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子延将一干宫婢太监都挥退,只剩下自己和李清空在屋内,仔细辨认了屋外没有了声响,才幽幽地开口:“看父皇今日的情况,果真还是偏向老三,也是我们操之过急,终究是急了些。”
“也并非都是坏事,三皇子离宫三年多,如今回来朝中情态不明,这次虽然做事是有点急躁了些,却也让皇上有所表态,也能让我们有所准备,今后应对更小心些便是了。”李清空说完有陷入了沉思。皇后薨了,嫡子离宫,自己观察几年,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砝码压在了二皇子身上,这几年二皇子在朝廷内外都有贤名,且也颇得皇上重用,只是如今三皇子回来了,似乎局势又不怎么明朗了……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李清空!”直到苏子延扬声不耐烦的唤了李大人的本名,李清空才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年轻俊朗的二皇子,一表人才不说,才能过人也不说,自己的女儿毕竟是二皇子妃,无论如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去想那些毫无意义。
“殿下恕罪,望殿下能再说一次,谅解老夫人老精神不济。”
苏子延听见这话,撇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李清空:“李大人只怕是精神太足了些……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这次药草的事件也不全怪你,外公也是急躁了些,这两日就把前段时日偷偷囤积的草药押送往江林。”
“可是老夫前段时日收到消息,三皇子治理江林的疫病很有成效,如今我们还巴巴的送这些药草过去,岂不是帮了他们。”说着就从自己的袖袍里拿出迷信递给苏子延。
苏子延将信接过,打开看了看就放在一旁,“看来三弟还是有点意思,隔离病者,重新找水源,倒是很有想法。”
“殿下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三皇子成事吗?眼看三月之期也快到了,要不我送点‘好药’过去给三皇子用用……”
“蠢货,老三是傻了,还是父皇傻了,这些小动作你是做来有用的话,估计也是帮着砍你的头的,老三什么事也不会有。”苏子延的话说得很轻,甚至不注意都会听不清楚,但是却透出一股渗人的寒气,让坐在一旁的李清空浑身不自在。
“那……那……”李清空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看着苏子延阴沉的脸不敢开口。
“行了,你回去吧,我自由安排,好好的备好药草,出了错本皇子也要担责的,知道吗。”李清空依言拱手躬身退出了屋子,房里只剩下苏子延一个人。
“云海,出来吧。”苏子延话音刚落,一抹黑影就跪倒在苏子延的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
“吩咐江林的人动点手脚,不要被发现了。”
“属下领命!”回了话,那抹黑影又消失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听,这个房间里一直都只是苏子延一个人而已。
“老三,游戏刚刚开始,呵呵。”苏子延拿着桌上的信走到灯柱旁,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燃蜡烛,将信丢了进去,才刚刚烧完,屋外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殿下,父亲大人呢?不是说和您一块过来了吗?”来人正是二皇子妃李佩兰,刚听小路子说自己的父亲在大殿上受了责骂,被二皇子殿下谗回了翎资宫,自己就赶过来,想看看父亲是否安好,可现在屋里哪有父亲的影子。
李佩兰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走到苏子延的身边,抓着苏子延的衣袖摇了摇,“殿下,父亲大人哪去了,您倒是告诉臣妾呀,臣妾可是惦念的紧,还以为今天能见父亲大人一面呢?殿下……”
“行了!”苏子延有些不耐的挣脱李佩兰的手,自顾自地走了两步又觉着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回头一看,李佩兰原本撅着的嘴如今就更厥了,手里拿着帕子在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擦,就怕自己挤不出眼泪来。
苏子延叹叹气又折回头走到李佩兰的身边,说道:“岳父大人没事,已经回府去了。”刚刚还泫然欲滴的眼泪霎时就没了影,李佩兰笑嘻嘻的拿自己手上的帕子帮苏子延拭去额上的汗珠。
“殿下刚才还凶臣妾,臣妾见不到父亲都难过死了,殿下还骂臣妾,臣妾今日尽受气了,哼!”李佩兰话里有话,苏子延自然也能听出来,也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怎么,今日还有谁给你气受了?”
“还不是您的心肝宝贝云儿,今日我叫宫女到厨房拿燕窝,厨房竟然说那是云侧妃的!到底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哪里了。殿下您也评评理,要是长此以往,臣妾还要如何治家。这些个妖媚狐子还不掀翻天了去……”
“你也是的,跟他们计较做什么,云儿也是有身孕了,你作为本皇子的正妃理应让着点,帮云儿安胎才是,好了,不要不高兴了,我托宫里的张师傅给你打了一套头面,你找小路子要去。”
“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的?”
“只有你的份。”
“还是殿下待臣妾好,那臣妾这就找小路子去,就不烦殿下办正事了。”说完就走了,苏子延看着消失的身影,心里却突然出现了另一抹身影,淡淡的隐在烟雨里,摇了摇头,将脑中的身影驱散。
“吩咐下去,看护好云侧妃,出半点差错,你们自己看着办。”苏子延交代下去,就出宫去了。
京城里暗云汹涌,江林已经是连续半月的好天气了,前两日朝廷的药材也运到了,似乎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救护所里也只剩下十来个病患还有些症状,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整个城里虽然还处于封闭状态,家家户户家门紧闭,路上少有行人,但是就是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在悄悄的蔓延。
“丽丽呀,这回咱们可立大功了,那么大的疫病愣是被我们控制住了,现今也都快好了,不知道皇上这回给我们赏点什么。”林知同刚从衙门回来,就跑到钟春丽这里插科打挥,奈何钟春丽正专心的和医员一起整理药材,根本就不理会一旁聒噪的林知同。整个库房里只有林知同不断重复的“丽丽”在回荡。
突然库房的门被人撞开,一名医员气喘吁吁的对着钟春丽说:“钟太医,不好了,今日午时以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有很多百姓出现了疫病的症状。”
“什么!”钟春丽话还没说完就丢下手上的药材跑了出去,林知同也跟着跑了出去,原来安静的库房顿时就乱了起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忙,但是却又想不清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
晚上的时候,原来只剩十来人的救护所已是人满为患。苏子陌一干人也得到了消息,一群人聚在了衙门里。
“钟太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苏子陌问了问,林知同回到:“今天丽丽就一直在检查药材,药材那里没有问题,其他的丽丽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查证。”
“殿下,刚才臣到水源那里巡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木桶,看着像是救护所里用着的,臣怀疑是水出了问题。”
“季存你带人去江林原来的水源那里弄桶水来,给钟太医看看是否可以用,云况和知同你们二人去告知百姓切勿饮水,安定好民心。”
众人得到吩咐就散开了,苏子陌唤来刘允和忘忧:“刘允你到去救护所看着,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忘忧守好了库房,现今药材万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是!”
等到屋里只剩下苏子陌了,苏子陌才开口将一直躲在一边的随芳叫了出来。
“芳儿,如今事有急变,你就不要到救护所去了,乖乖的呆在后院,知道吗?”
“可是……”随芳话才刚说出口,就被苏子陌打断了。
“芳儿,你安全我才能安心做事,乖啊。”说着摸了摸随芳的头,转身就要走。
“子陌哥哥,别走,我有话说。”往日随芳都很懂事,怎么今日就这般,虽然心里这样想,苏子陌还是转过身来。随芳小跑着过来,拉了拉苏子陌的衣角示意苏子陌低下身子,凑到苏子陌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子陌哥哥,我知道哪里还有干净的水源,如今不知道敌人在哪,还是我们悄悄的去比较好。”
苏子陌听到随芳说知道别的水源先是错愕,却又很快的平静下来。随芳却突然生气的跑开了,苏子陌连忙追了上去,等到二人跑远了,暗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却也很快的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一匹骏马在黑夜中奔驰着,原以为只有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马背上坐了两个人,只是另一个被包裹在披风里,且背对着前路,仅仅露出一个后脑勺,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的。
“芳儿,还行吗,要不我们慢点。”苏子陌感觉到那双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越来越紧,且已经开始有点颤抖了,虽是询问,却已经放慢了速度。
随芳将自己的脑袋从苏子陌的怀里抬起,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幸好夜色浓重,自己惨白的脸色并不会被发现。
“吁,到了”,原来二人来到了城西郊外的小村子,如今已经到了山脚下,二人只得弃马前行。随芳站定看了看孤零零的三座茅屋,对比救护所小玲的话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说来也是巧合,在救护所的几天这个小玲就喜欢围着随芳转,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快活得很,原以为是城里哪家的女儿,自愿来帮忙的。后来还是小玲自己提起的,自己是西郊的农户,家里有几亩薄地,那天一家老小都来城里赶集,只有小玲自己懒得出门没跟来。却不曾想一家老小就再也没回来,小玲知道消息后哭了几天就跑到城里的救护所来了。
如今这三座孤零零的茅屋,就是原来小玲的家,记得熬药的时候,小玲总是抱怨药味太苦,总是夸口说自家后山上的山泉水甜极了。刚才躲在一旁听见水源脏了,随芳就想起来小玲的话。
山不高,但是怪石嶙峋的,又是晚上,走起来不好走,刚才走得急,随芳也没能换身便利的衣服,尽管苏子陌扶着,还是走得磕磕绊绊的。
“子陌哥哥,我在这儿坐着等你吧,你上去看看,快些。”随芳知道自己拖累了苏子陌的速度,过意不去想要留在原地等。
苏子陌什么也没说蹲在地上,拍拍自己的背,示意随芳上来。
“子陌哥哥……”
“芳儿,你从小都怕黑,如今在这山里,也不知有些什么活物,更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叫我如何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快点上来。”说这话的同时拍拍自己的背。
随芳想了想还是趴上了苏子陌的背。
(木有书评,木有收藏、木有推荐,木有,什么都木有!这一章还是没有书评,我就想停笔了,毕竟没有读者的做品是最孤独的,亲爱的大大,好歹出来吭一声,我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我才有写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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