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祁连山,东海之滨,一座聊不起眼的独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法号玄蝉。
其座下不多不少整两名弟子,一男一女。
此刻庙堂的后方,一簇芦苇下,一名少年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盯着身前不足两三米,正搔首弄姿的一只魔云兔呲牙咧嘴,好不郁闷。
“小东西,别给老子追上,追上打死。”沉鱼,年方十六七,穿着一袭亚麻衣衫,赤着脚丫,面容看上去颇为清秀。
一息,两息,突然一个剑步,沉鱼猛的朝魔云兔扑了上去,“逮住了,”沉鱼触手过去,软软的,似乎抓到了,心下一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哼,“死人,乘我不在又打我魔云兔的主意?”声音袅袅,甚至悦耳,她不是别人,正是沉鱼的师妹落雁。
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少女,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并足而立,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半搭的睡眼此刻饱含着怒意,“啪”一脚抽起,直接就踏着扑到在地的沉鱼身上,同时抱着魔云兔朝庙中走去,露出一副不爱搭理你的摸样。
“嘭”事迹败露,沉鱼脑袋一沉,与地面顿时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显露出一抹倒霉丧气的摸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余光下,一只丝绣荷包引入沉鱼的眼帘,“嘻嘻。”沉鱼顿时一笑,并暗道:“老子要的是它。”
四下一扫,不见师妹,沉鱼屁股一撅,又是一个扑腾,速度之快犹如迅雷,“桀桀桀”把荷包往胸口一塞,待理了理散乱的发后,拍拍了满是尘土的衣衫,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沉鱼把荷包从胸口掏出,荷包带着一股少女独有的气息,显然这不是沉鱼的。
“看看,有多少。”沉鱼说道,同时打开荷包。
“挖咧。”打开一看,沉鱼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到底是地主家的娃,就是有钱。”整整三张一百面值的银票出现在沉鱼的眼帘。
刚想掏出,便听到庙内一阵浑厚的声音,“沉鱼。”
“师傅。”闻声,沉鱼已经知道是谁,便合上荷包,往胸口一塞,抚了抚衣衫,低着脑袋,一副我做老实的摸样,步入庙内。
玄蝉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面对身前一尊大佛像,双目垂帘,一副世外高人的摸样。
落雁抱着魔云兔站在一旁,目光看到沉鱼后,直接脖子一扭,想来是不想看到沉鱼。
落雁是方圆三里外,一户地主家的小姐,不过似乎中了妖法,自打出生以来就急病缠身,最后得知祁连山有得道高僧,在没有任何办法下,双亲便把她送到了这里,以求玄蝉庇护,没想到居然有效,十几年的病魔在来到这里后,突然化解,这让落雁的双亲喜极,从此之后便把落雁留在这里修炼,只有逢节日才会回一两趟家里。
落雁长的眉清目秀,虽称不上沉鱼落雁,却也难得的干净,清新,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与山下村庄内的村姑相比,俨然已经是美女一朵。
“师傅,您叫我?”沉鱼来到玄蝉的身前,俯下身子,合十双手道。
玄蝉是个和尚,但奇怪的是他从来不收徒,即便收了,也没有让沉鱼与落雁梯度,所以真正算起来顶多是俗家弟子一名。
“你师妹说你又欺负她了?”玄蝉的双眼一直闭着,也没有任何高人的气势浮现,不过沉鱼却怕他怕的要紧,只见他结结巴巴道:“师,师傅,您又听她胡说,我,我哪敢欺负她,她,她不欺负徒儿,徒儿已经烧高香了。”
“狡辩,罚你面壁三个时辰。”语气不容置疑,沉鱼扫了一眼落雁,看着落雁得意的目光,沉鱼呲咧起嘴角,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只是随着落雁的一个白眼,他便畏惧的收了回来,把目光打到了落雁手中的魔云兔身上,明摆着瞪不了你,难道还瞪不了一只兔子吗。
“知道了。”还是一副倒霉丧气的摸样,沉鱼乖乖的来到一旁,席地而坐,口齿不清的开始念起经文。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的样子,玄蝉突然站了起来,抚着身上的佛珠,看了一眼沉鱼,又看了一眼落雁,才侃侃说起:“你两来我这里也有一二个年头了,是该让你们学点什么了。”
说完覆手一番,犹如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剑,一本书籍。
随后招呼沉鱼与落雁来到自己的身前续道:“这里有一把剑,一本佛经,你们看看,想学什么?”
二话不说,沉鱼大手一伸,直接伸向了那把剑,只是还未够到,便被一双柔夷打掉,同时迎上落雁的一双明眸,什么话也没说,但沉鱼可以想象,想象落雁在说:“你和我抢试试。”
手停在半空,在与落雁对峙数息后,沉鱼丧气的把手伸向那佛经,一脸哭丧的对着玄蝉道:“师傅,我学佛经。”
玄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任何为沉鱼出头的意识,只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就学佛法吧,你师妹就学剑法。”
“谢谢师傅。”落雁甜甜的说道。
“谢谢师傅,”沉鱼苦闷的说道。
随后又是一挥,又出现一本书籍,不过不是给沉鱼的,而是给落雁的,“落雁,这本天魔剑法,是师傅从修行的地方带出来的,与你最适合,拿去修炼吧,有什么不懂的,在问师傅。”
接过剑法,落雁嫣然一笑,随即小跑出了庙堂,应该是去修炼剑法了。
看着落雁离去的背影,沉鱼别提有多伤心了,剑法啊,他别提多想修炼了,毕竟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仗剑天下无疑比学什么佛法来的有激情。
微抬眼眸,玄蝉看着沉鱼又是一笑,并道:“怎么?不满意?”
话音刚落,玄蝉的手便在沉鱼的脑袋上轻轻一敲续道:“你师妹是个女子,师傅的功夫她学不了,自然只能教你,你难道以为师傅的功夫比那剑法差?”玄蝉岂会不知道沉鱼在想些什么。
双目突然发亮,是啊,师傅的功夫岂会差,一腔的郁闷顿时化为乌有,沉鱼的脸庞扬起笑容,同时急切的说道:“师傅,教我功夫,教我厉害的功夫。”
“呵呵,你这小鬼,”玄蝉笑骂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高深的功夫岂是你现在可以学的了的,”说完,把身前那一本佛经递到了沉鱼的手中。
“这则佛本,你拿去看,参悟了其中的奥秘,在来为师这里。”说完,不在理会沉鱼,回到了蒲团上念起经文。
见状,沉鱼也不敢再打扰师傅,便出了庙堂,来到庙门前的一块大石上,摊开佛本,摆出一副与师傅一摸一样,像世外高人一般,钻研起佛本。
“佛,佛本是。。本是。。”沉鱼没上过几年学堂,所以识的字不多,让他钻研佛本真是要他吐血。这不,露着一脸谄媚像的他,来到了落雁修炼剑法的地方,一副讨好的说道:“师妹,这个字念啥呀。”
落雁虽然不讨厌沉鱼,但也不是特别喜欢他,不过既然沉鱼问了,她也不好回绝,便一个一个字的念给他听,直到他学会为止。使得沉鱼暗暗叹道:“有些文化就是不一样。”
重新回到大石上,沉鱼又开始钻研起佛本,只是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本普通的经文,哪能悟出什么东西来,一时间沉鱼的脑袋都快冒烟了,直让他不断的抓耳挠腮,不是一般的郁闷。
反观,落雁按照剑法记载,以及上面的图文注释,一会儿功夫便舞的有模有样,看的沉鱼一阵羡慕。
第二章
时至晌午,钻研了大半天的沉鱼,毫无所获。而此刻的他仰面躺倒,翘着二郎腿,把佛本盖在脸上,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混起时间来了。
“起开,起开,老子没工夫和玩。”落雁的魔云兔凑近沉鱼,抖动着一对毛茸茸的兔儿,像是在调戏沉鱼。
魔云兔,一种观赏型宠物,虽称不上灵兽,却也有点灵智,又得上天圈养,所以落雁的双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手,只为落雁驱邪,只是效果貌似不大。
正当这个时候,山脚下出现一男一女,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男的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女的落落大方,仪表非凡,纵然三十多了,依旧风韵犹存,走动间胸前的一团不断上下晃动,与落雁这个少女相比,少了一丝青春活泼,多了一丝成熟内敛。
这两人,沉鱼是熟的不能再熟,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玄蝉的后辈,就是沉鱼他们都得叫上一声师叔。
来到庙门前,两人驻足,同时合十双手喊道:“师祖,后辈弟子前来拜见。”
闻声,沉鱼把盖在脸上的佛本掀开,一个弹身便立了起来,从下身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来到两人的面前。
“师侄,又来见师父了?算了吧,师父是不会见你们的。”沉鱼靠近两人道。
“呵呵,小师叔,请帮我们传达一声可否?”女子,见到沉鱼,展露笑颜,对着沉鱼轻声说道。一个散发着成熟女人味的女人,那种内敛美,对于沉鱼这样的处来说,极具侵略性,使得沉鱼一阵花痴般的呵呵傻笑道:“呵呵,不是不行,不过师侄。。”说话间,沉鱼伸出两个手指,捻了捻,意识很明显。
宗门规矩,即便沉鱼比他们小上一轮,即便心理十分的不爽,两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即便女子身旁的男子脸色有些铁青,却依旧不声不吭。
无语的看了一眼沉鱼,女子低下身子,红唇抿了抿随即在沉鱼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就是沉鱼的好处。
“嘻嘻。”沉鱼笑了笑,随即屁颠屁颠的朝庙堂走去。
“小色鬼。”男子待沉鱼进庙后,冷冷的说道。
而女子则依旧笑着,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前来沉鱼都会索取点什么,而这个什么就是一个吻,女子早已习惯,而男子似乎还有些不适应,便有了小色鬼一说。
白了一眼男子,女子道:“你吃醋了?”说完,咯咯笑了起来,同时续道:“一个孩子的醋你也吃!”
就在两人等待的时候,一声娇喝响起,只见一个身影,跃上半空,伴随着一道凛冽的剑气横扫而来。
男子眼神一敛,伸出一只大手一挥,剑气顿时化作清风,消散而去。
女子望着那一缕残留的剑气,不由的一阵赞叹,“虽初成不久,但内涵剑意,了不起。”
“不久?我看是刚刚练成的吧。”男子回道。
“千水姐,你们来啦。”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落雁。
待从空中落下后,看到来人,落雁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来到二人跟前。
“恩,落雁,学剑法了?师祖交你的?”千水问道。
“恩,刚刚开始修炼。”落雁扬了扬手中的长剑道。
“厉害,像你千水姐修炼之初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内涵剑意,你比姐厉害。”千水夸赞道。
得到夸奖,落雁顿时露出一副腼腆的神色,想来是不好意思了。
男子没有说话,但心下却也是骇然,果然得到师祖传承就是不一样,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其实都是落雁自己领悟的,这份天赋当真无与伦比。
沉鱼出来了,依旧挂着笑容,且这个时候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千水的柔夷,“死色鬼。”落雁见状,不由的怒骂道。
沉鱼没有还口,也懒的与落雁争执,反正到头来一定是他输,明知吵不过对方,还吵,那就是傻逼,所以沉鱼选择了无视。
“师侄,师傅还是不想见你们,让你们就此回去吧,”沉鱼道,许是没有说完,不待千水说话,又道:“师傅还说,让你们死了这条心,他是不会回去的。”
“哎,师祖还是气宗主吗?”千水叹息道。
“嘻嘻,你们宗主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沉鱼道。
“小鬼,”闻言,千水娇嗔道。
“我们走吧,”男子说话了。
“恩。”千水顺从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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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待两人走后,落雁看着沉鱼迷醉的神色讽刺道。
闻声,沉鱼咧了咧嘴道:“你懂什么,我是以欣赏的目光看千水,难不成因为我不看你,你吃醋了?”沉鱼口花花道。
“去死。”落雁被这么一说,顿时双鬓泛红,扬起手中的长剑,就欲做要斩杀沉鱼。
沉鱼哪是她的对手,不修炼之前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她现在修炼了,只见他指着落雁的身后,惊呼道:“看,快看,有蛤蟆。”
落雁闻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不过转念一想,蛤蟆有什么好看的,便又回过头去准备怒斥沉鱼,但是这个时候沉鱼早已不知踪影,不由的跺了跺脚喝道:“沉鱼,你这个贱人。”小嘴嘟的老高。
一棵歪脖子老松,此刻沉鱼坐在上面,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桃仁,一口便是一颗,一边吃,一边看着铺在膝盖上的佛本,拧着眉头郁闷道:“烦死了,这不就是一本普通的佛经,能有什么,师傅莫不是在框我?”
‘啪’合上佛本,沉鱼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但片刻后,随着一阵呼噜声的响起,谜语解开了,这厮居然睡着了。
嘴角一缕晶莹的唾液顺着下巴流淌下来,睡的很熟啊。
“小鬼就是小鬼,”庙堂内,玄蝉微闭的双眼,始终未曾打开,但是嘴角却划出一条弧线,并续道:“还得为师拉你一把吧。”
说完合十的双手摊开,一阵眼花缭乱的手印后,歪脖子老松上,沉鱼的缓缓进入一则梦境。
“我这是在哪。”梦境中,沉鱼站在一片黄土上,而周围则空空荡荡,寸草不生,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似乎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由于是梦境中,所以那种不真实感十分的浓郁,但沉鱼却无法联想到这是在梦中,反而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但要做什么,他却想不起来。
“噼啪。”本混沌的天空,顿时电闪雷鸣。
“玛德,”沉鱼大骂一声。
或许是沉鱼的出言不逊,一道闪雷击出,在沉鱼的脚旁击出一口深深大洞。
见状,沉鱼双手捂住口鼻,睁着一双大眼,环顾四周,显然是吓到了。
与此同时,庙堂内,玄蝉喃喃道:“小鬼,连在梦中都这么出言不逊。”看来这一道闪雷始作俑者就是玄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