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猫和一头狼在森林里遇见了,狼给了猫三个选择,灵魂,生命,肉体。猫必须付出这三样中的其中一样,狼才会消失。你选择什么?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无论富贵和贫穷其实都没有区别,一起走下去,你就会觉得琐碎都是幸福。你以为可以这样永恒,你以为即使到了世界的尽头,你们也不可能会分开,但是,突然,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消失了,摧毁了,再也没有了……
我的爱人,他不见了,在这么多日子里,我生活在失去他的空白里,我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还在想我,但是我知道他背弃我需要承受多在伤痛。我不敢去想,他是不是在等我,但我害怕,我害怕我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我不想失去他,我想他回家,我只想带他回家。
在钟声里他低低的嗓音响起:“樊玲,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哭?”
山顶的风声拂动着我们的衣襟,千年的古刹静静地伫立在我们的身后,千年里发生过的故事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不过是钟声响于耳畔的一瞬,那一瞬间的恍惚可漫长得过千年的岁月?
私心里,于这个故事,柏铭涛是全部的温情。樊玲一世的颠沛流离,有谁眉目温存,愿意小心翼翼地守她百岁无忧。
只是她的情,倾注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任它天地浩大,她的眼里只有他。
等尘埃落定时回过头去,一切都太迟了。
在某个深秋的凉夜,有一个女孩发誓要爱他一生,守他一世。如今,她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誓言,她对他说“永不再见。”
那时花开。曾经心心念念说相守一生的人,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明明已经爱不得,仍愿意将一生赔给他。
因为那初见时节,花开成雪?
“你欠我的你拿什么来还……”我看着他血液浸湿的黑发,我紧紧抓住他的领子,“你答应我的统统都没有实现,你欠我的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下辈子你都还不清!丁立伟……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破碎的嘶喊滚落尘埃,腰间被人一把揽起,我紧紧抓住他,我不肯离去,我死死地盯着他合拢的双眼,“丁立伟你欠我的幸福你拿什么来还我!”
世间一切忽然静止,三界寂灭。
他不好,他没那么高没那么帅没那么有钱。他甚至担不起她的重量,爱不起她。但是他是那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在身侧的人啊。是那个在黑暗里抱住她,答应过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啊。是那个,她爱的人啊。
任别人再好再优秀,她只爱他。江山如画抵不上他重新睁开眼,哪怕一个微笑的时间。
水顺着我的太阳穴流入鬓发,心里痛得无以复加,我抱着怀里的人,轻轻拍打着,“铭涛,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我们以为一个人可以承受,便习惯让他去承受,一次次地被舍弃和委屈,这么多年来在这样的循环与不安之中独自面对,不可以脆弱逃避,不能寻找出口倾泄,因为这些都是应当的,因为这些都在一个绝对高尚的理由下微不足道……天地盖载之恩,日月照临之恩,国家水土之恩,父母养育之恩!他只能将自己打磨得越来越自持而内敛,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是怎样的伤……然而这样的伤,想听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句——“柏涛,我们很爱你,我们以你为荣。”
你信命吗,樊玲?
我怎敢不信。
怎敢不信,怎敢不信。这一句话说的我一下子红了眼。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从一片荒芜里拼尽全身力气成长起来的孩子。
只恨相识晚,晚到宇宙洪荒,倾于寂惘。
——一只猫和一头狼在森林里遇见了,狼给了猫三个选择,灵魂、生命、肉体,猫必须付出这三样中的一样,狼才会消失。你选择什么?
——鞠惠说,肉体。
——我,选择灵魂。
影影幢幢,忽觉有人隔了重重山水向我凝睇而望。
我已经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这世间怎样觥筹交错的盛筵,亦或如何的目光睽睽,皆与我无关。
只有那潮湿温暖的海风,夹着冬日的清寒扑面而来。
是谁冠盖京华,是谁自傲雍容,是谁执手雪间,倾听这世间震天的涛声。
樊玲……
那无声的声音如一把把钢针深深钉入,痛得刺骨,绞紧血脉,痛得没有了知觉。
光线渐渐被吞没,阳光、大海、白鸥……所有的景物都摇晃起来,融入了一片虚空。
隔世的渺茫。
他的眼神穿过我,穿过这华美的盛宴,无声的痛,幻灭的灰。
他遥遥举杯,在这漫天的欢声笑语中,在这浑浊的浮华里,对着我一饮而尽,他消瘦的背影从静立的众人中间走过,一步,二步,咫尺又复天涯……
从前咫尺天涯。
而今天涯陌路。
大厅里的灯亮着,大型的水晶吊灯,晶莹璀璨,无数的光线在这里互相反射,像是把整个世界的阳光打碎了,才能形成如此光华的碎片。
我阖上眼帘,视网膜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残像。
慢慢地走上前,踏碎这一地的光亮,岁月在这一刻定格。
这一生真的是太长了,还要经过那么多年,那么多事,才能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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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真是太厚道了,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剧透欸~【自殴:这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因为——所以——总之——嗯咳!
……好吧我还是乖乖地滚吧……