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的古老预言，世界将走向毁灭，也将在毁灭中获得新生。

有人说那只是一个梦，但现在，噩梦临近，并开始降临。

英雄辈出的王国，谁主沉浮？谁将拉开毁灭之幕？谁又将带来希望和光明？

正直而勇敢的骑士？神秘又强大的法师？还是英俊的王子，睿智的城主继承人？

不，不是他们。

是一个死亡骑士。

恩洛斯世界的第一位死亡骑士。

没有正义，没有邪恶，只为信念而战。

终于啊 终于

看到了一篇名副其实的超强连载！！

亲 辛苦了啊 一个人默默写了这么多这么久

不过支持和鼓励终于是来了

亲回来继续大胆的写吧！！！！

第三十八章 征途
僵尸和骷髅在密林间跋涉过于艰难。介于此，队伍离开绿峰城之后，先向东，再从那条商路通道穿越摇曳森林。

有幽林猎手组成的侦察组存在，死寒军团就如同拥有了可察千米外动向的眼睛，欧斯特不必再充当探测者，乘着那架八人抬的爬山虎，夹杂在由冲锋队组成的前队中，悠哉而行。

五月中旬的阳光魅力十足，林道被照到白的发亮。这时，死寒军团和亡灵筑城军都在道旁的林荫中休息。除非是紧急行军，否则昼伏夜出才是死寒军和亡灵军的标准选择。

这日白昼，欧斯特象往常一样呆在他的黑暗帐篷中，体表漂浮着冰蓝色的光芒。以前进入黑暗帐篷，只是很单纯的吸食黑暗能量，而现在则复杂了很多。黑暗能量就像一个打磨机，真正要对付的是冰霜的能量。这个过程类似于普通人的进食消化，此时如果有人可以撕开欧斯特的右胸，就会看到那颗冰蓝色的冰霜之核的一个拐角已经变色，变成深蓝的颜色。那才是真正属于欧斯特掌控的力量，不单纯是冰，还混合了黑暗。

“主人，侦察兵传回讯息。前方遇到了人类斥候。”帐外穿来了拉克西丝的声音。

欧斯特缓缓睁开了眼睛，“你陪拉尔大师去接洽一下。”

“是，主人。”

拉尔是亡灵筑城军的领队，考虑到死寒军的兵源特殊性，由亡灵方出面，应该能减少些麻烦。

欧斯特的不死随从，浑身燃烧着冰霜火焰的莫萨，感知到主人的心意，唤过禁卫军，簇拥着拉克西丝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拉克西丝回转，在帐外道：“主人，米美?撒拉森想见您。”

米美……欧斯特略一回忆，想起了那张谦恭中透着傲气的年轻脸庞。猎鹰公国前烈风空骑团团长的女儿，出身名门，实力不俗，职业非常有前途——英雄。

相隔半年再次见到米美，那种初出茅庐的稚气已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风霜之色和掩饰不住的疲倦，不过眼睛依然明亮锐利，这使得米美看起来很有些顽强不屈的战斗一线军官的风采。

“您好，撒拉森男爵。”欧斯特看到了米美那漂亮的高领披风上的绣饰。

功名马上取，战争出产尸体，也出产武勋贵族。

“您好，阁下。”米美向欧斯特躬身施礼。

欧斯特微微一笑，并没有拒绝这个称呼。一城自治，独立于猎鹰公国，独立于人类王国，行驶自己的主权。而作为这个主权城市的统治者，阁下，这个称呼用在他身上，是对他绿峰城领主地位的认可。

拉克西丝已经安排人在林道旁的一处空地上摆下了桌椅，驱开了附近的兵士。欧斯特请米美落座，寒暄了几句之后，欧斯特问起米美此行目的。

“阁下，新奎林特是我的采邑封地。此行本是专为迎接亡灵筑城军而来。”

欧斯特明白了，米美也是考虑到通行摇曳森林的安全问题，亡灵们这回是建设属于她的城池，自然要多上些心。“非常高兴能有您这样的邻居。”

“我也有同感。”米美顿了一下，恳切的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请说。”

“联合作战，歼灭密林豹人。”

欧斯特心中一愕，死寒军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干掉密林豹人。随即，他明白了，一定是拉克西丝从中作了文章。

“您或许愿意就此详细的谈谈。”

见欧斯特没有一口回绝，米美有些喜出望外，细数密林豹人的罪行及造成的困扰。

密林豹人的城寨位于摇曳森林的东北角，东依延绵起伏的菲尼尔山脉，南靠摇曳森林的密林山，西面是林地，北面和西北面则是奎尔林斯平原。这支毁灭部落是可以直接威胁奎林特城的存在。尤其是它们的双足飞龙部队，只需半小时，就能对奎林特发动一次打击。可以说就在奎林特的眼皮底下挥刀弄剑。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住在奎林特城中也难免心中惶惶，更别说在奎尔林斯平原种植开垦了。

经过半年艰苦卓绝的清剿，存在于奎尔林斯平原上的灾祸异变者基本被清除驱赶，一部分进入了奎尔林斯之北的藓皮沼泽，另一部分则被收拢于豹人的密林城寨，这部分的数量超过两千，是先后牺牲了三十多名冒险者才换到的信息。

同时得到的信息还有，藓皮沼泽以南毁灭势力的最高掌权者就在密林城寨。每次豹人投下坐标，引来摩莉尔的毁灭打击，都是此獠一手操持的。

欧斯特听完之后更名白了。采邑城塞不白建，这个男爵也不好当，猎鹰大公的用人方法还真是有魄力，有算计。

既然拉克西丝争取了一个获取利益的机会，欧斯特自然不打算白白错过。他当即表态，联合作战没有问题。不过条件自然有。首先就是战俘要归死寒军所有，其次是双足飞龙和龙卵要归死寒军所有。第三是签署一份边塞协议，绿峰城的东北、奎林特的西南，以摇曳森林为中立缓冲区。绿峰城的东面，以40公里外至猎鹰公国主商道以西40公里之间、东西间距50公里的荒凉山丘为公共地带，正式划分边界线。

米美看了看地图，欣然同意了欧斯特的要求。猎鹰公国的西部，先线本就是很模糊的。事实上，初代的猎鹰大公是以菲尼尔山系为天然屏障及边疆线的。南北纵列的菲尼尔山系直到三岔口正北十公里处，才算是结束。这样的地形导致菲尼尔山系以西的奎林特、博莱斯、朗德斯三城及周边地区如同是隔墙之外的别院，陆路交通极不便利，自哈根掌握了全部烈风空骑团之后，以法拉贡为首的猎鹰公国诸城跟这三地的联系就更薄弱了。这次猎鹰大公稳定了朗德斯的局势之后，已经决定斥资重修从博莱斯横跨菲尼尔山系至猎鹰公国内陆的山道。如此一来，以西、西南、南的摇曳森林为屏障的奎林特其实就是最南的城塞门户，从三岔口、经荒凉丘陵、穿摇曳森林的这条路，就算是放弃，也没什么关系。而现在有欧斯特的绿峰城在西南面‘看着’这条路，自然是好事，米美恨不得欧斯特能霸道些，把那50公里的公共地带也归于他的领地，这样商道就更安全了。

经过一番商议，两人很快达成共识，米美带她的部队先行回转奎林特，做各种攻打密林山寨的准备，一旦死寒军团护送亡灵筑城军抵达，便汇合一处，正式进兵。

两日之后，死寒军团的侦察兵在东北方向的密林中与豹人斥候遭遇，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后来豹人斥候在死寒军团的增援抵达之前撤退了。

这件事让欧斯特认识到了死寒军团和敌人之间的差距。己方的侦察兵先发现了敌方的斥候，最终却是对方从容撤走，这实际上已经是己方略输一筹。虽然时日还短，可死寒的侦察兵是欧斯特亲自训练的，而且给了些死寒灵气灌体的照顾，它们和那五十名近卫，可以说是死寒军团最强力的。这样一比较，敌人的战斗力自然就出来了。

遭遇之后的第二日凌晨，五百多灾祸异变者星夜赶来，发动了试探性的强袭作战。死寒军团迎敌，在林地中展开了绞杀战。虽然林地中单兵战力较强的灾祸异变者占优，但这回它们并没有讨到便宜，死寒军准备充分，有嗜血、强壮、疾风三术和死霜祝福的加持，又有亡灵召唤师们的辅助及欧斯特这样的强大火力支援，敌人最终扔下了三百多具尸体撤退了。而死寒军团这边则是60多人的伤亡，其中伤者居多，还有二十多头骷髅苦工和行尸苦工失踪了。

为了防止新的毁灭瘟疫区产生，灾祸异变者连同死寒军团的死者全部被烧成了灰，而那些伤者，自有毁灭祈祷者救治。黑暗治愈术和缝接手术结合，可以解决断肢的问题，至于创伤就更好处理了，缝合后养几日就能恢复。对于这些半死不死的异化者来说，黑暗能量就是最好的药剂。

第四日午夜，亡灵筑城军抵达奎林特。如今的奎林特已经是一个工地，7000多名亡灵筑城军通过亡灵巫族的重载空运部队已经抵达奎林特，欧斯特不得不佩服，国家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重载空运部队是每个种族都非常重视却又非常稀少的空运力量，连同护航的空骑军算上，一支五骑的标准小队动一动就得论万金币，这成本别说是米美，就是她老爹撒拉森伯爵，也绝对会愁眉咬牙。

奎林特城原本只是一个2万人口的二级镇城。这次则要建成4万人口的三级镇城，连带奎尔林斯平原的各农庄、勋爵领、骑士领，最终迁徙人口将在12万左右。因此，它的建设包括修复原有的城区作为内城，以及建设占地更广的外城。因为囊括了市政厅、兵营、平民住房、街道等等建筑，所以工程量非常大，随死寒军来的这支筑城军只是第二波，第三波还有7000名，2万名施工者砸进来，预计总工期仍要超过1年。而后期还有农庄，骑士堡等等一系列建设，再加上人口迁徙，物资采买……花费金额是以百万位单位计算的。

这样的豪阔，欧斯特只能是自叹不如，相较而言，他那绿峰城，或许在人家眼里，不过是玩耍的作品。想到这些，欧斯特觉得‘阁下’这个称呼听起来有那么点刺耳了。

奎林特不但有米美?撒拉森的部队，还有一支3000人的亡灵部队，1500名堕落骑士，外加1500名亡灵随军。这样的比例是亡灵族的一大特色。而象埃拉西亚王国，一名标准骑士，需要四名随军服务，重装骑士甚至是7名随军。平原之王的美誉，就是如此打造出来的。象绿峰的迅蹄半人马，即使是全副武装，在兵坚甲利、训练有素的人类骑士团面前，只有挨宰的份儿。从某种角度讲，埃拉西亚的骑士，是无数基层民众用金币活活砸出来的，是人类大军中的真正精华力量，也是人类定鼎天下的大杀器。而堕落骑士，则可以看做人类的精锐轻骑兵，所以欧斯特一见，就知道这支亡灵骑军才是扫荡奎尔林斯平原灾祸异变者的主力。

死寒军无论跟亡灵军，还是人类军比起来，都显得寒酸的很。没有行军营帐，没有驮兽骑乘，全军的家当就是那么十多辆由地精工程兵推拉的大车，而且其中一般还是古怪的罐车。装别同样没法比，速成的粗铁甲胄和武器，很多地方连毛刺都没有尽去，更别说什么装饰、纹路，一概没有。制式装备、着装统一，跟群野人比是挺显眼，但在这里，是基本中的基本，根本没有拿出来炫耀的意义。惟一的亮点可能就是死寒军团成员冰蓝的眸光，以及冒着森然寒气的兵刃了，这是它们与亡灵及毁灭异化者最大的区别，很好辨认。

米美倒是个不错的主人，她不但事先为死寒军安排了暗黑能量浓郁的宿营地，还扎下了大大小小四百多顶帐篷，供死寒军使用，而且迎接死寒军时，表示这是答谢死寒军护送亡灵筑城军的小小礼物。欧斯特毫不知耻的表示，帐篷其实用不到，如果可以，希望换成十头驮兽。

米美当下豪爽的表示，帐篷送，十头驮兽也送。

第二日一早，驮兽如约送到，拉克西丝带领毁灭祈祷者立刻进行转化仪式，对十头大型独角牛异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首先，没有转化的驮兽会受异化者毁灭气息的影响，很难驱使。另外，感染毁灭瘟疫的野兽会性情大变，难以控制。反倒是直接转化的，有‘疯狂死战’诅咒的约束力存在，便于驾驭。

米美的部队在上午整军开拔，4000人，1500剑士，500精英射手，300列骑，100牧师，600随军，1000工程辎重兵。

下午，死寒军开拔，营帐都没动，大轱辘车换成了驮兽拉，这使得行军速度快了不少。部队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米美军的宿营地。

“看，杂牌军来了。”

“我的剑士试炼，在洞窟中砍死一窝地精和十四个大地精。”

“我们的盟军是猫人，敌人是豹人，唉！如果能换下就好了。”

“这些低等生物被异化后的惟一好处可能就是不会那么乱哄哄的毫无纪律了。其他很难指望。”

“补刀和搜刮应该是它们的长项，不过我们这次的敌人穷的叮当响，连穿衣服的都不多。”

“听说它们在来时的路上解决了三百多灾祸异变者。如果是这样，战斗力还是有一点的。”

“切！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首先，那票灾祸异变者无指挥官，一个劲傻冲。其次，这边人多势众，并且付出了极大代价。第三，真实歼敌数字乘以2上报，这很正常。第四，亡灵召唤师们可不是只会召唤魔法，这样七折八扣算下来。你应该有个清晰的认知了吧？”……

死寒军抵达时，正是米美军晚饭后闲暇时间，一个个勾肩搭背、手搭凉棚、边看边聊，拿死寒军当娱乐节目。

真正能长久作战的部队大都有痞的一面，那种如弓弦一样紧绷的‘模范’军团到最后盛产疯子和变态。这都是人类几千年战争史积累下来的经验谈。因此米美以及其手下的军官绝对不会去拿着鞭子去制止，甚至基层的军官本身就是说风凉话的当事人之一。

相较而言，死寒军队绝对是一种极端存在。欧斯特从时空法珠的知识库学习军队管理，查阅了海量的战役资料，军队结构资料，又看了拉克西丝的相关报告，最终的结果就是整出了一个死寒特色的部门——死寒意志检查团。

这个部门象宣传队，也像宪兵队。保证欧斯特的军队领导地位，保证部队官兵的思想纯洁性，使每个个体都有随时舍身取义的觉悟。及时发现、就地处决所有不能完成前两条的成员。

对信仰的狂热，是你们惟一的目标，这目标高于一切！信仰是什么？信仰就是杀掉每一个敌人。这就是检查团的核心指导方针。为此，它的成员最是不拘一格，只要够狂热，善于鼓动，就会被录用，被培养，成绩突出者，委以重任。

于是，米美军的官兵们目瞪口呆的看到，死寒军的车辆码放好之后，官兵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大都是以小队的形式。之后，有成员会从队列中走出来，开始象疯子一样唾沫横飞、比手画脚的大声演讲，之后官兵们也都跟疯了一样跟着一起大声狂呼，闹腾过后，一人分派一份黑泥般的玩意儿，喀嗤、喀嗤的嚼吃了，一个个就跟关闭能源的魔像，整列整列的抱着武器就地躺尸。然后营区死一般寂静。

“你们确认这些家伙是活着的？不是象骷髅、行尸那样无个人意识的不死？”

“理论上讲，是活着的。但我感觉这帮货比死了的更可怕。”

“谁能讲讲那些演讲者们嚎的是什么？”

“杀戮是最神圣的，是最快乐的，是惟一的奋斗目标，英勇战死是最高荣耀，等等诸如此类。”

“这算不算恶性洗脑。”

“绝对算。”

“听说它们的指挥官是个人类？”

“应该说，是个象恶魔一般可怕的人类。”

《英雄世界》 第三十七 新局势推演
      时间对于欧斯特似乎总是过分吝啬，转眼间，已经是五月中旬。亡灵筑城大军完满的结束了工程，12万的总筑城金额打造的实际上只是一座带有水库 的城池框架，真正由它们建设的建筑并不多。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死寒军团的墓穴大殿、黑暗军营及那空心剑刃般的幽暗塔。

      如今的死寒军团驻地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碎石坟园儿，而是一座拥有万多平面积的简易要塞。除掉中央用于更好的聚集黑暗能量的幽暗塔，其他象墓穴大殿、黑暗军营这样的建筑，其后墙本身就是简易要塞的城墙，包括铁匠铺都在此列。这就形成了一个很类似于流浪的篷车队宿营时所形成的那种防御格局——住所即城墙，巡逻者往往就踏足于它们睡觉的房顶上，而单纯的城墙一共也就就是六七段，每段都不超过五十米。

      艾尔德兰和他的专家团乘空骑来到绿峰城时，看到城内的井井有条和城外这棚户区般显得畸形凌乱的简易要塞，立刻明白了欧斯特的用意：这根本就是一个自圈的监狱！

      绿峰城还没有自己的空骑站，不过为了迎接艾尔德兰的到来，欧斯特人在矮峰上专门开辟了带有悬崖跑道的空降平台。再加上空骑兽厩，矮峰的半数地方就被占去了，剩下的地方刨去摆设床弩占地，剩下的小小空地，连阵列个像样点仪仗队都不够。

    “您好，艾尔德兰大师。”欧斯特向仍是那般神情的温和的艾尔德兰行礼。为了表示尊重和欢迎，绿峰的几个管理层人物都在欢迎队列中。

    “每次见到你，总会有种在不断超越的感觉。欧斯特，你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艾尔德兰毫不吝啬他的赞扬，并且对卡恩等人一一颔首打招呼，这让知道艾尔德兰身份的卡恩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魅魔拉克西丝表现的到还好，但心中同样十分震惊，她没想到欧斯特竟然与黑暗之母最中意的选民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要知道艾尔德兰可是被毁灭势力列为重点抹杀对象名单中前三的人物，可见其影响力就连毁灭势力背后的恶魔主子们都觉得无法轻视。

      拉克西丝还知道，艾尔德兰虽然是名动恩洛斯的公众人物，但跟他真算的上朋友的绝对是个指头可数。拉克西丝从艾尔德兰和欧斯特交谈的神态语气及言语措辞中能感觉的出来，欧斯特，是艾尔德兰朋友中的一个。这绝对是个异数，艾尔德兰的朋友哪个不是提到名字就令人唏嘘的强者，而欧斯特与之相比，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声望，都是远不及的。

    “两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和渊源？欧斯特又是如何让黑暗之母的选民另眼相看的？”拉克西丝对欧斯特越发好奇了。

      欧斯特并不知道，魅魔其实有着比人类女性更为强烈的好奇心，之后才是性欲、权欲，能够成功的引起魅魔的好奇心的强者，往往是魅魔追随时间最为长久的目标。有好事者将之称为‘与魅魔的蜜月期’，其特点由此可见。

      随艾尔德兰一起来的专家团一共七人，成员并非清一色的亡灵族，而是由精灵、矮人、兽人和人类组成的混合队。

      在简单的介绍寒暄之后，艾尔德兰告诉欧斯特，异化者军队的情况已经引起了各大种族权力者的关注，这次来的专家讲过通过全面的分析评估，各自书写一份详细报告呈上，希望可以引起各族更多权势者们对正在如瘟疫般肆虐于猎鹰公国西南、西、西北三个地区的毁灭扩张的重视。

    “我的看法跟你一样，欧斯特。”艾尔德兰一边在欧斯特的引领下前进，一边道：“近期出现的异化者军队是毁灭势力的一种尝试，同时也是实验。它们在找寻更迅速有效的转化异化者的方法，”

      点点头，欧斯特道：“近日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我是毁灭势力的布局者，会怎么做。各种族都有着异常强大的军事力量。如果不是在这偏远的山区、林区，而是在埃拉西亚平原上，缺乏纪律和组织性的几万，甚至十几万异化者大军，也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光是人类的军队，就能在正面战场将之撕成碎片。更迅捷的转化方法固然重要，然而，还是有太多的局限性，环境的要求、毁灭能量的要求、毁灭仪式……”欧斯特掰着指头数。道：“拿摇曳树林中的几个种族为例。幽林猫人、林丘矮人，甚至大地精、地精的部落，这都是在征服的基础上进行转化的。一支精锐的毁灭奇袭军才是成事的基础，而不是转化方法本身。”

      艾尔德兰道：“嗯，这正是我们认为眼下这个地区是毁灭势力的试验场的原因之一，听你的意思，还有其他看法？”

    “是的。”欧斯特严肃道：“我觉得，转化之法本身固然值得重视。因为它的危害很可怕。但是，更重要的是运用这种方法的手段，就像一颗炸弹，它丢进广场集会群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阵列的效果是绝不相同的，怎么丢？谁来丢？当然不可能是那支精锐毁灭奇袭军，它们针对弱小势力搞突袭或许可以。但面对拥有正规军队、防守严密的各势力，只会是自寻死路，成功了也不过是制造局部地区的骚乱。这就好比用针去不断扎一个睡着的巨人。他会被扎醒，结果就是拿针的人被暴怒的巨人痛扁。于是，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我如果是布局者，怎么办？”

      一行人这时已经走下绿峰山，进入了内城小城堡。

      二楼，议事厅，桌椅齐备，茶点奉上，艾尔德兰一行虽然对议事厅南墙附近那巨大的沙盘兴趣十足，但欧斯特谈论的问题似乎涉及的范围更广，更为重大，也更具吸引力，所以，都目光凝聚在欧斯特身上，静静的聆听。尤其是来之前，艾尔德兰亲口嘱咐，希望诸人放低一些姿态，给予这位名不见经传，于荒山野岭开辟了个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畸形城市的领主足够的尊重，他们早就憋着股劲，想看看，这年轻人到底有几把刷子，能够让艾尔德兰如此看重。

      欧斯特喝了些清水，放下木杯，道：“近年来发生的事，我就不多说了。简单的叙述几个重点。1，有识之士四下奔走，效果明显。2，增援猎鹰的部队还算及时，遏制了毁灭势力的发展。3，各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无大的灾害，民心稳定。这种时候，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全面发动战争的时机。”

      人们点头，确实，兵强马壮、老巢安稳，而且是庞然大物，党羽众多，对这样的目标发动进攻，实在是有找死之嫌。

      欧斯特道：“我就在想，这样的情况下，我会怎么干？‘异化之法’这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研制不易，是一定要炸的。而且要能给‘巨人’以足够沉重的打击。我每日都有巡城的习惯，站在绿峰山上，我望着异化者的军营，因为是请亡灵筑的大殿房屋，而且有又有浓重的黑暗阴郁气息，所以远看，说那是亡灵军的一个驻地，我想很多人会信。”

      艾尔德兰等人纷纷说是。黑暗虽然不是邪恶，却是孕育邪恶的温床，毁灭势力，尤其是目前出现的这种异化者，确实比较容易让人混淆。

    “于是我想到了亡灵巫师一族最让人向往的一个能力。不死。人类希望长寿，农民容易蒙蔽。不死就是噱头，以此为教义成立教派，吸纳教徒。之后，以粮食为载体，向都市运送毁灭种子，夹杂以毁灭瘟疫。之后在人口众多的城市就可以得到两种力量，未死的异化者，以及象不死，但疯狂而又残暴的灾祸异变者。然后，自称亡灵。分辨不清亡灵和毁灭势力、又被炸伤、炸疼了的‘巨人’会怎么做？”

      厅中鸦雀无声。艾尔德兰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如果毁灭势力真的这么做了，那人类和亡灵本就不怎么对付的关系会彻底破裂，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的话，全民恐慌、全民沸腾，战火会在第一时间被点燃，并且无法熄灭。

      精灵族的专家的发言打破了冷场，道：“这毕竟只是一种推测，或者毁灭势力的人想不到这样的方法。”

      欧斯特反驳道：“如果您是平民，那么有这样的立场是在是太好了。您需要知道的越少越好。哪怕十米之外就是毁灭势力攻城的战鼓，我都希望您都象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那样去正常的该干嘛干嘛。但您是君王之侧的专家，您就是一切坏事情的防范者，提醒君王，让整个国家乃至种族具备一定抗击打和免疫力是您的职责。您肯这个推测是错的，您肯是我们杞人忧天，您肯为此被嘲笑，丢掉饭碗，也不能让自己的同袍在没有任何警惕的情况下去遭受这种灾祸。我觉得，这才是一位您这样的专家所追求的境界和目标。您一定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现在只不过是用反讽的方式提醒大家注意这一点。我说的对么？”

      精灵族的专家红着脸吭哧了半天，憋出一个字，道：“对。”

      欧斯特点头，看了看众人，道：“我觉得，我能想到的策略，毁灭势力那么多人、策划了那么多年，没理由想不到。它们早就想到了，并且在运作，因此才会露出些可供判断的线索。象异化者的特性，象灾祸异变者的情况，我甚至觉得，博莱斯城，就是如此陷落的。那里一个当事者都没有跑出来。真是超级完美的一次实验。这么完美的方法，换我也不舍得只用一次。”

      欧斯特又道：“我觉得，毁灭势力让人类和亡灵巫族对掐，并不是因为两族的罅隙。而是因为毁灭势力和亡灵巫族就像一颗黑暗之树上结出的混乱毁灭和秩序规则两颗瓜。亡灵巫族垮台，通过黑暗瘟疫等等邪恶术法产生的不死，就只有毁灭势力可以统御了。肆无忌惮的使用毁灭瘟疫，而不用担心为他人做嫁衣。”

      专家们发现它们找不到任何反驳欧斯特论调的言词。在来绿峰城之前，他们去了趟博莱斯，那里已经被联军攻克，重新为猎鹰大公掌握。但在那里，有一些情况引起了专家们的警惕。那就是瘟疫毒雾区，这种因灾祸异变者长久居住而形成的腐化毒雾区域，在没有充分认识和准备的情况下进入，很容易中疫，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潜伏期后，一旦发作，往往已经难以救治。不少做事粗枝大叶的冒险者就是这样成为野生不死的。现在听欧斯特这么说，他们真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旦这种瘟疫在几十万人口的大都市发作，那可就真的太有喜感了。救治根本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变成毁灭的大军又心有不甘，怎么做？衬未变化前下令军队屠城？谁敢担这个责任？几十万民众啊！那是。

      欧斯特这时注意到了那个人类专家，脸色煞白，不断的擦汗。之前艾尔德兰介绍过，这人是号称埃拉西亚王国亲王卡梅隆的幕僚。

    “福勒先生，您怎么了，不舒服么？”欧斯特问。

      福勒看了欧斯特一眼，脸部表情有些扭曲的道：“永生教派，秘密教派，发展势头非常迅猛，有很多贵族都是其成员。”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永生、不死。还没明白的就不配坐在这里了。

    “艾尔德兰大师，我们当初还是没想到毁灭势力的这只强力触手啊！”欧斯特感叹的说。

      艾尔德兰面色沉静如水，道：“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建议？”

    “立即以国家政权的名义向埃拉西亚王国发出声明函，捅破阴谋。无发阻止，就让它提前释放，这样造成的危害或许可以小一点。”

      艾尔德兰点头，宣布道：“我将以黑暗之母选民的权利，再次召开紧急议政会议。诸位，你们都是研究毁灭能量的专家，相信在这里一定会有所发现。”

      艾尔德兰起身跟众人告辞，然后在欧斯特的指引下，进入一件静室，使用价格昂贵到足够买下一个大型庄园的回城卷轴直接回到亡灵都城德珈。德珈和沙都加号称亡灵世界双子都城。前者是宗教都城，后者是政权都城。作为黑暗之母的选民，艾尔德兰在德珈有更大的话语权。

      专家团的成员对艾尔德兰的表现都是暗暗咋舌不已。这位向来冷峻稳重的大师，来绿峰城前后也就半个小时多些，竟然就这样扔掉带队者的身份，将他们丢在人生地不熟的绿峰城，独自回亡灵都城了。同时暗自吃惊的还有艾尔德兰对欧斯特的信任程度，只是一番分析，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敢召开王国级的紧急议政会议。要知道如果搞错了，笑话也将是王国级的，黑暗之母都得为此脸上无光。

      艾尔德兰风风火火的来了又走。这些专家可没有这位选民大人的魄力。他们留了下来，决定考察之后，再斟词酌句，写一份报告给自己的效忠者。这样敏感的事情，有一句话不详不实，夸大或者忽视，都会造成大麻烦，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欧斯特给予了这几位专家最高的接待权限，那就是，自由。他向属下发布了命令，绿峰城对这几位是完全开放的，没有章程安排，一切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在如此情形下，几位专家放弃了欧斯特原本为他们安排的住所，福勒住进了人类区，精灵选择了幽林区，两位矮人专家是工匠区，两位兽人则跟半人马挺投缘，亡灵专家跟制图师文森特比较谈得来，就这样，七人非常迅速的融入了这个多种族的大家庭。

      死寒军团的异化者们固然是专家团的研究项目，绿峰城的种种他们也没放过，他们在这里发现了很多感兴趣的新鲜事物，象正在施工的高架水渠工程，已经竣工的冰霜矩阵防卫系统，冰树妖们的冰霜植物转化，幽林德鲁伊的新荆棘枫种培育和树屋建造模块化……神秘、潜力巨大，这是七位专家对绿峰的一致评价。

      也就几天时间，专家们便打心底认可了欧斯特的地位。三年时间，白手起家，实力强大，业绩斐然，洞察大局，脚踏实地，自强不息……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星，将来的恩洛斯世界，必然有其一席之地。

      亡灵筑城大军整军准备离开绿峰城，前往奎林特，这城市在摇曳森林之北，藓皮沼泽之南，跟原猎鹰公国西部的第二大城市博莱斯隔着湿地遥相呼应。同样是巨龙摩莉尔的受害城市。亡灵筑城大军的新接工程就是在原来的奎林特废墟上建造一座新的要塞型城市。这是亡灵一族对猎鹰公国的实质性援助的内容之一。

      欧斯特经过一番考虑，决定死寒军团与之随行，第一，保护这支筑城军，第二，清理摇曳森林中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毁灭部落，密林豹人。

      五月中旬的一个清晨，死寒军团再度出击，去与真正算的上军队的敌人开仗。这一次，不死不休。

《英雄世界》 第三十六章 军团实验品
    “大人，我已接管了残的幽林军。”拉克西丝来报喜。当指挥官离毁灭异化者太远，这些异化者就会进入一种类野生状态。而这时，新的具备指挥官资格的毁灭势力将领，可以对其进行收编统合。

    “大人，有二十多名幽林族人自杀了。”多鲁带来了负面的消息。自杀的多是雌性幽林猫人，俗称猫女，她们成了幽林沦陷后的泄欲工具，至于经历了什么，欧斯特多少能想象出来一些。毕竟恶魔们在性方面同样疯狂无比，这一点从那些杂交而出的各种怪物就能窥出一二。捎带的，毁灭势力的成员们也同样‘很会玩’。

    “将那些兴奋过头的全部绑起来。当众处死。”欧斯特冷酷的说。

      所谓的兴奋过头，有的是杀出了疯性，有的是劣根发作，掠夺或者奸淫，结果在营寨广场，所有人的面前，近百名大地精和地精一一被车裂而死，这个数字已经很接近此次战役的战死者人数。

    “知道它们是为什么死的么？”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欧斯特目光冰寒的扫过下面的兵士。

      鸦雀无声。

      “我的命令必须被第一时间执行。违反者，死。听名白了么？大声回答。”

    “听名白了。”

    “再大声。”

    “听明白了。”森林中传着回音。

    “很好。”

      象上次一样，搜刮了所有能搜刮的物资，队伍开拔，回转绿峰城。

      十一日之后。

      车队缓缓的驶入南门，直奔幽林区，幽林猫人迎回了大约四百多沦落为奴隶的族人，这一天，挂着泪水的笑脸是猫人们最普遍的表情。

      现在绿峰城的各族吃领主的、喝领主的，带回的物资自然由领主统一安排处理，这些具体由卡恩、阿斯拉等人组成的城镇议会商议方案，最后再由欧斯特拍板定案。

      死寒军团依然驻扎在坟区，那里现在已经修建了简易的营帐居住区，材料大都来自原迅蹄部族，皮帐篷居多，勉强能遮挡风雨而已。很明显，死寒军团就是后娘养的，只不过打了胜仗，总兵力不减反增，而且它们的生存要求确实低下，杀戮就是它们的生活，黑暗就是它们的食粮，满足了这两点，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调剂。

      “酒、肉，管够三天。胜利总要有个胜利的样子。”欧斯特一声令下，死寒军团的驻区铺排开最简易的宴席，大锅煮肉，大罐装酒，敞开了吃喝，不过，作为后来收服的幽林异化者们没有份，这只是属于胜利者的待遇。

      “玛姆，我希望你们能组织专们的人手，抚慰心灵受创的族人。不管他们对城外那些已经异化的前族人抱有何种态度，最终，我都不希望看到不和谐的事情发生。你记住，我可以在你们一族最危难的时候挺身相救，也会毫不留情的吊死那些敢于公开指责我行为的人。”

    “不会的，领主大人。幽林一族的所有人都世代铭记您的恩情。”玛姆有些害怕的望着欧斯特。

    “是么？我不这么看。尤其是我一手领导者绿峰城，另一手指挥着死寒军团。不管怎么说，它们都是一直隶属毁灭的大军。跟这里生活的很多人有着不可调和的仇恨。它们中的某些存在，或者就是亲手砍死你的父亲、兄弟的家伙。你能轻易的原谅么？”欧斯特咄咄逼人的看着玛姆。

      玛姆尴尬而无助的站在那里。

    “我从不指望领民都够完全理解我的做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但是我希望通过你和某些人的努力，让他们清晰的知道我在做什么：凝聚一切可凝聚的力量，对毁灭战斗。为了更多的象你们这样的种族幸免于难，也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和需要。他们都知道了，却还要冒犯。我就会毫不留情的绞死他们。追讨回曾赐予的活命之机，甚至是利息。”

    “……”

      欧斯特看了神色怯怯的玛姆，“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记住我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救世主，至少我不是。”

      玛姆下去了。拉克西丝过来给欧斯特捏着肩膀，“主人，您把猫族的小姑娘吓到了。”

      欧斯特不悦的哼了声：“怎么，你又想试探下我的忍耐底线？”

    “不敢，主人，我不是向您的权威挑战。事实上，我觉得您虽然严厉，却是为英明的领主。谨慎的将一些还不显露的隐患在萌芽阶段熄灭掉。我想说的是，这位猫族少女对大人您很有好感的。我听说她当初愿意和妹妹侍奉您。那时或者是无奈，现在则不是那么简单了。这位猫人除了身份，本身能力并不适合成为领导者，这我能从您平日的态度中感觉的出，提拔一个有能力的领导者，他会以忠心作为回报，而玛姆姐妹，不如就专心侍奉在您的身侧，这样您对幽林一族的掌控会更有力。”

    “那我是不是还得找个矮人女子，再弄个半人马圣女来完婚？嗯，老鸨？”

      拉克西丝急忙来在欧斯特正面，跪倒叩首，带着几分委屈道：“主人，奴婢知错了。请主人责罚。”

      欧斯特一脚将拉克西丝蹬翻在地，“再敢这样装可怜。我一定让你尝尝冰焰炼魂的滋味。”欧斯特恨声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把戏。玛姆姐妹，你想透过这件事将手伸到这两个单纯女孩的身上，蛊惑引诱，进而在我身边形成一个小势力，还能掌握一些幽林猫族的力量。”

      拉克西丝爬跪在地上不敢吱声，不敢看欧斯特。

    “滚出去，去多过问下死霜军的情况，有多少有潜力的，有多少战力出色的，哪些军官缺乏资格，不久前作战中，又有哪些可以获得勇士称号。它们的军心和士气如何……你以为光靠‘疯狂死战’就能完全控制人心了么？就能成为一支强大的军队了么？还是因为让你当监军是因为你的床上功夫够好？滚！”

      看着拉克西丝离去时颇显狼狈的身影，欧斯特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任用一个恶魔是件风险很大的事，而将一个魅魔留在自己身边，更是件等同于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就会被啃的点渣不剩，彻底沦落为任其摆布操纵的傀儡。当然，魅魔的傀儡并非都是象狗那样拜在其裙下，恬不知耻、任意呼喝。魅魔只需要影响某人大的抉择和走向，就足够了。其他都只四小节。

      拉克西丝的存在，让欧斯特拥有了一支不拍损失的杀戮部队，这对蓄积自己的元气，并维护区域稳定、甚至开疆拓土，都有着非凡的意义。然而，他为此也必须承担致命的诱惑和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是个长期的、坚持不懈的斗争过程。欧斯特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夹杂任何感情去对待拉克西丝，自己的魅力也没有大到以生死相挟而换来的效力者，可以死心塌地、全心全意的为辅佐自己。跟魅魔惟一能谈的，就是没有选择下的利益。

      首先，你不跟我会死。其后，跟着我你也可以一步步发达起来。虽然起点低，且道路漫长。这就是没有选择下的利益。

      静了静心，欧斯特伸手从桌上拿过一叠报告，开始审阅。这些报告大多记述的是当日已发生的事情，除了个别极为敏感的、或者重大的问题，由他抉择外，其他都是由下边人去处理解决。但是，欧斯特要求属下把事件和处理结果都记录下来，他有空就会查阅批注。这样做第一是为了开拓自己的思路，丰富管理经验。第二是为了了解属下，以事观人，充分的了解，才能谈得上更好的任用。

      晚上，内城堡垒中属于欧斯特的书房灯光彻夜明亮。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式，只要欧斯特回到绿峰城。那房间晚上灯便会彻夜不熄。作为一个领主，英明和昏聩之间的最大差别便是勤奋，书房的这盏灯，能告诉每个看到它的人，什么是代价。

      两天以后，欧斯特巡查死寒军军营。与往日的随意不同，今天所有的官兵都奉命在营前空地集中。不需要披坚执锐、但要穿戴齐整，即使是头脑不如人类灵光的地精们也晓得，这是有大事要宣布。

    “你就是阿古斯？”欧斯特望着眼前这名出列的大地精，脸上如同被硫酸泼过，嘴唇的右边翻卷着，使得本就凸显的下齿獠牙更显狰狞，左眼已经瞎了，带着一个皮眼罩，整体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彪悍，很有压迫感。

    “是的，大人。”大地精嗓门儿洪亮，精神头看起来很好。

      欧斯特点点头。“不久前的攻坚战，你第一个冲上城墙，杀戮数量也最多。你是这次战役的勇士，从今以后，我允许你以军团的名字为姓。而这，是赐予你的奖励。”

      说着，欧斯特伸右手在阿古斯的头顶摁了一下，只见欧斯特的手上泛起冰霜的蓝光，一股充沛的阴寒能量涌入阿古斯的身体。

      喀喇喇！阿古斯的身形暴涨，从170CM左右直接长到了190，而且身形更为精壮，浑身的皮肤由棕褐转为深蓝，冰霜的光芒透体而出，原本独眼中血红的眼珠子也成了冒着光的冰蓝颜色。

      死寒灵气，灌注技能。是欧斯特目前掌握的四大技能之一。另外三个是光环技能死霜祝福、群体攻击技能寒狱冰熗和防护技能霜风冰盾。通过灌注，具备黑暗特性这一灌注条件的阿古斯获得了永久性的死寒力量加持。综合实力提高30%，肉体防护能力提高60%，五码冰霜冻结效果，武器冰霜伤害效果提高40%。

      如今欧斯特的地精语已经说的有板有眼，他大声道：“只有勇士，才有资格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阿古斯还获得了由死寒铸造团开发锻造的冰霜符文双手剑、一套将官级的精致死寒军用甲胄，以及绘制有军旗图案的死寒军用披风。按照当初的定制，阿古斯的这身甲胄肩甲上铸有一根两寸长的锋利锥刺，代表一场战役的勇士。

      欧斯特又道：“只有勇士，才有资格获得最高的武器装备。”

      欧斯特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下面的官兵：“你们想不想痛快淋漓的杀戮？”

    “想！”

    “大声告诉我，想不想？”

    “想！”官兵们很大声的叫。

    “声音太低，都没卵了么？”

    “想！”群兽嚎叫。

    “很好，你们记住，想要痛快杀敌的，成为勇士将是惟一的途径！现在，为死寒军团的第一位勇士欢呼吧！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将这个荣耀赐给更多人。”

    “嗷！”一身拉风甲胄的阿古斯?死寒高举着冰霜符文剑对着台下的死寒军官兵狂嚎。大地精的文化程度及其有限，让其发表演讲根本不可能，阿古斯只会用这种嚎叫来发泄心中的感受。这种野蛮文化绝对直接了当，下面的死寒官兵也一起大声嚎叫，震的地皮都发抖。

    “杀戮！杀戮！荣耀！荣耀！”官兵们挥舞着拳头狂嚎。欧斯特仿佛有着恶魔的毁灭魅力，他总能通过言语来让异化者们眼珠血红，就跟注射了催情剂般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训练狠，干活卖力，死寒军能迅速整合成不亚于正规军的部队，且战斗力稳步攀升，与欧斯特时不时的鼓动有很大的关系。

      死寒军的战役奖励名单一共有两项，除了一个勇士奖，还有个是智慧奖。欧斯特鼓励官兵多动脑筋解决问题。这次的智慧奖获得者是名地精，在它的带领下，六七个地精生生干翻了一个督战的银袍毁灭法师。这个地精被提升为中队长，一百个地精的长官。

    “死寒军只需要两种人，想痛快杀敌的勇士，想成为指挥官的智慧者。要走哪条路，自己选。”欧斯特的说法好似死寒军团除了聪明的指挥官，就是勇士士兵。他压根没提最基础的一个种类——炮灰。毁灭的军队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就好，如何成为一名一心扑在杀戮事业上的聪明疯子。聪明可以更多、更快、更有效的杀戮，疯狂则可以保证舍生忘死的态度。

      竖立典型，蛊惑军心之后，接下来则是重新部署死寒军团组织构成。

      幽林战役之后，死寒军拥有冲锋战队大地精473名，地精战队729名，祭司辅助团大地精57名。再一个就是新加入的幽林军。幽林战士603名，幽林猎手121名，由自然德鲁伊异化而成的幽林妖火师41名。整支部队的战斗力量堪堪过了两千。

      除了冲锋战队和地精战队以及辅助战团，死寒军新添置的单位。

      一幽林近卫军。这是从幽林猫人战士中精挑出来的50名强者组成的护卫队，由欧斯特负责训练并直属指挥。幽林突袭队，幽林猫人异化者剩余的战士大都在隶属这个队列。

      二幽林侦察队，从幽林战士中挑出60名，凑够180名猎手，分两个班，共六个小队，专以侦察训练为科目。训练者还是欧斯特，同样直属他智慧。

      三黑暗补给队。幽林妖火师除六个有特别天赋的继续专精成为攻击法师外，其他全部转型成为毁灭祈祷者。毁灭祈祷者可以说是毁灭法师前身的一个变种。他们不研究攻击法术，而是专精黑暗之力的获取和积储。他们将针对这次战役始末暴露出的不足，制造黑暗罐车和可移动黑暗魔法井。以解决死寒军团的能量摄取问题。这支队伍和辅助团都归拉克西丝领导。

      最后一个单位是从地精战队中分离出来的400名地精组成的工兵队。负责物资运输，临时营寨建设等事。为了地精们能够胜任这份苦差，在欧斯特的要求下，拉克西丝对地精进行了群体黑暗强化。若是按拉克西丝的本人意愿，这些炮灰是根本得不到这样的待遇的。

      事实上对拉克西丝来说，进行这个强化只不过是花费几天时日，劳累一些而已。然而对于毁灭势力来说，地表的生物群体就像豪华流水宴上的食物般可以任意糟蹋和浪费，杀戮、转化，直接有效，死了再去转，反正目的就是消耗地表生物的整体战力，怎么祸害怎么来。

      而对欧斯特来说，异化者部队就是一个随手捡来、打烂了都不心疼的工具。但是为了更好的发挥其价值，他是不介意投入一些精力、时间及简单物资的。

      欧斯特也认识到，作为纯粹的毁灭杀戮者，没有哪个部队会比异化者军队更容易管理。不用担心士气，不用担心部队崩溃，它们可以睡泥塘、吃树皮，只要黑暗能量不断绝就行。对一个在指挥军队仅限于理论，而毫无实战经验的军官来说，指挥这样的队伍作战，实在是很好的锻炼机会，可以放手去做，而不用担心出漏子。

      简单而有效的傻瓜式军队，怪不得毁灭势力扩张迅速，越打越多。它们实是掌握了比训练军队、培养军官、饱经战火洗礼……这种培养精锐部队的方法更直指本源的速成办法——洗脑傀儡军。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后，欧斯特修书一封，将死寒军团的情况和自己的认识以及一些想法告知了艾尔德兰。

      艾尔德兰在回信中表示，他会尽快结束掉手中的事务，带一个专家团来绿峰城。对这些毁灭异化者进行研究。要想治病，得了解病情，艾尔德兰带专家团来，就是抱着这个目的。

      介于此，死寒军团近期以来没有安排大的军事行动，而是秣马厉兵，积极备战，欧斯特现在缺乏武装力量，因此对这支军队还是比较看重的。奖惩制度、野蛮式管理、细化结构、坚甲利兵、死亡训练……这些都是欧斯特针对死寒军团制定的策略。死寒军团就是个全方位的实验体，欧斯特希望能够在‘傻瓜式’军队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战斗力。正向他向拉克西丝说的那样：一个智慧生物的思想是最难控制和掌握的。欧斯特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的异化者军团一定可以与众不同。

《英雄世界》 第三十五章 闪击幽林
    “主人，我们将用什么战术方案来攻克幽林异化者的城寨？”拉克西丝总是叫欧斯特主人，而不是领主大人，这不但代表亲密，更代表她只臣服于欧斯特，其他的存在拉克西丝根本不看在眼里。她甚至觉得，欧斯特领着这样一帮杂碎，简直就是对他才能的侮辱，欧斯特如果加入毁灭势力，绝对会是最精锐战斗部队的统帅。而现在这一问，拉克西丝想知道欧斯特的领军素养如何。

      欧斯特笑了笑。“方案？杀戮，杀戮，不停的杀戮！直到面前再没有一个站立的敌人。这就是方案，也将是死寒军团今后的最主要战略。”

    “……”拉克西丝挺无语，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无脑的战术方案。

    “大声的告诉我的军队，这支部队的战斗宗旨。”欧斯特向拉克西丝下令。他最近已经在学地精语，但是短时间内，也不过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战斗命令语而已。

      拉克西丝遵照欧斯特的吩咐，大声的宣告了死寒军团的战斗遵旨。

      结果情况出乎预料的好，军队仿佛注射了兴奋剂，一个个嚎叫着：“杀戮！杀戮！”

      拉克西丝不得不服气，欧斯特似乎天生适合成为邪恶大军的指挥官，他的敏锐洞察力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摸住这些邪恶生物的‘脉门’，无需拉克西丝使用任何强制命令，只依靠自身的‘黑暗魅力’或者说‘邪恶魅力’，欧斯特就能靠只言片语让这些异化者血液沸腾，进入一种疯狂嗜血状态，看看现在的这些家伙，跟路上的草和石头都在凝眉，恨不得把所有非己方存在全部劈个稀烂。

    “停止前进，伐树制盾。”

      在通往幽林山寨之路的最后一片林间空地上，欧斯特下了这样的命令。

      异化者们正是一身力量无处发泄，收到命令纷纷动手，利用早就携带了铁箍绳索制成了简易木盾。其实就是由铁箍排挤、再由绳索绑紧的成排木条，绝对是最简陋的盾牌。然而，死寒的力量渗透，会让这些盾牌的表面结一层冰，这样一来，盾牌的防护力就大大加强了。

      就近制盾，省去了长路跋涉时携带的费力。而且，欧斯特还让军队扛了树根大腿粗的数米长木，拉克西丝不解询问，欧斯特只道：“一会儿自知。”

      1小时后，队伍重新出发。在密林间的行军道上，由盾牌垒砌的队伍，就像一条有着厚壳的大虫子，不疾不徐的向前挺进着。

      欧斯特坐在一撵八人抬的‘爬山虎’上。之所以要八人抬，不是因为这‘爬山虎’做的豪华宽敞，而是因为上面前后左右堆着四捆铁杆利箭。

      爬山虎的座椅没有扶手，而是象空骑的鞍韂般，需要骑坐，后面有个较高些的鞍靠。这样欧斯特可以非常方便的做动作。

      他从容的挂上了弓弦。眼睛微微眯着，随手从旁抽出了一根铁箭。

      如果潘妮在场的话，就会知道，这是欧斯特已经发现了猎物。有人要倒霉了。

    ‘丛林死神’这个用以定位邪恶巡林客的称号冠在欧斯特身上，会更显的光芒万丈。没人可以在他面前玩丛林藏匿的把戏，至少到现阶段为止，还从未遇到。

      嘣！弓弦震动，百米外的密林中，有物体从大木上栽落。林叶、枝杈、光线，以及最为阻碍射击的树木实体，这些对欧斯特都够不成阻碍，而且在林中以欧斯特的箭矢之强劲，也可以无视风、气流的存在。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对大多数丛林侦察者来说甚至根本看不到目标的样子，然而，当他或（她）乃至（它）遇到欧斯特，便等于是看到了死神在招手。

      哗啦！哗啦！一名背着双手持宽头截刃长刀，穿着破烂甲胄、浑身冒着冰霜寒气的骷髅速度的飞快的跑向被射杀者的方向。它是欧斯特在行军路上成功魅惑的第一只不死。死亡随从莫萨，一名死在摇曳树林中的兽人冒险者。欧斯特猜测，这个带着刻有自己名字铭牌的兽人和他的小队是联合军派出的赏金侦察队之一，在同幽林异化猎手的战斗中牺牲并被黑暗感染，成为了不死。

      灵觉共享，这项能力让莫萨可以不需任何语言就了解主人的心意，很快，一颗猫人异化者的头颅就被切了回来，当然，还有箭矢以及一顶战盔和护胫、护手。莫萨有着‘亡者智慧’，它保有生前的部分战技和一些本能意识。知晓替自己更换装备。

      嘣！弓弦再震，又有猫人异化者被猎杀，其头颅很快便跟先前的那个一样，挂在了欧斯特坐撵的边沿，这些暗哨、侦查者，意识到欧斯特的恐怖时，往往已经成了尸体。随着队伍的深入，半小时以后，欧斯特的坐撵边缘已经挂满了人头。

    “行在队列的最前头。”

      邪恶的头颅撵用敌人的死亡书写了嗜血的辉煌，刺激着跟随在后的死霜军士兵。“杀戮！杀戮！”它们高声嚎叫。欧斯特任其而为，并不加束缚。这不是一次潜行军，没人可以在幽林猫人的地盘、在幽林猫人猎手的监视下完成潜行军。这是一次嚣张的碾压。

    “我们来了，我们将杀死每一个敢于窥视、敢于阻拦的敌人。”

      死亡随从莫萨变得越来越忙碌，不仅要割头，还要破坏沿途的陷阱。比如树钉耙，这些或装载道路侧面，或掩饰在密林顶上，或是靠弹力转出，或是靠绳索摆荡……这些都被一一破坏，还有那种足够大的陷坑，这时，之前欧斯特要士兵们扛着的长木就派上了用场，并列横在上面通过捆绑变成简易桥梁，队伍过后抽木走人，基本不耽误时间。

      一路上的岗哨、巡察者，都在试图搞清楚状况时被射杀了，直到一个足够聪明的岗哨出现。意识到数量众多的不明生物已经离营寨不足500米的距离，而前边的岗哨和巡察毫无警讯传回，这个岗哨第一时间吹响了警笛，之后被欧斯特射杀。

      警笛声惊动了防守，营寨中的幽林异化者不明就里，以为又是某个小队性质的冒险者突入，近期它们受到了不少类似的骚扰，总有人能摸进来打闷棍，不过这样的小股骚扰是不足以‘伤筋动骨’的，一个幽林异化者的指挥官还说：“这次的冒险者居然潜伏之后拐上大路发动进攻，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百多人的机动中队从木垒营寨中开出，全副武装，深褐色的坚木甲胄，防护力并不比钢铁的差，而且轻盈。怕火的缺点在密林中得到了有效的抑制，这里相对潮湿，想放火并不容易。这些幽林异化者曾经是幽林一族最精锐的战士，现在它们变的更加凶悍，在丛林中，它们可以在枝桠间纵掠，在主干上奔跑，借助林木的掩护，它们可以迅速的接近敌人，然后发动突袭式的进攻。

      欧斯特感应到了幽林战士的接近，他告诫兵士注意防护，然后带领部队继续长驱直入。

      敌方接近到100米，欧斯特的弓矢开始再次发威，这次动静就听的比较真切了，不断有幽林战士死亡坠落的声音。射击速度的加快导致了命中要害率明显下降，欧斯特以冰霜的力量去弥补，这种情况下，被射中而一时未死的幽林战士的痛苦叫声开始在森林中回荡。

    “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样的叫声，真TM棒。”邪恶的大地精们兴奋的眼睛蓝光直冒。

      幽林战士同样有着异化者的悍不畏死，但那是在指挥官施展了‘疯狂死战’咒术的情况下。平时，它们虽然黑暗嗜血，但仍保有自己的意志判断。可怕的箭矢以1.5秒一支的速度从目光难以清晰看到的远处射来，树木根本无法抵挡那劲急的矢射，反倒成了幽林战士们的障碍，短短的几十米，十几个战士被无情射杀。‘丛林死神’的概念象压在身上的巨石一般让每一个突进的幽林战士都有窒息的感觉。

    “是军队！”一个幽林战士刚喊出声，就在被一箭钉飞在了一株大树的主干上，挣扎的身体很快蒙上了冰霜，成了雕塑。

    “撤退！发信号！”脸上有条明显疤痕的中队长下达命令，幽林战士立刻转身分散飞窜，这是它们的典型的撤退方式，散入林中，再在特定距离之后聚集。

    “嘟嘟……”数十个警笛声响起，这警讯代表有敌人大部队接近。

      幽林猫人的营寨中，闻讯而又有笛的，无不吹响。一时间，凄厉刺耳的警笛声在摇曳森林中回荡。

    “什么，竟然有军队来攻，已经离营寨不及300米？”幽林指挥官拍案而起，“岗哨和巡察都是死人么？竟然被军队接近到这种距……咳咳！”这猫人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它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砰！脑袋炸裂，尸体栽倒在地。

      从角门中，脸色阴沉的毁灭法师走出，缓缓的收回了隔空虚指的手。两位姿色不错、身上只围着单薄的几片布条的猫女在一路跟随着、悉心为毁灭法师整理还有些凌乱的衣袍。

    “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指挥官。”毁灭法师提升了原指挥官的副手。“所有战士、猎手立即出动，自由杀戮。施法者在各射击塔待命，将奴隶和俘虏都押出来当施法者的肉盾。”

    “是，圣使大人。”那幽林异化者从原指挥官腰侧一把扯下象征权力的佩剑，快步奔出房间，站在门口大声发布命令。

      幽林猫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借助树木的天然掩护进行纵深的丛林厮杀，让它们防守老巢，绝对是种战力浪费。毁灭法师知道这一点，他要让对手知道，什么叫丛林死亡战。

      与此同时，欧斯特在下达着进攻的命令。“冲锋队，疾风术、强壮术、嗜血术，加持！”

      五十多名大地精祭司摇动法杖，嗡声念咒，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光芒纷纷落下。冲锋队的大地精们纷纷发出嗜血的狂啸。

      站起身，欧斯特一挥手，阴寒森冷的冰霜之力形成散射的光束，射入冲锋队大地精的身体，这些大地精身上顿时冒起冰寒的光芒。

    “冲锋，杀死每一个站立的目标！”

      轰！象是一波从海中拍向岸头的浪潮，大地精冲锋队脱离了正体队列，迅速展开，嚎叫着冲出了密林，百多米的空地之外，就是幽林异化者的木垒寨墙。

      在对面，寨门刚刚闭锁，幽林异化者们象蜂拥而出的蜂群，翻墙越木而出，其中的幽林猎手已然开始矢射，利矢咻咻的破空声，就连依旧响彻的警笛声都掩盖不住。

      大地精们举盾扛木，冒着箭雨向前冲，死霜军团现在没有弓箭部队，可以说是单纯的‘板刀队’，冲锋！再冲锋！就是惟一要做的。

      嘟嘟！箭矢射在盾牌上，根本无效。射在甲胄上，同样只是一流火星。射在身体上，冰霜加持让毁灭异化者本就坚韧的皮肉抵御能力更强，劲道不够，射进个箭头便再难寸入。即使有较为凌厉的，在嗜血及死霜祝福的狂暴特效双重效力下，也是根本被无视，冲锋队的大地精们狂嚎着依旧冲锋，百多米的距离很快跨越。

      那些扛着的长木此刻成了攻城的武器，不是撞寨门，而是搭建斜坡，不需要一定搭在寨墙的头上，只要够翻越距离，一边抵着木寨树墙木与木之间的凹陷缝隙，另一边抵着土地，就可以。由‘霜披风’和‘霜盔’组成的精锐突击队顺着数根大木架起的斜坡，发动冲锋。

      轰！一颗大火球命中第一个冲上顶点的大地精，冰木盾牌瞬间炸裂，这头大地精也被整个轰飞，从8米多高的城墙上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在地上。

      嗤……袅袅的白气冒着，那是大火球对上死霜之力产生的效果。这大地精有护甲的地方还好，没有的地方已经一片焦糊，连眼睛都炸瞎了一只，啐了一口紫血，跌跌撞撞的爬起，嗷！大地精仰天长嚎，冰霜的光芒再次从它的嘴中、眼中喷射而出，死霜不仅带有痛感减免的效果，还因为其中黑暗的力量而起到一定的回复作用。没有了盾牌，大地精撤出背后交错背着的波刃狼牙战斧，再度加入了冲锋的行列……

      嘣！随着弓弦震动，又一名敌方的异化施法者被射杀。作为攻击部队的远程支援，欧斯特对每一个敢于冒头的地方火力点进行打击。纷乱的箭矢和火球飞舞时的滚滚黑烟无法阻挡他的视线，每一箭，就会让一个射击点哑火。

      咣！一根独木搭起，那是专门为他搭建的。

    “我，才是死霜部队的真正军旗。”就如欧斯特对拉克西丝说的这句话般，欧斯特选择了成为冲锋部队的一员，只不过他看起来宛如庭间散步，步履稳定从容，实际上，他的行进速度一点都不慢。

      又有两根箭矢飞来，霜风一旋，箭矢偏移，腰左右各挂着一个大箭袋的欧斯特已经战力在木垒第一道栅墙的顶端，脚下是间隔近米的木墙尖锐，欧斯特绝对象个显眼的标靶，而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嘣！一个试图劈砍正在从内打开寨门的幽林战士被欧斯特斜着钉死在了地上。

      寨门打开。

    “杀！”欧斯特在寨墙之巅高声嚎叫。

      嗷！大地精冲锋队们身上的冰焰更胜，扔掉盾牌，发了疯般嚎叫着冲向迎面而来的幽林战士。

      嘭！嘭！大团的火焰在离欧斯特不愿的虚空中跟冰霜障壁碰触，流火和碎冰崩散的一天光华，扯动的气流将欧斯特的烂边披风吹的猎猎作响。

      嘣嘣！欧斯特两箭回射，那两名释放大火球的施法者在盾中被射穿了头颅。毙命当场。

      屹立不倒！稳如磐石！欧斯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为什么他是卡格尼斯盛典的战魂。“杀！”他向第二梯队的地精部队下达命令。

      打气顺风来凶横狡猾的地精们向潮水般开始发动冲击，当它们从从欧斯特脚下的寨门冲过时，处于触发状态的死霜祝福降身，从高处望去，如一片冰蓝色的激流，滚滚而入。

      轰！第二道大门被木鎚冲碎，欧斯特用数只冰霜箭使得寨门变硬，也变脆，在树根大木的蛮力撞击之下，终于攻破。

      站在最大树屋高台上的毁灭法师目瞪口呆的看着死霜的兵士势不可挡一路攻破两道寨垒，疯狂的杀戮着每一个站立的目标，它们口中喷涌着白气，眼中冒着蓝光，抡起武器，只进攻、不防护，恶毒的武器哪怕只是一次沾边的拉扯，都是一个巨大的破碎创伤，幽林战士精良的战技面对以伤换死的打法根本发挥不出来。一切都来的太快，一切都来的太猛，一切都是那么的疯狂。他已经使用了‘疯狂死战’，然而他很无奈的发现，跟对方的疯狂比起来，以前感觉超级好使的‘不怕死部队’，此刻已经沦落成了硬往绞肉机里塞的肉块。

    “大人，该离开了！”毁灭法师的身旁，另外两个毁灭法师提醒。他俩的法袍边缘是银色丝边，而享受最高指挥权的是金色丝边，而且有华丽的元素护肩。

    “它们是哪一支部队，失心疯了么？怎么突然向我们发动最激烈的死亡攻势？”高等毁灭法师声音因气愤而颤抖。

    “大人，第四个试图沟通的使者已经被射杀了。对方根本不给我们的机会。它们看起来象是感染了深度毁灭瘟疫的病变体。”

      另一个毁灭法师也道：“回头我们一定可以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大人，请离开吧。您的身份重要而敏感……”

    “幽林的主要战力才刚刚撒开，还未来得及收拢形成有力的打击。便被中央突破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高等毁灭法师狠狠跺了跺脚，看了眼远处第二道木垒城门之上那裹在冰霜光芒中的身影，愤愤的甩袖而去。

      连同六名毁灭法师，七位‘圣使’通过召唤出的、荡漾着紫光的五芒传送门离开了幽林一域。

      顿时，抵抗势力瞬间瓦解，幽林异化者们四散奔逃。

    “跪地不杀！”

      新的命令被传达，欧斯特站在高处，看着营寨中的狼藉和零星的战斗。翘起了嘴角，“战役，胜利了！”

第三十四章  死寒军团成立
“嗯……”难以压抑的呻吟从潘妮的嘴中发出，欧斯特感觉到一阵高频率的蠕动和收缩，然后是滚烫和湿腻，感觉非常棒，尤其是配合着潘妮的迷离神情。

已经是第三次，欧斯特知道，再多就是蹂躏了。

“来，宝贝。抱你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欧斯特说着独臂托起潘妮的臀，就那么赤裸的向浴室走去。潘妮则四肢纠缠在欧斯特身上，嘴唇亲吻着脸颊和耳垂。

被潘妮的呼吸喷的耳朵痒痒的，欧斯特走动时挺动了几下，笑道：“小粉唇，还敢挑逗。”

潘妮娇羞的搂紧欧斯特。腻道：“不敢了。”

‘小粉唇’这个称号是潘妮和琳共有的，琳是因为柔嫩漂亮的嘴唇，至于她，是指另外那张。十足的闺房专用。

作为押粮队的主官，潘妮几日来颇为辛劳，又经历了一番激情欢愉，所以在澡桶中，已然睡着。欧斯特帮她洗完，轻手轻脚的抱至卧房，掖好了被角，然后在潘妮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穿着睡袍转身去了书房。

壁炉里添了几块松木，欧斯特坐到椅中，调亮了烛火，翻开一本黑皮的笔记。这不是艾尔德兰的早年修习手札，也不是摘抄自时空法珠、以便温习的学习笔记。而是由魅魔拉克西丝所写的有关毁灭势力的种种。

书写比口述更为详尽，而且不易搞错。欧斯特跟艾尔德兰算是联系比较密切，获得了最新的情报，会整理一份第一时间由专用通道发出。一想到这个信函通道，欧斯特便拿出一个小本子，再一次记录下了一条信息：空骑乘降点。

这几乎是一个城镇必有的设施。欧斯特一早就留意这事了。只是始终没腾出时间，也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

人才！欧斯特第N次书下了这几个字。空骑管理员，训练、喂养，这都需要专人。这种人不是随随便便花几个钱就能来的。

拉克西丝的记述笔记中，开篇便是对摇曳森林中的毁灭势力的分析。除了已经掌控的大地精、地精这一只，还有猫人的一支和豹人的一支。这是最主要的三支力量。猫人就不说了，最具战斗力的是豹人。摇曳森林中的豹人不仅是矫健敏捷的战士，还出产拜火法师。数量也最众，有三千多的人口。它们被毁灭势力第一个相中，在周密的计划和强力的突袭攻击下，它们毁灭化的最彻底，除死战不降的千余左右全部被绞杀外，其余尽皆归顺，而且跟摩莉尔一系走的最近，欧斯特不在的时候摩莉尔攻击绿峰城，便又是豹人拜火者骑着双足飞龙先来侦察定坐标。

正在思考，梆梆，有人敲门。

“进来。“

是拉克西丝，栗色的头发简单的盘起，只用一根发簪别着，额前鬓角有几缕发丝垂落，一脸慵懒，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银色丝绸睡袍，胸前一片腻白，睡袍上能清晰的看到乳的两个点。

拉克西丝手中端着一杯饮品，婀娜而来。“主人，您还没有休息……”

欧斯特放下手记，接过饮品，轻啜了一口，是正宗的毒绿色黑暗火酒。伊苏特产，卖的不错，连毁灭势力中人也知晓，并喜欢喝。它们能搞到这些火酒的渠道，也正是拉克西丝手记中记述的内容之一。

欧斯特看了看桌上的魔法沙漏，对娇媚的拉克西丝道：“你有三刻时间展示自己的才艺，开始吧。”

“三刻？”拉克西丝撅起红唇，“看来，所有的前奏都需要省略了……”拉克西丝说着已经跪伏下身，用嘴解开欧斯特的睡袍腰带，脱掉小裤，直入主题。拉克西丝发现在某些方面，欧斯特同大多数男人一样，除了享受情趣，还要享受征服的快感，那么她就要 利用这一点，来满足欧斯特的虚荣心了。

那些在风尘中打滚几十年、阅人无数的老鸨，论起性方面的知识和技巧，连给魅魔提鞋都不配。恶魔虽然不具备创造力，但以万年计的岁月积累让它们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丰富经验，涉及到自身及整个种群的繁衍生息，没有谁会掉以轻心，恶魔更不会，它们所生活的残酷的环境只能是让它们在生存技能上不断的精益求精。

如果一个魅魔施展浑身解数为人服务时，真的是一种顶级的享受，无可挑剔的技巧，完美的肢体语言及声音、神态配合下的诱惑，还有，即使最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的干净、紧致。这是魅魔一族的能力，没人喜欢公厕和水桶，而魅魔绝对是清洁和保养方面的标兵，它们的最强大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所以拉克西丝的身体堪称艺术品，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哪个部位都是如此。

拉克西丝躺在桌上，一双白嫩修长的腿紧紧环着欧斯特的腰，承受着大力的、大幅度的出入，她不让欧斯特脱掉她的睡袍，却又让他从腋下的宽松间隙中伸进手，紧握着、任意揉捏着她的胸。似见非见，玩的到却又看不着，这比完全的裸更有挑逗性，而呻吟同样是门大学问，最起码欧斯特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拉克西丝在呻吟中称赞他的强大，同时渴求他的更加凶悍。

时间流逝，正是连拉克西丝都愉悦的媚眼迷离的时候，欧斯特却在用力的一记之后退了出去。“为我清理干净。”欧斯特的声音平淡的有些冰冷。

拉克西丝有些不适应的微微一怔，然后侧头看了下魔法沙漏，三刻，不多不少。

用嘴帮欧斯特舔舐干净，拉克西丝在欧斯特的一句：“你可以回房去休息了。”的命令中离开了书房。出门之后，拉克西丝紧捏了小拳头，一种被挫败的羞辱在心中萦绕不去。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眉头渐渐的舒展，来日方长，她还有时间，“而起，这个主子的味道非常棒……”想到这里，拉克西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不需要睡眠，只需要能量补充，黑暗料理和黑暗火酒渐渐成了欧斯特书桌上的必备餐点或夜宵。因为冰冷血脉的缘故，如今的欧斯特对黑暗力量的需求量已经减弱了很多。但他的吸收能力却加强了。这是因为他终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修炼方法。

这方法首先是来自自身两年多的学习和感悟；然后艾尔德兰的手札起到了解除悬疑、使各蔽塞之处融会贯通的作用；再然后是时空法珠中‘圣光’的帮助，凝缩、精简、去芜存菁，虽然仍需在修炼摸索的过程中不断的改进，继续精益求精，但大的方向、概念、理论定式已经形成。这让欧斯特可谓一脚踢开了通往强者巅峰的路之大门，现在，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大踏步前进了。

欧斯特每天都要花四个小时的时间用于修炼。它可以是完整的四个小时，也可以是若干的段落。而冥思，则同样被一种更有效的方法‘假定’所取代。它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可以第一时间进入状态。精神力是控制一切能量的根本力量。这是圣光总结的经验。欧斯特深以为然，从现在开始，欧斯特将着手在身体中组建另一个体系，以灵魂为核心，精神力为筋骨血脉，以可控能量为肌肉组织的体系。它将成为欧斯在未来不断超越自我的基础。

潘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欧斯特温暖的怀抱中，这是欧斯特特意要给潘妮的一份温暖，事实上他一夜未睡，而且是在半个小时前才回到床上的。

“感觉很突然的，就成了你的女人。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潘妮象攀附一颗大树般缠上了欧斯特的身体，仰着小脸看着欧斯特，“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感觉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我当初加入你和艾琳他们几个的小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到了你。记得你当时还在昏迷状态。”

“是因为血脉的关系么？”

“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会有个结果。但我想将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中。结果令我很满意。”

“我是好奇，然后是被的强大所吸引，然后就……你知道么，在荒丘雨夜的那个晚上，我做春梦了，梦到……”

听完潘妮的故事，欧斯特表示有空不防再模拟一次那天的情形，然后让潘妮的春梦只剩下春，而没有梦。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这才起床。需要欧斯特做的事有一大堆，但他还是抽空检验了潘妮的箭术修炼成果，并耐心和认真的进行了指点。潘妮正在按照欧斯特期望的那样，成为一名出色的、机警的女猎手。感知危险、预警、潜踪逃脱和死亡狙击，拥有这样的特点或许比那些专职战斗的猛将在杀伤力上欠缺一些，但脱离险境、寒追兵之胆还是比较胜任的，有潘妮在莫妮卡身边，欧斯特比较放心。

上午，欧斯特再一次进入冰霜殿堂的冰金字塔中。在数天前的摩莉尔突袭中，是时空法珠启动了能量冲击，抵挡住了摩莉尔几次比较致命的攻击。这让本对时空法珠的智慧脑有几分防范的欧斯特决定展开圣光矩阵防御体系工程。他这次来就是给金字塔内的冰晶核补充能源，并取设计蓝图的。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运算，针对绿峰城的完整设计图已然出炉。俯视图、侧视图、立体图、基础部件构造图……图纸多达37份，通过冰晶卷轴保存，看上去就是一捆拇指粗细的水晶棒。

哗啦！欧斯特将冰晶卷轴放置在内城城堡二楼会议室的桌案上，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中，拿起晶棒最长的俯瞰总图，两根晶棒一拉，一道白霜之布出现，上面无数冰蓝色的线条闪动着亮蓝色光芒，构成了精致的图形。

喀嗒！冰晶轻易的就黏在了墙上。

然后，第二张侧视图也贴了上去。

“诸位，这是我们的‘冰霜矩阵’防御体系。”欧斯特指着图纸说。“我请诸位来，是来落实它的制造和安装步骤的。”

卡恩、阿斯拉、文森特、玛姆等等各族代表人物都在，就算再没见识，看了这图也能够感觉出其背后蕴藏的强大和神秘。因为它就是一个以整个城市为施展空间的超大型魔法阵。而且这魔法阵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主流魔法阵，圆环套圆环。它是一个不对称发散型法阵图，从图纸显示的布局和标注的城市现有设施看，这完全是在现有的城市建筑基础上，制出的最新设计图，而不是某个原本就存在的蓝图。根据图纸显示，完成它更多的是直接的建设，而对已有建筑的改动非常少，却又丝毫不会影响它那完美的全局感。

现在众人都在考虑一个问题，是谁，在不到一个昼夜的时间里，拿出了这样的设计图纸？是那些冰树妖？可它们足不出户，连最基本的测量都没有进行，又如何绘制这精确完美的蓝图的呢？塔尼、文森特几个去过冰霜殿堂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看起来神秘异常的冰晶金字塔。奥秘的核心……

而有幸列席的拉克西丝则眼中闪动着食欲大兴般的亮光，她注视着欧斯特，心中想的是：“这个男人，还会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呢？”

一张张设计蓝图展开，有的贴到了墙壁上，有的摆放到了桌上。欧斯特一一介绍。

“这是构成防御阵的基本单位。冰符石模块。”欧斯特指着一块刻有符文的条石蓝图道：“我们只拥有很少量的秘银，它们将用在‘刀刃’部分，感应方尖碑的符文镶嵌。其余都由普通的凿刻符石顶替。符石共有七种，我建议分成七个凿制群体，流水生产。所谓流水生产，就是某工匠只需记住一个符文，完成后推向下一个，以此类推，这样很快就能形成无脑式的熟练操作，可以大大提高效率。也方便稽查问题所在点。矮人大师们，你们跟石头有着不解之缘，工匠及安装的重任就由你们来完成了。”

“领主大人请放心，俺们一定出色的完成这个任务。”塔尼拍着胸脯，建造这样的工程，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在蓝图如此精准完善的情况下，如果不能出色完成，塔尼会毫不犹豫的去跳河自杀。他已经将这工程和自己的性命绑在了一起。

“乔斯达，你们仍是全力以赴攻克我昨天给你的那个项目。城市的未来就在你们手中，事关重大，务必尽心尽力。事成，我觉不吝啬封赏。”欧斯特转头对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说。

“领主大人请您放心。我的生命都是您赐予的，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项目。”中年人神色恳切的说。

“嗯。我静待佳音。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我如果不在，依旧由卡恩为主导，协商解决日常事务，诸位记住，乔斯达的项目是第一优先的。你们当尽全力配合。”

“是，大人。”

欧斯特又对玛姆道：“除了建设家园，你的荆棘枫树冰霜话项目也不可松懈，还有整理幽林猫人自然德鲁伊体系也要抓紧，我会想办法完善和精化它，使更多的猫人成为自然德鲁伊。救治、绿化、农田生长、还有哨站建设，你们将来大有用武之地。”

“是，领主大人。幽林一族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洛克塔，你的族人是我们最好的游骑兵，荒原的侦查者，虽然目前还是城市建设期，你们的长项不能得到施展。但我希望在承担巡逻守卫之余，你们能有一颗旺盛的、追求胜利的心。刻苦训练，秣马厉兵，当需要你们的那一刻，我希望看到一支令人胆寒的劲旅。”

“是，领主大人。您的意愿就是我们的目标。”洛克塔向欧斯特行礼。他是新提拔起来的半人马统领，不但武勇，而且有点脑子，是卡恩的重点培养对象，欧斯特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新近给予了认可，并且期待他的表现。

“还有，冰霜矩阵的建设苦力方面，我会跟亡灵筑城者协商掉一部分过来，但主力是那些大地精和地精。它们懒惰和奸猾暴躁的劣根性必须通过严酷的制度来扭正，不要被它们表现出的可怜外表迷惑。一切都安规则行事，惩罚固然要有，奖励也不能克扣，阿斯拉、卡恩，你们作为监工的领导者，如果我看到不按章程办事的情况，第一个惩罚的将是你们俩。希望你们做好领民的心理工作。这个工作是最有难度的。希望你们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请领主大人放心，俺们牢记的不仅仅是仇恨。”新任的矮人族长阿斯拉昂首保证。

安排部署完城市建设工作，欧斯特带着拉克西丝前往墓园，就是亡灵筑城队的歇息之地，现在，一千六百多名异化者驻扎在这里，这里的黑暗环境可以让它们感觉更舒服，而且，欧斯特的死霜祝福效果仍在持续的发挥着作用。第一次接受这种祝福，会有一个永久性的提高，之后便是范围内实力加成。

“从今日起，这支队伍将名为‘死亡之寒’！”随着欧斯特的话声，一面连夜赶制而出的大旗迎风招展，黑色的底，中心绘有挂着冰霜的利剑，剑尖向上，在剑身靠上的位置，横着一支挂着冰霜的箭矢，而剑刃上，挑着一副挂着冰霜的骷髅头盔。

异化者被重新调整分配为三个部份，大地精冲锋战队，地精战队和大地精术法队。前者负责撕裂敌阵，充当冲锋陷阵的刀尖，中者是扩大伤口的剑刃，后者则是辅助团，这个团队有五十多名红褐色皮肤的大地精祭司，它们祭司的神祗是地精的保护神，马格鲁比耶。欧斯特命令它们放弃其他杂七杂八的术法，只专精嗜血、疾风术、狂力术者三个法术。

包括异化的三十多个矮人在内，两百多名异化者被抽调出来，组成了死霜铸造团，在欧斯特的核心技术支持下，死霜铸造团架设起两个冶炼炉和十个铸造台，二十个锻打台。它们开始铸造死寒军团的第一批制式武器及战盔。

线条犀利、棱角分明、尖端带有一根狼牙勾的劈刀，这是地精们的武器，骷髅铁盔和一柄狼牙劈刀，这就是它们的全部装备，身上的衣服全是城市居民淘汰出的破衣烂衫染黑后整成碎布条然后简单的串缝在一起制成的，看起来就像是草裙蓑衣。

作为冲锋主力，大地精冲锋战队拥有最精良的装备，黑色的泛着蓝光的粗制霜铁战甲，骷髅铁盔，双手兽齿波刃斧，队长系黑披风，中队长带冰蓝骷髅盔，大队长霜色披风，带金色骷髅盔，勇士奖励是肩甲锥刺和头盔鲜艳羽饰，现在还没有资格者。

辅助团的装备最缺乏，目前只能是整些有法力加成的木杖，镶嵌些来自矮人们的宝石，再带一些含有秘银的魔法饰品就算了事。但在欧斯特的要求下，辅助团统一了服装。如此一来，着装统一后的军队效果就出来了。看起来不再是以前那帮匪徒般的乌合之众，虽然士气激励和所谓的团队凝聚力对异化者军队的意义不大，但从外观说，这样的队伍更有震慑力确实是真的。

欧斯特回到绿峰城的第六日，上午，第一条冰霜矩阵能量轨道正式测通，只见一股冰蓝色的光芒顺着轨道，迅速流动，途径之处，地面的石刻上的符文会变得灿亮，能量过后则会消失，看上去就仿佛是地面点亮一盏盏魔光灯。当全部试通之后，光芒回转，然后在某点上空结出一面巨大的寒霜光盾，正好接住被邀请扮演攻城防的亡灵法师们的集束魔法轰击，一时间魔光纷飞，灿烂如烟火。

轨道式能量防御盾，这些轨道就好比是时空法珠延伸出的触手，它可以更好的控制内防御盾的形成。这比那种笼罩整个城市的魔法防护罩更节能，也更灵活，更难破坏。这条轨道甚至就在矮人区一条主街道的街道核心，和周遭的地砖一起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街道，在未来，这样的街道将成为整个绿峰城独有的特色风景之一。

有不乏战略眼光的亡灵法师忠实的将这一幕记录在了魔法晶体中，毫无疑问，这样的体系是极具实用价值的，那么，与之相关的技术自然也必然会水涨船高。可以想象，如果这技术得以推广，无数资金不足以建造大型光罩式防御体系的城镇将会因它的存在而大大提高防御能力。而即使是那些拥有光罩式防御体系的，如果能以此体系为辅助，不但节能，更能形成双重防护，密布光罩式防护因边缘接收塔破坏而出现的防御空缺。

下午，潘妮依依不舍的告别欧斯特，率领运输队回转伊苏，第二次运输，欧斯特所属酒业的主体将移至伊苏。在伊苏的酒业家当，将卖于伊苏城。而欧斯特在伊苏保留的，将是一个小型酒厂和以农垦为主的种植区。莫妮卡仍负责主持大局。这不仅仅是因为人手抽调的问题，也是表明一种态度，亲近亡灵势力的态度。

欧斯特回到绿峰城的第十日，绿峰山地下开拓的二期工程完成，冰树妖们得以彻底安顿。同日，死寒军团武器防具打造完毕，死霜铸造团被留下继续精研死霜武器和甲胄，欧斯特则率领1400余名成员的死寒军团，以拉克西丝为副手，猫人德鲁伊多鲁为向导，向幽林猫人的原居住地进发，正式拉开死寒军团登上杀戮舞台的第一战，毁灭对决之黑暗猎手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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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冰霜领主
“集合所有的人，我们要开战了。”欧斯特的声音有着冰霜的冷冽。

“是，主人！”拉克西丝虽然知道欧斯特是要葬送她手下这支两年多时光才打造出来的队伍，但却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恶魔从没有忠心耿耿的属下，相对的，它们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的舍弃部下。有命在才有一切，恶魔比任何其他种族的生物更明白这个道理。

毁灭的军队被召集了起来，很明显的分成两拨，精壮的毁灭异化者和带有明显奴隶特点的普通大地精、地精。

在欧斯特的授意下，所有的完全异化者全都列位于精神谷广场的左端，而普通的大地精和地精则位列于右端。还有五百多名矮人和侏儒奴隶也在。

精神谷的广场中，是所有处于变化阶段的大地精、地精，甚至还有十多个矮人。

完全的异化者没有问题，它们就是一帮已经完全失去自我的傀儡，在强大而独特的‘奴仆诅咒’的控制下，它们的任何自我行为都可以忽略不计，只需要一声令下，它们就是可以舍生忘死的杀戮机器。欧斯特觉得，泯灭个人意志，转化杀戮傀儡，这是毁灭势力真正令人恐怖的地方。

普通的问题最多，感情和理智的碰撞，产生出复杂的性情。这是地表智慧生命的真实写照。需要小心处理、细心经营。

剩下的就是变化期的这些存在。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些存在毫无疑问是最情绪莫测且具多变性的。它们倾向黑暗，却还带着一些自身种族的特点。用对待普通人的方法处理他们不合适，用对待异化者的方法对待他们同样不合适。

“给它们武器！”欧斯特品平静的说。

拉克西丝下令。当啷啷！绝对服从命令的异化者们将武器扔在了两百多名‘中间人’的脚下。

“向它们翻译我的话。”欧斯特说道：“我给你们一次自由的机会。”拉克西丝用地精语向‘中间人’们如实的大声翻译。

“哪怕是用武器碰到我的身体一下，都可以获得这个机会。”欧斯特说着一把扯掉黑暗法师的袍衣，卸下弓箭，斗剑熗也放置一边，顺手从一名大地精侍卫那里拿过一把普通的钢熗，“我不实用魔力和特殊战技，只用这把熗，你们所有人一齐上，畏缩者，将被处死！”

众皆哗然，异化者们最为兴奋，战斗已经成为它们惟一的乐趣，它们渴望见到血腥。普通者们则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对两百多，而且不适用魔力战技，碰到一下就算赢，这是放水么？看神情气氛不像啊！那么就是说这个看起来无甚特别的人类有着绝强的自信？

“拿起武器，你们没有选择！”

‘中间人’们反应各异，但基本都拿起了武器，对方是不是在说笑，它们能感觉的出来。这是首领树立威信之战，与之类似的情形它们不是没有见过，但象这回这么夸张的，确实是第一次。

“不要分散，围攻，一起捅翻它！”‘中间人’中有人用地精语雄吼。

促成一堆‘中间人’开始有意识的形成一个半环。欧斯特毫不畏怯的阔步走了进去，被团团包围。

呛！钢熗在岩石的面上以欧斯特自身为中心划出一个圆。这是一个和竖中指一样被大多数智慧生物所能看懂的特殊动作——攻杀圈。多出现于一对多的死战，代表的意思是：谁的武器第一个过线，谁第一个死！

“可以开始了！”欧斯特的眼中的冰蓝色瞳仁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杀！”一头大地精当先带头拎着大砍刀冲上。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欧斯特熗尖斜指着地面，如风雨中的磐岩，纹丝不动。

过圈，熗影突然如雷霆般飚射而起，尤其是那钢熗熗尖的锋刃，在昏暗的光线中，真个如同电闪般划出一条细弧光影，直接洞穿了那大地精的头颅。在接下来的一次呼吸时间内，熗刃之光仿佛是一簇由核心绽放的射线一般乍现绽放，围上来的二十多名‘中间人’皆是一熗中头，立即毙命。刃光再现，范围扩大，冲上来的三十多人死，范围更大，五十多人死！

死尸如同开放的数层花瓣般围成一圈又一圈，就仿佛是专门有人摆尸般码列的整整齐齐，连目标的死亡姿势都在掌控之内，这‘刺熗’一道，欧斯特对其掌握可以说力到毫巅。握着熗尾，欧斯特右手平伸，连熗带手臂近三米的距离，那臂、那熗，如同钢铁铸就，笔直、沉稳，熗尖没有哪怕一丝颤抖。

嘀嗒！鲜血顺着熗尖滴落，场中剩下的百人目眦欲裂，七秒钟，一百多人就这么死了，欧斯特没离开过那个圆半步。

不是攻杀圈，而是绝杀圈。

“啊……”第一个肝胆俱裂的‘中间人’出现了，夺路而逃。

“死神！”雪球效应产生，更多的‘中间人’选择了逃跑。

欧斯特一跺脚，冰蓝色的光芒在他脚底绽放，之后如同大地的龟裂般飞速蔓延，那些逃逸者脚下，呛！呛！一根根海碗粗细的三棱冰晶熗矛从地面猛然突伸而起，广场中心瞬间成了冰晶的丛林，冰矛上仅是被捅穿的‘中间人’，很多还没有死，凄惨的叫着、挣扎着，鲜血顺着冰蓝色的冰晶矛汩汩而下，地狱场景也不过如此。

欧斯特用熗指着那些基本已经陷入彻底绝望崩溃在状态的剩余者，“你们还有机会！”

当啷！这些人武器都丢掉了，有的干脆已经失禁，它们的战斗意志已经完全消失。

“将这些人全部杀掉！”欧斯特冷酷的下令，同时向拉克西丝招了招手。如狼似虎的异化者们扑上，不由分说，嘁哩喀喳，将剩余的‘中间人’屠戮一空。

“主人……”拉克西丝娇声轻唤。魅魔自身不够强大，它们靠依附足够强大的强者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一个族群中，外出的魅魔的终极任务就是带回一个足够强大的人，然后通过战斗，这位强大者会成为一族的守护，只要够强，即使占有全族魅魔也是完全可以的。而现在，拉克西丝很欣喜的发现了这个‘种子选手’，她相信，这个人终有一天会强大到让所有生命都感到战栗。拉克西丝心中对欧斯特的所有恨意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熊熊欲望，她要竭尽所能缠住这颗大树，成为族中的新的族长，让所有她的姐妹、长辈都跪伏在她的脚下。

欧斯特感觉出了拉克西丝那曲意奉承的柔顺，微微一笑之后，他带着拉克西丝走到一众普通大地精和地精面前。

六百多名有着不良嗜好的地下生物们此刻噤若寒蝉，没有哪个敢与欧斯特对视。

“服从命令，努力干活，有饱饭吃，有干爽的屋子住。不服着，我让它的灵魂惨嚎一百年，就像这样！”欧斯特说着一把扯过一个略带桀骜的大地精，未等它有所反应，冰蓝色的火焰已经蔓延了它的全身，一粒冰霜结晶扔到地面，成为冰焰的能源，那大地精就虚浮在冰蓝色的火焰中被炙烤，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那凄惨的叫声让人听了感觉打骨头里渗寒气。

狠中自有狠中手，恶人还有恶人磨，欧斯特的血腥和残暴彻底慑服了这些大地精和地精，欧斯特的眼神扫视了几遍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欧斯特又行到一千四百多名异化者队列前，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说话，而是嚎叫，嗷……不得不说，这一嗓子很有兽人风采，底气浑厚，霜雾喷涌。

“我们要开战，所有不服从我们意志的全部都要被杀死。用敌人和我们自己的鲜血书写毁灭的荣耀！嗷！”这不但是语言，还是一种通过情绪和黑暗传递的信息。不用拉克西丝去翻译，渴望杀戮和毁灭的异化者们已经明白了欧斯特的意思。红着眼珠子，群体狂嚎。

嗷……这一次，不单纯是嚎叫，混合了冰霜寒气的黑暗气息释放，如狂风般席卷了每一个异化者，脱胎于最早的黑暗祝福，群体光环技能，死霜祝福，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问世了。

嗷……

拉克西丝目瞪口呆的看着异化者们疯狂的吸受着空间中带有毁灭性质的黑暗能量，一个个染上了冰霜的颜色，嚎叫大张的嘴中一片冰蓝，眼睛同样释放出冰蓝色的光，锋利的指甲都在渐渐发亮变蓝，体型看的见的疯长，而且肌肉棱角化，仿佛坚冰。她现在有点怀疑，欧斯特是不是从地狱来的什么恶魔指挥官。他竟然有这样的战争技能。这可是连英雄们都不多见的战技。而且明显是黑暗性质的。

由于使用了大量的精神力和能量，欧斯特自己也有点失控，黑暗和冰霜的火焰在他身体周围疯狂的燃烧着，眼中一片冰蓝光芒，根本已经看到不到任何情绪，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下来。“能量瘾症……”欧斯特想到了在时空法珠中学到的这个新名词。他刚才挥霍了一把，不得不说，感觉不是一般的棒。但他知道，这也是个危险的征兆，冰核之心的力量，必须完全变成自己的，形成收发循环，才能尽情使用，否则，他就是一门没有能量供给就彻底歇火的魔光炮，再强大也不过是‘力量’手中的道具。

欧斯特叫来了达尔和多鲁，两人对局势衍变成如此情形而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俩不信。矮人俘虏们听说这位手段血腥而冷酷的人物就是他们的新领主，此次来正是为了来拯救他们的，望向欧斯特的神情一个个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有性情耿直不屈的矮人大声嚷嚷：“这些该死的大地精和地精跟俺们有不共戴天的血仇。”好多矮人俘虏都附和。

欧斯特道：“杀了它们算不算报仇？”

“算！”

“很好，我不但要杀它们，还要它们为幽林猫人报仇、为生活在这摇曳森林的所有被迫害的生命报仇，自相残杀，死的更多。这笔账能不能算的过来？”

矮人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我拯救了你们全族，又帮你们报了血仇，如果谁还对我不满意，现在就说出来，我放他一条生路。可是，要是心存怨愤，背后耍花样……”

“俺们是堂堂正正的矮人，绝不会那么卑劣。”有矮人握着拳头说。又是一片附和声。

“很好，我相信你们。守信的人不需要诺言，他说出的话就是诺言。”

“对！”

“没错！”

“搬走所有能搬走的物资，关闭这里，回城！”

“是，领主大人。”

第三天的清晨，两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由于携带了大量物资，这一行花了七个日夜的时间才走出森林。

结果还未进城，胜利营救的喜悦就被一条坏消息冲淡了——摩莉尔四天前攻击了绿峰城。

“大人，有一百六十七名领民伤亡！”卡恩沉痛的报告。

“嗯？”欧斯特疑惑，“才死了一百六十七名？”当然，这话只能是心中想想。

“关键时刻，您设置的寒冰魔障起到了巨大作用，挡住了摩莉尔好几次致命的龙息喷吐和毁灭轰炸，由几名矮人和侏儒操纵的一架床弩，给摩莉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摩莉尔带伤逃走了。”亡灵巫师文森特说出了缘由。

“领主大人，建设进度最起码要延期一个月，摩莉尔毁掉了木制的拦河大堤，幸亏北闸已经竣工，否则损失会更大。”亡灵筑城队的召唤师首领也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大师们有没有伤亡？”欧斯特问。

“没有。”

“嗯，贵方因此受到的损失，我会足额赔偿。”

几乎是马不停蹄，欧斯特探望了伤患，慰问了死难者家属和亡灵建筑队，巡视了十七处较大毁坏现场。

“领民们！每一座城市的历史，无不是用英雄和勇士的鲜血书写的。这是我们的家园，我希望大家能同我一起，携手守卫家园，捍卫领土。我要建一座丰碑，纪念所有为保卫家园而牺牲的勇士们。勇士们的英灵，将永远与我们同在！……”

在欧斯特的命令下，东城门之外靠南的地区，脱出了一片数千平的地方，欧斯特和所有领民一起，从绿峰山中挖出石料，搭建了一座高达30米的巨大方尖碑，上书，所有为自由和保卫家园而奋战的英烈永垂不朽。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战死者的陵园区了。它还有诸多地方有待完善。这都需要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点的积累。

没有可歌可泣、浴血奋战、誓死抵抗、奋不顾身，是苍白的，也是没有凝聚力的，大到一个国家、宗教，小到一个城市、组织，都是如此。在恩洛斯，最高的荣耀和尊贵，永远是用血泪铸就的。

在欧斯特履行一个领主的职责时，拉克西丝则在一旁暗自眼中放光：“嗯，很智慧。化悲愤为力量，利用战死者做文章，成功的收买人心，并在城市最不好防守的位置建立了一个非常有用的障碍外带陷阱，任何践踏那里的行为，都会激发领民死战的决心……”

很明显，判定取决于看事情的角度。欧斯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从来都不标榜自己的正义与否。但正义是面不错的大旗，欧斯特一点都不介意利用它。

“领民们，粮食送到了。看这些白花花的米，金灿灿的麦，即使我们不种一亩庄稼，都够我们吃到明年秋天。大家安心工作，建设绿峰，绿峰是我们所有人的家……”

正如欧斯特安定人心的讲话中所述说的一般，从伊苏运来的第一批粮食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约700多名欧斯特的奴隶，不，应该说，他们现在已经仆民了。脱离了最低贱的奴级，这是来绿峰定居的福利之一。以城市的西北角为核心，将成为人类居住区。木石结构的房屋已经在材料准备当中，随之一起动工的，还有给水工程和排水工程，可以说，当这批人类抵达后，绿峰城彻底成为了一个大工地。

这些人一部分来自酒业，一部分来自奴隶买卖，是半年前就开始运作的产物。随着欧斯特与亡灵政权的酒业两年独营协议的即将到期，欧斯特的酒业开始精简人员。

亡灵们需要的是用酒拴住矮人和北地蛮族们的胃，它们不需要高档，需要的是量贩、烈性、辛辣爽口。

而欧斯特利用这些年来的积累和准备，将在高档酒类上作文章，这是他早就拟定好的赚钱路子。而现在，他更是如虎添翼，因为他在时空法珠中找到了琉璃的制作法。现在的埃拉西亚王国中，琉璃珠大都来自于天然，而最好的、透明的琉璃品，都是来自于古代遗迹，被有钱或有权的大商人、贵族珍藏。欧斯特这回有了自己的班底，不必再象酒业那样，得‘抱大腿’、‘借鸡下蛋’。若是按照往常，欧斯特会稳扎稳打，先推出不太扎眼的琉璃物件，然后随着自身实力增强，再慢慢升级。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了。从艾尔德兰的书信中，欧斯特得以知道当今的大势走向，从去年年末开始，艾尔德兰四处奔走，终于取得了较大的成绩，成功的压制了毁灭势力的蠢蠢欲动。不过，这只是延缓，而没有根除。毁灭势力已经形成了足够强大的地表势力，而且这势力还在不断扩增，蛊惑人心，招兵买马，这一点欧斯特从拉克西丝那里也得到了应征。

总有压不住的那一刻，然后，爆发将猛烈无比，这已成了必然。有识之士已经在积极的准备，去迎接未来不可避免的全面战争。在这样的情势下，欧斯特决定走‘昙花’路线，在战争爆发前，重拳出击，能捞多少算多少，总比留给毁灭势力去收割好。所以，这琉璃品，一上手，就出最好的。

最好的芳香型火酒，搭配工艺品级别的琉璃酒瓶酒具，黄金级别将只是个开端，钻石级别才是欧斯特要的。然而，这只是第一步，为的就是宣传。他的真正目的是卖配方。什么叫‘昙花’，这就是了。别说是琉璃的，卡好了时间，火酒的他都敢卖。战争爆发，粮食都不够吃，哪顾的上酿酒，哪有那个时间？卖给谁就是坑了谁。不怕亡灵那边找后账。

总而言之，毁灭倒计时已经开始，最后灿烂一把的时机已经到来，欧斯特绝不会让自己错过这趟末班车。

第三十二章 黑暗运作

欧斯特用斗剑熗轻挑着，使最后一具地精的尸体不至于因为猛然摔到而发出过于巨大的声响而惊扰到邻居。之后随手扯过一张皮被单盖在了尸体身上，这样，即使冰霜的效力解除，也可以有效的阻隔血腥味的漫溢。

矮人达尔是紧跟着欧斯特冲进来房间的，他拎着一对锯齿刀刃斧还没来得及锁定目标，就见冰光乍亮，然后屋子里的五个地精全挺尸了。

紧跟着进来的多鲁，则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一具地精尸身栽倒那一幕。

“有问题么？”欧斯特问两个有些呆傻的助手。

摇头。

“你俩谁会说地精语？”欧斯特问。

达尔道：“领主大人，我会一些。”

“谁敢出声，就得死。这句话如何说？”欧斯特问。

达尔用地精语说了一遍。

欧斯特点头，“我们一间屋、一间屋的清过去。至少要保证逃脱之路畅通。”

“是，领主大人。”

“你俩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绳索，或可以替代绳索的东西。我先去隔壁。”欧斯特说着离开房间，潜入下一家，同样是居住了几个已经毁灭化了的地精。结果不用多说，全部斩杀。到了第三间，情况有了不同，一屋子普通地精，有十多名。如果说毁灭地精是腰肥肚圆的兵痞，那么这些地精明显就是骨瘦如柴的劳工，耷拉着大耳尖的耳朵，个个萎靡不振，一脸饥色疲倦。欧斯特冲进去，压低嗓子喊出了刚学来的：“谁敢出声，就得死。”

结果一票地精反应迟钝，半晌，才有惊恐的发出叫声，刚发出声音，就被欧斯特削掉了脑袋。欧斯特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地精们都听懂了。

达尔和多鲁提着绳子走了进来。

“都绑了，嘴用布塞住，然后用绳子勒。这些是没有被感染的，我的城市需要苦力。”

达尔和多鲁一脸黑线。以刺客突袭的形势毁灭完全歼灭敌人。这样的思路他俩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看情况欧斯特显然要这么做。

五十余米的街道，房舍加起来也就那么二十余家，或多或少都有地精居住，欧斯特三人花费了半小时多一些，将之清理完毕，除了三十余名地精俘虏，其他都成了尸体。

在街道通往荣誉大厅的出口附近的一间房子里，达尔向欧斯特描述着各大厅的具体情形。

矮人的大厅，可以看做人类城市中的广场，同样有大有小。大多数的构造是以广场为中心，除了连接彼此的主街道，还有其他的各种设施，商铺、店面、酒馆等等。而目前离这里最近的的荣誉大厅可以说是矮人们的历史殿堂。存放有大量文物、文献，有关族中的勇士及历史的石刻文书，另外就是武器甲胄等遗物。每个矮人在成年时，都要将自己的第一份收获现予这里，以示对祖先、英雄的敬仰及尊重。

欧斯特的目光顺着达尔的讲解在地图上游动着，他的目标是敌人首领所在的精神大厅，刚才审问地精，活得了情报，毁灭势力的这支部队的首脑就在那里。去那里的一路上守卫众多，欧斯特准备自己潜过去，执行斩首计划。

拟定了行进路线后，欧斯特要求达尔和多鲁在这里留守。三人的运气不错，住在这里的一票地精恰巧是刚从轮班的岗位上下来没多久。如果不出特别的情况，五个半小时后，它们会被重新叫去工作。也就是说，欧斯特最多有五个半小时的隐秘时间，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表现了。

作为一个潜行者，欧斯特最大的麻烦就是武器的光芒，熗刃匣，连弓都得装进套子里，如此情况下，缺乏应变武器，欧斯特原本是想用斗剑熗的尾锥的，但那上边弥散的光亮和温度对常年生活在底下的、具有热感能力的地精等生物来说，过于显眼，于是欧斯特背了一身武器，却又不得不拿了多鲁的树刃，一把不会反光但足够锋锐的尺长短刃。

欧斯特已经考虑，如果自己总是需要玩潜伏、斩首、救人这套伎俩的话，是不是该配备另外一套武器了。比如这树刃，它的坚固程度似乎不比钢铁逊色多少，惟一的缺点就是不太适合跟金铁武器硬碰硬，但这对欧斯特来说不算什么，欧斯特的战斗方式向来是速度至上，你砍你的，我刺我的，看谁更快。

矮人们喜欢建造巨大的、仿佛巨人们居住的殿堂，这个习惯在现今很好的帮助了欧斯特影藏身形。大多数时候，欧斯特需要做的就是从穹顶上象只壁虎般迅速而无声的通过。毁灭势力的奴仆们对光没什么好感，它们所在的地方光线总是昏暗的，到处是大片大片的阴影以及弥散的黑色烟雾，结合矮人建筑的高度以及那随处可见的、支撑地下殿堂的大柱子，想要找个隐身之所还是很容易的。因此，尽管下面的防守及巡逻越来越显严密，欧斯特仍然可以走的有惊无险。

精神大厅，欧斯特蹲在一个角落里，思考者该如何发动突袭。重要目标位置已经确认，但门口有守卫，广场上有巡逻，四下都是敌人的精锐战力的住所，蛮干是不行的。

观察，欧斯特足足观察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发现了一个机会，那是一名体形与他相当的人类，看穿着，应该是名毁灭法师，那深兜大帽能遮住容颜，而身体表面缭绕的黑烟，他也可以通过释放黑暗之力来模仿，就是他了！

毁灭法师在地上走，欧斯特在顶上爬，同时一刻不停的观察着那法师的动作，他需要清晰的了解对方的步伐节奏，走路姿态，这样才能模仿而不至于露馅。毁灭法师进了屋，欧斯特则几乎是前后脚从二楼的窗户中钻了进去。

时间不久，毁灭法师打扮的欧斯特从房间里走出，一路往回走。只不过此时欧斯特手中拄了以厚布包裹了熗刃的斗剑熗，看起来像是拿着法杖，不过这杖形状如此，是比较奇怪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欧斯特最具杀伤力的攻击都在熗上，而而对敌之时才组合熗无疑有些迟，现在就赌毁灭法师的权威了。如果赌对了，应该没有谁会过问他为什么会拿个上端被厚布缠裹的法杖。

欧斯特赌对了。森严的等级让那些巡逻的精锐大地精们根本不敢过问毁灭法师的事情，就连门口的守卫也只是瞟了一眼，便继续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站岗了，是的，装模作样，大地精们野惯了，它们或许有些军事素养，但绝对是缺乏耐心的，根本无法忍受长时间全神贯注的折磨。

目标房间的布局很有特点。这里曾经是矮人们商议大事的地方，一个架空的高台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两边有石阶可以通抵。在这高台之上，巨大的桌案旁，三个毁灭法师和一个毁灭骑士正在对着桌上的一张地图讨论着什么。

“甘尼斯，你怎么又回来了？手里拿的是什么？别告诉我那是你的新法杖。”当欧斯特走上高台，那个毁灭骑士抬头问欧斯特，与其说好奇，到不如说这一问是专门为了揶揄。

欧斯特从进门以来一直紧悬的一颗心此刻终于松落，现在这个距离，这四个家伙就算是有埃拉西亚王国第一勇士乌托瑟斯的身手，也无法躲避开他的攻击。

斗剑熗刺出，吞吐的冰焰将包裹熗刃的厚布化成了无数冰蓝色的碎布，当这些碎布如冰片一般摔落在地时，毁灭骑士和毁灭法师都已经成为了额头开了大洞的冰雕。他们的神情动作，完全凝固在了死亡那一刻。

提着熗，欧斯特象只幽灵般飘向三楼。那里曾经是矮人族长的专属房间。而现在，欧斯特看到了一位样貌颇为妖冶美貌的女子。她那一身衣服，似乎就是专门为了更好的诱惑人而设计的。不但露着腻白的肩腿，还在点的位置使用了黑纱这种面料，如果肯凝目细看的话，绝对可以让人有充血的收获。

“伟大的勇士，我一直盼望着你的到来，拯救我吧！”当那女子看到欧斯特的那柄熗，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大声呼喊，而是以一种非常撩人的姿势躺在了床上，同时以更撩人的神态和语气来让‘拯救’这个词的含义充满遐想。

“如果你的守护再有所动作，那么，我保证你会先一步成为尸体。”欧斯特说着眼睛里燃烧起熊熊冰焰，即使是带着兜帽，也无法阻挡那冰冷光芒的视线投射。

“人家只是有些紧张。不过现在不会了。”女子咬着下唇，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同时摩挲扭动的肢体，又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房间里突然亮起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就在欧斯特左前方的虚空中，一个浑身裹着黑炎的虚灵显现了身形。随后，它那能量般永远流动的身体凝固了，乒！的一声轻声爆裂，虚灵的身体化作了一堆散碎的冰蓝色光片粉尘，当啷！虚灵那精美的雕花魔法护肩、护腕和腰带掉在了地板上。

“现在，你没有守护了。”欧斯特手中的斗剑熗熗刃上，冰蓝色火焰吞吐着，一点点的向前推进，很快，冰焰将女子的脸色映成了一片寒色。

楼下的那名毁灭骑士与这女子有着特殊的精神联系，当他死亡，这女子便相当于收到了预警讯号。可是欧斯特的动作太快了。女子没想到楼下的四人竟然连五秒钟的拖延时间都做不到，然后，她就看见欧斯特上楼了。女子心理恨极了这个家伙，不为她的诱惑所动也就罢了，竟先用言语点破虚灵的存在，然后突然下手击杀。强大，却又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居然不是恶魔一族，真是屈才……

女子一脸柔弱哀求之色，“英雄，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我一条生路。”

欧斯特的左手中出现了一大团冰蓝色的火焰，紧接着，就见这火焰越缩越小，不断凝结，最终化作了一粒小拇指大小的冰蓝色珠子。冰霜诅咒，这是欧斯特在时空法珠那里学到的使用冰霜力量的方法之一。

“张开嘴。”欧斯特冷酷的说。

女子的哀求之色更浓，但欧斯特根本无动于衷，熗刃继续向前，前端吞吐的冰焰已经快要贴上女子的脖子了，那冰霜的寒气使得女子的颈间、前胸、下颌和脸颊迅速起了一层霜花结晶。

女子在死亡的逼迫下，张开了嘴。

欧斯特将冰蓝色的珠子投进了女子嘴中。冰珠入嘴即化，不是顺着食道而下，而是化作寒息从嘴中涌出，沿着鼻腔一路进脑。那冰寒的刺激让女子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现在，你的灵魂被我禁锢，除非我允许，否则无法使用包括魅惑在内的任何精神法术，如果我不开心，你的脑袋会‘嘭’！如果我死去，你的脑袋也会‘嘭’！如果试图解除禁锢，除非你能请动领主以上级别的恶魔，或等同级别的法师，然后牺牲30颗灵魂结晶和大量的法能，瞬间融掉禁锢，否则还是会‘嘭’！”

“恶魔，这家伙一定是某个恶魔影射在物质界的化身！”女子狠的牙根痒痒，脸上却感激涕零：“您以后就是我的主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侍奉您。”

“我知道。”欧斯特嘴角翘了翘。收回了斗剑熗。他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奴，去换一身庄重的衣服，还有，我喜欢清丽柔美的外表，对你来说，改变气质和造型应该很拿手。你有十分钟时间。”

欧斯特下了楼，行到高台上，看了看桌上的图纸，那是一份地下世界的通道图。看图上的标徽，这些毁灭爪牙应该是在挖一条通往幽暗地域的主道，可以行军的那种。

女子下来了。如欧斯特所愿，端庄俏丽，一身衣裙是黑白配，在衬上那清丽的容颜，略显哀婉的神色，像个刚失去丈夫、正在守孝的小媳妇。

魅魔的本体是有鳞、有角、有蹄、有尾的纤瘦恶魔。这不符合人类的审美观点，但它们可以幻化成体形与本体相似的人类样貌，至于为什么是这种扮相，显然是这家伙的自己发挥，而且也是一种试探，试探欧斯特的口味。

欧斯特笑了笑，斗剑熗一扫，三具冰雕全部从台上摔了下去，一地粉碎。坐到正对着门的椅子上，欧斯特问凑过来的女子道：“你如果想完全控制这里的军队，还有谁是阻挠？”

“骑士统领尤洛。”

“随便用个方法召他来。”

“卫兵！”女子换上了女王般的高傲和严厉神态，她唤来门口的卫兵，让他去叫尤洛。“就说检察官大人驾到。”女子如此交代。

空阔的房间中再次剩下欧斯特和那女子。

“埃拉西亚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当你看到一个魅魔，一定要把她想成一只奇臭无比的癞蛤蟆，然后第一时间杀了她。否则，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魅魔。我想试试玩火的感觉。”欧斯特一把将女子拉在他的身前，指了指自己下身，“先来看下你能不能融化它。听说你们在这方面极为出色。”

女子娇羞的表情演绎的惟妙惟肖，带着几分忸怩和欲拒还迎钻进了欧斯特的袍内，很快，欧斯特感觉自己的下身被轻啄、舔舐、吸吮，那温热的腔体可以将整根完全吞入，其技巧绝对无可挑剔。

欧斯特闭着眼享受着。他不愿掩饰自己的需要，而且很满意这种予取予夺的感觉。“力量，完全可以驾驭的力量……”与大多数只沉迷与享受的人不同，欧斯特是个忧患派，每当他享受的时候，心中的警觉反会大大增强，尤其是现在有了冰霜的力量，那种身体传达着刺激和愉悦、而思维却仿佛被冰藏般处于冷酷状态的矛盾感觉，其特别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停！”欧斯特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冷酷。

法袍的起伏停止了。

之后不久，欧斯特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闪电，将刚进门没走两步的一名全身黑甲的毁灭骑士直接钉死。没有机会反抗。所有实力水准在埃拉西亚王国第一勇士乌托瑟斯之下的人，面对这一熗，都无从闪避，更何况是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两名守卫冲了进来，欧斯特之是用散发着冰芒的眼睛看了一眼，一挥熗，喀喇！毁灭骑士连同他那身铠甲，全部崩碎成了冰渣。

两名守卫畏惧的退了出去。

欧斯特重新坐回到位子上。“现在，你对已经成为毁灭奴仆的大地精和地精们有几成的控制把握？”

“绝对把握。”女子温柔的笑道：“各自发展势力，现在他们都死了，这些奴仆的控制权，便转移到了我的手中。”

“很好。”

“主人，还继续我们的游戏么？”女子说着伸出舌尖添了添嘴唇。

欧斯特微微一笑，“不！”

女子娇声哼哼道：“人家忍的好辛苦……啊！”她的脑袋突然如万支钢针在刺一般疼，忍不住痛叫出声。

“小小惩戒。你要做的，仅是无条件执行我的指令。”

“是！”女子含着眼泪，一脸委屈。

“收起你的虚假。多花点时间在如何高效的为我办事上，或许你能过的不那么痛苦。”欧斯特冷冷的看着女子，又道：“以后你就叫拉克西丝。现在，跟我说说你手里掌握着哪些资源。”

拉克西丝这回就比较乖巧了，迅速收起了可怜相，开始详细的叙述手中掌握的力量。

欧斯特认真的听着，渐渐的，一个以毒攻毒的计划酝酿而成。

谢谢分享了，看一下下

第三十一章 领民
继猫人之后，还有一支由矮人和侏儒组成的混合团体，他们的营地也在东门附近扎下了临时的营寨，看起来情况比幽林猫人似乎好一些，但也极其有限，至少欧斯特没看到铁砧和锻锤。连这两样东西都落下，可见他们逃离原来的居住点时是如何窘困了。

“大地精和地精的部队在毁灭法师的帮助下袭击了俺们的城塞，俺们伤亡惨重，失去了家园……”

向欧斯特解释情况的是矮人的长老阿斯拉?石锤，胡子短茬茬的，眉毛和头发仍能看出烧灼过的痕迹。连引以为傲的大胡子都保不住，对矮人来说，这比破衣烂衫更为狼狈。欧斯特盘腿坐在一截横放的短粗木桩上，认真的听着阿斯拉的倾诉，不时会提一些小小的问题。

矮人对高于他们的种族都少有些不信任和戒备，不过欧斯特的表现不错，他坐在那里，阿斯拉便不用仰着头说话了。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对此刻心灵受创严重的矮人和侏儒们来说，便是最好的慰藉。

通过阿斯拉的讲述，欧斯特了解到，他们这个族群最早源自矮人地底王国熔岩堡，在摇曳森林中定居了有700多年了，原本有2000多人，现在逃出来的只有这700多名，据阿斯拉说，很多的战士和工匠都被俘虏了。敌人用昏迷毒雾瓦解了他们的战斗力，而大多数战死者，都是在在护卫队伍的撤退战斗中牺牲的。

“摇曳森林最有力量的两个部族就这样沦陷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毁灭势力就能够将摇曳森林的力量完全整合，这样一来，通往朗德斯的道路便会被切断……”欧斯特正想着，呜……苍凉的号角声响起，那是半人马的示警号。

“这帮该死的灾祸变异者又来了。”阿斯拉豁然站起，怒哼哼的诅咒着。

“长老，那些丑八怪向这边来了，有二十多只。”一个显得格外敦实的矮人跑来报告。

“准备战斗！”阿斯拉的嗓音宏亮，转头对欧斯特道：“领主大人，请您稍等一会儿，俺们去赶走那些讨厌的爬虫。”

欧斯特已经站了起来，平静的道：“一起去看看吧。”说着当先向北面走去。

灾祸变异者是从东北面的森林中来的，模样跟行尸、僵尸有些相似，不过只是干瘪，没有腐烂，皮肤青黑且散发着钢铁般的光泽，周身还环绕着氤氲的黄褐色臭息。它们敏捷的象剑齿虎，力气大的象黑熊，不怕死，本身的智商相当于狗，但如果有人控制的话，那么就会成为非常难对付的敌人。

灾祸变异者的信息，主要来源于黑暗之母的选民艾尔德兰，亡灵对这种同属黑暗、但较为邪恶的存在很敏感，一早就有研究。欧斯特今天还是首次见到这些家伙。只见它们象野兽一般四肢着地窜行着，后肢盆骨和大腿异变的更接近于野兽，小腿胫骨靠前一些折断，形成新的反关节后腿，钢鞭般的尾巴有的长、有的短，显然，这些东西的异化并没有停止。可以不断进化而变得为强力，这一条也是个令人头痛的坏消息。

欧斯特从背后抽出弓，从容的一圈圈解开缠在弓胎上的弦，问赶过来的卡恩：“这样的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卡恩答道：“一个多月前。起初是三两只，然后不断增加。我想对方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所以每次都会派多人围剿。”

随着卡恩的话，就见城塞东门和北面各杀出一队数量近百的半人马，武装齐备，有射手和矛骑兵，从侧面和侧后面冲向灾祸变异者，但那些灾祸变异者视而不见，仍然向矮人营地这边冲来。百十多名矮人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排成了一堵长墙，迎着敌人稳步推进。它们对付这些变异者已经有些经验，不会再象初时那样冲上去，变异者很擅长相互之间的配合绞杀，尤其是狂风暴雨般的时间差攻击，一个人上去就是寻死。

欧斯特蹙着眉，现实状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毁灭势力已经从森林中渗透而出，目前是试探，相信不久以后就会展开对半人马的打击和对矮人的驱赶。它们还小心翼翼的避过亡灵，这明显是在利于种族间的关系在作文章。虽然眼前这些变异者无人指挥，但背后，绝对有人在策划。

嘣！弓弦一向，一百三十米外的一只变异者仿佛是一根从天上斜着扔下来的木头，触底翻滚着，一路跌出十多米外才停住了势头，一直利箭从它的头颅中射入，后脑露出半个箭身，脑袋已经成了冰坨。与此同时，吱！尖锐的箭矢破空声这时才传入人们耳中。

弓弦的震动响个不停，频率极高，锐啸声也连成了片，十秒钟，变异者已经被射杀了十七只，另外六只终于醒觉过来，扭身想跑，却逃过死神之矢的追杀。最后三只是以冰矢射杀的，上次回伊苏，欧斯特补足了箭矢，二十只，这时个恒定的数字。

最后一只变异者，最为机敏，原本就在跑在队列的最后，欧斯特弓箭发威，它第一个折身逃跑，待到被射死时，已经有270米的距离，那冰矢的啸声也与普通的区别很大，嗤！仿佛撕裂空气一般，之后还会在空中留下冰蓝色的幻影和淡淡的光尾，煞是好看，不过疾速奔跑中的目标被命中情况就比较糟糕了，直接被冻成冰雕，然后自己把自己摔成了碎块，碎尸一路，看起来非常残酷。

摘掉弓弦收起弓，欧斯特慢慢的缠着测风向的丝线，矮人的战士们早已停住了脚步，用无比敬畏的眼神望着他。卡恩，尤其是他身边的半人马战士心情最为激荡，它们中有好几个都有面对这死神之矢打击时的压力体会：成百上千人的队伍，也无一丝安全感，活着的理由完全是因为有旁人替自己挨了箭，谁都无法预测下一个遭到死神点名的会不会是自己。那种彻骨之寒的恐惧让人有崩溃的冲动，当初几乎每个半人马的期盼就是箭矢快些射完。

而现在，当死神之矢隶属己方，则又是一种完全截然相反的感觉，看不见箭矢飞射的身影，弓弦一响，那边就翻滚倒地，300米死亡地带，谁敢上来谁就得死。有欧斯特在，感觉就仿佛背靠绿峰山一般，底气十足。

欧斯特招过一名半人马守卫，吩咐道：“去几个人帮我把箭矢取回来。注意尽量不要接触那些尸体，劈砍过的武器最后让法师消除毒素，尸体最后都烧了。手脚麻利点，冰封的时间有限。”

“是，领主大人！”半人马守卫转身召唤其他人，“你们跟我来。你、还有你，去通知那两波人马帮忙。”说着带领一票半人马意气风发的去了，经过返回的矮人战士队伍时，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他们现在甲胄齐备，武器放光，更主要的是欧斯特发威，让这些人面难免产生先期领民的优越感，一个个就差说：“看，这就是我们的领主，够不够强大？迅蹄勇士就佩服这样的英雄！”

有了这一出，矮人们原本还有些的桀骜被全部灭掉了，成为民的过程非常顺利。随着一声令下，矮人们也开始了向城内的搬迁。

将幽林猫人的玛姆和矮人的阿斯拉以及建筑大师塔尼召集起来，连同亡灵法师文斯特和半人马卡恩、冰树妖埃布，七人在绿峰山下的城堡二楼一起商议这城市的区域划分和进一步建设等诸多问题。

欧斯特首先请文斯特释放了魔法鹰鹞，它会飞抵三岔口，然后由那里驻守的一支亡灵驻军再将信笺转发伊苏。欧斯特当初离开伊苏时，已经让莫妮卡以酒业为由，大量囤积粮食，当初只是算计了半人马的吃喝用度，现在则要加上矮人、侏儒和猫人，粮食运送计划需要提前了。况且已经是三月，离当初和亡灵政权签订的酒业2年独营协议只剩2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情，也该动作了。

另外的一个讯息是报告摇曳森林情况的，前线同毁灭之龙摩莉尔及其爪牙的战斗僵持不下，后路遭破坏堵截，这不算是个小事情，至于联军会派精锐部队围剿，还是悬赏靠冒险者去清理，那就是后事了。实际上欧斯特已经打算去趟摇曳树林，那些被俘的矮人，是工匠也是不错的战力，还有猫人，能救出来一些是一些。目前城塞缺乏军事力量，都有些像福利社了。

城市建设，要有个长远的宏观计划，现在是时候把它局域细化了。经过商议讨论、欧斯特拍板决定，新城暂命名为绿峰城，以绿峰山及山下丘堡内城为领主城塞，东北角为中心的外城将近四分之一土地划分为半人马区，这个已经落实，现在欠缺的就是高架水道、污水设施、路面硬化等等细节。以城市东南为中心的四分之一地域划给了矮人和侏儒，各占八分之一，矮人区、侏儒区。城市西南为核心则划分给了猫人，猫人住树屋，在离水库近的地方更方便一些。冰树妖则住绿峰山山洞，这个需要开凿，欧斯特不久前试验了一下，他的冰焰斗剑熗切割能力依然强横，开出石洞不会耽搁太久时间，而且矮人和侏儒们建造新家园，也要用到大量石料。

商定之后，立即动工，最主要的是冰树妖那边耗不起。欧斯特本来想试试其他人拿着他的斗剑熗是不是也能完成工作，结果那人被冻伤了手。这武器是专属的，其他人根本没法用。

矮人非常了解岩石，对岩石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他们能够清晰的感知山石的纹理和脉络，使开山辟路之类的工作更为轻松快捷。不过就目前而言，他们被赋予的第一工作是整合绿峰城现有的铁匠，铸造工具。原本的人类铁匠和半人马学徒组成的搭档，在最近一段时期，主要是修理维护半人马守卫们的甲胄武器，及修理亡灵建筑队的钢铁工具，矮人加入后，实力大大加强，收集所有剩余铁料，加工建筑工具，以便更多的矮人能加入到新一轮的建设大军中。

有了矮人建筑大师塔尼的从旁指点，欧斯特的开洞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岩石被迅速开采并源源不绝的运出。矮人、半人马全力输送都赶不上欧斯特的开采速度，直到侏儒们在铁匠的帮助下，设计了轨道矿车，情况才好转起来。

洞穴是从山峰底部挖起的，然后切出大致的形状，开始向下层挖掘。根据塔尼的探测，这绿峰山就像是海面漂浮的冰山，地面上的部分，只是小荷尖角，地面之下的十分巨大，远远超过了绿峰城的地面城塞面积，而且就像欧斯特之前挖出的，青岩，结构紧密，质量非常好。这是个另所有人都振奋的好消息，尤其是矮人和冰树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都将获得相似于之前的地底居住环境，这大大解决了他们对新环境的不适应问题，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未来会更好，因为这里又足够的发展空间。

在地下城区开辟的同时，幽林猫人在城市西南栽下了他们的魔枫之种。这种魔枫之种很象木精灵族的生命之树，同样有主木和分支林木的区别，在足够水源和德鲁伊魔法的不断施展之下，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夜不停的生长着，两个日夜主木便长到一人抱，这时，建设树屋的具体工作展开了。正向玛姆说的那样，雌性猫人都擅长编织，幽林猫人使用的魔枫又叫荆棘枫，它们的新枝在最初时如柳条荆棘般柔韧，如果放任不管，就会长成如普通枫木般的枝杈，如果这时候编织、塑型，则会以新的方式生长，猫人的树屋框架便是从这时开始建造，待到枫木不断长大，一个个树瘤、树洞般的树屋便出现了，待到彻底长成枝桠间平台、楼阁等等各种功能的建筑都会出现。看起来与木精灵的树王国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风格粗犷，没有那么多精雕细琢，落成速度也要快的多。

欧斯特抽时间巡查时，对这项技艺啧啧赞叹，加以改进，用于建造前进哨塔据点，再合适不过，尤其是在树木缺乏的草原、戈壁、冰原等地区。

时间一晃便是半月，欧斯特终于首先搞定了冰树妖的居住主穴——冰霜殿堂。高20米，边宽500米，它位于绿峰山正下方，距地面直线距离30米。五万立方米的石料被掏出去，才有了这巨大的空间。在这殿堂的中心，有一座10米高的冰铸金字塔房间，内中的核心是一根竖立的冰霜能量结晶，结晶的中段，卡放着时空法珠。

时空法珠不仅是传承知识的载具，还是一种能量控制仪器。这有些象那些大法师塔中的塔灵。但作为上个文明的巅峰作品，时空法珠的能力要比塔灵强大的多。它不但可以管理调配能量，还可以进行自主操作，尤其的是对各种能量的运用，更是出神入化。如果条件成熟，它甚至可以开发能源魔像拟生命体。这个文明的傀儡魔像跟之相比逊色很多，只有那些古代遗迹中的部分魔像才能与之媲美。当然，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欧斯特现在需要‘圣光’做的就是完成既定任务，将这里建造成冰树妖的临时居住地，而在未来，它将是整个绿峰城的真正中枢，智慧库、能源库。

自从上次二十多只灾祸变异者全部被歼灭后，毁灭势力这些天来倒是消停了不少。考虑到矮人俘虏和猫人那边的情况，欧斯特决定经行一次营救行动。为了方便沟通，他带了矮人达尔?生铁和猫人德鲁伊多鲁，两人在各自的族中都享有很高的话事权，带路是一方面，另外就是方便沟通。

矮人原本生活的林丘山堡垒在绿峰城正北偏西的位置，三人出发，直奔目的地。进了森林不久，达尔和多鲁就发现，这位领主大人简直就是森林死神。这个称呼本来是送给那些接近传奇级别的邪恶巡林客的，用在欧斯特身上，是因为两人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欧斯特的可怕。

欧斯特象鬼魅一样出没在两人的周围，不时提点状况，然后所有沿途的生物都会死绝。这是因为欧斯特担心森林中有毁灭势力窥视的眼睛，所以干脆来个无差别灭杀。而且都是死的悄无声息，达尔和多鲁根本都不知道过程是如何的，两人非常庆幸欧斯特不时他们的敌人，否则，不管是猫人还是矮人，一个都别想走出摇曳森林。

晓行夜宿，三天之后，林丘山到了。从外表看，它就是个长满了林木的巨大山包，有宽度没高度那种，在林木之间，有些隐蔽的地穴窗户。那后面曾是侏儒们的家，他们用幻术将自己的住所遮掩起来，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暴露了，并且不断的从内中涌动着黑色的烟尘，毁灭的力量正在堡垒内肆虐，进一步污染这里。

在达尔的带领下，三人走的是矮人们的紧急逃生通道。这通道不同于矮人那些巨人殿堂般的地下主建筑，狭小而低矮，欧斯特和多鲁都需要弓着腰前进才不会碰到头。如果不是达尔指点，任谁即使发现，也不会和矮人的逃生通道联想到一块儿。

欧斯特进一步发现，这通道是半天然，后经过一些加工形成的，不但曲折，还有迷宫的特点，绕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才看到了岩石修葺的整洁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道制作巧妙的暗门，当它开启之后，通抵的场所竟然公厕。这又一次颠覆了矮人们在欧斯特心目中的形象。看来，这支矮人部族受侏儒的影响不少，不过这应该也是他们能在紧急时刻安全撤出那么多人的原因。

“这个入口有谁知道？”在进入之前，欧斯特曾这样问达尔。

“死去的族长、阿斯拉和我。”达尔回答。

“很好。”

毁灭势力有着很多蹂躏和控制他人的手段和术法，因此欧斯特很担心会因此陷入敌人布置的陷阱。听达尔这么一说，他放心了很多，事实也证明。潜入初期是成功的。

矮人们的城塞是以六个大厅为主体，然后分出若干支路房舍的建筑群。欧斯特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一路能通往第三荣誉大厅。从公厕中出来，腐烂的恶臭和氤氲的黑烟源源不绝的刺激着欧斯特的嗅觉和视野，不远处的房舍中传来地精刺耳吵闹的笑声。欧斯特和达尔及多鲁蹑足潜踪，凑近其中一个房间，从外偷窥，只见房间中几个地精正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折腾着，矮人的房间对于这些住惯了草窝洞穴的家伙们奢华的就像星级饭店，而它们的不良习性和喜好也注定了这些家伙永远不可能将自己的屋子打扫的干净整洁。

欧斯特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看它们的眼睛，这些混乱而偏向邪恶的生物非常容易被‘带坏’，眼珠一片血红，皮肤也已开始发黑，这是黑暗化的表现。对于这种货色，欧斯特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干掉。

第三十章 城塞初建
冰树妖们最终决定追随欧斯特，不过并非是全部，有53名冰树妖决定留下来。它们放弃了踏入外界的机会，它们请求欧斯特将入口的罅隙彻底封死。欧斯特答应了。炎魔格拉斯罗早已打通了熔岩地海离开了圣苏维拉，这些冰树妖或许能等到属于它们的奇迹也说不定。

冰树妖的行李并不多，值得它们携带的东西只有两样，树苗和植物种子。前者是它们的子嗣，后者是它们的生活内容。

冰树妖的两条短粗腿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后面还有扫地跟状尾，这让它们大多数时候都能保持平稳的身形，但移动速度不容乐观，最快也就是人类小跑的速度。

欧斯特也不晓得从这里到绿峰山要走多久，他只是能确认一个大致的方向，并且知道这是一次漫长的跋涉。

每个冰树妖在离开冰霜穹窿之时，都会得到一颗鸽卵大小的蓝色冰晶，这是由欧斯特制造的，内中蕴含了凝结的冰霜能量，它可以形成一个持续的冰霜力场，如此便能保护冰树妖们的安全出行了。不过，每隔三天，这冰石就会能量耗尽，得重新凝结一次。

从圣苏维拉一出来，过狼蛛之林时便碰到了些小麻烦。这里的狼蛛已经变的十分疯狂，二十多日后的今天，不但结了更多的蛛网，狼蛛本身也变得更加凶横狂暴了，它们似乎仇视所有有生命的生物。

欧斯特虽然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很可能是某个由毁灭法师释放的持续性腐蚀魔法，但现在的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迅速离开。至于攻击队伍的狼蛛，欧斯特已经有了更好的对付它们的办法，凝聚冰霜之箭，一箭命中，狼蛛便会凝成从内到外冰冻，这冰冻对身体造成的破坏性伤害足以致命。

队伍一直向西南方向行进，日夜不停。冰树妖从不需要休息，只需要补充冰霜的力量。它们本身具有吸引并通过一种奇异的类法术将外界的奥术能量转化成冰霜之力，但它们必须有个稳定的冰雪环境才能做到这一点。在行进中，补充力量只能是依靠欧斯特给予的冰晶。还有冰树妖幼苗及冰霜植物，同样需要不断的冰霜之力加持。时间一长，欧斯特发现，这工作还真不轻松。

在森林中，总能碰到些稀奇古怪的阻挠。最普通的就是丛林野猪，相当的死心眼，惊动了它，就会一根筋的死磕到底。它们往往会从灌木丛里对惹怒它的目标发动冲锋，而结果大多是有冰树妖要倒霉，撞的人仰马翻还是轻的，有一次一只冰树妖被直接拦腰撞断，就那么死了。这种事欧斯特也没办法，森林中抱成团行进是不可能的，一条长蛇般的队伍，欧斯特很难照顾到全队。

冰树妖的感情没有人类那么细腻，但它们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情感。死在哪里，葬在哪里，经过的冰树妖会从自己肩背上枝杈间扯一片霜叶，盖在死去的同族身上，从冰蓝到白紫，最后形成一簇美丽，仿佛是花堆，看起来悼亡的味道十足。

还有一种麻烦来自魔性植物，因为种类繁多、样式各异，但特性相同，所以人们统一称其为魔力掠夺者。它们虽然自己也可以一点点的收集空气中的魔力为己所用，但对现成的魔法能量却有种源自本能的渴求。它们会攻击任携带有魔法能量的存在，而从不管这种行为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毁灭。

大多数的魔力掠夺者都有三个特点，一是精通伪装，二是精通擒抱，三是生命顽强。当它们静止时，看起来跟普通植物基本上没有差异，在草木繁茂的丛林中，极易被忽视。它们发动攻击时则异常迅猛，而且往往是就在目标的身边，所以一击命中率非常高。一旦抓住目标，立刻抽取魔法能量。

冰树妖对于魔力掠夺者的纠缠几乎无能为力，更关键的是它们大都没有战斗经验，反应也略显迟钝，往往都得欧斯特去救火，最密集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发生十多起，光是来回上蹿下跳的奔跑，就让欧斯特有种首尾难顾的抑郁。

还有象掉队，摔倒，滚下山坡等等问题，密林间的路完全是淌出来的，高高低低，深一脚、浅一脚最是难行，这一路上，真可谓披荆斩棘，让欧斯特深刻的体会到了做一支两百多成员的保姆是多么的不容易。

行进了八个日夜，从阴郁走向明快，从密布走向松散，队伍终于脱离了茂密的丛林。不敢直入荒野，怕有什么蛮荒犀牛之类的大型野兽，在欧斯特的带领下，队伍沿着森林的边缘一路向东，又走了两日，绿峰山和那条大河终于在望了。欧斯特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回来了。”

绿峰山平原西边的大河水流充沛，水势平缓，最深处大约三十米，平均宽度在百米左右，欧斯特请亡灵筑城队来绿峰山有两大工程，平原城墙是其一，另一个就是在这里修筑一个水库。

先在大河旁开挖一条弧形形水道，然后截流，剩下的便是在原有的河道中拓建一个边长约1200米，宽300米的水库。这个长度，恰好是新城北墙至南墙的跨度，也就是绿峰山平原的南北跨度。

欧斯特远远的就看到了热火朝天的水库工地现场，河流改道及拦截工作已经完成。如今，不死族的苦力们正在深挖和拓建河床，50米是欧斯特对水库的深度要求，拓展之后，南北是大堤闸门，东西也要有堤坝，并且在通往绿峰山内护城河的水道附近设立了闸口。

水库落成后，水库的南北大堤和沿新河道修建的城墙将同绿峰山的外城系统连在一起，形成这座城池的完整防御系统。如此一来，城塞便相当于横跨大河，并在水库之西多处一块弓形土地。欧斯特暂时还未想好这块地方将来如何安排，不过自南北中心段、一座横跨水库东西的水槽大桥，已经在建设计划之列了。

这水槽大桥不但是连接水库西岸弓形之地和绿峰平原的主通道，还在桥东边建有左右各两个大型水车，水库中的水会通过石筑的柱廊高架水道流往绿峰平原的各处。包括水库在内，这些都是为了整个夏季乃至半个秋天的大河弱流期准备的。

按照迅蹄祭司长老卡恩描述，每到夏天，整个西南荒丘地区都会呈一种干涸状态，往往连着几个月滴水不降。那时的大河将成为小河沟，水道宽二十米也属寻常，而且它是附近相当广大区域内唯一的‘生命线’，随之而来的是河道旁时不时上演的各种混乱和厮杀，一切都是围绕着水的你争我夺。欧斯特自然不打算让他的城塞发展被水源卡死脖子，于是有了如今的工程。

“菲戈大师，你好。真是辛苦了。”欧斯特通过截流的泥木堤坝时，向在这里督工的一位亡灵召唤师打招呼。

菲戈是筑城队的二十名高级亡灵法师之一，他此刻的大部分注意力停留在了陆续通过的冰树妖身上。树妖他见过不少，亡灵世界的某些城镇还有被彻底黑暗化的毒木树妖，这冰霜属性的树妖他还是第一次见。

生命与冻绝之间居然也能找到平衡，菲戈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领主大人，我听说这座城市将奉行中立政策。并且不会歧视任何种族。”

欧斯特靠在一旁，让冰树妖们继续通过，点头道：“是这样的。享受权利，承担义务，只有这一条。”

“西南的自由港。”菲戈赞了一句。“我想当这座城市完善起来以后，会有一个新的灰色公会在这里成立，以方便人类法师们和亡灵法师们在这里交流。”

欧斯特笑了笑，“中立需要强大的武力保证，不然只会沦落为各方势力操纵的傀儡幌子。灰色公会，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发展以后，才会出现。”

不管是菲戈的个人愿望，还是隐藏着某种试探，欧斯特现在都明确的表明一种态度：这城市是种族大杂烩的地方，却不是任何势力或种族进行背后交易的遮羞布。

“我的城市，我做主。这里从来就没打算考贸易或帮谁谁拉皮条而存在。”欧斯特心中有着自己的建设计划。而且，有了时空法珠的帮助，他相信这座城市的未来会更光明。

通过截流堤，欧斯特带领队伍沿着护城河外向北门方向走。因为新修的大堤是与城墙接连的，所以现在护城河里没有水。

城市的外城墙已经全线竣工，坐落于平原之中，东西墙长1400多米，不过却不是直线，而是有着众多的‘箭头’，这些前凸的箭头为城墙之上提供了一个又一个较为宽敞的三角箭头平台，它们连同高仅七米，厚度却达五米的普通墙体一道，都是被筑城师们所诟病的。

恩洛斯世界还从来没有这样的设计。现在的主流是双层墙体、高低射，然后就是根据城塞的重要程度及资金力量不同而在高度及厚度上做文章，而象象这里的墙，简直是不伦不类，当时有人建议说，与其早这样厚度且带有众多巨大‘箭头’的墙，再多花点钱够建双墙了。但欧斯特一意孤行，一副‘哥花钱了，就得按哥的意思做’的不听劝嘴脸，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怪模样。

事实上，当初欧斯特自己也不完全清楚这种结构的好处，直到进入时空法珠，从雷霆?圣光那里了解了血脉烙印的节点爆发，才知晓他脑中一部分不合时代的怪想法，是来自上一个文明的遗产知识。眼前的这种城防设计，便算是其中之一。它叫棱堡，是所有攻城者的噩梦。厚度和高度比造就了它的坚固，前凸的‘箭头’的小横截面则敢于让任何想跟它死磕的人打进绝望的深渊。而一旦试图攻打截面较大的墙体，来自箭头的三面包围式攻击会告诉每一个攻城者，‘死’字是怎么写的。在这个设计理念中，第一次明确提到了交叉火力的可怕。

不过，再好的城防也需要人来守，单是这南北长1400，东西长1200的三面墙体的岗哨安排，也颇费人手，白日每二十米一个，光是三面城墙上就需要200人，晚上得增加一倍，再加上水库那边的巡逻，迅蹄半人马守护这里真是有些捉襟见肘。

“城市想要开张，很缺人啊！”欧斯特心中思忖着，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冰树妖身上，二百多苗，还不够塞牙缝的。

“领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有件事需要您来决定。”卡恩从卫兵那里获知了欧斯特回来的消息后，便急匆匆的赶来了，见到欧斯特时，一脸的如释重负，这段时间来它实在被折腾的够呛。

“什么事？”欧斯特疑惑，这里看起来挺安定团结的啊？如果是有问题，恐怕那些亡灵筑城部队早就停工了。

“是这样的，大人，自从您走后的第二个月，先是猫人，后是矮人和侏儒的一个混合群体，他们先后来到城下，希望得到您的庇护和收留。”

欧斯特就是一愣，心道：“这还真是只要买卖开张，就不怕没人光顾。这边正感叹缺人呢，就有人主动来投奔了。还真是心想事成。”

欧斯特跟冰树妖埃布交代几句，唤过一名半人马卫兵，命其先带着一众冰树妖去矮峰。他自己则在卡恩的陪同下，前去见这两个群体的首领。在路上，通过卡恩的细述，欧斯特对这两支人马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都是从摇曳森林逃出来的森林住民，本来是想去投奔三岔口的，但那里现在太过混乱，无意中发现了这里，便来了。都想混个先手。

欧斯特先到了猫人的营地，一看，好么，六七百号大小猫人比逃难还逃难，就差光屁股跑来了，临时搭建的树枝帐篷杂乱无章，欧斯特看到了不少原本属于半人马部落的皮帐篷，看来为了能让这票猫人度过前几个月的阴寒冬天，卡恩没少花心思。

雄性猫人都有一张豹子般的脸，人形生物，有虎尾，多为战士、巡林客和游荡者，属于偏重于灵巧型的族类。雌性猫人则是人类模样，不过一对猫耳和尖锐的小虎牙比较明显，另外就是尾巴。由于种族原因，她们大都健康、身材苗条，而且样子也可爱漂亮的居多，这也是她们在人类王国大都遭遇悲惨的原因。她们是比女奴更低级的玩物。

“尊敬的领主大人，幽林猫人愿意成为您的领民，奉您为主，听从您的命令，只求您能给我们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解决我们饥寒交迫的窘困。”猫人的领导者是一个雌性，很年轻，一上来便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一族的愿望。

欧斯特能从这雌性猫人身上感觉到植物的升发力量，他猜测她是名自然德鲁伊。环目四顾，顾朝夕看到的基本都是老弱妇孺，青壮的雄性猫人不多，而且欧斯特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道，显然，这里又不少伤患。

这样的群体，按照残酷的丛林法则，是会很快被淘汰的，当然，如果有助力，局面会有所改变。不过，尽管欧斯特意识到这帮猫人的投靠没有什么弄虚作假的成分，他还是决定先把来龙去脉完全搞清楚了再说。

欧斯特注视着雌性猫人的眼睛，平静的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幽林猫人，在半年前，就已经被毁灭控制，当时还有个袭击某支运送特殊物资的商队的行动任务。我希望听到解释。”

雌性猫人有些怕眼前这个人类领主，他那双眼眸象漆黑的深渊般无底，而那蓝紫色的瞳仁则充满了冰寒的震慑力量，自然德鲁伊的敏锐感觉让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类领主非常强大，而且掌管者某种可怕的力量。但她还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战栗情绪，用尽量平稳的声调回答：“我们的部落遭受了毁灭者的突然入侵，并且两位部族的长老背叛了他们的同胞，部族中不肯屈从的战士，大都在抵抗中和护佑我们逃亡的过程中牺牲了。我们在森林中辗转躲藏，饥饿、寒冷和死亡让我们的团体日渐衰弱，人类对我们一直就有歧见，我所知道的同类在人类王国中的命运大都悲惨，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去尝试，直到在无意中发现了您的城市。尊敬的领主大人，您既然可以收纳迅蹄部族为您的子民，我相信，您的宽宏和仁慈会再度成为我们这些落难者的福音。”

欧斯特道：“迅蹄部族是游骑，是最好的机动力量。你们能做什么？”

“猫人是天生的丛林猎手，将会成为您忠诚的卫士，而且幽林猫人的德鲁伊们也将为您的农庄带来更多的收获。”

“猎手？卫士？”欧斯特眼眼睛再次瞟了瞟雌性猫人的身后。

雌性猫人窘迫的红了脸，这六百多名族人，大都老的老、小的小，要不就有伤有残疾，能算的上猎手和卫士的，连五十个都没有。很明显不具备说服力。至于德鲁伊，那就更少了，一共才七个，还有四个是见习，到确实能给农庄带来更多的收获，不过前边要叫上一个限量词‘一点点’。

“我们、我们什么都肯干的，孩子们可以学着放牧，妇女们可以编织，不会的我们可以学……”面对欧斯特平静的注视，雌性猫人越说越小声，“只要您可收留我们，我和妹妹愿意永远侍奉您……”

越说越不像样子，欧斯特发现，这个雌性猫人的惟一优势就是有那么点学识，可能是读过一些书籍。至于其他，实在不适合成为一名领袖，精神领袖还凑合，甘于奉献。

“你叫什么名字？”欧斯特打断了雌性猫人的叙述，这个肩上压着全族命运的猫人女孩已经在出卖自己了，就算他从不自认为是好人，但对这种牺牲精神，还是要给予尊重的，尤其是在这个世界，这种精神很珍贵。

“玛姆。”雌性猫人低着头回答。

“你的父亲呢？”

“战死了。”

“母亲呢？”

“被杀了。”

“为什么你会是领袖？”

“我的 父亲是族长，母亲是森林祭司。”

欧斯特明白了，这就相当于王国的公主，而且是受人爱戴的那种。“很好，抓住这对姐妹，这支猫人部族就算是握在手中了。”想到这里，欧斯特道：“好吧，我收留你们，在你们得到休养生息的同时，也要承担一些义务，要效忠领主，服从命令，明白么？”

“明白了，领主大人，谢谢您，幽林猫人永远不会忘记您今日的恩情。”玛姆激动的眼泪直掉。

第二十九章  烫手山芋

有很多人都说：知识就是力量。

欧斯特认同这一点，知识确实可以转化成各种力量。他的火酒配方，转化成了金钱的力量；他独特而完善的箭术体系，转化成了杀戮的力量；现在，他得到了一个知识的宝库和一位良师益友，上个人类文明时代的大法师雷霆?圣光，欧斯特觉得自己运气好的有点过分。

“当诸多因素汇聚，最终凝成一个特殊的节点并得到了突破的机会，那么它就爆发了，象压抑后的宣泄一般。”圣光微笑着这样给欧斯特解释。

“您是说我的运气？”

圣光点点头，手一挥，两人身处的地方已经换成了浩瀚的宇宙。以一种超速度移动，转眼，到达了一颗恒星附近。那是一颗炽热的、有着火焰海洋的大火球。

砰！一个发黑的点爆裂了，形成漩涡，和一道火焰喷虹，以及影响到周围的能量冲击。

轰！另一个点爆炸了，漩涡要比之前的大的多，喷虹壮观无匹，能量的冲击将火焰大海推出层层波澜，而之后，火焰巨浪的巨涌也变的更为激烈和凶猛。

“这太阳黑子可以比作知识，爆炸威力的大与小，比作知识的多寡，你有什么感触？”

欧斯特思忖了一会儿，道：“再怎么折腾也是在体系内，爆炸的威力越大，反噬越大。”

圣光点点头，“小到一个区域，大到整个晶壁系，诞生于此，便受束缚。知识的价值就是运用，产生的能量越大，受到的阻力也越大。这也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来由，有时候并不是你想怎么样，而是外界逼着你不得不选择。”

欧斯特撇撇嘴，“如果这样分析，到真没什么好沾沾自喜的。”

“心平气和的对待就好，如果你的成就感是靠向下比较来获得的，那么你现在比很多历史教授都更具权威性。”

欧斯特用手轻轻一挥，尝试拉近与恒星之间的距离，结果他成功了，他和圣光站在了火焰大海之上，看着那浩瀚的火焰海洋，感受着那磅礴的气势，自身一下子变得渺小无比。他道：“不是靠发掘，而是靠馈赠，这种成就感有些廉价。”

“那我们继续？”圣光问。

“继续。”欧斯特很肯定的说。

欧斯特在时空法珠中呆了足足十个日夜。尽管是日夜不停的在知识的海洋中徜徉，他这七日来最大的收获也不过是将各种知识的目录大纲浏览了不及总量的十分之一。这让欧斯特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脑容量和运转速度、学习速度，这个知识宝库就是块星球那么大的美味蛋糕，可以随时吃撑死他是一方面，够他学一辈子是另一方面。

“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就要迷失了。”欧斯特终于停住了脚步，对圣光如此说。

圣光停下脚步，目光与欧斯特对视在一起，似乎能看穿他的心。半晌，老法师温和一笑，“很好，你经受住了考验。”

“关于贪婪？以及自知之明？”欧斯特这样问。

老法师又是微微一笑，“关于控制，多是没有意义的，真正掌握才是重点。而达成这一重点的重点就是控制，经受的住各种诱惑。很高兴看到你明白这一点，而且是陷入知识的诱惑如此之深以后。这是一种潜力的证明。证明你可以容纳更多的东西，却不会丧失自我，始终保有一分清明。”

“听您这样说，似乎我并不是第一位造访者。”

老法师此时倒也不避讳，“你觉得这全面而浩瀚的知识是哪里来的？”

“……”欧斯特心领神会了。这雷霆?圣光最狠辣的地方不是体现在对外人，而是体现在对自己的后裔上。欧斯特推测，真正的雷霆?圣光所掌握的强大力量，其中之一就是‘血脉传承’，这是一种类遥控的方法，通过隐藏在血脉中记忆节点的定时唤醒和爆发，被动的影响那人的行为，比如对知识的渴求，又比如象欧斯特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圣苏维拉火山等等。

“您的妻妾和子嗣群体一定非常庞大。”欧斯特想及这里的知识浩瀚程度，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老法师反击道：“我在这方面的能力，你应该略有体会。因为你身上爆发了很多烙印节点，包括这一项。”

欧斯特又无语了。他在那一方面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悍，事实证明光是莫妮卡、潘妮和琳，远不是他的对手。同时，欧斯特意识到，现在这个雷霆?圣光有海洋般的知识做后盾，自己怎么可能在打嘴仗上占的了他的便宜？

“我想，日后我会时不时的来您这里请教一下，至于现在，我想学些与眼前这冰霜穹窿有关的知识。”

“如你所愿。”

欧斯特终于发现了被这时空法珠鉴定认可的好处，对他的要求，老法师不再搪塞或转移话题，而和不打折扣的接纳。

时光流逝，又是一个十日。现实中的欧斯特终于睁开了眼。喀喇喇！他的身体之外已经结了一层冰甲，略一动作，冰甲破裂，有种破关而出的感觉。

微微阖上眼，当眼再睁开，已是冰霜的光芒漫溢，手向地面一挥，冰霜之力如同水波纹般形成一个明显的冰蓝色光环向周边扩散，地面的霜雪全部被卷起、吹飞，露出了下面剔透的坚冰层，在坚冰之下，是无数的尸骸，整个穹窿的地下都是由尸骨堆就。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事实，欧斯特仍不免心中感叹。雷霆?圣光果然是位伟大的人，杀一人是凶犯，杀百人是屠夫，杀万人是英雄，死了之后仍可不断杀人，只能说，是伟人。而且他的这位先祖杀的不仅仅是后裔，还有朋友、敌人。他用他的诅咒般的技艺，凝聚了上个文明及这个文明5的知识，真是伟大的有些残酷。

欧斯特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伟大和残酷这两个词竟然是如此的密不可分。他现在已经多少能够理解埃拉西亚王国的那些大公以及里昂十九世的心态了。很多时候，人命就是一种已经数字化的力量。

欧斯特现在也能理解冰树妖守护者埃布为何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去。假如欧斯特成功，自然会知晓一切，包括力量运用之法和这里的各种魔枢机关，假如不成功，欧斯特就会成为他脚下尸骨大军中的一员，都不需埃布埋，这里的魔枢设定自然会埋葬他。

辨了辨方向，欧斯特向穹窿的一个角落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忆一些新学到的知识，并思考琢磨着，“冰树妖虽然有着有良的抗术法能力，而且是天生的植系和冰系的双天赋法师，但它们仍是不适合成为战斗力量，或许通过一些辅助设置，可以成为守城的魔法部队，不过最主要的优势还是在于冰霜植物的种植，看看这些树木植物，如果是在之前，自己或许会理所当然的以为它们本就是冰霜系的植物，没想到实际上很多种都是冰树妖们通过一种特殊的类法术‘冰霜转化’而得来，这个技术如果得到发挥，那么即使是冰天雪地的冰冻荒野，也照样可以生长植物，这可真是件意义非凡……”

穹窿的角落里有块很不显眼的冰封符石。就是一块六十个立方的冰，内中封着一枚巴掌大小的刻满魔法符文的石头。欧斯特的体表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触及那冰时，就像穿透水波一样伸了进去，指尖轻轻一触那符石，符石开始发光，这光凝成细细的、晶亮的一束，向右面射出，连接了穹窿边缘的另一块冰封符石，那块被连接的冰封符石也亮起了光芒，并且也射出了成束的光芒，以此类推，到最后，整个穹窿边缘密布的冰封符石都被连接在了一起，然后同时向斜前射出一道光，在穹窿的中心汇聚成一点。从这一点，又有道向下的光束呈锥形照射旋转，随着这光芒扫射，那一块地面开裂并整块下陷，随着这下陷，一股亮艳的红色光芒从下面喷发而上，那是熔岩火焰的光芒。

下陷的那块地面在虚空中一个翻转，再度升起，这时欧斯特已经行了过去，就见翻转后的冰块上是一个米许高的冰台，在冰台之上，铸有一系列高高低低的透明冰管，其中最核心的几个并管中，卡着七根两指粗细的冰晶条，两头尖锐，六棱，水晶一般，从青到紫，分为七色。

冰核之心，七枚。欧斯特一一取出，又分别以不同颜色的冰晶，在冰雪之地上凝出替代品。替代品的最大特点是亮，亮的就像灯下的宝石一般璀璨。极为乍眼，将这些替代品一一卡入，重新控制，冰面再度下沉，翻转，恢复。

隆隆！一阵阵鸣响传来，地面冰层下的无数尸骨，象崩裂的碎石般雨落而下，掉进穹窿最下的熔岩湖中。

替代品的力量有限，不能象原来那样维持过厚的冰层，在尸骨坠入熔岩湖之后，熔岩明显的向上涌了一段距离，并且升腾起大量的水汽，这些水汽重新凝结成冰，最终一切稳定下来之后，形成了一个透明冰层空架在竖井穹窿中腰、下面深处是翻滚熔岩的局面。

熔岩的光芒透过冰层，化为光线迷离扭曲的异彩，将冰雪世界映衬的处处泛着绯红粉白之色，塑造出新的瑰丽奇景。而这时，欧斯特已经乘坐冰石升降台回到了时光回廊。他从冰中探出那张上古神文字文献，然后顺路行了出去。

守护者埃布再看到欧斯特，情绪很激动，“霜叶一族所欠的恩情终于在我这一代还完了。霜叶自由了！”

什么圣者，圣主之类的称呼都是扯淡，那众人合唱的祭祀活动实质上就是一种祈愿仪式的衍化，作为守护者，埃布最清楚那祈愿的原型是什么，就是企盼现在这一刻，霜叶一族卸除枷锁的这一刻。

万多年的枷锁，终于解脱。欧斯特很理解埃布的心情。但是他还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作为守护者，你应该了解霜叶一族的生存局限性及固步自封的结果。”

一句话，埃布之前的兴高采烈马上不复存在了。当初那位伟大的冰霜领主拯救霜叶一族的祖先时，也将一种后遗症带给了这一族，那就是无法在温暖的环境中呆太长时间。一万多年后的今天，圣苏维拉周围都变成了密布的森林和温暖干燥的不毛之地，霜叶一族是没有能力独自前往遥远的北地的。

另外一个就是，固步自封，安守一隅，这样的部族基调固然使霜叶一族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祸，成为了当今恩洛斯世界少数几个直线延续过万年的种族之一，却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无法适应外界的世界。

现在这个世界的各种族文明远没有上个文明先进，但绝对比上个文明更疯狂野蛮，相对而言，霜叶一族就像特殊保存的花朵一般，已经严重的缺乏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

然而，从毁灭势力开始窥视这里之后，冰寒穹窿便不再是个安全之地，尤其是最近的一次被毁灭法师奴役事件，让埃布意识到，种族存亡的问题确实已迫在眉睫。

“圣者，您有什么建议？”埃布想到这个问题既然是欧斯特提出的，那么他应该有想法。

“走出去。封闭下去的结果只会是越来越脆弱。”欧斯特直接了当的继续道：“追随我，我为你们提供新的安身之所，在那里，你们可以通过几十或几百年的时间学习如何在保存自己种族文化特色的同时，跟这个世界的其他种族交流沟通。当然，作为回报，霜叶一族也必然要付出一些劳作和努力。”

“这是个大事情，我必须与族人商议才能决定。”

欧斯特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以冰霜继承者的身份发誓，如果霜叶部族追随我，听从我的吩咐，我必将尽自己所能，为霜叶部族带来延续和发展的新生活。”

埃布去召集族人，它不是部族的酋长，但地位被酋长更高，可以说是霜叶惟一的祭司，在它的号召下，冰树妖们很快便聚在了一起。三百多冰树妖用本族的俚语讨论着这个大事，欧斯特看那情况，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做出决定。便在一旁开始回味近日在时空法珠中的所得。

首先是对他冰冷血脉力量的理解。那枚冰核之钥，其实就是一股以特殊禁制封印的冰霜能量，而且不单纯是如此，还禁锢着无数冰霜之魂的力量。欧斯特之前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所以才获得了冰冷血脉。实则，他犯了很多人都有的自大的错误而一步步走进了陷阱。

所有接触冰核之钥的生命都会出现他之前所经历的那一幕，只不过形式可能会有所不同，反正这特殊的钥匙最终会给出一个冰冷血脉的效果，诱使人向更大的宝藏前进。而一旦在时空法珠中失败，霜叶的守护者在埋葬失败者尸体的时候，就会从其心脏中取出重新凝聚的冰核之钥。

这情况让欧斯特产生了怀疑，那毁灭法师究竟是为了冰霜的力量，还是为了那些冰霜之魂才来搞这个物品的，还真不好说。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就仿佛是枝杈和主干的关系一般，冰核之钥，是受冰核之心的节制的。冰核之心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是那个伟大的冰霜领主的能量残留。没错，它挂了。在重伤了火焰领主格拉斯罗之后没多久，便消散了。而所谓的预言上篇，其实就是一个不甘和复仇的诱饵。以自身的力量源泉为饵，引诱那些因为自己幸运的获得了宝藏的冒险者去为它复仇。

预言下篇同样如此，是雷霆?圣光炮制的另一个更细致、更庞大的计划。由此可见，预言这种东西，真的是很神棍。

不过，两篇预言的结合，不但使得所谓的预言更加完美，同时也升华了某些原本并不怎么高尚的目的。至少在欧斯特看来，自己得到的却是是宝藏，尽管要对付格拉斯罗那家伙，以及还有着传承者的使命。老法师圣光的可怕的‘血脉传承’术法到了欧斯特这一代，几乎已进入一个死结，于是在烙印节点全面爆发之后，成就了欧斯特。

不管怎么说，欧斯特现在是真正的获得了冰霜的力量了。在冰核之钥的引导下，七枚冰核之心化成了真正的冰花般的结晶体，入住了他的心核。心核在胸腔的右边，不死也好，魔物也好，都是心核取代心脏工作的。欧斯特有些例外，他的心核工作状态一直处于半瘫痪状态，心脏也是，他是夹缝中的存在，现在，心核被这冰核之心代替了。欧斯特在这里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全部吸收冰核之心的力量，而是暂时封存力量的绝大部分，通过时间来慢慢吸收炼化。

这个心眼源自‘死神之子’这个称呼。商队时，老法师尼格罗曾这样称呼它，后来迅蹄的祭司长老卡恩也这样称呼他。在他收服了迅蹄半人马后，自然就这个问题问了卡恩，结果才晓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一当。

那紫火威力巨大，却好拿不好消化。诸神之战中，死神塔托斯在陨落之时曾高喊：死亡之炎，是我散播在整个恩洛斯世界的力量，将之聚齐者，将成为新的死神。

这句话的重点在于‘聚齐’。如何聚齐？杀戮，有能力者承袭，最后通过杀戮合而为一。那个聚齐了死亡之炎的人是死神没错。但卡恩解释，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塔托斯的灵魂碎片就在这些死亡之炎中，当死亡之焰聚齐，灵魂便也完整，然后，究竟是获得死亡之炎的人成为了新的死神，还是新的死神本就是塔托斯挑选了个百战之体重新复活。还真不好说。从灵魂质量的角度看。后者胜出的几率明显更大一些。

欧斯特这才知道，这紫色火焰不但为自己树立了一大堆敌对的兄弟姐妹，到最后还有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么来看，真是亏的很啊。

不得不说，但凡有大能者，多数远聪明于普通人。因此欧斯特这次学乖了，慢慢来。别冰霜的力量没继承，自己反倒成了那个冰霜元素领主复活的傀儡。就像他的祖先圣光说的那样，力量在强大也没有用，只有真正属于自己才行。这霜火的解决之道，他还得在时空法珠中找答案。

第二十八章 空间法珠
欧斯特获得了冰冷血脉，然而对这力量的根脚却一无所知，那冰晶之花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怎会回事？一大堆谜题搞的欧斯特有些云山雾罩。很自然的，他想到了从那只冰树妖那里获得讯息。

冰树妖们仍在继续歌唱，而且加入这祈祷仪式的越来越多。欧斯特一边体味着新获得的能量，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仪式结束。不过那只冰树妖并未让欧斯特久等，“圣者，请跟我来。”它用那只有三根手指的树根手为欧斯特指引方向。

随着这只冰树妖而行，欧斯特知道了它的名字埃布?冰根。也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时光回廊和预言殿堂。

那是一扇掩藏在霜树丛林后的暗门，沉重的冰霜之石看那样子，至少有十吨的分量，当埃布用术法将之移动时，欧斯特才发现，冰树妖们的类法术技能，都是靠唱诵来完成的，而且是自然的声音，乍一听并不优美，细细品味却感觉不错。

“一位伟大的冰元素领主在万年之前拯救了我们的祖先，并赐予了和冰元素交流，以及运用冰霜的力量。”埃布一边行，一边用通用语解释，“从此之后，霜叶一族便时代守护着圣苏维拉火山，直到预言中的圣者出现。”

埃布树枝般的手在冰壁上轻轻一触，那冰面竟如水般柔软，荡漾着波纹，任它的手轻易穿过。

叮！一个冰蓝色的魔法符文在冰壁之内亮起，仿佛是拉开了笼罩的黑色幕布而见到了天光，整个通道一下子亮了起来，剔透的、正三角型的冰的甬道回廊，隔着透明的冰壁，可以看到外面无比巨大的穹窿。那里有更多的冰雪和大量的荧光植物，而这回廊甬道，就是悬浮在冰之穹窿空中的透明走廊。

“哇哦……”欧斯特惊叹，这里的宏大和神奇让他始料未及，尤其是那洁净而晶莹的冰之光芒，那丰富的色彩过度，便是在梦境中，也无法想象的出此地的瑰丽。欧斯特很怀疑，从这里离开后，还有什么地方的景色能够再次打动他。

“圣苏维拉火山？这里？”欧斯特问。此地景色实在让他无法跟火山联系在一起。

“这里便是圣苏维拉。”埃布很肯定的回答。“而且就在我们的就脚下，便是火山的喷发之口。它象个暴躁的巨人，总想喷发，是冰霜的力量封镇着它。”

欧斯特哦了一声，想了想，问道：“这下面是否囚禁着什么强大的火焰元素？”

“正是。”埃布走到冰壁的一个角落，向欧斯特指点着一张封在冰甬道侧壁中的文献。“圣者，请看这里，这里有霜叶一族的五个诗歌篇章详尽的记述。灾祸，从火焰暴君格拉斯罗开始。霜叶一族的祖先世代生活着在这里，由神祗亲自命名的圣山。诸神之战后，衬着神祗们的陨落和力量大降，格拉斯罗试图君临这个世界，一旦成功，以这里为核心，五百公里的大地将变成熔岩的国度。……”

欧斯特一边听着埃布解读祖先留下的文献，一边细细的观赏。这文献是以一片巨大的不知名树叶作为载体，然后又以魔法之笔书就。在这冰壁的回廊中，象这样的宝贵文献就像挂画一样，一张紧挨一张，封的到处都是。

欧斯特现在有些明白这里叫做‘时光回廊’的原因了。历史，在这里得以完整保存，鉴赏读取它们，就仿佛是在时光的河流中穿梭一般。难得霜叶树妖想到了这样的方法，欧斯特很欣赏。他觉得，这远要比那些石刻彩绘更为生动，保存的更久，内容可靠性也更高，而且非常直观，对于文明的传承很有利，当然，这种保存法的条件也比较苛刻。

想到这些，欧斯特已经走神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去听埃布讲述霜叶种族的过往，因为他有一心两用的本领。

欧斯特现在会有意识的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霜叶的历史他是感兴趣的，而与此同时，他还在以一个旁观者来点评这个种族的优秀之处和缺失之处，作为一个有了相当数量领民的领主，欧斯特已经有了如何成为一个合格领主的觉悟。

具有自身特色的文化，这是凝聚团结领民的核心，而文化和风俗的传承，同样非常重要……

“圣者，我是不是有些啰嗦，要不让直接带您去预言殿堂？”在几乎没有停顿的讲述了四个多小时霜叶树妖的历史之后，埃布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头了。

“不，这样很好，我感觉自己徜徉在时间的河流里。我不但了解了一个种族的兴衰起落、繁荣凋零，还借之看到了这万年来这世间很多不为人知的变化。我觉得这很有意义。不要打断它，请继续。”欧斯特微笑着鼓励。

“好的，圣者。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笑这个表情对于树妖来说是有些难度的，不过欧斯特能从埃布的声音和动作中感觉出它的愉悦心情。

霜叶树妖一族基本上是个活在自己小世界的种群，至鼎盛时，也未曾走出圣苏维拉周边的森林。然而它们还是留下了很多珍贵的信息，比如，上个文明覆灭前的一些情况。冰树妖们虽然不离开这片土地，但外边的世界曾不止有一个人来过这里，他们有些是敌人，有些是朋友，但大都留下了存在过的痕迹。这些痕迹都通过那些文献得到了体现。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位大法师。

“大约五千五百年前，也就是种族大毁灭发生的前几年，一位伟大的人类法师驾临这寒冰穹窿。冰核之钥，便是这位法师和吾族当时的传承守护者共同从冰渊之心上剥离创造出来的。”埃布一边陪着欧斯特走，一边缓缓叙述着那冰晶之花的来历。

欧斯特敬畏冰晶之花的能量强横，却没有想到它竟然是一把钥匙，开启寒冰深渊的钥匙。

“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便被毁灭势力所窥探。它们想获得冰渊的强大力量，也想解放格拉斯罗，借用它的力量毁灭这个世界。霜叶一族的力量已经越来越不足以保护这里了。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了您。”埃布说到最后颇显欣慰。

欧斯特颇感无奈的翘翘嘴角，地表的世界就仿佛是一票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小船，不是这里有麻烦，就是那里有问题，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作为生活在这样小船上的生命之一，知道这些危机真的是很有压力。“我该如何作？跟你们一道看守这冰渊？”他问。

埃布摇摇头，“我不清楚，相反，按预言上说，您会为我们指引方向。”

“……这就算赖上了！”欧斯特心中多少有那么点被算计的感觉。

这时，回廊的尽头已到，埃布指着一张明显有别于他的纸质文献道：“这是最最宝贵的，神之文字。”

欧斯特凑过去，发现那纸质非常的特殊，象是金属般银光闪闪，而上面书写的金色文字，同样是光芒流动，结构复杂，有勾、有撇、有捺，而且笔迹有粗细、虚实、连断之别，大体都成方块，给人以古朴优美的感觉，从其内蕴的美感来说，埃拉西亚王国的文字就好像是小孩的涂鸦。

“神文字？从来没见过。我以为各个教会中保存的那些才是。”欧斯特转头问埃布。

“这是太古神文字。据说这文字的创造者便是恩洛斯的最初创造者，他们在这混沌的世界建立了秩序，并留下了代表光明和黑暗的循环守护神龙，然后便离开了。”

“吼吼！”欧斯特感叹道：“又一个版本的创世神话。现在外边流行的版本是光龙亚山和黑暗龙阿加斯的战斗创造了这个世界。”

“这是那名伟大的法师带来的，在预言之篇章中，他提到这篇文字将来会对您有大用。”

“等等。”欧斯特打断道：“我现在糊涂了。预言不是那个冰元素领主独自完成的？”

“不是，那位伟大的冰元素领主只完成了上篇，下篇是由伟大的法师完成的。”

“……这么玄妙？”欧斯特摸着下巴的胡子，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野人生活，他现在绝对能用蓬头垢面来形容。这在今天是个好事，他确信那毁灭法师没能认出他来。他在亡灵世界也算是被上层知晓的名人。那个毁灭法师的正身既然是亡灵世界的巫妖，曾通过什么方法见过他也说不定。

知晓未来，这种力量可是真的够强力的，而且让欧斯特有点毛骨悚然，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宿命论者，而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如果这预言都一一兑现，岂不是说，他本以为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其实是宿命的一种必然？

“哎呀，推演这种抽象理论真的是太费脑子了！”欧斯特想了不到两分钟，便觉得脑袋要炸裂了一般疼。他知道这是部分记忆失落对他造成的额外影响，就仿佛是某种封印一般，一但接触到不该接触的，就会思维一片空白，头痛欲裂。

时光回廊的尽头，有一个冰构成的魔法升降台，刻满了神秘符号的魔法石环象铁箍般束缚在圆形升降台的侧面，而在升降台水蓝色的升降台平面上，还镶嵌着一个直径两米左右、巴掌宽的魔符石环，同样是青黑的颜色，上面有亮蓝色的符文，永远释放着光芒。

站在升降台上，在中央的冰晶立柱上轻轻一抚，升降台便无声的向下落去。欧斯特看在眼里，心中羡慕：“这技术真的很棒，要是自己会，当初从矮峰到高峰，就可以整这么一个。哪还用笨兮兮的挖螺旋山道。”

从时光回廊落到底足足有两百米的高度，欧斯特是个空间感极强的人，没有时光廊道冰壁的束缚，他更深切的感觉到了这穹窿的巨大。这如果是火山喷口的话，一旦喷发，那威势简直不敢想象。

升降台落到底，从专用的冰台阶梯上下来，欧斯特看到的是一个地下的冰雪丛林。霜树、冰心草、冰盖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冰灌木和其他植物，使这里成为一个冰冷的、却又充满生机的世界，感觉很怪异，却又有种异样的美。埃布向欧斯特介绍，这里是霜叶一族的禁地，就是在本族中，知晓者也只有它一个。

“那万一断掉了连接呢？”欧斯特的意思其实就是‘你意外死了怎么办？’

埃布解释说，守护者的传承是特殊的，如果它死了，新一代的守护者哪怕只是树妖幼苗，也照样能全盘接过所有的知识。

欧斯特无语，这个世界实在有太多的玄奥，其中便包括异族文明的传承。埃布能这样说，绝对是坦诚往上了，再深入，那就是关系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欧斯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挑下这副担子的心理准备，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预言殿堂就在冰雪丛林的中心，说是殿堂，实则就是一颗冰雪巨槐的树洞。这树据说已经有数千年之久了，最底层、最粗大的那一部分早已冰石化，那些看起来活泼健康的枝叶，其实是生在它身体之上的新树，这种接力式的生长特点又让欧斯特长了回知识。埃布告诉它，这种树在霜叶一族来说，是圣树，顽强的生存，就是它给霜叶一族最大的启迪。

欧斯特原以为留给他的预言手札会是一本书页形式的笔记，但实际情况是需要血液才能启动的魔珠。

那是一颗以紫色水晶球为核心的精美装置，整体呈圆筒形状，托着水晶球的部分是黄金色的，不过欧斯特感觉质地要比黄金更密，开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啤酒杯大小，结果重量却足有三十斤，关键它那托架外观是镂刻的，里面各种部件密布，很像是那些精密魔像师们制造的物品，不过从工艺上看，档次更高。

“圣者，您恐怕需要在这里一个人呆上一段时间，我就不打扰您了。”埃布告退了，也没说它去哪儿，什么时候来接欧斯特，又或者欧斯特该如何离开这里。这让欧斯特意识到，这预言手札，恐怕不仅仅是解谜那么简单。

启动这沉重的仪器之后，欧斯特就觉得眼前景物突然一变，他已经置身于一个繁花锦簇的原野，蓝天白云、绿草鲜花，就是埃拉西亚王国最美的天堂草甸，恐怕也不能比这里更美丽。但欧斯特知道，这个地方是假的，是幻境，是意识的空间。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他招手。欧斯特迈步向前，他发现，这里丝毫感觉不出假来，至少以他现在的实力感觉不出，他能感受到威风吹过皮肤，他能嗅到花草的香气和泥土的芬芳，他可以感觉到流云偶尔遮挡阳光时的明暗变化，就连他最近修炼的那种1米范围的感知，都真实的反应了出来，这感知他在继承了冰冷血脉之后，曾一度以为失去了它。

“您是雷霆?圣光？”欧斯特问这老者。这名字就是埃布口中的那个伟大的法师。如果用音译的读法，非常绕口，意思就是这个，以雷霆为名，以圣光为姓，欧斯特相信，就算上一个文明的体系现在的这个不尽相同，但这名字也肯定不平凡。

“是的，继承者，我的后裔。”老者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柔和悦耳，听着有些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很古怪。不过欧斯特已经不在乎了，今天他遇到的古怪事实在不算少。更何况老者提到了‘后裔’这个词汇，实在是比较敏感。

“您怎么知道我是您的后裔，又是预言？”

“你能启动空间法珠，就是我的后裔。”

老者这么一说，欧斯特明白了。是因为那鲜血。他道：“这么说，所谓的预言，其实是血脉的传承？”

“差不多是。预言的意义只在于把握事情的大概脉络，其实当你看到未来的那一刻，未来已经改变了。血脉的传承是可靠的。有一些特殊的印记烙印可以通过它得以延续。然后，不同程度的烙印唤醒，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能力者，通过这种如波浪般起伏的生命传承，有一些情况，便是可以预期的。比如你血脉中印记烙印觉醒的时间。”

欧斯特仿佛看到了一幅牵扯到几百代人的家族谱系图，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用拳头敲打了几下，欧斯特道：“我能听懂，但想必这需要经过非常非常复杂的运算。”

“比你想象的还复杂。”老者如是说。

“冒昧的问一句，您已经死去了吧？”

“若果计算没有失误的话，应该是4500年以上。”

欧斯特点点头，“没有计算失误。我知道我们现在沟通是直接通过精神，所以没有语言障碍的问题。我所不理解的是，您怎么知道我会说什么话？怎么做到象一个真人般跟我交流而不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念对白？”

老者道：“是这个东西。”说着手一挥，整个世界为之改变，出现在欧斯特眼前的，是一个充满精密仪器和魔光的超大殿堂，这些仪器大小各有不同，但摆放整齐有序，四面八方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看情况都在运转。“这时空间法珠的内部，看到这些书柜一般的仪器了么？”

欧斯特点点头，何止看到，满眼都是，像是整齐码放的金属货箱，成排成列。

“这里边储存的全部都是信息，它超过普通人记忆容量的一万倍。你的问题所涉及到的信息，在这里可以找到。”

老者说着手又轻轻一挥，欧斯特就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化成了流光，当流光重新凝聚成实物，他看到有一颗超级巨大的太阳，这个太阳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不过它不在天上，而是在一堆仪器的中心。

“这就是思维之核，可以象人的大脑一样工作，效率是普通人的十万倍，可同时对一千万个课题进行演算。”

欧斯特很无语，如果老者不是在吹牛，那么毫不夸张的说，能造出这种仪器的人，就是现代人眼中的神。“怪不得挖掘和破解古代遗迹都被各个种族列为头等大事呢，跟上个文明比起来，眼下这个世界还真不是一般的落后呢！”

欧斯特意识到，自己果然如埃布所说，恐怕得在这里呆很长的时间。光是知识方面，就得大补其补，除了知道这个文明是上个文明的残存和延续，其他他一概不知，就算再没有好奇心，涉及到自己先祖血脉，也不得不去关心，毕竟这跟他的现在紧密相连。

第二十七章 冰冷血脉
冰树妖居住的洞穴宫殿是半天然、半人工的产物，也不知道经营了多少岁月，占地极广。惟一让欧斯特庆幸的是，即使有些爬坡下沟的路段，也总算是在一个平面上，没有象绝大多数幽暗地域那样，搞得上下多层，宛如立体迷宫。

另一件让欧斯特庆幸的事，那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在摇曳森林中修炼所得的成果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跟壁虎比起来，欧斯特现在最欠缺的，或者紧紧是一根尾巴而已。滑不留手的坚冰硬壁，欧斯特依然可以攀爬，他的指尖燃烧着钉锥般的紫色火焰，每一次抠抓，都会深深的陷入冰面，连同脚尖上和膝盖上释放的炎力，足以让他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冰壁上，哪怕是倒挂。

此刻的欧斯特浑身上下皆是青蓝色的冰晶和散发着青亮光芒的冰苜蓿根须。这个样子是故意搞出来的伪装，欧斯特如今已经学会了调节自己身体的温度，他先将冰雪化成水沾满全身，然后再到冰凌茬和生有冰盖草、冰苜蓿的地方打几个滚，当体温冷却，身体表面便结了冰霜。盘卧在角落，象块生者冰草的石头，攀爬在顶上，又如那些生有冰丝、冰条、冰根须、冰挂帘的岩体。再加上他机警而又感应力强大，竟然一路潜行而未被发现。

对此，欧斯特到也没有那么太得意，他的本事固然了得，但冰树妖被黑暗控制而变得浑浑噩噩，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否则象这种特殊的地方，恐怕就是进来只老鼠，冰树妖们恐怕也能知晓。极端的地方总是容不下半点异物。

尽管欧斯特无心流连，但他仍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是极美的。在此之前，欧斯特从没有想过、冰、竟然也可以有如此多的颜色层次、如此的质感和如此璀璨的光亮。冰元素形成的光斑盈盈飘飞，它们的亮被光华如镜的冰壁映衬、折射，形成了流动的、星辰般的图，在整个冰的世界。冰盖草等植物，散发着另一种冷冷的冰色幽光，蓝紫、浅紫、蓝白……这对冰的世界来说就是最好的点缀，它们同样被冰壁映衬反射了光芒，形成了一簇簇奇异而瑰丽的光芒之花，让人感觉象是走进了万花筒的世界，尽管知晓那只是不知来自哪里的折射、反射，仍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更棒的是那些三棱、四棱、多棱的冰晶，它们有优质水晶的特点，晶莹、剔透、纯质，但没有出产水晶的洞穴中的那股土气，异常洁净，壁上、顶上、地上，如大树、如灌木，林丛相交，还有的象是矮小荆棘般的一捧一捧生长在那里，形成一个晶体的世界。尤其是欧斯特走过的几道冰晶回廊，一粒冰元素的光斑路经那里，仅仅是一粒，马上让那条走廊亮成了璀璨的光之殿堂，各种不同角度的光芒折射会形成不同光谱频率的色，那种瑰丽是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欧斯特都忍不住亮了一下紫焰，结果，美的差点让他迷失。

这地方是如此绮丽，却也冷的让人无法忍受。人们通常用滴水成冰来形容冷，而流水成冰在这里是事实、不是夸张描述。欧斯特还没有去过极北的冰雪荒原，不过那里如果有这里这般冷的话，冰霜巨人们恐怕也都得冻死在野外。尤其是欧斯特刚经过的一个冰风甬道，简直就像承受冰霜之神的吹息一般，风冷速冻，就连火焰都能瞬间被冰结在冰晶体中。欧斯特很没风范的贴着墙角，从横壁风孔下边爬，才勉强爬过这个区域。

在冰雪的世界中做贼般的探寻了大约四个多小时，欧斯特终于找到了目标，同样是一个冰结的穹窿，只不过这一个比较最初看到的那个大的要小一些，也显得精致一些。冰元素在这里异常浓郁，青蓝色的光斑充斥着整个穹窿，就仿佛秋天原野上蒲公英群飞时的情形。

光是用眼睛看，欧斯特就能看的出来，冰元素们此刻正无比暴躁，紊乱而不稳定，这是受到异常干扰而导致的崩溃前兆。是冰晶殿堂中的毁灭污染仪式导致了这一切，不过欧斯特也非常佩服那个进行仪式的家伙，这可是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在做事，“毁灭势力的成员向来都是这么蛮干的么？”欧斯特心中感到抑郁，“拥有强大力量和卓越知识，同时又不怕死，这样的家伙不管与谁为敌，恐怕都是噩梦吧。”

不过，欧斯特承认自己好比对方好不了多少。做事只问结果，不论手段，对待敌人心黑手狠。这次也是一样，离着老远就悄悄挂弦、开弓、搭箭，那动作缓慢轻柔的就仿佛是树螳螂在接近猎物，从张弓搭箭到瞄准开满弓，这个过程足足用了五分钟，一百六十多米的距离，欧斯特很有自信，他这一手暗袭射，只要对方不是传奇级别的，想要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躲开，除非幸运之神亲自附体。

嘣！嘣！老套路，3+1，两弦四箭，前三后一，弓弦响声远没有箭矢的速度快，咽喉、脑袋、心脏，最后一箭是右胸，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心脏长偏，又或者毁灭法师已经象很多高级不死生物那般用心核而不是心脏工作。

四箭全部命中，那毁灭法师身体被箭矢的惯性射的整个儿都飞了起来，与此同时，欧斯特已经急速冲上，魔炎斗剑熗在奔跑的过程中迅速组合完毕。只有身首彻底分家的敌方法师，才是真正安全的。欧斯特不知道这句话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反正这已是他的金科玉律，每回都是不假思索的上去及时补刀。

那毁灭法身身在空中，手臂轻甩，一根短小丑陋的，尖端由婴儿颅骨内嵌血红晶石而成的魔杖出现在他手中，冲着欧斯特冲来的方向连连挥动，一团团带着腥臭黑烟的暗红色魔法团从魔杖尖端矢射而出，发出鬼啸般的声响，直射欧斯特。

毁灭之箭，相对威力小，但是比较阴毒的一种魔法攻击。欧斯特从伊苏的黑暗魔法书中有幸知晓这种术法，他前冲之势依旧，等到毁灭之箭马上要临身了，才猛的一闪身，与之擦肩而过。这毁灭之箭不需施法者目光引导或提前施放魔法道标，就能够自动追踪一切有生命的存在。躲避的时间必须拿捏分寸，晚了不行，早了同样不行。

嘭！的一声，那毁灭法师身体尚未落地，就猛然爆炸，黑色的烟雾和弥散飞溅的火星中，它那一身带有深兜大帽的黑暗法袍炸成一堆碎布，这些碎布在空中蓬起黑烟之后，纷纷化作了大到獠牙狰狞的蝙蝠，小到丑陋恶心的跳蚤、飞虫等诸多邪恶生物，在毒绿色的邪光荡漾中，如同水波般呈扇形向欧斯特冲击而来。

吸气，喷吐！呼……紫色的一束光芒到了数米之外便化作了燃烧的火云，与毁灭法师的腐臭冲击对撞在一起，乒乒乓乓的一顿爆炸，小一点的邪恶生物都化了灰，成了焦炭，大一点的经受不住高温，直接暴体炸裂，花花绿绿的内脏和体液四溅，但凡落到地上的便如同硫酸一般，腐蚀老半天，才会消停下来。

欧斯特此刻已经冲破了腐臭冲击的封锁，继续突入，距离法师已不到二十米。这时，他看清了那毁灭法师的真容，只见这人一身皮包骨，皮肤青中泛着黑、有如涂了油脂般有一层不正常的腻亮光芒，身上纹满了黑、红两种颜色符文，交替的明明灭灭着，眼睛如同豺狼般放射着凶残的惨绿光芒，光头，最特别的是，在他的前胸正中，从内向外生有一块四棱的蓝黑色冰结晶，周围有被污染了的冰元素光斑围绕，而他身上中的四根箭虽然也显得极为突兀，但看这家伙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

见接连两次攻击都没能挡住欧斯特，那毁灭法师双臂高举，大声呼出几个拗口的魔咒音阶，随着魔咒出口，只见他跟欧斯特之间的虚空中，迅速浮现出黑蓝色的光斑，眼看着那空气凝结，眨眼之间便变得如同果冻一般粘稠，并且在进一步冰结。

欧斯特身在其中，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毁灭之寒的凝结巨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术法，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想其他，低吼声中，体表顿时泛起紫色火光，以魔炎斗剑熗开路，宛如一枚烈焰之矢，疯狂的在不断凝结的空间中冲行。

那毁灭法师也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无论是应变、坚韧还是实力都可以说是精英之选，见欧斯特如突进的犀牛般冲近，体表的黑、红两种符文猛的大亮，就连眼睛在那一刻也成了地狱熔岩的颜色，“哈！”污染冰元素在毁灭法师嘴附近螺旋聚集，如同聚能的魔光炮般，一股深蓝色的能量之风夹杂着黑色的冰晶碎片向欧斯特正面喷吐而出。

欧斯特的全力以赴，眸中的瞳仁如同燃烧一般，光芒大盛，同时魔炎斗剑熗的熗刃也史无前例的光芒大炙，紫色的流炎在高速的突进中，形成一个大型的火焰锋矢，这锋矢的的火又同欧斯特身上的火相结合，远远的看去，就像有着尖突前锋的火陨石般锐不可当，整个穹窿因为无数冰晶映衬这光芒而变得姹紫嫣红，仿佛有无数火焰在摇曳燃烧。

冰与火的碰撞。激荡的能量爆炸使得空气极速流动而形成了肆虐的强风，首先倒霉的是对撞力量的左右上下，释放的风仿佛是裁刀一般锋利，地面、穹顶，冰晶，一瞬间被切裂无数，炸裂纷飞的冰片使得穹窿中的光芒更为耀目缤纷，堪称迷乱。

欧斯特的紫火虽然在不断缩小，但却也在强势突进。

眼看着紫火在眼中不断放大，毁灭法师终于忍耐不住，身体表明名薄薄的白光一闪，他启动了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瞬间移动法术。

然而，术法竟然失败了，毁灭法师没能瞬移成功！

那一瞬间，毁灭法师感觉到了体内灼烧的炎。正是这炎，破坏了他的施法。“是那箭！”毁灭法师惊觉，并且恼怒。

没错，是欧斯特的箭，欧斯特学会了凝黑暗能量和紫炎火种于箭矢之上。就像是定时炸弹一般，关键时刻点燃火焰，造成伤害的同时，也能起到干扰能量运转的作用。只需要那短短的一刹那，胜负生死便可决出。

砰！欧斯特一熗钉在毁灭法师胸前的冰晶上，强大的能量反噬之力将欧斯特震的倒飞出六米之远，斗剑熗都差点撒手。

摇摆，毁灭法师缓缓的伸手去抚摸，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胸前冰晶前端的那一点紫光。坚比钻石的特殊冰晶竟然被击碎了尖端！

乒！一声轻响，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清晰，冰晶龟裂了，随着那龟裂的深入，紫色的火线流窜，围绕在冰晶周围的那些污染冰元素光斑，在战栗中变成紫红色，噗噗……炸成火星。

“啊……”毁灭法师摇摇晃晃的惨叫一声，指着欧斯特，“你……”

“你是亡灵世界的巫妖！”一个空翻稳稳站在地上的欧斯特后发先至、顶回了对方的发言。

那毁灭法师微微一怔。尚未说话，欧斯特又道：“被我猜中了，你最好把你的命匣藏在连黑暗之母都找不到的地方，比如厕所的粪坑。否则一定会被揪出来。”

只要命匣不坏，巫妖便可以不断的通过自己收集炼制的备用身体复活。又因为自我转变成巫妖是件非常有难度的事，不但相关术法只有少数人掌握，对实力的要求也非常之高，往往只有大魔导师级别的人经过苦心钻研才能完成。欧斯特不认为眼前这个毁灭法师有大魔导师的实力，所以这巫妖出自亡灵世界的终极转化仪式的可能性非常大。

基于这毁灭法师‘奋不顾身、英勇作战的高贵品质’，欧斯特怀疑他是巫妖，又基于巫妖出现的困难程度，欧斯特搬出黑暗之母这尊大神来吓唬人。既然是通过终极转化仪式成为巫妖的，不可能在黑暗之母那里没有记录，所以……这都是诈术，欧斯特一想到亡灵一族中藏着这么一个心向毁灭的巫妖，就有点头皮发麻，毕竟他的身家现在还在伊苏，如果这巫妖背后玩阴的，那可就大条了。他偷袭都这么难干掉一个傀儡体，莫妮卡和潘妮又能接住几招？欧斯特这是故意打草惊蛇，想要将他逼到明处。

那毁灭法师已经浑身都在龟裂，黑蓝色的、紫色的光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中喷涌，他终于艰难的说出一直想要表达的意图：“你……去死！”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思想的折转，那就不得而知了。

欧斯特就见毁灭法师在身体向前扑倒的同时，冲着冰晶殿堂那边遥遥一握。

欧斯特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疯了般折身冲向殿堂，对于身后摔碎成一地冰块的毁灭法师，看都未再看一眼。

殿堂中，魔法阵正在崩溃，紊乱的奥术能量发生了一连串持续的爆炸，虽然那冰晶之花没有受到影响，但下边托起它的冰晶方尖碑却破碎开裂，最终轰然坍塌。那冰晶之花周遭猛一阵空间震颤，紧接着冰晶之花释放出冰蓝色的豪芒，缓缓向地面落去。

欧斯特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估测，这冰晶之花如果落地，那强大的能量十有八九会让这个地方彻底崩毁。除非他会空间挪移，否则绝对没有办法在这里塌陷之前跑出这洞渊。

“接？”傻子都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好接，否则那毁灭法师何必一直死守此地。

“不接？”不接死路一条，就算可以跑的比光还快，那也得能绕出去七扭八弯的洞穴才行，只要有一个地方被堵死，就葬身地底了。

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危机时刻，欧斯特伸出魔炎斗剑熗从下面稳稳一托，接住了冰晶之花。欧斯特的想法是，以魔炎之力，暂时抗衡冰晶之花一会儿，随着毁灭法师的死亡，那些冰树妖应该都解除了黑暗控制，其中最有脑子、类似长老的应该会第一时间来这里看这玩意儿，它们应该知道如何重新安置。

想法是没错，但一上手，欧斯特才发现，他太高看自己了。不是紫炎有问题，是他身体中蕴藏的黑暗能量的总值有问题。不够烧！别看支点就那么一丁点，但要想支撑住那冰晶之花的冰力侵蚀，欧斯特必须以最大功率输出疯狂输出黑暗能量，转化成火焰，去对抗。别说是吃奶的劲儿，连拉屎的劲儿都用上了，也就勉强能维持。还不敢动，一动就会分心，一分心输出强度就不够了，其结果估计是一秒钟之内便冰雕。

度日如年，欧斯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渴望外人的出现。“你妈的，快来啊……”一分钟之后，他的皮肤颜色已经开始发青发黑。心中也忍不住开始诅咒了。

噼噼啪啪的凌乱脚步声响，十几个冰树妖终于赶到了，一看这情形，噗通、噗通！都跪下了，用木元素语道：“圣主……”

欧斯特听不懂，他现在也不想听懂，只想上去咬死这帮家伙。“都他妈什么眼神儿？老子是在这里摆酷等你们参拜嘛？”

“祭台！”急是急不出结果的，不过能急中生智，欧斯特想了半天，终于从脑海中搜罗出个木族语单词。“苍天保佑，这帮家伙能听得懂。”

令欧斯特喜出望外的是，对方听懂了！只看那样子，欧斯特就知道，冰树妖已经明白了欧斯特的意思，而且这冰树妖还会恩洛斯大陆通用语，不过说出的话却一点都无法让欧斯特开心：“没有祭台！”

“……”欧斯特还能说什么？他没有气的手发抖把冰晶之花掉在地上，就已经是定力超级惊人了。

“死就死吧！”正当欧斯特想着是不是把冰晶之花高高挑起，然后夺路而逃的时候，那冰树妖又道：“有办法。”

欧斯特真想上去将这个木头疙瘩劈碎了扔壁炉里当柴烧，有这么说话大喘气的么？

“顺应！”冰树妖说。

“啊？”

“顺应！”冰树妖又说了一遍。

这下欧斯特听名白了。“你就干脆说让我变成冰雕，成为第二个支架不是更直接？”欧斯特心中真是怒火熊熊，都快赶上紫焰的威力了。

“不对，应该没那么简单。”欧斯特发现，那个冰树妖已经组织其他冰树妖一起在唱歌了。一堆木头摩擦的声音，绝对不能用悦耳来形容，不过他能感觉到那神圣的味道。是祭祀之歌，越来越多赶来的冰树妖加入了行列，那些空中漂浮的冰元素结晶明显安静了下来，然后 又以一种愉快雀跃的方式旋转飞舞，仿佛就像——载歌载舞。给欧斯特的感觉就是这样。

那先前的冰树妖这时又道：“这里的冰雪之力选择了您。”

听冰树妖这意思，同样是冰元素，也是按片按势力分的。这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比如那被毁灭污染的冰元素，肯定和缘由的格格不入，最基本的元素虽然没有智慧，但却有着能量本能。而高级元素体，不但有智慧，甚至有些有着不逊于神祗的威能，将之看做生命也不是不可以。

“莫非这里的冰元素被那个毁灭法师欺压的够苦，现在知恩图报，愿意归顺？”胡思乱想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欧斯特知道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其他因素，而且十有八九来自自己的身体。“该死的记忆，就是它的不完整，才让自己的人生出现了如此多的想不明白和意料之外。”

时间已经不允许欧斯特胡琢磨，他牙一咬，再次相信了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一票冰树妖的祭祀之歌，并不是为他成为新的冰晶方尖碑而祈祷祝福。

欧斯特一点点的减弱炎力，不是他犹豫不决，而是怕冰寒之力来的太猛，身体承受不了。

然而，当炎力的强度低于某个点后，那冰晶之花上的冰寒之力却如同有智慧般猛的发动了攻势，欧斯特心理还未来的及诅咒一句，一下子便被彻底冰结，并失去了意识。

就像去时一样突兀，忽然之间，意识又回来了。欧斯特睁眼四顾，冰树妖们仍在歌唱，那冰霜才刚刚漫过熗刃，也就是说，从失去意识到恢复，只是打个愣神儿的功夫。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就仿佛这个冰雪的世界一下子变成了他的故乡，感到无比的亲切和熟悉。

欧斯特不再用熗尖挑着冰晶之花，而是伸手去拿。他有一种感觉，现在，这力量已经不足畏惧。一伸手才发现，他的胳膊竟然又恢复了往昔的白皙。“黑暗的力量恢复了？或者被另一种力量取代补充了？”欧斯特仔细的看自己的手臂，不但白皙，而且皮肤细腻，有光泽，棒的如同婴儿，用‘水润光滑’来形容似乎很恰当，欧斯特笑：“这皮肤好的会不会另莫妮卡和潘妮嫉妒？”

不过，再细看，就发现了不同，在细腻的皮肤之下，欧斯特看到了自己的血管是冰蓝色的，而且浑身流窜的是一种凉爽，而没有温暖的感觉。

用手拿住冰晶之花，果然，一点事都没有，那冰晶之花在他掌中不断融化，最后变成了一道冰蓝色的细流渗入皮肤，欧斯特就感觉一股清凉沿着胳膊向上，最后流抵心脏。

“永远冷静如坚冰，感觉不错！”欧斯特心中想着，目光不自觉的从熗刃上滑过，熗的颜色也已经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紫色，而是多了冰蓝。如果说以前这熗刃上次第褪色的紫光让人想到的是熔炉中的锻铁，那些现在，则是冰窟中的幽寒。清亮和冰蓝让这熗刃给人以冷色调的激寒感觉，那淡淡的霜星般的冰雾，更是将基调衬显了几分。

“豁！”欧斯特又发现，连身上背的弓也变了模样，弓胎有了冰晶的质感和光泽，内中能看到自然的纹理，绿色的弦因为受了冰力，不再纯绿，而是泛了黄，没有金的炽亮，黄的发白的那种，与弓胎倒是满匹配的，不像从前那般乍眼了。

心中一动，欧斯特手指一伸，用的是原来黑暗能量化紫火之法，现在冒出的却是冰蓝中带着一点点紫的炎。

“冰焰，如火灼烧的感觉，但其实是极寒，以后烧东西有困难了，冻东西就比较容易了。”欧斯特一边想着，一边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血也是冰蓝色的，而且一接触到空气就瞬间冰结，一抹，伤口以完全愈合。

“这下有趣了，冰寒的火焰，似乎更显死亡本色……”

。。欧斯特没有刻意在时间、方向上计较，是走是停，一切都顺应本心，毫无疑问，这对穿越摇曳森林是非常不利的，但他不在乎，当年的猎人试炼就让欧斯特搞明白了一件事，试炼这种事情，当达到了既定目标，自会豁然开朗。

时光飞逝，森林中浓绿的叶依旧，黄绿的叶斑驳，被雨被风卷走，然后，当新的嫩绿顶满枝头，当雨丝已经有了春的缠绵时，欧斯特终于突破了第一个瓶颈，就象曾想的那样，密林已经不再是困扰，只需摸一摸树，只需从枝叶的罅隙看一眼天空，他便可以知晓方向。

就如同从睡梦中醒觉一样，欧斯特开始用心打量眼前所处的地方，横生的树木，厚厚的落叶，如蛛网般密布的藤蔓，象绒衣一般几乎长满了所有树木根部的苔藓，潮湿、阴暗，寂静无声。

“森林的深处，但似乎又有着某种不寻常的腐朽味道。”欧斯特思索着，象只狸猫般轻轻纵上一株大树，手脚紧紧的扣着树干，然后横的一窜，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节粗枝上，其间，在窜射的杀刹那，他的腰很自然的轻扭了一下，腿也是微微一摆，躲过了两处凸起的树刺。

这就是欧斯特这段时间以来修炼的成果之一，黑雾。细小到肉眼难辨的黑暗微粒永久围绕在他身周1米，以旁人的角度，如果是在阳光明媚的地方细看，就会发现欧斯特所在的地方，要比其他人所在地方光线阴暗一些。当然，黑雾的作用并不是为了让欧斯特看起来更象一个有些道行的游荡者，事实上，它的真正作用是感知，它就像欧斯特的皮肤的延伸，任何进入这范围的物质或能量，都无法瞒过它的感知。这与那种野兽般的的直觉不同，它是能量的产物，也是能量的一种运用。

象只猴子般手脚并用的在枝叶间攀爬游走，欧斯特的动作舒展而恣意，制造的噪音非常小，而且那噪音就像风吹过树林时所造成的音响，光这一招，欧斯特就练习了很久，下足了苦功。不过意义也非同凡响，他现在在森林里，就象只鬼魅，他的动作或许不如树精灵那般优美的如同在舞蹈，但效果却丝毫不差。

行到树冠之上，欧斯特张目眺望，他看到了一座大山，巍峨高耸，林木密布，云围山腰，顶积白雪。欧斯特对这山没有任何印象，不过他可以确认，自己在摇曳森林中走的太西了，这里应该是未探索的区域，甚至已经不再是摇曳森林。否则，象这样的山，没有道理不被记录在案。

欧斯特向雪峰之山的方向跋涉，越向内，那腐朽的气息就越浓郁，森林渐渐不再苍翠，而是变得尘霾，叶子是泛着墨色又带着焦枯斑点的绿，藤蔓腐烂，却又纤维坚韧，这到是个好消息，完全可以用来做弓弦。

再向内，已经开始爬山，40多度 的山坡上，欧斯特见到了大量的蛛网，灰丝蛛网，枝上地下，仿佛是宫殿的纱幔般，到处都是，这些蛛丝同样非常坚韧，而且黏性极佳，这让欧斯特很容易就联想到，用它和那些腐藤的纤维编织，那弓弦，应该能够的上精良标准了。

欧斯特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尽量不去碰那些蛛丝网，他一路上已经看到了不少丝茧，里边全是尸骨，有动物，也有人形生物，还有不少是穿戴着破烂甲具的，这让欧斯特清楚，这里的蜘蛛绝不好惹，他现在是要去探索腐朽的根源，蜘蛛还是先不招惹为妙。

然而为了前进，一些蛛丝还是需要切断的，欧斯特用手指就能做到。随着黑暗能量的自如运用，他的紫色火焰也能做到收发随心了，紫火一闪，嘣！蛛丝便被灼烧断了。这种行为等同于触动蛛网，最终，一头蜘蛛被惊动，而出现在欧斯特面前。灰黑相间的一种森林狼蛛，非常巨大，身体象行军的锅灶那般，蛛腿有普通茶杯粗细，有一对黝黑锋利的螯钳，八只眼睛像是红宝石般闪烁着凶光。

狼蛛嘶嘶的叫着，听起来有些金属摩擦时的尖锐感，在与欧斯特相互凝视了两秒之后，狼蛛猛的喷出一束白丝，眼看要命中，欧斯特轻轻一闪，那蛛丝走空，射在了欧斯特身后一株海碗粗细的树上。

喀嚓！狼蛛猛的一扽，那株树竟然被它拉断，斜着飞起，其中一截竟从欧斯特的身后扫来。

“居然有这样的招数！”欧斯特虽然略有惊讶，不过躲避的并不狼狈，有黑雾护身，就算他不去看，不去听，也完全能够感知到。身子一伏，树木几乎贴着他的背部呼啸而过，欧斯特紧随其后，向狼蛛突进。狼蛛似乎也是要的这样的效果，切断蛛丝，前窜扑上。猛的一蹦，跃过那截端木，肢爪大张的扑下，同时嘴中再喷白丝，这回不是集束，而是如发散的如网一般。

欧斯特的身体猛的横移开来，那蛛丝如钉网般射在了地上，紧接着狼蛛刚刚落地，欧斯特已然从侧面冲了个过去。

狼蛛转身不及，支起侧面的两条腿，腿尖如熗斜射，试图护住身体。然后欧斯特根本没打算与狼蛛碰撞，在紧身的刹那，欧斯特一个空翻，头下脚上从狼蛛的身体上空掠过。手在空中轻轻一挥，紫色火焰构成的炎爪突然出现，在狼蛛的背上切出五道焦黑的巨大伤口。

狼蛛惨嘶一声，身躯栗抖了几下，嗵的一声伏在地上，寂然那不动了。

欧斯特双脚落地之后却并不停歇，手臂一轮，一道火焰如鞭挥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条紫色的光华流彩，一下子斩中了狼蛛的大肚子和前身的结合出，一切为二，切口熔化，火星隐隐，狼蛛的腿战栗着舒展开来，之后再无反应了。

伸腿瞪眼完，欧斯特知道这下狼蛛是真的死了。走过去翻检，不一会便剃出大大小小若干条嫩白的肉棒来。这狼蛛头、腹都不可食，但蜘蛛腿却如蟹螯一般，里边的嫩肉味道鲜美，是很多山珍野味大餐的其中一味，欧斯特自然不会白白浪费。

“嗯？”无意之中，欧斯特竟然发现在狼蛛的前身下面正中，有一闪烁的魔法符号。“竟然是有人饲养的？”欧斯特手一挥，紫火一闪，那符号便被消融了。他怀疑这玩意儿会有侏儒研究的那种警报器的功效，会招来更多的狼蛛，甚至饲养它们的那个人。

果然，时间不久，嘶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差不多有二十多狼蛛赶了过来。不过它们除了一地火灰和一些战斗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又四下巡视了一会儿，嘶叫着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那堆火灰之下，泥土松动，欧斯特象从墓穴中爬出的僵尸般破土而出，然后手脚并用，象只猎豹般继续向峰顶方向奔去。

越向上，树木的腐烂程度越高，不仅是树木，还有地面的突然，毒绿已经蓝紫的颜色遍布，氤氲的粉尘在林间飘荡，树根之下多是颜色异常鲜艳，且散发着荧光的菌类和苔藓。

“树木已经扭曲，从远处眺望看到的那苍翠完全是假象……”欧斯特一边细细观察着，一边继续深入。在这里已经感受不到哪怕一丝阳光，扭曲的树木向一面面张开的巨伞，隔出了这样一个幽暗的林下世界。如果不是欧斯特的身体特性，光是这黑暗便可以让他寸步难行，而毒雾粉尘，更是能让呼吸到的生物迅速丧命，这里的黑暗程度之强，欧斯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领略。

不是死亡寂静的力量，而是邪恶和腐败，还有一种特殊的冰寒。欧斯特体味着，由黑暗产生的邪恶和腐败，这通常隶属于恶魔们的毁灭力量，没什么好奇怪的。真正令欧斯特在意的是那冰寒，这特殊的冰寒之力一直在吸引着他，而且越来越强烈。那种感觉，就象是饥饿者嗅到了烤肉的香味一般。当然欧斯特十分清楚，他现在既不饿，身体中也不缺乏黑暗能量，那是什么需要迫使他产生了此种想要接近、一探究竟的想法呢？欧斯特不知道，他来这里，就是要寻求这个答案。跟着心指引的方向走，欧斯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真相。

在找到真相之前，欧斯特先找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距山的顶峰已然不远，四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山洞的洞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岩石的罅隙，只容一个人侧着身子进去，而最令人不爽的是，这罅隙基本被冰包裹着也就算了，偏偏顶上还有密布的粗大冰锥，这要是落下来，绝对能将人串成肉串。

轻手轻脚的穿过三十多米的罅隙区，幽深的向下洞穴通道出现在欧斯特面前。这洞穴更象个风道，寒冷的风不断从洞穴深处吹出，洞穴沿途的雪花被纷纷吹卷起来，迷蒙的仿佛鸭绒鹅毛在飘荡，使洞穴更添几分幽深森寂的感觉。

欧斯特看到了半露在冰雪中的石阶，那显然是人工开凿的。不过看情况，这里至少有十天以上无人从这里走动，他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残余，脚印更是半个都没有留下。

顺着石阶深入，尽头是个巨大穹窿的顶端。从欧斯特所在的位置看，这穹窿就象一个超级竖井，直径有千米，深度更是不知几许。中心空荡荡的，黑戚戚的，沿着边缘，是一直向下的盘旋的阶梯，有的部分是开在壁内的凹槽廊道，有的部分是凸出在岩石之上的粗糙阶梯，但无一列外的，它们都被冰雪所覆盖，整个穹窿都给人一种冰窖的感觉。

沿着盘旋的阶梯向下，欧斯特异常小心，他知道，这种漫长阶梯上的陷阱往往才是最致命的，当长路磨光了探索者的耐心，那么，当陷阱被触动，往往连反应都来不及。

果然，在行进了一段路后，欧斯特发现了一处陷阱，那是一块缩在山壁里的横石，当它被触动，在一段距离内的人就会被退下深渊，至于能摔成什么样，那就不是欧斯特所能知晓的了。这个陷阱的惟一破绽就在于地面阶梯，那横向摩擦的痕迹说明它以前使用过，而且不止一次。

留下一个特殊的记号，欧斯特跳过这个区域，未久，又发现了翻板和箭矢壁之类的陷阱，欧斯特没有去破解，他怕触动而让可能存在的敌人知晓，留下标记，欧斯特继续深入。螺旋向下的阶梯中最有难度的一段，是悬冰浮石。那是一系列破碎的漂浮在虚空中的冰磁石，下面巨大的地磁磁场使得这些石头可以象飘萍一般存在，寒风和冰雪又让它们的表面结了一层半透明的冰，游荡，甚至翻滚着在一段百多米的区。

“这他妈的是给什么人准备的？”欧斯特暗暗诅咒，老实说，欧斯特小时候的训练中，有过走浮桩的科目。但那是水塘中的木段，即使不成功也不过是浑身湿透，现在是比那更甚的冰石，不成功，天知道下面有多深。

旁边壁上倒是有一条修出的石道，可能是这里坍塌，后来开辟的，不过这石道上密布魔光闪烁的符文，那种东西连正经的魔法师也未必能看出门道进而破解，更别说他这个只看过基本黑暗法术书的门外汉了。

呼呼！欧斯特吐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和放松，然后开始了尝试。欧斯特知道，这样的地方，最忌讳就是犹豫不决，一定要胆大心细，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判断。纵跃、窜射，欧斯特象只突进的猎豹而不是左摇右摆、努力保持平衡的钢丝舞者，这是一次检验他修行成果的冒险试炼，他必须通过黑雾的感应来进行判断，通过初见成效的一心两用分析判断并做出一系列决定，不能犯错。

那些漂浮的冰石，有的是固定在那里，有的则是来回漂浮，有的承受力大的足以在上面停歇，有的则压力一大就会下沉或翻转，欧斯特就在这些漂浮的冰石上，如同点水的蜻蜓般纵跃着，偶尔会落在较大的浮石上停歇一两秒，而更多的情况是连续的纵跃，这种纵跃距离很短，高度也有限，这完全是为了浮石的承受力所考量的，受外力越小就越稳定，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欧斯特虽然不能让自己化成一片羽毛，但也绝不至于笨重的象个普通人，百余米的冰石通道，竟然被他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毫不意外的，这趟冒险让欧斯特对新掌握的技艺有了更深一步的精化，他感觉到受益良多。带着又一次战胜自己的淡淡喜悦，欧斯特继续向前。后面的路上再无陷阱 ，欧斯特终于顺利了到了底。

这是一个完全由并构筑的世界。到处都是一片冰蓝颜色，到处都是水晶般的冰晶丛林，冰元素的能量在这里形成了冰色的光斑，在丛生的冰晶上飘飞游曳，就像夏日里的萤火虫穿梭在花草的海洋中一般，欧斯特必须承认，这里真的很美，但美的凄冷，美的寂灭。

地面是光滑如镜的冰，在剔透的外表下，是冰蓝的颜色，那些颜色上有密布着各种粗细的不一的龟裂，形成一种自然的纹理，就仿佛天然的大理石的纹理一样，只不过这里的纹理是裂纹，象因干涸和暴晒而开裂的大地一般的裂纹。

通路并不难寻，欧斯特很快便找到了惟一的口，依然是并的世界，冰晶的丛林，不过在一片丛林的中心，欧斯特看到了一个冰铸的半透明殿堂。这殿堂由水晶般的大大小小的冰晶柱构成，那枝杈搭建的样子，给人以浑然天成的感觉，就好像一粒冰寒的种子下去，冰晶聚结而生，便成了现在的样子一般。不拘一格，几乎找不到任何对称的地方。

“果然有人！”欧斯特并没有被眼前的瑰丽景象所迷惑，他发现了一个毁灭法师，象风化石林谷山洞中见到的那个毁灭法师一样。这毁灭法师同样在祈祷，只有他一人，在冰晶的大殿中，在繁奥的魔法阵核心，冰棱的低矮方尖碑的顶端，欧斯特看到了一朵璀璨的冰晶之花，这冰晶之花是由众多细小的水晶条便的冰结晶组成的圆，虚浮在方尖碑顶端的空中，缓缓的转动着，看起来就不同凡响。

欧斯特不知道这冰晶之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他能感受到那磅礴的让人震撼的力量。此刻，地狱暗红色的气息正围绕着它，不断逼近，而保护这冰晶之花的水蓝色光芒似乎被压制着，已经相当的微弱。“污染，这是毁灭势力最拿手的本领之一。”欧斯特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知道，这冰晶之花一旦被那黑暗的气息接触到而被污染了话，那个毁灭法师便可以获取它的力量，那绝对不会是个好消息。

不过欧斯特并没有象上次那样急着用弓箭狙击对方。他怀疑这个毁灭法师另有布置，谁都知道法师在施法时被打断极有可能出现魔法反噬的情况，欧斯特认为这个毁灭法师应该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建立在螺旋楼梯的陷阱和预警功能上。毕竟漂浮术、或有翼一族完全可以慢慢飘落下来，而不经过楼梯。

欧斯特蹑足潜踪，四下搜寻，很快，他找到了其他的冰穴入口。随着探寻的进一步深入，他发现这个地方绝不算小，而且是有人居住的。接下来，居住者被他找到了，是一群冰霜树妖，这些树妖有着短粗的根腿和欣长的身材，虽然是人形，但比例严重失调，它们的双臂就像活化了的树枝，而脑袋则完全可以看做一个树瘤，它们五官健全，只是比较的抽象，最显眼的是肩背上长满了有着霜叶的枝杈，看起来就像某些部落酋长喜欢带的羽毛冠。

树妖属于自然元素生物的一种，它们往往是自然的保卫者，欧斯特在这里见到它们，并不感到奇怪，只是现在这些树妖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幽红光芒，这让欧斯特意识到，它们已经被黑暗污染而堕落了。显然，这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现在，欧斯特的疑惑更大了。既然有这样的堕落树妖，为什么不派遣它们去把守通道，而要冠冕堂皇的暴露冰晶大殿中的那一幕呢？结果只能是一个，那里是个陷阱。

欧斯特为自己没有鲁莽出手而感到庆幸。借一簇冰晶丛林躲过几只巡逻的堕落冰树妖，欧斯特继续探索，他不认为这里已经完全陷落，如果是那样，这里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最大的可能就是，毁灭势力正在这冰穴的某处，一步步的谋夺这里冰霜的力量。欧斯特要找到它，并给以真正致命的一击。

冬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护城河的河水中惹起片片涟漪。这条护城河要较绿峰山下的那条宽2米，清澈见底，五米深的岩化水道底部仿佛只是浅槽般近在眼前。水道中，不时有骷髅苦工在岸上牵动着树木前行，这些原木来自北面的森林，不死伐木工们将之砍伐，然后沿西边的大河顺流而下，再拐进水道，运往各处。

小平原上，十多个窑炉浓烟滚滚，日夜不停的烧制大砖，这些砖就是建造外围城墙的材料，少量的泥灰，码放堆叠。之后，专精化泥为石的筑城师将之化作一个整体的岩石，按照欧斯特的要求，同样是砂岩结构，虽然不能象花岗岩的城墙般数个世纪风采依旧，不过屹立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高七米，厚三米，每隔两百米一堵女墙及角楼，这样的城墙在埃拉西亚王国中只是大镇级别的防护。目前已经修筑了一千三百余米，看起来自有一股安稳人心的雄壮感觉。只是墙体颜色和建筑风格全都与亡灵世界的相仿，青黑如铁，棱角狰狞。这是没有办法的，筑城师修习的本就是黑暗能量，不可能建成象人类王国那样汉白玉般的白色壁垒。

欧斯特顺着水道继续向前，一座拱形的木桥渐渐出现在视线中。这木桥桥宽十米，桥顶有木架和厚皮绷成的雨檐护罩，远远的看去，仿佛一条躬在水上的多刺大虫子，这桥是迅蹄半人马的杰作，粗犷、大气，充满了部落风情。

“见过领主大人！”桥畔，两名半人马守卫大声的向走来的欧斯特打招呼。

欧斯特微微颔首。

经过两个多月的整训，这些半人马实力提高的不多，但规矩懂了不少，这两名守卫全身挂甲、手持熗刃明晃晃的战矛，背着大弓，挎着箭壶、盾牌，身材高大，表情严肃，到也有几分威武气势。提到甲胄武器，欧斯特便会想起那个在风化石林谷中，死于他箭下的黑暗法师。正是他带来了二十多名人类铁匠。本是为了给当初被黑暗收买的迅蹄半人马们改制盔甲的，结果欧斯特拿下半人马部落后，被卷包烩，押到了这里，现在成了这城塞中的第一批铁匠。

欧斯特将他们分成了两拨，并配备了半人马副手，一拨负责武器锻造，一拨负责防具锻造。要求只有一条，简单、实用。欧斯特还亲自制定了半人马的甲胄样式，武器样式，并答应这些铁匠，只要干的好，他就帮他们将家人接来，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随着一间中型铁匠铺的建城，时值今日，铁匠们的作用和成效已经开始显露，四百多人的半人马武装卫队，都有了熗矛和战甲，统一的制式装备，使卫队形象雄壮正规了很多，尤其是集结的时候。

欧斯特跨过拱桥，一片三百多平的空地尽头，就是内凹的城门。这是第一座城门，巨大的铁栅门由城楼上的绞盘高高吊起，穿过它，便进入了瓮城，瓮城的城门还没有修好，三百多名不死苦工在一名死灵召唤师的监管下卖力的工作着。

见欧斯特过来，召唤师象欧斯特躬身施礼。欧斯特不仅是雇主，还是亡灵政权最尊贵的客卿之人，跟黑暗之母选民艾尔德兰关系亲密，这才是召唤师尊敬的主要原因。

“辛苦了，吉姆法师。”欧斯特微笑着回礼打招呼。当初在伊苏时，他可以很随意的叫上街区里任意一个奴隶的名字，这是通过后天培养的一种能力，很多奴隶因为他这个领主大人竟然记得其名字而倍感荣耀，工作卖力。

从瓮城出来，便是空阔的小平原了，一个多月前，小平原上放火烧荒，焦黑的野草茬子放眼可见。在东边，成排成栋的木屋正在建立。这些木屋要比人类的住宅宽大一倍有多，为了放潮，木屋的底部离地面有米高，由木梯连接大门，这些木屋是半人马未来的家，屋中有壁炉，半人马们已经开始学着使用它煮饭，而不仅仅是用营地中的篝火。

西边，一群半人马们正在练习跑动中的搏杀和箭术，欧斯特给它们制定的战斗招数简单而直接，就那么三五下，但是，每天的训练任务异常大，熬过最初的不适应，现在这些半人马已经渐渐体会到了这些简单实用招数的好处，只要够快、够准、够狠，其他一切花俏的招式在其面前都没有意义。战场上的技艺，本该如此。

欧斯特向绿峰山走去，护城河之后，土丘之上，内城的城墙已经全部竣工。这城的材料是以欧斯特开山道时切出的青色条石修筑而成，城墙上一道道由筑城师制造的石化黏合线异常显眼，仿佛是给城墙打上了格子。这城墙的高度和厚度都超于外墙，被其围绕，整个土丘上很有些难见天光的味道，除了依然而建的一个军营堡垒和堡垒前的一片小广场，这丘上再无其他建筑。

通往山顶的盘山道就在堡垒的右侧，从堡垒顶层通道侧伸出一段百米的石柱桥廊、仿佛是一道横梁般跨在山道起始点的上空，由一座跟城墙连接的大型角楼结束。欧斯特很喜欢这个设计，他这段时间时常会在城堡三楼的大屋中办公或看书，累了的话，就会从堡垒小角楼的楼梯通向堡垒顶部通道，然后一路溜达，登上内城城墙巡视一番，以缓解疲劳。

这军营酷似人类王国的军营城堡，外层是石，内中以木质框架分开层次，地板之类的也都是木质的。这样的结构比较省钱省力，防御力并不比纯石制的城堡差多少，就算是从内部放火，烧毁了瓤子，外壳还在，再把瓤子搭建起来便又是焕然一新。

欧斯特上到堡垒二楼，这里的结构最为简单，从靠北墙的中央楼梯上来后，是一条横的楼梯过道，通左右的两条南北过道，两条南北过道的尽头侧门，通着一个四百平的厅堂，厅堂的北面尽头有小楼梯和米高的台，台上有巨大的横桌，这桌案不仅是属于领主欧斯特的，两旁还各有三个座位，那是留个领地的其他管理者的，现在则只能是空着。

在这间巨大的厅堂中，最显眼的不是领主高座和那张横案。而是摆在靠南位置的大型沙盘。一名亡灵巫师和他的助手，正在半人马长老祭司的帮助下构筑沙盘。一旁的小案上，大量的数据报告堆叠在那里，亡灵巫师会时不时的命令他的助手取一些数据报告进行印证，然后堆叠。

“主人。”半人马长老祭司首先发现了进来的欧斯特，施礼打招呼。

“不用管我，忙你们的。”欧斯特摆摆手，凑到沙盘近前，细细的看。过了一会儿，他上手调整了一个地方，接着又调整了一个地方。“采集数据的侦查者们专业技能还有待加强。文森特，卡恩，这件事要多下些辛苦。”

“是，主人。”巫师文森特应了一声。文森特是一个六级死灵法师，他这样的实力，在亡灵首都沙都加扔出一块砖头，能砸出五个来。欧斯特之所以用他，除了因为文森特是少数的几个早期便宣誓效忠的人之外，还因为他曾是位出色的绘图师。当然，一次救命之恩也是两个人走到一起的原因。那还是欧斯特的火酒产业刚刚有了些名声时发生的事，文森特显然被某位暴怒的巫妖拆成碎片，是欧斯特用金币和黑暗火酒买下了他的命。

看了一小会儿，欧斯特便独自上三楼了，沙盘是个细致工作，需要不断修改完善，他将这手本事交给文森特，为的就是能培养一个专业的制图、制沙盘人才。文森特对此有极大的热情，天赋也不差，欧斯特相信用不了多久，文森特便能胜过他这个师傅。

堡垒三楼目前是欧斯特的家，暂时分为书房、卧室两个部分，不管是哪个部分，现在都是空荡荡的，欧斯特走进书房，拨弄了下壁炉中的柴火，新添了两块尺寸均匀的木炭，然后开始坐在椅子上看笔记。此笔记是这趟会伊苏后艾尔德兰送给他的，是这位选民早年的魔法经验谈。欧斯特最喜欢的书著就是此种手札，处处闪耀着智慧和创造的火花，品味这种书作，感觉象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去探索那一领域。欧斯特每天都要读一小段，然后细细品味，不得不说，这让他受益良多，而且这些受益是直指本质的，比学会一个高明的术法要更有意义。

“……黑暗魅力谈，美丽这种东西对亡灵来说，是最不重要的。能否赢得黑暗生物的信赖和归降，需要的不是漂亮的脸蛋，酷而拉风的造型，而是一颗黑暗的心。破烂、残缺、肮脏、丑陋，甚至恶心，你有这样的觉悟么？没有？可这就是不死的特点，不死的初级特点，就像追溯国王的祖先，也不过是山洞里住着的野人一样。你排斥它，抵触它，就已经站在了它的对立面，一个傲慢的、格格不入的家伙，谁会觉得他亲切呢？……”

欧斯特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这一段，眼中闪动着思索的光芒。毫无疑问，这段话触动了他。作为一个自认为已经有些实力的黑暗者，连之最低等的野生不死都无法吸引，一直是欧斯特的心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我欠缺的不是其他，而是身为一个不死者的态度。对存在之根源的态度。”欧斯特想到这一点时，觉得体内的黑暗能量一下子活跃了不少，隐隐有契合度进一步提高的迹象，对于所有的能量使用者来说，契合度都是一个重要的指标，它意味着更精纯、更凝聚的能量，更流畅的使用，更低的消耗量和更大的释放威能。欧斯特在黑暗能量的契合度方面，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出现丝毫提高的征兆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修炼还不够，眼下看来，是因为他自己从本心上拒绝推开黑暗之力的大门。

“感受，体悟！”欧斯特缓缓的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在温暖的、干净的、干燥的、明亮的房间中，如何能够体会到黑暗的真意？”欧斯特思索着，一个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成型……

花费了三日时间，欧斯特将建城的事都交代给了文森特和卡恩，以及主建筑师巫妖博奥。在一月三十日这天，欧斯特再度踏上了征途，这次的目的比上一次更加明确，除了前往朗德斯，另外一个就是‘体会黑暗’。

没有甲胄、没有皮衣，甚至连黑暗帐篷也没有带，欧斯特要用身体去真切的感知这个世界，去体味一个不死的感觉，去经历一次黑暗和蛮荒的苦修。

径直向北，进入莽林，这片原始林和次森林交杂的地域叫做摇曳树海，据说是因一年四季无休止的山风、吹动密密的林木如海涛般荡漾摇曳而得名。欧斯特进入这片连日光都被基本遮蔽的森林初期，便吃足了苦头，那些木刺，那些横生的枝节和藤蔓，那些隐藏在落叶下的根梗，还有湿滑的苔藓、锋利的碎石等等，当以一个做好完全准备的猎人身份进入森林时，这些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然而，当以一个野人的身份进入时，欧斯特感觉自己就像一丝不挂然后被扔进了刀锋的丛林，前行中，身上的伤几乎就没有断过。

这时，不死的好处便渐渐凸显了，伤势愈合的极快，甚至可以控制身体局部区域的血液的流动，几日下来，欧斯特别的没学到，这运用黑暗能量愈合伤口的本事倒是大大的娴熟了。

疼痛自然是免不了的，欧斯特并不是完全的不死，他有感觉，有痛觉，五感都在，不止一次，心中都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人之所以强于其他生物，就因为他们懂得利用工具，你在本末倒置，停止这种愚蠢的行径吧。另一个声音也在帮腔：这是根本没有必要承受的痛苦，这是自虐，这是犯傻……

欧斯特想到了他早年练习熗术时类似的情形，小伙伴们吃饭的时候，他在练习刺熗；小伙伴们嬉戏的时候，他在联系刺熗；小伙伴们睡觉的时候，他在练习刺熗；小伙伴们已经学全了整套熗术的时候，他仍只会这一招刺熗；小伙伴们依靠自己的本领，从山林中猎回野兽，得到长辈和大人们的夸赞时，他仍只会这一招刺熗。他也试着偷偷去捕猎，可光有这一熗，他捕不到猎物，那时很多人都嘲笑他笨，直到他用一直木熗，刺杀了一头红着眼冲进村里来的硬甲蛮牛后，在无数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工具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但人更强大的是精神，是信念，是灵魂。不弃不馁，坚持到底，精纯如一，勇往直前，战胜自己！

“前进，大踏步的走，不要畏缩的象个胆小鬼！方法，一定有方法可以让自己真正成为丛林之子。”反复默念着这样的话，鼓励着自己，欧斯特走的步步荆棘，鲜血淋漓，却也气势昂扬，酣畅淋漓。他不能象那些精灵和德鲁伊一样，依靠自然的能量，将自己化身成森林的一部分，但欧斯特觉得自己可以象蝙蝠，他可以利用黑暗的能量，去感应，去感知，去迅速而有细密的体会每一个细微，处理每一个反馈回的信息。无疑，这是非常有难度的，尤其是在极速奔跑中，在剧烈运动时，在脑子里还想着其他事情的情况下，怎么能做到快速分析，快速决断，快速反应呢？

“你能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么？你能一边动情的歌唱，一边冷静的算题么？”

欧斯特笑了，他失忆的脑海中仿佛有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知识库，每当他诚心竭力去解决问题时，总会有灵感的火花跳动而出。“战斗需要血液沸腾般的激情，也需要无比冷静慎密的心态。现在这也是一种战斗，一心两用，一心多用。这就是我努力的方向。”

从来就不缺毅力和恒心的欧斯特找到了方向，他象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般从头做起。他坚信，自己可以成功，就在不久的将来。

森林中多了一只野猴子，多了一只泥猴子，多了一只披草叶、挂碎布、却渐渐充满了蛮荒气息的大猴子。渴了什么水都喝，泥水、腐水、露水，没关系，不死免疫任何毒素，饿了什么都吃，树皮、草梗、虫蛹、茹毛饮血，对黑暗者来说，饥饿跟力量无关，只跟欲望有关，那么就用残酷来封杀这欲望。累了倒头就睡，不管是泥坑、树坑还是岩石峭壁，醒了继续修行，练习一心两用，练习只靠感知去行动……

碰到了野猪、碰到了蟒蛇，欧斯特只凭一双手脚，自己最厉害的是熗？是弓？不对，是心，是信念，信念不灭，任何事物都是武器，牙齿，手指，都是。他用手指插死了皮厚的刀剑难入的野猪，别说是指尖和肉不翼而飞，就连指骨头都清晰可见；他用牙齿咬死了鳞片可挡箭矢的蟒蛇，满嘴是血，牙十去七八；然而，当黑暗的 能量运转，一切都会恢复，这就是不死的力量。

不死！只要不死，就仍有机会，就可以重来，这就是最大的资本。

接下来的几日，欧斯特过的比较繁忙，主要是跟亡灵筑城人员以及准备开赴前线的朗德斯附近的亡灵军团商洽协议，而到了晚上，则是同莫妮卡、潘妮和琳缠绵行乐，琳的女儿芬妮还有些放不开，另外也略显幼小，欧斯特准备下次回来再吃了她。

自从欧斯特回来的那日，飘雪就没停过，三天，雪已经尺厚，整个伊苏都蒙上了一层洁白，这让这个阴森黑暗的世界显得亮洁了那么几分。

欧斯特站在一处土岗上眺望，当初由伊苏边缘生命林地开发出来的农场，如今已经有七百多公顷的面积，这片黑暗和毒绿光芒下笼罩的沃野此刻已经进入休耕期，一直要到来年的二月末。从很早以前，欧斯特就有一个想法，这生命林地的某处，一定有件非凡的物品，才能让植物在伊苏城死亡之力的扩散中、在焦黑腐烂的土地上，仍倔强的一次次发芽、生长。

其实有这样想法的并不只是他，当初伊苏的巫妖们也有过类似的怀疑，只不过，巫妖们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仍未寻到，便渐渐放弃了，而这里据说在很久以前，确实是一帮强大的德鲁伊的居所，因此，便有了后来德鲁伊们的生命魔法在持续作怪这样的说法。

欧斯特虽然坚信自己的直觉，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在这偌大的田野和林地中去寻找，而且他也不认为普通的方法可以找到，他这次来，主要是来视察一下个个农庄的情况，虽然在留给莫妮卡的领地经营指导方针里，已经强调了领主存在感的重要性，但能亲自露个脸，还是比较有意义的。

挂着奴隶的头衔，实则享受着佃农待遇的民众们的生活过的很不错。主要是因为土地丰收多产，一年四熟，佃农们自己的余粮多，能以之换一些其他生活物品，日子过的自然滋润。在庄园管理者的陪同下，欧斯特随机挑选了几户人家，虚寒温暖了一番。欧斯特亲自登门，农户们有些诚惶诚恐，但这毕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虽然拘谨，但气氛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融洽的。

目前共有大小庄园三个，欧斯特花费了两天时间巡视了一圈，又在人类区自家的政务所召开了一次会议。因为缺乏专业人才，这些政务他只能是亲自操刀。不过与往次不同的是，这回主要凸显了莫妮卡的位置，虽然不少决定其实是欧斯特提前做出的，但整个会议中，他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列席者，从主持到决议，都是由莫妮卡来。这是为了进一步扶莫妮卡在政务之位上坐稳。

会议之后，欧斯特抽出一些时间会见了恐怖骑士奥玛。奥玛是伊苏城主指派的卫队长，带领着百名亡灵士兵，他们听命于欧斯特一家，就相当于奴隶主家的武技长和私兵，主要负责维持人类区和三个农庄的日常治安。虽然欧斯特支付薪水，但这位骑士和其属下毕竟是借来的，所以欧斯特一直对其保持着等同于客卿的礼遇和尊敬。

第六日，伊苏这边接到了来自猎鹰大公的欢迎函，亡灵军队出发，前往朗德斯，欧斯特随队而行。

亡灵世界这次派出的军队共分三个波次，第一波次是大巫妖欧德斯坦的黑风空骑团，它们已经先一步抵达了三岔口，昨日与猎鹰大公阿德莱德亲率的飙风骑士团汇合，有黑风空骑团的配合，大大加强了飙风骑士团的空防能力，他们今早向朗德斯进发，比欧斯特这个波次要快四天的行程。

第二个波次就是欧斯特所在的这支队伍，由亡灵族英雄森戈特率领，主要战力是男巫、女巫、堕落骑士和冰巫师。这本来是一支相当精锐的战力，但加入了数量众多的骷髅、行尸，因而显得平凡了不少。

亡灵的部队，尤其是骷髅和行尸，没有什么纪律可言，五千之数，形成一道乱哄哄的人流，在召唤师们的驱赶下前行，黑气缭绕，绿光氤氲，看上去倒也庞大壮观。

小山丘上，欧斯特和莫妮卡、潘妮吻别。潘妮听从了欧斯特的建议，留在了伊苏，一个是刻苦练习箭术，另一个是保护莫妮卡，这样欧斯特能更放心一些。

互道珍重，依依而别。这次没有上回那么伤感，莫妮卡有潘妮作伴，而且欧斯特答应她们，绿峰山的城塞建成，就回来接她们过去玩几日。

亡灵大军行进，沿途生人避散，鸟兽奔逃，连道两旁的树，都有枯死的迹象，一路烟尘浩荡日夜行军，四日后的下午，赶到了三岔口。

虽已入冬，但此时的三岔口却热闹的赛过盛夏。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大兵营，络绎不绝的冒险者、英雄，以个人或团队的形式，从四面八方赶到了这里，猎鹰公国和冒险者公会联合运作的屠龙联盟搬迁到了这里。一支支由冒险者组成的屠龙队将在这里完成召集并开往西北，摩莉尔及其爪牙，都是他们未来猎杀的对象。之前，猎鹰大公开出的奖赏有些不够看，因此回应寥寥。但这回不同，自从猎鹰大公向恩洛斯世界发出召集令后，几大势力纷纷响应，以种族势力来支持，总共聚积了50万金币和1件史诗级武器的巨额悬赏，以及被大多数种族势力承认的屠龙勇士称号。财富、荣耀，这大大的刺激了冒险者们，就连那些蛮荒之地的异族部落，也有不少人千山万水的赶来，一时间，‘屠龙’成了恩洛斯大陆最热门的话题。

亡灵大军并未进入三岔口，而是距离数公里之外，就绕行了。之后沿商路向北，又贴着莽林向西，于十二月初，抵达了绿峰山。

留下欧斯特从伊苏购买的八架大型霹雳床弩和大量建物资后，森戈特率领它的精锐部队继续向北进发。它们已经接到欧德斯坦和阿德莱德联合部队发来的消息，将穿过莽林，赶往被摩莉尔毁灭的大城镇博莱斯，清剿盘踞在那里的毁灭势力。

绿峰山下，开始大兴土木。在新的建设计划中，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开渠。

即使是在冬天，西边大河的河水也并不结冰，河水将被引到绿峰山下，形成第一个护城河，然后沿着占地两平方公里左右的平原外围，形成第二道护城河。

欧斯特选出六百迅蹄半人马，组成30个巡逻队，负责施工警戒及外围安全，而剩下的则继续跟他开采石料，这回仍是开山道，这山道由矮峰之顶开始，一直到高峰之巅，垂直距离70多米，不过因为山峰直径要吸一半还多，因此山道总长估测为1600米左右。

在不死苦力挖沟渠的同时，十二名死灵巫师于小平原之南的一块土地上以魔法阵腐化坟土。骷髅和行事要想始终保持高强度的工作能力，光有召唤师提供的黑暗能量以及每晚自行吸收的是不够的。必须时不时的在墓地坟场进行补充。坟土区域同样也有利于其他黑暗者的能量吸取。亡灵大军行动，也需要补给，眼前的，就算是一种。

天空中乌云滚滚，这是由欧斯特聘请来的两名巫妖的杰作，白昼的日光骷髅、行尸这样的低级不死影响严重，不死大军出行，乌云障几乎是必备术法。

平原上，不死苦力们不知疲倦的日夜工作，一条深五米，宽三米的土渠渐渐在大地上形成。每当落成一段，建筑技师就会以化泥为石之术对沟渠进行石化，不需要高标准的花岗岩，只要化成普通砂岩就好，这样可以大大节省成本和工时。

坟区建好了，面积有五千多平，以欧斯特开山道时切削下的碎石块，堆砌了道米多高的矮墙，死灵巫师们又以百块欧斯特切下的条石刻成咒石碑，一一埋入土中，构成一个不断聚集黑暗和死亡之力的魔法阵，一个墓园便建成了。虽然这墓园中无一碑一骨，但只用了两日，这片地方便有了亡灵世界的特点，终日不散的阴寒迷雾，时不时流窜的毒绿的光泽。这里不适合埋葬死者，只适合圈养低级不死。

到了第七日，一条绕绿峰山山脚一圈，从西到东横跨小平原的河渠已经修筑完毕，而欧斯特这边的山道也已开辟完毕。绿峰山高峰顶部大约有两千平的面积，依着欧斯特的意思，这里将要修建一占地面积与顶部等大的城堡，这城堡的蓝图还在拟定之中，并不在这次的修建之列。事实上，考虑到摩莉尔的威胁，这里目前只是建一个大致的框架，就拿这一高一矮两峰来说，它目前的主要功用是在葱郁的林木间各摆四架大型床弩，这些床弩是专门用来对付摩莉尔的，三棱破甲锥的锋矢已经足够锋利，欧斯特又在其外层包裹了一层圣光之钢，一旦命中摩莉尔，比之前欧斯特在摩莉尔身上划下的那道创伤都要伤害巨大。

第八日，欧斯特正在指点着半人马们在山道上进一步刻凿阶梯，远远的就见东边来了队人马，骑兵、步兵都有，旌旗飘扬、甲胄放光，是人类部队。他知道，这是猎鹰公国取圣光之铁的人马。之前他回伊苏时，路过三岔口时曾修书一封给歌迪雅，大致讲述了半人马这边发生的事情，这批圣光之钢是对付毁灭势力的重要物资，数量稀少难凑，有钱都未必能买的到，他料想歌迪雅也不会轻易放弃。

“嗨，夏尔！”队伍为首的一人直接给欧斯特来了个熊抱。

一身精致的战甲，脸上意气风发，来人是商队时的冒险者哥顿，看行头、看表情就知道，如今他混的很不错。

武僧巴兰也向欧斯特打招呼，他看起来变化不大，武僧对肉体的修炼极为看重，而巴兰更是这方面的苦修着，身上几乎没有一件铁器。

这时，一名女骑士从浑身雪白，四蹄踏墨的战马上矫健轻盈的一跃而下。摘下头盔，向欧斯特行了骑士礼道：“您好，夏尔，我是公国近卫骑士米美?撒拉森。我代表大公和公主殿下，以及猎鹰公国的七百万子民，对于您的无私帮助，表示感激。谢谢。”

亮银色的全身甲胄，黄金纹饰，做工精致，美观大方，欧斯特一眼就能看出，这女骑士的一身甲胄是出自名师之手。他又看到，在女骑士胸甲左侧，有一枚金框蓝色徽章，徽章的图案是波纹上的蜗牛。蓝色代表忠诚与真理，波纹是水，蜗牛寓意谨慎、坚韧。近况则是等级的象征，这是一枚家徽，再加上她的姓，欧斯特很快就想到了猎鹰公国大名鼎鼎的谬特?撒拉森伯爵，上一任烈风空骑团的团长，

“夏尔，很高兴认识你，撒拉森小姐。”欧斯特冲米美施礼。米美甲胄的衣领纹饰和披风边饰都告诉欧斯特，这个女骑士是有着五级魔法师资格的，也就是说，这是名标准的英雄。

英雄也分等级，人类王国中，最低等的是三级骑士、三级魔法师，星辰级。欧斯特估计这个看模样二十岁未满的女英雄，应该已经是拥有五级骑士和五级魔法师资格的荣耀级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真是很有些惊艳的感觉。

米美这次确实是来取圣光之钢的，不过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如此众多的亡灵建城。此地虽然不是猎鹰公国的疆土，却毕竟在公国的眼皮底下。因此在欧斯特将米美、哥顿和巴兰让进临时的营帐歇息时，米美提起了这个问题。

“这并不是亡灵一族扩张的表现，是我自己想要开辟一片疆土。”欧斯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

“请原谅我的敏感。本来，象您这样的情况并不算罕有。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哈根殿下近日来正在造谣中伤大公，称大公与异族勾结，要把王国领土及猎鹰公国的子民双手奉送给亡灵一族……”

欧斯特皱了皱眉，心道这个哈根确实很聪明，很快就同样以舆论还以颜色，这明显是在混淆视听，吵来吵去，民众都不知道该信谁的了。

“毁灭势力的清剿进行的如何？”欧斯特不愿意再在筑城的事上多做交谈，他在人类王国之外的蛮荒中筑城，如果这惹着了谁，那么来好了。他可不会搞顾全大局的那一套，欧斯特自问已经帮猎鹰大公够多了。

“不太好。”米美道：“那些灾祸异变者比预料中更为强大，它们在野战中吃过一次亏后，化整为零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死守博莱斯，现在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

欧斯特听米美如此说。便明白了。这样的情况下，圣光之钢的武装，确实有利于争夺胜算。

“冒险者团队呢？”

“正在散布清剿游荡的灾祸异变者以及寻找摩莉尔的巢穴，进度不是很快，阻力大，区域大，而且尽是山区。”

欧斯特又问：“哈根造谣中伤，亡灵有一族及其他种族有什么反应？”

“舆论谴责，称哈根与毁灭势力勾结，是恩洛斯所有生命的叛逆。但仅是如此，并没有实质性的讨伐。”

“国王及其他领的领主什么反应？”

“各种吵，动嘴，不动手。不过有部分领主反应比较激烈，两个军团已经开赴奔公国而来，是帮哈根的。”

欧斯特没再吱声。他估摸着，艾尔德兰接受了他的说法，跟摩莉尔边的战争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戏要演足，这样其他地方那些蠢蠢欲动的毁灭代言人才会放松警惕，有所行动。而另一方面，不管是精灵族、还是亡灵族，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过深插手或手段过于激烈，帮猎鹰大公屠龙还行，兄弟阋墙，就要靠他自己了。否则就是插手人类王国内部事务，会导致战争爆发。那样反遂了毁灭势力的愿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猎鹰公国就是个烂泥潭，以谎言中伤，又有外援，若是猎鹰大公不能尽快诛除摩莉尔，哈根还真就敢攻打并占领法拉贡。

哥顿和巴顿这次来，本来是有说服欧斯特参与到讨伐摩莉尔的大业中的任务的。但一看欧斯特在这里建城，两人就知道，这个邀请已经没有提的意义了。

米美的骑队在小平原略作休整，当天便装了货折返了。他们都是跨上大公战车的人，前线等着物资用。心急如焚是自然的。

送走了米美等人，欧斯特站在山巅，看着夕阳中的世界，心中满是无可奈何的忧虑。埃拉西亚的光辉，就像这落日，正在释放着最后一抹辉煌，灾祸的脚步已经临近，然后人们却毫无所觉。看看国王的表现，领主们的表现。欧斯特不打算去当救世主，况且，就算他救的了一个两个危局，也救不了人心。

“时间不多了，一切，只能是从自救开始。”

亡灵一族总是冷冰冰的，显得缺乏人情味，伊苏政务厅的管理者皆是如此，他们跟其他人的关系好坏与否都体现在实际行动中，而不是嘴巴上。对此，欧斯特可以说极为习惯，而且喜欢。

      咨询了一些关于工程方面的情况，得到的消息让欧斯特非常开心。他之前离开伊苏之前，伊苏正在为打造一个门户型的大型要塞城市而大动土木。而现在，很多工程已经进入了尾声，大量施工人员和苦力从一线撤了下来，这几天正准备着整队开拔。对欧斯特来说，这简直就象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般

      当然，欧斯特在域外建城，而且临近猎鹰公国领，这涉及到政治问题，相对敏感，所以不单是钱的事，向伊苏的两位领主请示，得到他们的首肯是必须的。

      纳丁正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中研究一项魔法，另一位城主纳格接见了欧斯特，象往常一样言词冰冷，也象往常一样干脆利落：“我没有问题。不过建议你去跟艾尔德兰谈谈，他恰巧在。”

      黑暗之母的选民也在艾米伊苏，这对欧斯特同样是个好消息。他跟这位最具人性化的巫妖关系不错，如果能得到艾尔德兰的支持，那建城的事，应该没有任何障碍了。而且，欧斯特觉得摩莉尔的事情也有必要跟艾尔德兰谈谈。

      艾尔德兰仍在他的高塔小屋中，欧斯特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就像往次一样，那特殊颜色的虚空奴仆为欧斯特端上阴苔汁的饮品，两人之间仿佛邻里之间的日常拜访般气氛融洽，毫无拘束。

      艾尔德兰是为了毁灭之龙摩莉尔的事来到伊苏的。黑暗之母向他示警，毁灭的步伐已经开始，而之后不久，猎鹰大公的召集令便送到了沙都加，亡灵政权最高议会高票通过，给予毁灭势力以迎头痛击，彰显亡灵族的实力的同时，也给那帮滥用黑暗之力的混乱邪恶者以惩罚。

      欧斯特对艾尔德兰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一路上的经历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这让艾尔德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毁灭势力对地表世界的渗透比他想象的还要有力的多。

      以财力、物资来挑起地表种族相互之间的争斗，以内耗的形式削弱各族战力。这样的策略恶魔们以前也实施过，但这次明显有准备的多，如果不是欧斯特的意外介入，猎鹰公国说不定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完蛋了。

    “你给猎鹰大公的建议非常不错。”艾尔德兰中肯的评价道：“或许如那个奎恩所言，当代的猎鹰大公阿德莱德并不是个能给公国带来巨大利益的君主，却是个英明、仁慈、正直的君主。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剑走偏锋的哈根只能带给他的子民以动荡、苦难和毁灭。这次出兵由我全权负责，我将公开声名，巫师一族，将派遣大军援助阿德莱德。”

    “我想猎鹰大公一定喜出望外，如果行军速度够快，先头部队应该能在三岔口与猎鹰公国的飙风骑士团汇合。”

      艾尔德兰点点头，“大巫妖欧德斯坦已经率黑风空骑团从寂静谷出发，今日夜就可以赶到这里，明天将兵进三岔口。”

      欧斯特道：“这次事件最让我忧心的一个问题，并不是巨龙摩莉尔，而是你提到的金钱攻势。有些话，说出来无凭无据，而且有些危言耸听。我只能以无责任聊天的形式跟您探讨一下，您姑且一听。”

    “请说。”艾尔德兰现在可不是随意聊天的神色。他对这个黑暗之母看重的人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视，事实也一再证明，欧斯特具备着极度敏锐的大局观和直觉，艾尔德兰知道，欧斯特这么跟他说，绝对有不同寻常的情况。

      欧斯特拧动着桌上的茶杯，缓缓道：“我知道，金银珠宝对恶魔们来说如同粪土一般，他们看重的是灵魂，为此，愿意用大量的财宝去交换。我担心的是，恶魔们是不是不仅笼络了大量的黑暗商人，还找到了将金银输送到地表的办法，或者开启了某些黑暗通道。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些东西会让埃拉西亚王国这样的体系蒙受巨大的损失，比如粮食被大量收购，然后战争爆发了，拿什么去维持供应军队？又比如其他物资……”欧斯特举了一些很贴近生活，普通却又极为根本的例子。

      艾尔德兰皱着眉头，通过欧斯特的描述，他完全可以想象那种可怕的场景。金银珠宝换来武器和粮食，然后，用这些东西来武装异族，发动战争，而各大势力却因缺乏战争物资而实力大减，然后再制造几场人为的灾害，到时候，绝对会有人为了生存物资而投靠毁灭势力的代言人，就像迅蹄半人马和尼萨山蜥人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更大规模的战争就会被挑起。等地表势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恶魔的军队便可以开来作战了。那时，最没用的恐怕就是金银珠宝了。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艾尔德兰问。

      欧斯特道：“大师，人性的贪婪和私心您应该是了解到。我怕某些人就是明知是个坑，也会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只能是尽快找到金钱攻势的根源么？”艾尔德兰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木桌。人类王国是恩洛斯大陆上最具力量的种族群，偏偏他们的问题最多。而且，各族也有各自的麻烦，比如亡灵族自己，便有一些内部隐患。并不是每个巫妖都是学者派，都一头扎进奥术的海洋不问世事，有极端的，还有野心勃勃的，他们想将现有的行政构架改为帝制，想通过极为阴邪的方法来大量的转变亡灵生物，扩大疆土。而且据艾尔德兰所知，其他几个大族也并不和谐。可以说，恩洛斯世界的生命们，正经历着一场暴风雨的前奏，偏偏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这个警惕心，怎能不令人忧心。

      这时，艾尔德兰就听欧斯特道：“恐怕是这样的。虽然如大海捞针般困难，但必须要尽力去尝试了。另外，就是严密关注钢铁、粮食的输出和运转。这可能已经有些晚了。现在是十一月，离收割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不过我想还有一试的价值。”

    “哦？是什么理由让你有这样的看法？”

    “摩莉尔。”

    “摩莉尔？”

    “对！毁灭的先锋。我觉得它即是一步实棋，也是一步虚棋。如果没人理会，这实棋就会立下根基，步步为营。如果有人理会，我想摩莉尔一定不会选择硬碰硬，而是击弱避强，将各族的眼球牢牢的吸引在它那里，以方便金钱攻势的酝酿与展开。大量的粮食输送和武器输送，不可能一丝踪迹都留不下，他们也需要时间周转，您说呢？”

      艾尔德兰点点头，接过欧斯特的话继续道：“于是我们就借机行事，外松内紧，一边大张旗鼓的去屠龙，一边暗中紧锣密鼓的布置监视，抓那些毁灭商人。”

    “是的，希望他们的计划是激烈型的，会忍耐不住跳出来。”

    “嗯？这么说还有缓和型？”

    “应该有吧。比如内外同时发力，对几大种族之外的异族同样进行金钱攻势，或者夺权，或者收买。然后制造四海升平的假象。自从卡格尼斯盛典之后，今年已经是第三个丰收年，在这样的情况下，傲慢和自大恐怕会让很多人丧失警惕。如果有贪污者为了金钱在储粮上做文章，然后再搞些小动作，在明年青黄不接的季节发动全面攻势，那时光是饥饿，恐怕就能让恩洛斯最有力量对抗毁灭力量的人类王国土崩瓦解。”

      艾尔德兰怔了一怔，涩然道：“这恐怕是我两百年来听到过的最糟糕、也最有可能成为事实的预测。”

      欧斯特耸耸肩“我也情愿自己是个乌鸦嘴。但我不得不从自己的角度去考量，去准备。这就是我为什么急着在摩莉尔的眼皮地下建立一个小小势力的原因之一。”

      艾尔德兰能理解，一个独立的领主身份，会让很多事情办起来都容易一些，欧斯特这是在未雨绸缪。

      欧斯特又道：“虽然，我很希望看到在您的努力斡旋之下，人类王国能够逃过此劫。但不得不说，靠感情救不了众生，也许您应该现在就着手，组织一个由您领导的巫师团，专精不死复活和召唤的巫师团。对人类来说，打扰死者的宁静是种亵渎，但在我看来，它们、还有那些在大灾祸中死去的人，成为不死战力，总好过被野狗分尸，面对毁灭，或许我们需要凝聚每一分可以凝聚的力量，用尽每一个可以想到的办法。”

      听过这番话后，艾尔德兰当时并没有表明态度，两人又就欧斯特建城的一些事情谈了一会儿。最终的结果让欧斯特相当满意，艾尔德兰不仅同意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建城的事情上助欧斯特一臂之力，还提议建筑队跟着亡灵军团开拔，这样能大大增强安全系数，毕竟，那些光是一帮骷髅、僵尸和召唤师、建筑技师组成的团队实力有些弱。

      欧斯特回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莫妮卡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这次用餐，已经很有些有地位的人家的气氛了，欧斯特在主座，莫妮卡在次座，再向后一位是潘妮，有三名训练有素的女仆伺候，管家、厨娘，外佣，都已经添置，进食用的器皿也十分考究。长条的亮漆餐桌上，还专门摆放了鲜花。这在伊苏绝对是稀罕的东西，欧斯特出门时，家里也就是养些草以增添些生气。这些细节让欧斯特很开心，显然，他有位能干且有潜力的妻子。

    “见过老爷！”说话的是一对母女，母亲三十一岁，叫琳，女儿十六岁，叫芬妮。她们一个是管家，一个是莫妮卡的贴身侍女。

      从莫妮卡那里，欧斯特了解到，琳是蛮牛公国某个人类子爵管家的女儿，芬妮是老子爵酒醉意外而得的私生女，管家是种家传世袭的职业，眼看着芬妮长大成人，强势的老子爵夫人不愿意门风被败坏，前脚老子爵一挂，后脚未等自己的儿子对琳和芬妮下手，就将这对母女给卖了。这奴隶贩子偏偏是刚从伊苏回来，知道欧斯特家缺管家侍女，为卖个好价格，第一时间将两人贩来了这里，结果莫妮卡没让他白跑，500金币，这个价格，在人类王国中买是个漂亮的处女都够了。

    “嗯，起来吧。”欧斯特说，第一次见家主是要行大礼的，母女俩起来，欧斯特看了一眼，这琳丰姿卓越，高胸的礼服，乳沟深深，雪白的一片。这是人类王国有爵位的人家，女性管家所穿的标准装束。依地方风气不同，有的是当作内装，也就是只在自家人面前穿，有的当作外装。后者自然比较开放一些。总的来说，这种衣饰打扮，比起女主人来，仅仅是色彩及饰品的选择上略逊一筹，象面料、款式之流，已经基本看齐，这是身份的一种彰显。对于一个家来说，管家的地位仅次于主人，高门大族的管家，就连那些贵族也是客客气气、甚至努力巴结，可以说是最有身份的仆人了。

      琳的身材苗条，端庄、眼睛很漂亮，嘴唇极为柔嫩，皮肤也很好，充满成熟女性的魅力，姿色在水平线以上。而她的女儿芬妮更是漂亮，皮肤细腻水嫩，金发卷曲，虽然身材还只是刚有了女人味不久，但胜在青春气息浓郁，眼睛和嘴唇都继承了其母的特点，因为侍女的裙装不能超过小腿，正好露出两条修长结实的美腿。

      这母女俩望向欧斯特的目光有着不安、忧虑，还有着淡淡的焦灼、羞怯和某种希冀，芬妮的眼中甚至还有那么点混合着羞耻与哀求的味道。这让欧斯特有点莫名其妙，“至于么？难道莫妮卡把我描绘成了一个吃人的魔王，还是我的长相穿扮太过吓人？”欧斯特将寻求的目光望向了莫妮卡。

      莫妮卡挥退了其他两个侍女，吃吃的笑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太厉害。我都知道你每次其实是没有满足的，便想着将这两个作为庆贺你回归的礼物。谁知道调教还没多久，你就回来了，而且带回了潘妮妹妹……”

      欧斯特微微一怔，据他所知，女人都是善妒的，没有哪个会愿意跟其他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怎么好像这些都不适应于莫妮卡呢？

      莫妮卡这时已经走上前，撩裙坐到了欧斯特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颈道：“人家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想努力帮你嘛，这个家自然要有人打理。你不觉得，有了这个，可以更亲密牢靠一些么？”说着摸了摸欧斯特的下身。

    “还希望早早培养几个自己人，是么？”欧斯特揭穿了莫妮卡的另一个目的。

    “嗯……”莫妮卡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莫妮卡无疑是聪明的，她知道欧斯特的本事，以后身边绝对不乏美女良伴，所以一直忧心自己的出身，怕失去宠爱，于是早早的开始了动作。

      “无论以后怎样，你都是我的妻子。明白么？以后不需要再做这种事。”

    “哦。”莫妮卡开心的连着亲了欧斯特好几下。

    “一点主母的样子都没有。”欧斯特刮了刮莫妮卡的鼻子。

    “都是自己人嘛！”莫妮卡顺杆上，把一些事情就定了下来。象琳和芬妮这份礼物，欧斯特便算是收下了。

      大木桶，蒸汽袅袅，水中有花瓣，为欧斯特搓背擦洗的是琳。琳只穿着短小的亵衣，水一浸，内中隐约可见，让人看的血脉喷张。琳为欧斯特擦拭身体的手有些颤抖，欧斯特的身体虽然不够雄壮，但很强健，身上的肌肉在不经意的动作间，总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以琳的年纪，面对这样的身体，自然是饥渴的，何况她已经默认了欧斯特对她身体的所有权，而且比其他人更清楚现在跟主人有了进一步的肉体关系，所会带来的好处。

      欧斯特转过身，抬起琳的下巴，注视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那里便有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欧斯特知道，这个女人想要，身体想，精神上也想。有了那一次关系，她才算真正的这个家里的一员，而不会被随意的抛弃。

      吻上了琳花瓣般柔嫩的薄唇，琳很自然的回应着。技巧生涩，温柔，还带着点腼腆，比起莫妮卡大有不如。但这反而让欧斯特多了几分兴致，双手在琳的身体上游探着，手感很棒，丰腴且结实，尤其是乳和臀腿，有料，且柔腻，象凝脂般爽滑，象筋道的面团般弹性极佳。

      唇分，两人出了浴桶，琳一路想下吻，最后含住了圣熗。同样是生涩，但琳的薄唇实在柔嫩，光是看着那美唇的亲吻和吞吐含吸，都是一种愉悦的享受。而且，从琳的动作上，欧斯特感觉到了莫妮卡的影子。

    “很有趣，竟然是莫妮卡的指点，显然这个三十一岁的熟妇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当欧斯特从后面进入琳的时候，琳的雪雪呼痛的表现就越发说明问题了。女儿都有了人，还有这样的紧嫩，这让欧斯特的兴致又一次高涨，很快便水声漾漾，琳根本控制不住，吟唱的婉转娇媚。换了一个姿势，琳缠在欧斯特身上，配合的摆动着腰肢，眼神迷离的直在欧斯特耳畔轻唤‘好主子。’……

      欧斯特穿着睡袍回到卧室，发现原来的床换成了一张更大的，更让他惊讶的，潘妮竟然也在，也不知道莫妮卡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潘妮肯将第一次展示在人前。

    “琳，对你的主人满意么？”莫妮卡婀娜的走过来，象个男人一样抬起跟在欧斯特后面，一脸春色的琳的下颌。

      琳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两颊染红。

      欧斯特笑着摇了摇头，“莫妮卡，你选坏了。”

    “才不是呢！”莫妮卡将手伸进欧斯特的袍内，摩挲着他的胸膛道：“这是家传的抓劳自己丈夫的技巧。”

    “哦，那我倒要领教领教。”

      莫妮卡妩媚的笑着，牵着欧斯特的手，将他引到壁炉附近的松软单人沙发上，让他坐下，然后解开了睡袍的腰带。

      莫妮卡走到床边，牵起脸象块大红布的潘妮的手，将她拉到欧斯特切近，对着她和旁边的琳道：“作为妻妾，你们要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它的出处么？”莫妮卡说着，跪在欧斯特的两腿之间，用小手温柔的抚摸着那武器。

      潘妮和琳都红着脸，微微摇头。

      莫妮卡道：“十二开国武勋，圣熗耐罗家。我们的男人就是圣熗的继承者，上一届卡格尼斯盛典的战魂，欧斯特?耐罗。”

      琳和潘妮都一脸惊讶，黄金熗兵的传说流传很广，可谓威名赫赫，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潘妮马很快联想到了欧斯特的那柄魔炎斗剑熗，虽然那不是圣熗，但那可怕的熗术，可不就和传闻中一熗一命的黄金熗兵一样？

      就听莫妮卡接着道：“我们的男人有两把圣熗，一柄是征服敌人的。另一柄么……”莫妮卡对琳道：“来，再尝尝它的味道……”

      琳用柔嫩的薄唇为欧斯特服务着，然后莫妮卡也加入，最后连潘妮也加入了。她的初吻便这样献给了圣熗。

      分开双腿坐在欧斯特的腿根上，莫妮卡将思念和热情，以及饥渴全部化作了动力，以及婉转的呻吟，不过，这呻吟很快就转为了疯言疯语，那痴缠和语言让一旁的潘妮和琳看的目瞪口呆却有脸红心跳，进而露水淋漓。

      莫妮卡之后是潘妮，潘妮的身材是三女中最为健美的，弹性惊人，在壁炉松木火焰的光芒中放着瓷光，而且几乎看不到毛孔，这是精灵女性才有的特点，潘妮很好的继承了。不过，欧斯特最爱的是潘妮的胸点和下面的缝隙，异常粉嫩，让人看着就欲望十足，而进入后，欧斯特又发现，潘妮的里边竟然是层层叠叠的，仿佛一只小手，一根根的指头攥的人紧紧的，末端还有个会吸吮的小嘴，被其含着，别提多舒服了。

      破嫩的痛苦很快被愉悦和快感代替，攀上激情的巅峰，潘妮竟也不管不顾的放开了声音，吟唱的同样动听，而且巅峰时间很持久，莫妮卡一旁拍着潘妮的嫩屁屁，笑说潘妮最有媚女的潜质。

      两人之后，早已花径泥泞的琳再次上阵，然后又是莫妮卡……一直欢娱了三个多小时，结果赢家还是欧斯特。

      坐在铺着厚而松软的羊绒毯子的木地板上，后背是沙发，前边不远是火光熊熊的壁炉。欧斯特手中端着一杯馥郁芬芳的火酒，琳就在他的身下，身体从侧面穿过他的一条腿弯，伏趴着帮他轻柔缓慢而细致的清理‘圣熗’。他喜欢琳的小嘴，喜欢那花瓣般色泽鲜艳的柔嫩的唇。

      潘妮靠在她左侧的肩膀上，身上搭着轻薄但保暖的丝被已经睡去。右侧是春意含韵的莫妮卡，她揽着欧斯特的要，紧挨着欧斯特坐着，轻声的诉说着，有思念，有琐事，有酒业的，还有其他的，趣闻、轶事，酒馆是个不错的情报窗口，莫妮卡专门让人负责收集信息，看情报已经是她的常务，是工作，也是一种娱乐。

      美酒、女色、家，温情呢喃，这是一种人生经历，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催人奋发的动力。欧斯特在享受之余，越发的有了紧迫感、危机感，不用去提什么远大的抱负，那些遥远的有些扯淡，只为眼前，作为一个男人，也得勇往直前，劈斩出个未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