也得知了关于这个身体的一些我所未曾料想的事情,却也解答了我当初的疑惑……
“今,是十三,明天可能会很痛苦,不过小澐要忍着,之后就可以恢复了,虽然仅仅是一段时间。”玄衣男子轻声道,转身拿起一个细小的白玉瓶,递给我,笑着,“小澐乖,把这个喝掉,明天,不可以哭,小澐是男子汉,不可以让燚爹爹伤心,明白吗?如果真的很痛,就咬着渫哥哥好了。”
茫然地点点头,接过那琉璃般的玉瓶,仰头一饮而尽,不禁有些咋舌,这可真非表面如此华贵而美丽,那个味道,绝对生生世世皆难忘记,无法言语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过要暂时抛弃味觉,不过,也只是想过而已,无论任何,对于一个需要存活的人来说,都是难得的,也都是,至关重要。
“男子汉吗?”看到微闪过的流光,便轻言。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气味吧,至少,这只狐狸现在还不需要伤害我,只要,我不作出什么有害那个燚的事情,无论是将这个世界毁灭还是将宇宙倒转,都没有丝毫关系。
狐狸轻轻勾勒起一个浅淡的笑,若平常般似微有惊疑,实则波澜不惊:“小澐可真真是忘了个彻底啊,我们小澐可是真真实实的男儿,是云都的少主。”
“为什么,现在,我却……”并未看向狐狸,慵慵地躺在丝锦罗布的清雅的床,微眯着狭眸。
清茶的幽香钻入我的心神,却是一片镇定的诱惑,就如同那声音一般:“每月十二日至十四日,小澐会变成女子,不过,放心好了,渫会尽力的。”
十二至十四,我倒来得真是时候,正是这儿的十三,小澐已是经历过了一次痛,便离去了,而剩下的这些,便要由我来承担吗?或许,是吧,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付出,依旧一无所有。
痛,却依然要保持清明,了解,深入这痛苦,才能够让它彻底结束,然而现在却无法根除,只有,慢慢地消减,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身体内的分子全在重组,只有清明的神智才能尽快引导并到达正确位置,为了之后所承受的痛能够逐渐减少,这一时的撕裂般也忍了下。再经历数次,便是毫无知觉地改变了,至少,没有疼痛的感觉,却是仍要沉睡几许。
忍着刺痛,步向这房中唯一的铜镜,细细看着这一天来从未见过的自己。
乌发轻垂腰际,轻挑的纤眉,狭长的眸,薄情的唇,却是衬得十分冷淡。
而数倾,勉强睁开眼睛,却见那镜中映出的模糊影像,前额的发微微遮住了眸,纤弱的,让人不禁妄图保护,仅是一个四岁的幼童罢了,却……
撩起一丝发,入目的,竟是暗淡的紫色,拿起狐狸搁置在床畔的琉璃玉,眸,亦非初所见,近似于浅褐的眸色。
一别先前的清冷,此刻,却让我不禁忆起前世最热衷的事业……我,亦是从未忘记,却未料想,上天给了我一个,不过,却是个做受的机会……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一章•璟国 正文
第四节 甩了甩宽大的银边袖,慢慢从内室的屏风后走出来,接受着些许的惊讶,撇撇嘴,不以为然。
抬眼看向那个最先察觉到,且笑意满眸说着的人,扬眉,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人依旧笑着,甚至更甚于之前的温和,而那双眸,更是与之前相比更加诱惑。
无意之间走进了这间屋子,无意之间打开了内室的暗室,亦是无意之间,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这么多的无意,却真乃无意……
只是悄无声息地在内室之中探寻着,这古朴房间中所存在的,所拥有的,也便是,那引着我来到这里的东西。不明何故,却是下意识地走入了这间并不显目的房间,无意,亦是有意吧。
不知是什么时候,却是打算要离开暗室之时,却听到了似是浈哥哥的声音。
“燚还要袒护那个人吗?”听起似是愤怒非常,这样的怒火却是我平时所未曾见过的,且听到他不屑地冷哼,“重愔重大侠,他倒是真有情义啊,倒是不论什么情了,就是于他们所谓的道义来说,他又有几分?居然派人毒害小澐……”
“未必是他……”父亲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很是茫然,只是一味的相信,一味的,如此……
“可是燚哥哥,那东西,是别人可以拿到的吗?既然如此,何必自欺欺人?”清然的声音,应便是泠哥哥。那东西,竟是何物?莫非,便是……
“便非如此,那又如何呢?燚哥哥,终究是燚哥哥,除非那个人改变……忘记,不可以吗?”柔然的声音,却非这些时日我所见过的人,是谁呢,十二护使中的谁?
我探视地想要从那模糊之中寻找一丝信息,关于那个人的一点点,却如同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浅淡的微笑凝在唇角,双眸半弯,似乎毫无焦距,却让我感到,那样的目光,便是针对我所在的这个地方,便是针对我的存在而出现,所阻隔的一切,都在那抹笑中消逝,难得的,我亦不禁沉浸入那深邃的眸中,直到,那声音再度响起。
“澐儿,出来哦,偷听可不是好事情的哦。”原以为已经被空气所同化,原以为,察觉到我的存在的人,至少还要搁置数时,可是,这个人,似乎自我发现这里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并且,丝毫不漏地观察着我,这样的人,让人钦慕,却亦胆寒。
没有丝毫顾及到周围的人,便是这样,那个人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来,本来可以消逝的呼吸却轻轻的,在周围的空气中肆意嚣张。
被轻轻拥入那人怀中,很会掌握力度的,没有硬生生的痛,却是,嗅到了那人衣襟所散发的淡淡的香,与父亲身上的幽幽檀香所不同,也非泺周围那股轻轻的茶香,亦不是渫那样温温的药香,不明所以,却沁人心脾,令人,不禁失神。清清凉凉的感觉,却不是泠那种触及便寒彻的冰冷。
分外温和的声音,弯起美眸,轻笑:“澐儿,是不是,不认识一切了,包括我?”
意外地没有及时给出答案,我仰首,看着那缱绻的近乎浅褐色的发,那样,几近于橙褐的瞳色闪顺掠过,那人却是眯起了眼睛。我淡淡着:“你,是谁?”
他呵呵笑着,却未松开手,侧首,叹着:“燚哥哥,你这步棋走得却是不错。那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罢了,却给了你一个清除大障碍的机会,澐儿啊,你倒真是乖的很,便是这么忘记了我。”
转首无奈道,却是笑靥未改:“原来,把我扔去雾都就是这打算啊,便是那些人再如何,却还是成了燚哥哥的垫脚石,成功的,让澐儿把我这个人全然忘记。”
轻笑未变,浅浅的橙褐色的瞳却是锁住了我:“不过,澐儿,你这次城池失守便算了,下次,不,可不能有下次了,对吧?澐儿一定会永远记住我的,永远不会忘记……”
城池失守,倒是个新鲜的词儿,不知道,这意思,是否与我所知晓的,一同。仿佛兀自喃喃,轻轻的话语继续自浅薄的唇中吐露出来,喃喃着,似乎妄图刻印在心胸之中,永远不忘……那种执念,太过深绵,似乎,已经是堆积了无数生世,太深,太痛,亦,太过痴恋……痴恋?恍然一面,只是错觉罢了,若是得了不分属自己的痴恋,只不过,更加辛苦罢了……
淡淡的,却似有什么在改变:“澐儿,永远要把我放在第一位,不管喜欢什么人,爱什么人,被什么人伤过,最重要的,还要是我哦。”
微微的,鼻子嗅到一丝酸酸的味道,不知为何,却如此样,唇角,却是勾起一丝浅笑,看着面前同样微笑的人:“记住,澐儿,我,是澐儿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吗……是吗……
“记住,我,是潆,链凕潆……”
记得住,记不住,重要吗,还是,需要……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正文 第一节 人生不过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
已是数年逝去矣。
“小澐,好了吗?”温温和和的声音是源自于淩,那如其音般和和的白衣男子。对他,我始终是十分欣赏的,且不论淩容貌如何,便是他那柔柔的性子与压众的文采便是凡人所不可即,材人亦稍逊数分,何况其容姿恍若天人,便是在这暝弦宫中,却也是其容颜仅次于溟,位居次之。
溟,那个九年前的人,那个,却是再未出现过的人……奇妙的感觉,仅可言此罢。
扫了扫包裹中的那些物什,略微颔首,笑言道:“淩哥哥,继续走吧。”
此次,因是“罄”国明太君寿辰,太君于暝弦宫,似母,于宫主爹爹,却是如奶奶一般。宫主爹爹因事滞留,便遣我于淩、渫三人先行前去祝寿,以表尊重,二则,太君太奶奶那里,却是有不少宫中未有的珍惜之药,此行,也是想试试如何解了那毒。顺便,如果在这路途之中遇了天荀子,定是要费尽法子从他手中拿得情殇之解,为的,便是正道的幼时便是莲家于此武林之中的佼佼者,重愔重公子。澐对这位的印象最初始于浈哥哥口中,但,澐对此人并无过多的情感,无论爱恨。爱,对于这个人,或许需要起码的爱,但是,对于重生的澐来说,做不到;恨,对于这个人,或许应当如浈哥哥一般恨之入骨,但是,对于不再是澐的澐来说,没有过多的差别。
渫哥哥算是我的私人医师,为了我这时有状况的身子劳了数年,便也随我一同来了。而淩哥哥,却称得上是全天下最好的管家,亦父亦兄亦友,事事皆可一手包办,经其之手,无所不明之事。
行船至了“耽”国,耽是这众国中心之一也,自是繁华异常,而在此地,我却遇到了久不相见的喜悦。
“小澐,要不要去看看玉华城?虽是远不比四都,却也是这人世之中众多之盛华之顶矣。”淩清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微睁开眼睛,看了看这行船的澜水,笑着,本是妄图拒绝,却霎时收回所想,细细思忖,道:“也好,竟不知,这九年来,似是,除了宫内、四都,便未去过何处,呵,便从了淩哥哥,一同去看看这所谓的繁之都吧。”
或许,有些事情真非凑巧,就如同,因见了那寒光而步下了那本是令我不愿离去的船,且是因我步下了那船,进了这茶坊,方才得知……不觉勾起一丝笑来。
人啊,终究还是人,茶余饭后,还是爱谈些事情,因此,便是有句言道,哪里有群众,哪里有八卦,果真如此,最大的八卦群体非群众莫属。
“听闻十三殿下今个又出花招了,那白二公子还真是不死心。”
手抚着那紫砂壶,轻笑:“这茶坊虽是未有家中那些难得的,却是也不差甚多,这茶坊,倒真是不次。”
“那是啊,白二公子可当是被十三殿下当众羞辱,又不是不明得,二公子那气性子,怎能忍的,定是要跟十三殿下争个高低。”
“小澐没有摒弃之,倒是见长不少。家中那些,可都是四都难得,莫不是因为燚与一众遂得之。此处虽是众盛之都,对这茶,却是得之不甚多以。这茶坊之主,却也是少得之才。”淩提起杯,笑言。
“其实也算不得羞辱吧,那日可是白二公子先讽刺了十三殿下,十三殿下不过是微言罢了,那算得……”
抚着那杯沿,凉凉之意:“少得之才?是也,这‘蒲嬅’虽是普通之茶,之所谓其价甚于众之却仍得所爱,却是因了那中稍稍掺杂的‘银茗’吧。”
“十三殿下也真的,却是跟普通的女子不同,堂堂耽国公主,居然弃之皇家之名,跑去开青楼……”
“‘蒲嬅’虽是极平凡之物,‘银茗’却是难得之物,虽然只是将其粉末略撒数数,但却将其之味沁之深矣,所耗不多,却对普通之人倍感荣幸,‘银茗’本是贡茶,因是在耽境内才会如此。”搁下茶盅,淩轻笑着。
“不过十三殿下却也是一代佳人,且不论十三殿下的容貌如何,单是那琵琶就足以媲美棂栴姑娘,可惜闻者甚少,否则却定是比过棂栴姑娘。”
“若是可能,倒是想会一会这茶坊之主,如此才情,真乃难得。”抬眼看向壁上近乎那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洋洋洒洒,勾起一丝浅笑。
“棂栴姑娘虽才貌双全,却是不知为何与殿下相较少了些许味道……”
淩却是淡淡看着那箜篌,轻言道:“却是如此,文书亦奇材。”
“那自是当然,莫要忘记,殿下可是殿下,哪是凡夫俗子所比,即便棂栴姑娘也逊色啊。”
细细看了那箜篌,笑:“奇材,却真真非其莫属。”
“不知贤兄今日是否想去一窥二公子与殿下的对擂?‘群穿天下’青楼今个又是要跟‘绛云阁’比一把,贤兄去否?”
扬起一个微笑,品尽这盅中之余香。
却见淩淡笑着:“小澐,现在去吗?”
“自是要去了。”
“何须再问?” 第一卷•初世篇第二章•耽国正文第二节
闲敲棋子落灯花。
如此的雅致与哀哀,却非我这等俗子可有,罢了便罢了吧。
侍女不明所以,却仍是莲步踏上中间那别致的楼阁,通报。
微倚着睡榻,轻笑着,淩哥哥倒还真是钟爱于器乐,挚爱,之甚者,便是箜篌。
这儿倒是收了不少,可却不见得都是俗物,少许,也有几个拔萃的,便是能够入了他的眼。
我倒是不清楚了,这十三殿下,怎又起了这雅念?我却是不明得,十三殿下,居然,也爱这器乐,爱这箜篌。
“淩哥哥却是看上了哪些物什,支了我,我便帮你讨了来,还未在外出见得淩哥哥如此呢。”我揶揄地笑着,却是得意地看到了淩些许羞颜,魅惑的绯红,点在平素温和的面庞之上。我淡淡地面向他,却不知,如今看来,是我更似非攻,还是他更似受。
浅颜笑起,我自是无法忘记,六年前那人因为那箜篌痴痴,倒是连他的宫主也给忘了,直直拿走人家的物什,离了去。那痴迷的样子,却是令人瞠目惊舌,幸得宫主爹爹也不是不了解他的,便未责怪,也幸得那人家是云都之人,箜篌虽爱,却也非少其难耐,见得淩哥哥如此,便是嬉笑一番,让了他。事后忆起那箜篌来源,自己却是先寻到了宫主爹爹,道:“潞兄定是让了我罢,可,得这一物,若无所出,便是心中不安,潞是爱极了胡琴,那就烦劳燚将这柄胡琴送了他罢,这箜篌,我却是割舍不下。”
正笑言,那厢一红衣女子却是闯了进来,还未得我来及反应,便一把抓住我的臂,上下言道:“哦哟哟,小樱花还真是成了……呵呵……”
注意到立在箜篌之旁的那人,女子嗤嗤笑着:“到不愧是小樱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不须得过问……真是厉害……”
我一把拍下那女子的狼手,挑眉:“十三啊,你你你……你能否先看看这情况再说话?”
女子嘻嘻轻笑,却是推搡着将方才出神的男子推了出去,笑靥灿烂:“喏,这位公子,十三我有事情和你们家小受说说,您就先屈尊到我那花园里呆上一会儿如何?”顺势将手边的箜篌递了过去,笑言,“公子可要好好拿着哦,这物什可不是十三的,而且,做人不可以对其他事情这么热衷,只要好好对待……”
话未完,女子却被我硬生生扯回来,用力甩上门,也不顾门外不明所以的男子。
看着笑得一团乱的女子,蹙眉。
“十三……”语气中浅浅的,似乎是微有些笑意的怒了起……
女子却真真是审时度势的主儿,立刻安静了下来,只不过那嘴角的一抹按耐不住的笑还是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我静静坐下,十三立刻上来帮我斟了一杯茶,正当我松下劲来认为十三似乎已经不是初见时那样的猖狂,可那女人嘴里的话却让我无法不抽搐……
温软如玉的声音,很好,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嘴里的话却是这么的,让人承受不住?
“小樱花,这么好的条件跟着十三姐干吧,我保证你绝对会是最红的可爱小受,你家那位虽然挺儒雅什么滴,可是,他对你的心思好像还不如对那些物什的心思来得深远,把他TF,跟着我吧。十三姐绝对给你找N个超su的小攻供你选择,如果不愿意,我培养你变弱攻,来个互攻的怎么样?互攻不好玩是吧,恩恩,虽然小樱花这个样子和攻的确相差甚远,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十三姐在,无论你之前是总受还是撒的,想变成鬼畜攻都么问题……”
“十三!!!!!”怒火澎湃……却也瞬息平复了下来,回复淡淡的面容。讲师也说过,需要的时候需要,不需要的时候需要不需要。
“欸……小樱花爆发了,我知道我揭你的短是很不好,我们小樱花比较喜欢做攻,没关系啊,十三姐不是说过了嘛,反攻是很可能滴,只要有我的培养,小樱花……”
“十三……先等下好吗……”有些笑却不得地看向正兴起的十三……
某人还算挺有良心地停下长篇大论,眨眨那如猫瞳样的眸,笑着:“小樱花怎么了?”
勾起原本的优雅,微笑着,越过十三,看向那屏风,言道:“不知道,那屏风之后究竟是藏了怎样的物什,便是连两位也被此引住?”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正文
第三节
“呵呵,小樱花真是关心偶们啊~耐你啊~”不若十三的清色红衣,说话的女子身着的,却是一别如此,通透的,却是全然的亮丽,不觉,让人为之眼前一亮,如此伶俐佳人,莫非,便是……
微眯了眯眼睛,笑言:“小呆是吧?呵呵,小呆爱我自是当然,如此之貌相,可有人讨厌之?”
“确凿如此。”十三言道,唇角的笑却是与之前戏谑的样子略有不同,倒像是,长大了许多。
亮衣女子微欠身,道:“婢子颜栤璇见过……”
“暝弦宫少宫主,风琏澐。”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轻而柔,却是闪瞬不闻。
“见过暝弦宫少宫主,风琏澐。”栤璇微笑着抬起头,言道,似乎,刚才的声音,只是我瞬间的幻觉罢了,其实,什么都不存在,不过,那并不是,我笃定……
一笑嫣然,却未过问如此。
“栤璇小姐何须多理,在下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罢了,何德何能令栤璇小姐如此?却是罪过一桩了。”微,言道。
“其实,小樱花,不要怪小呆说……”忽然之间,发现小呆看我的目光有些变化,蹙眉,却见她如此言道。
我略微笑着:“我哪里会怪小呆,无碍,说罢。”
或许是我的类似于保证的话让小呆松懈了几分,几欲张口的话也说了出来,恍惚间,却是看到了十三的憋笑,忽然感觉,这似乎,对我来说,并不是多好的事情,是否,因为这句随意宽容的话语,便会……
而小呆,果然也未让我和十三失望,讪讪笑着,言道:“小樱花啊,其实,那个,什么,那个,文绉绉的样子,真的很不适合你现在的模样啊,比起,更似乎是,像那个……曦苑……”
我一愣,不明所以……却也料得,定不是什么好的比喻,此语并无意贬低,而是,十三的样子,让我肯定了,被喻为似曦苑,定是与我所希望的,以及我正在担当的,相差甚远……却只是叹了口气。
“小樱花……”十三却是扑哧一笑,敛着眼帘,纤细手拿起一块酥糖,笑言,“是不是很奇怪……什么是曦苑,谁是曦苑?”
未语,只是看着她,淡淡半宿,又是叹息道:“还是罢了吧,我是明白了,定是不是怎样好的东西,与其听之弗若未闻。”
却是忘了……十三是什么人呢……怎么能够这么温和的善解人意呢……
“曦苑君,是我们楼里的最让人怜惜的孩子……性子虽是不同于小樱花,怯懦些……倒是个可怜的孩子,之前在别的楼里以为是从了个良人,结果却只是被那人利用罢了,可曦苑那孩子还是对那人抱有些许希望,可是,最终还是落得流落街头的惨景。还是……呃……十三好心,把那孩子捡回了楼里。许是那次的悲哀让他对那些个幻幻失了心去,倒是,柔弱的让人怜惜……”看着那悲悲切切的样子,却是让我有一丝的嗤之以鼻,的确,或许误从他人是可怜,但是,知道了,却未改变,而继续让那人践踏自己的感情,我,是不会理解那样的付出,也并不认为那样会得到什么,难道,还能说,便是因为你的仍在,将人改变吗?我不信这些……
不置可否,只淡淡着:“那么,那个孩子,和我哪里有像?我,可是从不会如此的人。”
十三一怔,嗤嗤笑着:“内里,却真真不像,至少现在还未相像。不过若论外表,那孩子的出众和澐你却是有几分相似。”
“叩叩”
一袭青衣。
“没想到,小樱花此身倒真是与曦苑君相似呢。”
抬眉。
“小影啊,不知道,我,竟是与那君,相似几何?”
笑靥。
“澐,曦苑,皆是举手投足,魅惑众生,不过,曦苑多了几分柔弱,你,却是拥有丝丝霸气。”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正文
第四节
蹙眉,笑依然。
那蓝衣女子却是挽袖笑起。
“这可非小安的话,这,自然是初见所看不出的,这,可是最熟悉澐的人所言。”
抬眉轻笑。
“如此吗?到不知是谁如此高架我了。这位,想必,便是朵莉安了吧。”
低眉顺目却是不卑不亢。
“真是幸运啊,小女子薄名澐少爷居然会知晓。”
微笑。
“安楼主此言却是折煞澐了,这地儿,可是无人不甚知晓。”
十三抚着琉璃杯笑言。
“并非我这地儿无人不知,而是,若是你想知晓的,便是无所不得。”
我轻笑,将目光转移他处。
何必如此明了,不过明了也好,省得再一番。
“澐此次却是往何处?”
栤璇捋了捋耳边的发,把玩着手中的一缕乌发。
我还未言,却听到凝儿轻伶的声音:“澐少爷让我猜猜吧。”
抬眉,微笑,颔首。便是让她猜猜又如何?便不是中了便得了什么物什,如此,何必拒绝?
“若说这天下之事,却是牵连许多,而这些,大部分应是与澐少爷无关联的,若细细分来,便只有一件罢。”
悦扬的神采,伶俐的话语,倒真是个机灵的主儿,能够细分,便是知晓我不少,看来,倒真是有那一人,主掌我所不知的,以及,我所了解的,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很好。
嘴角勾勒一个浅浅的笑,眸被发微遮挡,淡淡着:“哦?不知道,便是哪一件?”
“璟明太君寿宴。”
短短六字,却是点到不少。
挑眉,嗤嗤笑着:“果然我们的人都是不简单啊,若是一坛子都在,怕是这天下都覆于掌中了。”
“澐少爷想得却是真好,可惜,未必如此顺当,若是都在,反倒是不同了。呵,便是几人也已够甚矣,多之,反倒不好。”安淡淡笑着,那抹笑后,却又我所熟知的东西,本不想涉猎却万不得已必须踏足的无奈。
“如果说,澐要去的的确是璟国,或许和那人同行。”十三放下杯盏,一身红衣却非那样的鲜亮,仿佛,似乎是都本不是原了。
忧郁,或许真真是不属于我们,至少,不属于现在,所以,理所应当的,被抛弃,不需要的,不想要的,留着,又有何用,不如全然抛弃了罢,倒是,还省得轻松。
十三忽而轻笑起来,那笑容之中,却掺杂了些许戏谑:“小安啊,小呆啊,小凝啊,你们说,老板娘平时对你们很好吧?”
或许是太过了解,反而不甚清楚,也或许是初遇不多时,不甚明白,总之,有人痴痴了。
“是啊,老板娘有什么事情啊?”
我看着那回答的人,微侧过身来偷笑,十三是断不会平白这么好的,而这么好商量的口气,怕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南史•陈暄传》中有言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吧?”十三继续温和地循循善诱着。
无辜的孩子们继续点头。
所以说啊,人不能太纯良,有时候,非良善之辈才能有自保之力,手无缚鸡之力还谈什么纯真。
“那么,如果老板娘想要暂时离开咱们楼,和澐一起去太君的寿宴,都不会有意见吧?”继续诱导中,细密的睫毛眨巴中……
算了,我回收之前的话,果然,我们坛子的人都不简单,至少,这里没有太过。
老板娘虽然是老板娘,但是,也未必所有的事情都是要顺着她的,自然,有的时候,也要自己放松嘛。况且,旷工的话应该是要处罚的,除非,大家一起旷。
一致的摇头,倒是整齐得很呢。
“为什么?我可是老板娘啊~!”努力无果,怒火迸发。
“老板娘……至少您也带着我们啊,‘群穿’关门几天没有问题,而且便是不关,不是也还有小惜嘛,既然她有望成为副楼主,那现在就好好锻炼她吧。”
“说的也是啊……”
账房之中
溣惜忽然感到丝丝寒气。
“老板娘不是又在打我的主意吧?或许当初踏足这里就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啊,爹娘,孩儿错了,孩儿想回家……”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正文
第五节
“音色,似乎和之前不同了,怕,并非同一人吧。”
忽然之间的寂静,仅仅是因为那段轻柔的乐音,便是一听可知,这音色,就是方才十三拿给淩的那箜篌,十三不经意,或许是,轻轻撩拨了那弦,虽是恍然,却亦记下那弦的音。
之前?并非同一人?那便是说,之前的,那一人,就是这箜篌的主人,十三也说不敢决定的人。而连十三都无法,甚至不敢决定的人,究竟是何人呢?
如果说,拥有那种能力,却消匿于人间,不闻世事,若是我所知之人,似乎,便仅此一位吧。
“既然好奇,一探究竟就好,消得,踌躇此番?”未见众人动之稍稍,十三出言道,即先出了玉阁。
栤璇却是随了十三,似乎我并无存在,丝毫都被泯灭。
凝儿却是向我微微曲了膝,亦随了去。
“安还须照管楼中的事务,便不随少爷一同了,容安先行离去。”蓝衣女子纤指轻抚了抚柔软的唇,拂去微有的碎屑,带着凝栀松的清香侧身向反处离去。
跨过了亭台,相对着的,便是那悠然的诞生处。
微微勾勒起一丝微笑,淩,倒真是爱之甚,许是连那人的身影也未发现吧,即便是知晓,也无暇顾及,若非浓郁的煞气,是决不能打扰他半分的。
澪玉所雕,触及便是清凉一片,巨大的压力便是在那笑绽放之时,全然消逝,似乎,便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丝毫,皆无。
立在亭中的清衣女子,确确实实是我所识得的那人,只不过,改变,亦是太多。冷静,却无法全然淡然,所给人的压力,却是太过厚重,明了得太很了,反倒不如未有。而今,却是几近挑不出一丝缺憾来,若白玉般的人儿,若清流般的性子,如雷风样的魄力,如云雨样的消融。真倒是无瑕可言吗?或许却是未必,但可言之,未遇今之似无瑕。
清雅的微紫长袍,若水般清泠的丝袖,乌发轻轻挽了个髻,簪着一柄玪玉饰,长发倾袭,披在身后。
箜篌之音随稀稀落落的微雨散入空中,直至飘离……
女子回身,略微勾勒出些许弧度,言:“燚儿,这些日可好,不知何时去往罄国,明慧,定是待着我们。”
微愣片刻,或许时间的左右力还是很大的,至少,她所认识的人,都非容易了解,亲甚之人。
燚儿,风燚,暝弦宫宫主,便是我的宫主爹爹。而她,却直呼其为燚儿,只道是年长者可称小辈如此便是亲昵之代表,而她,如何看来,都不似是宫主爹爹的长辈,若非如此,便是为何你?
明慧,便是我与淩、渫哥哥此行所必到之处的主子,此之,却是明太君奶奶的名讳,而她又是何者,可呼太君为明慧而非明太君。
太多疑问需要解惑,此刻,似乎尚未是时候。
“宫主一切安好,烦劳齐主子挂念了。”淩却是收了箜篌,毕恭毕敬地答道。
十二护使,便是可驳宫主爹爹之言,为何,却是对齐如此之大礼?
这场游戏,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呢。
并不言语,直直探向对面的清衣女子,但笑不语。
“具体的,齐从未说过,我便只能根据仅了解的些许告诉你罢。”小呆一改之前的闲散之风,将手中的玩物皆放下,言道,“据我们所知,齐约莫是在七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到达此世界,这仅仅是根据见过齐且尚在之人的话语所了解,至于会不会早于此时,恐怕还是寻她来问问教好罢。
“齐与这些年间结交不少挚友,并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与所培养的力量全部植入所有机构,几乎十个人里面 至少有一个是属于齐所管的范围内。且不言它,我们楼若非有齐相助,怕即便十三是公主也无法如此顺利。
“不清楚她经历过了什么样的事情,总之,我们遇见她之时,齐,已经是这种半仙的模样。亦曾被茗殿下称之为‘谪仙’。”
“‘谪仙’是算不上,不过就是个容颜暂时不会老去的人罢了,若想回返仙界,还须更加努力方能行。”似乎忆起了什么,齐淡淡道,神思,却是不知飘向何方。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正文
第六节
如果说,可以不遇见的话……
戏弄便戏弄吧,注定了的,是命运。
手撑着下巴,半倚着身后的雕栏,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光彩的世界,用所谓的红绿去遮盖本应存在的晦暗,是不是,很傻呢,毕竟,什么,都不会改变黑暗,黑暗,永远是黑暗。
轻然的笑声,却是夹杂些许的冷意,华服,却蓦然间失去色彩,那样的倾国倾城,却非祸水红颜。
慢慢行着,却让身后的紫衣男子不敢近身,是不敢,还是未想。微笑,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可是,真的都不存在吗?欺骗,本是不应该的,却又是这世界上最正当的。只是这种正当,未必能够被人接受,特别,是那样的欺骗,伤害的,是那个人高傲的自尊吧。
我轻轻敲打华丽的桌面,抬眉向冷然却满是笑意地男子,展颜。
没有惊讶与诧然,微微勾勒出一个弧度,优雅无比。
与所谓的善意相隔千里,或许是同一种类的人的气息也是相似的吧。
“玻璃,就是这样脆弱,玻璃的关系,也是如此,难以维系。”淡淡的,丝毫不留情意。
便是所谓言说永远的,生生世世的爱恋又如何?便是真正能够持久吗?可笑,人,感情,居然会相信虚无缥缈的未来?
处于这个社会,除非超脱,否则,就要适应。
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狠炼,艰难。
不寻常的事情,通常不可能寻常地发生,存在。
除非离开这个社会,超脱这个世界。
与世人眼中不同的爱恋,是禁忌的,维系一时,却要遭受一世的苦难。禁忌,是会遭天谴的。
但是,触碰禁忌的人,又何惧天谴?抛弃了一切,如果还是不能得到的话,怕是,只有一同毁灭了吧。
俱存俱亡。这样的爱,还能算是爱吗?
“难以维系,便是一时,也已经足够。能够维系的,又有什么?”
未抬眉,只惘然一笑。
“兴许,有何呢?又有何呢?”
风,清然,呼啸着,笼然一切。
轻微的,不可闻的,几近无声的轻咳。
却微微感觉到,身后两人眉头的蹙起。
嘴角的笑却一再扩大。
“公子,入夜了,外面风大,不嫌弃的话,进敝店歇息片刻吧。”温言细语,却没有早已适应从属关系的感觉。
轻笑。
“多谢老板娘,便是打扰了。”
纤手微抬,将一门寒冷拒于之外。
“无碍。”
内里,是久违的温暖。
但是,撇去寒冷,就能够拥有温暖吗?
暂时的,打扰,而非,恒久的安居。
闪烁的华光,不禁轻叹,华服之甚见矣,清淡之甚亦见矣,而此番特别之服,却是难得。
或许,还是怀念吧。
并非未曾见过,只是,已然恍然一世。
并非未曾想到,只是,不禁轻然一叹。
轻抚着熟悉的米色衬衫,轻简,便捷。
没有身着的繁琐,款式,风格,潮流与时尚。
这些早已远离的事物,恍惚间,又得触及。
“苏姑娘,不知可否为在下,裁以一裳?”
转眸,已然轻笑不已。
了然的微笑,隔了一世,又回返。
“有何不可?”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正文
第七节
“茗蔚楼之点食,虽未能言之为天下美食之首,却是细腻润滑,唇齿留香,令人难以忘怀。况且,物,以稀为贵,每日妄图品其味的达官贵人多之之甚,然,能得美食于手之人却少之又少。”
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抬眉看向立在一边滔滔不绝的凝儿,笑意星星点点。
见我此状,栤璇却是挽袖轻笑,柔顺却不乏英姿飒爽:“凝儿,这些澐少爷能不知道吗?便是之前不了解,现在,怕知道的,比你还要多上许多。”
凝儿微微张开口,似乎想辩解什么,却在至嘴边之时有将其咽回了肚子里。
或许是看不过,或许,是想……我微挑眉,淡淡着:“栤璇,我所知的,是绝无法比拟与你们。我所知道的,了解的,不过是文字组成的文件罢了,而你们却是置身其中,感同身受,永远比看到的,更加丰富。”
因为,看,不过是在记忆中的片段,或许,便是连一天都不足,便离开了……
而感受,却是一生的,即便无法记得这期间的所有,但,毕竟,它的存在是被大多数所证明的,也被赋予了意义,感受,感同身受……
见我言此,栤璇却但笑不语,轻然叹息。
顿上些许,却是十三接过言语,道:“未必,眼所观,耳所闻,又何尝并非谎言,不过,方式不同罢了。若能真正穿破一切,那倒是难得之甚了。”
我勾起一丝微笑,赞许,颔首。
微微推开厢房的绣窗,不经意瞟到正踏上楼梯的那抹墨蓝。
恍惚之中,却足以让我看清那抹墨蓝色的容貌。
清冷,俊逸,英毅,若刀生生刻出的墨玉,妙美无瑕,只是,那股寒气,却是钻心的冷,寒墨之玉,似乎也只有这样的罕珍才足以与其相称。
寒冷的倾入,令栤璇不自禁微感体寒,正欲上前以闭门户。
堪堪看了那人一眼,便微然惊呼:“白侍郎……”
那人却是习武甚久,循着声,步至门前,倨傲地只是轻言,而不行礼。道:“白翰墨参见十三殿下,殿下千岁。”
不知十三是着实不在乎礼节,抑或他因,只微抬手,示意栤璇与凝儿敞开绣门,请白侍郎入内。
微服私访,不做声张,只是不知,这微服私访,是否能与目前我们的行径相匹配。
看着面前此人一番正气凛然的形貌,只是,却不得知,这人,是否如此番正行,不过,倒似乎,与我并无关联。
或许,会顾言此多,不过是因为,曾经,兴许是因为那丝寒若冰般的冷,兴许是因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朦胧,浅淡,似乎又深刻。相较于澐所谓的童年,或许,那个冰一般的孩子,还有有些不同的。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番外
第一节
愿有来生相伴•耽国十三公主
镜头:耽国
自白:
十三:
母后对我说过,我们耽国虽然疆域算不得广阔,便是也不称所谓幅员辽阔,但亦是这天下众国忌惮之处,一是地势,而是商贸。
我虽是不甚清楚,却知道母后为此引以为傲。父王,亦引以为傲。
耽,不是天下之霸主,却是难攻难得之处。纵是保不下千秋万代,耽也仍能屹立百年。
我,是耽国的公主,十三。却也是唯一的公主。皇兄,亦只有一个。
父王虽是帝王,却是专情之人,且耽国早有祖训,不得荒淫奢侈,后宫妃嫔至多不应逾七人,便是薨了的贵人也算在其中。
除去已逝的皇后娘娘,父王便只母后一妃。
其实,皇后娘娘并不爱父王,父王爱的也只有母后,只因为,父王是耽的帝王,皇后娘娘是丞相之女,母后,是吏部尚书之妹。
舅舅手下,可是有不少良将,例如,侍郎白翰墨。
女官清沅:
公主必不可少要提到白侍郎,自从公主在四年前于兰灯祭上见了白侍郎,可谓是一见倾心。
我们公主,也是才华出众,貌若天仙,纵观整个京都,能与公主媲美之人不过尔尔。
可惜,那个白侍郎太过不识相,竟对我们公主些许表露出来的好感视若无物。
也是我们公主痴情,那兰灯祭上见了白侍郎一舞,便只认准这位爷了。京都的余下两位公子,在我们公主眼里,若非因为一位是皇太子殿下,另一位是文墨交好的尚书郎将,便是再出色再绝伦也无法与白侍郎相比。
镜头:耽国
旁观:
山色空濛,妙美之甚。
这便是濛山庭湖所以为兰灯祭下设之处。
四年前,一见倾情。却换得,四年后,痛彻心扉。
满以为四年的付出即便换不来他的满满一份爱,至少,也能让那块冰柔软些许,拥有一份羁绊。可是,错了,错得太彻底了,冰,是不会被柔软的,否则,就是融化。而十三,无法拥有融化冰的能力,因此,只有被寒冷的冰划破,体无完肤。
很久很久之前就了解的,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在意所谓的感情,也许会,但是对自己,必定不会。因此,才会断绝地如此决绝。都是自己,陷入了那个自己编织的谎言世界,奢望着那个人会被打动。
呵,或许真的有过打动,但是打动,并不意味接受,并不意味着,自己能够走进那个人的世界。
从四年前的兰灯祭,到四年后的濛山庭湖,自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凄然地笑着,挥开了女官的关切。发疯一般逃离,逃离,他的存在,因为,在那里,说不定会窒息。
瓢泼大雨,似乎是老天在怜悯自己的悲哀,怜悯吗,如果是施舍,从开始就只是施舍,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去寻求?
抛开了一切公主的矜持,换来的又是什么?
垂落在雨中,任风雨倾袭。就这样离开,也未尝不好,自己,再没有能力去面对了,这个世界,那个人。
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母后,对不起,皇兄,但愿,有来生相伴……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二章•耽国
番外
第二节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十三风
镜头:上海
左手扶着笔记本,右手端着咖啡,惬意的生活啊,当然,如果把周边的噪杂消去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手指迅速敲击键盘,浅酌一口咖啡,香溢满泄,只是,挑挑眉,周围,真的不能安静一下吗?
合上笔记本,算不上用力,却似乎是刻意营造出的重重地将咖啡杯放下,与钢化的艺术旋转桌相击,点出清脆的声音。自然,成功地掳掠了众人的目光,咳咳,虽然是愤恨+狠狠……算了算了,不与这群人计较,讪讪地笑笑,把笔笔放进标记着“十三殿下”的柜子里面,对着吧里算是唯一一个还有一点清明的人打了个招呼:“靖,东西拜托你了,我可不想再送件东西去那边了,你知道,心疼修理费嘛。”
“无奸不商,对于奸商,不奸更奇怪。”靖见怪不怪,依旧在吧里面熟练地调着他最熟悉的,也是我们吧里所有人都没有享受过的美味,靖的“守候”,他的守候,也只为一个人,可惜,那个人,却不知在何方,何处。
佯作没听见,厚脸皮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或许,无商不奸,所以,什么也没关系。
我,葑十三,或许是是一个奇异的姓氏加上一个奇异的名字,不过,这个人就是我,一个无业游民,一个纯骨灰都没了的耽美狼。
当然,人嘛,也不能没一口饭吃,所以联合了大学时候一个终极死对头,开了一家公司,具体的营业内容,鉴于不可以污染小孩子们,就算污染了花花草草也不好的我的纯洁心,所以呢,就XXXXX吧。
按理说,如果这天,我没有出去这个门,没有同那个死家伙发短信询问我一向不是很关心的公司的具体业务,如果,没有的话,或许,一辈子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吧。不过,兴许是不幸,我的笔笔永远地被我尘封,靖,羽,莲,凤,永远都见不到你们了,我还没有用那靖口中所谓奸商所赚来的奸银,环世界一周,最让我痛苦的是,早知道我就不要因为心里莫名的急躁合上笔笔,我亲爱的文啊,我还没有看到你的结局就光荣而英勇地逝世了,我死不瞑目啊……
恍惚,似乎闪烁过紫色的荧光,公民道德意识很好,但是从来没想过做什么舍己为人的大贡献的人,居然不惧于车轮之下,把那只可爱的狗狗拉了出来,呃,舍己救狗,也算英勇牺牲。
至少,那个阿婆,如果没有那只狗狗,或许,活不下去,那份依赖,是最后的希望,对于我这个,从来没有过太多的牵挂,唯一的一些,也在那些无情的人里面,即便离开,也毫无顾忌的人来说,如果能够从如同虫豸的生活中解脱,也未必不是桩好事情,恍然萌发的念头,却几近令我毫不犹豫,或许,在我这个人的心里,也想要,解脱吧,如果能够到达新的世界,拥有新的生命,也未必,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恩?就这样永远死去?没有担心过吗?
或许吧,逝去,重生。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是那个明眸的女子对我所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嵌入了我心中的那句话。
涅槃,重生,既然重生,那就重生吧。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三章•焱国
正文
第一节
泛舟而上,饮银茗,观千山。
轻揉了揉太阳穴,不甚了解如此享乐的旅程,为何十三不愿同行?
若说是要一天前往罄,十三倒是答应地爽利。
刚提及要行水路,言道虽曲折却便捷。
十三却是忙不迭地拒绝下,干笑着说行陆路可观数处景色,乃水路无法为之。
意见无法达成一致,只好分道扬镳,我与淩、渫泛舟而上,十三却挥鞭而去,安告了罪也一同离去。栤璇因着些缘由也滞留在耽国,凝儿自是要一旁陪同。
齐,在那次之后却再无影踪。至少,我未能见她。
如此也罢,落得轻松,仍是我们三人,如来时般,如此离去。
“绿草苍苍,白露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清晨,迷雾未散,依稀仿佛,清丽而纯净,缥缈的歌声,荡漾。
曲调,是恍如隔世的熟悉。抬眉,勾起一丝弧度,轻缓地吟唱:“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淩微皱了皱眉,却终只是清浅地笑着,真不愧是最了解我不过的人。
船,继续前行,雾也渐渐散去。
立于船头,看向素足纤尘未染,湖蓝色长袍,蓝玉冠的女子。
“澐,影仍在。”
“影,澐不散。”
渫于江心烹茶煮酒,淩携我凌步踏上江岸。
女子抬手,我浅笑,挽住。
“你的毒,可祛,不可去。”
影递过一杯清茶。
“嗯。”
品了品茶香,并非上等,却特有一番滋味。
“轩蓦说过,师门不救不可救之人。澐,你乃是这无药可救之人,非救不得,而是不得救。”
浅浅抿了口清茶,微微蹙眉,歉意却未显得抱歉:“久不触碰,就会生疏,算不得如何了。”
“嗯。”
淡淡地应着,无论是关于我,还是关于茶。
“要不要听听关于你的毒?”
影一脸笑意,很有职业道德,温和地建议。
我抬眉,却想起一如面前之人,行为,职业,目前,似乎一致,只是,相差甚远。
浅吟片刻,目光转回手中温热的茶水:“那便说说吧,也让我,长长见识。”
能够治得了,便将我治好,没有太多把握,不会告知我分毫,这就是他们的差别。仅仅一点,却天差地别。
“你身上,至少有千种毒。不才,这毒,全出自轩蓦之手,如非是潜伏期被延殆,莫说我,莫说他人,轩蓦倒是也看不得出。这些,并非恶质,但是潜伏期太过延长,若是蚀情消去,一息,就可致命。”
面前的人依旧笑吟吟,我只叹道:“真是舍得,未曾料到,澐这性命竟如此尊贵,能从令师的手中拿到这些药物,定是大费了一番钱财。”
影嗤嗤笑着,纤手倚起下颌,颇有深意地打量着我:“澐儿可真是了解轩蓦。创造出来就是为了用,没用的话就没必要存在,与其与己销毁,倒不如与人快活,还赚得双赢。这便是轩蓦的原话。”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三章•焱国
正文
第二节
“你是说,逆魂?”
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盅,蹙眉,讶异得不可方物。似乎,对这短短的两个字,太过敏感。敏感得,太了解也太不敢触及。
“把灵魂引渡出去,以其他生命来代替,再用药物,清除体内的一切毒素物质,但是,会把替代的灵魂也消灭,丝毫不余。逆魂,逆天道而行,遂,换得了生命也是天理难容。因此,替代的灵魂,必须是心甘情愿被消逝。”
冷静下来,男子有条不紊清晰地整理出所需的内容。只是,依旧能察觉到,之前的震惊。
我轻笑,任他们两人商讨。指腹捻着杯沿,心不在焉地听着。
“逆魂,就同配型相差不远,只是,比那尚且更难三分,千万人里,未必能寻到一魂,况且,过程未必能够平静度过,即便是换魂的过程未出现差错,也难保之后没有什么症状。”
男子眉间的皱褶更深了些,停顿了片刻,抬眉看向面前的蓝衣女子。
“不行,没有十分把握,绝不可以随意。”
“我也不同意,只是说,提个建议。况且,澐现在这个模样,也并非有必要去做什么。或许,想办法找到能够抑制疼痛或者减轻疼痛的方法更实际些。”
影似乎因为渫的语气微有些不适意,语气虽温和,却夹杂些强硬。
我撇撇嘴,继续把玩杯盏。
淩坐在我身边,淡淡地笑着。
影瞑目思考了片刻,复又开口。
“其实,似乎还有一个方法,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我略有些惊讶地看向影,却发觉女子的笑有些雷同于那日十三的笑容,虽美,但是,更令人胆颤。难道,命运的不幸又笼罩到我身上?
刚想开口阻拦,奈何有人比我心急,张口便道:“什么?”
我无奈地叹气,忿忿地瞪了照顾我九年了的渫大夫。我知道您年纪大了,心无杂念,只顾念您的医学了,我能够体谅您对于那个似乎超出想像太多太多的医学奇迹,但是,您能体谅在下的心吗?您能在顾念您的同时,捎带小的一下吗?
欲哭无泪,真真是欲哭无泪。
身边的人浅笑看着我的丧气与悲戚,淡淡地勾勒出一个笑,递过浅淡香气的绢帕,一同恶作剧地笑着:“节哀顺变。”
我恨恨地瞪着笑得风轻云淡但总感觉恶质的淩,扑到他身上,愤恨地掐着紧致而细腻洁净的掩在衣衫之下的皮肤。
渫大夫大人有些别扭地扭头看了我一眼,影依旧笑吟吟地,嗤嗤着。
淩拍了拍我的背,对着渫轻轻一笑,低首:“没关系,只是孩子气罢了。”
我怒视俊颜,此番话下,似乎这屋内遍然,只我一孩子,我竟是孩子。
怒了,却也淡了,魅惑地冲淩浅笑:“淩,你老了,成叔叔辈了。”
淩却只淡然笑着,不语。
反倒更让我觉察,此举的幼稚之所在,怏怏地顿了,就窝在淩温暖的怀里。
“……与男子行欢爱……身居下位……”
迷蒙之间听到影的言语,大惊:“什么?你让我做受!”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三章•焱国
正文
第三节
“这种事情……”
渫大夫有些难以启齿,支吾片刻倒没听见多少言语。
我从淩怀中跃出,阻挡在影前面,一副大义凛然:“STOP,不准污染我们家小渫渫,影,你当公子我费尽千辛万苦,吃了多少苦头,穿越来是做什么的?当受?绝对不是,我可是天下第一总攻,再乱说一句试试?”
只见话刚说完,小渫渫,额,渫大夫大人一脸冰霜地捞起我,将我扔向后面的全职保姆,而淩很尽职地点了我的穴,让我既动不得,亦言不得。好一个诈骗团伙,居然欺骗我纯真的心灵,恃强凌弱,枉费我如此待你们,乃是我风琏澐看走了眼。
我向淩丢了个眼神,淩会意地凑过来。
还是淩最好,我刚想猖狂地笑起,却被紧紧搂进怀里。淩在耳边摩挲,呵着气:“澐儿要乖,不要乱动哦。”
我敏感地缩了缩,身上的束缚是被消去了,但落入的,是更大的禁锢。
许是看到这边安静了下来,影复开口。
“在澐自男身至女身或自女身至男身转变过程的五天之内,与男子燕好,且身处下位,怀孕,则变回女体,产子后三月会还回男身。之后便可消去一身不适,且可自由调换性别。当然,或许还需要一些契机。具体方面目前未有实例,只是我推测罢了。”
一番言语罢了,微微抬头,竟发现渫大夫脸色竟有些苍白。我蹙眉,却顾不得多想,也不敢再多动弹。任得影放肆打量渫。
“只是,之前曾有过一位。冬日,一个人独上缥云峰,请轩蓦救腹中孩子一命。轩蓦冷血是真,若非因为病例难得,倒真是不问一丝。而后,诊金收得倒是理直气壮。听轩蓦说过,若非那人执念太深,未必活得下来。”
影看了看渫,复又看了看我,一副了然之神。我顿了顿,亦明白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风燚,我的宫主爹爹。
琰煜城,身处焱国中心,亦是其都城。
很泼辣的北方城市,不似南国的温柔。
入了这城方十里,我不由得起了此等念头。
虽说,这个世界对女子的限制并未多少,但还是有的。女子也大多长居家中,难得抛头露面。
但琰煜城截然不同,街边商贩如云,叫卖声倒听不得多少,许是怕扰了清净,规则,倒是不少。
抬眼四周,布坊,胭脂砚,酒楼,茶舍。倒是琴棋书画,衣食住行,丝丝差不得多少,而招揽客人的,端坐殿堂的,也不乏女子,各个都是副精炼的模样,似乎同现代的白领差不得多少,兴许还得更胜一筹。
影便是下榻在梦洛坊,只是,今晨刚过,便着蓝衣策马远上缥云峰。
一是因了我,但言道,似乎也只是次要。
谈得上主要的,便是明太君太奶奶的寿诞。
我诧异,太奶奶倒是厉害,我遇见之人如此之多,竟没几个不与太奶奶有些关联的。只是影未告知我,与太奶奶有何联系。
距离太奶奶寿诞,还差些时日,我们一行便先下榻梦洛坊,待一赏这琰煜城,再行路去。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三章•焱国
正文
第四节
其实,梦洛坊的环境称得上优质,但是,为何我总感觉夜夜无法入眠?
并非坊中事物扰人,而是,对面那一间,似乎住了难以捉摸,难以控制的人。
每夜每夜,必上映一场雌雄大战之戏。
奈何奈何,外室之人却不将此放入眼中,放任,助长其风。
难过难过,在下一贫白小生,身无长物,又偏于嬴弱,一来二去,折磨得生不生,死不死,苦不堪言。
最终,在摧残了我近三天,淩笑了我三天,渫大夫冷漠三天,后,我不得不去打扰对面两位客人,向他们一诉衷情,祈望能够体谅在下的失眠之无奈困苦,手脚稍轻一些。
是夜,亥时已过,眼见对面即将开始。我轻手轻脚地步至对面檀香萦绕的厢房前,抬手,方欲叩门,门却从内开了,一男子立于前。
尚未言,墨发翩飞,一抹寒光来袭。
颇无奈地后撤一步,寒光偏离,径直没入朱漆木柱,直入其中。
抚眉长叹,对面的对面,乃是在下之居所,如此,教我向老板娘如何交待……
寒星目迥然,冰霜之感顿时袭来。
“寒啊,‘小女子’早时便支会了你,莫要再与我比试。如今可好,真真是扰了客,你怎么对老板娘交待?”
寒冬稍逝,却迎来一抹秋色。
男子瞟了一眼如叶般的女子,藐视了我,径直出了房门。
藐视我,至今还未曾有人如此过,好,本公子今天记下了,日后定付诸与你。略有不善地瞪了月夜色长袍的男子。
屋内的女子嘻嘻笑起,邀我入内。
丝毫不客气地进入寒气稍殆的厢房,端坐在不显华贵的木椅之上。
“风琏澐。”不分主客,顺势从桌上端起一杯清茶,微凉,尚有温。
“曳茈,小澐若是不嫌弃,称我叶子姐便是。”标准,淑女,笑不露齿,唯有一丝需扣些分数,若是将眸间那抹调笑抹去,即便临近完美。
多次受刺激历史使得在下已经练成见怪不怪之状,因此未曾出现过没良心地适才占有却抛弃的情状①。
“好一抹秋色宜人。夜色已晚,在下便不打扰叶子姐,姐姐好好休息便是。”轻咳一声,望了望自窗外摄入的月光,一脸笑意地禀报,站起身来,便是要退去。
仍是淑女地笑着,挽袖:“须得,小澐可是要好好休息,今,天已晚,明日再言。恕姐姐不送。”
皮笑肉不笑地颔首,面上顺和道:“哪可让姐姐送,莫言仅几步,在下离了。”
再了解不过地笑着应道:“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难道我天生聪颖,俊美无双,才思如泉涌不尽的风大公子风琏澐竟是要让这么些个女子握在手中,揉捏不成?
若行得外方,便可见,夜色朦胧,浅雾迷蒙。青石板上,朱漆门中,有位佳人,秀眉颦蹙。手执杯盏,琼浆玉液,对月长空,枉自嗟叹:好一个,蓝颜薄命。
瞬时,佳人不再,恍若梦朦胧。
佳人何在?梦洛坊中。
为何离远?君不知,在下之苦痛,君不明,本是小主,反被人制。
何不搏离?叹一生,此人何人,吾所惧之,此人何为,吾皆驳不得。
何为何为?念一念,此人乃此人,便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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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那撒……那个意思是指受惊过度 喷茶现象……表理解错了……
第一卷•初世篇
第三章•焱国
正文
第五节
来日方长,仅此来日,已足矣,复增方长,真真是要了在下的小命。若不是有十位护使相伴,渫大夫相协,在下这羸弱的躯体,何德何能挺过这近十四载。尤其是渫大夫,他老人家为了在下身上这不可解之毒,耗费了多少心血,光阴哪得虚度,因此一条,我亦当好好拜谢渫大夫与目前近身的淩护使。
受了我内心的拜谢,两位定是感动不已。无功不受禄,有功浅受禄,在下了解两位的性子,因此,这顿饭过了,便速速离开吧。
我虔诚地言道,哪晓得,不,此类反应已被列入猜想范围内,而且,是最正当不过的,只不过,两位未免太不给在下面子,竟当堂笑场。罢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渫轻佻地搭上我的肩:“尊贵的风琏澐少爷,暝弦宫的少宫主,哪能让您如此屈膝?吩咐一声,属下们定是立刻就去办了,此乃,多此一举。”
我讪讪地笑着,哪能,您们可是劳苦功高,在下哪敢命您们去做什么,何况,无用的话说了无用,不如不说。
“今晌午就在临近的七香轩,再回返梦洛坊歇上一刻,择水路往錵国。澐儿意下如何?”淩依旧是淡然,丢了份不尽详细的行程书于我,略微一想,也罢,只祈望迅速离开,也无他念。颔首,便往内室换了衣衫。
有句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倘若是聚了头的,也多是冤家了。
例如,我与十三,又例如,我与面前这位,秋意绵绵,笑意深深的小姐。
对方淑女地笑着看向我,不做言语。
那其中的深意,我亦非不了得。只得堪堪撑起笑容:“叶子姐,倒是奇巧了。”
美人颔首:“巧,确是巧。既然如此,小澐便与姐姐一同此席,一则省得破费,二则,也言说昨日未说之话。”
“有劳叶子姐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搅了。”场面地笑着,顺和走过去坐下。
适才落座,却不得不感叹叶子姐心机之“浅”,赐了我如此佳座,与其面对面。左侧,乃是冷若冰霜,举止优雅的月夜色长袍的男子,右侧,是再熟悉不过的温和。默叹一声,拿出碧玉箸,先下手为强。
淩轻轻一笑,左手敛起衣袖,夹住一块点糕,置入我面前的瓷碗之中。
“澐儿不吃荤食,不喜油腻,不善辛辣。听闻七香轩的点糕甜而不腻,应是适合的。”温和,细腻,嵌入的人,嵌入了生命。
我微微一笑,夹起一块笋干:“淩亦不喜荤腥,不喜油腻,独钟于清淡。只是,在下向来自私,所行之事,为己不为人。”轻轻咬下,满溢清香。搁下玉箸,抬眼看向男子。
淩仍是淡淡笑着,不见丝毫波痕。
秋风袭来,却仅是冬逝。
“寒霜,挑得不多,只要是行为优雅皆可。”曳茈笑得温婉,夹起一块腐乳,放入冰霜男子面前的盘中。
男子冷淡,却是开口道:“谢谢。”
曳茈恍若雷惊,顿了一顿,竟不敢置信地看向男子,又看了看我,方才叹道:“寒美人居然会开口道谢,今日可真是大不相同。罢了,小澐,姐姐也无话可说,行路,顺风,太君府上再会。”
我挑眉,优雅地吃下那一块点糕。果然,又是与太君太奶奶有关。
第一卷•初世篇
第四章•錵国
正文
第一节
乱花渐欲迷人眼。
尽管錵非花,却仍是花。
过了江沅城,便是錵国。
才至镜边,却已然嗅到香气迷人。
淡雅清幽,是錵国独有的品种。
只是浅淡的,清然的香气,没有浓厚到晕染了空气,而是淡淡的潜伏,无处寻不到它的痕迹。
泊舟,踏上岸际,浅浅吮吸着清雅独有的香味。
渫将船交付给江岸老翁,拜谢后与我们一同轻装上阵,步入那不远处的城池。
其实,这个世界也并非处处凶险,善良的人,太多。因此,有些人会看不到。
不愧是錵国,除却独特而普通的清雅,天下之间诸类花草,却是少不得多少。极品,也自有人典藏。
挑选了处淡雅茶楼,自雅厢观赏一众花卉。
“此类花,似乎宫里未曾见过。”我指着花市角落一盆浅紫色花卉。
淩瞥了一眼,淡淡道:“宫里侍弄花的人不多,但大多这世上的花一应俱全,只是,有的花不是只需时间、精力便得以存活。例如清雅,例如血魄清雅。”
“花籽可留百年,只是,种入泥土之中,却难得存活。血魄清雅本是清雅的一种,花语乃离情。只有泛滥了的思念,刻入心扉的思念,以血饲养,才可成花。所谓的以血饲养,其实不过是一滴血,一滴泪罢了。但因为只是一滴,若不是真正刻骨铭心,血魄清雅,不会活下去。侍弄的人的思念越深,则花色越红,反之,则浅淡。若是侍花人已逝,如你所见,泛浅紫色。待侍花人逝去十年,花亦逝。这种花,开得太难。宫里无人可侍。”渫接过淩的话,详尽地解释。
待渫言罢,我方欲开口。真的,无人可侍?
淩看了看张口的我,略带惆怅地笑:“无人可侍,至少之前是。燚,他不会想要去侍弄这花,而且,他的感情是爱恋,不是思念。”
爱恋,与思念,有差别吗?
噤了口,不言语,遥望向远处无际的天。
不自觉地步至那朵血魄清雅前,有些痴傻地问像卖花的少年:“这花,卖吗?”
少年似乎有些诧异,知晓的人,应当都晓得,血魄清雅,不售。
但少年却出乎意料地灿烂笑了笑:“此乃家姐的爱花。三年前,家姐因病逝去,遣我将这花摆至花市。”
我默默倾听着,感到,一丝丝察觉不出的悲戚,自那朵浅紫色的花中,渐渐泛滥。
少年轻轻地说着:“这花,不卖。但是,家姐说过,若是有人问到这花是否卖出,便将这花的花籽送与那有缘人。公子,还望您能善待这花,若是花开,请在七夕带来这花市,让家姐也开心开心。不知可否?”
我接过花籽,轻抚着那淡紫色的种子。刻骨的相思,铭心的想念,最终,归付淡紫色,凄美,哀雅。颔首,扶了扶淡紫色的花瓣,笑道:“谢过小哥,如若花开,定会重回此处。”
“当相思被相伴替代,相思凝成血魄清雅,花瓣会呈白兰色。家姐祈望,小人也祈望,看到的是白兰色的,血魄清雅。”少年眼中的执着淡去,换上更深的祝愿。
我微微怔了怔,白兰色的血魄清雅。淡淡应道:“希望吧,谢过那位姑娘的花籽,谢谢。”
“公子慢行。”少年的笑容淡然,很美,凄美。
恍惚间,似乎了然了什么。
刻骨的思念,无法完成的爱恋。
第一卷•初世篇
第四章•錵国
正文
第二节
满庭芳,花菲花跹花漫天。
錵国,的确当之无愧是花的世界。
无处不弥漫花的芬芳。
我并非是个独爱花的人,但是,却一样是个为花而痴迷的人。
伏在案上,一动不动,若是时光静止,便是弥漫在花的世界,倒也是美事一桩。
只是,幽静的独自,却被轻轻打断。
“不知公子可愿与在下和舍妹一同品茗?在这画舫之中。”温然的话语,轻轻道到。
我抬眉,看了看面前温和的男子,白衣,浓浓的书卷气息。轻轻一笑,刚欲言语却听到画舫之中一女子窃窃私语道:“真是白费我这么多年的指导,明明应该说是自己,带上我,不就成了个高瓦数灯泡了?哥哥真是白痴。”
闻言,不禁轻轻抿嘴一笑。
男子却颇有些尴尬。
颔首,笑着:“多谢公子佳意,打扰了。”
渫在花亭流连,淩随我步上那小家华贵的画舫。
虽经修饰,却未有豪门的张扬,温温和和,很自然地感觉到舒适。
接过温和的茶,浅浅一口。茶非尊贵之辈,只是清香就足矣。
“在下风琏澐,此乃家人,淩。”搁置下杯盏,稍稍介绍。
男子点头示意。“在下莫晓湛,舍妹莫小阑。”
“澐公子,淩公子好。”
女子倒是温温和和地答礼,与适才私语的女子判若两人。
我浅笑:“莫公子,莫小姐好。”
淩如一的淡然:“莫公子,莫小姐好。”
“两位请随意,不必拘束。”莫公子温和地笑着,很是有礼。
我赞许地笑笑,颔首。
方才转身,至船头,却听见莫小姐低声同莫公子说道:“哥啊,多可爱一小受,多漂亮。不过看那个淩的样子,你貌似有情敌拉。要加油,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个顺眼的小受,你就展开攻势吧,妹妹我全权大力支持你,出谋划策,只为你们能成金玉良缘。”
男子依旧尴尬,不乏宠溺道:“小阑莫闹,莫要胡言乱语。”
我低眉,却是嗤嗤无声笑着,几乎抽掉。
说我可爱,说我漂亮,说我是受。念你曾是同道中人,便不与你计较。但是,淩居然是情敌,意思就是,在这位小姐看来,是淩喜欢我,还是我喜欢淩。莫言,定是前者,如此罢,看到淩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被我如此盯着,看着我猖獗的笑容,淩不禁摇首叹息。
笑了会儿,却也觉得看着淩的温和与淡然,怎也猖狂不起。偏了实现,转向烟波浩淼的湖面与这不合时宜,却合地宜的水莲。
方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莫小姐却是凑了过来,将淩也赶到一边。一脸我再熟悉不过的狼族笑容:“澐公子觉得,家兄如何?”
始料不及这位小姐居然如此猛烈出击,些微诧异之后抑制住狂笑,浅笑道:“莫公子人似乎很温和,很好。”
话刚毕,却发现莫小姐眼中泛出星光:“真的吗?”
“嗯。”我好不容易维持淡淡应下。却见莫小姐以光速闪回其兄身边,嘴里似乎叨念着:“有戏。噢活活活活……”
实在忍得辛苦,借了个莫家兄妹看不到的角度扑到淩身上无声狂笑。
第一卷•初世篇
第四章•錵国
正文
第三节
深切了解狼的狂热,却未曾料到,莫小姐真是厉害到了极致。
翌日清晨,稍作梳理,想同淩一同观赏晨艳——只于清晨绽放的花朵。
走到大堂方才发现,莫小姐拉着其兄端坐在红木椅上品茶。
叹一句,真的太过厉害,自叹弗如。
只是颔首,妄图浑水摸鱼偷渡过去,却被唤住:“公子如此之早,去往何处?”
干笑一声:“听闻錵国此地晨艳之美胜过他处,因此想去欣赏欣赏。”
“哦?澐公子是想要看晨艳?恰好,小女家中收藏了不少珍贵晨艳,澐公子要不要去小女家中看一看?”恰好逢了女子的意,笑靥如花的女子更加开心。
继续干笑着:“不必如此,清晨打扰,实非在下所为之事,便到花亭一观即可。”
女子依旧笑颊粲然:“无碍,况且花亭中的晨艳也是小女家中的品种,公子还是到小女家中看看吧。小女如此邀请,公子倘若再拒绝,就太拂了小女的面子了。公子说是吗?”
好一个小女小女,倒真真是我选错了日子,选错了地点,选错了目标,罢了,既然如此,就去一赏众多晨艳。不过,也不能让她总是缠着我,虽说莫公子人是不错,长相基本符合我的审美观,但是,莫公子更适合其他人,而且,莫小姐说有戏,在我们看来,却一点戏份都无。想让狼女不再撮合两个人,那么,就只有这个方法最便捷也最彻底了。
我轻轻笑着,对着身边的淩回眸一笑,淩却有些无奈地颔首,示意了解。
若是一个人,已经是弯的,而且弯得漂亮,并有了绝佳的配对,那么,即便是再渴望撮合,也会望而却步。破坏王道,促成一对偏王道,实非明智之举。
携手同行。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句话的涵义太深,深得我不愿去了解,亦不愿去体验。
而今,握着淩温然的手,却有些神思翩飞。
尽管是逢场作戏,感觉,依旧沉重。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执手相伴一时,一世,偕老,太过遥远,也是我,触及不到的层面。
不知为何,兴许是迷迭香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让我,不禁有些迷蒙,产生了,一些类似幻觉的幻觉。
是幻觉,亦或是真实。只是,那些离我太过遥远。
晨艳,一如昙花,只不过是清晨的昙花一现。
爱情,生命,或许,也只是昙花一现。区别,只是,是在于黎明,是在于清晨,是在于正午,是在于黄昏,是在于暮夜,还是,现在子时罢了。
本是逢场作戏,如今,却忽略了观者的心思。
沉浸在不属于我,却被篡夺的戏份之中。
仅仅是一时,却令我迷失。
清晨,还是微有些薄凉。
转身被淩纳入怀中,贪婪而知足地汲取他的温暖。
贪婪,想要拥有一辈子。知足,明白自己的位置。
放开淩,微微一笑,拂却一身悲戚,我,仍是风琏澐。
迷失的,不是我,也不是风琏澐。
淩淡淡绽开一个清浅的笑容,却足以魅惑众生,只是,我再不会迷失。
未犯错误下的迷蒙,一瞬间就足够。没有下次,会衍生错误的下一次。
第一卷•初世篇
第四章•錵国
正文
第四节
是我低估了莫小姐的能力,却不知道,她从何处寻得的,居然令我在服下之后,方才察觉的药物。早知如此,就把渫大夫留在身边。现下可好,迷药、催情香之类并不属毒,银制的餐具自然不会发生变化。身有百毒,则百毒不侵。只是,若非毒,且药效极若,发作缓慢,则难得,会被忽略。如今,便是这种药,算计到了我。
叹息一口,抬手遥遥身边的淩:“解药。”
淩依旧笑着,只是太过温柔,不禁令我有些胆寒,微微撤离了步子。
莫非,难道,淩亦中了此种药剂。那么,为了在下的人身安全,我是否应当迅速撤离。
刚犹豫地迈开步子,却被淩伸手拉入怀中。
抬手妄图挣扎却发现淩的手一如既往的温和,却晓得,淩仍是淩,凌天下之巅的淩。
若是言道,这天下间,有一人可能让我放下一身负担,休息片刻的话,那么,那个人必然是淩。
松懈下紧绷的神经,任由身体倚靠着温和的胸膛:“演戏?”
淡淡地在耳边摩挲,或许是敏感,在被药物刺激之后更加地勃发①,本就颇算羸弱的身子绵软下来,整个落在身后的怀中。
温和地男子清淡地嗤笑着:“演戏,至少也要演得神似三分,形似七分。澐儿可是绝佳的妙人,形似十分,神似亦近七分。”
听得出耳语间满是笑意地嘲讽,轻哼一声:“我风琏澐要做的事儿,必将做得近乎完美,哪须得旁人言语。”
男子偏过头,看似是细碎的吻自脖颈而下,实际,不过是因笑意而满是浅浅的呵气,顺颈而下的浅气如针,没入身子,拂去了些药力。
尽管如此,懈留在体内的药物仍是挥发了效用。微微的刺痛却使得肤上不自禁现出了点点红晕。
暗暗咒骂该死的敏感,咒骂那调制了此类药物的始作俑者——雾影。身体却因或深或浅的淡然而逐渐趋向高温,连动弹的力气也逐渐失去。
兴许是知道,不把门前的丫头打发掉,自己目前是不可能解放的。竟有精神劲儿暗叹,影估计应该是昏了神了,如此的药物,身子更敏感,力气却是全无,此一番,不如同强行占据一般,一点儿柔情也无。
被温柔地翻过身,抵着清净的墙。身后说不出的风凉,索性闭了眼,任由淩来出演这场独角戏,只恹恹地张口:“一分钟,把莫小姐赶走。我休息会儿。”
自窗外来言,看似暧昧的举动,不过是在下的全职保姆,淩先生颇有担忧地询问:“昨日歇晚了,今儿又起得过早,你这身子可不是好悠着的,多睡会儿吧。”
“嗯。”淡淡地应着,渐趋沉眠。
微微听言道:“限制级画面……美好啊。”
微微转醒,唇上些许润湿。看了看桌边的绢布与茶水,微微笑了笑。真是太过温柔,也太过冷酷。
让人缠绵上温柔,熟悉了拥有,那时候,便舍不得离去,亦,难以离远。
打开房门,那个人,立在花亭之上,背影,难得一见的,令我感到惆怅。
步上花亭,淡淡问道:“莫小姐何在?”
“采菊厢,兀自观着春梦。”笑得冠冕堂皇,温文儒雅。似乎,此刻言语之人,与其无关。
我暗暗叹一句:“既然如此,为何初时?”
“澐儿要演戏,淩自然是要陪着的。”温和如昔。
好一个正身正行,在下的道行终究尚浅,哪得与此得到高人相媲美。在下这一生,少不得栽在此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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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勃发:恐怕大家都忘了澐是男的了吧……(表想歪……此勃发非彼勃发……话说……那叫勃起……)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五章·璐国 正文 第一节
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
璐,意为美玉。
而璐国,璐,的确不乏。
叹息,錵国乃花之国,璐国却是璐之国,耽国,岂非耽美之国?璟,意为玉之光彩,莫非便是玉彩国?焱,华光矣,却未曾见得,焱国何处火光冲天。此一世界,却是难以捉摸。
初时,还可谓,兴致颇佳,但一路看下,竟成百上千皆是玉坊,也怪不得兴趣缺缺。直到看到第一家并非玉坊的高楼,方才提起些精神,提足上了这似是酒楼之处。
方落座,却听闻底楼的厅堂内,有人大肆宣扬。
这一路子虽是遇了不少事儿,却从未见得欺男霸女,亦兴许是霸男霸女之事。只是,旅途疲顿,现今实在没得力气去管这闲事儿。便是有力气之时,不闻不问倒是居多,本是他人之事,顺其自然罢了,也省得,好心却添了乱子。
含了口茶漱漱口,楼下那貌相倒是清秀的男子拽着女子的衣袖不松手,厉声呵斥:“顾盼,莫要再乱,快同我走。”
女子苦苦挣扎无果,却是落了泪:“彦少爷,家父尸骨未寒,您就放了小女子一条生路,让小女子得以回乡祭拜先父。”
男子却是被这句话气得几欲昏迷,大斥:“你这不孝之女。”
我轻咦一句,这出戏倒是精彩,只是,似乎有些乱头。
这一辙“欺男霸女”我尚未参透明白,下一辙“美人救美”却已然开场。
端着茶盅,继续看戏。
“啐,姑娘我只于电视里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如今却是打了个照面。敢在本姑娘面前强抢民女,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两位衣衫华贵的女子方才进了大堂,见了这仗势,青衣女子提手就是一剑,刺向戏中主角的男子。
我嗤嗤笑着,没想到,这人啊,倒真的少不得。
蓝衣女子护着那形势堪怜的“被欺辱”的柔弱女子,青衣女子却是与男子打斗了起来。
周遭的宾客却是见怪不怪,其一善意劝诫:“两位姑娘松手吧,快将顾小姐还回去吧,省得再招惹是非了。”
蓝衣女子却是啐了一口,大义凛然道:“尔等怎生得如此,看着这男子行恶也不出手阻拦,简直是为虎作伥。我叶夕橙怎会怕得此一小小恶霸。”
“枉尔生得如此相貌,也只是个道貌岸然之人,今朝,我叶幽朦便是要让你尝尝苦头,看尔今后还敢作恶否?”言罢,手中的利器倒是更锋利许多。
见这阵势,也是晓得多说无用,劝诫之人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地回了座。
经此一番周折,我却是晓得了其中道理。倒是真真庆幸,未有良心发现,否则,惹得一身骚的人,恐怕便是我了。微微笑着,等着看事状发展。
那柔弱女子屈膝谢过两位侠女,便匆匆离去,前,还向男子吐了吐舌头,与初之时判若两人,真真一顽女子。
男子妄图追去,却苦于青衣女子纠缠不休。
那厢,却是来了转机。
一阵香风,夹带了一恍若女子般柔媚的红衣男子。嗤嗤轻笑着,踏入这酒楼。却是半带讽刺满是笑意地惊讶着:“哟,倒是让在下瞧瞧,是哪位佳人缠住了我们顾大公子,致尊家妹子再次脱逃。”
听了这句话,蓝衣女子却是顿了顿,唤了其姐停手。
红衣男子放肆打量着两位侠女:“姑娘们侠心侠念,却是办了错事儿。不如,替代顾二小姐陪伴我们顾大公子如何?”
却听得那厢男子怒吼:“天荀子!”
我一顿,看了淩、渫一眼,却见两人交换了眼神,一致颔首。
哦,倒是好得,跑了位顾二小姐与我无关,这位,却是决跑不了。
我浅笑着打量着红衣男子,却换来红衣男子柔媚地娇笑。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五章·璐国 正文 第二节
“你的意思是?”红衣男子拂弄耳际的发,仍是一副魅惑天下,“要我将天蕴施与重愔,救他一命?”
颔首,抬起一抹笑。“不错。”
知晓重愔身负蚀情的人,不过了了,然吾未告知,伊已明,不愧是天荀子。
“自是可以,不过,为什么?”男子抬手,端起杯盏,轻抿一口,眸间却不失魅然。
抬眉,瞥了眼男子,颇有无奈地浅笑:“能给的,暝弦宫不会少。”
男子依旧不改媚颜,顿下手,撑起下颌,微微前倾,轻轻张口:“如果说,我要你呢?”
浅笑一抹,回首对渫言道:“麻烦渫了,替天荀子诊断一下,看看这位,是否昨夜着了凉。”
渫依言上前,动作却是缓慢到了极致,却见男子后仰,勾起一丝弧度:“不必了,天某稍识医道,小伤小寒便不麻烦渫公子了。”
渫依旧漠然,却淡淡笑意浮生:“既然如此,天荀子可是要悉心料理身子,莫要让小小伤寒侵了体,再医,却是延误了时机。”
男子礼貌颔首,笑意不减:“谢过渫公子叮咛,天某了得。”
“天荀子打算何时,如何将天蕴交于在下?”轻叩桌面,浅笑看向魅然的男子。
“风公子不必急于一时,重愔之症尚未侵入心肺,少则仍有半月之余,多则可待一季。况且,让天某先见过重大侠,再做打算如何?”男子把玩着已空的杯盏,动作华丽非常。
顿了顿,稍有讽刺地看向面前人:“哦?但若是天荀子反悔了,莫非此行便是空言?”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施展出媲美天人之资,勾起一抹冷淡而魅惑非常的笑:“你不该这么问,你不该对我伪装,你知道的,我不会少多少,我知道的,你,是逃不掉的。况且,不言我未曾许下诺言于你,便是我允诺了,空言,仍是空言。有人教过我,承诺,便是用来打破的。”
眸中冷意顿时升起,了解我至深,知晓我一举一动之意,时间充裕,阖上眼帘,思忖片刻,却是勾起一丝笑:“你是说,她?”
“还有谁?”男子亦是满目笑意。
非敌,乃友人,至少目前仍是残存。
双目交会,浅淡地笑出。
“但是,天荀子,仍旧是天荀子,为己,而非人。”
男子忽而冷淡地笑出。
我颔首:“风琏澐从来就只是风琏澐。”
“那便足矣,我会随你们先行前去明太君寿宴,想必她已在太君府上待我们而去。若是重愔稍有抑制,便待此后去往其府上,若未抑制丝毫,想必能够撑到太君府上,便直接在太君府上见他罢了。当然,我不排除,特殊情况。你不可勉强他接受,若是他拒绝,我自会离去,若是不拒,我看得上,便救,看不上,便只能自生自灭。至于说,如果哪位不了解此行道之人愿意另请高明,我不在乎重愔是否死得更快。”狠厉,决断,这就是她培养出来的人,也是我最欣赏的那一种人。仁慈,无论真假,多出的东西,必定会碍事。善良,不言实虚,无意的东西,只会带来灾祸。
浅笑,勾起嘴角:“重愔一定不会死。”
回复到初时的魅然:“你会在乎吗?他是否会死,我不在乎。”
“不在乎吗?”轻轻呢喃,抬眉,冰,沁出了水滴。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五章·璐国 正文 第三节
对镜梳妆,兀自感叹,幸得来处乃是架空之世,十九世纪,方才算是真正运用了能看清面容的镜子,二十世纪,才出现了镀铝的玻璃镜,若是到了战国之类,莫非须得我去拿那战国镶嵌玉琉璃镜?
随手绾了个发髻,从白玉盒中取出一根束带,紫色的丝绸,绾住三千青丝,白玉玉簪,簪下万千乌发。束带,绾得住青丝,挽不住情丝,玉簪,簪得住乌发,簪不住,发下的这颗心。或许,心这东西,我还是有的吧。
顾府中的小厮轻轻叩门,温言温语道:“风公子可在其内?少爷遣小的禀告公子,早点已备好,公子若是要吃的,便随小的去偏厅。”
看了看镜前的柔弱男子,不禁嗟叹,好一个纤弱人儿。
之前,于我来说,早餐这物什,因着生性懒惰,早起却也是晚了用餐的点儿,自个儿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是懒了,便省了,难得吃过几次,也是因着彻夜辛劳,实在亏缺了胃,才补了点安慰。平时来说,竟是如同虚设。午餐难得丰盛几回,也是因着惰性,能不抬手便不抬手,懒得触碰厨房那些东西。去家外的餐厅吃饭,也是讨厌得路远,叫外卖倒是占了上风,吃得腻了,打电话支会损友一声,齐便是再无奈,也会折腾些美味来,亲自送押到我的小公寓。这么一想,倒是想念那时候的凌二小姐,身份尊贵,却常被我差遣做这做那,当然,她大小姐把我当佣人也不在少数。晚餐参照我的性子,如非真真觉得饿了,能忍则忍,再怎么说,也是节约粮食,节约钱财,若是评选,至少也算个不浪费的模范。
到了这儿,因着身上的那毒,身子孱弱非常,不得不被宫主爹爹、渫大夫逼迫着吃下那些东西,淩虽然并无口头上的约束,行为上也未曾强迫过我,只是,若是做了些对于我身子不好的事儿,便勾起那抹无奈而哀伤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追随我,那模样,似乎我是那强行占据了他老人家,吃干抹净拍拍手拂袖而去的薄情郎,连我都不禁鄙视自己,思考是不是哪天被什么迷药之类的诱惑,吃了他老人家。转念一想,当初我才多少年岁,便是实际年龄足够了,澐的身子可是差了许多,我便是想,也须得行得通方才可以。
早餐即便是爹爹他们本不须得吃,也是要来陪我,自然是不得不的。午餐更何须言,即便是阻绝了荤食,也是足够撑到的份量,若不是他们不会强求,那便是我最终的噩梦。晚餐,清淡些许,份量亦是不多,躺在榻上,或是听淩读宫内的藏书,或是那只狐狸护使,便是初时那位品茶美男,栎时不时到我的居所看看我,顺便聊些这宫外的俗世,那时,淩便只是浅笑着在我身后,偶尔搭上几句话,待我感到喉咙微干时便斟上些茶水递给我。连栎都不得不调笑说,未曾料到,淩大护使居然如此称职,怎得之前未曾发现过您作为嬷嬷的无限潜力,埋没了人才啊。淩只笑骂道,承让承让,栎护使竟然能够担当说书先生此一重任,也是让嬷嬷我诧异了许久。片刻,两人却是相视而笑,我撑着下颌靠着身后的温和,也笑得不亦乐乎。
望了望镜中的人儿,淡淡地应了声知道了。抬手取下嵌玉紫杉,白玉带束上腰身,推开朱漆木门,随着眉清目秀的小厮去往偏厅。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五章·璐国 正文 第四节
红衣男子仍是一副张扬的模样,一举一动却极尽优雅之致,听见脚步声,未转眸,却是勾起一抹放肆而魅惑的笑。
淩坐在右侧,玉箸搁置在桌上,似是已吃好。
渫大夫静默地吃着芙蓉虾饺,神思却似乎并不在此,默默地出神。
看了看偏厅中的三人,也不作他想,径直走向淩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习惯成自然。
随手夹起一块糕点兀自吃着。
顺承地喝下淩为我备好的清水,接过渫递来的琼浆样的药,一起吞下。
天荀子也无不自然之意,从桌上抽出一块丝帕,轻轻擦拭嘴角,尽管,那里似乎并无一物。
适才上了茶点,却见顾彦公子领着昨日那位“孤苦伶仃,口口声声称道父亲方逝,尸骨未寒,求彦少爷放一条生路”的“可怜”人儿。女子面上却满是不尽兴之色,小声嘀咕,似是在低咒坏事的兄长。
那厢,昨日两位“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姑娘亦步入这厅堂,看了紧随顾彦的华服女子,不由得面上一愠。
女子微有些抱歉之色,却是屈膝向两位姑娘:“昨日是盼儿不好,因着兄长不愿让盼儿出外,便穿了件下人的衣衫离了去。没想又被兄长碰见,盼儿心急,正巧遇见两位侠义姑娘,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两位海涵,盼儿多谢两位了。”
本就只是对于为明得事实而莽撞的行为自己有些困窘,华服女子又是一席话,倒是乖巧伶俐,两人相视,却是笑了:“哪里的事儿,是我姐妹两人错断,顾小姐不须得如此。”
虚扶一下,却是相安无事了。
只是顾彦公子却因着顾小姐这席话中明也好,暗也好,将事情全然推到了自个儿身上,也是耐这个妹妹无法,只得无奈一笑:“罢罢,你这丫头。早点还合胃口吧?府内家人手艺平平,未亏待了众位吧。”
红衣男子品了口茶,丝毫不显客气:“魏叔的厨艺自是好得不得了。说魏叔手艺平平,顾大公子就不怕魏夜央一把毒药毒死你。”
顾彦面上一红,斥道:“洬,勿要胡言。”
男子只魅惑一笑,不再言语,起身,回眸一笑,离开偏厅。风起,衣裾翩飞。
禁不住地啧叹:“不愧是栎洬哥,美人不足以形容了,谪仙啊谪仙。”
一句谪仙,却不禁让我回想起那个人,是因为同在一处,遂,连气息也相同,不自禁间,感觉,也同化了。
正感叹着,却见那红衣人儿竟又踏进了这偏厅。
似是察觉了顾彦的颇有疑惑,浅浅笑起,斟了杯茶,悠然坐回原处:“方才遇见魏叔,说是许久不见,定要尝尝他的蒲糕。”
“啊……魏叔这么偏心栎洬哥,平日里我央着他,他也答说麻烦麻烦,少得几分便几分,栎洬哥一来,竟自己搭上了,真是的。”一听此言,顾盼有些愠怒地皱了皱鼻子,恨恨地看着呈着碟子的中年男子,低咒着,狠狠地拿着银箸捣弄眼前无辜而可怜的虾饺。
无意地听见断断续续:“死老头,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看看自己,儿子还搁那儿呢,居然贪上溯美人的美色,我穿越也不是白的,好不容易瞄准一个美人,还想跟我抢,窗户缝都没。”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五章·璐国 正文 第五节
事实证明,人是可以发发善心的,但是,千万不要对于一个化身为狼的有强烈女尊意识的从21世界腐道世界穿越来的女子,滥好心。即便是想要丢弃废物寻不到人选,也不可以。
因着吃的已经算得上七分饱,也再无心思吃什么东西,即便是美味非常的蒲糕。
见顾小姐不断从顾彦公子盘中强夺美味,而顾公子一副无奈之相,便将未动分毫的糕点推到顾小姐面前,温和笑了笑。
回身方欲同淩离席,却发现顾小姐的目光越发炙热,竟开口道:“公子稍等。”
顿下身形,绅士地浅笑:“小姐还有何事?”
“美人啊,知道你在外行走不打扮打扮行路难,但是,在神难辨我的面前,鬼斧神工,也还差些火候。”女子邪笑着,一副了然的登徒浪子模样,双肘抵在桌上,竟有些傲然地说道,“论表面,算得上完美,贴合度也是绝佳,只是,易容与本貌,本身就是差错。真巧,若是你遇见的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好手,也莫不会认得出,只是,你遇见了我,就难逃被识破。”
浅笑依旧,不语,看向女子的眸子颇柔和,却不乏强势。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溯美人是要的,你,我也要了。”忽然之间,一扫之前的稚嫩,竟似乎是掌握这天下般的气势,只是,天荀子,便是溯栎洬,与我,怎可同天下等同。
也不再收敛,借着一旁的清水拭了拭面容,居高临下地看向女子:“你怕是要不起的。”
天下,怎可能比得上我?天下,也无法及他。
转了转眸,看向含笑魅惑的男子,勾起一丝自傲的弧度。
女子盯着我,笑意不减,气势亦不减。倏忽全然撤了去,顺势钻进了顾彦的怀中:“哎呀哎呀讨厌拉,你怎么和栎洬哥说一样的话,人家会害怕的拉。”
旁观之人不禁黑线几抹,便连顾彦公子也是挑了挑眉,方无可奈何地将怀中的女子拉了出来。
“不过,人家喜欢上你了,可爱的小澐澐。”
整了整衣冠,女子复又青睐于面前的蒲糕,却是目不斜视地径自说着。
这么一闹,却是又坐了下来,休息片刻。
抬手,仰起,一口饮下杯中非酒却胜似佳酿的琼浆,亦是不改颜色便道。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的都有,你爱喜欢便喜欢,终究我是不会喜欢女子的。”
好歹也曾经做过十几年的女人,或者说是女性,怎地说,还是无可避免地感觉到难受,或者说是,不知所处,不明何故。
红颜知己是不会如何如何,但若是真要与女子欢好,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况且,怎么说,曾经是如何如何渴望一尝耽美之美,还是未曾忘却的。虽说曾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儿,但是,到了目前,陈桥已然铺好路子,不走,倒拂了人的面子,拂了我的面子。怎地,难道胜出死几倍的苦痛都已尝过,还怕落入水中,因而窒息吗。
不可避免的,未见得嫌恶之色,惊异却是满然的。
渫仍是兴趣缺缺,似乎是雾影的到来,对这位高明的大夫打击颇重,无论什么方面。
顾彦敛下浅褐的瞳,若有所思,却似乎亦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无奈。
顾二小姐与两位叶小姐却是满眸激昂,果然曾是同道中人啊。
溯偏着身子,看不清那副惊为天人的魅色,却似乎难得的,周围,冷若冰寒。
挑眉,复回到近身,淩早已明了的模样,却故作讶异、紧张,戏谑调笑:“竟不晓得澐儿竟是有此之好,那么,是否需要秉了宫主,将我们这十二护使一齐免了去,省得受了你的荼毒?”
不觉之间,却似乎感到,红衣微微颤抖,暗紫色的眸中,蓄起了不解之痛。
叹了口气:“若你真是怕了我,便离去吧,被人抛弃,我真是命苦。”
瞳孔放大是什么意思,惊悚、恐惧,还是太痛。
仰头看向外面的艳阳天,倏忽,阴霾。
天,变得很快,人,变得更快。
第一卷·初世篇 第五章·璐国 正文 第六节
星稀,却是月色朦胧。
许久不曾立于高台,有时间,有心情,赏这明月。
只是,目前,亦非赏月之兴。
叹了叹,看向持着玉壶的男子,一袭红衣,却满是凄凉。
悲苦,于我来说,尚远。于他来说,亦远。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静默地凝视面前的男子,他却无意留意我丝毫,兀自对月独酌。
借酒消愁愁更愁,只是,消愁,至少可了却一时的苦痛。
而他,我不清楚,酒与茶水之间有何区别。
“你和她,很好吧。”
顿了顿,男子不再斟上满杯愁苦。偏过脸,夜,遮去一径的逃避。
微微思量,轻轻颔首。
“其实,应该是好的吧。她,总归是我曾经最亲近的人。只是,现在的她,太过朦胧,如同雾,挥不开,挥不散,便也看不到她的影子。但是,只是知道,她仍是为我好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危及我丝毫。没有言语,感觉,却足以笃定。”
她经历的,必是我不知道的,也未曾会想到的。
幸福,快乐,悲伤,痛苦。
终究是她的,她的过去,她的一切。
男子卧在石台上,侧着身子,背对着我。
是脆弱,还是……
“仍在襁褓中,父母亲便离开了,我只知是病故,也希望只是病故。幼年是姑姑携我生活在棂都,后来,姑姑嫁了秦晔做了妻。秦晔太耿直,太不知变通。她那时候,是来诛杀秦晔的九族。却独独将我抱走,她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本是该恨她的,姑姑如此待我,我却恨不得她。即便她为了那个人,沾染了太多,她不该也不愿触碰的东西。但是她做了,为了那个人。即便是没有任何回报,即便最终仍是落魄离开,她还是做了。她说,那叫爱,她爱他,所以帮他,所以即便被伤害也无怨无悔。”
他笑着述说,我笑着聆听,不是应该嘲笑的吗,一个痴怨的女子,一段无缘的爱恋,何必付出如许多,何必连心都送了出去,以你的聪明,怎会不知道,一步一步,你在走的,究竟是路,还是云雾。
“之后她带着我去了雪都,教我习医毒。再后来,她说要回去看看故人,后来,她说她变了,变得连她都不认识她了。”
他缓缓说着。
我却不由得一惊,原来,当初并非梦,而是她的梦,茫然的梦,迷惘的梦,彷徨的梦,心痛的梦。
“她很喜欢笑,最初和那人在一起时,是幸福的笑,后来,渐渐成了讽刺而冷淡,然后,是漠然而生疏,再后来,她以为她的笑容天衣无缝了,但是,我看得出,也看得懂,她是在笑,只是,每一抹笑都在撕心裂肺。”
“她再次离开的时候,没有再继续那我熟悉的她熟悉的陌生的笑,只是叮咛我了些雪都的要务。还说,若是真的想要离开,就离开吧。鹰是不能被禁锢的,她愿意放飞,给我天空。”
“我却笑了,我说,鹰是锁不住的,我的天空,我自己寻找。她点点头,离开了。傻瓜,我哪里还是鹰。我不是鹰,在遇见的她的时候就不是了,那个时候,我的天空,就只有她。”
“她知道的,她不是傻瓜,她不会不明白。只是……”
我淡淡地说说着,似乎想找个理由,说服我,也说服他。
他嗤笑着:“我同她在一起近二十年,她,我怎么可能不了解。只是,她不会再爱人了。”
“我是凌家的人,凌家的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爱得很深,很深。一生,只会守护一个人,守护他,一辈子……”
第一卷·初世篇 第六章•罄国 正文 第一节
“今个儿几日了?”
“回爷,初十了。”
“已经初十了啊。”
“照这么个速度,明日巳时之前应该是能到的。”渫大夫纵马疾驰,回应我的疑问。
颔首,风呼啸而过:“如此说来,至少还需得五个时辰了。怕是误了早点了。”
懒懒地握着缰绳,微觉有些困意,却听到淩温和的声音依旧,似乎丝毫不为风而改变:“困了罢,出了宫,却是养成了夜不眠的习惯。”
微微笑了笑,挽过温和的手,跃上了淩的珞汎,径自窝进温暖的怀中睡了去。
复醒来,夜色已逝,却仍是有些朦胧。
想是已是卯时了。
轻轻起身,桌上备了些糕点,尚微热。
五个时辰的路,两三个时辰却是抵达了琳江城。
随手捻起一块,松软、香甜,满是温和。
将锦织帕子浸了水,擦拭面庞,看了看镜中的人,扯了个笑容。
关了窗子,打开包袱,随手挑了件紫衫紫纱长袍换上,绾了发,却听得轻柔的叩门声。
“起了吗?”
淡淡应了一声,便闻得木门轻轻被推开。
“要出门?”
“对,总不能闷在这儿,况且也有事儿要办,淩陪我一同去好了。”
整了整衣衫,从包袱中拿出一只青玉匣,扬起笑:“反正淩也是要出去的,去的地方,亦是一样。”
淩顿了顿,微笑不减:“好。”
抬头看了看那招牌上斯琴的模样,踏入满是灵气的玉坊。
立在柜台之后的男子轻笑着,算不得美得不可方物,却也因那气质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感觉。
“两位公子需要些什么?”
我抬手,拿出那只青玉匣子,交给掌柜的:“这里是玉脂与图纸,有劳田公子了。”
“哪里的话,公子的吩咐,属下是应当的。”
“淩护使且随属下到后堂,将这玉交付下去。”
男子敛起眉,眼角微有些上翘,却是一副惑人的模样。
我抬眼,对他一挥手:“你们且去,我在这边随意看看,若是烦了便出去走走,不须得顾虑我。”
淩颔首,轻步随男子进了后堂。
“一个美还是两个美?”
“废话,当然是耽美了……”
“老乡见老乡啊……”
“两眼泪汪汪啊……”
在下不得不称赞,目前穿越真的比中千万大奖还容易三分。
自我到这个世界算起,遇见的实在数不胜数。
眼前这位,雪千寻,便是旧时故友,圈儿。
一切缘由便是因面前这块翠玉而起。
“虽是老乡,但于这块玉,我可不会让你分毫。”
我抬眼,笑得灿烂,语中坚定之意不移丝毫。
白衣女子微眯了眯眼,方笑道:“不需要,既然你如此欢喜这块玉,于我说来,仅是收藏罢了,不免染上尘埃。看你的样子,似是要赠之于人,便由你拿去好了。”
大气地耸耸肩,温婉如同大家闺秀。
我虚言两句多谢,便着手收下,将一张银票交于店中小厮。
虽是自家的资产,但是毕竟关联许多,能不与人知便不与人知。
女子笑了笑,夹杂了些许我所了解的明了,我不语,亦是粲然笑着。
“那么,澐,可愿意与千寻去我楼内小坐?”
“那便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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