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耽搁片刻,眼前已没有了壮汉及孩童们的踪影,姬离只能依靠积雪上留下的足迹来辨认方向,然而如今风雪愈来愈大,呼啸的风声不绝于耳,雪花片片飘落融于雪地中,渐渐淡化了痕迹。
姬离努力地睁大酸涩的眼,她以手挡住席卷而来的风雪,想要看清前面的路,可是风雪实在太大,原本清晰的景物由于群魔乱舞的雪花遮掩,渐渐模糊了起来。她抓紧被风吹起的麻布衣,让它严实地裹住自己保持身体的温暖,然后握紧阮成风的手,继续前进。
一步……
一步……
一步……
每一步都深深陷进雪堆里,随即艰难地抬起,身体一起一落,步伐越显沉重。心里忐忑,也许下一刻,腿再也抬不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风雪不见减弱,姬离已经被冻得麻木,麻布衣已经湿透,身上的雪却仍在融化,雪水渗入布衣,流进内里,引起姬离一阵阵的颤抖,干裂的嘴唇是冷冽的紫色,喉咙已干哑得发不出声音,现在的她,不只饿,还很冷、很渴、很累。
她想停下休息,可是不能,她只能走,不停得走,别无选择。
孩童们留下的浅显足迹早已淡没了,此刻,姬离是凭直觉在走。
或许,他们已经走错了路,或许,他们将要埋骨于此,但是,还是要走下去,不能停,停在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这里,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在姬离看来,似乎已经走了一个世纪。而前面也终于不负众望出现了一点异色,不是纯白,是绿色。
森林?
姬离心中顿喜,来不及辨别是错觉抑或真实,她就像一条离水多时的鱼见到水般抓起阮成风便往树林跋足狂奔。“离离,是树吗?我好像看到树林了!”阮成风一边狂奔一边惊喜的大喊,沙哑而爽朗的声音在风中穿梭回荡。
“你也看到了吗?”姬离虽只是面露浅笑,心中却是狂喜,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映入眼帘的绿色也越来越多,不是错觉,真是树林!这样想着,姬离顿扫全身的疲惫,与阮成风一同加快了脚步。
一脚踏入树林,姬离即刻软下身子,她倚着其中一个大树缓缓滑落,微喘着气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一片小树林,树不多,然而每一棵树都是高耸入云,树冠葱郁茂密,即被大雪覆盖,仍挡不住其苍劲有力的气势,况且每棵树冠皆是绵绵密密,交错纵横,形成一个绵密的网,使风雪难以侵入,故姬离与阮成风从进来的时候也觉得身子变得暖和起来。
须臾过后,姬离已经打量完毕,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是觉得寒冷,但四肢至少不像方才那么僵硬了。她稍稍活动了一下,然后脱下湿淋淋麻布衣。
“离离你——”阮成风略显惊讶地看向姬离,不过他很快便会意过来,不再说话,连忙站起来也跟着脱下身上的麻布衣,抖呀抖地看着姬离。
“成风哥哥,我们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干一点的树枝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姬离努力扭着布衣,可是手脚因为僵硬,根本使不出多少劲,扭了半天,布衣依然湿嗒嗒。
已经把布衣扭干的阮成风看不过,一把扯过姬离手上的布衣,只三两下,布衣已被扭干,与他的一起挂在稍微低矮的树枝上,“这种事,应该给男孩子做的。”阮成风看着挂在半空的布衣,良久,低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姬离心中了然,歪了歪头,却不想回答:“知道什么?”
“他们,是不是回不去了?”顿了顿,犹豫道:“如果……刚刚我们也逃的话,我们……”
“即使是现在,我们也自身难保。”姬离打断道,“大叔已经不知去向,我们现在也是估摸着走,能不能跟上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成风哥哥,我们此刻应该想的是,要如何保命。”
“可是离离!你明明可以带上他们的!”阮成风忽然转身,他跑到离姬离面前,抓握起姬离的双肩激动地道。
一阵沉默,姬离缓缓开口,“这是他们的选择。”脸上敛去了故作的天真,淡漠的眼眸越过满脸震惊的阮成风,望向天际。
用力挣脱了阮成风,姬离往树林深处走去,走了一会儿,侧耳倾听,阮成风并没有跟来,姬离心里暗叹一阵,接着往前走。
不到一盏茶的时候,姬离已经拾到足够干枝,她扯过一边垂落在地的藤蔓,把干枝捆绑起来背在背后,接着,她要寻找食物。
姬离缓缓走着,身体因寒冷而不停地叫嚣,头似乎也有点重,但她需要食物。忍着不适,拨弄藤蔓,仔细地寻找可以食用的野菌、野菜。
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冒了出来,姬离被吓了一跳,待细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只兔子。
兔肉!
这是已经被饿昏了头的姬离脑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字眼,她兴奋地放下干枝,轻轻地不弄出一点声响,慢慢向兔子靠近。机会只有一次,她要一击即中。
守候良久,兔子终于不再蹦动,停在一处啃着藤蔓。姬离平复剧烈的心跳,压下微微发抖的手,她一跃而起,朝兔子扑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原来,看中这只兔子的不只姬离,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熊!一只白色的熊!
就在姬离扑向兔子的瞬间,那只熊也也同样朝兔子扑去。激灵的小白兔霎时察觉出危险,它双腿一蹦,灵巧地往一个小雪洞钻了进去。
白熊见一爪扑空,便改而扑向雪洞,它伸出熊爪,尖长锋利的爪子一下下伸入洞口,想把钻进洞里的兔子抓出来。
奈何雪洞似乎很深,抓了半天,白熊一无所获,他气愤的吼叫了声,转向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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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师傅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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