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
【内容简介】:
【更新记录】:2011.4.9 至3L 更新10065字 全文字数10065
【全文阅读】:
http://www.paipai.fm/r5970649u13503803/第一章
江晓然回到家的时候,刚掏出钥匙要开门,就听见母亲岔了声的哭嚷:“我早就说过,野崽子养不熟,你偏不听……儿啊,你让我怎么过哟!”
接着就是父亲夹杂了泣音的劝慰。江晓然额头抵在门板上,红了眼眶。
用钥匙打开门,便闻到一股香烛的味道,客厅正中的案桌上,供着哥哥跟嫂子的遗照。母亲自父亲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看了江晓然一眼,踉跄走过来,一把抱住她,哭道:“然然,你终于回来了。你哥他,他……”
江晓然的泪也落了下来,揽住母亲,哽咽道:“妈,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我的儿子啊——”母亲在江晓然怀里嚎啕大哭,而江晓然也忍不住低声哭泣。
父亲扶着桌沿站着,望着儿子的遗照,满目的哀伤。
哭了一会儿,母亲有些脱力,江晓然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低声安慰:“妈,人死不能复生,您别太难过。”说到此处,又是忍不住哭了几声。
母亲拿起手巾擦了眼泪,这才又气愤道:“早就劝云杰别收养那野崽子,他偏不听,这下出了这事,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就狠得下这个心!云杰啊,我的儿啊!”
江晓然道:“妈你别这么说,这不是梓昊的错,事发突然,谁都没预料到啊。”
“什么不是他的错!要不是为了护住他,我儿子会死于非命?!”江母厉声道。
江晓然被这声吼惊了下,不自觉的转头看南面那间紧闭着房门的房间。
因着都没胃口,所以并没准备晚饭,将母亲哄睡之后,江晓然揉着眉心,瘫坐在沙发上。
江父将一杯温水放到江晓然面前的茶几上,叹口气,道:“然然,我知道你现在才刚工作,生活也比较艰难,可是,梓昊这孩子,真不能留在这儿了,你妈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医生也嘱咐不能再受刺激。她现在对梓昊很排斥,可是他又是咱们一小带大的,都有了情分。所以,然然,你能不能……”
“爸,我知道。这次回去之后,就把梓昊一块儿带走。”江晓然握住江父的粗糙的手,低声说道。
“唉,真是为难你了,孩子。”江父叹口气,拍拍江晓然的肩膀,起身回房了。
江晓然在沙发上独坐了一会儿,借着月光的清辉看见哥哥嫂子相片里温和的笑容,低喃道:“哥,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车祸发生的时候,哥哥嫂子迅速反应过来,将梓昊紧紧抱住,于是,梓昊得以幸运的活了下来,而他们却失去了生命。也因此,母亲恨透了是收养而来的孙子,江梓昊。
江晓然轻轻敲了下房门,低声道:“梓昊,梓昊,我是小姑,你开开门。”
等了一会儿,直到江晓然再次抬起手时,门开了。
江晓然看着眼睛红肿的江梓昊,眼睛蓦地又酸疼了一下,将只比自己矮半头的侄子抱进怀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梓昊回抱住江晓然,终于放声大哭,一边哽咽道:“小姑,爸爸妈妈没有了,都是我的错,奶奶也不要我了。都是我不好,该死的人是我!”
“不是你的错。”江晓然心酸的又落下泪来,紧紧地抱着侄子,安慰道:“不是梓昊的错,是爸爸妈妈太爱梓昊了,所以才会保护你。”
“小姑,我好难受,好难受啊——!”江梓昊像是要将所有力气都释放出来一般的哭吼着,令江晓然心痛如绞。
姑侄两个抱在一起许久,月光透过窗子洒落进来,在地上留下相拥的影子,若是忽略空气里弥漫着的悲伤地气氛,这画面却是宁静而致远。
蓦地一阵咕噜声在房间里响起,江晓然疑惑的松开江梓昊,便见侄子双手揪住自己的衣服,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对……对不起小姑,我……”
江晓然心里一阵酸疼,连忙道:“都是小姑不好,忘记你现在正在长身体,走,我们出去吃点。”
略整理了下,又打开柜子给江梓昊找出厚实的衣服穿上,这才拉着别扭的侄子出了门。
江梓昊一路都低着头,不时的抽噎几声。江晓然张开口,道:“梓昊,别哭了,嗯?”
“小姑。”江梓昊喊了一声,停下脚步,将脸埋进江晓然的脖颈里,像是受了伤的犬类,蜷缩在温暖的地方瑟瑟发抖。
江晓然轻柔的抚摸江梓昊的后背,少年的身体纤细修长,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江晓然有些恍然,不能言语。
在肯德基里,江梓昊默默的吃着汉堡,江晓然托腮坐在他的对面,像是在看着,又像是目空一切。江梓昊咀嚼了几下,突然又有些想落泪。
江晓然将纸巾递给他,轻声道:“梓昊,别想太多,先好好吃饭。”
江梓昊低头擦泪,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低声问:“小姑,明天就把我送回孤儿院吧。我不能再呆在家里,让奶奶难过了。”
江晓然心里一震,反射性的道:“说什么胡话,吃饭!”
江梓昊抬起红红的眼睛,道:“小姑,我都听到了。奶奶说的对,我是野种,是带来灾祸的人,我不该被爸爸妈妈领养,所以,把我送回去吧。”透明的眼泪顺着少年细致的脸滑下,像是滴入心底的热泪,几乎将人烫伤。
“我来照顾你!”江晓然心反而更坚定了,她半起身擦干少年的眼泪,道:“以后,我做你的妈妈,我命硬,什么都不怕。”
江梓昊愣住了,看着江晓然握起的拳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道:“小姑,你真的很可爱。”
江晓然黑线,挥挥手,道:“别跟我提可爱这个字!”
“可是小姑就是很可爱啊,我还记得我小学三年级那年,你穿着白裤子带我去城郊偷樱桃,可是被人发现然后拉着我一直跑,最后跑掉了一只鞋子,然后……”
“死小孩你给我闭嘴!”江晓然又有变成番茄的趋势,突然想起当时确实情况紧急,更糟的是,妈妈的大姐驾到,于是被纯洁的儿童问道:“小姑,你的裤子怎么还有块红色的地方,什么时候沾上的樱桃汁啊。”
江梓昊坏坏的笑了一下,道:“小姑的脸好红啊。”少年脸部的线条尚且柔和,可是坏笑起来照样气的人牙根痒痒。
“好好吃你的饭!”江晓然伸手狠狠地揉了一下江梓昊的头发,脸红得快要冒烟了。
夜晚的空气微凉,江晓然紧紧衣服,又给江梓昊提了提衣服上的拉链,江梓昊小声地笑,道:“小姑,你在提前实践怎么做妈妈么?”
江晓然敲了一下少年的头部,佯怒道:“闭嘴!”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勾着手回家,细细碎碎说着话。有温声的安慰,也有对未来生活的设想。调皮的月光照着他们,化成影子一路尾随。
[ 此帖被花灵雪在2012-09-24 10:1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